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組│晚香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劇情│五月主線】ft: Elinrea
Fraternité, Travail, Progrès
Bienvenue en République du Niger.
latest #40
「這他媽的好意思說國家格言是Fraternité, Travail, Progrès(友愛、工作、進步)?友愛在哪!一個個兇得像MC來的悍婦!」
Lucas大半個身探出車窗,兩手握持M16對在他們車後追上的人一陣掃射,一邊跟在旁無力回嘴只專心一手掌方向盤一手同樣對在車外人開槍的Cloud碎言,他們幾乎四面楚歌,更別說這片除了矮房就是草原、沙漠的廣大荒野能供人躲藏。悍馬車從左邊殺上幾乎要撞上他們了,他們頑強從縫閃避兇猛踩上油門的大車,而Cloud更是趁隙幾槍打上輪胎讓人車失控後用力扭轉他掌下的方向盤倒了彎閃避失控追撞上的猛車。
「給我閉嘴,Lucas,要不是你愚蠢的計畫我們會在這玩命?」Cloud趁時一記眼刀送來,然而話也無法再多,下一波人馬早從後再度追上,而躺在後座昏迷的女主角此刻正享受如好萊塢電影劇情一般被英雄拯救(如若成功)的時刻。
他們為何在此享受被萬人簇擁的原因說來話長,然而簡明扼要就是Lucas逃不了的鍋。
月初自決策發派任務時兩位老人家已事先點名任務的困難性切勿以身試險,眼下佣金旁邊的幾個零仍舊抵不過惜命的重要性,畢竟家有一小要養,而找人合作自然是現下的必要性。

對門的Cloud是他無作他想的第一人選,無非是熟識彼此性格了,他自然知道對方拿手伎倆與能力,況且需要調查的部分他還是得仰賴情報組能力,這部分他捨棄前面曾經一起配合過的小組成員,畢竟是挽救人質,在人數控管下自然得精簡以避免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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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得花費幾天功夫去說服人,卻在他敲門才說了一個字的當下,「我答應」立即而出。
倒是完全省去了說服人的功夫。對方言明錢多事簡,況且這部分需要出力的只有Lucas,而Cloud所需的應是提供情報與後援即可。
而Lucas也以為事會真如Cloud所想的如此簡單,輕易談下合作愉快的細節。

他們這次目標在距離一萬一千公里以外的另一個國度,這也就意味Lily這時候是無人能照應的狀態——虧得決策及時提供保姆需求專線,讓他得以能在這段無人在家的時刻還有人能照應一二。在Lily依依不捨的淚光下他和Cloud帶著一箱子武器離開Garden Hotel。
薊花摸著長滿鬍渣的下顎,專注的盯著手上的資料思考,完全無視房間裡另外一個男人的存在。

他來到尼日已經三個禮拜,再過幾日拯救人質的期限將至,然而兩人卻還未有任何實質行動。人質存活與否的問題事關重大,來這裡可不是Lucas的活靶練習,隨著時間經過說著急是不可能的,但不能亂了步伐。即使房內的男人各種添亂咆哮盡出一些兩人牽手進地獄的餿主意,薊花依舊提醒自己千萬別亂了陣腳,尤其是被金毛熊添亂。

尼日雖說也算是個觀光區,卻不是熱門景點之一,尤其這裡治安混亂,觀光客皆被提醒千萬不可單獨在街上行走,那簡直是在引誘犯罪。

薊花本想以身試險,經過偽裝後再潛入敵方陣營,若再真找不著位置,只得主動被人識破後拋出可被利用的條件讓自己也進入到囚禁人質的房間,再以無線電聯繫由Lucas在外頭接應,然而卻被拒絕。
「Lucas……,我們時間不多了。」薊花無法理解為何這個提議會被否決,或者應該說這趟任務薊花與Lucas總是意見相左,前者持保留心態就怕萬一後者則認為一等再等簡直浪費時間,最後以薊花一句「你要讓Lily傷心嗎?」讓身高超過一米九的男人立馬靜默不語,Lucas有家累,經不起任何意外。

