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亭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送走了茹萱,亭安頓時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些什麼。
仔細想想這半年的日子裡,自己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為了更有體力工作而運動,為了能更快速的了解各餡料的製成而學習,為了能批貨而學騎機車,為了能多賺錢而兼職當家教,鮮少有自己的娛樂,也鮮少與朋友聯繫,不過還算是過得充實。
✉ 亭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為了不讓自己多想一些有的沒的,只能把自己忙得要死。
況且有茹萱茹芸這兩個活寶,基本上也沒有什麼閒暇時間讓自己休息,不過藉由這個月店裡要重新裝潢與到台北進修,算是難得可以好好的喘口氣。
她悠晃到餐廳處,撇見吧檯角落有個熟悉的身影,出示了自己的身分證走進酒吧。
「嗨,你來找有沒有那個IPA嗎?」她在人旁邊坐下,不過只和木偶人點了一杯開水。
下午帶著阿水去外頭遛遛後特地繞到了便利商店裡頭去買啤酒的荷松,如願買到從之前就想要買的啤酒──使用大量啤酒花釀製,不論是入口味道抑或苦味層次都十分強烈令人印象深刻的IPA,買完他便回到旅館的酒吧開罐品嘗,還在途中向木偶人點了下酒菜來吃。
吃著小菜到一半身旁便傳來早上才聽了一耳朵的熟悉聲音,荷松聞言拿起印有大大的「Indie Pale Ale」啤酒罐在陳亭安眼前搖了搖,而後夾起切成一段段的醋味噌中卷塞進了嘴裡。
「還沒吃晚餐啊?」
邊嚼邊隨口一問,他自己是已經吃過晚餐才來這邊鬼混,不論是啤酒還是小菜都沒辦法吃飽的荷松來說只能算是飯後點心。
「算是吃過了。」『下午茶』吃得時間很晚,而且還品嘗了阿爾伯特的肉桂卷和三明治,喝上幾杯茶就足以讓胃裡的澱粉膨脹個十倍。
「那是你的晚餐?不、不可能吧……」怎麼可能吃得那麼少,問完後她吐槽了自己,眼前的人早餐可是跟自己一樣吃超多的啊,「我以為喝酒就是要找人聊聊天什麼的,自己一個人喝也有樂趣嗎?」
「當然不可能啊,我也已經吃過了。」
又沒有受到什麼魔法的影響胃口怎麼可能會在一個下午就變成小鳥胃,荷松喝了口啤酒,連同中卷一起吞下肚。
IPA的苦味果然如同傳言中那般厚實,酒液中的氣泡不斷沖刷舌瓣刺激味蕾,雖然不是喜歡的口味不過偶爾喝一罐也還不錯。荷松對手上的啤酒下定論,決定這罐喝完就跟吧檯要常喝的口味。
「喏、你這不是來了嗎?」
對於女孩的問題荷松微笑回應,他抬頭對木偶人要一雙筷子給了陳亭安。
「這中卷不錯,吃吃看。」熟練地推銷,用自己的筷子抵著盤沿把中卷推過去了些,「樂趣當然有了,只是沒那麼熱鬧而已,像是看阿水耍笨之類的?」
有意無意間,荷松掠過聽到疑問時首先浮現腦海最真實的答案,以輕鬆的語氣舉例。
「也是,好久沒有這樣放鬆的感覺。」她接過筷子,夾起中卷品嚐,「唔……是薑片和味霖嗎?感覺除了醬油還加了點米酒,還不錯啦。」
「人真的會變啊……」單吃中卷有點鹹,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覺得不太對味,「我本來,蠻討厭喝酒的人,覺得沒一個好傢伙的。不過自從出來工作、認識不同層面的人以後,感覺上又不是這麼回事。」
「該怎麼說呢……能控制自己的人也不少,不全都是些王八蛋。」她拄著下巴思考,「我們家店長也老是在關店時喝上幾杯,但又能和自己的家人們聊聊天,那樣的氣氛我覺得挺好的。」
「哈!所以你本來滿討厭我的嗎?」
照著陳亭安的話反推,荷松好心情的笑出聲,像是下一秒對方吐出什麼回應都無所謂。
「『嗚嗚──這個糟老頭又囉嗦又不愛乾淨的樣子,看看他連鬍子都不剃!現在還喝酒!』有這樣偷罵過我哦~抓到了。」
掐著嗓子裝哭腔,還有閒情逸致在途中喝口酒,搞得一句話不倫不類,荷松說完自己就先笑了。
