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荷一路從江陰到江陽,走過大夏民生最苦的兩地。
藥箱子裏頭的藥物很快地就要消耗殆盡,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她來到市集想多少尋些有用的藥草。
經過人群,她下意識地側過身子讓出空間讓人通過,倏地,一名男子不知打哪衝出來,從中急跑而過,幾個行人被撞得破口大罵。
意識到男子的速度出奇地快的同時,初荷反射的注意自己身上的玉瓶子,還來不及眨眼就建一道銀光斬斷了堅固的紅繩江玉瓶捲走。
失了熟悉的重量,彷彿世界也跟著那一刻粉碎,她像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孩失聲尖叫了起來:「賊呀!」
男子奔跑的速度,令她本能地感受到實力的差距,但失去玉瓶子的衝擊讓她全身發涼的無法思考,絕不輕易使用的毒針一隻隻往賊人身上射去,顧不上會否傷著路人,也不管這舉動會讓武功比自己高上許多的賊人惱怒,反過來襲擊自己。
她只想搶回她的玉瓶子,如果使對方惱怒能讓她不消失在自己視線範圍,那她便要無所不用其極的干擾對方心緒。
她運起錦鏡飛,見有人影便指著逃跑的賊人高喊:「小賊!快來人捉賊呀!」
小偷?
聽得那抹尖銳女聲,她霎時回神,憶起剛剛與她擦身而過的那名詭異男子——不好、早知剛剛便即刻將他制伏了!
她隱隱咬牙,趁人潮尚未聚集趕緊輕功一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聲音消散處全力俯衝,雖然無全然把握,但起碼這帶街坊她是大略清楚的,若那人想逃之夭夭,自然所選擇的路線只有那幾個。
果然、找到了。
待那道倉皇謾罵響遍巷弄時,她甚至有幾分憐憫需要藉由偷竊維生的江陽居民,本想秉持不傷百姓的念頭,孰知那男人竟朝此扔出暗器——是個略懂皮毛的半桶水嗎?
雖想盡快將他箝制,然,若是稍不注意,或許會使局面更加麻煩。
若有辦法掌握他的動向便行了。
初荷緊跟著賊人,即便自己已拚盡全力還是遲遲無法縮短距離,注意到一名少女突然竄出,不知是因自己的叫喊而來還是那賊人的同夥,看到賊人扔出的暗器,才確認了少女是友軍。
指尖夾著銀針,擊落了前方落空的暗器。若能再靠近一些,毒針能觸及,便能改變這僵局。
思緒飛轉,趁著賊人的注意力轉向突然加入戰局的少女身上,憑藉錦鏡飛登懸壁的優勢,一下子攀上住戶屋頂,嘗試從高處反超包夾賊人。
鏗鏘霎起,她立即從聲音位置判斷那賊人與自己間隔多寡,不算太近,但要是不幸碰上個身手矯捷的,恐怕馬上會就此逃離。
思及此,她馬上抄起腰間囊袋,探出數枚飛鏢迅速抵禦暗算,慢慢藉由這你追我趕逐漸將那人引導至死角處,待時機成熟,她順勢往屋簷一蹬,將主導權交還給那名尖銳揚聲的姑娘家——一人誘敵、一人進攻,這便是最好的應對計策,估摸只要那姑娘不心軟,這事便就此了結了。
得少女的幫忙,眼看賊人被逼往死角,初荷沒做多想,射出一直伺機夾在指尖的毒針。
雖她的力度不夠越顯得射程不足,但準度彌補了這個缺點,帶有軟筋散的細針刺中了賊人腿部和手臂的穴位,毒液滲透經脈,在賊人意識到之前右腿和右手發軟知覺全失,倒下之際手裡握著的玉瓶子隨著腕力的消失被拋出個高高的弧度。
