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時信算命了？」額點紅瓣的女子射來眼刀，唇勾眼不笑。
「我才想去算算，我怎麼這輩子就攤上你這麻煩弟弟。」

「...姊...」

「給我叫師姊。」

...明明就是自己親姊在人前先喊的自己，但也沒敢頂嘴。
深吸口氣穩了穩，才將目光移回到那張、完全看不出與自己有相似之處的臉上。
「師姊，我對那女人還真是一點心思也沒。」

「我想也是。」
凌灼盯著弟弟滿臉流露的輕蔑，瞇了瞇眼。
「但你還是給我惹上事情，那位道長差點就要上花谷來討說法了。」

「呵...技不如人，喊冤的聲音倒是來的挺快。」
輕哼了聲，「純陽宮的道長果真都是翩翩公子，什麼身手功夫都比不上生一張好臉——」

「凌明！」
周遭人聲吵雜，凌灼這嚴厲的低喝聲音不大、卻讓自己立刻就閉上嘴巴。
親姊姊是真的氣的不輕，他沒敢再開口把心裡更過的話講出來。

那女子是七秀坊的外門弟子，也是城裡一戶富貴人家的千金。
時常來藥鋪光顧，什麼體虛胸悶氣血弱、每次總有不同藉口來跟他要方子。
雖然自己沒有師姐那樣精通醫術，但沒病裝病是什麼樣子、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那故作嬌弱跌過來的模樣，貼上手臂的酥胸都讓他想笑。

但這是藥鋪的貴客，即使厭煩透了、微笑和關切他也沒少給。
也不知道是他表面功夫做的太足，還是這大小姐把他的態度腦補過了頭、以為真釣上了他這條魚，示好的行為舉止越發露骨了。

就在前幾天，這秀姑娘一踏進藥舖、直接大膽的整個人都壓過來了，他以手遮攬正想推離———
而後跟進來的男子，他從沒見過也毫不知情的、這位大小姐明面上的伴侶，氣急敗壞的看著店內狀似糾纏一起的兩人。

面對那位道長捉姦似的質問，他也懶的解釋清白。
早就看那些彷彿高高在上的華山道士不順眼，皇家道觀的門生實力水準、他倒是挺有興趣領教。
兩人一路過招相互往來，追出藥鋪到後面的小巷。

輕巧躲過迎面而來的數道飛劍，兩儀四象的劍光氣法僅僅擦過衣袖、傷無分毫。
在自己彈出玉石指法、打破對方最後的坐望護體後，他勾勾唇角俯瞰著倒臥在地的年輕道長。

「某聞紫霞神功天下一絕，今次領教也不過爾爾。」

＊

「別人主動上門來找事，你就這樣提油潑火的挑釁回去？」
看著這讓人不省心的弟弟，垂著眼不發一語的側臉許久。凌灼輕嘆了口氣。

自己這弟弟從小資質優異過人，又是被師門的放任式管理寵著養大的。
在其他同輩之間、甚至一些更為年長的同門弟子裡，還沒一個能贏過他的。
即使是他沒半點興趣，學的漫不經心的離經易道——
都比別人拚死拚活的讀習苦練要學得更好。

加上又生的這張吃香的臉。
以至於她這弟弟即使長了年歲後，多少學會做做表面樣子、但骨子裡自傲的個性可一點沒變。
有外貌有才能又沒怎麼努力過的人，這臭性格才最是難扳。

「...這偌大江湖，你還未曾走遍。
就不怕今後遇到個把你剋的死死的人？」

聽到姊姊這樣說，讓他又忍不住笑了。
「那我倒是挺期待。」
這世間之大，要是真能讓他棋逢對手——那他倒要看看，會是什麼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