照平時喝啤酒的速度僅為了嚐味道而買的啤酒很快就喝個精光,他放下鋁罐,和吧檯內的木偶人點了杯新的啤酒,很快的盛滿淡金色酒液的公杯送了上來。
「酒本來就是助興的東西,」微微偏頭,握住杯耳把酒湊到嘴邊,在放下公杯時嘴唇周邊已經沾上綿密的泡沫,荷松不甚在意的拿起紙巾擦掉,「喝超過也不會讓你心情更好,而且還很浪費。」
「靠夭,並沒有好嗎?」她笑了起來,經過半年之後好像已經對荷松沒太多的芥蒂,「就是……稍微有點囉嗦啦,長輩不都這樣嗎?」
「仔細想想能控制的話,想喝也不是什麼壞事。」她支著頰,有點放棄喝那無色無味的水,「所以有什麼入門款嗎?不要太苦的。」
「唉、老了就是會囉哩囉嗦的,沒辦法。」
一臉痛悲痛苦痛心,結果拿起酒杯馬上破功,荷松再點了一盤滷味並把它疊到空了的小盤子上。
「啊?你要喝啤酒啊?」
對方突如其來的提問讓荷松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回頭想想既然都能坐到自己旁邊年齡就不是什麼問題,他將目光放到吧檯後方的酒櫃。
「……台啤的18生不錯。」安靜幾秒續道,手上的筷子在空中無意義的劃幾下。
「如果你要喝點國外的,雪山可以試試。」再加補一句。
✉ 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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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要嘗試改變嘛……不然怎麼適應生活?你看看我、」她捏了捏自己手臂的肌肉,「原本我還那麼討厭運動,連開個寶特瓶都有困難的人,還不是為了工作去健身了?」
「那就來個台18生吧,支持一下國產。」
「不是吧,連開寶特瓶的力氣都沒有?」
荷松顯然很吃驚,在以前他的確有看過某些女人為了撒嬌稱自己打不開瓶蓋,他都以為那只是增加情趣才這樣說,沒想到真的有人打不開。
「唔、做得好,」他點頭一個勁的同意,思緒還沉浸在打不開瓶蓋這個超出他認知範圍的事,「你去工作做得太對了,要不然哪天燈泡壞了都沒力氣換,真他媽可怕。」
夾起一支滷雞翅,荷松兩三下把雞翅掰成兩半從最小的部位吃起。
✉ 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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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騙你。」她表情誠懇認真,即使現在也覺得很扯,不過一點也不假。雖然那比起說是力氣太小,更像是得不到要領,就算阿雯教了自己數百回,她還是需要美工刀等利器才打得開。
她接過木偶人開好的18生啤酒,面色凝重地盯望著。雖然不是父親喜歡喝的類型,但玻璃瓶終究造成她不少陰影,光是閉上眼睛就彷彿能看見父親酒後失控地摔酒瓶宣洩,埋怨著社會、埋怨著工作、埋怨著人生,埋怨著母親沒有為他生兒子……
操你馬的生兒生女分明是受男性精子的染色體影響,她終究不懂,母親到底犯了什麼錯需要被父親家人親戚那樣對待,最後連母親也失去了曾經有過的面貌。
✉ 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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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以後不要變成那種我最討厭的大人。」她沉低嗓子,打從心裡發了個誓。他是他、我是我,不可能變成的,不可能因為碰到酒精就變了,之前喝過不也沒事嗎?
她拿起酒瓶,豪邁的喝上一口試味,並不像之前喝的奶酒或是雞尾酒般甜甜的像飲料一樣,不習慣的苦澀味讓她聯想到工作,不過很快就回甘出淡淡麥香,比起喝雞尾酒更有一種舒暢的感覺──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啤酒大部分都是大人在喝的原因吧?
