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續交流 | | Tag tanghung

,出來。」
不知道過了幾天,她再次被大門打開的聲音拉回注意力,躺倒在客廳沙發上的身軀隨著腳步聲的逼近爬起。
得起來才行。
那對赤色的眸沒有任何的聚焦。只是像個人偶似地,不知道為了什麼而動。
「妳這模樣還真難看。」
男人唾棄的嘴臉,以及遞出的那張白色的東西,再次映入她眼中。
已經不想管那是什麼,巡璃在那張紙片接觸到自己手的瞬間,再次撕個粉碎,反正不重要。這動作惹惱了男人,他露出的表情該說是怨恨還是著急呢,反正是個醜陋的表情,大手直接揪住了她的領子。

「唔…!」
「妳現在是想和那女人一樣跟我作對就是了嗎!?」

“啪”
latest #88
伴隨著耳光落下,那嬌小的身影被推至陽光底下,重重撞上了門柱。
還沒抓回意識,刺目的陽光讓她看不清楚任何東西,只有痛覺以及領子再次被揪住、呼吸受阻礙的痛苦。
「妳為什麼不肯好好像個人偶一樣!像以前一樣!」
嬌小的身軀不斷被推擠、撞上柱子。就算血液從刮過的傷口、沿著毫無生氣的弧度滑下,也沒有停止。
「要是妳沒有出生就好了!」
伴隨著這句話,男人再次揚起了手———
「你在幹麻?!」擋在男人與巡璃之間--唐荭不清楚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從上回那件事以後,她已經和巡璃斷了聯繫許久:訊息、電話都連絡不上人,偶爾回到東京的公寓休息片刻,然而平時總掛在線上的夜暮的名字一直是一片黑、托斯曼特大鐘塔前也沒有熟悉的身影。

她很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從和歌山回去以後,連日的工作讓她無法抽身。直到今日她才抓了個空來到了大阪。然而眼前的景像嚇得她不得不衝上前去。
男人止住了手。
「我管教我女兒和您有什麼關係?」
這棟房子地處偏僻,不知道路的人通常不會走進來,雖然對對方的出現感到疑惑,但男人還是擺出了嚴肅的表情,直接繞過對方,拉過巡璃的手,將那嬌小的身軀硬拉到自己身邊。
眼睛被陽光刺痛,意識也還沒抓回,巡璃不知道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現在全身都好痛、好熱。
心臟傳來一陣疼。
不是連幾日來的疼,而是彷彿所有東西都要攪在一起的痛。
「放開……好痛…」
好痛。 被抓著的地方好痛、被打的地方也…
「放開我……!」
「妳不要太任性了!都把房子給妳了就連錢也給我一起收下啊!」
又一個巴掌落下,鮮血自她的嘴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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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這個傢伙就是巡璃的父親嗎?

「沒聽見她說很痛嗎?」毫不掩飾,她怒不可遏地看著對方:「看穿著打扮,不是有地位的人就是有點油水的暴發戶。一付衣冠楚楚的樣子,你這種人愛面子的傢伙,是要選讓我現在報警還是放手?」

拿出手機作勢報警,同時眼角餘光留意著巡璃的情形。她現在可以直接選擇打落對方的手,不過這個選項她打算保留在對方若是說不之後。
「…我從剛才就想問了,妳又是誰?如果跟小女沒有任何關係的話勸妳少插手。」
有兩道聲音交織在一起,好不容易能看見模糊的東西,巡璃在痛苦之中抬起頭,望見了熟悉的身影。
她還無法開口說什麼,就再次被推到了牆邊。
「呀…!」
「閉嘴!怪物!」
他怒吼,但這次男人沒有再輕舉妄動,方才的報警兩字似乎讓他有些在意。
「我是……」網友?朋友?除此之外她一時間想不出來該怎麼說明她們的關係:「我是這孩子的姐姐。」

留意到對方暫時沒有下一步,她衝過去攙扶被推開的巡璃。

「我不管你是不是她父親,單方面這樣施暴你還配為人嗎?」王八蛋。

面對同樣是成人的對手,唐葒並沒有衝動行事。她悄聲在巡璃耳邊讓她忍耐一下,邊轉頭用全然不同的語氣繼續嚇阻對方:「你剛才叫她什麼?怪物?說什麼笑話。你的行為根本已經超過管教範圍,我之後帶這孩子去驗傷你一樣跑不掉!」
「說什麼玩笑?家人遊戲嗎?這種不正常的傀儡怎麼可能需要家人。」
男人嗤之以鼻,但臉上的冷汗掩不住他的驚慌。
他可不能就這樣栽在這裡。
「夜,妳別再繼續任性下去了!」
至此,巡璃終於抓回了意識,她喘息著,抬起赤色的眸子。
怪物。
沒錯,她是被金錢支配的怪物所生下的怪物。
太陽,好刺眼。
視野開始旋轉,她像是失去力氣似地倒了下來,像是快要昏過去一樣,喘息著。
「我說啊,你喊這孩子不正常……可有聽過一句話叫上樑不正下樑歪?更何況她只是個努力、認真活著的孩子!被親生父母如同拋棄一樣獨自活了這麼多年,你到底有什麼顏面、什麼立場說嘴!」怎麼看都覺得無理取鬧的是對方,現在的巡璃根本毫無反駁之力。

