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正站於房門前，正確來說是前些日子幫忙你找到鑰匙的人－鬼原的房門前。
雖然來之前就被告知工作室也位在公寓，不過實際到了還真沒什麼實感，畢竟既沒有招牌也沒有店面，和你的工作環境相比完全不一樣。但這種神祕感反而讓你有點期待及興奮。
看著手機的數字到了約定的時間你便抬起右手敲了敲門，聲響迴盪在空無一人的走廊，接著回歸與平時無異的無聲，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靜靜的等待。

不出一會，艾倫前方的房門被打開了。門縫打開的瞬間，一陣香甜的薰香味直撲而來，一個身影從中走到他的面前。
抬頭一看，可以見到鬼原身穿深藍色、滿佈夜來香花圖案的和服，烏黑長髮束成髮髻，並用一根寶石藍色、裝有蝴蝶飾物的髮簪固定著。

「啊...下午好，艾倫...先生。」不知道是習慣還是什麼，鬼原稍稍對眼前這名並非首次見面的男子微微欠身。

那股不知名的薰香竄入你的嗅覺，然而並不刺鼻，心情上頓時感到放鬆許多，不知是不是幾天沒見面的關係，又或者是衣著梳妝的更換，眼前的男子給人的氛圍又變了幾分。
「嗨，鬼原。先生那種詞就別說了直接叫我艾倫就好，你剛睡醒嗎？」看著對方慵懶的反應而咧嘴一笑，禮貌性地寒暄幾句。

鬼原笑了笑，伸出手輕觸對方的肩側「看上去，是這樣嗎？我們啊...」手指慢慢從上而下的、從手臂外側摸到艾倫的手心「不是約定好了嗎？我可是特意為了您而打扮喔。」
口出甜言蜜語，然而那是真心還是輕浮的他一貫作風，除了他以外的人都無從得知。

你差點都忘了鬼原對人的肢體接觸可不是一般的程度，滑到掌中時撓心的感覺油然而生，用閒置的另一手壓上對方的手背，你笑容不減。
「真愛說笑，明明平實的樣子就很好看了，不需要特別打扮的。不介意的話能讓我進去嗎？」藍眸對上比自己高了稍許的他，輕聲詢問，同時希望對方別發現自己容易動搖這點。

鬼原瞄了艾倫的手一眼，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手抽回「可是心情好的話，就自然會想打扮啊。」輕聲抱怨，他稍微把領口拉開一點。
「.....您是客人，當然。」回以職業式的微笑，他為對方開門，舉起手掌指示對方前進。

「那麼打擾了。」你暗自鬆了口氣，走進有如另一個世界的房間，開始習慣繚繞於空氣中的香味，牆壁上的日式掛軸及繪畫都能展現出鬼原對於擺設的用心還有品味，你好奇的四處張望著。
「啊、我記得牠是......彩歌對吧？」深怕叫錯名字，以不太確定的語氣喚著出現在眼前的漆黑烏鴉。

似乎沒有搞錯名字，彩歌活潑的晃晃頭部，圓圓的大眼睛中倒映著艾倫的面龐。
「您記得她呢...」鬼原有點高興的笑道，然後看向艾倫「請您稍等我一會。」

拋下一句後，他頭也不回的消失於有點陰暗的走廊中。

畢竟牠可是幫你找回鑰匙的功臣，看見牠總有些開心。
「噢、好的。」雖然不知道他要做甚麼，不過乖乖等就對了吧？
你將注意力轉回到烏鴉身上，試著伸出手觸摸那烏黑健康的羽毛，還以為烏鴉都是非常兇悍的鳥類，沒想到實際接觸後還挺可愛的。

「呀！」彩歌搖搖頭，對伸出手的艾倫叫了一聲，但沒有反抗或作出表示反感的行為。

「彩歌是個溫柔的女孩子。」鬼原不知什麼時候回到艾倫的身後，手上拿著一支有精緻刻紋的煙管。

當你沉浸在小動物的療癒時光中，突然從後傳來的低沉嗓音讓你著實嚇了一跳，肩膀明顯震了一下只差沒叫出來。
「啊......嗯，他真的很溫馴呢。請問那個是......？」轉過身正視他，注意到了對方手上所拿的物品而詢問。

「⋯嚇到您嗎？」鬼原露出稍有歉意的眼神，走到彩歌面前搔搔牠額頭的小絨毛。

「這是日本煙管，抽煙用的煙具。」回應對方的提問，他輕輕吸了一口，再慢慢吐出一串白煙「如果討厭煙的話，請告訴我。」

「沒關係，是我不注意。」你急忙擺擺手表示別放在心上，而自己壓力大的時候偶爾也會抽，所以並不排斥。白煙配上鬼原那盤起來烏黑的長髮，迷濛的對比感讓你著迷。
「菸的話沒問題，我平時也會抽......當然是一般的香菸。話說第一次見到實體的煙管呢、平時只在電影中看到。」鬼原的領域大多是你沒有接觸過的文化，感覺甚麼都很新奇。

鬼原呼出兩個小小的煙圈，以柔和的聲線說「並沒有使用捲紙，只有煙草點燃，所以味道較一般的香菸要純淨⋯⋯這個是陶瓷煙杆⋯⋯話說，要嘗嘗嗎？」
他輕輕揮動手中的煙管，微微一笑。

