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見
6 years ago
Third attempt(feat ouo69: )

獲得武器後她愣在原地許久,即使已經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再次自殺」這個指令還是讓她反應不過來;而且這次的器具比上次更為艱難──她完全無法想像,如何以打火機進行自焚以外的方式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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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見
6 years ago
提到火她第一個想到的是童年時,母親會帶著她和兄長到寺廟祭拜神明,那時她最害怕的,就是離開前的燒金紙。
熊熊烈火在金爐裡張牙舞爪,人們排著隊伍,逐個把手上的黃色符紙投入小小的爐門,像投餵著什麼令人敬畏的妖獸。靠近爐門就能感受到變得乾燥而灼熱的空氣,感覺就像是被困在爐裡的妖獸正從鼻孔噴出不善的氣息,伺機咬上給予牠糧食的的一隻隻人手。
她停止回憶,把視線從打火機上移開。
聽說自焚是最為壯烈的死法,不少激進的社運人士會以自焚表達對理想的堅持。聽起來似乎挺浪漫,但她連站在香爐前者都會瑟瑟發抖,根本不敢想像全身上下都是火焰,但仍在掙扎、哀號的場景。那該有多痛啊?
她很害怕。
Sarah躺在地上緩慢的呼吸著,嘴裡的血腥味和頭部傳來陣陣的疼痛感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有些困難的坐起身,映入眼簾的依然是那位臉戴面具的女孩,在結束簡短的寒暄後便將下個要使用的用具交付給自己,一把剪刀。

她端詳著手中的物品,雖然說依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但總比第一次使用的球棒還要好很多了。

至少要死的時候比較輕鬆點,她心想著,手輕撫上微微抽痛的太陽穴,現在的自己應該無法在承受另一波鈍器的重擊了。

Sarah將視線拉遠,看到一個身影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另一頭,在一次看到其他人的感覺真好,她決定上前一探究竟。
鹿見
6 years ago
鹿見覺得手上的打火機就像是什麼可怕的符籙,做一個小動作就能召出可怕的怪物。
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掌托著它,完全不敢做抓握一類的動作。
所以應該怎麼用打火機自殺?吞下去嗎?她想起新聞裡說的,吞打火機導致吐血潰瘍的新聞。但這樣的方法應該是慢性的吧?她想像了一下每天睜開眼只能忍受器官受損造成的痛苦,無助的等待死亡到來的日子,果斷的放棄這個方法。
那……只能請別人幫忙了吧?找誰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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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rah走近對方,看著對方有些懊惱的樣子,有些同情的拍拍對方的肩膀。

「妳還好嗎?」

「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妳看起來臉色好像有點糟…」她歪著頭輕聲的問著,剛結束第一場自殺的感覺肯定很不舒服吧Sarah有些心疼的看著對方。

「雖然對於第一次見面的人來說聽到這樣子的話應該會有點錯愕就是了…」

「但是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都可以跟我說哦!我都會努力幫助妳的!」Sarah拍胸脯說著,對於孩子來說處於這種怪異的地方正需要像自己這種大人的幫助!雖然說自己也是因自殺而來的…但現在也沒有閒功夫想這麼多了。

幫助人才是現在真正重要的事情!!
鹿見
6 years ago
「蛤?」感覺到肩膀被拍了兩下,她轉過頭,第一反應就是這麼個表示疑惑的單音。沒辦法,她的思緒飛得有點遠,跟不上身體的動作。
感受到對方的關心,以及眼神裡透露出的心疼,鹿見下意識的搖頭表示自己很好,只是覺得要用手上的東西自殺,好像太困難了點。
「幫忙的話……嗯……姐姐妳能不能告訴我,妳拿到的是什麼武器?」
「我這次拿到了剪刀,那個女孩終於肯給我好一點的東西了呢。」她苦笑著,由衷的感謝老天爺沒有再跟自己作對,雖然她自己也不曉得在這個空間裡神是否存在過。

Sarah看向對方手中的物品,不免為對方感到難過,拿到打火機的感覺肯定很糟吧...那東西用起來肯定比剪刀還要痛苦。

她開始與內心的小聲音交戰著,一聽到對方的問題直覺想到就是交換,雖然她才剛來到這不久根本不太清楚是否可以交換用具使用,不過這可是她好不容易幸運抽到的物品,好不容易可以用個不怎麼痛苦的方式了結自己...但一看到對方那擔憂的表情,Sarah心中難免會有所動搖。

