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上柔軟的布料沙發之後便臥躺下來,慢悠悠地自重新穿回身上的短褲口袋中摸索出菸盒與打火機,她完全無視於在門口牆面上貼著的紅色禁菸標語,將一根菸捲夾在抿起的唇間,抬起拿著打火機的手,隨著小小的器械發出清亮的一聲「喀」,頂端便被點起了火,外頭的捲紙迅速地發黑,發出隱約的燒焦味。
尼古丁以及其他化學原料被火焚燒的氣味以及隨之產生的煙很快地瀰漫了關上門後整個通風並不算良好的空間。
有些缺氧的狀態下本來就在身體裡殘留著的倦意很快地湧上。她也沒有管這樣在身周皆是易燃物的狀況下吸著菸睡著有多危險,便在朦朧中闔上雙眼。
自然是沒有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響。
她在意識模糊間隱約地聽見了人聲。
隨著門被打開,原本滿房對人體有害的煙霧散去了一些,呼吸似乎順暢了些,腦袋也略微清醒了過來。只是她依然保持著原本的姿勢賴在沙發椅上沒有動靜,似乎也沒有意識到空間中產生的變化是出於一個自己以外的外來者。
眼皮有微微顫動的跡象,但是那雙眼睛並沒有睜開,而是順著主人的意願維持著假寐。
「......?」似乎意識到了口中原本輕含著的菸被人抽走,她微微睜開了眼,茫然的表情中帶著不解。
意外地仍舊沒有注意到其實就附身看著自己的人的存在,只是一邊想著「為什麼菸會不見呢」一邊又將手探進了褲子的口袋中想要再取出一根菸點上。
「啊……」好涼。會被碰觸的理由沒有其他,必然是這裡除了自己還有他人的存在,因為人俯身所以掃過頸側的長髮也使她意識到確實如此。
有點徬徨地觸碰著已經變得空空如也的褲袋,她蹙起眉頭想著人便想要搶回自己被沒收的菸盒。
只是方拍完片、經歷激烈情事的身體依然不太聽使喚,她的半身稍微離開沙發騰空,便因腰部傳來的麻疼而直直摔了下來。
這下不清醒也難了。
在摔落之後伸直了手腳,她維持著仰視看著人數秒,出於慣用語言的緣故似乎對於理解對方話語有些困難,但是見到自己的菸盒在眼前,她還是點了點頭後伸手取回。
這次放進了口袋之後便緊緊地用一隻手壓著避免再被搶走。
被笑了……不過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啊。她眨了眨眼,努力將注意力放在對方再次投來的問題上以好好理解。
看了一下人、又順著那指著桌子方向的手看了一眼那裝飾得在一般人眼中挺可愛的蛋糕,她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剛拍完……不用吃蛋糕。」仍然帶一點餘韻的沙啞聲音形成的句式簡短但文法怪異。
對於被動地受人擺佈似乎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她僅僅是在被塞入那塊蛋糕時因為不太熟悉的食感輕輕蹙起眉間。
「唔、好甜……」因為沒能完全將嘴裡的蛋糕一口氣吞入,聲音還有點模糊。或許是並不常吃這類甜食的緣故,巧克力甜膩的味道堵在喉嚨,裡頭因為乾渴有些發癢。
接過了水瓶將瓶口打開,她脫去了短靴將腳跨上了沙發屈膝而坐,把拿著瓶子的手臂夾在沒有什麼肉的大腿間,小心地控制著流入口中的水量喝著。
不過似乎還是不太習慣直接對著瓶口喝水的樣子,喝了幾口後還是不免有一條細細的水流順著一側的唇角順著臉的輪廓向下流,有些浸濕衣領。
聽見了人的聲音以及話中似乎是介紹的內容,她也將視線轉到了對方身上,作為那個問題的回覆輕輕點了點頭。
「我是LUKA。」即便有開口回應,答案也一如既往地簡短。
還沒有回答上一個問題,對方就又發問了,稍微有點讓人應接不暇呢。於是她腦袋運作的速度也不足夠讓她全以中文回應其實已經聽懂了的句子。
「It's Romanization(是羅馬拼音).」
回覆下一個問題以前她稍微回想了一下,不過實在是沒有什麼她能夠描述的特殊細節,於是只好回答道:
「And the filming……最普通的。」
已經是近期第二次有人因為聽見她有些零落的中文與夾雜英文的發言而轉以試著轉換語言與她交談了——但她也說不出自己對此的感想是什麼。
「只是太快的話聽不懂。」終究還是把語言換回中文,或許也有幾分讓人不需要完全配合自己的意思。
「慢慢來可以。」
「嗯?是嗎......」
其實並不太能夠理解為什麼對方的語速忽快忽慢的,似乎沒有意識到那是出於看似也相當恣意的對方所表現出的體諒。她對於感嘆後的解釋沒有什麼興趣,於是肉眼可視地神態散漫了起來。
雖然方才多少還是有抽到一點,但果然還是不太足夠的樣子。不過好像這裡不能吸菸的樣子。只是水瓶空了下來之後口內基於菸癮產生的空虛感令她不是很好受。於是折衷之後她便開口:「蛋糕,可以再給一點嗎?」
「嘴巴有點寂寞。」解釋乍看之下與上文一點關聯都沒有。
她比起進食更像是在玩食物地將蛋糕不斷分成叉子堪堪能夠插起的大小極為緩慢地將之送入嘴裡。