「可以嗎？我想試試！」如此難得的機會現在不把握又待何時，你接下他遞來的煙管，比想像中的還要輕，然後輕輕含住了煙嘴吸了一口。
「......感覺真的不一樣呢。」並不是客套話，你吸進的氣體比平時抽的菸溫度還要降下許多，不會太濃烈卻又柔和，是個特別的體驗。

「喜歡嗎？」鬼原很少跟顧客、鄰居聊起煙具或者其他他認為是生活情趣的事物，因此見到艾倫的反應，讓他從心裡感到高興。
他撐著下巴，觀望著對方抽煙的舉動，隨意的說道「艾倫，你今天⋯⋯是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嗎？」

愣了愣，他要是不提你都快要忘記自己是來委託刺青的了，菸真的是會讓人上癮的東西，不自覺的產生依戀，有些不捨的將煙管遞還給對方。
「嗯－要說特別也不是甚麼特殊的要求，如你所見我身上的刺青都是比較簡單的幾何線條。」你指了指脖子上的紅線，手臂裸露的部分也有幾處較為樸素的圖案，接著將視線移到對方身上那些艷美華麗的花紋。
「不過之前看到鬼原身上的就覺得這種的也很棒，也想試試看呢......啊抱歉、這樣的理由會不會太輕浮了？」

「不會。」
鬼原的手指輕輕托著自己的下巴，歪頭看向艾倫頸脖上的紅色的刺青，沉思了片刻，笑著向對方投來一個感興趣的眼神「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看看您身上的刺青嗎？」
一邊用手指把弄手中煙管，他緩慢地、一點點的鬆綁腰身上的腰帶，然後抬起左腳、輕輕踏在一旁的小椅子上，露出從大腿內側纏繞到腳跟、復雜而精緻華美的紋身「相對地我也可以讓您看看(我的)。」

「當然不介意，可惜我身上的刺青就只有這些看得見的部分。衣服內什麼也沒有喔。」稍微掀起衣服，如同你所說，腹部、胸膛、腰間一點刺青都沒有，對鬼原來說可以稱得上是白紙一張吧。
男子泰然自若的舉動好似就算全裸也無傷大雅的態度，讓你有點混亂，不過更驚人的是那腿側所紋的刺青真的可以說得上為藝術了。你靠近仔細看那些以點連結成線，而線再組合成圖樣的美麗花紋。
「真的很漂亮，越來越想請你幫我刺了。」見識到這樣精湛技術怎能讓人不興奮。

「原來如此。」他微微點頭表示了解，優雅地抽回伸出的長腿。

艾倫的話讓鬼原很滿意，臉上盡是因高興而揚起的笑容「刺青面積越大，刺青師能夠發揮技術和創意的機會也越大。不過，即使能消除曾經的痕跡，刺青都是長久、機乎是一輩子的事情，不經細心考慮前不應該隨便下決定......抱歉，不小心說多了。」
輕呼一口氣，他背靠著一邊的牆壁，看看艾倫後，視線又移往手上的煙管「那麼艾倫，有關刺青的內容和位置，有任何想法嗎？」

「沒事，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才這麼說的。當然我也有好好考慮過所以沒問題。」你回以對方一個安定的笑容。
「位置我想刺在可以讓人看到的地方，像是鎖骨或是腰部這裡吧⋯⋯畢竟藏起來太可惜了。」身上那些一眼就能看到的刺青也是同樣原因，竟然都刺了就應該給其他人看，被注目的感覺可不是一般的讓人上癮。
「圖樣的話⋯⋯可以以我的職業來設計嗎？」幾何圖形並不是鬼原的風格，你儘量想以刺青師自身最擅長的領域來發揮。

「呵呵。」鬼原意味深長的盯住艾倫的上半身，釘上舌環的舌頭誘人地舔舐下唇「嗯，鎖骨是不錯，不過你會露腰嗎？」

「職業嗎？嗯，所以是以剪刀或者頭髮為主題的圖樣呢。」揮動手中的煙管，把它放到艾倫手上「你可以先玩玩這個，或者...嗯，隨便坐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就可以了；我要思考一下。」
鬼原說完就側身躺到對面的沙發上，毫不在意的用手掌撐著下巴，閉合雙眼。

若真刺在腰上，你也不介意穿短版上衣，或者其他搭配方式，這種事情完全不用擔心。
「不好意思，那就麻煩你了。」道謝後你便坐在鳥架一旁的椅上，邊吸著煙管邊看著悠哉理毛的彩歌、時間的流逝好似停止了，但最終你的視線停在閉目思考的刺青師。他落落大方又不失優雅的行事風格讓你有點嚮往，有著自己的步調與原則，是多麼讓人羨慕。

