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典禮結束後學校非常安靜。有幾個孩子在台下哭泣，有幾個擁抱，有幾個歡呼。

看著這樣的場景好幾次了，我還是無法……

打開了國中一年級的教室，下午的教室只剩兩個男孩還待著。其中一個黑髮的明顯是高中部的，畢業典禮給的緞帶鬆垮垮的被塞在西裝褲裡。

「老師好。」

他從桌面起來朝我招呼。他的右邊臉頰有著趴姿特有的印痕。容姿中上，睫毛和頭髮、瞳仁都黑的不可思議。就連光都進不去那樣，在夕陽籠罩的空間，突顯了出來。

至少有一半不是人類吧。我推測著，他又給了我一個微笑。

「我的髮色和瞳色算是後天的，不過不重要，老師不回家嗎？」

「畢業生才是，不和朋友去逛街嗎？你們約的可厲害了啊。」隱約還聽見要唱到凌晨這種行程，也只有年輕人能這樣玩了吧。稍稍有點羨慕。

「啊，因為朋友的緣故被留下來了，說是討厭碰到機械，所以要幫我畫素描，因為在最後的階段了，我才能跟你打招呼喔。」他指了對面的孩子，是我班上的學生。

總是安靜的坐在位置。安靜的交作業，安靜的參加比賽，安靜的考試，明明只接觸了小段時間，我卻有預感了。不論如何，班上的第一名肯定都會是這孩子的名字。

「好了。」

他沒有把眼睛從紙上移開，抖落過多的碳粉後就那樣把紙收進了工具袋內。

「那我可以走了嗎？」

「廢話。」

「請我吃晚餐？」

「你有手。」

「你好冷漠。」

「你好麻煩。」

要吵起來前我用咳嗽打斷了他們。

「■■同學，今天你的家人不會來載你，需要我送你回去嗎？」我看了看手錶「不介意的話，也可以解決晚餐。」

「那就麻煩了。」

還真是毫不客氣。

「老——師」畢業生繞到我身邊，拉長了聲音「也請招待我！」

「都要上大學了，有點成熟的樣子比較好喔？」啊，名牌還在「⬛⬛⬛同學？」

「今天還在畢業的範圍內啦。」

「我整理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沒辦法，那就走吧。」

我看了眼他們，朝⬛⬛伸出了手。

「……？」
「我幫你提。你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吧？」

我永遠記得那時，他的面具逐漸碎裂產生的波動。

和■■■收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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