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逢萬聖
墳場/繃帶/遊戲/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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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玫,在以前,人們如果去世的話就會被埋葬在那裡喔。」母親輕拍玫玲的肩膀,指著不遠處被荒廢的墳場。

「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看看這裡,幾乎沒什麼人在管理,草都長這麼高了。」父親在一旁整地,似乎打算今晚在此紮營。

這是玫玲第一次來到墳場,自有記憶以來便一直和父母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在她的認知中,似乎很難想像以前沒有僵屍的日子是何等安詳,而現在也只能回歸到最原始,靠著生物的本能生活。

「那我們以後也會被埋在這裡嗎?」她下意識地提出了疑惑。

聞言,父母對視了幾秒,隨後紛紛苦笑。
「這很難說。」母親回答,「以前的人們過得很安穩,不需要擔心被喪屍襲擊,他們有的是時間去規劃自己的未來,我是指,死後讓後輩們葬在這裡。」

「但我們可沒有。」眼見天就快黑了,父親開始升起火來,還不忘插幾句話,「我們連自己會死在哪裡都不清楚,怎麼還有辦法去計劃這些。」

玫玲沒有繼續說話,她朝墳場的方向望去,似乎有那麼點兒的好奇。

「想去看看嗎?」注意到玫玲的視線,母親詢問。

玫玲點點頭,接著看向父親,想要取得同意或是些意見。

「去吧,這附近沒有甚麼大騷動,應該沒什麼問題,順便找些吃的回來也好。」得到的結論是如此,「但還是要小心。」
在整理好隨身的武器後,兩人便出發了。

兩人牽著手,在母親的引領下緩慢朝著墓場走去。入口處的標牌已是破爛不堪,長年腐蝕的木質像是隨時都會化為粉塵般。雜草已經長到腰部的位置,茂密的程度還需自備小鐮刀劃開探路,整片草原中還能看到些許石製的墓碑頭,儘管多年沒有整地,但排列依舊整齊。

每劃開一次道路,便會有蚊蟲從中竄出,儘管這樣的地形不是沒接觸過,但還是讓玫玲皺了眉。她沉住氣,深怕不小心吸到小蟲子。

在這片園子裡的墓碑,基本上在多年的風吹雨打下,已經很難看到完好的石牌。不是少個角就是攤倒,甚至還有被磨損到只剩下底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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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人們阿,除了墓地,甚至連死亡都還會辦所謂的葬禮喔。」母親突然說道。

「葬禮?」

「算是一個免懷死者的儀式,每個宗教的方式都不太一樣,而這些儀式也隨著時代變得越來越簡單。」笑了笑,「還有阿,甚至還有替死者化妝跟遺體修復的職業。」

「好厲害...。」對玫玲來說這些都很新鮮,取得以前的故事一直都是一種樂趣,她也很喜歡聽父母訴說。
兩人又繼續往前探索一段路。

玫玲手上纏著繃帶的傷口隱隱作痛,這是先前在躲避僵屍時被劃傷的地方,她沒有跟母親提到,只有靠自己做了簡單的包紮。也許對方早就知道自己受了傷,不過想說沒有特別嚴重就沒去關心,畢竟自己也沒有刻意的隱藏傷口。

"回去再問爸爸那邊有沒有消炎的藥好了。"她是這樣想的。

墓園不大,他們很快地便走到了用木欄圈住的邊界,再過去還可以看到一個個小平原。

「有人。」母輕拉著自己壓低身子,視線朝平原望去。
只見兩個孩子從遠方跑來,身邊還跟著三個大人。大人們四處張望了下,接著卸下裝備就地休息,紮營生火的動作相當熟練。距離並不近,所以不太需要擔心被發現。

兩個孩子和其中一個大人對話完後,拿起樹枝在地上畫了些東西,接著在原地跑跑跳跳,似乎是在遊戲。

這讓玫玲看了有那麼點的羨慕,她一直都是自己一個玩自己的,沒什麼同齡的小夥伴可以一起。

「回去吧。」就在這時母親出聲了,「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到別人。」

「恩。」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父母似乎不太想和其他流浪者一起行動,也可能是顧忌到還有個孩子跟在身邊,儘管找同伴能夠提高生活的效率,但反之也會有很多需要去擔心的問題,他們不想觸及到這些風險,所以一直選擇維持現況。

玫玲很清楚,所以沒有太多的怨言,在這種環境下想要滿足自己的慾望也是件奢侈的事情。
「等等。」正當要轉身踏步時,母親猛然的伸出手擋住去路,「你看。」她蹲下身子,接著指向眼前的雜草堆。

草堆的下方可以隱約看到幾隻野兔,似乎是一個小窩,母兔和小兔都在裏頭。還沒等玫玲反映過來,母親一個箭步上前徒手抓起了母兔,接著她抽出了一把小刀並看向玫玲。

玫玲很清楚母親想要自己做甚麼,儘管在野外生活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有點兒懼怕。忐忑的接過刀子,待母親把兔子的角度抓好後,她朝著頸部的部分不安的用力劃下一刀。
吱——!
鮮血染紅了母兔頸部的皮毛,玫玲手上的傷口又開始作痛了。她熟練的處理兔子的屍體,接著把剩下一整窩的幼兔給拎了起來,給與同樣的待遇。

"抱歉。"她在內心感嘆,"謝了。"

收拾好處理過的糧食,玫玲站起身來。母親的身影已經消失,後方邊界平原上的人們也都不在。

她獨自一人走回剛剛紮營的地方,沒有人生火,也沒有人等他回來。
▹ ▹ ▹ ▹ ▹ ▹ ▹ 拉線 ◃ ◃ ◃ ◃ ◃ ◃ ◃
好喜歡這篇舊時代人們傳承記憶給新時代兒女的感覺,回憶與幻影切換的描寫也好棒! 但獨自回營地好心酸啊......(p-cry)
h000:
哇,謝謝你的喜歡,不怎麼寫文要表達總覺得很困難,絞盡腦汁才生出來這些。
忘記做個說明,這部分是玫玲回到以前和父母待過的地方發生的事情,主要是回憶參雜一些幻象這樣
殺兔子的地方算是切換點,以前的玫玲還小,對於做這些事情總會比較忐忑,現況的話沒有父母當靠山,做什麼事情都得逼迫自己成長
所以下刀跟處理方式也變得果斷熟練
林齊
5 years ago
好喜歡玫玲中這篇的切入點!
討論到人死後之所以有被好好埋葬的地方是因為後人生活安穩這點覺得很棒,是很新奇的想法!
期待之後的其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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