「艾倫，你過來一下。」
鬼原翻個身，變成趴在沙發上的姿態。他的頭輕枕在手臂上，只睜開右眼看向吸著煙管的對方，朝朝手示意他走來自己面前。

「......好的。」你近乎是在發呆的同時被這麼一喚，慢了些回神後才吐出最後一口煙，站起身走向沙發接著蹲下與對方平視。
「怎麼了嗎？」稍微偏頭，你看著他。

鬼原正想伸手去觸摸艾倫的鎖骨，但遲疑一下後還是慢慢垂下手，挑起一束劉海把其勾到釘滿耳環的耳後，瞇起雙眼「你有喜歡的花嗎？」
聽上去就是無頭無尾、非常突然又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以為他又再次的要肢體接觸，但意外地中途便作罷，雖然你不知道原因為何。接著而來的是有關花的問題，要說對自己有特別意義的種類雖沒有，但自己頗喜歡薔葳給人的華麗感，店裡時常裝飾著的也大多是這類型的花朵。
「雖然可能有點普通，不過我喜歡薔葳。」你撐著頰，彷彿光是這樣提起名字就已經聞到香味般的笑說。

「普通？不會...難道我喜歡彼岸花就不普通嗎？呵呵...。」鬼原看著艾倫的笑容，柔柔地問「顏色呢？針對刺青來說。基本的設計已經有想法了，再跟你確認一下後，就可以畫草圖，之後再紋上去。」

「對我來說彼岸花的確是挺不普通的。」苦笑了下，彼岸花你不曾接觸過，與其說不普通不如說不常見而讓你有這樣的想法。
「藍色！」這次想都沒有想，幾乎是反射性的迅速回答。
「啊.......因為聽說藍色的薔葳非常稀少，平時想買也幾乎無法入手，想說至少刺青可以讓我自我滿足一下......」意識到剛剛過於激動的情緒，你馬上解釋了起來。

「是嗎。」鬼原隨便的回應，撐起身子，盤腿坐著。
面對艾倫激動的反應，他沒有表示什麼，只是笑笑點頭，鳳眼直勾勾的注視對方的雙眸「艾倫喜歡藍色嗎？的確......不過藍色妖姬真的是很漂亮，或是像『喝采』那種的偏紫藍的也很不錯.......」

「那就這樣吧，在鎖骨上的。」好像已經想好了設計，鬼原什麼也沒解釋就拋下這一句。

對花朵知識涉獵並不深的你，面對其他不熟悉的詞彙及花類，腦海中只是嘗試著想像後而作罷，最後得出的反應只能點頭應和。
「好啊、那麼我要脫衣服嗎？」今天的上衣有點高領想必是要脫下的，你站起身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當然...不過，你可以再等一下。」鬼原輕輕按著艾倫的肩膀，貼到他的耳邊，壓下聲線以低沉磁性的嗓音說道。說完後就立刻放開對方，直接繞過人走到不遠處的工作台面前，拿起紙筆「我要畫一下草圖，你......稍等一下。」

「好的，沒問題。」
啊－又被擺了一道。近乎零距離的低音在耳膜邊響起，又是那焦心的熱度，在這個空間你的一舉一動猶如被他掌握，輕吐口氣並抬手順了順自己的髮絲使自己冷靜些，坐回剛剛鬼原所在的沙發椅上。

「我說，艾倫......你怕搔癢嗎？呵、開玩笑的。」
從語氣上根本聽不出鬼原是認真還是在開玩笑，在之後後沒有再說話，而是專注地把自己腦中出現的圖樣形象化，呈現在草稿紙上。
幾分鐘後，他站起來，把紙遞給艾倫。紙上描繪了一把有精緻紋路的日式剪刀，剪裁皮膚和肌肉，裸露肌肉後方骨路的寫實圖樣，皮膚底下的血肉盛放著妖豔嬌美的藍玫瑰。

「若果有不滿意的地方，請讓我知道，我可以修改。」

面對他的調侃你只是笑了笑，給對方空間及時間。然而他非常有效率地完成樣圖階段，你收到那張紙時再次驚訝於專業的程度及美感，集自己所有喜好於上是要讓人如何挑剔。
「怎麼會有不滿意的地方呢！我很喜歡！」再說你認為初稿總是最能讓人驚豔的，各種改變反而失去特色，抬眼看向鬼原，說道。興奮感再次爬上，彷彿迫不及待的想要趕緊開始。

鬼原微微點頭，正想說什麼時又閉合雙唇，畢竟眼見對方如此期待和興奮，他不太想說出任何會讓那個表情消失的話，至少現在不行，所以他把話語留在喉嚨間。
雖然，他不得不說，他非常喜歡作弄艾倫。

「那麼，請你跟我過來。」

你過於開心而沒有注意到對方欲言又止的反應，將目光及心思聚焦回紙上。果然藝術就是這麼一回事呢，遇上和自己胃口的藝術家實在非常感動且療癒的一件事情。
「好的。」應聲後便配合的跟在鬼原後面。

鬼原把艾倫領到工作室的另一邊，他撥開遮蔽用的布簾，手指向其後方的刺青椅。
「來，把衣服脫掉，然後躺到這裡。我會先為你消毒。」回眸一笑，走到刺青椅的旁邊開始整理著所需要的用具。

穿過簾子你走到刺青椅旁，畢竟都是男人也沒什麼好彆扭，乾脆的將上衣脫去並摺好放置於一旁，肌膚暴露於空氣中反而頗舒適，畢竟最近的天氣太熱了，你躺下後便嗅到消毒酒精的特殊氣味。
「你平時工作會很忙嗎？客人很多之類的......」雖然你不知道他工作時是否能搭話，但一直靜靜的讓多話的自己可有些按耐不住，簡單的丟了個問題給對方。