「可以體會?」看著在身邊也放鬆了下來的女孩子,她稍微有點不太確定地複述對方畫中的一段作為提問。她想的是對方大概也有菸癮,只是這樣的話,方才為何要阻止自己呢。
「噢......」內心在想著的事情被說出來使她有點微小的詫異。這個人好像會讀心術。「Like mint ingots(薄荷錠)?」雖然不是很清楚對方聽不聽得懂,但是因為不知道那種涼涼的鐵罐糖果的中文是什麼,所以她直接將原文說出。
絲毫也是沒有意識到對方說的是比菸癮或是薄荷糖癮更嚴重的事情。
暫時把蛋糕的盤子推至一旁,她為了能夠看清那個小盒盤起腿,慢慢挪動身體湊近人。
「......吃了會怎樣?」其實在美國的時候也看多了吸大麻或是嗑止痛藥的人的她不覺得如此有什麼不對勁,僅僅只是好奇對方手中看起來比較像是在藥局購買的感冒藥會造成什麼效果。
「嗯......」她過往生病的時候多數就是放著讓它好而沒有使用藥物的習慣,不過印象裡有些人吃了感冒藥確實會想睡,所以倒是輕易相信了人的說詞。
將感覺似乎被人帶在身上很久的盒子小心拆開,裏頭是一面是鋁箔紙,另一面是透明塑膠的片裝白色藥錠。
「看上去不好吃。」她有點無所謂地如此回覆道,並將盒子遞回去給對方。
「Anything fits that rule(什麼都適用於那個法則吧).」嘴角微微挑起,也算是認同了那樣的說法。她腦內迅速閃過了一些與對方的敘述相符合的物品。比如說菸。或者是其他不可述的什麼。
至於明明說著喜歡吃這些藥卻告訴自己不要亂吃的對方的矛盾,她沒有想要戳穿或是繼續追問。
......這個話題還轉得真快,不過並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她稍微思索了一下該如何以文字說明她的所作所為,然後才悠悠開口:「Not really......是恢復。」
「I usually stay where I am when I finished sex for a cigarette or two, but I wasn't allowed(通常做完之後會待在原地抽一兩根菸,但是不被允許待著)......」手移動到了其實還有點悶悶的下腹,她看上去清冷的表情在手輕輕施壓後浮現了些微妖媚的笑意,「And then interrupted by you, 沒能恢復,還想要。」最後一段像是刻意要使人聽懂地使用了對方必能理解的語言。
她聽見對方的疑問不禁失笑,又朝人挨得近了一些。
「之前都做很多次,」她面上的笑意不減,回答也依舊是不明不白的曖昧,只是她覺得自己哪怕不說得露骨,從事同樣工作的對方大概也能猜出自己所指為何,「太少……不夠。」
她沒有說的是雖然平常做的次數多,但多數都是以自己的失神或是昏厥收場,只是配合地乾笑數聲。
因為對方話語中帶有一點突兀感的辭彙,那張原本染上了些許冶豔笑意的臉又恢復了人初看到時的茫然。
「百合……?」是花的名字……的樣子?不過出現在這樣的對話裡自然不可能是那般純潔的意涵。
莫名其妙地被戳了,總覺得不太能摸清人的行為模式。
「這樣……」知道了那是什麼以後僅僅只是點了點頭,看起來絲毫沒有意外的模樣。
「……舒服嗎?」比起是跟什麼性別的人做,這個或許才是她比較在意的。
「好像也沒錯……?」極力挖取自己過去極少次與同性交歡的經驗,她遲了很久才如此回應。
只是原來這間公司還有拍這類型的片子啊。雖然或許有部分原因是出於自己還是新人,不過目前數片也確實都是跟男人做。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因為想像著或許能夠在這裡拍攝的東西,她的眼神裡無意地便流露出帶有情慾意味的期待。
「嗯。」稍微點了點頭,因為覺得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事情,所以相當坦然地回以代表肯定的悶響。
見人往自己身上倒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順著把手搭在人肩上。
跟基本上瘦得剩下骨架的自己相比是稍微有肉的觸感,也不磕人,挺好的。
「嗯。」依然是同樣的回覆,她其實也沒有那樣積極地想和女孩子做的意思,所以或許還是不會說的吧。
「但是有吃東西。」下意識地便以同樣的解釋回覆在近期也曾經被他人提起過的問題,不過還是多加上了句解釋,「醫生說營養沒辦法留下來。」
「不知道……一直都是這樣。」她撐著頭思考著,似乎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會如此的理由。
「這樣不好?」雖然不是沒有被人說過瘦了過頭的身體讓人很難下手,但是她也不是很在意——其實亦沒有想到對方會提及這件事情。
「……也是?」她其實對這些事情並不怎麼在意,索性便順著人的說辭表示同意。
看著人打呵欠的模樣,她才想起了對方其實跟自己一樣方結束工作,方才似乎也提及了體力的事情?