幾日的潛伏打聽後,雖然得知那位做為搖錢樹的女記者還存活著,然而精神狀況卻不怎麼良好,當薊花聽見那位長相猥瑣的男人如何描述女記者的身材時 ,薊花便知道不能再拖延。

「當初催促的是你,現在只差確認人質位置,不要告訴我你要扮成姑娘讓人劫持回去。」一米九的粗壯姑娘,有那份勇氣也是值得讚賞。
低緯度地區帶來的熱度與乾燥實在能輕易拂起人情緒。終年少雨乾旱,加之近乎鮮有遮蔽建築,Lucas一身自戰場退去後養白了幾個色度的膚色再度染上以往的小麥色澤。他們耗在東部的村落埋伏調查經已數日,前面轉機四次的疲憊在下客用飛機隨之感受到的炙烈焚風後更是加劇。他們幾乎馬不停蹄,當地並沒有所謂接應的人,有的只有組織臨時派來的翻譯人員替他們張羅吃住,當地慣用法語與各部族自行通用的語言,人來人往皆是以嚼舌難辯的語言進行溝通,聽得Lucas幾乎要瘋。Cloud倒好,調查是他的要務,而他也已經利用各方面搜尋的資料與打聽下近乎鎖定目標潛伏的根據地。
土屋矮房的屋頂是棕櫚綠葉曬乾後一片片覆蓋上的,隱約陽光絲絲照入,更添幾分悶熱,讓在屋內正使用電腦進行搜索的人更了失以往耐性。
Lucas這期間被人趕出門外充作門神,人來往去他張口就笑,咧出一口白牙。頭扛大盆的婦人見狀卻是加速腳步離去。「我還是那句話,不行。」而Lucas在咧笑的同時卻是再度否決Cloud透過耳邊無線電提出的意見,「拿Lily出來也不行,你知道的,Lily可也把你當心頭寶。」
Cloud提起他家姑娘時他自然本能噎住話半晌,然而誰該做什麼都該自有分寸,屬於Cloud的部分已經完畢,接下來應該要是他Lucas出場的時間。「你該相信我運氣不錯,況且你就算侵入確認,你能擔保有這個體力背人出來?」
誰也不敢把話說死,然而Lucas同也不想讓所有事都讓人攬了去做,「你留著負責繼續調查與聯繫,說不定還能英雄救美——我是指若我真搞砸的情況下,我還得仰賴你帥氣登場是吧?」
他們毫無忌諱的使用英文在當地對話,一來是衝著當地人不懂,二來他們對話掐頭去尾非常人能理解。又一個當地姑娘經過而Lucas再度對人揚齒一笑,再度嚇得人腳步加速離去,「我說,我的笑看起來很嚇人嗎?為什麼當地人看了就跑?」
原本經Lucas幾句遊說而尚在猶豫未語的Cloud在聽見他這句話後轉瞬只剩一句,「別笑了,笑得像個白癡。」
薊花只得深深歎了口氣,兩個人在這裡僵持不下沒甚麼意義,既然被否決只能折衷,當他放下資料步出土屋之外,被外頭的烈陽照得睜不開眼只得戴上預備的墨鏡,順便遮遮連日累積的黑眼圈。

來到尼日之後便開始著手調查,說實在的調查這麼一個高調的組織並不困難,然而目的是救援而非殲滅,如何在他人地盤裡抽絲剝繭得到有效的訊息又不驚動地頭蛇。

對方並非普通的地方小混混,十分狡猾的放出各種假消息意圖混淆視聽,並不定時更換據點。這對於人生地不熟甚至溝通都有問題的兩人十分不利,凡是都得靠他人溝通讓薊花內心很不踏實,於是他除了徹夜未眠的過濾資訊以外還學了幾句當地互通的土語。
薊花甚至廢寢忘食,有時候Lucas早上出門溜達時看見薊花坐在電腦桌前,晚上回來依舊是那個姿勢分毫不差,問薊花吃了沒還得等個五分鐘讓人回神,惹得男人翻白眼然後挖一勺食物在薊花嘴邊試探人會不會主動張嘴巴。

