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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今天是你到日本神研......神話異常研究所九州分部的其中一個分局報到的日子,聽起來職位很小,但你的確是升官了,薪水也給的乾脆,就在這個月的初始,像是為你慶祝一樣就匯到你的戶頭,幾乎多出了整整一半,雖然說不上太有錢,但也能算是小康了,至少,一般的公務員是拿不到這樣的薪水的。
你依據著上頭給你的地址,來到了隱密的大樓,果不其然,那棟大樓並沒有歐洲支部那樣的醒目,而是商業大樓一樣的規格。
你能看到,就在進門前的一個櫃台前方有個穿西裝的人正在查看手錶,看來他就是你的指導前輩了。
「您好。」
帕姆將包包抓牢後便走上前,並鞠躬打招呼。雖然日文還帶著些口音,但應該能讓人聽懂才對。
「我遲到了嗎?」
【? ? ?】
「不,沒有,還差了十分鐘。」
那年輕男人給人的感覺相當友善,沒有外表黑西裝的那般嚴肅,取而代之的是他臉上熱情的笑容。
「我是這裏支部長佐原道滿的兒子,叫我佐原就好,就目前來說,你就要和我變成同個階級了,所以不需要太拘緊,可不要因為支部長的關係而顧忌我哦。」
「有什麼問題想問嗎 ?」
「好的,佐原。你也可以稱呼我為帕姆就好。」
他也勾起笑,伸出了手。
「要說的話,想要請問目前會被指派的任務,以及有沒有潛規則這類的東西。」
【佐原】
「嗯......老實告訴你,我們支部是特殊保護觀察所,就是隔絕一些比較特別的案例,要說的話,請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佐原像是感到為難一樣摸了摸頸子,這才慢條斯理地回覆你。
「有些可能會讓人蠻不舒服的,也有會說話的,總之幾個原則就是不要聽、不要看、不要交流、不要同情。」
回顧了一下這附近的環境,感覺跟英國那群自閉兒管的地方差不多,容易鬧事情,只能希望不要了。
想歸想,他點頭表示理解。
「我會做到的,心理准備也在加入前就做好,沒問題。」
【佐原】
「那走這邊吧,我帶你稍微看一下。」
佐原走進電梯,按下地下四樓的按鍵,一面和你閒聊些例如你以前的學校、學些什麼之類的話。
「到了,這邊走。」
他帶著你往白色走廊的深處走,以卡片一層層地打開數道閘門。
「這個是防護用的閘門,防止受試者脫逃的多重閘門,用你的紅卡可以進行開啟和打開。」
走廊左側有數個籠罩牆面的玻璃窗,玻璃窗下方是和走廊有高度隔離的空間。
佐原停在其中一個玻璃窗前的儀器,並轉過身和你解說
「這個按鍵是裡面的麥克風,要打開才收的到裡面的聲音,同樣你要說話的話,也要按著才可以。」
「看到了嗎?下面有個人吧?那是1077號,」
移動目光,在玻璃窗內有個被繃帶重重包裹,身體看起來已經腐敗了多處,就連骨骼都已經看不太出人類的狀態。
「那是我們收容所目前精靈持有數量最多的蟲床……啊。」
【佐原】
「精靈就是……神明的掉落物,透過一定的程序會生成神話生物、或是轉換為不可視的能量……詳細到時候再給你看資料。」
「蟲床有分成人工和自然,這個是自然體,也就是……它很可能跟神有過性方面的接觸,因為沒有舌頭的關係,他不會說話,但是貿然下去的話很可能會被咬,這邊的按鈕可以降下梯子,用卡片刷了之後就可以打開通往裡面的門。」
有人被咬過嗎?
聽到可能會被要這句時,帕姆明顯的把眉蹙了起來。
「操作方法理解了。什麼狀態下需要進去?」他看向佐原「進食的時候?」
「啊,對。」
「不過通常這工作會是我來做,聽說我身上的味道他們不喜歡……啊,我們有所謂檯面下的法律,被精靈寄宿的人基本上並沒有人權,但我身上也有精靈。」
佐原在談這件事的時候,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觸,臉上仍然帶著笑容。
「通過026事件,現在透過正當管道的申請,也能夠擁有具特殊規範的人權了。」
「老實說,聽起來有點複雜。」他過了一會才開口,眼睛沒有離開佐原的臉「不過你有人權我覺得,很好?在我見過的人裡頭,你很友善。」友善是連人都會很難獲得的人性資質之一,帕姆喜歡這點。
然後,他把自己上段的話掐斷:「026事件,是機密之類的嗎?」
「哈哈,謝謝你……你遲早要知道的,以前神話異常退治隊有個特殊部隊,全員除了隊長以外都是複製人。」
他也沒有特別想要隱瞞的意思,看來對他們來說,這事件已經不是太需要隱瞞的。
「但是其中一個代號26的複製人擁有了『自我』的意志,試圖成為唯一,甚至不惜動用武力,聽說他利用身體裡的高階精靈,操作精靈持有者,然後發起了戰爭。」
「最後,026因為精靈的躁動和使用過度,身體不支而死去,但他也因此在歷史上留名。」
「這很像反烏托邦小說的內容。」他評價道,因為身體不支死去,聽起來或許讓人難過,同時也透露其有些缺乏自制性。他想。
「他沒有成功是好的?」
「我不知道。」
「但是,他確實改變了『什麼』,這是貨真價實的,只是他……最後已經偏離了應有的道路。」
佐原終於稍微蹙起了眉頭,想要掩飾情緒一樣乾笑了兩聲。
「他選擇了最簡短的捷徑,卻也會迎來最糟糕結局的道路,其實我覺得,026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即將迎來的結局。」
他補充道
「但他還是做了,果斷地向前邁進。」
「這證實了他比很多人都有那份力氣和心。」他點頭「既然如此,他不可能不知道結果,莽夫一開始就會被丟棄……我某個歷史老師這麼說,那時候我和他在討論拿破崙。」
聽到乾笑後他輕輕偏過頭:「還有哪裡需要先去看的嗎?」
「是啊,所以我其實挺喜歡026的,啊,不能說出去哦。」
佐原雙手合十,擺出了拜託的動作。
「基本上你只要負責這區域,這是四樓的區域B,接下來是些比較危險的個體,照看的時候要小心,不要和他們談話。」
「這裡幾乎收容了日本神研所有的特殊案例,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讓你全部記住的,這邊走。」
他過了一個轉角,同樣又打開了一扇電子門,這扇似乎比方才的門要更沉重。
同樣的玻璃櫥窗下有個人影,看起來與一般人無異,褐色的頭髮顯得有些毛燥,雙眼惺忪的坐在角落。
「1031,穗摘道真,該說他是惡靈使吧,靈體對他的言語很有反應,想像成體質特別敏感的人那樣……另外,他血裡有1/3的神明血統,基本上是因為犯罪事件被關在這裡,注意不要跟他講話。」
如果開膛手傑克是這個時代的日本人,那肯定也會被關進這裡吧。
「如果他要開口,我會準備耳塞的。」他瞧了瞧穗摘道真,看起來沒什麼危險,這個姓氏讓他想到農田。
「不強制摧毀發聲器官有理由嗎?如果他的話語真的如此危險的話……」他頓「我這樣問會讓你不舒服的話,我可以停止。」
「………因為他仍有『價值』,要是他沒了聲音,我們也不會留著他了,當然也有其他原因,不過不方便說。」
佐原走向儀器,拉開一個被塑膠蓋保護住的按鈕。
「對了,按下這邊的按鈕的話,設計在櫥窗內的電擊器會發動,如果有任何危險就用吧,電壓的調整可以用這裏的把手。」
「了解。」和想到相差不遠。
他湊過去仔細看了那個機械後點點頭,等著下一個導覽。
導覽。
「啊,不介意的話,等會我再把相關資料都交給你。」
「現在先折返回去吧,先試著去處理比較溫馴的1077,我來教你每天的固定程序。」
佐原笑了笑,便折返回去。
「其實呢,我今年36歲,但我並沒有6年前後半年的記憶,聽說那時候我收到了什麼打擊,造成了嚴重的記憶缺失……啊、」
「抱歉,是有點無聊的事情吧。」
「好的,謝謝你。」他跟著折返。
「一個人失去部分記憶是少見的,而失去的人通常都會想要找回來……跟我提起,或許代表你在意著?」他眨眨眼。
「聊天是不會無聊的。」
「啊,不是的,正確來說是30歲前半年以前,從出生開始,我全都不記得。」
「佐原先生是我的監護人,但他的年齡也跟我差不多而已,是我剛剛說……申辦人權的必要條件,我必須有個監護人兼擔保人,就是說,他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佐原提起拿著卡片的手,刷過儀器後才緩慢回答。
「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有精靈,這些事情我全都不明白。」
那你怎麼知道,你真的活過那三十歲?