鬼原拿著沾上消毒酒精的綿球，溫柔地塗抹對方將要刺青的位置。接著，大概是為求方便活動，他把和服上半部分脫掉，在腰帶的束縛下半掛在腰間，戴上手套，看著對方眼睛說「不一定。因為是這類型的工作，工作量相當不穩定呢...」
雖然有舊客，但一不小心就把對方捉去玩遊戲，一時控制不好還會影響生意量...這種話，他沒有說出口。
「所以，有時會去做兼職。」

你好像能理解這種行業的確是不太穩定的，以自己的行業來說頭髮這種東西是會生長的，不用擔心沒有客源，但刺青又是另當別論。
「兼職......？像是什麼樣的兼職呢？」感受著酒精在皮膚表面蒸發所帶來的涼感，你好奇刺青師還可以兼職什麼樣的工作，接著開始想像起對方做其他工作時的樣子。

做好所有功夫後，鬼原先作說明的以職業式的語氣道「現在會先照著草圖，把圖樣畫在...您的鎖骨上；之後就會紋線，再上色。到要紋線的時候，我會告訴您。」
他輕按著對方白晢的皮膚，身體稍稍傾前讓他更靠近艾倫，對其微微一笑「跳舞、唱歌...之類的兼職。」輕鬆自然的表情和語氣，跟剛才說明時用到的官方式談話大為不同。

「我知道了，那就麻煩你了。」對於他的說明及舉動，你瞇起眼回以笑容，畢竟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刺青，流程多是大同小異。
好近。雖然你知道這是必須的距離，但難免有種防衛心理。
「嘿－好意外，還以為是比較靜態類型的。」跟自己剛剛想過的都不太一樣。

鬼原進行著手上的作業，眼睛依舊在繪圖上，但他好像在認真工作的同時亦能跟別人對答自如「哦？呵，以為是怎樣的靜態類型呢？」

打稿的筆觸正在鎖骨處來來回回，有點癢癢的，你繼續保持著話題的進行。
「唔......例如書店、或是酒吧之類的？」腦中浮現身著酒保服的鬼原，默默覺得頗適合的。

「呵呵，我正是做酒吧類的工作呀。」鬼原雖然沒有看向艾倫，但他本能地回以魅惑的笑容，語氣聽上去也不像在說謊。

「欸，真的？你還真是多才多藝呢......」壓抑下驚訝所帶來的動作，保持靜態讓對方好作業。
你對於在酒吧裡跳舞的印象只有聲色場所的感覺，講出來似乎過於失禮而決定在心中說說就好。

「你太誇獎了，任何人都有他擅長的地方......」好像想到什麼，鬼原有一刻暫停了，不明顯的恍神了，若果細心去看，會發現其眸中閃過一絲憂鬱的色彩。
「...不好意思。」
不過他很快就回神過來，繼續工作，只是臉上丟失了笑容。說不上凶惡，只是...有點冷漠。

察言觀色，是你工作中的一環，而如此近距離那表情細微的差距你不可能沒有發現，雖然不解對方是想到甚麼而改變，但也不好過問。
「......鬼原，你家就只有養彩歌一隻烏鴉嗎？」沉默了半刻你再度開口將話題帶到比較無壓力的領域。

艾倫似乎成功引起了鬼原有興趣的話題，烏黑秀眉稍微放鬆，雖然他仍然是一副樸克臉，但不難看見那雙眼睛飽含笑意「不，還有安東尼和漢娜，他們現在在我的『家』裡......對了，還有弦白，在我的...認識的人家裡。」

「他們都是烏鴉，除了弦白是白化蛇。」為了不讓對方誤會，他又補充一句。

看見他的反應，你在心中默默稱讚自己一番，累積了這幾十年的社會經驗沒有放掉。
「哈哈，抱歉、我覺得你取名的方式非常有趣，感覺來自不同國家呢。而且居然有養白蛇，你真的是個很神奇的人欸。」在皮膚上描繪的筆因你笑聲而停下，隨後道了歉讓人能繼續作業，不過是短短的幾小時、這個獨立的空間已經給你許多驚喜，雖然不知道說人神奇是否為稱讚，但你顯然非常開心。

「嗯？」鬼原偏頭看了艾倫一眼，笑著把筆收起，站起身伸伸懶腰「因為，確實是來自不同地方、不同品種的烏鴉。比如說，彩歌是巨嘴鴉，在日本也會出現的品種，安東尼是英國的渡鴉，而漢娜是澳洲種。」
繪畫的部分好像結束了，他走到一旁的工具架上提起刺青用的針和其他工具「每個人對動物的想法不同，不過...我覺得蛇真的是很美的生物，曾經遇到被人拋棄的弦白，一時心血來潮就把他帶回家了，呵呵。」笑了，少一份媚態，此時的鬼原看上去就像相隔兩地、一邊思念一邊提及遠方知己時的表情。

「果然名字跟地點有關係啊、有機會真想看看另外兩隻。那麼白蛇為什麼不帶來這邊一起住呢？」你意外的並不討厭這些動物，因為接觸過後得到了好的反饋，反而挺有好感的，若是允許你也想摸摸其他孩子。
趁著底稿完成的空檔，你也稍微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準備接受下一階段。

