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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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交—engine_dl

103年—南域

旅人,或者說男子,一名鬍子拉碴披頭散髮笑起來異常爽朗的高大男子蹲在地上同女童開心說笑,在陽光照射下寬大的陰影將女孩整個籠罩住,粗大厚實得雙手捧著女孩嬌嫩的麥色小手來回撫摸,一言一行都惹得女孩咯咯直笑。

不同與中年男子風塵僕僕儉樸邋遢的模樣,女孩像是精心打扮才出門的大家小姐,秀髮盤起吊掛數串頭鍊,頸上與耳朵亦綴滿飾品。穿著鮮豔刺繡的長袖彩衣和及膝短裙,腰間繫著純色布條,連腳上平底綁腳繡鞋都與衣服相同款式。

「還有呢還有呢?後來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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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身亂糟糟的男人呢,是浦桅的獵物,是他約十多天前在檀林接獲要「請教」點消息的對象,他駕馬在蘇慕野詢問好幾個村落,終於讓他尋到人,可現在,卻混了個挺礙事的麻煩。

浦桅在一處矮坡的林間觀望下方的大漢與女孩片刻,決定動身,他把韁繩綁妥於樹,在離二人有些距離的位置下坡,從容接近蹲地的粗壯背脊,沒有刻意隱藏的腳步聲,男人很快便察覺,警戒回頭,對上一副有幾分疲態的微笑。

「啊,總算遇到人了!」男人散髮下的眼映照一道相當高大的身影,溫和低嗓的主人是個笑容可掬的青年,他搔了搔短亂墨髮,無奈笑道:「兩位知道最近的村子怎麼去嗎?在下在林裡轉了好幾天啦。」

蓬頭垢面的漢子雖帶疑色,仍敷衍般地隨意指了個方向要對方自行去找,看似恨不得把人打發,對此,魁梧的青年彎起抹淺笑。
【半夏天南】浦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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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就是從哪兒來的啊,那方向除了林子、還是林子,」他攤手,細眼中的淺珀端看被長影籠罩的兩人,輕輕將目光滯上一身異族色彩的女孩,對她微微一笑,「小娃娃,妳是這位閣下的旅伴嗎?兩位衣著差挺多的啊?」

快閃邊吧,丫頭。浦桅還是笑盈盈地看著開始面露戒心的男人,他猜想女孩應是被目標纏上的,這麼一問,或許有理由將擾事的娃兒支開。

他護甲下的雙臂早悄悄繃起青筋,隨時能抄起拐棍或出拳,他已做好上工的準備,一張笑顏擺得聞風不動。
「小子,從哪來回哪去,別多管閒事。」
沒等女孩回話大漢首先插嘴,一手撈過女孩將人抱到身側,微微拱起身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女孩先是詫異接著嘻嘻直笑,毫無掙扎靠在男子身上搖頭否認,好奇打量來人樣貌,稚嫩童音很是輕快活潑。
「不是喔,大哥哥在跟我玩呢,哥哥要一起玩嗎?我們一起玩嘛!」

中年男子皺眉瞪向青年,空著的手在一旁揮舞驅趕,巴不得對方趕緊閃開,那笑顏怎麼看怎麼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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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啊。

他不減臉上笑意,心裡卻為無危機意識的女孩煩躁,看著膩在一塊兒的兩人,又因畫面的滑稽咧笑,開始思索乾脆將他們一同放倒算了。

「閣下真冷淡,怎麼不像懷裡的娃兒那樣熱情呢?」他打算再靠近男人些,便微彎身,想藉著和女娃說話來湊前,不過一細看,倒讓鳳眼更笑瞇了點,他對漾然稚笑的女孩挑眉道:「哎?是烏族的娃娃啊?」

浦桅聽過烏族的事跡,傳言中,這一幫族群擁有獨特蠱術,他們擅煉毒物,他也曾由他人轉手、以高價賣出標榜此族煉製的毒劑,不過是真是假,就與他無關,包括關於烏族的謠言,若不是黑市不乏談論者,他大概只會當作無稽的鄉野傳奇。

他擺出和藹笑容與女孩對望,端看小耳上七彩玲瓏的四副耳飾——八個耳洞,這是他聽聞的族人特徵,有人云烏族女人會在一耳穿四孔,雙耳為八。
【半夏天南】浦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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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好得罪了,怪不得那廝巴著小娃,是要用來做人質威迫烏族?然,瞟了眼扶摸女孩纖腰的厚掌,他不禁訕鄙地揣測男人的不純動機。

林裡的土質軟濘,害得女孩精緻的繡花鞋沾黏土色,但那孩子還是開心地任明顯懷不軌的男子摟抱,她的緋紅杏眼眨吧眨吧地,童趣地嶄露無邪燦爛,甜軟童音更比吹拂林梢的春風還要人心暖,不過,浦桅沒那閒功夫陪二人瞎耗。

「娃娃,失禮了。」

他微笑,大掌倏然擒住女孩細嫩的手臂,不等男人反應,他已出腳踹上對方腹部,在漢子向後仰倒之瞬,也把女孩拉往身畔,再把小小的纖軀推去身後,游刃有餘地踩下想坐起的男人,著草履的大腳施力,腳下隨即傳來難受的咳聲。

「別動,我還不想踩斷你的骨頭,」他的沉嗓溫文,笑容也儒雅,巧妙地控制踩踏力道,不給人機會逃溜,爽朗道著:「不用急,咱們還有的是時間,換來和我玩玩吧?」
烏族的女孩,烏妲娜,被認出便欣喜地觀察青年想著是哪來訪客,誰知對方行雲流水將男人踹翻把自己拉到身後,聽著咳嗽低吟探出頭看翻倒在地的狼狽身影驚訝拉扯青年褲管難掩好奇之色。
「哥哥要和大哥哥玩什麼?」