「這很怪,非常的。」他回應著,看著佐原的動作並記好:「如果是我,可能會懷疑自己有沒有活過。你會為此難受嗎?」
「我也覺得,不過我有一種感覺……好像記憶中的某個空缺有什麼。」
佐原輕輕摸了摸頸子,試著傻笑了下。
「一種,奇異的情感,我清楚知道我活過,因為我感覺曾經被什麼所珍惜過。」
「這不錯啊。那或許,珍惜過你的人有天會來找你。」佐原大概是他見過最喜歡摸頸子的人。
「空缺會自動去填補的。」
「是嗎?那太好了,謝謝你。」
佐原像是終於放下了什麼一樣,笑容變得舒坦些,他走到玻璃窗前,謹慎地用卡牌刷了下儀器,降下梯子後打開門。
「過來吧,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只是味道可能不是很好聞。」
那個東西沒有動彈,只是微弱地發出喘息,偶爾咳嗽幾下。
佐原上前後,從西裝口袋找到塑膠手套,並也交給你一雙讓你戴上。
他走近1077,越是靠近,像是混雜著鐵鏽和腐爛血肉的味道就越是揮之不去。
「他目前的作用是保存精靈,1077的身體對精靈的契合度很高,就算植了很多,也不會導致意識和思考的破壞,樓上後方牆壁的隱藏櫃冰箱中有像這樣的東西。」
佐原從另一邊口袋找出簡易針筒,為1077拆下身體一部分的繃帶。
那已經幾乎無法看出是人類了,扭曲的肉體和骨骼、只剩下面部的牙齒及部分五官能看出些形狀。
「為了避免蛆蟲孳生、還有給營養液,裡面配給室每天都會送新的過來,要給他打,打在哪裡沒關係。」
「還有,有什麼狀況要寫下來,每天都要記錄,之後會給你登記板。」
因為氣味的關係,他不是很想說話,但佐原的解說總是詳盡,他不想敷衍過去。
「好的。」
……還有意識卻得一直保持這種姿態活著,
不如死去的好。
「就先這樣吧,他偶爾會發出聲音,不過不用理會,其他有什麼需要補充我再告訴你。」
佐原像是習慣了一樣上前,大致檢查過1077後,便小聲嘀咕了幾下,大概是些「今天狀態還行」等等的話。
「走吧。」佐原走回梯子,正想要踩上時
就在那個瞬間,1077對著你發出野獸一樣的低鳴,然後以超越人類的速度和力量撲上了你。
「ク……ク、」
「糟了!退後!1077!」
佐原察覺到了這個事實,從西裝口袋抽出遙控器按下,這讓幾個同樣放在口袋的東西掉落,同時1077身上也發出劈啪聲倒下。
「!」
他立刻閃身到了佐原的身邊,同時看了掉在地上的東西。
「抱歉,帕姆,我不知道1077那麼……排外?」
佐原將遙控器輕輕丟給你,並且看了眼地上的1077。
「這個交給你吧,1077不太會攻擊我,我會再去申請一個。」
「……好的,謝謝。」他晃晃頭,希望把剩餘的驚嚇給甩掉,然後走到了門口旁。
「口袋的東西掉出來了喔。」
「啊。」
佐原將腳離開被自己踩到的名片,蹲下身子撿起東西,並稍做整理才收回口袋。
「另外,記得1077被檢查出有嚴重的性愛成癮症,偶爾他看起來很痛苦,就給他打紅色標籤的針。」
「………你會覺得不舒服嗎?如果不能接受,我可以跟父親談談,把你調到其他部門。」
……那個神,感覺很微妙。
「不,氣味只要待上一段時間就適應了,好歹……我算是生物學博士,雖然常理在這裡,大概沒什麼用。」
「繼續吧,我沒事的。」
「知道了,那走吧。」
佐原最後再看了眼1077,便走上梯子離開。
1077躺在地上,還稍微顫抖著身子,它似乎喃喃著什麼。
『ク………ロ、』
上了樓後,佐原帶你搭上電梯到八樓,在搭電梯時也用上了卡片。
「那,我現在帶你去見我父親一面,記得要有禮貌,打招呼時要拘謹,不要嬉鬧。」
「剛開始我來的時候被教訓的很慘呢。」
「沒問題。」他點點頭,對上司要有禮貌這點他還是知道的。
雖然成為研究員前,他跟大多數法國人一樣,都有把惡霸老闆反鎖在辦公室的惡習。
八樓的走廊是完全淨空的,就只有中間的一扇原木色門,在樓下滿是自動門的這裡顯得特別醒目。
佐原輕敲了三下門,得到回聲後才輕輕推開。
「道滿先生,人我帶來了。」
「你好。」
坐在沙發椅上的是一名黑髮男人,但雙眼卻是海藍寶石一樣的藍綠色。
一襲黑色西裝黑手套讓他看上去更加嚴肅,就如同佐原所說,道滿的年紀看起來並沒有和他差多少。
「我是佐原道滿,如你所見是這裡的局長。」
「您好,局長。」他輕輕鞠躬。
「我是格雷萊希·帕姆。以後將在您手下工作。」
……這樣沒問題吧。他的日文造詣不高,大概也想不出其他更有禮貌的職場招呼語。
「嗯。」
他點點頭,從木製抽屜中找到了一張紅色卡片,連著卡套和繩子,看起來和佐原頸部掛著的是一樣的。
「這是你的新卡,舊的交給我吧,有任何資訊上的錯誤請在三天內反應,你的房間在地下五樓,083房,就和佐原睡一起了,有任何異議嗎?」
他把舊卡拿出後遞給了道滿,並接過新的。
「沒有的,局長。」
雖然他剛剛想說長官。
「我也沒有,道滿先生。」
佐原應完話後,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了看你,又看看道滿,
「能請你先離開一下嗎?帕姆先生,請到門口等我,我有些事要跟局長談談。」
「好的,沒問題。」沒有拒絕的理由吧?
