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畢業了的帕姆先生嗎？」

講師勾起笑容，這是只給了“帕姆先生”的小特權，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帕姆是姓氏而非名字，不該這麼稱呼的。

但這似乎是本人的意願。

「老師好。」他沒有像開學第一天揉那不自然的藍髮。那頭藍髮給他的麻煩並不少——開學第一天跑遍校長室和導師辦公室，一聲不吭的接受訓話和被問是不是和校外毒梟鬼混，他第一天就習慣了。

所幸，他良好的學習態度和成績堵住了所有可能讓他進少年勒戒所的閒言閒語。

染頭髮的理由也很簡單，就只是他喜歡藍色而已。

除了某個人以外，他想，從來沒注意到他的包包和墨水只買普魯士藍。

「我還有一點東西想問，如果打擾到了，我會離開的。」他揉揉臉，外面的雪讓他會凍僵了，變得更白，就算高中畢業了，他還是會被當作初中生，這不是值得高興的事。

老師點點頭，伸出手，準備接過他帶來的問題。

然後學校爆炸了。

那是他第一次被消防員抓緊了手臂並蓋上毛毯。報導說這麼說的：那天只有少少幾個老師和舍監在，沒有傷亡，只有輕度灼傷和精神不穩定。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件事後，他突然的整理了小書房，那間廚書房跟他的人生一樣平淡、嬌小。一直的靜靜地在那裡，被抽出書本，歸還，供人休息的同時維持安靜。

平淡的家庭關係，平淡的友情，平淡的性格和平淡的幸運與不幸，大起大落完全沒有，或許某天真的經歷到了，他也沒辦法做出什麼反應，只能點點頭，去接受他。

他又不是手被紙割傷就會尖叫的小女孩。

整理完最後一處後，他掩上房門，看著裝滿藍色墨水的玻璃瓶，裡頭只有一罐綠色的墨水。

他已經忘記自己原本的髮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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