「那麼你說該如何是好?給你找件漂亮的蕾絲裙子?」

薊花摸了摸下顎鬍渣,這副模樣可以留著過萬聖節派對。
「有何不可?把我扮成流落異鄉的公主殿下算了?」Lucas自然是隨便說說,開玩笑,他這把身材除金剛芭比就只剩美國摔角擂台上的猛女能堪比一二。見手上那勺土豆泥真被人哺食入口就乾脆整盤子好好送上人掌心上後起身,屋內除卻稍遮蔽點直射陽光的毒辣外對降溫一點效果也沒有,熱得人胸背濕汗淋漓,Lucas脫上身衣服充作毛巾渾身擦了擦,「明天就潛入,你說的,時間不可拖。」他這句不是請求而是直述,「不管你要我打扮什麼都行。」
而這句話,成為接下來事件結尾時為何Lucas是穿著一件撕裂大口裙角的女裝在悍車上廝殺的畫面了。
尼日終年戰亂,資源匱乏,人民生活卻單純,而在當地造成終年無情戰火摧殘的聖戰組織,高壓統治的宣導與街頭上活生演繹的凌虐戲碼則無時無刻出現,他們高舉解放旗幟卻實行恐怖政治的控制,控制當地北部的城市號國都。而鄰近地區皆因而陷落,而東部村落還尚未受戰火侵害而顯得無憂,但組織再進一步擴大攻陷只是遲早的事。
恐怖要戰份子是多不要命Lucas自然知道,畢竟他上一份專業便與此息息相關,然而這次他們的要務只是拯救人質而不是在裡頭當英雄拯救人民,所以他們並沒太著墨調查於組織秘聞。

徹夜開車上北,Lucas與Cloud兵分兩路,留Cloud在「國都」外的鄰近小鎮埋伏留察,順便呼救待救援,畢竟兩人都知道要全身而退簡直天方夜譚。
「這麼遠還能對話,真是高科技啊你說是不?」Lucas沉穩氣息帶笑透過耳邊無線電與人互動,時下無線電不同以往的短距硬傷,他與Cloud起碼有十公里以上的遠程,通訊卻依舊清晰。他身著罩袍長裙,一件一件布料柔化身上的男性線條,更藏妥了藏胯部與腰際的槍械與彈藥等物。豔色頭巾與串珠等飾物遮蔽顏面與下顎鬚鬢,然而在深夜時分出現這樣身影卻是突兀,Cloud開始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了,而Lucas並不這麼覺得。
「Lucas,我現在只希望你別被當作失心瘋的變態當場被擊殺。」薊花坐在另外一頭時刻聽看Lucas的位置與狀況,本以為男人會因為女裝而產生退意,但當Lucas一臉驕傲的展示身上的衣服時連薊花都感到有些恐懼,這模樣絕對能嚇哭一票孩子。

「別!別、別、別,這東西還是留在我這就好。」薊花一把將Lucas手上正掂量著的手榴彈搶過,再看見Lucas嘗試將各種武器往裙裡塞的模樣薊花實在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裡擺。薊花很後悔當初,讓男人扮個有錢人模樣的仕紳都比這副模樣來得安全一百倍。

「沒得商量,我如果替你收屍還得分辨你的屍體部位實在太困難了。」薊花堅決反對Lucas意圖將各式爆裂物帶在身上的想法。
但無論如何勸說、嘲諷、挽留,Lucas最後還是以一種怪異的姿勢下了車子,並說了要薊花放心便自顧自的前行,薊花當時看著那虎背熊腰的臃腫身形直到看不見男人的身影為止才肯駕車離去,依依不捨的模樣還以為是娘子替夫君送行。