從以前唐荭就很想見見巡璃的父母到底是什麼樣子,今日一見她實在不明白為何這孩子可以等待這樣的雙親等得如此之苦。

太陽照耀之下,逆光站著的巡璃父親反而更像怪物--

她將巡璃扶起來靠在後面那堵牆上,把外套脫下披在她頭上至少不被烈日直射著。

「你傢伙現在才來找想做什麼?」
「我怎麼管小孩跟妳有什麼關係?我已經跟那女人離婚了,只是回來盡教養的義務而已,讓她用我給她的錢跟房子自己活下去!我寧願不要她這個女兒,因為她我受了多少的奇怪目光?!」
聽到那四個字,巡璃的眼淚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她鮮少沒有戴著手套的雙手掩住了雙眼,抽噎著哭泣。
原來父親一直是這樣看她的。
「教養義務?要她拿錢自己活下去?你說話一點前後邏輯性都沒有,你這難道不是自相矛盾嗎?」聽到房子那段話,她想去方才對方也提到過把房子給巡璃這回事。

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唐葒說話也變得大聲:「既然你說房子是她的,那麼一你現在這可是擅闖民宅、二還毆打屋主。管你是誰,這可不是管教、而是犯法。你們的家務事我管不著,但是犯罪這種事情,介入制止的人是誰有那麼重要嗎?」

她當然——整串都是隨口胡謅的。

只要能嚇到對方就好,對這種人只要說話大聲就贏了一半。
「…!」
男人明顯地怯步了,他還得繼續維護公司的形象,不能就在這裡失去一切。
「隨便妳們好了。」
他拋下了這句,轉身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雖然知道為了這些東西哭泣實在是傻,但巡璃就是止不住眼淚,熱流滑過臉頰的傷口,帶起了刺痛感。
「媽的,沒擔當的王八羔子。」這句當然是用中文說的。

看著巡璃父親離去,她都想朝他吐口口水或在門口撒鹽。

「沒事吧巡璃?還好嗎?」轉過身,她擔憂地看著巡璃,除了許多破皮,還有發紅或微微腫起的地方。
沾了地上的塵土,巡璃整個人被弄得十分骯髒狼狽。

「沒事了、他走了。」擔心弄痛她,唐葒輕輕抹去巡璃嘴角的小血漬,接著一把把人攬進懷中:「不用怕了……」
「お姉ちゃん…我…」
這個詞,總感覺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說了。
現在說好久不見會不會很奇怪呢,實際上好像也沒有多久…
巡璃的腦袋一片混亂,這幾天好不容易壓抑下來的情緒頓時又佔滿了胸口。
「對不起…我沒能放下自己的感情……止不住這份喜歡…我…還是喜歡お姉ちゃん…」
淚水再次滑落。
「好痛…我好怕………」
不知道是在說哪件事,她緊抱住對方哭了出來,忍不住、也不忍了。
「不要緊,沒事了。」她擁住巡璃那顫抖的背,對於對方慌亂之中再一次的告白唐葒內心覺得複雜得甚至有些苦澀。

無論是不是錯覺,現在的她無法回應這孩子的心意。
可同時,也放不下這孩子。

「不用怕,我在這……」

一直待在外頭也不是辦法,待巡璃差不多平穩下來她才鬆手:「我帶妳去醫院好嗎?」她不能看著巡璃就這樣平白無故地被施暴還不吭聲。
巡璃搖搖頭,扯起苦澀的微笑,再次埋進對方的懷抱。
「爸爸…大概不會再回來……所以、沒關係了……」
傷口還在淌血,巡璃抽泣著,再次抱緊了對方。
「對不起…お姉ちゃん…對不起………」
哭泣著,她對著對方道歉。
「但是妳這樣也……」巡璃拒絕得堅定,唐葒雖然認為去驗傷是單純在保護自己,但或許對巡璃來說意義不同。

這孩子等待了那麼久,等到的竟是這種結果?離譜至極。

她不明白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可重視或是顧慮的,也許是因為唐葒身為局外人才能如此去想吧……