「那就為了不要變成那種人多努力努力。」
雖然不知道陳亭安想什麼,不過多半跟喝醉後有關,荷松想起半年前女孩對於喝酒這件事的排斥和不解,用紙巾擦乾淨手端起啤酒來喝。
「其實喝酒也是有訣竅的。」
瞥見陳亭安的喝法,荷松態度自然的說道,對方這種菜鳥的飲酒方式看上去就像是為了爛醉而喝酒。
「所有的酒都一樣,不能大口喝,不然很快就會醉。」他夾起海帶邊嚼邊講,「喝酒最忌諱的就是空腹了,最好邊吃點東西邊喝。」
吞嚥下嘴裡的食物,荷松揚起和平時無異的微笑,一點都看不出來事實上他已經把公杯裡的啤酒幹光一半以上。
「如果是想喝醉就另說啦,說真的要是想醉,去買一瓶五十度以上的高粱來最快。」
✉ 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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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屁話,我最討厭的就是高粱的臭味了!」明明才剛染上一點酒精,亭安的說話隨然還是平時的音調,可那語氣已經開始有種原型畢露的感覺。
「是是、不過這時候不是應該乾杯慶祝一下我的大改變嗎?」她揚起了笑容,又夾了幾塊中卷,總覺得對味多了。
「我倒是覺得高粱拿來烤烏魚子很好吃。」淋在盤子裡的烏魚子上一點燃,不僅有視覺享受過後還能吃現烤的烏魚子,鮮。
毫不介意陳亭安的語調變化,就像跟自己那群酒友一樣話家常。
「好!那就為我們小亭安成為社畜乾杯!」舉起啤酒公杯,大笑道。
「乾杯!」她高舉自己手中的酒瓶,歡快地喊著,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暢飲的模樣和父親有幾分神似。管他的呢、喝了就是喝了,沒有什麼好要後悔的。
「這不是老朋友亭安嗎?」原本只是路過的徽昇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後略帶訝異的喊道。
亭安仰頭將一整支啤酒灌下肚,像個大叔般哈氣,聽見耳熟的聲音便轉頭:
「哦!你怎麼也在這?是什麼風把你吹來啦?」
「來來來、坐、坐。」她向人招手,拍拍自己旁邊的椅凳。
「呃……現在是什麼情況?」他並沒有直接坐下,光看亭安手上空了的酒瓶,其實根本就不用別人講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還是有點……意外?
✉ 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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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見一次面不聊聊嗎?」對於人沒有馬上坐下露出不滿的表情,她就是直接放下瓶子,起身抓著對方的手腕。相較於半年前,她的力氣大概大了二十倍左右。
「所以說……你為什麼在台北阿?」她抬頭看望問道。縱使人變得強壯,但身高距離仍沒有半點變化。
來人和陳亭安很熟的樣子,荷松放下酒杯後一時間沒有出聲,沒想到就看到有趣的畫面。
「少年仔!坐坐坐!吃點東西陪陪離家還喝酒的女孩兒!」
對著被抓住的人說到,完全就是準備看戲的表情。
「你就當是老朋友難得的見面聚會就好啦,不用想那麼多。」
把滷味推了過去,像是嫌場面還不夠混亂一樣附和陳亭安的話,語畢還喝了口酒。
「等等,照理來說你不是應該要出面制止他或是說明一下狀況嗎?」雖然手被亭安抓住,但他似乎沒有要搭理對方的意思,而是轉頭詢問坐在一旁的人。
「喂、為什麼不理我啊!」看到人完全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反而去回了荷松先生,亭安更不高興了,手握得更緊,「過半年就不理人了嘛……什麼意思啊你、說話啊!」
正要將人扯進吧檯,亭安突然鬆手,垂下眼睛一臉做錯事的樣子,「……還是我做錯什麼了……所以才不理我呢?」