不同於烏妲娜態度輕鬆,中年大漢沒料到對方出手如此之快,心有戒備也反應不及,感受胸前壓力想起身反抗又不敢,青年武功明顯在自己之上,那笑顏比方才還讓人不適,艱澀瞪視青年撐起難看笑容求饒。
「大俠饒了小的,小的不敢了不會再對這女娃下手,求您放過我吧。」
眼光瞄向靠在青年身後女孩,那娃兒臉色不改依舊喜笑顏開,怎麼都沒想到他們居然認識,難道自己上當了?難怪這郊外會有這樣一個女孩到處亂跑,原來是個陷阱。
想到此大漢不由臉色僵硬,都怪自己見獵心喜不早點下手,帶著討好笑容偷偷抓握一把泥土準備找機會襲擊偷跑。
他正想抽刀抵人咽喉,玄褲卻先被輕小的力道扯了扯,他斜瞟一眼,烏族女孩仍不逃,甚至新奇地張大渾圓緋色,好似面前的暴戾不過是場遊戲。

……麻煩。他無視女孩的問句,把注意力專注地上諂笑的邋遢男人,扶刀的寬掌緩緩移至拐柄,嘴角勾起和初始的溫良相差甚遠的嘲弄。

「啊?誰管你怎麼意淫那娃娃,」浦桅笑看腳下獵物,瞥見那人單掌緩緩握拳,立即抄拐重砸手背,聽著哀聲笑道:「是白花大人讓我來會會你,要感到榮幸啊,陳香主。」

陳三,那被人踩住胸脯的髒亂旅人,他扔開泥巴的手都還沒疼完,瞠瞪鳳眼的雙目不再賠笑、由驚愕取代,結結巴巴道著:「白花?白、白花?你你你⋯⋯你說那個、白⋯⋯白先生?滄滄、滄浪、滄浪旗那個?」
浦桅淺淺揚笑,下一秒,旋即舉拐掃擊陳三側頸將人打昏,沾上濕泥的草鞋踢了下鬍髯蓬亂的腮鬢,認定目標確實暈厥,才屈膝抓起對方後領,張望四周,想著是否該把人拖去方才安置馬匹的林內。

起步前,那小女娃依然停佇一旁,豔彩的手織服飾繡畫瑰麗圖騰,芬風撩弄綴掛衣襬的串珠,玲瓏清脆奏山謠,娃娃依然樂呵,眼裡放爍春桃嬌紅。

就像不明白恐懼的初生之犢,浦桅閃過如此心念,不過他僅草草瞥眼女孩,沒再回予她假意友善,拖起壯碩男人、踏出離開的一步。
「等等,別丟下烏、我,讓我一起玩嘛。」
不管青年理不理人,烏妲娜自個兒歡喜地跟上腳步,青年雖然奇特烏妲娜卻不害怕,就像是找到玩伴般纏著對方。
瞄了眼被拖行的中年男性露出笑容,那腫脹的手好像斷了,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才走幾步還沒靠近兩人,一滴雨水落下打上麥色小臉,仰頭一看才發覺烏雲早已來到上空,細小雨水漸漸變大,烏妲娜略感掃興還是想著躲雨要緊,大雨襲來不好行動還會黏黏的,烏妲娜不太想弄濕自己。
「噯、下雨了,還會更大呢,就不跟哥哥們玩了。」
意料之外,女孩跟了上來,他垂眼一瞟,試圖擴大步伐,不過身後仍晃盪彩珠碰聲,他不明白小娃的亦步亦趨,輕咋舌音,突然停步打算支開後頭礙事的小東西。

「妳啊——」

雨點自他面前墜落,竄入本就帶些水份的土壤,他又咋舌,雖然下馬前就看出天色不佳,但雨勢來得要想像中快,他速速覽盡頭頂的烏雲密布,面龐遭細雨搔過幾滴後,立刻戴起竹笠,烏族娃娃稚嫩的音嗓再度傳來,他俯首望去,看著小女孩敗興地想掉頭走人。
「喂,烏族的娃娃,」浦桅叫住女娃,愈加大如豆的雨珠使他心煩,他身上正攜著火藥,沒有蓑衣掩護之下,那些不易取得的砲丸極有可能毀於旦夕,於是他微笑,笑得自然又和氣地問道:「妳知道這附近能上哪兒去避雨嗎?」

漸漸密集的雨絲在高壯與嬌小間不斷掉落,彷彿千百條銀絲垂掛,雨水一次又一次在竹編帽簷上濺成露,露殞,沾不濕帽影中的溫和笑臉,他的嘴角柔和,儘管,他的大掌正拽著一名被打昏的拷問對象。
男子話落,嬉笑聲混著雨水清脆響起,烏妲娜轉過身俏皮地對上青年溫和臉龐,將帶著竹帽的男子打量一遍再看看那被曳著的中年漢子。
「知道喔,哥哥跟我走吧,等等可要讓我一起玩喔。」

烏妲娜足尖輕點,在朦朧雨中輕巧奔馳,脆笑聲隨著奔跑迴盪,沒有回頭看青年跟得如何,維持一個速度在林中跳躍。
「哥哥要跟好喔,弄丟了就可惜啦。」

雨聲漸大也遮掩不住脆亮童音,烏妲娜邊跑邊脆聲引路,歡樂的笑鬧像在與青年玩樂,如果青年沒追上就自己躲雨了。
「這邊喔,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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