他走出門外後帶上門。
看來這間房間的隔音並不好,你隱約能夠聽到裏面傳來的聲音,或許稍微靠近一些,能夠聽得更清楚。
「道滿先生,關於道真先生的事情,今天已經給他打了鎮定劑讓他安分了,不過我覺得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我知道,道真一直試圖離開那裡吧,之後增加其他的藥劑,不要讓他思考,雖然他是我的弟弟,但這樣對他來說是好的。」
「………嗯。」
佐原聽上去顯得有些反對,但他並沒有多說一些什麼,而將話題轉了另一個方向。
「對了,道滿先生,今天,1077好像說話了。」
「………。」
「你想多了。」
道滿轉而用強硬的語氣,這讓佐原停下了話,接著致歉後,腳步聲才逐漸接近門。
很好,這裡關了一群實驗體,結果連內部人員的關係都亂糟糟的。
這裡是日本的路易王朝嗎?他搖搖頭,在腳步聲到來前離的足夠遠。
「抱歉,等很久嗎?」佐原出了房間,一見你就衝著你微笑。
「那,我帶你去房間吧,我這還是第一次跟其他人睡同間呢,感覺好有趣。」
「沒有喔。」他擺擺手「跟課堂罰站比起來短多了。」然後回以微笑。
「麻煩你了,我會努力當個好室友。」
「我會期待的。」
你們抵達地下五樓,這裡似乎是員工的宿舍區,有不少房間,佐原帶著你找到083號房,同樣使用卡片打開門。
「因為我很常會做惡夢而焦躁……希望晚上不要吵到你。」
「要是覺得受不了,你一定要很我說哦,我會讓父親給我們換房間的。」
打開了門,是上下舖的構造,看來佐原是睡在上鋪的,上頭還放有幾個抱枕,房間中間擺放著一張懶骨頭,靠牆有張書桌,資料整理的算是乾淨。
而比較奇怪的,是房間內書桌的一個角落擺放著小孩子玩的積木,看起來還有在用而沒什麼灰塵。
「那個是你的收藏嗎?」注意到積木後他伸手指了一下,然後坐到下舖去。
「聽說是我在『那個時候』的東西,那時候的東西幾乎都清理掉了,這個是父親說要留給我的,感覺有奇異的親切感不是嗎?」
佐原走近了書桌,把玩了那些積木幾下。
「這會不會是我真正的親人買給我的呢……偶爾會這樣想。」
他把帶來的東西稍微整理後就起身,湊到了懶骨頭旁邊。
「可能性或許不小,畢竟……」他坐上一部分「沒有欺騙的理由?積木並不是昂貴的科技或能藏某些秘密的道具。」當然,說不定真的有人閒的在裡頭藏紙。但可能大概不高。
「說不定呢,所以我很珍惜這個。」
「啊,你會餓嗎 ? 這裏有公用的廚房,不過廁所是這間,用房間的就可以了。」
佐原打開了一扇塑膠門,裏面是馬桶,再打開拉門則是簡易的盥洗設備。
「有一點,不過我只會用微波爐加熱。」他抓抓頭髮。
他喜歡淋浴間。他走進去洗了把臉才又走出來。
「那太好了,正巧我會煮飯 !」
「一起吃晚餐吧,不介意的話。」
佐原從書桌後方找到簡單的摺疊桌,張開以後放在房間中央。
「當然好。」
他忍不住小小歡呼了一聲。謝謝我有個好室友,我一定會報答他的。
他湊過去桌子那邊,目光飽含期待。
佐原笑著離開了房間內,過了段時間才回來。
托盤上的是咖哩飯、馬鈴薯燉肉和茶碗蒸,他小心地將其慢慢放到桌上,自己才坐下來。
「抱歉,我連著其他人的份一起煮了,所以花了點時間,只是些普通的料理,倒不能算什麼佳餚就對了。」
調整好位置後,佐原直盯著你,好像正在等待你拿起餐具。
「沒關係,說謝謝也來不及了。」
他拿起餐具,說了帶有口音的“我開動了”以後便開始慢慢進食。
因為不習慣的原因他只用了湯匙,有些吃力,但看起來完全就是認真的在吃飯。
「你能喜歡就好了,那吃完之後就收過去廚房那裡,洗乾淨放上烘碗機就可以了。」
佐原滿意的笑了笑,自己這才拿起餐具,而你感覺他用餐的時候特別拘謹,顯得有些做作。
他咬著茶碗蒸,想到了對方說的,因不禮貌得到的教訓。
「只有我的話,不用那麼拘謹也沒關係。」要說的話,他覺得自己吃的還挺難看的。
「這樣就吃起來,感覺滿辛苦的。」
「啊,抱歉……我習慣了,我會注意的。」
他這才發現自己不自覺的舉動,佐原感到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我會注意的。」
他又重複了一次。
「這不是什麼需要道歉的事,沒關係。」他點點頭表示理解,隨後便起身去清理碗盤。
接著,佐原將幾份資料交給你,一面向你解說難懂的部分,很詳盡,而時間過得很快,在輪流盥洗過後,熄燈的時間到了,互相道過晚安之後,便各自回到床上。
就在睡眠中,你突然聽見佐原爬起身子,他喘得很嚴重,好像是在惡夢中被驚醒。
他睜開眼從被窩裡爬出來。這裡的冷氣不吝嗇,他可以大方方的把自己裹好而不悶熱。
「佐原。」他往上看「你還好嗎?要不要水?」
「對不起、我……」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我看到了人、他總是出現在我的夢裡——那個是什麼……。」
佐原似乎還處於混亂的狀態,他不斷喃喃著什麼,像是感到痛苦一樣緊緊抓住了頭髮。
「佐原。」他稍微踏上梯子的上階,然後伸出手輕輕碰上對方手腕,試圖阻止正在摧殘毛囊們的行為。
「深呼吸,慢慢說。」他直視對方的臉「我在聽,我會嘗試幫你整理頭緒的。」
「他說要我離開、我告訴他我不要……然後、那個走廊深處、有眼睛……紅色的眼睛。」
佐原沒有停下顫抖,哽咽的聲音混雜著咳嗽。
「他、那個男人總是對我大吼,想要趕走我、看不到臉……好可怕。」
他轉而伸手拍了拍佐原的背,一下一下。
「佐原,人大吼大叫除了生氣以外,還有恐懼和擔心的時候。」
「或許他覺得讓你離開才是好的,但他的態度令人畏懼,當然,害怕他很正常。」
「……這樣的夢,是每天都會?」
「幾乎是……幾乎是每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帶著什麼情緒對我說話的。」
佐原總算是稍微冷靜了下來,他整理了自己的儀容,才面向你。
「抱歉吵醒了你……。」
人兒就在他剛說完話的那瞬間,警鈴聲突然大作了起來,房間內紅色的警示燈不斷閃爍著。
接著是廣播的提醒音效。
『管控室,燈塔-Alice04,地下四樓,區域A試體1077、1031、1047、1030逃脫,B、C、D區域封鎖,』
『相關人員請進行避難及戰鬥準備,射殺許可,以上。』
「……」他忍不住用手掌拍上了自己的臉,啪的一聲,很響亮。
「沒關係,我想,我們只是提早醒來而已。」
去你的上工第一天。
「不過每天的話,真的太頻繁了,說不定是精靈的作用?」他走下階梯,他所有……除了制服的東西都還在包包裡,手槍也還在。
「避難該去哪裡?」
「……走吧,上工了。」
佐原換下衣服,重新套上黑西裝,並從床頭邊找到槍枝上膛。
「你也帶著,先上膛,其他人應該也聽到了聲音才對。」
「沒問題。」他把槍也端在手裡,並上膛。
「麻煩帶路了。」
「好。」
佐原打開了房間,其他工作人員果然也聚集在走廊,氣氛似乎有些混亂。
見了佐原,他們把視線聚集在他的身上,大概他是現場講話最有份量的吧。
「藍卡在地上三樓吧,我先過去,只是要從這邊到那裡,勢必要用卡片打開封鎖區域的門,搭上電梯,一次太多人不好……」
「我過去吧,至少這裡的門鎖著,你們都會是安全的。」
「佐原。」他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我能陪你過去嗎?」
「……這個、」
就在你拉住他的袖子時,你發現了佐原雙手細微的顫抖,或許他也很害怕。
「我知道了,就那麼做,其他人麻煩待機,用這裡的燈塔-Lily聯絡看看Alice那裡,要是有消息了,用對講機跟我說。」
「我會一路到藍卡那裡,父親大概一個人沒問題的。」
「嗯。」
輕聲回應後佐原用卡片打開了閘門,進入電梯內,並等待你。
電梯的門關上了,佐原的臉色仍然很難看,他往你那邊看了眼,又將視線放回紅色樓層顯示上。
「謝謝你陪我來。」
「不要猶豫,看到了就開槍。」
他握著槍枝的手仍然顫抖著,卻仍努力擠出笑容。
