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瑾
6 years ago
【STORY】
  「不曾擁有自我,」
  「又何來丟失自己?」
【填詞】世界以痛吻我 by 不才
latest #25
白 瑾
6 years ago

  GOOGLE文件版:『沒有誰會來的』
白 瑾
6 years ago

  或許,他早就知道了。

  他父親不喜歡他,家裡的人不喜歡他。

  正因為某些事實佇在那兒,一時半載不會改變,反而想抱著些許微不足道的期待,盼著奇蹟發生。
白 瑾
6 years ago

  幼稚園時,他總是最後一個走。

  年長的哥哥或姐姐,放學來把他領回家,一路上總是遠遠保持一段距離,不牽他的手也不和他說話。

  小學,他曾經一度以為自己喜愛畫畫。

  水彩作品拿了全縣第一名,連美術老師都誇讚他有天分,但當他抱著這份喜悅回家,只嚐到偌大房子裡悄然無聲的苦澀,再然後就是哥哥和姊姊視若無睹的冰冷態度。

  於是他乾脆的把獎狀和畫作撕一撕,連著水彩盒跟畫筆一併丟入垃圾桶裡,再沒參加任何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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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瑾
6 years ago

  父親不常見到,偶爾見面也不會正眼瞧他。

  他沒得過玩具或零嘴或稱讚或獎勵,或簡單的摸頭擁抱。

  只是一個勁的被塞到各式各樣的才藝班、安親班、補習班,彷彿他待在家裡的時間越少越好。

  他似乎是個有才華有天分的孩子,不過這些枝微末節的小事入不了父親的眼,也不過能在親戚口中換得一句「乖巧懂事」,然後,欣賞與誇讚繼續留給他的手足。
白 瑾
6 years ago

  後來,他想,大概身為教授的父親最為重視成績。
白 瑾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他買了很多題本來寫,連吃飯的錢與時間也投資在讀書上面。

  他原本就不喜歡進食,決心開始苦讀後更是偏執到有些瘋狂。

  晚上經常會失眠,那就凌晨三點繼續溫習更好。

  某天,他在學校上吐下瀉的厲害,甚至發高燒。導師很擔心,打電話給家人,希望他們能帶他去看醫生。

  順便關心他的心理狀況。
白 瑾
6 years ago

然而最後沒有人來。

沒有任何人來。
白 瑾
6 years ago

  他請病假提早離校,騎著腳踏車在路上東倒西歪的時候,腦袋裡想的煩的都是為什麼。

  直到那天拿著急性腸胃炎的藥回家,渾渾噩噩吐了不曉得幾次,他才迷迷糊糊地收到二哥的簡訊。

  大哥生日。

  父親難得心情好,帶他們去餐廳吃飯。
白 瑾
6 years ago

  他看到訊息,衝到廁所又乾嘔了一次。
白 瑾
6 years ago

  高中的他沒拿過第一名以外的成績,次次都是榜首。雖然大考的成績略微不理想一點,但也足夠上名校。

  學校裡普天同慶,他是歷年來表現最優越的一個,大紅布條掛在校門口張揚好幾日。

  父親依然無動於衷。

  畢竟大哥、大姊、二哥,每個當年的分數都比他優秀,姐姐讀的還是醫學系。

  直到他最後填的是英文系,父親終於第一次震怒,沒有辦法理解為什麼有那麼多更好、更值得推崇、未來就業更有幫助的科系,他那樣好的成績不選,偏偏選的是語文。
白 瑾
6 years ago

  因為他不曉得自己喜歡什麼。

  他不曉得自己想要什麼,也從未有人教過他。

  畢業典禮上他代表致詞,環視著台下那些與自己無異的學生們,和淚光閃閃無比感動的家長們,他微笑。
白 瑾
6 years ago

沒有人來,當然不會有人來。

——既然如此,那就全部捨棄吧。
白 瑾
6 years ago

  大學以後他突然學會不去在乎。無所謂、沒關係,不管家人親戚如何作想,如何批評,如何指教。

  染髮穿耳洞的同時,大抵就和父親簽下分割契約。

  那些之於他都不再重要,像是抽離了對情緒的感知、對追求某事的渴望,過分淡然,隨波逐流。
白 瑾
6 years ago

  有一次,徐曉交了個劈腿的女朋友,對方的男朋友喝醉酒氣不過,找了兩個人要來和一無所知的徐曉算帳。

  他剛好在旁邊,反射用左手幫徐曉擋了一計球棍猛擊,連砸下來的酒瓶都是他擋在前頭。

  溫熱液體從臉上滑落。

  啊、是血麼,他頓時睜不開左眼,視線朦朧間他好像出拳揍人,那是他少數幾次打架。
白 瑾
6 years ago

  幾個人喝酒壯起的膽子瞬間都嚇沒了,落荒而逃,他記得徐曉在旁邊不知所措、哭得亂七八糟。

  「救護車!?我要打119叫救護車!」
  「不用、」他擺了擺手,神智意外清楚,「我騎車去醫院。」
  「神經病你都流血了騎什麼車!?」
白 瑾
6 years ago

  最後是徐曉帶他去的醫院。左手手臂骨折、傷口沿著額頭上方爬到頭皮,不得不削去些頭髮,縫了幾針。

  徐曉哭的特別慘,一直跟他說對不起。他以前還不知道原來大男生也這麼會哭,還哭的像他要死了一樣。
白 瑾
6 years ago

  「要不要打電話給你家人?我跟他們道歉……」
  「不用打。」
  「為什麼不打?你傷的這麼嚴重,還是因為我……」

  「真的,不用打給他們。」他笑了笑,伸手按住徐曉要播號的手機,彷彿頭上纏繞的不是紗布,而是某個為派對或表演準備的傷。

  「反正不會有人來的。」
白 瑾
6 years ago

  徐曉問了好幾次他會不會痛,像跳針一樣。

  他也很有耐心的回答了好幾次,不會痛。

  怎麼可能不會痛!?你傷的那麼嚴重,我打電話給你家人……不用、真的不用,他們就這樣重複好幾次。
白 瑾
6 years ago

早就不會痛了。

也感知不到痛的。

再說,除了你以外,不會有人在乎。
白 瑾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他想這麼說,最後還是把話梗在喉嚨裡,即使他今天為徐曉擋了這些,即使徐曉哭得一塌糊塗,他仍不敢相信。

  怕當他脫口而出的瞬間,連身旁為自己流淚的「朋友」,都會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將他,視之為異類。
白 瑾
6 years ago

——可他甘心成為怪物。

把愛呀恨呀那些無用的情感,咀食乾淨。
白 瑾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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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瑾
6 years ago
與其花時間去在乎自己為什麼沒有,
不如把自己當作一無所有。
那樣或許還比較好過?

關於白瑾如何成為白瑾,想說的太多
但我想睡了…嗚嗚
穆常隸
6 years ago
T口T心疼白瑾!
不知道為什麼我能理解這種感覺,不是不在乎了,而是……
與其奢望陪伴,不如習慣孤獨。
因為奢望不來的OTZ
但是、但是白瑾可以再試著奢望別人的!會有人願意陪他的!
白 瑾
6 years ago
risu046
謝謝常隸中!
關於白瑾的過去真的有很多寫不完的東西,一個孩子如何從渴望擁有到現在的淡然處之,他的世界裡沒有真正體認過溫暖的情感,所以他也成為一個無法去好好喜歡某事的小傻瓜,大概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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