「不要哭了,我們先進去吧?妳先洗個澡我幫妳處理一下傷口。」順著巡璃的背,唐葒不停地拍拍安慰她。決定先處理巡璃的傷口才行,而且也不能再讓她曬太陽。
輕輕點頭,她隨著對方進了家門,再次將其掩上。
「醫藥箱在床頭櫃…那個…お姉ちゃん可以先在房間等等我嗎?」
被曬得有些頭暈,她擦了擦眼淚。
「妳一個人可以嗎?」她其實非常擔心,深怕對方只是在她面前逞強。
彷彿都想像得到說不定在他轉身那一刻人又要倒下。
「お姉ちゃん總不能跟我一起進去吧…?」
聲音有氣無力,嬌小的身軀還有些搖晃,她扯起了虛弱的笑容。
「我不要緊的……」
CoP►阿里山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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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眼睜大得一愣一愣。

「我不是這個意思……知道了。」唐葒徑直往巡璃房間走去,打開門,這裡還跟那以後沒差多少。

在門口呆站了一會而她才進去,直接越過去走到了陽台,她站在那兒一邊看著外頭一邊稍微拍了拍自己身上也沾到了的塵土。
簡單進置衣間拿了衣服後,她拿下對方披到自己頭上的外套,進了位於房間對面的更衣間及浴室,脫下已經髒了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裡頭,按了快速洗衣,對著鏡子盯視了半晌。
擦傷比自己想的還多…眼睛周邊也哭紅了…
停頓了會兒,她才走進浴室。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立場好像有些尷尬。

上回的事情,原因就發生在唐葒現在站著的這個陽台。她幾乎可以回想起那天的情境。

而這次,一來又痛罵了對方的家長一番……

「唐葒小姐妳是笨蛋嗎?」

工作的時候被別家的模特兒十分生氣地這麼責罵了,不過事後回想她再怎麼鈍感也沒有其他回應可以回答。

她不願說謊,可放不下這孩子也是真的。

……我或許真的是個笨蛋呢。
對了,自己這是被對方給甩了吧…。
巡璃看著自己在霧氣中佈滿擦傷的手指,任憑水流沖刷,身體無一處不傳來刺痛,看來方才那番拉扯磨出了許多小擦傷,手臂上的抓痕還清晰可見。
關上水龍頭,她抓過浴巾,將身體擦拭乾淨後,穿上了較為單薄的連身裙,把洗衣機轉成烘乾。
既然等等要處理傷口,還是別穿太厚了。
她這麼想著,將浴巾披到濕透的白髮上,轉開了房間的門,剛好望見對方待在陽台。
赤色的眸子別開了視線。
「外套…等會兒就會乾了。」
從裸露的少部分肌膚可以看見上頭的許多擦傷。
「喔、好。」理智恢復的同時總覺得尷尬的感覺也直線上升。

留意到巡璃手臂上的傷痕,有的地方都已經微微腫起,看著這樣的傷唐葒皺起眉頭:「過來這邊坐著吧?我幫妳處理一下,有些傷口妳應該自己不好處理。」

她打開藥箱,坦白說她現在有點緊張。知道巡璃怕痛,可她下手坦白說可能有些分不出輕重。

只能能輕就輕了……
「…我、讓お姉ちゃん困擾了對吧?」
在對方身邊坐下,巡璃始終沒有回望對方。該說是尷尬呢,還是其他原因呢,自己也不知道。
她明白對方是個直腸子的人,不會想太多,但是,自己一旦意識到了這份心情,好像就有些覆水難收了。
「對不起…真的……」
「會變成這樣有一部分也是我的原因,沒道理一直道歉的是妳。」牽起巡璃的手,她仔細端詳著傷口。

明明是自己的女兒,到底為什麼會下得了手?先預備打開藥罐蓋子,另一手用棉花沾生理食鹽水先稍微再清洗傷口。她的動作已經十分的輕,還是擔心會弄痛對方:「只是毫無聯繫,也聯絡不上人我很擔心。雖然說情有可原……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
「因為那幾天的狀況、實在不適合和お姉ちゃん說上話…等心情好不容易調整好後……」又發生了這件事。
巡璃終於看向了對方,只是表情有些苦澀。
「讓妳擔心了…應該說お姉ちゃん不用道歉……是我沒辦法壓抑住這份心情…。」
這樣的她很任性嗎?
或許吧。
因為已經沒有理由再當好孩子了。
「即使如此,我還是…想待在お姉ちゃん身邊…」
巡璃沒有哭,但是表情看起來就像是隨時都會落淚一樣。
「不行…嗎?」
「不是不行,只是現在的我還沒有辦法回應妳的心情。」看著她那雙琉璃珠似的紅色眼睛:「這樣子也可以嗎?」

