Ｌ覺得自己的頭非常疼。

那感覺就像宿醉了一晚後醒來看見自己房間裡有隻用後腳站立的馴鹿。那頭馴鹿歡天喜地的揮舞蹄子踏著莫名的節奏跳起康康舞，背影音樂還是《Pretty Woman》，順帶一提，那是快半個世紀前的電影主題曲。

喝了口難喝至極的咖啡，要知道，整顆地球都被冰雪包圍，熱帶植物的栽培全得仰賴人工。他想念以前開在自家巷子對面的連鎖咖啡店，貴得要死而且味道不怎麼樣，但比現在手上的這杯好。

「你說......」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試圖讓腦袋舒緩些，「上面的人要他們去修？」

站在一旁的同僚無奈點頭，看著對方的目光同時帶了點憐憫。

「他們他媽瘋了嗎？！」

他可以這樣隨口罵自己的頂頭上司不是沒有原因的，首先，新政府建立的法規裡仍舊留有保障人民言論自由的權利，其次－－也是他認為比較重要的－－他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沒有任何的資料回傳、沒有任何其他和池袋和邪教有關的最新資料，連物資也給得那麼不足現在還要讓他們去修我們早該開通的破基地台－－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知道我去調了資料來看！我是通訊官、也算半個家屬，總有權利看一下我的戰鬥員在前線他媽到底受到了什麼樣的待遇吧！」

吼完後Ｌ乏力地攤在椅子上，不停喘氣。得提醒自己已經上了年紀，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道，不能再這麼心浮氣躁。而他通常會忘了這點。

事實上他說的也沒有錯，打從阿列克謝進入政府軍隊以來，他就登記在他的名下，是Ｌ引薦他的，不過實際上他們認識得更久。

「總之現在是這麼打算的，也準備好幾架物資機要送過去了（「終於。」Ｌ翻了個白眼。），」男子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看來十分可靠：「我會跟著跑一趟，你有什麼東西要送過去的？」

Ｌ停止腦子裡自動撥放起的回憶錄，盯著工作桌上泛藍光的螢幕片刻，低低道：「過幾天再來找我。」

「記得在審核日前把東西給我。」

「嗯。」

－

接著之後的幾天再也沒人見到Ｌ的身影，雖然說Ｌ本來就不太常出自己的辦公室，可偶爾還是會在補充咖啡包的時候看見對方晃晃悠悠邁著飄忽步子走出他的小天地。

雖然沒經過證實，有人說Ｌ以前是替俄羅斯做事的駭客，邪教向世界開戰以後自願加入政府軍，通過層層檢核，現在是通訊部門的優秀人員之一。

不過由於Ｌ也是打造機械的人才，出於某些原因他能擁有自己的辦公室，研發對抗邪教的新技術。

可特權歸特權，始終影響不了政策。

Ｌ眼睜睜看著一道道自殺式的命令頒布，關於戰鬥人員、後勤補給、還有他們因時間限制而難以妥善完成的基地台。

他只能把能想的出來的神祇名都叫過一遍，求他們給這些戰鬥員一點小小的幸運，至少讓他們保住命。

「這個就好？」拿著Ｌ要送交審核的物品，眼鏡男有些驚訝，他以為對方會弄出什麼很了不起的東西。

「如果我們的守護者還沒被邪教的加農砲轟死的話，讓他來做。」Ｌ喝著他好幾天沒喝到的難喝咖啡，「那傢伙看到這東西就知道該做什麼了。」

「......我知道了。」把「要是他已經死了該找誰做」的問題吞回肚子裡，把記憶硬碟裝進要一同審核的電腦箱裡頭。「那麼我先走了。」

「別在空中被轟下啊。」

看著眼鏡男離去的背影，恍惚間他想到阿列克謝出發前拍了拍他的肩，那時候他因為政府的安排憤怒得顫抖。

有時候Ｌ覺得自己活像個單親老媽，因為自己的孩子在學校不受重視而暴怒，他的孩子只拍拍肩告訴他不會有事的。

他認識阿列克謝是在更久以前，壯碩挺拔的戰鬥員還是個毛頭小子的時候他就認識他，Ｌ看著他長大，又因為自己的代稱，總被老列昂尼德戲謔他是他第二個老爸。

沒想到他也真把阿列克謝當自己兒子在養，教他自己所能給予的東西，推薦他接受最好的訓練，看著他茁壯。

所以當阿列克謝要出發時，他差點沒想掐死五年前推薦對方進入政府軍的自己。

可阿列克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告訴他不會有事。

告訴他你就當我死了，如果能從地獄回來，再好好慶祝。

那時Ｌ沒有回話。

對方寬闊的背影和眼鏡男的背影重疊，Ｌ發現自己岔神了。

聽著逐漸遠離的腳步聲，把視線移回螢幕上的人開了開唇。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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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想滴個BUG就變這麼一長串了（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