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GWS✿R705】菲比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劇情│2025.01】
TAG 琥珀

生活中總有些人,若是不緊抓在手裡就會消失不見。
阿倍野琥珀就是那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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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飄飄彷彿不存在那裡的模樣,一旦沒有人上前搭話,就會變成半透明融入背景之中。這是菲比認識阿倍野琥珀六年來最大的印象——僅次於對方總掛在嘴邊的那些電波發言。

最近,儘管只有一點點,但是事情變得嚴重起來了。
頭一次阿倍野琥珀沒有留校參與的聖誕假期結束,菲比在靠近雷文克勞塔的走廊見到了剛返校的友人。逆光中他看起來一如往常,穿著一身從他們升上六年級開始似乎就沒有脫掉過的黑衣,黑瞳盯著窗外的某處,立於窗前動也不動。

菲比停下了腳步。

一瞬間,真的只有一瞬間,她想琥珀會融入走廊的陰影之中,成為霍格華茲裝飾的一部分,就像那些沒有生命卻能夠行走移動的盔甲。
「——阿倍野。」沒能阻止自己,她喊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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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慢了世界一整個小節,琥珀幾乎是停滯在窗外雪色的眼瞳才終於轉回了聲音的方向。他眨了眨眼,看著比自己高上不少的菲比,直勾勾的眼神裡什麼情緒也沒有。

「菲比――啊、我今年沒有送你禮物。」琥珀先是從那寂靜的模樣中露出恍然的表情,接著才用手摸了摸斗篷外的口袋:「真糟糕,我把最後一顆糖果吃了,你要嗎?糖果紙。」
「……你自己收著吧。」

對她而言,阿倍野琥珀一直都是那個樣子的,無論是那彷彿一輩子都不能跟正常世界接軌的腦袋,還是那彷彿永遠都注視著虛空的雙眸。
面前的琥珀看起來似乎和平時沒有任何差別,但菲比卻從中感受到更勝以往的違和,她沒辦法具體形容自己的感覺,甚至開始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丟臉。

嘆了口氣,她從口袋裡撈出兩顆巧克力糖遞給對方:「我好歹還有幫你保留內容物……拿去,聖誕……新年快樂。」
「啊……謝謝,」他這麼說了,但還是收下那兩顆放到掌心的糖;「今年的我不能過節,不過還是要祝大家新年快樂,嗯,是新的一年了。」

雙眼看著隨著話呵出的白氣消散,琥珀輕偏著頭,將糖果收進了口袋之中後,眼神又飄回菲比的身上,露出了一絲困惑。
「所以你不是要找我要禮物的?……我還以為英國有什麼習俗是禮物不可以欠過年的,不然我明明都說不必,尤萊亞跟松葉還是幫我準備了禮物呢。」
「聖誕節很重要啊。」菲比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雖然我聽說東方比較不在乎這個……但是你都住六年了吧?」

覺得琥珀早該習慣這種事情,她隨口說著,一面朝窗外看去。城堡外的草地現在覆滿了白雪,一些練習掃帚的學生不畏風寒在半空盤旋著,嬉鬧的聲音在這裡一點也聽不見。

盯著一個臉朝地摔下掃帚的倒楣鬼,菲比才終於又開口了:「所以,你聖誕節在做什麼?」
「嗯……吃飯、睡覺然後……」把目光從菲比身上挪開,琥珀一邊看著走廊上的燈火,一邊皺著臉回想這幾天的行程,他覺得自己的記憶力真的越來越糟糕了,就像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一樣:「……還有讀一些白寫給我信。」
他們不應該繼續這個話題了,琥珀這樣想著。

「……菲比有寫作業嗎?懷特教授的假期報告。」
「……」菲比皺起眉頭:「……有這個東西嗎?」

好吧,當然,她忘得一乾二淨——所幸距離下次見到懷特教授還有些時間,完全足夠她回到寢室向貝娜求助。她轉動腦中感覺生鏽許久的齒輪,把「抄作業」這個行程胡亂丟入「晚上」的大分類中後,扭過頭來望著琥珀的側臉。

「不過……白?」她隱約記得琥珀曾經提過。
「嗯?」拍拍根本沒有沾上雪花的黑色斗篷,琥珀充分展現著「假裝沒聽見」的模樣,自顧自的繼續說著關於作業的話題:「有喔,我本來想拜託尤萊亞教我的,但是松葉說不可以,我都已經要成年了――明明是他說我可以撒嬌的,這根本就是雙重標準,要是松葉肯跟尤萊亞一樣溫柔就好了。」

雖然這麼說了,但琥珀卻很清楚他的身邊都是溫柔的人。不管是菲比還是貝娜,或者唐納修與杜莉琦,包括松葉和尤萊亞,大家都是很溫柔的人。
因為他們會替自己擔心,所以自己必須和平常一樣才行。

走廊的盡頭隱隱約約傳來一些學生的笑語,琥珀對上了菲比的眼,嘗試著不讓眼前敏銳的少女發現那些藏起來的地方。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至少此時此刻不可能。
菲比十分確信對方並非是沒聽見自己補充的疑問,然而就像是想要徹底甩開這個話題般,琥珀不自然地談論著關於作業的事,反倒令菲比對於「白」充滿了好奇。若是平常,她可能會逼著琥珀把自己想聽的事情都說出來,但是當她對上琥珀的目光時,她忽然覺得自己不能這麼做。