「沒問題。」他把槍握好,拍了一下佐原的肩膀。
「你很努力了。」
叮——
電梯的開門聲相當單調,而佐原卻好像連這樣的聲音都能夠擊倒他那般脆弱,你能夠察覺他的呼吸仍然不穩。
出了電梯後,佐原用卡片及額外的一串密碼打開封鎖的閘門,一面向你解說。
「緊急封鎖的時候,為了防止人員的卡片被奪走,到這個區域除了卡片以外,還需要額外的一串密碼才能打開,但電梯的話只要卡片就可以了。」
「建築物本身由代號燈塔-Alice的人工智慧管控,進行24小時監控,Alice由局長控制,所以不擔心整棟建築物淪陷,至於地下樓層有Alice的系列分支Lily管控……整棟樓都附有監視器和人臉辨識系統。」
「對了,緊急封鎖的時候,電梯沒辦法一次搭到樓上,只能一次一層樓,然後移動到另一台電梯再進行搭乘……除非使用藍色以上的辨識卡,安全門也是需要藍卡才有辦法開。」
……總覺得半路上肯定會出事,而把實驗體放出來的,大概是內部人員才是。
畢竟這裡非常偏僻。
「了解……這裡的藍卡,是局長嗎?」他跟著佐原行走。
「不是的,這裡的藍卡有五名,道滿先生是黑卡。」
佐原簡單地回答,打開下個閘門的時候,你們發覺後頭的走廊都陷入了黑暗。
「……怎麼會、」佐原拿出手機,切換到手電筒照明,朝著上方的燈照,發現點燈已經損毀。
「是外力造成的……嗎。」
有個戴著帽子、身穿藍色西裝的人站在黑暗之中,他的臉上裹了黑色繃帶,只露出駭人的深紅色雙眼。
佐原的反應很快,在聲音出現的瞬間馬上舉槍。
他也舉起槍,但扣著扳機的手指沒有抖。
「……能請問意圖?」
「哦呀,真是盛大的歡迎。」
男人笑了笑,故作神秘一般將帽緣給壓低。
「我是穗摘,穗摘道雅,請稱呼我為道雅就好。」
【佐原】
「……不對、你說謊!1031根本沒有除了母親以外的親人。」
佐原的手指放在扣板機上頭,輕微顫抖著好像隨時會擊發出去。
「我又沒說我是他的親人。」男人捂著嘴,感到有趣一般、卻又維持著儀態笑了笑。
「我是被給予了穗摘之名的他的信徒,可以那麼說吧。」
「我的目的也已經很明顯了,對吧?先生們。」
「佐原。」他沉聲喊了名字。
「……先讓他說完會比較好。」說不定子彈根本沒什麼用。
這不是在玻璃罩內的實驗體們,佐原應該沒什麼接觸過和處理。
至少得獲得資訊。
【佐原】
「……帕姆,別忘了我是你的前輩。」
佐原好像有點生氣,語氣變得比較強硬一些,而他的臉色幾乎是慘白的。
「是的,謝謝你帥氣的開場,道雅,那麼來聽故事怎麼樣?」
那是個極具有穿透力的聲音,從穗摘道雅的身後傳來,紅褐色的袍子和綠色圍巾,穗摘道真換上了一套相當普通的穿著,他從黑暗中走出,穗摘道雅對他行了禮,相當恭敬。
一聲槍響,佐原擊發了子彈,但沒有打中,而是威嚇的成分多。
【道真】
「那是發生在一個村落的事情——一個男人拿著小刀,劃爛了自己的臉。」
「沒錯、我知道,我清楚的知道,你是誰。」
「來,開槍,開槍啊,如果你開槍的話,我馬上就會倒在血泊中死掉,然後你的秘密將被我和道滿帶入地獄。」
穗摘道真沒有停下腳步,他毫無畏懼,一步、一步、一步地向前。
而退後的反而是佐原。
【道真】
「你難道不想知道嗎?真實、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下面的真實。」
「恭喜你,邁向了幸福,又一步!扣下扳機的話說不定能夠那麼被矇騙下去也不一定!」
【佐原】
「閉嘴……父親他寄託了很大的期望在我身上!你只是在蠱惑我!」
佐原的呼吸越發急促,他的手指在扳機上頭施力
「你只是、想要利用我從這裡逃出去!」
——然後擊發。
子彈劃過了道真的臉龐。
他已經站在佐原的面前,就在伸手可及的位置。
「對,我是。」
「但我說的全都是真的,比如說你的名字吧,你原本的名字……記得是、對、」
「請離開我的前輩。」
雖然說在場最矮最沒氣勢的,但他還是伸手在道真和佐原……或許也是鴉口的中間,然後把道真稍微推開,擋在了佐原面前。
【道真】
「哈哈、哈哈哈哈、那你要不要猜猜看啊——那個男人在哪裡,那個毀了自己臉的雙胞胎哥哥。」
「有人說!他可以離開你,你們分離兩地!但他不要……你知道他做出了什麼選擇,其實你一直知道對吧?」
「因 為 你 知 道 他 是 誰。」
「嘴夠沒。」
他把槍對準道真,娃娃臉變得有點難看。
完全聽不懂,總之就是,1077可能是前輩的哥哥。
「請走開。」
【道真】
「我不要。」
「別這樣——我可是來幫你的,你難道捨得你哥哥嗎?你忘記了對吧?你的的哥哥為了你能夠獻身給神明,然後現在變成那副不如死了輕鬆的樣子,你捨得他嗎?對,現在對你來說,他是陌生人。」
道真沒有後退,反而越說越高興的樣子,雙手都舉了起來。
「但對1077來說,你仍然是他的弟弟,從來沒有變過,從來。」
「他捨不得你,他想看你長大、看你得到幸福,所以他選擇了地獄,你可以捨棄他,那把槍,朝著頭開槍的話,大概三、五槍就可以把他打死。」
「——啊,不過前提是你還分得出他的頭部在哪裡。」
【佐原】
「穗摘道真你給我閉嘴!」
佐原整個人倒臥在了地上,但他沒有放開槍。
「你給我閉嘴……閉嘴……我不知道,我不認識、我不認識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認識鴉口傳藏!」
【道真】
「看吧。」
「我說的都是真的,對吧?」
「你記得他,鴉口。」
他開槍,不過是打在對方腳邊,好幾下,但沒有把子彈全打完。
「你還要講多久?你們不累我很累,工作也還沒有做完,欺負人到一定程度就好了吧?」
他蹙起眉。
「我下次會開槍打在你臉上喔。」
他沒有威脅過人,他給自己第一次威脅人的評分是:
F。但他真的希望道真趕緊閉嘴。
【道真】
「行啊,你不敢。」
他沒有閃避,也沒必要,他知道他沒必要,何況後頭還有道雅,聰明人都明白,一但對他開槍,等同於丟了自己的命,所以,他從來不和蠢蛋說話,那風險太大,愚蠢的人不知道怎麼做值得。
「欺負他的到底是我,還是道滿呢。」
他喃喃著,回到了道雅的身邊,道雅對他非常恭敬,從頭到尾都是低著頭的,甚至還為他整理衣著。
「…………前輩。」他垂下眼,朝佐原伸手。
「先起來吧?」
【佐原】
「......。」
佐原沉默了好一陣子才伸手,搖晃著起身,看樣子他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好像失去思考能力一樣,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有點,尷尬。
即使是他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要問問題比較好。他握緊了佐原的手,不會弄痛人,但也不會讓人輕易掙脫。
「我們走吧?」他的聲音放的很輕。
【佐原】
「嗯。」
佐原小聲地回話,就這麼跟著你走,但他的神情仍沒落。
穗摘道雅低下身子,把道真整個人抱起,穗摘道真看上去也習慣了,調整了舒服的位置就開始打盹,完全沒有任何愧疚。
「......好了之後,或許我們可以去吃東西之類的。」他這次說話的音量很低,畢竟他都三開頭了,安慰人卻還是頭一遭。
另一手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模式,他深呼吸後就領著人走了。
主要是去找電梯應該沒錯。
【道雅】
「溫柔的人會早死呢。」
道雅用他低沉的嗓音說,像是呢喃,卻又好像故意說給你聽。
他加快腳步,走過了你身邊。
你們經過了1077的隔離房,玻璃卻已經碎裂,裏頭空無一人。
「......」他看了一眼佐原。
「你會想見他嗎、在聽了剛剛那些話以後。」他只停了一步後就繼續走了。
【佐原】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要把他當做1077,還是、哥哥。」
佐原停下了腳步,目光駐足在空無一物的玻璃窗內。