「子檀!」她厲聲尖叫,練了數年的錦鏡飛從未像今天施展的這般迅速,全身的注意力只放在接穩自己的玉瓶子。
在追逐之際被賊人握的溫熱的玉瓶回到了自己的掌中,一瞬間的舒心鬆懈才讓她意識到下一個能作為落點的物品是隨意架在牆邊的竹竿,強行收力轉向,卻還是踢落了竹竿,撞上了一旁的帆布棚,她緊緊地將玉瓶護在胸前任憑這帆布和竹架子往自己身上砸,樣子不比因失了平衡狼狽的摔在地上翻滾直至撞上了牆才停下來的賊人好哪去。
「姑娘!?還好嗎!?」
幾番跌滾、幾番撲撞,弄得狹小巷弄霎時紊亂無章,本以為那姑娘所遭偷竊的是錢財,才會如此驚慌,但從這接連不斷的狼狽聲稍加判斷,那賊人肯定是竊走於她而言非常重要的事物,才會不計任何代價想將其搶奪回來。
「若您沒事就出個聲吧!我不是那賊人的同夥,沒事了!」
眼前模糊混亂的景致讓她深深擔憂那姑娘家是否摔疼哪裡了,這事雖小,但縱使是淤青破皮仍得疼上好幾日,更不用提比這還要更嚴重的傷勢了。
一片狼藉之中,初荷癱坐在地,雙腳因先前的逞能急跑一時之間使不上力,仔細地確認過掌中的玉瓶子沒有一絲損傷,泫然欲泣才被放心取代。
她心疼地拂過瓶上的每一處浮雕,喃喃的碎語:「對不起、對不起、沒事了、對不起……」
重複著不下數十次,直到急促的心跳緩和。
她定下神,推開還半掩在身上的帆布,幸虧帆布棚的做為緩衝抵銷了部份的衝擊,但一心護著胸前的玉瓶,倒下的竹竿重物全都一勁的往她的背和肩砸,雖有內力護體不至於重傷,但皮表的瘀傷是免不了了,她咬咬牙忍下隨著心緒放鬆而來的劇痛。
循聲看去,出聲的是幫助自己攔下賊人的少女,她緩過氣才應聲:「無、無事。」
「那便好,實在抱歉,我患有眼疾,無法確切捕捉到那人的位置,姑娘抱歉了。」
縱使她已能熟稔運用其餘感官捕捉竊賊的去向,但少了視覺這項條件仍有諸多不便,擔憂那重要之物是否因自己速度耽擱而有所毀損,那向來綿軟的溫嗓霎時隱隱帶著微顫。
……眼疾?
「無事……」她單手將玉瓶子抱在胸前,僅靠單手嘗試支起身子,肩上的瘀傷讓她嘗試了幾個不同的角度才找到了較不疼的施力點撐起身。
僅靠單手有些笨拙僵硬的理了理儀容,雙腿的力量慢慢恢復,她盡可能地維持著正常的走路姿勢,款款來到少女跟前,向人欠身道謝:
「多謝姑娘相助,我才能平安追回財務。」
「姑娘客氣,只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她淺笑應答,眼前人的聲嗓溫潤,從聲音判斷應該與她年歲大了點,再從剛剛那賊人中針後的反應判斷,這姑娘或許也是個懂藥理的……藥學、武藝,二者結合在一塊兒,倒讓她想起那四季如春的岐岭谷了。
「姑娘如何稱呼呢?敝姓墨,喚作湘兒。我們要不要先找間茶館歇息,這樣也方便說話?」
「敝姓柳,名喚初荷。」
握著玉瓶貼於胸口的手緊了緊,解此舒緩緊繃的心緒,才勉強能夠表現出平和的樣子維持應有的禮數。
「墨姑娘所言級是,墨姑娘助初荷取回重要財物之恩難以回報,務必讓初荷作東答謝姑娘。」
「柳姑娘客氣了。但經過這樣一番折騰,我倒也餓了,若是可以,這次便承蒙姑娘謝意吧。」
她淺笑回道,原先就是想趁事情處理妥當後找間食館好好用飯,這一路連夜奔波幾乎沒時間吃點好的,現在被這賊兒一弄,倒是挺想吃點城內福祿樓知名的湯包了。
將那賊人交與官府、解決這樁差事後,她便領人來到先前曾造訪過的福祿樓,店裡乾淨簡樸,幾張桌椅陳列,雖然小則小,但這兒的茶點可是江陽人都知道的好滋味,尤其是蒸餃、湯包等,更是讓人念念不忘。