唐葒無意傷害她,可是還是這麼做了。

「妳的父親……是怎麼回事?」她難得有些遲疑地開口,坦白說她從剛才就覺得奇怪。看到巡璃的父親出現確實是嚇了唐葒好大一跳。

不知道消失已久的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又聽見與巡璃母親離婚的事情。
這些,這孩子難道都打算獨力承擔嗎?
「嗯,就算現在沒辦法回應也可以…我…會努力的,現在跟平常一樣就好了之類認真的話等等再來說。至於爸爸…這是我們五年來第一次見面呢…」
不過,說到怎麼回事,她也不明白便是,只知道對方大概想打發掉自己吧,用錢。
「因為父母離婚…母親不想要我,撫養權便到了爸爸手上。然而爸爸在外頭有了新的正常繼承人…所以想用錢打發掉我…因為我一直拒絕所以急了吧…似乎是這樣。」
她明明都說了不需要的。
「真的、好痛…好可怕…」
雖說心裡有數,但方才剛好是她最無力的時候,要是對方沒有來的話大概……
巡璃垂下頭,微微顫抖。
「正常繼承人啊……」這什麼古板的破鑼豬腦,現在都已經是什麼年代了?唐葒內心忍不住如此嘟噥。

「這不是妳的錯,倒不如說妳很了不起。」

她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沒有在對方身邊支持她,自己明明還以姐姐自詡要讓對方儘管依靠她的,關鍵時刻自己卻沒有派上用場……

「不用怕了,而且巡璃妳並不是不被需要的。是妳不需要他們了。」她還是忍不住輕輕拍了一下那個低頭垂下的人兒。
「お姉ちゃん……」
感覺到被拍了下,她抬起頭,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一旦知道沒有人會再回來之後,那股空虛就像是被無限放大一樣,幾乎要把巡璃吞噬殆盡。
「…我…想要お姉ちゃん陪在身邊…」
那樣厭惡的眼光讓她好害怕。
「…還是…好可怕…」
儼然已經造成了傷口。
「我……」可以陪妳在妳身邊。

然而這樣輕易的給予承諾好嗎?

她不願意因為一念之間錯誤的判斷而給巡璃有二次傷害的可能。
縱使知道這孩子其實本性是堅強的,但不代表沒有脆弱的那一點。
看著那雙宛若蔦蘿一般的紅色雙眼,唐葒知道自己做的決定不一定是正確的:
「我不會讓妳一個人的。」

不管對方所需要的陪伴只是由於眼前的寂寞、還是長久以來心碎的掙扎,她任意給予頃心自己的孩子希望也許是一種殘酷——

「不會讓妳變成一個人的。」

但現在要她抽手她做不到。
「我知道現在沒有能夠要求的資格…畢竟最初是我沒辦法忍住這樣的情緒…也帶給お姉ちゃん困擾了…」
她都是明白的,對方還無法接受這件事情,也不管當初那句話帶給自己多大的絕望——這所有都是建立在自己坦白一切的前提上,是她的錯。
但她不會放棄。
「即使如此…即使現在お姉ちゃん還無法接受也沒有關係,就像平常那樣也沒有關係…不如說,能像平常那樣就好了…」
沉默了半晌,她又低下了頭,聲音帶了點顫抖。
「對不起…」
「我沒有把握。」唐葒露出一副比對方還要像小孩子的表情:「我能給妳的東西很有限。」

不管做什麼事情自己都很講求效率與果決的人,然而她卻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優柔寡斷的一面。

「我會不禁覺得,妳這樣委屈自己真的好嗎?」
「沒關係的,畢竟錯的人是我嘛…」
強帶起了笑容,但那看起來是多麼地勉強。
「而且,委屈什麼的……才沒有這回事哦,我怎樣都沒有關係的……所以…」
心臟一陣一陣地疼。
她沒有想要為難對方的意思,可是、可是……
「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
淚水再次跟著話語而出,她用空著的手掩住臉,不讓對方看見自己的表情。
「對不起…我…對不起……」
「別再哭了呀……」唐葒很是拿對方的眼淚沒有辦法。

此刻的她是多麼的脆弱渺小。

「巡璃妳沒有錯的、我們都沒有錯好嗎?」
她說怎麼樣都沒有關係,可唐葒不這麼覺得。

「我們就像妳說的先維持現狀好嗎?」依著對方,輕易地被牽著走。
輕輕點頭,她抹去眼淚,卻不小心碰到了臉上的傷口,嬌小的身軀頓時抽了一下。
「好痛…臉頰好燙…」
像平時一樣,她自顧自地開了口,帶起了苦笑,白皙的眼睫上還掛著些許淚珠。
「要是お姉ちゃん沒有出現的話…大概…」
後果她無法想像,十之八九會很慘。
雖說只是強顏歡笑,如果這樣能讓對方罪惡感別那麼重的話…
可能她真的下意識在委屈自己吧…
「真是、我都還沒包紮完啊。手先放下來吧,別碰傷口了。」她也跟著苦笑,不知為何總感覺內心有那麼一點點的坦然了。