「要睡嗎?」她向著人問道,覺得畢竟出現了這種反應的對方大概確實是倦了——只是這樣稍微也得考慮一下自己在此地的去留問題。
作息其實不太穩定的她對於這句話沒能有什麼同感,所以僅是虛應了事地點了點頭。
她倒是不太知道有什麼能夠說給對方聽的「有趣的事情」,畢竟大半的生活不是吃飯睡覺這類極為乏味的事情,就是找什麼人做那檔事。
「『那種事情』以外,沒什麼有趣的……」算是太坦率了嗎,還是把實情說了出來。
……很讓人意外嗎?她稍微感到有些困惑。要什麼樣子才讓人覺得是會耽溺於性慾的人呢?
「嗯,很舒服……」說起這種事情似乎使她的興致高了一些,說出來的話語也是相當有衝擊力,「一天可以找好幾個人……」
「也、沒有……?」
因為對方驚嘆的語氣略感無奈地抓了抓自己的後頸,喃喃的語氣感覺似乎連是對誰解釋也不能確定。
「Sometimes I lose consciousness after too much orgasm(有的時候高潮太多次就失去意識了)……」
不過內容依然是與冷冷的外表完全相違的火爆。
似乎對人話語中隱約的疑惑一無所知,她只是仍然以有點像是沉浸在過往性事的飄渺語氣回答著對方的問題。
「……嗯,可以一整天睡。」手指稍微在仍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的頸側筆劃。「身體軟軟的。」
「不能動、沒辦法想事情,但是裡面滿滿的。」
以不熟悉的語言表達感覺確實相當困難的樣子。明明說的是情色的事情,語氣卻相當地稚氣。
「有的時候。」像是終於恢復了一點對所在的現實世界的意識,她的聲音稍微多了點清醒。
「……不喜歡?」大概知道有些人會介意這種事情,所以她的語氣多了點遲疑。
話語中有部分的辭彙是她不知道意思的,但縱使如此,她大概也知道對方是在解釋些什麼。有捕捉到的關鍵詞「生病」則讓她能夠略微猜出內容——大概也就和過往有些擔心她不安全性行為的人的說詞沒什麼出入。她是如此猜測的。
既然是對方的原則她也無從置喙,所以哪怕並沒有聽懂,她仍是點了點頭。
她倒是沒有注意到時間,或許是因為有他人與自己待在同一個空間裡而她從未發覺牆上掛著鐘,於是時間感紊亂。
抬起手與對方揮手道別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喊不出早些時候大概是聽過的,對方的名字。大概是後來談話的記憶覆蓋了對最開始的介紹詞的印象。但是在來得及再次詢問以前對方便閃出了視線。
她默默地坐了回去,幾次想著要不要在回去以前再多抽一根煙好了,但想著想著還是作罷。
不知道會不會再相見。
大感謝
kyou0404的交流!
兩個感覺似乎有點相似但大體上依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的女孩子初見就狂丟重量級爆料的閒聊很有趣!
覺得手速很快而且量大、資訊量也足的莓野野中超級厲害請接受一拜(還要拉著流夏一起)
莓野野要好好照顧自己哇
希望有機會一起拍片一起玩偷捏據說手感不錯的莓野野(?)
kyou0404:
真的超級勁爆wwww危險女子二人(別把其他人小孩拖下水)可是無論如何都覺得莓野野很Q……可能是名字+一直笑出來
哎呦我就跟你說是母語問題……你可以把我當成去掉情色元素又在台灣多待幾年後的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