薊花盤點了悍馬車上的彈藥與槍械莫約重複了幾百回,只要無線電的另一方有任何動作都會讓薊花僵硬了兩三秒,確定Lucas不過是哪裡又讓他感到發癢而讓無線電傳來怪聲後才繼續手上機械式的動作。

兩人在前行前便看了莫約的位置圖,猜測人質的位置應當在後段位置,裡頭除了人質還有恐怖分子的后宮嬪妃們,詳細的空間分佈還是得靠Lucas親自去探查。

「再往前走幾步路是他們經常走動的範圍。」此時薊花正手端著攜帶式監控螢幕,坐在車內,臉上照著電子儀器的冷光讓薊花現時也比得上Lucas的驚悚。
「Hey、Hey……nonono……」Cloud在經長時間無聲等待後突然等到的是Lucas兀自開啟的對話,幾聲窸窣後漫天炸響的槍響劃過耳際十來秒時間又霎時劃停,而Cloud屢屢追問情況卻換來無線電被關閉的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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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 suis innocent……」Lucas嚼舌的使用蹩腳的法語向對面幾個野軍提倡自己無辜身份,而他聽不懂對面破口大罵的人到底雜念什麼只是依循槍口方向抱頭蹲下,手指摸不著痕跡的關閉無線電,他不希望對方聽見從耳機傳來的隻字片語聲響,總之,對方在示威性對空掃射後收下手上那把大狙,見他只是無意經過的婦女(真被認成女性?)後就將槍口貼上他後背,示意他起身跟隨,而在這一秒任務正式展開。
北方城市被自喻聖戰組織的野雞軍團以熱兵器與恐怖政治侵略進而控制,一到夜晚彷彿宵禁似的無聲無人,一排脈路建築形似的矮屋則是他們的政府,幾大台斑駁累累的悍馬車,野軍團身上均配有火力十足的長狙短槍以彰顯他們不容小覷的熱兵器實力。Lucas跟隨之餘餘光不忘偷打轉周圍環境,突然一個趔趄讓他不穩,後面的人槍管一個推擠逼他進入矮屋裡某個房間後就關上了門。
門內獨留一顆幽暗閃滅的燈泡勉強提供燭光,而裡頭的人各個瑟縮在角落用警戒的目光緊盯他們的新室友。
看來這房間是他們將婦孺集中的其中一間房,裡頭最小的尚嗷嗷待哺,最大的大概都能當他媽,一窩子亂,而他試圖要以英文溝通也不幸發現這一窩的人只通透他們部落的土語。
就在Lucas要放棄準備自己要逃出之際,角落突然囁嚅一聲他熟悉的語言,「你、你說的是英文……?」
薊花依稀能辨識的最後一句話是「天殺的!哪來那麼醜的女人!」那是地方土語,看來這裡的審美觀還是與大眾之間持平的。

薊花緊緊盯著屏幕上的綠點,臉上看來平靜無波然而拿在螢幕邊的指尖已經泛白,直到他看見綠點開始移動才鬆懈了下來,但依舊無法確認Lucas是死是活,雖然不認為這群恐怖分子會好心的把屍體帶去安葬,但要是真死了也是得把屍首帶回去才有得交代。

看著追蹤器一路走,薊花一邊比對著路線圖,直到綠點停止前行十分鐘時才確認了位置,是一座位處偏僻的別院,勘查回報時也沒有太注意,卻沒想到被人利用了這份疏忽錯失了良機,得搞到這般下場。

薊花盯著無聲的對講機思考著,Lucas將對講機切斷連線不止無法溝通連商討對策都做不到,當時聽見槍聲大作慌了手腳,肯定是認為自己瞎嚷嚷會影響他的判斷力,所有的失誤都是從這裡開始。
「……。」薊花抹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清醒,看這個時間點若Lucas再五個小時還沒移動位置的話,薊花得判斷Lucas對於目前的狀況無能為力,甚至是死亡,若是如此還是得靠自己將記者帶出或者跟組織通報失敗,兩者都不是個好結局。