「你認為,」指了指情緒逐漸母湯的陳亭安,「這個狀況有需要說明嗎?一看就知道是在發酒瘋。」
對於開始受酒精影響的人荷松都是採放任政策,只要沒砸了店家的桌椅都無所謂,有時心情好他還會跟著一起亂。
「侯~你惹哭小亭安!」
注意到女孩大起大落的情緒,荷松又添了一把火,完全沒想到半年前他也惹哭人過。
「屁勒,他才沒哭。」聽到對方的指控徽昇立刻反駁道,但是他也不敢肯定正在發酒瘋的亭安會不會下一秒就真的哭出來。
「如果你哭出來,我就不理你了。」為了避免亭安的眼淚攻勢,他最後還是決定乖乖坐下,同時用對待小學生的方式威脅對方。
「好。」倒是很乖的聽話了,見人坐下她也坐回位子上,夾在荷松與徽昇兩人之間,抬頭看望:「……所以、你要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總不會像這個笨蛋莫名其妙就住進來了吧?」她撇頭看向荷松先生,話說得很直白,「我已經遇到第…二個?三個?笨蛋台北人住進來了……」
「工作啊,不然我要拿什麼支付生活費。」他毫不客氣的直接用手拿起滷味往嘴裡扔,「可是誰不是莫名其妙住進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簽約過程根本就不會詢問你的個人意願。」
「……工作啊…真的好討厭嗚嗚、」她裝腔作勢的假哭起來,輕拍了幾下桌子,又再和木偶人點了一瓶台18生。
「我也好想放暑假哦……每天工時是12小時,一個月只能休四天……又要批貨…又要洗烤盤刷廁所……」縱使平常很感激店長和副店長讓自己這種中輟生工作,但半年累積下來的疲勞讓她在酒醉時一吐為快,「……每天都好累、累死了……」
「但值得。」他在對方抱怨完後補了一句,「既然你沒有選擇離開,那就代表這並不是沒有意義的事,不是嗎?」
「因為很多地方都要求至少要高中畢業啊……」她無奈的趴在桌上,讓手懸在空中用一個很懶惰的姿勢夾了一塊滷海帶吃,「不過副店長人也很好……所以才會安排我有這個機會到台北學習……」
「可是還是很想休假。也想出去玩!」亭安抬起頭來,又突然是一個很有精神的樣子,想起什麼的轉頭看去:
「對了你、啊…不行…」話到一半便打住,「你要工作的話就沒空了吧……?」
「哇賽、請問一下,你是我的行事曆還是我的老闆?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有沒有空?」他挑眉盯著自說自話的亭安,至於來台北是為了面試這件事,他並不打算告訴對方。
「我怕你沒空嘛……也怕你可能有別的安排不想跟我去啊……所以這樣是有空的意思嗎?」她改成小口小口喝,傻笑了起來,「內、荷松,真的不錯喝欸!」連尊稱都沒了。
「哇賽、」荷松把後面的話吞掉了,只留一個語意不明,「看來我可以把女兒放心的交給你了,只要負責在旁邊喝酒就好。」
看了兩人聊得如此自然,他有種被馬踢的直覺,乾脆照著感覺開了個玩笑。
「不錯喝就多吃點滷味,」笑著順陳亭安的話回應,「酒會變得更好喝喔。」
其實也就只是看對方這樣的喝法怕是會傷胃才說。
「你敢交,我也沒膽接啊。」他笑著應了對方一句,才回答亭安的問題,「大概吧,先給個時間地點我比較好確認。」
「唔…恩……明天、不行。明天要陪茹萱出去玩……後天要、去店裡幫忙……」結果自己好像也很忙,她越講越洩氣,「啊、可是後天你們可以來!我可以、請你們……」
她又喝上幾口,夾了幾塊滷味,「荷松不喜歡吃甜的話也有鹹食哦!雖然主要是甜點和咖啡。」
「16號或是17號吧!」估計周三也要搬進去,「我不曉得你七日後還有沒有空……這次我有機車哦!」
「話說要交給……什麼啊?」她撇頭看向荷松,一臉疑惑的問道,隨後又說著完全不搭嘎的話:「荷松比我老爸好太多了……我就真的當你女兒好了,嘿嘿!跟你那個……男朋友?女朋友?我忘記怎麼稱呼了。」
「你們不是朋友嗎?小朋友就該跟同齡的多出去走走,跟個臭老頭去逛夜市會無聊死的。」在荷松眼裡臉嫩的給他的感覺都差不多大,一想到半年前和陳亭安去逛夜市,他忍不住向少年提到。
「後天?」女孩似乎徹底醉了,不過說出來的話還算分明,至少荷松聽得懂,他稍微想了一下,「甜點店啊⋯⋯如果那天沒什麼事我會帶阿水去看看。」