或許隨著時間過去,現在的尷尬也能隨著時間漸漸淡去。

「我這不是就在妳面前了嗎?」稍微沾了點藥膏,輕輕地抹在她的傷口上。
「嘿嘿…不過,我想,這件事還是得說。」
稍微調整了下心情,巡璃抬起頭,直視著對方。
「我不會放棄的,這份喜歡…總有一天會讓お姉ちゃん明白的。我不是那種會空談著長大要和誰結婚的那種小孩子,前幾天都滿十七歲了。」
臉上還掛著淚水,她的表情看起來卻比任何時候要認真。
「就算和平常一樣,我還是不會放水的,做好覺悟吧,お姉ぇちゃん。」
我真的值得這孩子這樣對我嗎?

唐葒26年來的人生一直與戀愛沾不上邊,或許隨著時間過去,巡璃終有一天會打消念頭,無論是喜歡上別人、又或者是自己看開。

那麼自己真有必要趕著現在這麼樣拼命打槍嗎?

「是啊,巡璃也已經17歲了呢。雖然看不出來。」故意逗著對方玩,她也衝著巡璃一笑。

他們之間相差了整整10年。

這個是永遠不可能縮短的差距。可是這孩子即使如次仍拼命追趕著自己。
「那我會盡力接招的。」至少他倆都已經開誠布公,接下來的關係不帶純粹的同情、憐憫。

那麼,也許就這麼維持下去或許無妨。
「唉?!等、等等啦!雖然我知道真的看不出來但輪不到還會忘記我實際年齡的お姉ぇちゃん損啦——好痛!」
慌亂之中又碰到了傷口,巡璃小小哀嚎了幾聲,朝著對方噘起嘴。
「真是的——お姉ぇちゃん欺負人!」
即使如此還是喜歡。
那麼…接下來得好好展開攻勢了,不過那之前——
「既然這裡的家已經沒有人會再回來了…那我要不要也搬到東京呢…看醫生也近。」
「啊哈哈哈,不是才要妳小心點嗎?」本來想讓小點的傷口透透氣的,看巡璃這樣大概還會不小心弄痛自己。

她拿出了OK蹦才關上藥匣子,先幫她把傷口保護起來:「這鍋我不揹哦,
妳自己要小心才對。」

「關東和關西說不上近哦,妳真的考慮清楚了嗎?」離開傷心地或許是轉換心情的一個好方法,可是這裡真的沒有半點讓巡璃留念的地方嗎?
「お姉ぇちゃんひ—ど—い……」
拉了長音,在對方放下醫藥箱的時候巡璃果斷地撲了上去,像是平時撒嬌的樣子似地蹭了蹭。
「至少不用再搭六小時的車來回看醫生了……嗯…老實說會一直留在這裡只是擔心要是哪天父母回來找不到人…現在似乎不用擔心這個了呢。」
她思索了半晌,朝著對方一笑。
「沒問題的,ボク…啊。」
意識到自己用錯自稱,她搖搖頭,重來了一次。
「就算父母不要我,巡璃也是好孩子的,嗯!」
感覺到了久違了的擁抱——跟方才安慰、害怕的那種擁抱不同,唐葒在來登門造訪以前,其實還想過對方再也不會這樣對自己撒嬌了。

「沒問題的,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內心油然而生一種說不上來的欣慰感:「不必再為了他人而活了。」

坦白說今天看著巡璃父親的失態,她確實也很擔心萬一對方在她離開以後又找上門來不知道會怎麼樣。
經過這幾次的事情,她也明白巡璃足夠有基本獨立思考的能力。

所以某些方面若是她的父母做不到,那至少就由自己從旁輔助她。

這樣也好。
「嗯…!」
點點頭,巡璃收緊了擁抱的手,抬起頭剛好能與對方對上視線。
她笑了,和之前一樣的笑容,終於不帶任何一絲勉強的笑容。
「吶、お姉ぇちゃん。」
用著甜膩軟綿的嗓音,她撒著嬌。
「今天也留下來嘛,好不好?」
「我知道了。」總感覺巡璃好像變得不大一樣……?