難得呢，這個人真會聊天，果然、沒有讓他玩遊戲是正確的選擇。而且，那雙眼睛......
對方的提問打斷了鬼原的思緒，他回以柔和的微笑，拿著工具回到施工的位置「弦白和安東尼他們關係不太好呢，而且弦白還有其他同族的鄰居在我認識的人那裡。對了，艾倫有空的話，可以來參觀一下寒舍，如果您不嫌棄的話。」

「原來是這樣，動物間也有人際關係呢、真是可惜了。」你似乎在這個空間中放輕鬆了起來，並不向剛進來那般拘束，大概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對方沒有再繼續過於碰觸你的關係。
「可以嗎？不會太麻煩嗎？」沒想到那麼輕易的被邀請去他人家中，你連危機意識都拋在一旁，感興趣的追問。

「不過有時我認識的人會帶弦白過來，有機會的話真想讓您看看他⋯⋯很可愛的，嘿。」有一瞬間，可以見到鬼原的臉頰蒙上一抹緋紅，雙眼閃爍著光輝，大概能說寵物說到如此興奮，就只有他而已。

稍稍冷靜一下自己，他笑笑的說「當然，只要雙方約定好就可以了。咳，好了，我準備要紋了，接下來的時間，您可以做任何不會影響到刺青效果的行為，如果有什麼要求的話，也可以說出來。」

「好的，那麼我會找時間去叼擾的。」這樣觀察下來，有時雖然覺得他有危險的地方，但相反的也有讓人覺得像小孩子一樣，而你也像是被感染一樣隨他而笑。
「要求啊......那可以繼續和你說話嗎？」你先是停頓接著並沒有看著對方，像是無心的提出所謂的要求。

鬼原沉默一會，思考什麼後向艾倫微微笑了一下「可以，只要是您感到舒適的。」
戴著手套的手指輕輕按著鎖骨附近的皮膚，沾有墨水的針頭觸碰對方未被沾污的肌膚「我要開始了。」

那沉默讓你以為是要被拒絕了，沒想到回答是接受。你聊天並不為了別的，單純是想轉移對痛的注意力。
「嘶......」鎖骨部分皮薄細嫩，痛覺神經非常敏銳，針頭來回戳刺惹得你不禁吸了口氣，眉頭輕蹙。
「哈哈、這果然還是有點痛呢。」試著用笑容掩飾那疼痛帶來的刺激。

「⋯⋯您知道嗎？每個人對痛感的敏感程度都不同。顧客有時為了轉移焦點，會做不同的事，常見的有聽音樂，看書和睡覺。」鬼原或許是想轉移艾倫的注意力，又或只是沒其他話題，開始聊起無關緊要的閒話「還有一些人，會在這個時候欣賞色情影片呢。」

「可惜我是不太能受痛的吧？」有些惋惜，若你對痛的忍受度高些，或許能更自在。你想起了先前身上其他紋身所帶來的也都是痛的回憶，但自己內心深處卻對這種痛感有些無法自拔，只是你尚未發覺。
「色情影片......真是有情調。鬼原不好意思，我想提出第二個要求。」

「......」鬼原沒有說話，靜默地看著艾倫的臉。
當他聽到對方要提出要求時，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下來，他緩緩地開口「...是的？」

「可能有點奇怪，不過可以讓我摸你的頭髮嗎？應該、不會影響到作業吧？」真的好痛，得照他說的做點別的才行。你提出了有些越矩的要求，也做好被拒絕的打算，如果真的不被允許你只好摸自己的了。

「......」鬼原稍微睜大眼睛，很難得地有點呆呆的看著艾倫。
「噗...」
大約過了十秒鐘的時間，他毫無預警地把刺青用的針和機器放到一旁的工具架，雙手抱著腹部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艾...艾倫你哈哈哈...！」

我的天，果然很奇怪嗎？奇怪到可以讓眼前這位一直保持著優雅神秘的青年笑成這樣，你開始思考是否該搬家離開這個傷心地。
「也、也不用笑成這樣吧？」你丟臉到甚至有些惱羞，臉頰都浮出紅暈，坐起身不甘的對著他說。
「不然讓我摸摸彩歌......」總之你就是想摸些甚麼，雙手摀住自己的臉，悶悶地說。

「哈哈....哈......」鬼原深深呼一口氣，露出帶有謙意的眼神，對艾倫微微欠身「因為啊，我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對我說...有點高興......」他偏著頭，額側的劉海遮掩了大半邊臉，讓對方看不見他的表情「當然，主要是因為覺得，這樣的你很可愛。」

「頭髮和彩歌，都沒關係，你隨便選一個喜歡的吧。」慢慢轉身看向艾倫，柔柔地笑著。

「頭髮......謝謝。」你還沒打算把手從臉上拿下，簡短的回答問題，深深的將心情平復後才默默放下雙手。
「太過分了，你知道我有多緊張嗎......」頰上的紅尚未完全退去，再度做了深呼吸，藍瞳才望向剛剛令自己亂了分寸的兇手。