「我說滷味就交給你們了,我想吃點別的。」隨口應到,事實上他的確想吃點別的,「是是是,小安兒啊~多吃點,才會再長高。」語氣雖然很敷衍但還是耐心的回答,只不過內容已經降低到在跟學齡前兒童說話的程度。
「你想吃鹹派我也可以再做給你吃哦!」亭安說話已經變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毫無邏輯跟前後關係,「我再幫你問問店裡可不可以帶寵物、不過……我已經長不高了啦。」
她突然站起來,在荷松面前轉了一圈,「我已經18歲了哦!已經超過可以長高的年齡了!但是……如果我是男孩子的話,也許還可以再長高……」
「如果、」她突然低下頭,感覺到眼角熱熱的,「我作為男性出生……爸媽是不是會比較喜歡我一點呢……?」
「我跟他應該不算同齡,我們都差了……七歲。」他遲疑了一下才開口。
「來,坐下吃滷味,人家都把它託付給我們了,不吃完不行。」他把雙手搭在亭安肩上把人壓回椅子裡,順手將滷味推了過去,「那就後天去找你讓你請客,其他的我們可以慢慢討論要去哪裡。」
「說什麼傻話,小安兒才十八歲,多吃多運動多睡還是能長個幾公分。」
把女孩上下看個遍,荷松點頭自己肯定自己的話,現在人都長這麼矮就是少運動。
掐頭去尾陳亭安的話,對於醉鬼全部應答只會累死自己,再向吧檯點了三瓶18生,自己的、少年的、陳亭安的。
「正喝酒呢想這麼多幹嘛,給自己找不痛快,來來來!小安兒還有⋯⋯少年仔你叫啥?一起喝一起喝!」
簡直是想把場面弄到失控。
「咱們不醉不歸!我會把你們扔回房間的甭擔心!」
✉ 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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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到剛才那哭了就不理人的威脅,她擦擦眼角的淚光,被人重新壓回椅子上,「台北還有海邊嗎…還是要去遊樂園?好像都很遠……」
地理沒有教那些景點在台灣的哪,更沒有教騎車要騎多遠,但這麼大的園區要塞在又小又擠的台北市大概是不可能。
「好、喝!」興致隨著荷松高昂起來,管他們去死,想這麼多也沒用,反正她終究是父母不需要的孩子。
「差七歲也還好嘛!而且徽昇…一點都沒有哥哥的感覺……」她說完呆愣了一會,夾了幾口滷味吃,把後面想的事吞了回去。
徽昇尷尬的看著提到酒就興致高昂的兩人,先不說他本來就沒打算喝酒,在看到亭安發酒瘋後更是對酒精望而卻步,「林徽昇。」他報上名字,至於給人家潑冷水這件事能拖多久算多久。
「那就去別的地方啊,台北又不是只有遊樂園或海邊而已。」雖然自己也還沒摸透台北好玩的地方,但總比亭安還要熟悉一些。
「……那還有哪裡好玩?」她去過的地方太少,實在也沒辦法提什麼好意見,「昨天我有騎去看夜景,不過…下雨了……感覺騎車到處繞繞也不錯。「那時候載了一個旅店的女孩子……叫,什麼來著?」她模模糊糊的回憶昨天的事情,但記憶只剩下鮪魚卻忘記本名了,看起來是大學生。想到大學生她就有點來氣:
「……你那時候說、沒有人會毫無理由的對他人懷抱惡意……但是住我隔壁的大學生很機車。」她手指抵上徽昇的胸膛,但很快又滑下,「我每天都下班都只想趕快休息,可是那個女人…每天都聽很吵的音樂,還會莫名其妙跑來跟我吵架……」
他花了點時間才意識到亭安在講什麼,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他確實有說過這麼一句話沒錯,但沒想到就剛好那麼衰讓對方遇到一個感覺真的很機車的鄰居,更沒想到當初那句安慰大於實際的廢話對方居然還記得。
「……好吧,我的錯。」他投降似的舉起手,「或許世界上就是有一群人很機車。」
「真的很靠北,張翊華、操。」提起她一肚子火,她忍不住都爆出對方的全名,「隔音都那麼差了,不能做到互相體諒嗎?戴耳機是會怎樣……設計系的大學生是有什麼毛病?」標準的氣到一偏蓋全。
「……道歉不是應該表示點什麼誠意嗎?」她想到半年前也有做過類似的事,揚起了笑,回頭看向荷松尋求認同,「你說對不對、荷松?」