「但是我根本就想不起來。」
「選擇輕鬆的方式吧,畢竟剛剛他沒有說的話,那就會一直這樣了。」
他也跟著停下腳步。
「基本上,想不起來的東西,那就能算消失了。我是這樣想的,但前輩,你不是我,你得選擇自己希望的。」
【佐原】
「他、是不是很恨我,我在想。」
佐原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物,蹙起了眉頭。
「我害怕承認他,所以我在夢裏才會......恐懼他。」
【道真】
「你把你哥哥,想得太壞了。」
閉起雙眼的道真突然開口打斷你們,還用圍巾把自己裹得更緊。
「他肯定恨你,但他也肯定愛你。」
「我從來不干涉人該怎麼做,只是給你選擇。」
他看了碎裂玻璃。
「我會尊重你的選擇。」然後又看了佐原「如果他真的恨你的話……只是猜的,在你替他打針的時候,會是像我這樣,而不是溫和吧。」
【佐原】
「......嗯。」
「我好好想想,對父親的事也好、對哥的事也好。」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那麼叫是熟悉的。
哥,對,他知道他曾經有過那麼一個人,他應該有的才是。
接著,你們聽見了前方傳來什麼擊碎了玻璃的聲音,很響亮,簡直可以說是囂張、毫無掩飾。
「真是一臉喪家犬的樣子啊,道真。」
黑暗中的那人穿著一身皮衣和針織毛衣,護目鏡遮蔽了他的臉部,卻無法遮掩那之下的銳利眼神,而他臉上有著奇異耀眼的螢光藍,在黑暗中像是深海魚一樣。
那是個身高不高的男人,同樣舉著槍。
這看起來不可能是關在裡頭的人吧,他倒是乾脆的把槍放下了。
至少應該不是衝著他們來的,吧。
【道真】
「當然了,你不會帶著千雪吧 ?」
穗摘道真看起來和眼前的男人挺熟識的,但卻仍然沒從道雅的臂彎中下來。
「爸 ?」
【? ? ? 】
「信不信我一槍斃了你。」
男人將手槍上膛,準確地朝一旁的玻璃開了一槍。
【? ? ? 】
「我不是傻了,不會帶小孩來這種地方的,千雪才五歲,我是有說過要嫁給你,但不是現在,你不會想讓未來的岳父對你開槍的吧 ? 別以為我不敢。」
他將護目鏡給往上拉,並檢查了槍支。
「奈良橋,奈良橋 律善。」
然後他簡短地自我介紹。
闖入者也太有禮貌,都會先自我介紹。
「帕姆。」他報上名字。
【佐原】
「......奈良橋 ?」
「壹肆伍特殊部隊的,那個奈良橋 ?」
【奈良橋 】
「不,奈良橋 千晴的伴侶,奈良橋。」
「別用那個稱呼,我會斃了你,誰再敢叫他一聲26,我就炸掉哪裡。」
這次槍口幾乎是指在佐原的額頭上方,能看出他的脾氣挺糟糕的。
就是那個026事件吧。真是什麼都有的支部。
「很抱歉。」
【奈良橋 】
「你道什麼歉?」
「嗯 ? 想為他道歉嗎 ? 我只要他跟我道歉,你跟我道歉是什麼意思 ? 瞧不起人嗎 ?」
槍口轉而指向了你,動作很標準,速度也快的可怕,你很容易判斷出他是個專業的射手。
……如果我瞧不起你我還要道歉嗎?
「沒有那個意思,只是下意識的。」
他盯著奈良橋,沒有其他攻擊和回嘴的表示。
【奈良橋 】
「不要有下次。」
奈良橋這才放下槍,但還舉在腰間,就對著你和佐原兩個。
【佐原】
「.....你是、來劫穗摘道真的 ? 你到底是......。」
佐原不敢舉槍,畢竟奈良橋像是隨時會發脾氣擊發子彈。
【道雅】
「神話和平促進組,黨派,說是黨派,其實是非法組織,你們面前的可是他們的首席之一哦 ? 當然這點東西,上頭是不會讓你們知道的,那時候2......千晴先生也得到了不少信徒。」道雅調整手臂,讓道真把臉靠著自己好休息。
「我們是穗摘組,舊派的魔術師家,日本魔術十六大家的其中一家,我們是合作關係,那麼講簡單的多不是嗎 ? 也不怕兩位知道,我們可都那麼大喇喇的來了。」
但,你們做的事可以說是一點都不和平吧。
「嗯,所以目的只有帶著摘穗道真出去囉?」他看了一眼道雅,然後又把視線收回去。
「……暴露那麼多資訊沒問題嗎。」
【道雅】
「無妨。」
「您覺得,這點像是自我介紹的瑣碎情報,需要隱瞞嗎 ?」
道雅說話仍帶了很多敬語,多到讓人感覺有些不自然,他頓了頓,繼續道
「哈、確實還有其他要務,不過就不方便談起了。」
所以就是會繼續遭罪吧,他看了眼佐原。
「……繼續走?」
【佐原】
「.....。」
「不、不可以再繼續走了,你們的目的應該是我的卡片吧 ? 要打開電梯和閘門需要卡片和密碼,就算有卡,你們也沒有密碼可以到上面。」
佐原停下了腳步,看上去不是很高興,但至少看起來比剛才好多了。
「只要繼續留在這裡,等緊急狀況處理完畢,戰鬥人員馬上就會聚集在這裡,在你們逃離以前。」
他該慶幸,他把卡一直放在包裡還能拿出來過嗎?
沒有插嘴的打算,他注視這三人的臉色……或者說奈良橋的。
【奈良橋 】
「你以為我什麼都沒調查就跑來了嗎 ?」
「對呢、你應該也不會知道吧,就算用你的密碼,也上不了局長室,那是完全隔閡的,所以我從一開始就不指望你們這些棋子。」
奈良橋的槍枝抵在了佐原的喉嚨,然後緩緩移上他的下顎。
「密碼我已經有了,紅卡的精靈持有者要多少有多少,人多嘛,就會有漏洞,你們也一樣。」
「我之所以不殺你,是因為沒有必要,你也不值得我開槍。」
「順帶一提,這是拷貝的卡片,一模一樣。」
接著,他伸手進口袋,取出一張沒有特別裝飾過的白色素面卡。
「跟總局相比,這裏的守備簡直是紙糊的。」
【道雅】
「哦呀,又要說千晴先生的事蹟嗎 ? 我都快能背了。」
道雅才剛開口,槍口馬上對準了他的眉間,他笑了笑,自己將手指放在唇上,噤聲。
……好,他當初果然該申請調部的,或許更不該跟過來,但他並不想一個人待在那裡。
「前輩。」這聲他喊的很輕,有安撫的意思在。
「我們沒辦法做到什麼的。」
【佐原】
「又是、這樣。」
「我什麼都沒辦法做,什麼也不能拯救。」
佐原放下了拿著槍的那隻手,他也很明白自己無法反抗,如果大鬧起來,大概就是丟了性命。
「真對不起呢,我這個前輩,真遜。」
【奈良橋 】
「......有些擺在眼前的東西並不是正確的。」
奈良橋也放下了手,重新拿穩了手上的皮箱。
「我們一直都在追求正確,但沒有誰是錯的,所以我......並不認為神研是完全的錯誤。」
「所以我必須改革,然後今天我來到了這裏,我是來談話的,見佐原道滿一面,我只有這種方法,你得諒解。」
【奈良橋 】
「等你拯救得了你自己,再來談拯救別人吧。」
拿好了皮箱,奈良橋頭也不回,就往走廊的深處過去。
他輕輕拍了一下佐原的肩膀。
「前輩怎麼樣都好。」他眨眨眼,不得不說,奈良橋剛剛那句話,說的足夠讓人卸下心房。
「走吧,我陪著你。」
【佐原】
「......。」
佐原揉了揉眼睛,重新露出了笑容,很勉強,但你可以看出那發自內心。
「既然,沒什麼可以做的,那我能做的,可能就是見證到最後吧,這一次我不會移開視線的。」
「這一次,不會的。」
奈良橋用卡片打開了下個閘門,並且按下電梯,然而電梯卻沒有反應。
【奈良橋】
「……什麼?」
他小聲的發出疑問,按了幾次卻沒有反應。
「這不可能,管控室的人工智慧應該已經在我們的掌……」
接著,廣播器發出了提醒音,雖然雜音很嚴重,卻勉強能聽懂。
『這裡是局長室,地下四樓A區,歡迎你,倫理律善,我可總算等到你了不是嗎?』
那是道滿的聲音,冷靜,而不帶有任何情緒,就和你們剛見面時一樣。
『或是說,歡迎你,甕中之鱉。』
『回收拉普爾的精靈過程似乎不是很順利,沒辦法呢。』
『不要怪我,上頭下了命令,你把00和01都摧毀了,我還挺難過的呢,聽說,你還和他們說話啊。』
【奈良橋 】
「……我只是想和真正的你談話,上頭根本沒有學乖,複製人是不道德的。」
奈良橋稍微往後退,看著角落的一個監視器。
「我就問一次,你是佐原道滿嗎?」
『這個嘛,你自己上來確認如何?』
接著,電梯的向上按鈕亮了起來,沒過一會便打開。
『難道說,你會因為複製牛羊這種消耗品而感到難過嗎?我們不能止步不前,對吧?』
