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灰色的方形空間。
什麼都沒有。
是……哪裡?
不明所以的蕭文橋站在該處的正中央,環顧一圈後,猛地想起這不就是先前在大廳看到的那個詭異繪本裡的場景嗎?
他全身緊繃起來,有些不安地後退了幾步,卻不期然地被某樣東西給一絆,踉蹌了一下,「哎……」
低頭一看,那玩意兒卻讓他倒抽一口氣——那條繩子。
繪本中那條仿佛有生命一般,狠絞住一隻無辜貓咪,將其活活吊死的繩子……
在他驚得要跳開之前,棕色繩條便如同當時映入他眼簾的畫面,自己動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的一腳爬上,恍若一隻力大的蟒蛇,緊緊將他的四肢與軀幹勒住,並逐漸延伸至肩頸……
「唔……」越扭動身子去掙扎,只換得被束得更緊的下場,使他的眸底染上大片恐懼之情,臉頰上的血色也逐漸褪去。
努力想喊出的求救僅剩下氣音般的嘶啞聲,被緊鎖住的胸口與頸脖難以呼吸,近乎就要在下一秒窒息——
「咳呃!」嗆咳一聲,蕭文橋於夢中驚醒,整個人從床上彈坐起。
額際冒了不少冷汗,他心有餘悸地輕皺起眉,伸掌撫上方才被勒得快喘不過氣的頸子,覺得剛才經歷的一切真實得不可思議,而且明明都已經醒過來了,還是隱隱有種不大舒服的胸悶感……
「嗯……」床板驟然的劇烈晃動,柳絮音從睡夢中醒來,一眼便見到直起身坐在床邊的蕭文橋。
「怎麼了?」她開口,聲音裡還有著被強制轉醒,睡眠不足的疲勞。為了工作,睡眠是非常重要的,這是一直以來的習慣和堅持,然而當有更重要的事情出現,睡眠可就不值得一提了。
譬如現在。
她慢慢起身,手掌撫上蕭文橋的背脊,一下一下輕拍,儘管在黑暗中看不太清,可耳邊、蕭文橋的呼吸是如此沉重又清晰,精明如她怎會不知道對方有狀況。
「抱歉,吵醒您了……」口吻帶著絲絲歉意,蕭文橋拿來床頭櫃上的水瓶,仰頭灌了好幾大口,再一聲粗重的嘆息,「夢到了……不太好的東西……」
好奇心殺死一隻貓。
那奇怪的繪本,他當時真不該繼續看下去的。
「謝謝……我沒事了。」抓起衣領抹去流至頰邊和下頜的汗,他為對方的安撫道了聲謝後,重新鑽回被窩中。
然而,不知道是否餘悸猶存的緣故,身體仍細細發顫著。
他不禁像個嬰兒側身蜷曲,用棉被緊裹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