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意外的平順呢。」
在被如同砲彈般的椰子襲擊之後,一路上便沒碰上什麼危險了。這或許也不是件壞事,不過如此的安穩,讓人擔心這不過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
「希望等等別再遇到莫名其妙的東西了。」想要快點回去迦勒底,去喝點酒、賭賭博……雖然裡頭應該禁止賭博,但應該還是有對這東西感興趣的英靈吧?
但在那之前,要先從這島上離開才行。
聽著以藏先生的話,正要做回應時,卻聽到遠方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就像是有什麼爆炸那般。
「…嗯?」
聲音在山間似乎被擴大了,無法明確找到聲音的來源。
「爆炸聲?」
輕聲這麼說道,也許那是什麼信號也不一定。
「也許我們該找視野較好的地方查看。」
未知的騷動必須儘早確認,避免有困擾的變數才行。
「……有誰在戰鬥嗎?」第一個想到的念頭是這樣,但心底隱約認為並非這麼一回事。
總覺得好像聽過,然而卻想不起來……算了,反正想不起來的事情,應該是不重要的事吧。
「聽起來似乎不太像是戰鬥的聲音…」聲音並不是慌亂的聲響,而是有某種規律……
聲音是從哪來的呢?感覺是從上方來的,而在樹葉的遮掩下,彷彿可以看到某些光亮。
「在上方是嗎?」
挑眉,透過樹葉先仔細觀察一下那種光亮,是否有特定的規律。
有什麼形狀或是軌跡呢?即使只有一點也可以捕捉蛛絲馬跡。
如果直接上去看也並無不可就是了——
「以藏先生,這個聲音似乎並非戰鬥的聲響,應該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
「老子想這聲音怎這麼熟悉,果然是煙火啊。」走出被樹林遮蔽的範圍,那不斷爆裂的聲響也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相當美麗的光景,彷彿回想起仍年輕時第一次看到煙火時的感覺。不管看了多少次,心中都覺得這五顏六色到令人眼花繚亂的東西非常厲害。
那是在土佐看不到的東西,是與武市老師一同前往江戶後才能看到的,但沒想到死後也能看到這景象。只是,不知道是誰放的、也不知為何島上會有煙火,四周沒有玉屋或鍵屋的吶喊,僅有鳥獸蟲鳴與煙火綻放的聲響。以煙花季而言,這或許是最安靜的一次。
「啊…」
在自己的國家很少看到所謂的煙火——在這樣的環境下享受煙火的彩光,更是沒有過的經驗。
在微暗的藍天中,這樣的絢麗多彩,讓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稍微少見的風景呢。」
仰望著天際上燃炸的花火,確實相當美麗,青綠色的瞳中映出的光芒卻是稍顯黯淡。
靜靜觀賞景致,並無說出什麼特別的感想。
原以為其他兩人會對眼前的光景大為讚嘆,但預料之外的,他們沒什麼反應。
煙火就應該熱熱鬧鬧的才對,但像這樣安靜的欣賞好像也不錯。只是一安靜起來,看著那漂亮的煙火,心中就不禁想起許多往事,又開始覺得熱鬧點比較好。
……什麼嘛,這樣多愁善感的一點也不像是老子啊。
像是要打散腦中的思緒般、也有可能只是單純的嘴饞,在這煙花點亮的夜空之下喃喃唸道:「若這時有美酒作伴就好了。」
但沒有美酒就算了,身旁的還是男人……
「嗯?以藏先生有說話嗎?」
因為有段距離,再加上不知何處施放的煙火不時傳來的聲響,隱隱約約聽見以藏先生說了什麼,因而這麼詢問道。
「酒啊、酒。」聲音稍微大了一些,用能讓身旁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老子在說這時若有美酒就好了,看煙火可是要邊喝酒邊看,這樣快快樂樂的去享受才是看煙火。不過,在這鬼地方也不能期待有酒吧……」
可惡,回去之後老子一定要喝個痛快。像是真的對此感到可惜似的,又憤恨地補充了一句……不、與其說是可惜,不如說單純只是酒癮發作了吧。說到底,就算成為了英靈,酒鬼也還是酒鬼。
「酒嗎…」說起來自己並不是那麼喜歡酒,不過對方口中的,應該是所謂的日本酒吧?如果是日本酒,自己並沒有接觸,說不定是另一種風味。
「是呢,這兒是不會有酒的。」
從仰望著的思緒中回過神,比起看著風景,似乎更想解決這裡是哪、給他們防曬乳的人是誰——這種謎團。
待他們看夠風景,也就該離開了吧。
隨著時間的流逝,煙火的爆炸也逐漸停止、最後完全消逝。
在這樣不知名的島嶼上看到煙火彷彿是夢一樣,但耳中殘留的爆炸聲與雙眼中揮之不去的殘光,卻是方才的經歷為實的證據。
「……要走了嗎?」好似依依不捨,在煙火熄滅片刻後才開口,詢問著旁邊的伙伴。
「似乎是該走了呢。」
這麼回答的同時將視線移回到了前面。
四周的霧氣似乎濃了些,不知是因為天氣,還是因為已經到了有些高度的山區。
這樣的灰濛讓自己想起了熟悉的環境,雖然景色不同、氣氛也不同,但這樣山間的寧靜讓人感到舒服。
不知道距離山頂還有多遠呢——在心中這麼詢問著,儘管不知道是向誰尋求答案。
「那麼,下一步就是繼續前進了吧。」
倫敦一直都是這種景象,雖然這兒應該是熱帶地區……
灰濛濛的山霧究竟還招示了什麼呢?
再度於短暫的停留後,與其他人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