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星河
6 years ago
  ・゚ . 。限交 ✧ with 歌雅塔 。・゚.

  他沒有信仰宗教的習慣,但也並不排斥宗教。
  不過,與其等待不知道何時會回應自己的『神』,倒不如在想要時先去爭取自己能夠獲得的事物。
latest #18
ST✶星河
6 years ago
  最近開始嘗試各種不同回家路線的他,經過這在崔梧市中能夠稱得上是宏偉的教堂時,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從外頭看上去空無一人的教堂裡頭正站著一抹似是隨時都會如煙消逝的人影。
今天依然是個孤寂的日子。
輕撫著手中的水晶球,斜陽從彩璃中透落,歌雅塔站在聖母像前,想著到底何時才能有神去拯救自己,何時才能終結這可憐的一生。
去別處晃晃吧、反正神聖的地方也容不下自己了。

怎料才一回頭就看見了男人的身影,栗色頭髮配上凌厲雙眸不由得讓人心生畏懼——只不過她其實也沒什麼值得她再去害怕的了,即使對方要把她的一切都奪去,也只不過是一條連一塊錢也不值的命而已。

於是她走到對方的面前,用著小到快聽不見的聲音說著:「在面對世界的盡頭前,你想偷偷窺看自己的未來嗎?」

對方會對占卜有興趣嗎?罷了、反正不重要。
ST✶星河
6 years ago
  聞言,青年低下頭,隔著對方戴著的黑色頭紗與之對視,朦朧間隱約能看見之中空無的灰。
  眼前的女子像被蒙上一層灰的白水晶,比起對方身上那件破舊的婚紗及突兀的繩圈,更令人介意的是那尺寸不合的高跟鞋。
  「您好,不介意的話,麻煩您了。」
  其實他並不介意,也不是那麼好奇未來是如何,此時讓他感到些許好奇的是存在於此的『她』。
  「在那之前我們先找個位置坐吧?您穿著這樣的鞋走動我想應該不太方便才是。」
  大概會被說是多餘的一句話,但他還是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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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對方四目交投,琥珀色的眼眸很漂亮,透徹而充滿活著的希望。

對方居然對占卜有興趣,歌雅塔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灰濁的眼眸微微睜大。
在這裡活著的人,果然都很特別呢。

聽到對方的提議,歌雅塔點了點頭,慢慢地移到附近的長椅上坐下,低頭望著手中的水晶球。

過了好久,她也沒說過一句話,空氣都彷彿凝結在這一刻。
時間又再推移了些許,她的雙唇微微顫動,好像很用力地在說話,但聲音卻非常的輕:「你所做的事情,和你的外貌有著微妙的落差呢。」
ST✶星河
6 years ago
  「微妙的…落差?」
  一時之間沒有會意過來對方所指,在數秒後他才想起女子或許是在說自己的喜好與外表的反差,不過也可能是在指自己目前的職業?

  有一點點的好奇對方是怎麼看待這樣的落差,不過有可能會收到女子並特別不在乎的回應。

  他低頭查看那顆剔透的水晶球,卻只隱約看見外頭天空反射出來的淺藍。
  「您能再說說更多嗎?」
  他想知道身旁人從晶瑩中窺視、感知到的,是怎麼樣的世界,即便那有可能是虛幻也無所謂。
歌雅塔莞爾一笑,因缺乏打理而變得修長的指甲敲打著水晶球,發出了細碎叮鈴的聲響。
像是一早預料到對方反應似的,有聲沒氣地答道:「冷若冰霜的外表下藏著一顆赤子之心……」
說到一半又打著,猶豫了一會兒,又再續道:「很有趣呢。」
原本還想再多說點自己的看法,但卻又憂慮對方對此並不感興趣,自己多口也只會讓雙方徒添苦惱而已。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再多說話?

「再說下去,也只是一條末路而已。」深呼吸了一下,不僅是因為突然道出了沉重的話語,同時也不習慣與別人溝通,總覺得有點累了。

「畢竟還在這裡苟延殘存的人,都只剩下一個結局而已。」
ST✶星河
6 years ago
  對方話語隨著玻璃窗外頭漸漸微弱的光線中止了。
  他困惑的望向身旁女子被面紗遮掩的朦朧,那稍稍下垂的肩膀讓青年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因為錯覺而聽見那如絲般的嘆息。
  她像是期待、又像是毫不在乎說著僅存於此的所有人們最後會迎向的結局。
  「即便已經知道終點就在眼前,也不打算盡力奔跑,或是在結束前去看看自己曾未虧見的跑道之外嗎?」
  說完之後發現自己似乎沒有資格這樣去探究他人是如何面對最後的侵蝕。
  「很抱歉,這麼說不太好,但能夠與這個城鎮的人一同面臨世界的結局,我想我是幸運的。」
聽著對方的話,歌雅塔懶慵地眨了眨眼睛,抬頭望著對方琥珀色的眼眸深處,答道:「沒有目標的奔跑,只是徒勞無功。」
已經失去活着的意義了,活着與否、死去與否,對她來說其實也不重要。
在這一場的悲劇以外,所有的快樂和美好存在的理由都只是為要更加凸顯出自己有多麼孤獨。既然如此,又何苦要刻意去尋找痛苦呢?

