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愣了幾秒,還是選擇走進澡堂,選了離對方既不近也不遠的位置坐下,緩緩拿出東西準備洗頭。
好ㄌ
「晚上好。」聽見開門聲便轉頭,意外地和千尋對上眼,打了招呼。
拆組裝備研究得太投入,錯過了自己固定的沐浴時間,太陽沒有料到這個時間點還會有人進到澡堂。
「嗯。」千尋淡淡回了一句,洗完頭之後他開始細細搓洗身體,連一絲皮膚都不放過。「為什麼這麼晚了你還在這裡。」
這話有些耳熟,莫名地覺得最近巧遇千尋的場合似乎有點多。
「拆裝備拆到忘記時間,弄到剛剛,那你?啊、」不小心踢到沐浴乳,一路滾到千尋腳邊。
「跟你差不多的理由吧。」千尋想撿起那罐沐浴乳,無奈他現在一彎腰那腰就會跟折斷似的。
將毛巾暫時置到小坐凳上,起身過去撿自,瞥見對方的腰時愣怔了一下。
白皙的腰上有著清晰的瘀青,甚至還隱約見到手指的印子;而脖子上掛的毛巾內側也可以隱約看見淡紅色的痕跡。
千尋似乎沒注意到太陽探詢的視線,他仍皺著眉頭洗刷自己的手臂,皮膚開始如病毒般漸漸浮出一層紅,但他沒有停下。
「喂、」忍不住抓上對方手腕,待對方動作停止才放開手。
「.......太用力了吧。」默默補上一句,才將地上的沐浴乳瓶拾起。
「嘖。」千尋訕訕放下手。「關你屁事,管那麼多。」
他隨意沖洗身體後便走進淋浴間,半個多小時後才帶著發紅的身體泡進浴池。
沒有接話。
這半小時,太陽早已清洗好,頭靠著池旁全身浸在池內,白色毛巾摺疊蓋在臉上。從聲音知道對方的行動,但太陽一動也不動地像是睡著一樣。
原本千尋想泡一泡後自行離去,但青年胸口的圖案吸引了他的注意。「你怎麼那麼多刺青?」
以這個人的性格來看這些東西應該不是隨便刺刺的。
「也才兩個。」
沒有拿下毛巾,聲音不知道是不是被蓋住的緣故,比平常還低沉了一點。
「兩個算多了。為什麼要刺葉冬青和十字架?」千尋把自己整個身體泡進水中。
「刺葉冬青和太陽。」太陽指了下自己的腦袋,又將手浸回熱水裡。
「小幸有在用花精療法,她說這種植物蠻適合我,但我不喜歡那種味道,就讓她刺在身上了。」
千尋點頭,沒有再開口。他抬起頭閉著雙眼,似乎正在養神。
澡堂裡安靜片刻,太陽像是決定了什麼,把覆在臉上的毛巾抓了開,視線盯著微佈薄霧的天井。
「你既然這麼反感,幹嘛還要任著他做。」
「嘖。」千尋沒有睜開眼睛。「怎麼,你覺得很矯情?」
最終他還是把頭抬了起來,看著池水下義肢交錯的線路,薄如紙片的鋼板只要輕輕一敲就會斷裂。「就只是把之前的債還一還罷了,反正也沒什麼。」
就如同過去每個痛苦的夜晚,只要閉上雙眼,回過神來就會發現傷口終究會癒合,成為一道道淺淺的疤。
察覺到嫌棄自己、或不滿自己做出的決定卻仍保持現狀的類型,總讓太陽慍火──尤其他本不覺得千尋會是這種人。
這麼一想來,
之前對方提及
在這裡也有聽命於高層這種爛事,似乎又有跡可循。
「誰會信你剛剛那付樣子叫沒什麼。」對矛盾的回答表示不滿,「還什麼債?你的腳不會和那也有關係?」
「反正會習慣,當然沒什麼。」從他七歲開始,從許多人,到朝倉的父親再到朝倉,他都是這樣走過來的,畢竟是他讓母親投身這火坑,畢竟是他讓晴喜經歷不幸的童年,跟她們的苦難相比,他所做的也不過是在贖罪。
愚蠢的祈求終有一天腐敗的過往會釋放出血水,漸漸變得明晰透徹。