甩甩頭,她想應該只是錯覺。這樣一來待會得把原本訂好的旅館取消掉才行。
本來就因為不確定會耗費多久而多預留了一天的時間。
雖然也有考慮過可能得吃閉門羹直接打道回府的情況,不過唐葒還是比較習慣於將事情規劃完善不讓意外有發生的機會。

幸好下定決心來這一趟。
「太好了——」
小小聲地歡呼,巡璃又蹭了幾下,本來之前就因為發燒的關係沒有討到多少撫摸,她打算趁這個時候全部討回來。
心情似乎終於轉好,巡璃瞇起了眼睛,像個小動物似地繼續撒嬌。
「至於搬家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的,如果和お姉ぇちゃん住得近的話,平時也不會寂寞了呢……」
看巡璃的態度轉變,或許暫時是可以放下心了。

她不自覺在巡璃向自己蹭來蹭去的時候,看了一下巡璃房間周圍。其實不光是房間,整棟房子都是。

只有一個人獨住實在是太大,就連寂寞都好像會跟著放大好幾倍似地。

「不過東京的房子大部分都挺小的呢,巡璃會習慣嗎?」雖說想要大一點的也不是沒有……只是很現實的問題而已,罷了。

「如果要去看房子的話有空陪妳去吧,不然一個人太危險了。」而且坦白說她其實很擔心仲介會看著她感覺年紀小不把巡璃放眼裡。
「小一點的感覺起來比較不那麼寂寞…反而還有種溫暖的感覺…我很喜歡。」
有時候連腳步聲都會有回音這點,就算住了十年以上巡璃還是無法習慣。
比起這個,住小套房還比較合適,反正她小隻,佔位也不大。
「真的?有お姉ぇちゃん在也令人安心……不管是哪方面…謝謝。」
「我能幫上妳的也只有這些小事了。」對於巡璃的感謝,不自覺地窩心一笑。自己並沒有辦法替對方有什麼實質上比較有力一些的幫助,所以只有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能夠為她留心了。

「那學校呢?」雖然巡璃目前暫時停學,但搬家的話學校那邊恐怕也得辦點手續,這部分說不定就真的得要家長出面了。

而且她也不確定巡璃未來有一天身體狀況是不是能夠復學。

坦白說,唐葒還挺希望巡璃可以交到多一點朋友的。希望有一天可以多拓展她的視野,這樣好的孩子是值得的。
「總會有辦法,我會處理的。總是什麼事情都要麻煩別人的話我還怎麼活到現在呢。」
畢竟沒什麼人能夠給她依靠,只能這樣子一次次地靠著自己去尋找問題的解答。不會的東西就得學,不然是無法成長的。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夠復學就是了,但是——
「好奇怪呢,明明不用再為了父母當個乖孩子了…還是會不自覺考慮他們的感覺…」
罪惡感。
「哈啊……」
「一時間要改變自己是不可能的,慢慢來就行了。」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又何況是刻在心底十數年的習慣以及心態?
「照著自己的步調走,不必要求自己要那麼快地迎向變化。」
「嗯……啊,話說回來,お姉ぇちゃん沒有被爸爸打傷吧…?我是有聽到他說了很過分的話…對不起。」
替父親道歉,她拉過了對方的手,撫上自己沒被打的那側臉頰。
「不過…在發現是お姉ぇちゃん的那一刻,我安心了很多…說著不要怕、我在這的聲音…真不可思議,明明在那之前我都還因為受了過大的打擊而找不回原本的步調,可是現在…」
她垂下了眼。
「好溫暖啊……好像又能更加努力了一樣……」
「沒事,只是逞口舌之快也不會讓我缺皮少肉的。那種話我不會一般見識。」現在的她還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巡璃有那麼大的影響,不過既然不是壞事的話那也沒有關係。

「嗯,一步一步扎扎實實地前進吧,太趕著的話反而沒有效率呢。」她笑著,一面說著平日慣於口的效率論調。
「又來了,お姉ぇちゃん的效率——」
該說是聽習慣了呢,還是早知道對方會這樣說呢,總之巡璃一點也不意外,只是放下對方的手,再次靠上對方的肩。
「我還以為不能再這樣撒嬌了呢……」
「嗯,也許是時候不應該讓妳這麼黏我了呢……」她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也許這就是她倆獨特的相處方式。

至少在唐葒的人際之間,她還不曾允許家人以外的人對自己如此百般依賴。

「開玩笑的。」知道對方自己會拿捏分寸她才會這樣開口。
「真是的、お姉ぇちゃん好過分,還不知道是誰說可以儘管依賴妳的呢。」
忍不住噘起嘴,巡璃擺出小鬧脾氣的表情,紅色的眸子也瞇得細細的。
「就算お姉ぇちゃん說不行我也不會接受的,噗噗———!」
附帶錯誤的狀聲詞,這些想當然是演技。
「可以依賴,但不代表可以凡事都可以撒嬌。妳不是要開始獨立了嗎?」越過那張嘟起的小嘴,唐荭故意捏了一下巡璃的鼻子。