每個人得以苟延殘喘在這個最後的城鎮裏,想必定是命運的安排。
命運奪去了她的所有,卻給她留下了這裡的一切,但又要每分每秒地逐漸抹去她僅有的全部,該說是命運狠毒,還是該說自己不幸呢?

「不要緊的,畢竟每一個人對於結局都有自己的一套看法,最重要的是,你現在活得快樂嗎?」
ST✶星河
6 years ago
  「快樂嗎?算是快樂吧。」
  他抬頭,透過彩色玻璃窗隱約能看見外頭漸升的月。
  「到現在為止也是遇見了不少開心的事情,例如和曾經不太熟識的鄰居成為朋友、知道了隱藏的咖啡廳、和天使說到話……天使是我自己認為的啦,後來發現其實不是。」青年頓了頓,轉頭看向身旁女子:「甚至是能和您在此聊天,我認為這些都蠻令我愉快的。」
「快樂就好、快樂就好……」歌雅塔低著頭,輕撫著懷內的水晶球,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著。
能快樂地渡過餘生,好幸福啊——不由得地羨慕起來。

「能和大家成為朋友,也是值得快樂的呢。還活在這裡的大家,也只剩下大家而已。」說著可圈可點的話,甚少和人接觸的她,因為困在這裏而多了和人交流。某程度來說,活著真好嗎?

不,不會再好起來的了。

輕輕地搖了搖頭,答道:「能讓你覺得快樂,是我的榮幸。」
ST✶星河
6 years ago
  「這麼說也是呢,只剩下大家了。」
  他歛下眼,話到末尾已經變成了喃喃自語。
  「……您覺得,在一切結束之後的自己會變成怎麼樣?」
  數秒後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道出了這樣不明所以的問句。
  「啊啊,我是指,會不會其實意識還是在的,只是不用吃飯不用睡覺,像幽靈那樣,或是再到另一個世界迎接下一個終焉?」
聽見對方的低語,歌雅塔也跟著安靜下來。夜幕低垂,今夜的天氣和兩人之間的氛圍不謀而合,恬靜而不尬尷,純粹的聊天。

但對方的話卻一下勾起自己內心的恐懼。

「我巴不得和世界一起灰飛煙滅。」空洞的眼神隨意地落在教堂的一角,語氣平和但話又夾雜著些許對世界的恨意,該說是恨嗎?只是對於已經失去了重要之人的世界不再存有希望和愛戴而已。

她輕嘆,彷彿是用著最後一口氣地續道:「重要回憶一點一滴地流逝,才是真正的折磨。」
停了半晌,用著極輕的聲音,猶如在圖書館裏說話一樣,補上一句:「除非世界的彼方有他在。」

「那你呢?你覺得世界的終焉會怎樣?」
ST✶星河
6 years ago
  巴不得世界毀滅嗎。
  「也是啊,」對某些人來說,毀滅未必也不是件壞事「照您這樣說的話,那真的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了。」
  他抬頭看向深藍色上第一顆閃爍。
  「不過我想,世界的彼方會有您期待著的『他』的。」

  「至於我認為的世界終焉麼……哈哈、其實並沒有仔細想過呢,有可能像候鳥遷徙一樣,大家一起到了南方也不一定?」
——世界的彼方會有您期待著的「他」的。
歌雅塔不禁回頭望向少年,她活了這麼久還真是頭一遭有人這麼說的。明明世界的彼方只是人們幻想出來的虛構產物,明明他已經死了。
「謝謝。」她垂下頭,泛起一抹淡然的笑容。

「都終焉了還要再繼續喔?」她輕嘆了一口氣,等末日等了那麼久,最後還是得繼續生活,也太折人了吧?
ST✶星河
6 years ago
  「哈哈、這我也不曉得,畢竟終焉對我們來說還是『未知』。」
  淺白色高掛於天空,當他拿出手機時才發現兩人明明沒說多少話,時間卻如沙般從指尖流逝殆盡。
  「時間不早了,我得先回去啦。」
  他離開長椅,朝著低頭撫摸著水晶球的女子說道。
的確,還沒到最後,又有誰會知道世界的終焉是怎樣的呢?

時間總是在無聲無息間流逝、消失、殆盡,人和人之間的交疊,也在頃刻之間過去。

她跟著對方站了起來,伸出了右手,低聲說道:「我叫歌雅塔,很高興認識你。」
ST✶星河
6 years ago
  握上了那慘白纖細的冰涼,「我叫宮下星河,也很高興能認識歌雅塔小姐。」
  向人道別後便轉身繼續踏上那對他來說不甚熟悉的回家路線。
ST✶星河
6 years ago
・゚ . 。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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