千尋沉默了幾秒才再度開口。「還他在母親死前對母親的照顧,」他頓了一下。「嗯,我的腳的確是被他砍斷的。」
「持續多久了?你習慣了?」太陽雙手跨上澡缸邊緣,煩躁地以右手按揉自己的眼尾穴位。
這什麼毫無自我想法的鬧劇...小聲自顧自地叨念了下,看向千尋:「你母親都不在了,這有必要?」
語罷,太陽卻自己愣怔了一下。
千尋看了太陽一眼。「既然覺得是鬧劇你幹嘛還問這麼多?」語罷他聳聳肩。「持續多久……沒印象了,反正對我也有好處,用一場遊戲換取地位或名聲,不是很正常嗎。」
是不是在羅納眼裡,我也是這種糟樣...但我也不僅是為了他們...太陽把腦內浮現的可笑想法扔掉,現在這些早就對他沒有意義。
「只是看不慣過得不好還委屈著過,」太陽朝自己臉上潑了一把水,「算了,我多嘴。」
看不慣嗎,他也不是第一次得到這樣的評價。「那你挺幸福的,可以自由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雖然這話聽起來像是諷刺,但千尋是真誠的這樣認為。
只是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委屈著過活。
聞言忍不住失笑。又是天真、又是幸福,太陽實在不明白自己在千尋眼裡到底是幼稚到哪種程度。「沒有人不行,反正什麼事都會有代價。」
手指比出三晃了晃。
「之前和你說的那三點,符合的人對我來說都一樣重要,怎麼這麼問?」
「你會為了我這種人犧牲性命?或是為了我付出任何代價?」千尋蹙起眉來。
「我的生命屬於瘟疫與大善,」如果確定最後差幾人就能迎來大善,他會毫不猶豫朝自己扣下扳機,「你們若有需要,要求也不牴觸我個人信條,我的確可以承諾盡我所能,不過一命換一命並非我的作風就是。」
眼神直盯著千尋的眉心,「嘴上說無所謂卻老把自己貶得很糟,還不是你欠的債也好、玩什麼換聲名地位的遊戲也好,做這些事你又似乎沒舒心到哪裡去,」太陽頓了頓。
「你覺得你是哪種人?你真心期望什麼?我該怎麼幫你?」
「知道這些跟你的目標有什麼關係?」千尋問道。「我以為那些政府的傢伙有告訴你別跟我靠太近,你遲早會後悔的。」
甫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或許在方才看見太陽的瞬間他就應該轉身離去。
失控是你最不該做的事。千尋深呼吸一口氣,想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非友方的忠告不太有參考價值。」但由千尋自己提出的則不同,太陽對對方的反應遲疑了下。
對方拐彎要自己遠離,但又是顧慮會讓自己後悔這點,他反而拿不定該保持的距離,其中不明說的部分有多麻煩,他持保留態度。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重複,我只做我想做的事,能做到什麼卻沒動手才更讓我後悔,不用替我擔心,」太陽嘴角微彎起,「你都問我這麼多問題了,回問回答幾個很過份?」
「但你還是動搖了不是嗎。」捕捉太陽微微閃爍的眼神,那雙新生嫩葉般的虹膜瞬間彷彿滴了露珠--那是由放鬆、悲傷、慶幸所構成的晦澀光芒,一眨眼就隨風蒸散。千尋緩緩自浴池起身。「我的期望是什麼,誰知道呢,或許很快你就會明白,然後找到自己的選擇吧。」