對個屁。荷松暗忖,道歉對他來說就是講句歹勢,對方不接受就讓人打兩下還是罵兩句,吵吵鬧鬧沒多久就過去了,只要不是大事都不會有隔夜仇。
但現在即將遭殃的不是他,荷松的笑臉藏都沒有藏的意思,陳亭安話一落他馬上一拍大腿。
「沒錯!實質的道歉才能展現誠意嘛,不然就太令人傷心了!」
又來啊……他瞪了一眼在旁邊添火的人,真心覺得自己遲早會變成神燈精靈,最慘的是還是無限願望的那種,「我已經很有誠意了好嗎?不然你還想要我怎樣?」
「因為我還是想去遊樂園嘛!」她撲抱上去,像是小孩子撒嬌那般,說著與年齡不符的要求,「雖然有點遠,但這次我可以騎車哦!你不用租車也不用帶路,只要借個安全帽跟陪我去就好,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徽昇無奈的嘆了口氣,指著椅子示意亭安先坐回去再來談,自從對方灌下一整瓶酒之後他就告訴自己不必對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敢到意外了。
注意到林徽昇一瞬間瞪往這邊,荷松不在意的笑了笑,會這樣鬧一半也是有其他心思,早上時他就察覺到半年過去陳亭安雖然有所成長,但怕長輩的性子卻沒改善多少,趁這時候把人踹到同齡的旁邊,至少言行舉止方面不會拘束得讓人彆扭。
不過對林徽昇有點抱歉就是了。
「來!出去玩就是要開心,大叔我贊助你們油錢票錢!」
從口袋掏出幾張紙鈔不由分說塞到林徽昇手上,荷松一臉笑意,盤算著要是對方敢不接受就把錢塞進他內褲裡。
反正自己現在也是個醉鬼嘛。
「好、」她用臉在人胸口上蹭了蹭,在對方身上留下酒味,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謝謝你。」
抱人的感覺很不踏實,在離開對方身上後她更有這樣的感覺,應該說好像缺少點什麼……亭安下意識地摸了自己的胸,了解到了差異性──因為不管是阿雯還是茹萱或是敏芳小姐,她抱過的對象都是女孩子居多,少了胸前柔軟的觸感,當然是不太一樣的。
「荷松也要嗎?」如果徽昇不願意的話,她把腦筋動到另一個人身上,張開手臂看望,「抱抱。」
「可以啊。」
全然把喝醉的陳亭安當作小孩,荷松一點也沒有障礙直接撈起對方,雙手扣住女孩的腰,不重,看了一下天花板的距離,算好力道後便直接把人往上一拋。
整個過程只有一下子,接住掉回來的陳亭安後將人放回地上,順道揉了揉女孩的頭。
「咱們小安兒最棒了。」
「……?!等、」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舉了起來,她18年來的人生頭一次腳懸空離地,讓她有股莫名的不安跟恐懼,隨即被拋了起來,亭安感受到今天吃的甜食鹹食和啤酒在胃裡翻攪滾動,一陣噁心。
「呃……唔……」下來的時候她有點愣住,記得之前壓力過大也有過這樣的感覺,是胃食道逆流來著吧?
「摸頭我很喜歡,不過這個……我覺得、不太舒服。」她老實說出,悶悶地揉著自己的胃,「我先回房休息好了……呃唔、你們慢聊……」
荷松輕鬆流暢的拋接動作精彩的讓他忍不住吹了聲口哨,但聽到亭安說要離開,他拍手叫好的心情都沒了。天知道繼續留在這裡會發生什麼事,他的那瓶18生可還完好如初的放在桌上,而且自己目前並沒碰它打算。
「那我陪你回去吧。」他決定今晚當一回好人,順便遠離這個充滿酒精的地方。
✉ 亭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好啊、謝謝。」她覺得自己要吐了,不適真的不舒服到想嘔吐的那種,而是食物跟胃酸從胃袋裡擠到食道那種噁心燒灼的感覺。
「荷松掰啦、」她還有一點餘力和對方揮手,不曉得這樣是不是破壞人家的喝酒興致?想到這她又擔心起來,不過她好像除了做吃的東西當賠償以外,也沒什麼能做的事了。
HaSuMaTsu:
huisheng_:
感謝交流!!!!!!!!喝醉真的很ㄎㄧㄤ,ㄎㄧㄤ到不受控制,ㄎㄧㄤ到我不知道她在幹嘛XDDDDDD
也謝謝大叔讓他體驗到人生中第一次飛高高和對高的恐懼
直接飛到酒醒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