アサシン
6 years ago
【劇情】走上那邊的灰暗山坡地,會看見道路兩旁盛開的野薔薇。帶著尖刺警告過路人不得隨意接近,人類或野獸共通的本能足以令他們感受到不明威脅、避開未知的危險領域。一幢洋房不合時宜矗立該處,花叢的盡頭是常人無法涉足之地。
跟隨小道消息信步走來,與鎮內空氣相異,即使無風亦令人不寒而慄。聰明的人會緊閉嘴唇、拒絕提及那棟房相關的隻字片語。
從者身份與經驗對異常狀況很敏銳,處刑人嗅到特異點獨有的凶險。洋房似乎有著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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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サシン
6 years ago
老瘋癲沃特雷——打聽到的消息,都是這樣稱呼的。
拒人於千里之外,崇拜邪淫無度的惡魔、受到詛咒與排斥的一家。被世界所放棄之人,那便是他們在這裡被烙上的印記。
眼神接觸就會帶來厄運、吐息之間淨是不祥,擦身而過那刻便可能受到詛咒……荒誕無稽的傳言,不只在拼死求生的人群間流竄、更是上流人士茶餘飯後的消遣。
與處刑人曾歷經的是如此相似。
アサシン
6 years ago
不分男女老幼、貧富貴賤,命運不曾放過任何一人。為法蘭西執行正義之人,即使不屬於此刻的時空,亦在命運之神的掌心中,找不到方法脫離。
失去光芒的臉孔印象太過清晰,絕望高歌心靈河床乾涸的痕跡。那是處刑人成為非人前看過太多次的曾經。因此才能理解那些流言蜚語與惡劣的呢喃,並不為之所動。
那名少女或許還無法面對社會的惡意、但自己並不是作為人生前輩來傳遞經驗,且自己亦曾在仍能謳歌生命時陷入困境與沮喪之中。
沾滿血腥的自己,是為打探異常情況的可能而來。
アサシ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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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當地人所言,那一家的孫女似乎會定期出門。透露這點的住民臉上淨是厭惡,奚落青年要不吃飽太閒就是過於好事的神情充滿嘲諷。身處危機之中的人,不易察覺反常。
走過有小腿高度的草莖,唯一一條細徑是有人偶爾走動的痕跡。
被誰監視著的感受揮之不去,沃特雷一家對於外來客釋出的是驅逐之意。冰藍冷眸低調尋找視線來源,維持磊落步伐逐漸接近、直到停在門前數公尺處的台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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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サシン
6 years ago
「日安,冒昧打擾了。」處刑人可以肯定有人在屋內。打量的視線與警戒,加上似有若無的魔力流動,莫不是同類的證明。「我聽說,沃特雷家在這裡。」沒有攻擊或不善的意圖,處刑人暗忖,自己應不致於還沒說明來意便被掃地出門。
來的時機似乎很恰巧。應門的老翁眼神銳利,安靜但隱含深沉威嚇的雙眸,是歷經滄桑與風浪之人才會擁有的。
アサシン
6 years ago
有何指教?
維持良好禮儀的內容卻是上對下的語調,那應是屬於沃特雷家獨有的某種驕傲。
アサシン
6 years ago
眼前的老翁確實是魔術師。與尚未成長的少女不同,是能夠給予徘徊於此的迷茫靈魂一點提示、熟知此地一切秘密之人。
奮力壓下自心底浮起的似曾相識感、克制逐漸翻騰起來的情緒,處刑人的雙眸不帶算計。
「失禮了,閣下。」朝老翁行禮,提著簡約公事包的青年舉止內斂。「如您不介意,我有能夠幫助您孫女的方法。」處刑人清楚,自己能夠用來作為籌碼交換的是什麼。彷彿被勾起興趣,白髮蒼蒼的老人沒有出聲截去話語,而是任由自己繼續說下去。
アサシン
6 years ago
「她的症狀並非無解——」還沒說完這句,老翁便悶哼一聲。彷彿嗅到難聞氣味似的,他皺起眉頭、聲音也比剛才更加的嚴肅。
你想要什麼?
交易內容尚未公開,已被視作圖窮匕現。沒有這層打算,處刑人冷靜地盯住老翁那帶有威嚇意味的雙眼。
アサシン
6 years ago
「……我想知道,這裡正在發生什麼。」沈穩的嗓音沒有欺瞞之意。空氣凝結了數秒後,換得一聲咋舌,那代表厭惡、拒絕以及不悅。
與你無關。她人不在、也沒有事情找你。請回吧。』清晰可辨的關門聲落於青年鼻尖,莫不是被認作好事之徒。但青年一向不是會因為遭受拒絕而停止腳步之人。
アサシン
6 years ago
「這樣嗎。我明白了,之後會再來拜訪的。」不卑不亢的回應、不屈的神情,處刑人從不會輕言放棄。
「——」回頭剛要離去,視線捕捉到樹林裡的白色身影。筆直地往那邊跨出步伐,提著公事包的處刑人沒有遲疑。
為什麼,會在這裡?