他隨手把毛巾圍在腰上,此刻他身周的氣息是輕鬆的,連剛進澡堂的遮掩都蕩然無存。「我要回去了,你自便。」
「你直說我就不用等之後了。」他不喜歡被吊胃口與等待。摸不透千尋那一瞬的情緒是肇因於自己哪句發言,但對方態度明顯不打算繼續對話,太陽也就不再追問。
「我也差不多泡夠了。」再將身體完全浸入浴池一次,才梳抹掉髮上的水珠、起身跨出澡缸,擰乾毛巾擦拭全身,甩上自己肩頭後拿起澡盆準備離開。
他們前去更衣處,一路只有沉默跟隨。
走廊外一片漆黑,只有時鐘運轉的滴答聲清晰可聞。不消多時太陽已經穿上衣服,而千尋仍在緩緩擦拭義肢上殘留的水珠。夜晚似乎就要這樣結束了,但當太陽正邁開腳步時,一陣叫喊自走廊末端來,由遠而近。
「千尋!」
千尋大大顫抖了一下。
來人雖然沒見過幾次,但那張英俊清秀的面孔就算是瞥過一眼也依然難以忘懷,但此刻傑瑞德.朝倉不僅成熟麥穗似的金髮散成稻草,身上也只隨便披著浴袍,明顯是剛從睡夢中驚醒後匆匆趕來。「你怎麼跑到這裡來?我那邊就有浴室可以洗了啊!」
連朝太陽投去一眼都沒有,他逕自撞開對方走進更衣間,此時千尋早以草草換好衣服站起身,看著朝倉的行為皺起眉頭,卻也只淡淡說了一句。「你的浴室已經三天沒洗了。」
「所以我今天早上已經請人來清了啊。」他一手放在千尋肩上,此時才終於朝太陽投去慵懶的一瞥,但那雙褐色的眼眸立刻亮了起來。「哦!你不是那個……小林太陽嘛!」
他用力握住太陽的雙手搖晃,太陽感覺自己的手骨隱隱作痛。
掙開後單手反抓來人的雙手,看似回握、實為用力一扯回敬。
「小沼太陽,」沒有溫度地笑著俯視。雖然姓氏對自己來說已無關緊要,但還是訂正了對方,順便回應招呼:「朝倉。」
綜觀得到的資訊以及剛剛的行為,他對眼前這人的好感實在不高。
朝倉立刻收回手,白淨的皮膚立刻浮起淡淡紅暈,但他臉上還是掛起笑。「先生,請叫我朝倉先生,你們剛剛是在裡頭泡澡聊天?」
因為他並沒有將臉轉向千尋,因此千尋也只是在一旁微微垂著眼。
「能讓我用敬語的人不多,」太陽不打算改變稱呼,「就說了點話,見到我很開心?」除了外出肅清,他不記得自己做了和這人有任何關係的行動。
「好歹對你上司多點尊敬嘛。」朝倉抱怨了句。「嘛,不過還是很開心見到你,之前是你救了千尋嘛,還讓他為你斷了一條腿,哈哈。」
他一把摟住千尋的肩將他拉了過來。
聽見對方自詡上司的話就足以讓太陽眉心揪起。
「...這種事哪裡值得高興,」想到千尋大概幾天都是那副狼狽樣,太陽就對對方愉悅的態度竄起怒火,哼笑了聲,不可置信地瞇眼笑著問:「你很享受限制掌控他甚至其他人?」
千尋抬起頭,那雙嫩葉色的眼睛微微睜大,但誰都沒有注意到。
「注意你的態度。」朝倉的神情也緩緩結冰。「下面的士卒沒資格對上頭說三道四,我是上司,本來就有權力對士兵下達ˊ指令,不論什麼命令都可以。」
「請允我懺悔。」左手屈指抵上額心閉眼說著,下一秒太陽向後拉步、掄起右拳往朝倉左臉狠揍。朝倉整個人往旁飛去,撞上置物櫃再跌至地板,發出沉重的撞擊聲響。
張握了下手,太陽冷然往朝倉的方向走去。
「我不是士兵,我遵循的教義裡也沒有什麼服從上級這條。」
「喂!你在幹嘛!」千尋嚇一大跳,趕緊上前抓住太陽的手。
朝倉從地上爬起,他的左臉腫了一大塊,還有血從鼻腔流下,美麗的模樣蕩然無存。「你、你這野蠻人竟然隨便打你上司!我會回去告訴我爸,你死定了!」
看了千尋一眼,用不太重的力道撥開。