「蛤？」鬼原露出不解的表情，歪頭直視艾倫的眼眸，理直氣壯地說道「為什麼要緊張？頭髮而已喔？換一個角度去想，緊張的應該是我吧？你想想，這裡是怎樣的地方呢...即使是顧客，提出的要求有可能是很變態過分的事情呢。」

原來我的還不夠變態嗎？不知道為甚麼有種輸了的感覺，產生了奇怪的競爭心理。
「呃、好的。如果您覺得沒問題就好。」你不知道為甚麼順勢用了敬語，大概是被那氣勢震懾，怎麼覺得好像哪裡不一樣了，但你現在把握了機會，終於可以實現小小的心願，不想再改的更糟，所以這樣就好了。

「那麼...艾倫啊，請不要扯掉我的頭髮或是頭皮喔，我也是會怕痛的。」鬼原加重微笑，重新提起工具，稍微轉換一下角度方便對方去接觸自己的頭髮「那我繼續了喔。」

「我才沒那麼暴力。」要的話也是用剪的。不服的反駁後，你最後那句留在心裡，拉扯這種傷害髮質的事情才不會做。
得到許可後你便伸手輕柔的順著頭的弧度及方向梳著那頭黑髮，原本多話的性格突然變得沉默而認真，彷彿真心在感受髮絲留過指縫的觸感。
「......真的很漂亮呢。」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說給對方聽，刺青所帶來的痛大大減低，應該說你並不是很介意了。

「好、好，開玩笑而已。」
輕聲回應，鬼原笑笑的繼續專注在刺圖樣的工作上。
時間一點點流逝，從剛才起就一直靜默的他突然哼起歌來，不過聲音很小，機乎有點像低語一樣。

刺青用具的機械聲，和鬼原輕聲哼歌像是催眠曲一樣，眼皮越來越沉而你似乎有些睏了，在刺青時感到想睡還真是第一次，看來這個地方對你來說已經是可以安心的空間。
「吶......你什麼時候要來我的店裡啊？」張嘴吐出的聲音有點黏膩含糊。輕喚著，摸髮的動作也漸漸變得緩慢。

呵，怎麼聽上去就像撒嬌的聲音？
真是...。
就這樣睡著，就可以抱去那裡玩......算了，不值得。
不值得啊。

如此想著，鬼原一邊繼續作業，朝艾倫的方向瞄了一眼，從語氣和聲調能聽出他話中笑意「你想我什麼時候來呢？」

「嗯－現在......」不知道是認真說還是單純因倦意而隨意刁難，竟給出如此任性的答案，殊不知你可是差點就被對方當成獵物了。
「不行？」上揚的眼尾如今少了點銳氣，雖然胸前那股刺痛沒有停過，但你還是無法從這股倦意中清醒，沒什麼在思考的與鬼原對話。

「.......」

腦海裡閃過無數想法，基於自己所定下的工作原則，鬼原還是壓止想停下來實踐那些想法的欲望。繼續工作的同時，也輕輕的嘆了口氣，有點無奈的笑了下「我在刺青，之後再過來也不遲呀...你有在聽嗎？艾倫。」

聽見自己的名字，睫毛輕顫，沉吟了聲，努力讓自己維持意識。
「我有......預約、明天嗎？」好像好不容易才能吐出一個字句，回答的含糊，而後面那句更是體現了對方說什麼你根本沒聽見的最佳典範。

「所以我說.....」到底是想我什麼時候來呢「...沒什麼。」
鬼原不禁加重嘴邊的弧度，認真地低下頭來，專心地把餘下的、最細緻的部分細心地雕琢出來。

「好......」
幾乎是靠潛意識在反應對答。你終究還是敵不過日月累積下來的疲憊，你闔上眼廉並用手臂遮住雙眼擋下光線，陷入了短暫的睡眠，似乎忘記身處之地是個一點都不安全的問題公寓。

鬼原又望了望艾倫，忍不住笑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渡過了有點充實而寧靜的時光。雖然刺青不大，但精緻度高，先不說顧客的想法，鬼原他自己其實很樂在其中的。

工作結束後，他整理好用過的工具，輕輕的為對方的刺青做了事後的護膚和保護的工序後，把一件天藍色的外套輕輕蓋在艾倫身上，然後雙手抱胸的短暫地離開了房間。

你覺得好像經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從黑暗中取回意識，視線從模糊逐漸轉為清晰。習慣性舒展了睡的僵硬的身體，接著才發現到你胸前蓋著衣物，隨著動作外套滑落，你起身往放置於不遠處的鏡子靠去。
「喔－也太好看了吧。」雖然肌膚還因為刺激而呈現玫瑰般刺眼的紅，但依然掩蓋不住刺青圖樣的俐落線條及華麗的上色。你用指尖輕觸著花紋確認，且不禁驚呼。

「...希望您會滿意。」不遠處傳來鬼原的聲音，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他翹起二郎腿，頭上飾物消失不見，身上的衣物也換成偏向街頭風格的外套和破洞牛仔褲。他笑著眨眨眼「因為上色和精緻度的問題，你的動作還是別太大比較好喔，艾倫。

「好的、抱歉，途中居然睡著了......我非常滿意，真的非常謝謝你。」有精神的你連笑容的更加大方，一手拾起置於一旁的上衣並將之穿上。
「不過你這是要出門嗎？啊、另外錢的部分....」在閒聊之前你先想起了結帳這樣的流程。