『上來了可就出不去了,自己決定吧,雖然我也準備了毒氣要給你,不過要是珍貴的受試者被殺掉就不好了。』
一陣雜音後,聲音中斷了,奈良橋用力踢了一旁的滅火器,才進入電梯。
【奈良橋】
「不去也沒其他地方了,走。」
【道真】
「沒看到其他受試者……這不就是代表、」
「道滿開了電梯,然後有什麼帶走它們?,想到就可怕,哈哈。」
道真還打著呵欠,說話不太清楚,倒是沒辦法從他那裡感覺到多少恐懼就是了。
【佐原】
「……我只是也想見道滿先生一面。」
佐原站在原地,喃喃了幾下,才進到電梯裡,選擇了最角落的位置站著。
「不要誤會了。」
【道雅】
「哦呀,他連電梯都解除了警戒,真是貼心的男人。」
道雅壓下帽子,靠近電梯按鍵的地方,按了幾個樓層、又連按幾下取消。
「不過,似乎是增加了新的設定呢,只能搭到一樓,哈哈,簡直像是勇者打魔王一樣。」
……他的上司還真的很像魔王,廣播方式、說話的口吻和用詞。
所以他輕輕點頭算是附和道雅的話,並不明顯。
搭電梯的時間並沒有很久,抵達一樓時,電梯小聲的發出了「叮」的聲音。
一樓的接待台沒有人,而在接待台左側有扇鐵門緩緩往上,看來是條安全通道。
【奈良橋】
「......像是在玩弄人似的,真令人不爽。」
奈良橋小聲的嘖舌,朝著通道過去,但才正要往上,卻好像看見了走廊上方的什麼而止步。
那是個看起來極其普通的男人,他的頸子不自然地掛著項圈,彎著腰,而他的右手拿著一把刀,看起來並不是這裏的員工,
他的情緒看起來不是很穩定,嘴裡喃喃唸著什麼。
「我的名字是、」
「我在、這裏。」「如果做好的話就會被原諒。」
「反正我的死活,
那個人根本不在乎。」
「.......那個人是誰 ?」
【? ? ?】
「嗚.....嘎.....啊、道、道滿、道滿先生,不要這樣 ! 不要這樣 ! 拜託你不要、」
那個男人接著痛苦地抓住了頸子,在地上掙扎,他脖子上的項圈似乎正不斷在絞緊,男人不斷求饒,然後那項圈之下的骨骼傳來了嘎嘎聲。
「要死了、這次真的會、死掉、唔......!」
『不會死的,雅。』
這次聲音來自男人的項圈,比起廣播要清晰的多。
『把你的肚子剖開、把毒藥灌進去、把你泡在水裏,你也沒死,這次也不會,那只是你的安全機制,放輕鬆。』
『讓他們見識看看。』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我、什麼都不知道,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說不出口,就算知道什麼也、說不出口 !」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男人將近崩潰地吼叫,你們開始感受到強烈的暈眩、或是說,男人身邊的一切正在震動著。
「那個,項圈、」他伸手摀住自己的頭,這樣連靠過去都有問題吧?
「……能解開嗎?」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咬著牙忍耐疼痛,手套下的指甲因為不斷抓頸子,已經滲出了血。
「我的名字是、宮部、」
「我來自名古屋、上一份工作是書記官。」
他喃喃著什麼,胸口微弱的起伏看起來簡直像隨時會斷氣。
「哈......父親是、公務員、母親是、家管、我、是、宮部 雅 、有一個丈夫、來自、來自.....、那個地方,我效忠於,我的母親、」
男人見你靠近,非常緊張、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躲到角落,他抱著頭,看上去很害怕。
「又是、道滿先生派來的嗎、」
「這次是什麼.....要把什麼放進我身體嗎 ? 還是把我切成兩半、」
「不是,我跟道滿先生不熟。」他張開手,裡頭什麼都沒有。
「可以的話,我想要把你脖子上的東西弄掉。」他維持著聲音的穩定。
「我不危險,不如說,或許比你弱。別擔心。」
「......。」
男人放下了手,仍然帶著恐懼的看著你,但沒有說其他話、也沒有其他動作了。
「那我碰了喔。」他伸手去碰觸那個項圈,思考有沒有能解開的辦法。
知識(95)
你發現那個項圈上頭有個像是USB插孔的洞,旁邊的燈亮著紅色,大概是需要電子鑰匙,但就在你調查的時候,那個男人突然拿起了刀刃,朝著你刺過來。
【請骰幸運,傷害1D6/2、失敗則骰 1D6】
幸運(75)
——還好只是被割破了小部分。
他往後退出一段距離,左腳往後,方便自己可以再退。
「鑰匙。」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照常。
「有能插進項圈的孔的電子鑰匙,就不會痛了。」
【宮部】
「不可以、」
「我沒有、拜託你幫我拆下來,要是拆下來的話、道滿先生會很生氣。」
他拿著小刀的手還在顫抖,一提到道滿,他的呼吸也變得非常急促。
「他又會、折斷我的脖子的、又會把我丟到水缸裏面的。」
「……好。那我不拆,可以把刀放下嗎?」他又舉起了手,依然沒有任何東西在上頭。
又退後了一步。
「你現在要怎麼做?」
【宮部】
「......道滿先生,要我、殺了你們,清除掉,但是,他只是在捉弄我。」
「做了的話會很痛,不做的話,會更痛。」
宮部抓著自己的手臂,抓得很緊。
看來他不是不明白道滿的性格,只是無計可施。
「......」好尷尬。
他有點求助意味的往後面那四個人看。
【道真】
「反正都會痛,道滿還是會折磨你啊。」
「又不是做完這次就會好了,對我們來說,我們在這裏拿槍打你沒有壞處,但是你要是失敗了,不但要讓你痛這一次,回去之後道滿還是會又折磨你一次吧 ? 這有意義嗎 ? 」
道雅聳了聳肩,沒打算出主意,倒是道真好像講得挺開心。
【道真】
「我說啊,我說我有辦法弄到鑰匙你怎麼想,再怎麼樣那都是電子鎖,你只要逃離這裏,要幾個我能生幾個給你,懂 ?」
【宮部】
「......真的嗎 ?」
宮部敲了敲自己頸子上的項圈,好像想起了些什麼一樣,情緒似乎也沒那麼激動了。
「啊、對喔.....這個的話,我應該、只要回到家裡,打開它的話。」
「......」他鬆了一口氣後直接退回了佐原身後。
雖然沒受什麼傷,但他不太想再經歷一次一樣的事。
【佐原】
「......沒事嗎 ?」
佐原看了下你的傷口,他判斷出那傷口不嚴重後,仍然禮貌性地關心了下你,接著才看向宮部。
「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也不一定 ? 」
「......宮部先生。」他從佐原身後探出身子。
「關於這裡,你還有知道些什麼嗎?能獲得的資訊越多,你和我們能出去的機會,也會增加喔。」
【宮部】
「......上面,三樓......有個地方放了、神代遺物的資料。」
「我要是碰了那個,身體就會像要裂開一樣、」
宮部蜷曲著身子,這好像讓他想起了些不好的回憶,聲音非常顫抖。
「道滿先生的頭顱裏面,放了,真貨、他要是觸碰我的話,我、就會很痛。」
「……你好敏感?」
他看了一下奈良橋和道真、佐原:「要走嗎?」
【奈良橋 】
「反正也只能走了。」
奈良橋沒說些什麼,只是走近了宮部,
「刀丟掉,不然我沒辦法信任你。」
宮部猶豫了好一陣子,才將手中的刀換個方向,以把柄的地方面對奈良橋,交給他。
【道雅 】
「嗯哼、我們沒太多時間,走了。」
道雅裝作在看手錶(而實際上那裏沒有任何東西。)的樣子,便繞過宮部往樓上過去。
你們走上了二樓,這裏的冷氣開得特別強,只有兩間房間,其中一間的房門打開著,似乎是實驗室的樣子。
實驗室內有很多燒瓶,還有個簡易的手術台和幾個櫃子。
櫃子裏頭放著一本資料,用德文寫的。
其中有一段英文是你能看懂的。
神代遺物 永久之楔
不死的奈吉爾。
研究員 淺見 夙
頭顱的切割替換。
保存。
真正的用途不明,發現地點在耶路撒冷,與另一個是一對的。
「......」這都什麼鬼?