「你最好活著出來。」薊花盯著綠點簡直要將其穿出洞似,接著撥了一通電話給後勤支援,算了算時間頂多八個小時,誰都不能說服薊花Lucas即使沒死也願意扮個女人在裡頭給人上下起手更多時間。

「如果超過時間,請和組織報告任務失敗,並撤離,至於我跟他留下來斷後路。」
白人女性的長相在烈日國家中顯得突兀,Lucas循聲而捕捉來源,藏匿在角落呈現抱膝姿態的女性有著與印象資料裡幾乎相佐的長相,「Ms.White?」他出聲搭出一個姓氏,而眼前的女性眼神霎時一亮,Bingo,女性彷彿看見希望似的強烈應肯,懼怕、絕望、惶恐滿佈交織的臉凝聚成斗大淚水,從角落踉蹌爬出,像攀爬唯一的枝幹似的雙手貼緊在他雙臂囁聲求救,他們都有自知之明聲量再稍放大就會引起門外一整個野雞部隊的注意,而眼前的女性縱然害怕也懂思量局面,在冷靜下來後Ms.White將現下所有她能研判的狀況、對方的局勢走向一一向他說明,而他自然也向人表明他的一半身份索取對方信任。

戰地記者長期駐地,對戰火局面研讀透徹,而聖戰組織在當地引起的恐慌已然是國際要聞,卻未料這支當地組織起近乎沒有規矩的野雞軍團卻用綁架勒索再度打響了軍團名號。
「我沒想到他們能拿我來當作要脅政府的把柄,但我也沒想到政府真願意派人來救我……」在生與死之前流轉一周,Ms.White顯然是還餘悸猶存的,但Lucas仍是得點醒她一件事,「正確來說,妳還沒脫險,所以晚點的行動或許會有些刺激……但如果妳還想回去見到妳的未婚夫,噢,是叫Eason?總之,這一切都還仰賴妳的配合……」他一面說明一面起身,撈起長及踝的長袍手往內掏了掏,畫面十足的難看,在場的幾位女性不約而同遮掩視線,而Lucas則掏出了一把襯手的短槍,「懂得怎麼用吧?這是保險……瞄準,這是扳機,沒事就關保險我怕妳走火。」
Ms.White接上頗有重量的金屬槍身,低頭看了看後陡然握緊,「我會配合的!」
Lucas看著眼前的白人女性眼底忿火燃燃,全是為了回去見親人一面而提起的勇氣,他不由得輕哨了聲口哨,「那麼我就會盡全力把妳帶回去。」
在薊花將最後一支長槍上了彈夾後,他看見擺在一旁的監看畫面上頭的綠點開始閃爍移動,看來時間差不多了,那隻金毛熊還是活蹦亂跳。

“咔嗒”一聲,薊花放下槍枝,一把抓起螢幕俐落的翻下車子,耐用的軍靴踩在石礫上發出細碎的聲音,因為專注而放慢的腳步,薊花盯著未再移動的綠點,看來前行受到了阻礙,安靜地在外頭接應應該是不可能的。

既然已經答應了Lucas搭檔夥伴,又怎麼可能棄他不顧呢?

於是二十分鐘後薊花出現在在綠點顯示的宅子前,而兩三民守衛顯得有些疑惑,這台從未見過的悍馬車以及駕駛都讓他們防備性的端起槍枝對準駕駛,要薊花下來說分明。
然而薊花卻未聽從吆喝聲的指示,將頭伸出車窗外面帶笑容的喊了一句口號,聞此原本充滿戒心的男人彼此疑惑的互看一眼將端起的槍枝緩緩放下,就在這鬆懈的一刻薊花立刻踩緊油門往裡頭衝了去。