「不，這很常見...呵，你滿意就好。」鬼原笑著觀看艾倫的一舉一動，稍稍偏頭，打了個小呵欠。
「錢的問題先不提...」他走到對方、約一米遠的距離，單手叉著腰，露出有點委屈的表情「艾倫，你跟我約好了啊，在刺青過後，去約會。」

不知為什麼，鬼原覺得艾倫很好玩。
只要有機會，他就想逗對方。
並沒有特別心存惡意，可能只是...他的惡趣味而已。
所以...
要忍著、忍著，千萬...不能笑。

「嗯？」正在撥弄瀏海的手瞬間停止，看著青年表情的同時腦海不斷搜尋關鍵字。
什麼？約會？我怎麼沒印象？騙我的嗎？可是表情又不像———
「噢、鬼原先生我想我們應該有點誤會。」腦袋當機的結果，便是拉低身段拿出營業式的方法來處理。
「我什麼時候⋯⋯呃、約的？」單手托著下巴，眼神游移不定的詢問清楚。

啊啊，就是這個表情...讓我欲罷不能。
「先生？...不是說好了不用加這種稱呼嗎？」鬼原露出稍有受傷的眼神，側身偏著頭，給人一種有點失落的感覺「...刺青的時候，你睡著了，睡前你跟我約啊？我在跟你確定時間，結果你直接睡著了。明明我也很想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呢，但看你那麼累，就打算等你醒來再問......」

我的天。一步錯步步錯，從睡下去那刻就已經露出各種破綻，更何況還是真沒印象睡前說過這種話，總覺得不是這麼單純的約會啊。
加上眼前男子那受盡委屈的模樣，搞的自己是隨口約約事後不承認的混帳男性了。
「停。」制止他繼續說下去，你揉了揉太陽穴，既然想不起原本的目的，那眼前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接受。
「抱歉我⋯⋯大概睡昏了，沒什麼印象。但既然都跟你約了，我也不會食言，我會跟你去。所以、你能原諒我嗎？鬼原。」找到步調，你走向他並用著滿懷歉意的表情道歉。

「......」鬼原眨著眼睛，突然掩著嘴巴，轉身背著艾倫，只見他兩肩不停的上下抖動。
不、不行了。
這傢伙純到一個極點，害我有罪惡感了。
我是不是有點壞呢。
...只希望他不要記仇，或者現場把我殺掉就好。
「抱、抱...抱歉，艾倫..........噗哈哈哈哈！」鬼原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雙手按著肚子笑得整個蹲下身，機乎要跌倒的誇張「哈...對、對不起，我們是算有約了，不過，只是你問我什麼時候去你店而已。」

你愣在原地，生平第一次那麼想殺掉眼前不在自己目標範圍的男性，連手都摸上綁於腿部的剪刀工具了。保持微笑，艾倫。努力的讓嘴角上揚，儘量不要使情緒失控。
「——原來是這樣，請別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真是的差點以為我把自己賣了呢。預約的話就好說了⋯⋯」勉強擠出了保持理智的話語，雖然身高相比之下對方高出你半個頭，但你才不介意，幾乎是貼上鬼原的距離，伸手撈起他勾於耳後的黑色髮絲細看著。
「那麼您要什麼時候來呢？隨時歡迎，我必定會好好招待。」語調轉為低沈，目光銳利且毫無閃避的轉向對方笑意滿滿的瞳，自己可不是能讓人隨意欺負的。

「哈呀...別那麼生氣啦，我又沒有吃掉你。」鬼原好像真的毫不畏懼眼前的男子會忍不住把自己殺掉，慢慢伸個大懶腰，又打一個呵欠，扭扭脖子。他低頭直盯住艾倫的眼睛，臉上的笑容、眼中笑意在一瞬間全數消除。看進他紫色的瞳眸，尤如盯上獵物的獵食者一樣「你別忘記自己還未給錢。」
之後，就是一段死寂。

要是吃掉了也來不及生氣了好嗎？眉頭緊蹙，在這裡撕破臉並沒有好處，於是你率先示弱。
「......啊－太奸詐了－不玩了。」嘖嘴一聲、你退開並雙手往旁一攤，正面來可沒勝算且也並不是自己的行事作風，對方說的沒錯，你居於弱勢已經是明顯的事實。
「那麼請讓我清算可以嗎？」若這樣繼續欠著有幾條命都不夠玩，盡快解決是最好的。

鬼原看著艾倫的反應，靜靜的站著約十多秒的時間，然後突然好像對糖果屋失去興致的小孩一樣，擺出有點生悶氣的表情。
「唔唔......——」
他蹲下身，晃晃頭髮，手指玩弄著左耳耳環的吊飾，以極度微弱的聲線、緩慢地擠出文字「...免費...如果你不再生氣的話。」

「哈啊？」不可置信的，眼前的男子心情陰晴難以預測，都照著他的方向走了為什麼還變成這樣。你對他的印象漸漸開始轉換，如此任意隨性的樣子才是他真正的面貌嗎？
「先說我沒在生氣，但錢還是要付啊......」同為靠技術賺錢的人，你不想就這樣把帳用這樣的名義一筆勾銷。並不是說免費不好，但免費的總是最貴，眼看要是不趕緊安慰那可是沒完沒了。