「先來兩籠翡翠蒸餃、蟹黃湯包吧,另外請替我們沏壺新茶,謝謝。」
向伙計熟稔點過幾樣吃食,她似是想到什麼,略微歉然向柳初荷道歉:「抱歉、我一時餓了便直接點起菜,望柳姑娘……不會介意。」
對玉瓶被奪一事還心有餘悸,每每經過行人握在胸口的手就收緊一點。
一面自嘲著一面告誡自己不能像這般失禮,依舊忍不住側身避開每一個路人。
好在墨湘兒目標的福祿樓不遠,入了室內才注意到玉瓶子被自己捏得發熱,她小心翼翼地用絹帕將瓶子裹好,取下被切斷的紅繩牢牢地綁好,收進腰包之中。
朝夥計點了點頭示意讓人先去張羅吃食,才好不容易扯起淺笑回應墨湘兒:「墨姑娘不用客氣,這頓本來就是要答謝您的,姑娘儘管點喜歡的便是,若不夠,等會兒再多點些吧。」
「不了,我也只是想與姑娘說說話,畢竟能相逢便是緣分,我是如此認為的。」
軟嗓從容應答,她淺笑,眸底隱隱浮晃眼前姑娘模糊形影,雖如往常無法看清人長何樣,但她很喜歡那挾帶蓮香的芳名,也喜歡這人對重要事物的珍視。
「姑娘是從岐岭谷那兒過來的嗎?抱歉、剛剛隱約嗅到淡淡的藥材香,想著您會不會是那裡的大夫?」
待伙計替二人奉上涼茶,她率先提起盛滿茶湯的小壺,仔仔細細倒滿,將其中一杯微微推前,示意那杯是給她的。
眼前的少女舉止從容大方,反觀自己怯弱的沒有一絲該有的穩重。
她苦笑地道了聲謝,拉過茶水。看著墨湘兒行雲流水的沏茶動作,和先前幫忙自己追族賊人的樣子,要不是對方提起,她還沒看出此人患有眼疾,再聞對方以嗅覺認人,不難推測對方口中的眼疾是自幼甚至是從娘胎帶下來的。
「是呀,墨姑娘推測不錯。」她避開了因眼疾才造就的關鍵句,「家師說過出外遊歷比待在谷裡等著病人上門還要能善用這一身醫術。」
「看墨姑娘身手極好,不知是哪派的門徒?」
「柳姑娘過獎了,我是慕蓉閣門生,資歷尚淺,還有不少需要學習的地方呢。」
聽見柳初荷如此詢問,她淺笑回應,所幸這次來到江陽是受門師所託,該帶在身上的暗器刀具樣樣沒少,不然可就無法即時逮住那個狡猾的賊人了。
當兩人一言一語隨意閒談時,店內夥計已端著散發熱氣的蒸籠回到桌邊,利索迅速地將剛剛所點的湯包、蒸餃逐一擺好,他順便告訴湘兒每個蒸籠的確切位置,以免她無法分辨、又挾到不想吃的。
「不過,現在還是先吃飯吧。柳姑娘也請用,冷了可不好吃了。」
她小心翼翼挾了一個湯包放入碟內,沾點醬料,剛蒸好的麵點總是特別燙,現在她還不打算直接吃。
「恩。」
簡單的應了聲,初荷夾了一顆翠綠的蒸餃,面皮清爽的顏色稍稍提起了些食慾,木筷將小碟上的蒸餃分成兩半,蒸騰的香氣與些許內餡一同落出餃子皮的保護,她夾起了半顆蒸餃,湊到嘴邊仔細地吹涼了才沾著添了白醋的醬油,將餃子送進嘴裡。
夥計送來餐點並主動告知位置,看樣子眼前的姑娘比自己所想還要熟門熟路。
「……味道真的不錯。」
淺嚐了兩樣不同的麵點,原本輕巧的動作慢了下來,幾番猶豫才又夾了一顆湯包置於碟子上,但已不向先前那樣迅速地往嘴裡送,筷子貼上了盤中的湯包,卻好像沒有力氣將之搛起似的又鬆開,她放下筷子,端起茶水故作輕鬆地繼續與人閒談:
「墨姑娘接下來欲往何處?」
「離這幾哩遠,有間小客棧可供人住宿,雖然不怎麼鋪張,不過老闆為人老實,我想不必太擔心的。」
她回道,並挾起湯包送入嘴內,這湯包皮薄餡多,以大骨熬煮的湯汁特別濃郁美味,且肉餡綿密,再再顯示店內廚子的精湛手藝與用心。