他放下資料,然後去察看了手術台。
手術台上頭放了一張紙。
沾上了點血液,上頭似乎寫著什麼。
宮部 雅
在神話事件後的善後處理中被發現在廢墟中。
目前推定為非人類,物理的傷害雖然會感到疼痛,但不會死亡。
大約在傷害造成後的30分鐘開始修復,死亡亦同,像是機械重新開機一樣,身體雖然會進入死亡狀態,但30分鐘後會進行傷害修復後重新恢復機能。
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會說些奇怪的話,很可能以某種方式被限制了記憶。
其中有多次喊了''諾夏普大人''。
「......」他拿出手機拍下字跡,最後繞去看了那些燒瓶。
臨走前他再翻了一次櫃內查看,沒有的話他打算直接出去會合。
你在櫃子裏頭發現了一張看起來像廢紙,相當殘舊的紙張。
人造人-145計畫失敗告終。
18、22、05、03四人轉調其他部門,隊長不破革職。
計畫檢討:
如果是自我的概念,那麼從一開始就不要給予思考的機制......雖然在運作上比較困難,但經過訓練可以做簡單的處理工作,也不用擔心情報外漏。
沒有感情就不會有弱點。
對於夙先生的膠囊計畫,本人有參與初步實驗的意願,下周前將提供基因素材,感謝您與我們的合作,我們將提供永久之楔貳號,感謝您。
佐原 道滿
「......切掉,腦前葉之類的嗎。」他把紙拍起後放了回去,出了實驗室。
【道雅 】
「有點久啊,道真先生已經睡著了哦 ?」
道雅站在門的外頭,他似乎不打算進去房間內,或是說,沒有道真的命令他似乎什麼也不會做。
【佐原】
「這邊這扇門好像鎖起來了,不是用一般的鎖鎖住的,好像不太能開。」
佐原則站在另一扇門前,看來他剛才花了點時間在開鎖。
「一點資料而已......那邊好像也沒有鑰匙呢。」輕輕蹙起眉。「很多德文資料。」
【宮部】
「......那個鎖,可以讓我看看嗎 ?」
宮部上前,看了下第二個房間的鎖,接著憑空畫了某種符號後,門鎖發出了聲音打開。
「是魔術鎖,沒有特別改過的,基礎魔術。」
「......真厲害。」他小聲地說了句「一起進去嗎?」
【奈良橋】
「我一個人,我討厭一群人走在一起。」
奈良橋拉高了皮衣外套的領子,進了你方才進過的房間。
【佐原】
「我一起吧。」
佐原走在你的旁邊,深呼吸了一下,可能是因為有比他更緊張的人(宮部),他顯得沒那麼神經緊繃。
【道雅】
「噓,道真先生睡著了,我在外頭。」
道雅站得筆直,他抱著道真已經很久了,但雙手也絲毫沒有疲勞的意思。
「嗯,一起走。」他不太想管道雅了,他根本就是道真的輪椅吧。
他打開了門,先行走了進去。
那個房間非常冷,冰冷得可怕。
一整排像是大型膠囊一樣的東西陳列在房間內,看起來是高科技的儀器。
「隔壁的報告有說,要做出沒有思考機制的人造人的樣子。」他以手肘擋住了噴嚏,然後走進去看。
然後你看見了,就在那些膠囊上頭圓形的小小窗戶中,有個男人的臉龐,或是說,只有那扇窗能看見裡面的東西。
而這些膠囊裏的人全都長得一模一樣。
佐原也看見了,他驚嘆了一小聲,同時往後撞上了後頭的桌子。
「或許,道滿先生用自己的基因協助了這個計畫吧。」他小聲的說,去查看有沒有其他的東西。
偵查(85)
上頭用原子筆書寫的字很潦草,有點糊掉了,但勉強還能辨認。
神明好像,對神代遺物沒什麼反應。
不是無視,而是更像''不明白那是什麼''的感覺,擺出的表情就像我拿了洗澡盆給祂們看一樣。
很奇怪,對他們來說,似乎有所謂審判的機制......不過神代遺物和神器或一般魔術工藝品不一樣,不容易損毀,神器的使用次數大多在五次一下,我將這判斷為某種安全防護。
我正在做實驗,一個重大的實驗。
如果說完全複製得了身體,但在內部增加一個限制器限制思考,並且利用神代遺器做結合......對了,利用上從阿斯嘉德腦部拆下的東西。
像是,改造人一樣,需要的武器只裝在腦部、對,將記憶給數據化。
我們將離永久的生命不久了。
「……真要命。」
看完字後,他的聲音不自覺的下沉了,像鉛球滾進谷底。
「永久的生命,正常人才不會想要這個。」
【佐原】
「但是,正常人都在追求生。」
佐原聽見了你的話,你看見他按著太陽穴,好像正在因為什麼痛苦著。
「為了、活下去。」
「為了、得到生。」
「所以我們要製造死,不擇手段、我的血,需要.....。」
「但是,永久的生不是人類該有的。」他走進佐原。
「人類有著感情,敏感、能感受到痛、會努力創造自己希望創造的,等到疲憊後就死去。」
「到達了那裡後,還活著沒有意義。」他斷言。
「死是一誕生就擁有的機制,不用不擇手段也不用製造,一直都在我們身體裡,前輩。」
——當然,他不懂佐原突然說出這些話的含義,只是照的字面上的意思去回答了。
「那人又為什麼要活。」
他拍開了你的手,咬緊了牙,像是有什麼在使他感到痛苦,他的語氣非常悲傷、也很激動。
「既然一開始就會死,我又應該到達哪裡 ? 」
「為了能創造出某種東西、能填滿內心空洞的東西。每個人的洞都不一樣。」
他沒有再把手伸出去。
「…………………」
這次他停頓了很長的時間。
「到達不再追求任何東西的時候。」
「胸口的洞的出口,也有很多人終其一生沒能到達。」
「……。」
佐原沒有再開口說話,他靠近一個膠囊,摸了摸頸子,接著便走出了房間。
就在你們離開房間的時候,隔壁房間的奈良橋似乎也調查結束,大概只晚了你們一分鐘出來。
……他一直都不擅長和人辯論。
有點後悔的抓了自己的髮尾一下後,他等著下一個指示。
【道雅】
「下一扇鐵門開了。」
道雅指了指走廊的盡頭,往上的樓梯大概是在你們進房調查時打開的。
「哈哈,稍微太過友善了,讓人寒毛直豎——不過也罷。」
「詭計非常簡單,是個草率的陷阱,不過很有效不是嗎?道滿先生。」
道雅一個人自言自語,並沒有在對你們之中的任何人說話的樣子。
「但這是騙不過道真先生的。」
接著,他走上了階梯。
三樓的空間像是商業辦公室一樣,中間有張長桌,燈是開著的。
一股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一具女性的屍體躺在樓梯口的地上。
你們聽見了什麼在移動的聲音。
「……」
他保持一段距離打量了那具屍體。
(偵查85)
屍體的傷口非常大片,,看起來像是被用了撕扯開來一樣,衣物的毀損也非常嚴重。
而就在你觀察屍體時,一個巨大的身影從辦公桌間隔的隔板後出現,由左側閃過,但馬上被另一個東西給撲倒在地。
襲擊過來的是一個犬型的怪物,大小像是狼,但沒有毛髮,獠牙凸出,看起來並不像是正常的生物。
咬住它頸子的是1077,在看到的那個瞬間,顯然佐原馬上意會過來了。
要不是1077,他的脖子很可能就被那個怪物給咬碎了——就像那個女性一樣。
【道雅】
「漂亮的時機,是魔犬啊,精靈的一種,很少看到那麼小的。」
道雅走了上前,調整位置改用單手抱著道真,另一手比出槍枝的姿勢,對準了犬型怪物的頭部。
「碰!」
聲音的開始和結束,犬型的生物往一旁倒了下來,然後他同樣以那樣的手勢對準了1077。
「欸,等等、」他看向道雅,先不論那種擊退方式好了。
「……不好吧?」他看了眼佐原。
【佐原】
「請、請不要這樣!」
佐原上前抓住了道雅的手臂,並且看向道雅的雙眼。
「不要殺他、不要。」
「不要殺、我哥哥。」
佐原在說出那個稱呼以前停頓了一下,並且在那個瞬間,1077似乎發出了小聲的嗚咽。
【佐原】
「像是狗的這個應該是1047……然後、這位女性是藍卡的源小姐。」
佐原撇開了視線,稍微向你們做了說明,然後才面向1077蹲下來。
「對不起、記不住你的事情……我很抱歉。」
「但是,你相當珍惜我的事情好像是真的,哥哥,我有件事想問問看你。」
「如果跟我一起逃離這裡,你是願意的嗎?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變得比誰都幸福。」
「和你一起。」
【道雅】
「………。」
道雅後退了,重新用雙手抱住道真。
「道真先生。」
他輕喚了道真的名字,然後望向他,似乎是尋求著某種命令或是共識,但道真並沒有睜開雙眼,只見他搖了搖頭。
『啊………、啊。』
很細小的聲音,沒辦法判斷1077說了些什麼,那像是哭聲一樣。
佐原面對1077的反應則是苦笑了下,
「那,我晚點再來接你,哪裡都不要去哦,哥哥。」
「……」他又抓了自己的頭髮幾下,然後在後頭繼續等著動作。
……該說聲太好了嗎?