「好啦,躲哪呢?」薊花低眼看了看Lucas的位置,也許是動靜太大所有守衛都往這裡來了,聽著四方傳來的怒吼與奔跑聲,薊花曉得可沒什麼時間商量對策了,於是將目標定在Lucas的位置,薊花便開著體型龐大的悍馬車開始橫衝直撞起來,遇見人更是毫不猶豫的撞上去,看來平時也不是白吃白喝,反應神經還不錯,一路來都還沒替保險桿開鋒。
「Ms.White,刺不刺激呢哈哈哈哈——」
「是、是蠻刺激的,嗚咿!」
幾把襯手武器自長袍內取出後便再也沒讓它們安然待在自己跨下的Lucas如今帶著一婦孺與一窩子的野雞軍隊玩起了躲貓貓,只是被抓到就不是換人當鬼那麼簡單的玩法。斑駁土牆隨著遠方掃射而剝落土塊,彰顯建築如豆腐般脆弱的強大火力一時讓躲在轉角的他們無法脫困,而轟鳴接連讓人幾乎耳鳴不斷。Lucas拉下原先遮掩的兜帽,這讓Ms.White完全看清了Lucas的長相。
「啊、你……」
「什麼?」
「沒、沒什麼……」
Lucas見人遲疑,然而現下情況讓他沒時間好奇,收回視線,他臉上張揚出笑,大狙握在手上,趁人停下掃射後的0.1秒開始他的表演。
攻擊組│晚香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別院的混亂騷動引起其他宅邸人的注意,在煙塵瀰漫中Lucas肩膀扛上因混亂加脫力而昏迷的懷特女士奔逃而出,而院外顯然早已陷入另一波混亂中,人車出動的景象彷彿叢林大戰。
「Hey!Cloud!」Lucas此刻突然想起無線電該發揮其作用了,才一開機,耳道旁的猛烈炸響讓他幾乎瞬間失聰,「Gosh……Cloud你搞什麼玩意……」Lucas狂奔逃命之餘連忙掏出卡在耳道的無線電,對著小機械一陣急吼後才換得對方回應,「你已經在這了?我出來了人也都帶出來了,對,我是說包括人質還有他們的野雞軍團……」

「Lucas,你真的是個白癡!」來自無線電一旁的急煞,太過立體而身歷其境,使得Lucas瞬間沒意會才在無線電通訊的人早就開著大車擋在自己眼前,「白癡,上車!」
薊花銳利的目光狠狠從駕駛座盯著Lucas,如果可以射穿這隻金毛熊都還不能洩氣,看了眼狼狽不堪的兩人實在沒時間敘舊,平時秉持平心靜氣的薊花都忍不住低吼了起來。

「愣著做什麼?全部上前座,還想回去當小妾?」言語之間,薊花已經開槍往來襲的敵人腳下射了幾槍,喝阻的成分居多,再有幾個人試圖往前也只是射穿他的小腿肚罷了。

「怎麼?還想試試你的準頭?」薊花略帶得意的看向Lucas,而對方正因為那一身臃腫的服裝導致行動不便,而使得上車都有困難的滑稽模樣,根本無暇理會薊花。

「走!快!」還來不及等Lucas坐穩便再度踩緊油門往前衝,要從這團團包圍裡找出生路。
突破包圍後又是一段拉鋸戰,距離約定地點莫約還有二十公里的路程,如果按照原定計畫快馬加鞭應當能照約定到達並得到後備組的支援,前提得是兩人未被識破,雖說薊花認為凡事都有個萬一,伎倆被識破頂多溜之大吉,依自個的身手單獨脫身倒是沒問題。

投資有風險,薊花發誓絕對不再相信Lucas那張掛保證的嘴。

「還有二十分鐘……。」薊花將用盡的彈夾退出,直接往Lucas的副駕丟去,而那位女記者老早在Lucas過來時便暈了過去,薊花實在沒心情顧及她是如何暈過去,只要不添亂什麼都好。

他發現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看著整個車子裡最值得信賴一大袋武器,要如何從追擊中脫身的各種方案從腦中閃過再被否決。
這裡的遮蔽物過少了,為了閃避包夾讓行駛速度大幅降低,薊花根本無暇理會Lucas的碎念怒吼,他看著眼前彈藥與手榴彈,猶豫著是否該炸掉一兩棟矮房當作掩護,只是這種殃及無辜的做法身為軍人的Lucas又作何感想?