這等美味,即使換成山珍海味她也絕不輕易讓人,也不願隨意落人口中任其享盡麵點的美好。
「柳姑娘會在這待上一陣子嗎?還是,過幾日便會離去?」
她繼續品嚐蒸餃與湯包,在滿足口腹之時,順勢問道。
「我……我想我會坐最晚的船班,逆江而上今日就離開江陽。」
她看著墨湘兒的吃相,不自覺莞爾,也跟著重新執起筷,將在盤中涼透的湯包送進嘴裡。
靠近墨湘兒的蒸籠慢慢淨空,她將靠近自己的蒸籠往那墨湘兒挪動,柔聲提醒:「墨姑娘,這兒還有。」
「這樣啊……也是,江陽一帶盜匪橫行,實在不太安穩。若日後仍有機會相遇,下次換我請柳姑娘吃飯吧!」
她靜靜聽著眼前姑娘語間含帶的躊躇,聽出她話裡的不安惶恐,感受到她對這城鎮的心有餘悸,雖不便向人深入過問,但想必與剛剛的搶劫脫不了關係,尤其是那個重要物件。
與柳初荷簡單道謝後,她順勢將蒸籠接過,繼續挾了幾個餃子放入碟內,慢慢品嚐、慢慢與人問道:「……其實、我曾想過,若哪日有緣路過岐岭谷,想找個好大夫問問關於眼疾的事……」
「我是六年前偶然染上時疫,在那之後,視力雖不致全失,但只能勉強看見糊影,與雙眼失明已經沒有多大區分了……」
疫病……六年……?
「這樣啊……」
墨湘兒的舉止言談不曾透露出對自身殘疾的自卑怯弱,都忘了對方看上去不過方過笈笄的小姑娘,無論是這趟出門亦是莊內都見過能與自身殘疾相處的人們……是自己疏忽了。
她放下筷子,從有限的情報中找尋些可靠的答案:「墨姑娘可記得當時可是燒退之後才失了視力的?」
若是,又過了六年之久……若讓自己來醫,恐怕花個十天半月將所知之法一個個試過,成效亦令人堪憂。
暗自哀嘆了自己能力的不足,她遲疑了一會兒,下定決心般的啟口:「……墨姑娘可願意讓我看看?我雖才疏學淺但至少能替姑娘簡單斷症,日後姑娘到谷裡來求醫也好有個方向。」
「是發燒引起的沒錯,只是當時的事我記得不多,無法答得太詳細。」
「若是柳姑娘不嫌麻煩,自然是可以的。」
聽柳初荷如此表示,她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但隨後將桌邊吃食暫時放置一旁,以便柳初荷方便診斷。
「那,便麻煩姑娘了。」
回應的同時她順便將腕間護甲拆解下來,暫擱旁邊以便眼前人能方便把脈,或是更進一步診斷情況。
指腹壓上人腕,時輕時重,脈象偏沉,故尋脈的速度比以往還要長些,待兩手皆探過,她收回手:「姑娘脈象偏沉,興許也是當時疫病留下的病根吧?高熱傷及視力的例子,我曾在家師的藏書內看過幾個,比起用藥外敷、內服,經脈針灸的療效更勝一些。姑娘若來我岐岭求醫,或許能尋周懷仁周藥席或家師段允南段藥席。家師近年忙於莊內事務已鮮少出谷,我想姑娘不會落空的。」
她沉吟了一會才繼續解釋:「姑娘眼疾已有數年,故治療也需耗上一定時日。姑娘若有心想治,必得耐住性子。」嚴肅地提醒已了,她輕呼了口氣,好似連大夫的身分也隨吐息消散。
「在此之前,姑娘多留意照護好自己身子,對日後治療也有幫助的。」
「柳姑娘所說的,我明白了。實在感謝姑娘願意相助,謝謝柳姑娘。」
她謹慎小心將柳初荷所述的一字一句牢牢記下,然,即使身處不同門派,她也多少知道這雙眼想恢復昔日明媚,是需要經歷不少風險與代價。
治病這種事,本就實屬不易,想讓已失去的再次恢復,恐怕仍需要不少際遇才能成功。
「對了、柳姑娘還餓著嗎?要不要再吃些呢?」
剛結束這話題,她便下意識想起剛剛這姑娘似乎將自己那份麵點推了過來,難道……她不餓嗎?