「有本事自己衝我來。」對方的威嚇幾乎讓太陽發笑,彎腰在朝倉站起身前揪住對方鬆落的浴衣領口。
「 我沒有上司,我也不隨便打教友,只是剛好你的作為跟政府那群垃圾像到令我生厭。除非自願,不然除了神以外,誰都沒權力支配我或誰。」
或許是太陽的身型發揮極大的壓迫,朝倉噤聲須臾,瞟了眼站在一旁再次陷入沉默的千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哦--你在幫他出氣?別傻了,他可是從小就在幹這種事了,他還很享受呢!」
「千尋他怎樣想你比他清楚?你說享受就享受?自我感覺良好也該有點限度,不要逼我提你那看起來只有小學等級的床技。」太陽放棄思考自己的表情是否笑得扭曲。
瞬間千尋的表情變得有些難以言喻,硬要說的話就像是看到有人把內褲當旗子在街上揮,不知道該先揍他一頓還是先吐槽。
這邊爭吵還在繼續,朝倉紅腫的臉頰一陣青一陣紅,他吼道。「我管那個賤人享不享受!既然當時我爸買下他那他就是我的東西!」
說罷他就揮出軟弱無力的拳頭,卻被太陽輕鬆擋下。
順勢拉過手反身把對方壓制在地,偏頭遲疑地看向千尋。
「……你母親?」
太陽開始覺得混亂,重新梳理接受到的所有資訊。
千尋看了一眼朝倉,淡淡開口:「嗯,因為他父親喜歡清秀一點的小孩子,所以我母親為了能升遷就把我賣給他們。」
趴在地上的朝倉用力擠出冷笑。「沒錯,所以別多管閒事,不然有你好看的。」
「吵。」體認到對方貨真價實的弱不造成威脅,太陽稍微克制力道又折了朝倉一下,才放開對方站起身。
朝倉狼狽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雖然看著太陽的眼神彷彿將他千刀萬剮但也不敢再次動手。「……你,」最後他只能伸手指著千尋。「明天晚上來找我。」
千尋點頭,朝倉卻似乎更感到不堪,他只能再次惡狠狠的瞪著太陽,才轉身一瘸一拐緩緩離去。
直到青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千尋才再次開口。「幹嘛要為了這種人懺悔,說不定瘟疫神還默許你動拳頭。」
「他說到底大概還算教友,我沒做到互相扶持這點,我錯。」太陽把視線移回千尋,表情一臉寫著無法接受,「你不會明天真的要去找他?」
「嗯,反正他也不能怎麼樣。」千尋聳肩。「你是白癡嗎,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在走廊嗎!」下一秒他狠狠瞪向太陽,起了拔下義肢敲他的衝動。
「唔、」對著對方的視線,太陽皺著眉摸了摸後頸:「這裡離寢室還有一片中庭一個隔層,牆也是吸音建材,聲音又傳不了那麼遠…」
剛剛所處的位置離外頭長廊甚至還有一條不算輕薄的澡堂暖簾遮蔽,他也不覺得剛剛有發出多大聲響,但太陽還是默默放低音量。
「你母親都這樣對你了幹嘛還留著她相片?而且買你的是戀童癖吧,現在幹嘛繼續待在那個傢伙下面?你是那個、M?」單純不摻評價的疑問。
「M你個頭。」千尋瞪他一眼。「就算她做錯了什麼她也還是我母親,更何況……」是他的錯,母親才會到這裡來。
他的母親,原本應該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會在他們睡不著時唱歌哄他們入睡,在遊鹿發高燒時陪在他身邊一整晚。