雪白的俐落短髮,冰藍的雙眸,與不詳的黑色大衣——毫無疑問,出現在家門口的身影正是那日在暗巷撞見的愚蠢醫生,是少女不願、也不想遇見的存在,是她一直有意迴避的、鎮上人人都在討論的、久違的來客。
剛好從市集趕回家中的少女此時正躲在枯木林後屏氣凝神,野薔薇叢尖銳的棘刺在她躲藏的舉動下於她小腿處留下細碎血痕,忍著想吐的厭惡好不容易買來的食材此時被她緊緊抱在懷中變了形,即使如此她仍然沒有現身的意願,安靜等待來犯的外人離去。
當日在巷中人群氣息混雜,尚不成熟的她並未發現青年的異狀,但現在,當他一人出現在她視線裡時,那股難以形容的感覺終於有了方向⋯那個人,不是普通人,或者該說,不是普通「人類」。
那個人,身上有著「魔術」的痕跡。
沃特雷在魔術師系譜中也算是非常偏門的一支,他們學習的、信奉的、所欲召喚的,即使是在本就乖僻孤離的魔術師當中仍被視為危險的異類,他們遠離時鐘塔的根據地輾轉來到新大陸發展,並非沒有理由。
所以,遇見與自己一樣同為魔術纏身之人,少女並為感到欣喜,反而更加的抗拒。此時,過於專注的少女並未注意到家中的大家長已結束與青年的對談並闔上老舊的大門,粉色的眼瞳只一心一意注視著青年的背影,她咬住自己的下唇,這是她緊張時的潛意識反應⋯忽地,那人動作了,他轉頭望向身後——望向林子裡她的方向——這次她來不及逃,與那雙冰藍撞了個正著。
「哐啷」懷中紙袋因失去支撐落地,一顆顆不甚好看的蘋果滾了滿地,少女退了一步,沒有去撿而是轉身向更深處跑去。離開這裡,趕快離開這裡,這是她此時唯一的想法。
アサシン
6 years ago
那反應不會錯的,青年可以肯定少女看見了自己。
象徵死神的處刑人不知道自己成為部分人話題的中心,但知道種種過於顯眼的舉動勢必會惹來注意。但無論這些意思是善是惡,都跟已經不存在於此世的自己沒有關係。
跨過與薔薇叢並立的灌木叢,不平穩的地面佈有碎石,空氣裡有焦味與腐敗的味道——那應是尚未處理掉的動物死屍。往深林方向一路追去,青年可以看見嬌小的身影在前方賣力奔逃。街上的人是這麼說的:那頭白色的長髮與蒼白的肌膚、是受詛咒的證明。擁有現代醫學知識的青年並不信任這說詞——即使似乎有接觸魔術這般神秘,少女身上也沒有受到詛咒的痕跡。
アサシ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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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者與人類的體能有差距。退一步來說、成人與幼童的步伐亦是有差距的。
不需消耗魔力就能追上的程度,青年越發靠近少女。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可見範圍,青年確信前方的人聽得見自己的聲音。
「等等、你……」求問的對象不停下來,無法好好交談。青年嘗試開了口。
在被發現的事實之上,逃跑的舉動不過是徒勞,成年男人不管是步伐抑或體力,都勝過拖著病態身軀的自己太多。少女明白這道理,雙腳卻停不下來,想逃的慾望充斥了她的腦海,進而驅使她向著森林深處逃避⋯⋯即便事到如今,她已經不確定自己為何而逃了。
身後追趕的青年似乎說了什麼,與擦著臉頰而過的風聲混雜在一起,久未運動的身體越來越沈重,骨瘦如柴的雙腿漸漸失去知覺,可是停不下來,也不想停下,越發雜亂的步伐終究帶來惡果,枯根縱橫的林地則助瀾了一把,少女還來不及反應,便被絆倒在地。
白子的身體比常人要來得脆弱,不耐曬的肌膚只要接觸到陽光就會被燙傷,更別提頂著這樣紅腫的傷口衝擊地面了,即便即時使用雙手撐著,枯樹的枝葉仍在她腿上劃出一道道滲血的傷口,參雜其中的泥濘則加劇了疼痛。
但是不行,那人正在靠近,那雙藍眼睛正在望著自己,蒼白的、骯髒的自己。好像只要繼續被他注視著,自己的一切,那卑劣的所有,就會他給看透一般——
得快點站起來才行。
アサシ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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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聲阻止沒有效果。青年認為,這與自己身上的氣質有很大的關聯。
象徵執法以及處決,處刑人背負著過多的生命。遭受唾棄或恐懼早已能預見。思緒奔過腦海、映入眼簾的是前方拔腿狂奔的少女摔倒在地的身影。擦過臉頰的樹葉和沾到衣服上的塵泥,處刑人無暇顧及。
緩下腳步慢慢靠近,由死神切換為醫生的青年,停在白子少女的跟前。
受盡折磨的身軀,究竟必須承受多少苦痛方能贖盡生而為人的原罪?