「不會,舉手之勞。」
溫軟的嗓音,好似理所當然的輕描淡寫而過……自己能做的也僅有這些。她突然慶幸自己和眼前人都看不見她的表情,那定是難看得很。
隨著墨湘兒的詢問,她看向已消耗了大半的點心,方才自己吃了多少?有達到不失禮、不被人看出異樣的數量了麼?淺嚐過後便消了食慾,無餓也無飽足感的身體無法回答自己,僅能靠記憶去判斷。
她頓了頓,想想晚些便要上船離開江陽或許該多吃點,她重新提起筷個夾了三個蒸餃和湯包,告訴自己得將盤中的食物全部吃掉:「恩,我再吃點,墨姑娘也不要客氣。」
「好,謝謝柳姑娘。」
聽柳初荷如此表示,她莞爾,將對方推過來的蒸籠再拉近些,繼續品嚐盤內未吃完的蒸餃。
「對了、柳姑娘剛剛被劫走的……是錢財之類的嗎?」
想到江陽盜匪向來動作利索,她不免擔心會不會在閃神間讓那賊人順手掉換物品,若是如此,可得趕緊再到官府一趟了。
小口小口的消耗掉盤中的湯包,劫盜的話題,讓她原本緩慢地咀嚼完全停了下來,方才玉瓶子被捲走的驚慌和絕望瞬間湧了上來。
她放下筷子,手隔著腰包觸及被絲帕包裹的瓶身還是安不了心,取出玉瓶攤在掌上解開上頭的軟布,直到瓶子正體現於眼前才鬆一口氣,她緊握著瓶身,婆娑著上頭自己再熟悉不能的浮雕。
「不是的……雖在賊人眼中或許就是個值錢的玉石,但它比錢財還重要多了……」
季子檀給她的從來就不是錢財這等庸俗之物。
眼前姑娘所道出的一字一句,再再都顯示那物品對她而言有多麼重要,這令她頓時憶起許久未見的師傅以及同門夥伴們,凡是與他們相關的事物,於她而言,也是無法輕易遭人破壞的重要存在……
「若是那時、我能早些趕去幫忙便好了。」
她略微懊惱放下木筷,內心暗忖那時沒有立即動身逮住那不知好歹的壞傢伙,若是那時能早點幫忙,肯定能讓柳初荷更快拿回那重要之物的。
「墨姑娘快別這麼說,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將瓶子重新包好,放進包中再三確認才闔上,責備自己不夠警覺、武藝不精,絲毫沒想過在這不平靜之處不宜配戴這等昂貴之物。
「墨姑娘出手相助了,才從賊人手上搶回我的東西,這樣就足了。」字字出自肺腑,否則在這陌生的土地上,自己不知還得和那賊人糾纏多久,一想到這過程中可能讓瓶子有損,便忍不住緊緊地將腰包押著。
「……這江陽向來以盜匪乞兒聞名,等吃飽後,我再送柳姑娘一程吧。」
似是料到這個性拘謹的柳姑娘可能會委婉拒絕,不等對方回應,她隨即續道:
「就當作是紀念此番相遇,也算是答謝姑娘請我吃這頓飯、如何呢?」
她放下手中木筷,輕捧陶窯啜飲香茗,茶香裊然縈繞四周,味雖淡,然餘韻十足,如與人結識相遇那般,細水綿延,涓涓不止。
雖無從得知那物品為何物,但只求她不會因為此事懼怕江陽,懼怕這飽受摧殘的城鎮了。