「Lucas!我要衝進去前面的房子!」那是一棟類似中國三合院的破敗矮房,土製的矮牆完全經不起衝撞,形同虛設。然而薊花並不敢保證裡頭有沒有居民 ,會不會造成其餘無辜傷害。

在性命與夥伴的良心譴責之間,薊花終究選擇了前者。「別他媽廢話那麼多!不管怎樣你起來就得往前走就是!」薊花拿起一顆手榴彈,拇指穿過拉環,他心想如果衝的過去就免了一大段路途,衝不過去身邊還有許多彈藥當作陪葬 ,下了地獄再來算這筆帳,死後還要跟這傢伙糾纏不休實在是最不划算的交易。
攻擊組│晚香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從這裡將故事拉回一開始Lucas與Cloud一邊混亂反擊一邊碎嘴的過程,當Lucas平安上車後自然一場追逐正揭開序幕開始。野雞軍團跟著開了幾倆大車奔馳在後,一駕駛一持大狙毫不留情地對著他們的方向狠狠炸過來,而前方更有毫不惜命的敵人選擇正面與他們剛上,Lucas大半個身探出車外兩手持握M16胡亂一陣掃射,而Cloud則負責對付前方的野獸,他的準頭相較Lucas自然是好上百倍不止,輕易打上快速移動中的車胎致使大車打滑因而失控。

「媽啊酷斃了Cloud!」Lucas毫不吝嗇誇獎,同時也想仿效對方作法試圖打下輪胎什麼的……只在混亂中勉強能辨別打掉人一根雨刷。Cloud語重心長的建議Lucas應配合Boss指導課程加重訓練,換來Lucas羞怒的叫人閉嘴。
攻擊組│晚香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然而對方根本沒想閉嘴,反倒是預告下一步更加瘋狂的行動,才讓Lucas遲疑幾秒可行性,對方卻毫無餘地的踩緊油門加速已然解答了他的遲疑沒有反對立場。

「Holyshit!」Lucas趕緊整個身子抽回車廂,而下一秒經手榴彈引爆而四處炸開的土塊泥塵堪堪擦過最後收進的頭顱額際。
「媽啊真的是惹老虎也不能惹你。」Lucas身子都還沒來得及坐正只堪堪餘悸猶存的吐露心聲。
眼前的矮屋炸毀大半個門口,它們脆弱如不良業者的豆腐工程,而Cloud更逼緊了油門全力加速,輕易撞破了民宅,生生殺出一條生路。

矮屋外的生路則又是另一排民宅,它們中間間隔的窄路已夠他們逃出生天,然而後頭的沙漠豺狼窮追不捨,剩餘不到幾輛的大車跟著他們炸出的大路一同追上。
Cloud專心駕駛,他似乎已熟記周圍地圖路線,每一個轉彎沒有猶豫而Lucas半個身子探向後座翻找襯手武器後終於找到他滿意的大傢伙。

「Cloud,某些槍其實也不用太講究準頭。」Lucas抽回探向後後座的身子後再度背對前方,讓上半身探出車窗外,同時探出窗外的有口徑足有105毫米的RPG-7V2——俗稱的火箭推進榴彈,無後座力的優點與轟炸感能讓觀眾享受到如好萊塢爆破大戲的場面。
Lucas話才說完,扳機一扣,強烈氣體從槍後噴出,而槍口上的巨型砲彈則狠狠的炸上尾隨他們車尾不到五公尺的敵人車頭。

