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貓終於買對股!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電影] [觀後感] [若松孝二] 今天看的是他的兩齣密室電影:嬰兒偷獵時 / 被侵犯的白衣天使。我覺得第一齣的節奏抓得不太好,但故事相對完整;第二齣節奏比較好,但故事比較莫名。然後呢,充滿若松式的荒誕感又矛盾地讓人感覺很真實,但說到底還是很Cult。(靠) (有劇情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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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電影的大規則是經費300萬日元、五天內拍攝完畢、片長90分鐘。我覺得以這條件下能拍出這種強烈風格的電影也算種才能。
據座談會說《嬰兒偷獵時》應該是一齣有SM表現的日本電影。我覺得整個故事現在與過去、真實與幻想交錯著,真真假假的,頗為特別。不過對觀眾來說,還真要散場後細細回味才能稍稍明白。
觀看當下感覺到的是,這是一齣談述壓迫者和被壓迫者的電影,被壓迫者固然淒慘,過程中壓迫者卻也感到痛苦,然而兩者立場的對立只會造成反抗,故事最後也以被壓迫者成功掙脫邁向自由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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頗值得玩味的是《嬰兒偷獵時》的片頭引用了《聖經》:「我為何不出母胎而死,為何不出母腹絕氣。為何有膝接收我,為何有奶哺養我。不然、我就早已躺臥安睡。」(約伯記 3:11-13) 背景音樂也頗有聖詩感,畫面則是胎兒在母腹中的景象。好吧正經的劇情大概就是百貨公司的副總裁在一個婚禮中釣到自家公司的女職員到公寓中上床然後囚禁的故事。那女職員被選中的原因是跟他離家出走的妻子樣貌相似。
而他的妻子之所以離開是因為她想要小孩,但副總不願意生。於是她就偷偷去醫院做了人工授精,懷孕成功後走了。其實溯其本源,副總之所以不生小孩的原因大概是他的母親在二戰後精神失常然後上吊自殺,所以對於自己的出生一直有種懷疑感,而把這種母親的情感投射到妻子身上。在他的潛意識中,他是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安安穩穩地在母腹中沉睡,不用面對被母親拋棄的痛苦。
而身邊的女人逐一拋棄他,也令他生出想要「調教一個完全屬於他的女人」的念頭,於是就騙來了女主。
女主當然有情感經歷,副總要把她淨化然後完全擁有她,方法大概有鞭打、像狗一樣對待女主、餵食,女主也三番四次試圖逃跑但不成功,最後女主刺死了他,奔向自由。
這種帶點文藝的劇情背景是足立的手筆,不過經若松的手拍出的裸體和凌虐不太有色情的感覺,反而有種權力鬥爭的張力。副總這種不想出生而受苦的想法讓我聯想到二戰後的虛無感,明明有光鮮的職位和收入,但內心痛苦而荒涼。雖然若松不是個女權主義者,但他鏡頭下的女性堅毅而有主見,很人性。
========接下來是《被侵犯的白衣天使》========
其實我覺得以劇情來說這齣真的比較莫名。
莫名地,海邊有個少年出現,手中拿著槍,不知道從哪兒來,也不知道要到哪兒去。
一個護士宿舍中,兩個護士在磨鏡,其他護士發現後就在偷看。然後其中一個護士發現屋外有個少年,就拉他進去一起看。(?????)