那是混合著經驗與直覺的結論,漆黑的裝扮、半透明的琥珀,以及——

「……怎麼了?」她問。
也許那就是擔心吧。
睜得大大的眼睛,琥珀停住自己還想滔滔不絕的成篇發言。他很快的露出沮喪和失敗的懊惱――情緒快得幾乎是讓菲比會懷疑起是不是誰喝了變身水假裝的聖誕玩笑一樣,琥珀眨了下眼,捏著斗篷的手鬆脫開來藏進寬大的袖口裡。

「白啊、從我小時候有記憶以來,他就一直陪著我在山上……不對,偶爾好像也還是會跟我一起回家……嗯,總之白一直陪著我,直到我來英國,雖然身體不好,每個月都還是會寫信給我,……。」

他對著菲比開始解釋起了阿倍野白這個人,儘管無從解釋起白的重要性,但對於琥珀來說,白的價值便是他存在於那裡,只要存在著便是自己還能回去的地方。

「……大概就是這樣的人。」
「嗯。」菲比的回應很簡短。

他們背靠著窗,菲比從口袋裡拿出最後一顆巧克力糖塞進嘴裡,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成群結隊路過的雷文克勞學生,這讓他們短暫地安靜下來,直到人群走後菲比才緩緩開口:「不錯啊。」

——然後呢?她在心中問著。
「我很想念他。」淡淡的,如同雪花飄下落地的聲響般輕,琥珀對菲比這樣說著,臉上露出了像個不知道該怎樣繼續往前走的孩子的模樣。

「所以我只好讀信了。」因為白再也不會寫信給自己了。
「……這樣啊。」

這樣啊。
幾乎不曾見過的表情已經給了菲比答案,她覺得自己不該開啟這個話題,卻又認為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好像就要抓到了,那個永遠是半透明的、輕飄飄的阿倍野琥珀。

應該保持沉默的體貼與剝下那張臉皮的衝動彼此對抗,最後菲比低下頭來,她盯著自己的鞋尖問道:「還好嗎?」
「沒有想像中的難過。」很難得的,阿倍野琥珀少見地正經回答了菲比。
他知道有些人會很在意被人戳破心中所想的事,但自己穿上黑衣的時候,似乎就一直在等著別人來關心自己,讓可以傾瀉的情感能夠具體的化作言語說出口。
菲比是個很適合的對象,但她比起其他人似乎更懂得保持距離。

「但是很想念他,每天都想著,有時候撞到柱子也還在想著。」明明現在沒有任何紅腫的痕跡,琥珀還是揉了揉額頭姑且表達出自己的疼痛:「……這種時候,應該怎麼做才好?」
「……」

說實話,菲比沒有過失去親人的經驗,就連飼養過的寵物也到現在都還活得好好的,她甚至不太清楚那是否比被親人無視還要令人難過。
因此面對琥珀的疑問,她第一個想起的人正是近期才有過相同經驗的羅蘭。
……肯定不能夠當做參考吧,她想。每個人面對的方法都是不一樣的,羅蘭的經驗與她給的建議估計也不會有任何用處,她也不能用對待羅蘭的方法對待琥珀。

但是還是想說點什麼。
她吸了口氣。
「我不知道……可是,」菲比頓了頓,「你可以寫信給他?」

即使沒人會讀也好,就像羅蘭會在她不能使用手機的期間,像個傻瓜一樣不斷寄出簡訊。
菲比的提議對琥珀來說是個很好的建議。
「嗯……」當然,如果有個收件人是最好的,但是就算沒有收件人,他也是可以寄信給白的吧。

他還有很多的話想跟白說。

「要是真的有地獄或是天國就好了……啊,英國人相信這種東西嗎?」彷彿跟剛才的沈重毫不搭軋的話題強行轉了一個大彎,琥珀摸著自己的左手食指,一邊發出疑惑:「要是真的有的話,我就可以去找白了。」
「那你還早了一百年。」菲比這麼回應。

她把吃剩下的皺巴巴糖紙放在窗台邊攤平,接著低下頭來,慢慢地折起糖果紙,一面喃喃自語般說著:「話說我們是巫師吧?你的那個白也是,比起天國或是地獄,大概去梅林身邊的可能性高一點吧。」

雖然出生自麻瓜家庭的她對這一概念並沒有太多想法,但她覺得這無所謂,反正都不是還活著的他們需要去思考的。
「我比菲比早出生一點點,」用手指比了一個小小的距離後,琥珀將整個人靠上了窗沿:「所以如果我還要一百年,菲比大概是一百零一年吧。」

琥珀沒有繼續回答菲比關於梅林或是天國與地獄的話題,他選擇了一個極為正常的情況下自己會回答的方式去回應菲比,並在自己快要滑下坐到地面之前,對菲比伸出了手。




「――拉我。」
「——嘖。」

回應琥珀的是一如既往的嫌棄,但菲比仍伸出手,輕易就跩住了輕得不可思議的少年。


「回去了,琥珀。」她鬆開手說道。
又眨了眨眼睛,琥珀將空下的手握得緊實。
站在走廊這頭的兩人一前一後的站著,在剛才那瞬間裡彷彿消失的周遭聲音重回到了琥珀的耳中,細小的笑語從身後逐漸靠近,並隨著風的吹送,一路奔至老鷹門環底下。

「嗯,菲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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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給羅蘭的劇情打補丁
好、好像應該順便解釋什麼羅蘭還是琥珀!但其實我覺得應該很明確了(??)
總之,就是一個琥珀半路認菲比當媽的故事(並不是)

啊……原先沒有這份預定,只是想讓琥珀有個心境上的轉折,所以就讓琥珀體驗了一次親人死亡的心情……
總之他穿了快一年的喪服(。)不過下半個學期就差不多會偶爾換個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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