「爽不爽啊!」前車失控炸毀了大半車頭而連鎖反應導致後面追車的隊伍一併陷入混亂,繼而止步在他們的煙火表演上。同時間Cloud從未放慢車速,很快將來不及找二路繞過的後方隊伍甩到千里之外。

平安脫險。敢情上受了小傷,也算是在無人傷亡中結束一切。這個夜晚太長,而東方卻已依稀能見曦光。
最終和Lucas的孽緣目前還是無須延續到地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雖然薊花認為只要有Lucas就不會有正常過日子的可能。

「……。」薊花無力的趴伏在方向盤上,一路上的緊繃一旦鬆懈下來無法抑制的疲倦感便陣陣襲來,聽著身旁一陣混亂彷彿置身事外似,完全沒有幫忙的意思,只是聽著車門開開關關與Lucas的吆喝聲,薊花真覺得和這傢伙在一起壽命短十年。

待後勤處理完後續順帶將昏迷的女記者塞進後勤組的商旅車後,整頓後便準備出發,然而薊花看著Lucas從車頭經過再打開車門理所當然的坐上副駕整個人都不好了。
「……。」很顯然面對一臉陰沉的薊花Lucas有些不知所措。

「看什麼看,你來開車!」薊花完全不給Lucas任何解釋便將人從副駕駛座趕了下來,接著在往回程的一路上開著窗戶靠在邊上讓熱風迎面吹來,不知怎麼的也許是因為緊繃了一夜的心情終於得以喘息,薊花居然開始打起瞌睡。

「……。」

然而抵達機場時,薊花身邊的氛圍變得更加陰沉,以及唇角上的傷證明了Lucas不止槍法很差,開車技術也爛的可以。
烈日國家的大路本就多是未經修整的泥石夾雜的土路,Lucas一路上又沒心沒肺的踩油門拉煞車,一車子晃晃盪盪彷彿玩成了遊樂場的碰碰車,也就不稀奇Cloud的低氣壓從何而來。

民航機場上早有兩台中型民航機暖機待出發,兩台去向大相逕庭,這也代表Lucas他們將在這裡與他們協力挽救出來的人質道別。而正巧Ms.White正悠然轉醒,一時之間分不清情況,Lucas率先下了車,手搭在另一台車後座的玻璃上輕叩幾聲,而車內的Ms.White聞聲視線轉向,摸索了一陣才打開車窗,「這裡是……?」

「Ms.White,再一陣子妳就能平安回去了,這個晚上妳配合得很好,後期無力我是能理解的。」Lucas指的自然是人脫力昏倒的那一齣,但他是真心沒任何責備,畢竟以良家婦女而言對方能支撐到這個是地步已算超然演出。
「……謝謝你。」Ms.White猶豫了一陣,道出了真心感謝,只見Lucas揚齒笑了笑,擺了擺手,就當做道別了。

他們各分二路,當Ms.White終於坐上飛機上的座位,透過機窗向另一台飛機看去時另一台飛機螺旋槳正旋轉最高點,待前行助飛。

「……原來前德國的戰場瘋犬還活著。」Ms.White若有所思,閉上眼仍能清晰憶起Lucas長相,長期進駐戰地報導前線消息,她自然知道Lucas當年與他的兄弟多次平復前線的戰績,亦因行事膽大妄為而被戲稱為瘋犬,叼咬不鬆口的那種。更是知道最後那對兄弟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此後中東前線與他們家鄉再無半點關於他們的消息。

「他們應該會對這消息很有興趣。」Ms.White目光眺望遠方已完整升起的日陽,而Lucas在機艙跟Cloud還你來我去的拌嘴爭論時像是敏感察覺什麼而轉向窗外。
「你看什麼?」Cloud見人那張不止不休的嘴突然煞車,抬眉詢問對方奇異舉止。

「……Nothing.」Lucas本能察覺到甚麼看不見的東西似乎在隱約發生,卻又將一切歸咎於神經敏感。

應該沒甚麼。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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