他們也曾經有過那樣的時光,母親下班後,父親會煮一碗熱騰騰的粥,他們一家人坐在客廳裡,聽母親說她在政府工作的經歷,接著,她和父親會抱著他們入睡。
是他的錯,母親才會永遠被困在這個標誌的陰影裡。
「更何況什麼。」拿起放在一旁的盥洗用具,等著對方沉默後繼續接話。
千尋搖頭。「沒有,沒什麼。」他也跟著緩緩收拾東西,直到牆上的指針緩緩指向五點,他才再次轉過頭看向太陽。「以後不要再幹這種事了,這是我跟朝倉之間的問題,你不要雞婆。」
「老是要講不講的……到底是想人知道還是不要。」不管幾次,太陽還是不想習慣對方沉默的頻率,碎了句。
「我有說是在幫你?那下只是剛好他的態度讓我生氣罷了,」太陽瞇起眼,一付被他的自作多情噁心到的樣子,先一步掀開布簾離開澡堂,「知道了——你自己想做什麼自己去,先走,晚安。」
看著太陽離去的背影,千尋重重嘆了口氣,才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房間把門反鎖。似乎是查覺到他的情緒,備用糧食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朝他身上撲,而是安靜的走在他的腳邊,輕輕舔了舔他垂下的手。
拍拍小黑羊的頭,千尋拿出鑰匙,拉開抽屜底下的暗格,取出通訊器。
『……生日。』
『205324。』
『井上千尋,距離你上次回報已經是半個月前了,怎麼回事?』
『抱歉,因為臨時轉換據點才找不到時機聯繫。』
『不要為你的失誤找藉口,205036已經先行向我報告池袋的狀況了,四天後估計會有多少人去收拾叛教者?』
『據我所知加上我只有四位,可能會派出二十台4號和5號攻擊機種作支援。』
『好,我方會有六位前去,應該會有兵力折損,你負責暗中支援,敵方讓他們自行去消耗人力,這樣一來離收復池袋就會更進一步。』
『……知道了。』
『怎麼?你聽起來似乎有些猶豫,別跟我說你到那邊兩年被洗腦了,你憎恨邪教,不是嗎?』
『是。』
『那就做好你的工作,要記得你的位置攸關政府的勝利。』
『是。』
『井上千尋,別忘了,你的家人還在這裡。』
千尋握著通訊器的手背泛起青筋。
『……是。』
『靜候你的聯繫。』
掐斷通訊後,千尋才頹然跌在椅子上,隻手掩著臉,直到備用糧食悄悄蹭著他的小腿,他才再度抬起頭來,抓了工具開始銷毀通訊器。
他憎恨邪教。
比任何人都還憎恨。
非常感謝太陽中和太陽陪我跟千尋那麼久
終於公布千尋最大的秘密啦沒錯他是政府派來的臥底
但這邊最終的陣營還是一政府一邪教喔
也因為是臥底的關係所以如千尋告訴太陽是他的錯媽媽才會來邪教的話等於間接暴露他是臥底這件事情才沒有開口
不過雖然說他憎恨邪教但並不代表他也恨邪教的人喔
所以其實對他來說,不論是太陽亦或是其他邪教的人對他來說都並非是他討厭的對象,但也因為如此,對太陽他就更抱持著一絲愧疚,所以才會在太陽似乎想伸出手的時候把他推開,因為他知道自己並不值得任何邪教成員的關心的人,因為終有一天他會背叛他們,所以在太陽表示他並非完全相信千尋,和說他並非是因為關心千尋時千尋才感覺鬆了口氣,因為這表示他在太陽心中沒有位置,太陽也不會因為他的隱瞞和背叛而受到傷害
…看到最後原來是顆洋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