【奈良橋】
「決定了就走……!趴下!」
在瞬間的槍響下,奈良橋憑空開了兩槍,子彈發出了劇烈的聲響。
就在空間的最底端,有三個穿著白袍的研究員以隔板當作掩護,都是男性,他們的長相幾乎一模一樣,似乎有混雜外國的血統,眼睛是紅褐色的。
「佐原嗎……稍微難辦了點,射殺的指令下來了。」
一個似乎是開槍的那個,聲音特別冷靜,
「啊,是穗摘道雅,惡名昭彰的那個——沒想到可以在這裡見到。」
另一個躲在隔板的下方,聲音稍微高亢了些
「……。」
以及,只發出微弱哼聲的第三個人。
【佐原】
「請、請等一下!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佐原意識到自己被當作敵人,想要解釋些什麼,稍微抬起了頭。
「那三位是藍卡的伊勢先生!請不要對他們開槍!」
【道雅】
「槍聲會吵醒道真先生的,真困擾。」
只見道真哼了聲,道雅沒有壓低身子,一如往常站著筆直。
「操作的手法又精進了哦,奈良橋先生。」
「搞清楚,孩子,可是他們那裡先開槍的,怪不得我們,你呢?拿武器嗎?先說好,我可是不會保護你們的。」
道雅面對著帕姆,哼笑了幾下對你提問。
「……有槍。」他聳聳肩膀,他也不太指望有人保護自己,他把保險打開——自從宮部說了要把在場的人全部殺掉後,要回去還有可能嗎?
……而且,雖然有點自大的,他不認同佐原道滿,還有點感到害怕。
「我會努力保住自己,就這樣。」
他看向那三個人,完全分不出來是誰。
「……如果不動手的話,我們也不會動手。」他朝那邊開口。
「大概。」然後這句說的很小聲,根本是喃喃自語。
「他那麼說呢,哥哥。」
開槍的那個問隔板下的人。
「他那麼說呢,大哥。」
隔板下的那個轉而問站在最後面的那個。
「……。」
「不要聽、不要同情,處分掉。」
接著,他們三人同時開了兩槍,幾乎同步。
「Shit!」
奈良橋罵了聲髒話,瞬間抽起的另一把槍似乎是連發式的自動手槍,雖然不明顯,但子彈在空中擦出了火花後彈開。
那是奈良橋擊發的子彈與對方打出的子彈碰撞後的結果。
「你們真是沒做過功課,難道忘了千晴的子彈能轉彎嗎?我也能夠把射過來的子彈打掉。」
「在這之下遮蔽物是沒有意義的。」
對方沒有回話,取而代之的是大作的槍聲,所有子彈似乎都朝著奈良橋和道雅,但仍有幾發偏離了軌道,沒有被奈良橋擋下,朝著你。
【請調查員進行傷害擲骰,傷害 1D6】
「我去你——」
躲不開後他只好硬是接下子彈,他能感覺到眼淚掉出來。
他要找個地方躲,去他的。
【佐原】
「!......沒事嗎 ! 讓我檢查傷口,過來點 !」
佐原先拉住了1077,將他拖跩到隔板後方,接著再將你拉過去,他從口袋翻找到手帕和繃帶,並檢查你的傷勢試圖進行簡易的包紮治療。
急救70/
急救
/2
「……謝謝、」他深呼吸後拿起槍。
「可以的話,我想打掉他們的手。」
手槍(70)
你打中了其中一人的手臂,他的槍也隨之落在地板上。
「「哥哥 !」」
其他兩個人回頭看了眼,奈良橋也趁空檔開了槍。
「幹的好,矮子。」
他的子彈沒有呈現直線飛行,而是擊發出去後轉了彎。
手槍 70+(精靈-彈道補正+10)/
子彈擊中了其餘兩人的手槍和腿部,而半透明的,像是深海魚外表,呈現深藍的數隻''生物''由地板和牆壁間竄出,緊緊纏住了三名研究員。
【奈良橋】
「太慢了,穗摘道雅。」
奈良橋不高興的踱了腳,穗摘道雅則是聳了聳肩。
【道雅】
「就算我是魔術師,還是有冷卻時間的啊,沒有辦法用雙手,事前的準備很辛苦的。」
「我可以勒死他們嗎 ? 還是,讓他們體驗小黃本一樣的地獄,喔呀,這樣好像不是紳士之舉,而是紳士(へんたい)之舉了呢,哈哈。」
「……綁起來就好?」他不想去計較那聲矮子,再來一顆子彈他大概就會去了。
不去也會昏倒。
「只要綁的話,我有登山繩。」
「我的尷尬症要發作了。」第一個開槍的那個說。
「啊,請溫柔一點 ! 我的左手臂有點脫臼,是舊傷,不要綁太緊 !」
原本躲在檔板後方,現在被深海魚纏住了頸子的那個說。
「......。」
被叫做大哥的很安靜。
【道雅】
「嘛,你不想殺的話我也無所謂,不過這裡的指揮者不是你。」
「道真先生怎麼想 ?」
道雅輕笑了兩聲,望向懷裡的道真。
【道真】
「用你的魔術讓他們做個美夢。」
道真仍然沒睜開眼睛,就連說話都像在半夢半醒之間。
【道雅】
「......魔鬼。」
你則是聽見道雅呢喃了下。
【道雅】
「來,只是睡一下而已,不會太疼的。」
只見道雅蹲了下來,空出一隻手,分別在三人的額頭上畫了記號。
雖然似乎有所抵抗而花了點時間,但就像是受到撞擊那般,昏過去是一瞬間的事情。
「失血過多還是會死的,你要想救他們,就自己給他們包紮,我對拯救動物沒有興趣。」
「呼。」得到允許後他沒再多話,拿出醫療包用不熟練的方式包紮後才站了起來,回到原本的位置。
【奈良橋】
「......。」
奈良橋走向了辦公室的隔間,開始一個個調查了起來。
【道真】
「想不想聽,一個男人的故事啊。」
穗摘道真揉了揉眼睛,翻了個身調整圍巾,不知道是在對你、還是你身旁的人說話。
「……至少我會想?」
就算被點名錯人,大概也只是尷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