她明明這麼說,但一直以來都做了非常大的讓步。

「好了,我先去打通電話連絡一下,妳先在房間休息一下吧?」提起藥箱,打算順道一起帶回去歸位。
「我才沒有凡事都撒嬌呢,要是凡事都跟お姉ぇちゃん撒嬌的話連我自己都看不下去…」而且每次お姉ぇちゃん嘴上說歸說還不是拿人家沒辦法。
後面的句子她沒有說出口,不想被當成蹬鼻子上臉的壞孩子。
巡璃只想在某些特定的時候讓對方無法反駁而已。
「好的——…」
拉了長音回應,巡璃噘著嘴,但還是乖乖地退開,撲回床上去,抓過一旁的兔子玩偶後移動到床沿,明擺著等待對方回來。
把藥箱歸回原位,唐葒打了通電話通知旅館自己的行程變更的事情。幸好房錢已經繳完清,至少只是臨時不入住應該還不至於造成對方太大的困擾。
不過行李還擱在那兒,還是得離開一趟才行。

她想著是該帶巡璃一起出門還是讓她在家裡等?猶豫了一下之後決定待會回房間在徵詢對方的意見。

「我回來了。」一回來就看著一副殷切盼望自己回來的人,唐葒霎時有些傻愣:「怎麼了嗎?」
「歡迎回來——什麼怎麼了?」
她只是抱著幾乎要她一半高的兔子娃娃,紅眸直直盯著對方看,稍嫌童幼的臉上帶起了笑容。
「如果真要說怎麼了的話……唔,還想撒嬌?」
似乎誤會了對方的意思。
跟方才簡直是判若兩人呢……明明方才才經過那樣的事情,她不確定巡璃是真的已經暫時忘記還是藉此以讓自己轉移注意力。

「嗯……不行,今天的撒嬌扣打已經用完了。」看著巡璃抱著娃娃,整體是已經不能用略帶來形容得滿滿稚氣。心底偷偷暗想著自己偶爾會忘記對方的年紀真的不是她的問題呀……是吧?

「我待會得離開一趟,來之前先把行李寄在旅館那兒。」
不確定現在對方的狀況適不適合出門,畢竟滿身是傷。可是丟她一個人在這又好像有點不放心。
「唉——還有這樣的?お姉ぇちゃん好過分,不能當給人家點安慰嗎——」
她噘起了嘴抗議,最後乾脆大嘆一口氣在床沿躺下。
「我知道了啦,唔…」
雖然感覺有些不甘,她還是尊重對方的意見而不逾矩。
「…路上小心。」
還是說了。
「凡事要有限度。」聽巡璃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感覺一瞬間真的好像恢復從前一樣了,也許至少往後應該有機會可以朝這個方面邁進吧:「有事情就打電話給我好嗎?」

語氣帶著有些哄著對方的感覺,畢竟她是真擔心對方父親會突然返家:「還有把門鎖好,我回來之前都別開也別應門了。」

聽到了對方的路上小心之後,她還是忍不住地想到什麼便叮囑什麼
「不會有事情的啦…門口掛著的大門鑰匙給お姉ぇちゃん帶著吧?」
巡璃再次將臉埋進娃娃裡頭。
「現在……不太想動…」
語氣沉悶了一瞬,再次抬起頭時她又帶起了笑臉,似乎是聽見了對方的語氣。
「沒事的…嗯。」
「也好,那我就借一下吧。」總覺得自己已經有些擅自把巡璃當成童話故事裡頭的小羊了,那麼自己的定位莫不是羊媽媽了——

她搖搖頭,依自己的個性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那妳好好休息一下。」說完,她輕輕帶上門。唐葒快步走在路上,平時走路就已經夠快的人再加上有意識地加快速度即使看幾來在走路也讓人很難走著追上。

得趕快才行。
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音,她已經快要無法維持演技了。
強裝有精神似乎是有用,畢竟對方不太喜歡看自己哭泣這點她也知道,但無奈她在這時候——
「唔……」
四下無人,她再次落下了淚,同時注意著樓下的動靜,就怕被對方撞見自己脆弱的一面。
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才能撕破臉成這種程度呢?唐葒的家庭是稱不上電視劇裡面那種虛假的美滿,不過至少還算一家子和樂。