少年震驚到好像看到猛獸攻擊那樣 (真的有張鱷魚照片一閃而過),舉槍殺了其中一個正在磨鏡的護士。有人想逃跑不成被抓回來,護士害怕地擁成一團看着他,他就說你們為甚麼看着我然後又殺了一個。
之後有個護士脫光光試圖色誘他,他抱抱親親了一陣又殺了。剩下三個護士,其中那個年長的就在乞求他不要殺她,有點語無倫次了,甚麼家鄉有個2歲孩子要養之類的,還讓另一個護士穿上護士服說她們是白衣天使。
最後少年就捆住那個年長的把那個穿白衣的用刀虐殺了(這個虐殺後的畫面還專門用了彩色膠片,之前是黑白的),讓那個老的欣賞完自己的作品又槍殺了。
剩下一個清純的,她就一直坐在那兒沒有害怕沒有逃跑,然後少年跟她一起說了點莫名的話。
少女:為甚麼要殺了她們
少年:因為我要用血裝飾你
少女:用你的血裝飾我不就可以了嗎
少年:所以你不認識我,但等着我用血裝飾你
大概是這種神秘的對話,然後少年躺在那少女護士的大腿上,周圍躺着其他護士的屍體,那護士在哼着民謠,最後消失了剩下少年躺在一堆屍體中。(這時也是用彩色菲林拍的可以看到地上一片鮮紅。)
最後影了幾個海浪的鏡頭 (不知為何是彩色的),然後是自衛隊包圍護士宿舍衝進去,一些報章閃過,完。
如果結合背景可能看得通吧那時剛開始第二次反安保運動,少年可能是日本的隱喻,一個被美國壓迫的被害者成為加害者之類。
然後少女最後那幕躺大腿有種母親安慰兒子的感覺 (還唱了童謠),所以可以視為人民和母國的隱喻吧?按這思路下去其他護士就是其他被紅色思想影響而被美國打壓的地區。
好吧也許我們現在想太多若松只是拍爽的 (靠
========座談會的題外話=========
請來的嘉賓是80年代在若松製作公司工作過的導演。
說了不少若松工作的趣事,例如若松製作超黑心企業的,基本上都不會給錢員工,但承諾四年後能讓他們執導。
嘉賓開玩笑說若松應該有計過,覺得大多數人都熬不過四年所以才這樣說www
然後還說若松超會省錢,就像《嬰兒偷獵時》的公寓其實就是若松的住處 (幹)
打燈師想慢慢取光他為了省時間經常說「這樣就可以了」然後拍下去,結果畫面粗糙但很有感染力,可以說是個直覺型的導演。
當電影大賣時,就會立即換新車,讓員工很生氣。
但他卻有種魅力讓很多有才華的人聚在一起不計報酬幫忙。
還有他很擅長逼出演員和工作人員交出他想要的成果。
而足立是唯一讓若松花了許多錢在他身上的人 (這句讓我的腐達響起來w)
足立在來賓加入若松製作時已經身在黎巴嫩了,是傳說一樣的人物了。後來他回國後,來賓曾經跟他一起教電影大學的一年級生寫劇本,來賓就像若松當年那樣,不停否定學生寫的劇本 (據說足立一開始寫的劇本通通都被若松扔近垃圾桶),但足立卻勸他說,學生繳了學費來到這兒想學寫劇本的技巧,我們不能這樣讓他們一無所得。所以來賓覺得足立是個很溫柔的人呢,也許就是這種溫柔和同情心,才讓他遠走他方幫助那兒的人。(結果就成了恐怖份子)(幹)
然後來賓井上淳一(終於記起他的名字了)還不小心說他覺得足立的電影不好看,然後急忙補充說這次選的那兩齣是最好看的。(靠)
然後足立有次電影中的槍口故意拍反了,井上不明白為甚麼這樣所以問了他,他回答槍口是不能向著人民的。
井上: 你這樣拍觀眾也不會懂的啊!
但他就是個思想如此細膩的……恐怖份子 (幹)
關於若松的省錢他說了件趣事。其實電影中的道具都是工作人員家中找來的物品,有次拍攝需要用女人內褲,他就跟井上說:「喂,你去跟你女友借一條!」女友當然不肯,井上只好偷了女友一條內褲來交差XXDDDD
然後拍密室戲的時候,那幾天他不會讓工作人員 (有家室的除外) 回家,就住在場景那兒直到殺青,嬰兒偷獵時拍到後來他都拍到瘋瘋的了。
拍攝不順利他會罵工作人員,演員表現不好…也是罵工作人員XDDD 但他罵工作人員時會營造出一種氣氛,讓演員產生種「是不是我有問題呢?」的危機感,進而激發出演員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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