才開口,尚未吐出一字,推辭之詞便被後話賭了回來。
「……那可不成,這頓本是答謝墨姑娘相助,可不能讓姑娘再回饋回來。」溫軟的拒絕帶著些許笑意,「權當紀念倒是不壞。」
眼前這秀雅心善的姑娘討人喜歡,放下戒心便不響往常那般推辭所有善意,拒人於千里。
「但不會礙著墨姑娘行程麼?」先前墨湘兒曾言會在客棧投宿,若非在此有事要辦,便是旅途中路經此地吧?若是如此,先前幫忙追逐賊人、在此與她相談皆是時間。
「沒關係,我這裡時間還算充裕,不會耽誤到的。」
聽著柳初荷略顯擔憂的聲嗓,她再度淺笑,眼看這頓飯也吃得差不多,她順手招來夥計收拾桌面,這時間雖不算早,但送完姑娘後仍算充裕,不至於太過擔心會延誤行程。
「謝謝姑娘所請的這頓飯,改日若姑娘行至關內城,再換我做東吧。」
「那便有勞姑娘了。」
付過錢,起身,習慣的飾物垂墜感消失,讓她一時不適應,垂首望向腰際只剩半截的紅繩,輕輕地扶過腰包。
沒事了、沒事了……等離開江陽,就去重新買條紅繩,浸些藥水正繩子更堅固些,便不會再被劫走了。
「好,若有幸一遊關內,再尋墨姑娘一聚。」
「不會,那我就送到這了,柳姑娘多保重。」
與人一同走至方才相遇的市集附近,她再度朝這認真嚴謹的姑娘家淺淺一笑,雖然仍是擔憂她是否能順利離開江陽,然,任務在身,實在無法再拖延了。
如此思慮下,待那人步伐漸遠,她亦轉身離去這市集,等蒐集到充足情報後便暫時離開這盜匪滿溢的城鎮吧。
謝謝初荷中一起跑交流
對不起讓初荷這麼害怕
嗚看著初荷為玉瓶子這麼忐忑真的好對不起她TTTT 也謝謝初荷請的這頓飯
下次有機會見面就換湘兒回請吧!(嗯??
謝謝湘兒中約這邊跑捉強盜劇情!!這邊才有機會寫初荷為了玉瓶子拼命的樣子
不然瓶子比她命重要這點一直擺在設定中當裝飾
雖然被我寫的很狗血(爆)
其實我本來是希望場面可以更轟動、見個血、玉、石、俱、焚!!!!(多暴力的中之)
但這樣會很難收拾所以就很孬的收手了
,而且我寫到最後完全忘記初荷現在應該是肩膀和被黑青一大片的狀態
湘兒真的是個貼心溫柔的孩子
初荷比湘兒大那麼多還一路受盡照顧
湘兒盡量吃!吃垮她!
附一個後臺逆來順受的初荷
yanagino:
不要玉石俱焚啊
初荷中你這樣太暴力了!!不!!!!
我、我真的很希望哪天能看到初荷能好好釋懷啊,從一期看到現在還是非常心疼她,嗚初荷TTTT(只會哭
oANTYo: 嗚嗚,謝謝湘兒中一路從一期看過來,初荷中和初荷都沒長進
偷偷跟你說我一期的時候想過柳初荷的三十二種便當
(哪那麼多種)其中一個就是為了護她身上的玉器而死喔
(好。
初荷的故事才不心痛呢!湘兒的故事才是讓人心臟都自體扭爆的難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