「真的沒有——？」拉長的尾音，鬼原一副鬱悶的撐著下巴，毫無預警的垂下頭自言言語起來「其實啊，『收費』方面我原本是想叫你一起玩遊戲啊——但是呢，萬一我賭錯了怎麼辦啊——」
「像你那麼健談的人...」他又突然抱著雙腿膝蓋，把臉埋進去，沒再說下去了。

他最後是稱讚了我對吧？你是這樣想的。最近遇到小孩子耍脾氣的機會多到能稱之為經驗豐富了，於是決定使用哄小孩的方式，蹲到他面前輕輕摸了他的頭，噢你有部分是自己想摸罷了。
「我真的沒生氣喔、相信我嘛－嗯－要玩遊戲也不是不行啊？總之得給點你什麼才行。」想的單純的你並不知道他所說的遊戲是需要賭上性命的。

「......」鬼原的雙眼慢慢睜大，能夠清晰的看見他臉上慢慢浮現的紅暈「...別用這種對小孩子的方式跟我說話啊。」
他又垂下頭，盯著自己的手看，喃喃自語「不行，只有那個...遊戲不行........唔唔——啊、啊，煩死了。」深深吸口氣，面無表情地用有點認真的語氣對著艾倫說「我喜歡你這個人，想跟你交朋友，就這樣。懂了嗎？」

原來鬼原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忍不住多摸了幾下才收回手。看著青年獨自煩惱，你也無法幫上任何忙，大概覺得自己有點佔上風了，於是得寸進尺的再度伸手輕撫。
「嗯？我們還不是朋友嗎？」對於他突然認真的話語，你雖是高興但有種『現在還沒算？』的不可置信感，順帶一提手還是沒有要收回的意思。

鬼原聽到對方的反問，不明所以的害羞了，輕輕拍開艾倫的手，站起身，刻意轉移話題「...你不是要回去嗎？」

看著被拍開的手聳聳肩，默默的插回口袋。
「嗯，不過我等你預約喔。你來時也讓我算你免費吧？全套的喔！」比著剪刀喀擦喀擦的手勢，你笑著。
「這樣就打平了吧？」

「......星期五，如何？」鬼原沉思一頓，伸展一下四肢，摸摸自己下巴又開始思考什麼。就這樣沉默了接近半分鐘，他對艾倫淡淡一笑「全套包括換髮型嗎？」

「好的。」在心中默默記下一筆，印象中禮拜五下午也是沒有客人預約，能為對方空出時間。
「當然你想要的話可以，也可以只修剪就好。畢竟留這麼長要剪短總是會有點心痛吧？」女孩子大多是這樣的感想，至於對方情況如何就不知道了。何況鬼原頭髮髮質及手感很好，你盡可能地不想破壞。

鬼原點點頭，晃晃小腿，身子轉了一圈。從口袋裡拿出口香糖，一邊嚼著一邊回應艾倫「又不是女生，為什麼會心痛？還是會長回來啊。不過不喜歡剪短，該說要等它變長好麻煩吧，雖然有想過試試其他髮型呢。」

「如果你不介意，那些我們都可以再討論呀。和客人溝通也是我的工作之一，我想你也懂的。」解釋說明的同時，你思緒正開始運作，若真要換那麼哪種類型適合他呢？

「好啊。」眨眨眼睛，鬼原對艾倫點點頭「要我送你嗎？」雙手插褲袋，他看上去要出門的樣子。

「到門口就好，反正我也是直接回房間。」經歷許多協調，雙方終於約定好日子。你在對方的引領下開始移動，通過玄關前你還跟彩歌打了招呼後才離開工作室。
「今天真的非常謝謝你。有機會的話再請你多多指教了。」道謝後，你作勢要與對方握手。

「是嗎，好的。」
鬼原微微低下頭，看著艾倫手的動作，再往上看向對方的瞳眸，揚起很淡很淡的微笑「不，這邊才是，失禮了。」
他伸出手，以僅僅輕觸的程度握了握手後，很快抽回手臂，微微欠身「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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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鬼原＆鬼原中的交流！！！
刺青也很美很喜翻！！！！！！之後一定多多讓刺青露出來（？！！
有機會可以玩遊戲.......（艾倫會死掉

ALAN_SM: 這邊才謝謝艾倫中和艾倫不嫌棄鬼原這個臭小孩QQQ
期待艾倫露鎖骨
真的要玩嗎(驚

Kihara_KA: 當偶得知他算年下就整ㄍ　很ＯＫ（年上就不行ㄇ
可以玩ㄍ....ㄜ　艾倫幸運沒有死掉ㄉ（．．．．．．

ALAN_SM: 一年之差的年下(幹嘛
贏了可以一起吃人肉丼(誰要啊

Kihara_KA: 對　只有一年　但反應上來說搞得鬼原比他大一樣
艾倫會　把肉挑掉（．．．．

ww在、在賣萌而已
鬼原會傷心(才不會

Kihara_KA:
賣得很成功　我吃得很開（沒人CARE
喔不艾倫會把他挑到鬼原的碗裡說　喔你多吃點（騙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