雖然她從16歲、也就是差不多巡璃這個年紀離開家裡頭,相隔遙遠也極少見面,但還是時不時得到家裡人的關心。

「搬家啊……」不自覺地低聲呢喃,雖然她也認為巡璃離開現在的環境是好事,不過也不可能什麼都不考慮就不負責任的舉雙手贊成。
再哭下去眼周又要變紅了…
她還是有考慮到對方回來發現的可能性,用蹭到傷口當理由感覺不太行,但剛剛強笑久了總覺得有些忍不住眼淚了。
慘了……
雖然很慌但也清楚明白沒辦法。
攔了計程車,唐葒費的時間並不算久。
重新回到巡璃家,她多提了個不算大的提包,裡頭只準備了一天份的行李。
方才雖然急著下車,還是有好好和司機道謝才離開。進門的時候甚至還不小心發出了不算小的聲音。
回、回來了嗎?
聽到聲音的巡璃震了下,連忙將眼淚抹去,但似乎徒勞無功。
啊啊啊啊———
一邊思考等下要用怎樣的理由,她乾脆不忍了。
「我回來囉。」她先敲了敲門,進了房間一眼就看到眼眶泛著紅的巡璃。「……」她什麼都沒說,先把提包擱在一旁:「身體很痛嗎?」
當然知道這不是理由,也算是為對方開脫罷。
「痛是痛啦……」
她不太想再說謊了,只是抹了抹眼淚才抱著娃娃爬起身。
「不過,等了五年等到這種結局…真的是一時之間還沒辦法…唉嘿嘿…」
勉強裝著笑容,她又抹了抹眼淚。
「這是理所當然的嘛。」忽然覺得至少自己出去的那片刻空白,讓她稍微可以不用再繼續逞強下去。
「沒有人能夠一下子就從那樣的狀態恢復的。」就算是唐葒自己也沒有辦法,這時候非當事人的自己也只能選擇包容了。
「既然都知道了…お姉ぇちゃん不來安慰一下嗎?」
她依然一抽一抽地哭著,只是臉上還是掛著無奈的笑容,形成又哭又笑的詭異局面。
「妳可愛的妹妹在哭哦?…開玩笑的。」
「剛剛不是安慰過了嗎……」她輕輕皺眉。到也不是不高興,只是納悶。
不過還是坐在床沿,然後把對方抱住硬是往胸口一塞:

「好好、沒事了,真的不用再那麼難過了。」安慰的話,應該是這樣吧?
雖然這個舉動讓人感覺應該更像是母親在哄孩子,她一手順著巡璃的背輕拍,雖然方才也有過類似的舉動不過又跟這會子的感覺不大相同。

「別又哭了啦……」真的是很不會做這種事情。
「……。」
再次體認到對方果然拿自己沒有辦法,巡璃勾起因為哭泣而顫抖的嘴角,伸手環住了對方的腰間,淚水還是不停地滑落。
「抓到妳了……」
混雜著哽咽的腔調還是讓人搞不懂她現在的情緒。
「是、是。」老是如此不安該怎麼是好?內心無奈的思考,邊回應巡璃孩子氣的話語。

「覺得有好點了嗎?」
「好多了是好多了…。」
她抬起頭,但貌似不肯放手,簡直像膩著主人撒嬌的幼犬,只差沒有真的狗耳朵和尾巴了。
「———但是一想到季節任務延宕又覺得不好了。」
「別拿遊戲的事情跟我撒嬌。」這回倒是真的把人給拎開來了。

這麼說來她自己也是,雖然是計次的派系任務不過自己到目前也只有參加過一次而已。
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同陣營的人,不過電腦不在身邊也沒辦法一時間就衝到網
咖去。

「可以說這些五四三代表沒有問題了吧。」
「不能的話お姉ぇちゃん才要擔心吧?」
旋即用了個問題堵回去,巡璃嘆口氣,再次抱緊了兔娃娃。
「因為巡璃ちゃん是好孩子嘛——嘻嘻。」
忍不住假假地自讚了起來,巡璃看著手上的抓痕,再次倒回了床上,吊著眼望著對方看。
「——開玩笑的,こんな私かわいいでしょう?」
對,這句也是玩笑話。
搔搔頭,沒有正面回應巡璃的話。

「剛才我出去的時候妳都沒有好好休息對吧?」要我在這邊陪妳還是她先去客廳讓巡璃休息?這麼徵求對方的意見,同時從巡璃的床沿站起身子。
果然不會有回應呢,巡璃笑笑,只是爬起身。
答案的話應該很淺顯易懂了,她相信對方大約明白那麼一點點———嗯、憑對方的遲鈍而言她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留下來!」
最後還是說了。
「嗯,我知道了。」其實也是知道對方會這樣回答的。
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巡璃聊些瑣事,也不再提方才的事情了。
暫時維持這樣和平的狀態也很好。
不知道聊了多久,她到後來只有回答疲睏的單音節,最後還是忍不住披著毯子,靠著斜放的抱枕睡著了。
這是近幾天她最安心的一次。或許是因為對方在身邊的關係,抑或是明白其餘的事情,也罷———
其他的事情就等起來再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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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對了好長!!!!
姊辛苦了...我們一開始有那麼長嗎下一個會不會更長
下一個要克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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