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很明白這件事選擇只有兩種,原諒與不原諒。
打開水龍頭,反覆地搓洗雙手,反覆。
甩淨餘水他抬起身,看不到自己的樣貌。
都忘了『他』痛恨鏡子──
房門外延伸而出是昏暗走廊,他躊躇不前。
跨過門檻的那刻他深深地,向下落。
包圍身體的感覺是輕飄飄,是柔軟,是深不見指。
輕輕,他落在回彈的被窩上。
上方仍是看不清的的幽暗,從那之中落下了雨。
落在臉頰上的淚水,是誰的?是自己的嗎?
他困惑著,並不是悲傷的感覺。
風自何來,雨自何來,光與影又如何相對,他從未思考這些問題。
那麼,原不原諒或許也不是要這麼多的思考了。
他沒有選擇,將自己放在那裡。
與他道聲晚安,與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