略為肥胖的男人手上拿著酒杯,語中帶有些許的輕蔑。但從他的眼神看來,那並非是惡意的。充其量算是開個玩笑。
晃了晃酒杯中的液體,他瞇眼看著眼前身著喪服的女人。
「血的味道騙不了人。妳應該也清楚不是?」
面對這樣的問題,女人只是笑了笑。被黑紗遮住的半臉隱藏了她的眼神,只能從那翹起的唇來讀出她的情緒。
帶有黑色薄紗手套的右手在桌上畫著圓,另一手則是慢慢抬起,隨後擺放到了臉頰旁邊。
「您說的我清楚。但我相信那些真正要找我的人並不清楚我的所有一切。至於協會......大大小小的事情弄得他們焦頭爛額,應該也顧不了我才是?」
托腮,女子哼笑出聲。畫圓的手停下了動作,只見那手伸向了她點的調酒。
淺嚐一口,那味道鹹中帶澀,其中還帶了點人類嚐不出的甘甜。
那是特製的血腥瑪麗,並不是鍾愛這種調酒,而是配合了面談的對象才挑選了這樣的飲品。
在彼此面前露出嗜血的一面,這是對方喜歡的。她只是為了迎合對方的這種嗜好罷了。
否則真要說的話,她並不喜歡如此招搖。也絲毫不享受因血而被喚起的獸性。
「也是,妳說的也對。」男人聽到她的回答後哈哈笑著「不愧是前夜巡者,有參透貴協會的本質。」
「還真是過獎了。」女人偏頭淺笑「您也是,在那種繁忙的地方能夠這樣偷閒的也只有您了。」
「唉,真是嘴上不饒人。即使穿著得體妳也沒改掉之前那種個性,就不怕之前的同事......」「無所謂。」
一搭一唱下,女人搶了對方的發話權。對此男人皺了皺眉頭,但卻也沒說甚麼。
這種不怕死的個性就和之前一樣,他想。即使只見過那麼幾次,他也可以從對方的血中嚐到那種嗆辣和衝勁。
「先不說這個,重新連繫上妳花了我不少時間。克羅托。」男人輕咳了幾聲,語調開始變的嚴肅。而見到對方要進入正題的模樣,女人也將托腮的手給收了回去,黑紗下因血而發出微光的紅色眼睛看向了對方的。
「知道妳是誰之後我就想要幫助妳。但看來妳已經把「那個」給解決了。」
男人邊說邊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文件袋交給了她。
「但是隨之而來的麻煩並不會少。一年了,那些傢伙也開始要行動了。所以我想,之後由我給妳情報,妳只要按時來咆嘯之森找我就好。那裡人多,也不能動手,是個好地方。」
接過文件,被喚作克羅托的女人將袋口打開,稍微的看了下裏頭的內容。
那些是某些人的基本資料,還有相關案件的描述文件副本。
「這些是出自我個人的意願,不用給我任何東西。」男人補充道。
「但您也知道我不接受別人的施捨。」對此,女子嘴角微勾。雖然對方是好意,但這樣的「禮物」她不會平白無故收下。
凡事都得靠自己,即使別人幫助她也不輕易接受。
那怕是好意。
「不過我想您的提案我還是會接受的。只是偶爾也讓我付出點酬勞吧。」
她這樣說著,而對面的男人則是兩手一攤表示沒有意見。畢竟他也知道這個前夜巡者的固執。自然是不想再多做爭辯。
「那就這樣了,克羅托。」嘆了口氣後,男人這樣說道。隨後便起身,將披在椅子上的紅黑斗篷拿起「我還得去協會一趟,改天再多聊一些吧。」
「嗯。」女人笑著擺了擺手。
「謝謝你了,雷米。」
在男人經過自己身旁時,女人輕聲的說道。
門鈴聲傳來,男人已經離開這間酒館。只留她一人。
說實在的,她並沒有料到那短暫的時間內可以結交到這樣日後還能幫助自己的人......不,老實說這也不是因她而起的交情。
這些應該是出自於那男人對於「她」的執著與惋惜才是。
但無論如何,那男人-雷米的那種心意之真切,她感受到了。
比起那已經死去的傢伙而言,雷米的真性情應該更能信任才是。
得出如此結論的克羅托將文件給收妥,然後將桌上的血腥瑪莉一飲而盡。
有關於克羅托的事情,總有一天會明瞭的
雖然中之覺得其實克羅托的名字叫甚麼其實很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