青年垂下視線,目視她略顯僵硬的爬起、翻身坐在地上——膝蓋的大片擦傷、以及汨汨出血的情況,以手上現有的物品而言,尚在能夠解決的範圍。
アサシ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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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亂動。」這聲囑咐是為了方便進行醫療的程序、以及減少患者的痛苦。青年深知雖然身軀已是靈子構成,患處不適宜接受直接的觸碰一原則或許已不適用、但,多餘的接觸和舉動,只會讓少女產生不必要的不安。為此,最低限度的肢體接觸是最佳方針。
白髮青年蹲踞下來,把公事包擱到一旁,取用了裡面的應急藥品與繃帶,全神貫注且小心的處理起眼前所見的傷口。此刻在這裡的不是處刑人,而是歌頌生命美好、救助他人的醫生。
アサシ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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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與包紮的步驟,已經是末端處理。不需執行手術是萬幸。
奇怪的沈重感盤踞心頭,青年無法輕易將之揮趕走。自己的行動令少女不得不倉皇奔逃、甚至受傷,怎麼樣都稱不上是和平的交涉。見血不是想要看到的目的。
研究醫學的人,不是第一次知道白子的存在。但只有這名少女,散發著似有若無的熟悉感。
——因為對方亦是魔術師嗎?不,那說不通。曾經在哪裡見過面嗎?若是如此,有寫日記習慣的自己一定會記下並且憶起、卻沒有任何印象。
又或者,曾經同樣以桑松的身份,在哪裡接受了誰的召喚而與少女相識——
アサシ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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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請盡量不要碰到水。」傷口處理完畢,秉持紳士的精神退開一點空間,著手將用完的器具收拾好。
「抱歉驚擾了您,年輕的女士。」在這場合開口不是光彩的行為,但青年已經別無選擇。「能夠告訴我,這裡……」
想逃的意志最終還是敵不過虛弱的身體,猶如死神一般的青年並沒有詢問逃跑的理由,只是蹲身來替她包紮傷口,如同那日在暗巷內為那婦人看診一般——但善意行為,對於這座癲狂的小鎮來說是容不下的異類。她垂下頭,略微瑟縮了屈起的雙腿,那雙缺發色素而呈現粉色的瞳孔像是刻意避開青年一般,死死盯著兩腿間的空地,撐在地面的雙掌握成了拳頭,用力抓著地上的雜草不放。
直到耳邊響起青年的囑咐,她才緩慢地,機械一般地的抬起頭。
「⋯⋯⋯」 「你是,打算施恩惠給我?」包紮過程中一言不發的少女終於開口了,從緊咬的牙關裡擠出的卻非感謝的話語。這算什麼?憐憫?愧疚?不管如何都是這座小鎮所不需要的。過剩的同情心在這裡等同於傲慢,是那些光鮮亮麗之人用來自我滿足的偽善——即使青年的善意是那麼乾淨,她卻打不消腦海裡那些醜陋的情緒。
「⋯⋯我,我知道你是什麼。我,看得出來⋯⋯你也是,跟『魔術』有關的人。」所以她開口了,試圖用尖銳的話語逼退他人。 「如果不想要,這事在鎮上傳開的話,別再來找我們,找沃特雷了。」
アサシ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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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那沒有雜質的善意,被眼前的少女推送到了虛偽的一端。竭盡全力才能生存的空間,勢必沒有包含了尊重的憐憫之心可以涉足的位置。
即便是失去色素的身軀亦不得不學會威嚇與拒絕,殘酷的事實讓結束收拾的青年不由得注視向好不容易搭上話的少女。
要這麼說或許有點奇怪,但青年下意識的感覺到,這句話似乎曾經在哪裡聽到過。
アサシ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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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發的注視少女,青年在心底篤定了少女一家是魔術師的臆測。這正是青年想要確認的第一件事。
回應與否是陷阱。身為聽命於御主的存在,絕對不能夠暴露身分,那將會令自己以外的人也陷入危機。單獨行動亦不會背叛起誓的對象,青年終於起身。尚未交換信任,彼此之間的交談餘地過於稀少,此時此刻還是先打住為上。
判斷周遭應當沒有猛獸或是足以產生威脅的氣息流竄,青年向少女點頭致意,那是離去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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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禮了。」沒有否認、亦沒有承認少女的推測,青年沿著來時路往回走——下一次該用什麼方式接觸,青年的內心已稍微有點底。
跨越過長的草莖與灌木叢路段,踩回碎石路面。由境外回到常人群棲之地,習慣被拒的青年早已不將剛才的威嚇放在心上。
處刑人總算找到了正確的方向。
アサシ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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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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