她可不是個小氣的人,雖說如果拒絕了對方她便能直接了當的離開,掰個藉口轉身離開肯定很簡單吧。
但她捨不得看著這麼年輕的小女孩因烈焰灼身所帶來的疼痛而苦,看著對方眼裡的憂愁,Sarah頓時間覺得自己變得一點都不重要了,她微笑道「妳想不想要跟我交換呢?」。
鹿見
6 years ago
「欸?」鹿見愣住了,瞳孔因為害怕不自覺的收縮。她大概是在這裡待久了,也變得越來越奇怪,聽見剪刀竟然直覺的想到刎頸。
她上一次的死法。
鹿見眼神迷茫的低下頭,又看見了自己滿手血污,感覺到從傷口噴濺而出的血液,以及被粗糙的碎片重複劃過的疼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她害怕的蹲下身子縮成一團,丟掉手上的東西,用力摀住不存在的傷口,希望能擋住尖銳物品對皮肉的損傷,但對血管被削開的害怕早深植在腦海中,一下一下的凌遲著她的精神。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自己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展嚇了一跳,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她看著女孩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向來都不太擅長安慰人的她也只能給對方一個擁抱,在這樣的局面下說什麼都沒什麼用了,最重要的還是讓對方先冷靜下來會比較好。

Sarah緊緊的擁住懷中的女孩,輕聲的在對方的耳邊哼著毫無意義的曲調,不時輕撫對方的頭,彷彿母親親暱的哄著鬧脾氣的嬰孩般,「沒事的不要擔心,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沒事的。」她在女孩的耳邊輕聲的說著,並同時在對方的臉上輕輕的留下一吻。

自責與愧疚的感覺不斷重擊著自己,她很努力的想穩定自己的情緒,她不能讓女孩看到自己懦弱的樣子。

現在能保護她的也只有我了,我不能夠再失去任何人。
鹿見
6 years ago
下意識的,她空出一隻手摟住女人的頸項,即使只是剛認識的陌生人,她還是渴望感受屬於人類的體溫。像是路燈下聚集著的昆蟲,試圖拉近自己和光源的距離。
女人撫摸著她的髮,動作很輕、很輕;同時耳畔響起了輕鬆的曲調,聲音很溫柔,帶著和歌者身軀一樣的溫度。
現在的情況,像極了兒時回憶裡母親安慰她的場景。
大概是那樣的回憶太炙熱,融化了某種東西,那些液體又從她的眼眶裡溢出。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軟弱的為了同一件事重複流淚,哭喊著要向前卻動也不動,脆弱、怯懦又沒用。
她收緊了擁抱女人的手,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讓別人看見自己哭泣的樣子,實在有點丟臉。
她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感受對方的擁抱,已經很久都沒有人這樣對自己了,老實說Sarah有些覺得不習慣。

向來她都是找人哭訴的那個,頭一次成為鼓勵他人的人,她心裡有些欣慰淡淡的笑著。

「好啦,不要哭了。」她將手捧住對方的臉,用拇指輕輕拭去對方臉上的淚珠,看著別人一直哭泣她心裡也是會不捨的。

「如果妳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事又或是想要有人跟妳聊聊天,都可以跟我說。」

「畢竟一直獨自悶著也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嗎?有伴肯定會讓妳的心情更好的。」Sarah笑意更深,她憐惜的摸摸對方的頭,能為對方分擔一些悲傷的情緒都好,只要能為人付出她就覺得很滿足了。
鹿見
6 years ago
「嗯……好。那,姐姐妳能不能幫我個忙?」她蹭了蹭女人的手,不自覺的帶點撒嬌意味。
她停頓了很久,才說出她希望發生的事,話音有點顫抖,還斷斷續續的。畢竟請一個剛見面的人殺掉自己實在是……太詭異了。
「姐姐,妳等一下能不能用剪刀的握把,敲暈我,然後,點火把我燒死?拜託,這是我想到的,最不痛的方法了。」
「咦?」她有些吃驚的看著對方,雖然說她也有跟人要求殺掉自己的經驗,但這還是頭一次被人請求。

Sarah皺起眉頭思索著,她有點捨不得就這樣傷害對方,但不這麼做女孩就會一直在這裡不斷打轉著,孤單一人的身影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

她不想要看到女孩忍受跟自己一樣的感覺,至少女孩現在可以在自己信任的身邊離開,對她而言應該也是件好事。

過了一段時間她才終於決定好開口答道「...好吧,我會幫助妳。」,看到女孩如此放心的把結束自己的生命重責交給自己,Sarah不禁認真了起來。
鹿見
6 years ago
從提出問題後,她的心跳速度一直緩不下來,口乾舌燥,像是等待判決的罪人。聽到了對方的答覆,她才放鬆下來。她又蹭了蹭女人的臉頰,由衷的向她道謝。
殺害他人不管在心理還是生理上都讓人難受,但她還是面對初見表現如此失禮,又提出詭異要求的自己如此溫柔,溫柔的讓她更不想死了。
但是沒辦法,必須遵守規則。
她離開了女人的懷抱,向管理員拿了一桶汽油,將打火機交給女人之後背過身子,以便身後的她瞄準後腦,最後替自己澆上黑色的黏稠液體。
「……姐姐,我忘了問,妳叫什麼名字?我叫鹿見,鹿角的鹿,看見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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