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組|冷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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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劇情|Track 3 ft. 攻擊組|冬紫羅⏪ Track2
夜深的紅燈區不宜出現太大的動靜,考量到據點私密性質,阿斯坦不作他想,直接將人扛上三樓處置。
上樓過程盡量降低顛簸,幸而懷中人的重量尚且不足構成負擔,但是襲向頸邊的高溫呼吸如此微弱,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青年頑強的生命就此告終。
latest #37
搜完身發現這名傷痕累累的逃亡青年幾乎彈盡援絕,僅有一把沾上血汙的5.7釐米FN USG傍身。
種種跡象,他能輕易想像對方遭遇了相當精彩的情節,不過把人安頓好後阿斯坦第一件事就是卸彈匣清槍,將青年剛才指著他的最後火力無情掃進了雜物箱。
直到看清青年傷勢,阿斯坦真正開始好奇對方的身份,如此單薄的身板如何一路單打獨鬥到荷蘭境內?
除了可見外傷,布料底下只能用悲劇形容。傷痕不分新舊,一概屬於活下來都是蒙神眷憐的那種。
阿斯坦一看便知,唯有不斷遭遇生死惡戰才會留下這麼多險些致命的傷痕。
慢慢剪去青年身上同樣被淪為垃圾處理的衣物,首先入眼的是肋骨嚴重挫傷,好在仔細確認後紅腫隆起處後排除骨折狀況,未傷及內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四肢也有多處撕裂創口,這些不礙事的皮肉傷都有被草率處理過的痕跡。
唯一不太妙的是左肩未痊癒的槍傷出現感染,阿斯坦替人施消炎針時,能夠清楚感受到那顆靠在枕上昏睡的大腦仍然下達不了放鬆的指令,全身肌肉過度緊繃,差點讓針頭斷在裡面。
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處理完青年身上的傷勢,大功告成後男人沉睡的潔癖開始蠢蠢欲動。
阿斯坦倒掉不知第幾盆混入髒汙的血水,強壓下將人帶進浴室刷洗乾淨的念頭,回到床邊重複幾次替人從手指擦到腳尖直到水盆清澈不變,終肯睜一睜眼閉一隻眼讓半具身體都纏上乾淨繃帶的傷患佔據他的大床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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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醒了,能坐起來嗎?」
低沉的聲音摻著不明顯的笑意,完成救援任務換上舒適家居服的阿斯坦坐在不遠處那張單人沙發上。
早在青年清醒前就已經洗淨忙碌造成的一身臭汗,拿在手中翻看的不是諷刺漫畫,而是從青年身上翻出的敘利亞難民旅行證,他隨意將之扔到床頭旁的矮几上。
暖黃的夜燈照在身份資料的頁面,那張小眼鷹勾鼻的中東臉孔與床上略為瘦削但俊秀好看的混血輪廓天差地遠,但此刻表情生硬的程度倒有幾分相似。穿越荷德邊境,天曉得這傢伙怎麼瞞混過關的。
「不必對我戒備,我是房子的主人。你可以叫我阿斯坦。」
「阿斯坦。」寧靜咬牙掙扎坐起,看著說話的男人,低啞開口。
方醒來時他還以為自己身處夢中,溫暖的被褥十分舒適,只除了身體傳來的陣陣疼痛清楚明白告訴他他們身處現實。他依舊活著,不知幸或不幸。
發熱的大腦讓他無法判斷坐在面前的男人究竟有什麼意圖。他記得他的狼狽,記得他的逃亡,卻不記得曾經遇見這位自稱阿斯坦的男人。
寧靜慣性撫上腰側,觸手所及卻是乾淨柔軟的紗布繃帶,連衣物都不復留存;察覺到身上幾處較重的傷已被妥善處理,他的疑慮更深。
槍傷可不是路上常見的創口,而對方看來可不像個熱血護理人員。他是誰?是哪邊的人?為什麼救他?有什麼目的?持續高溫的腦袋讓他無法順利思考,所有信息融合成一團模糊殘影;唯一清晰的只有對看似救了他的男人背後動機的保留與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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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傷勢沉重,就連發出聲音都十分費力;但寧靜深知他必須搞懂目前所處情況:「你是什麼人?」
「討論十萬個為什麼之前,先把床頭的水喝了。」
靜謐室內響起的粗啞嗓音並不悅耳,青年長時間發熱後渴求水分的嗓子亟需緩解,阿斯坦未被對方話語中散發出的濃濃質疑激怒,只是平和地要求對方依言照做,短短一句話結束單方面詰問的局面。
不料床鋪裡徹底清醒過來的青年不動,彷彿還沒理清事態就無法再度說服自己鬆懈,阿斯坦耐心與上床鋪裡揚起背刺的蝟屬動物無聲對峙,他能理解,青年的態度實屬正常,不論是誰亡命天涯的最後轉醒在陌生異地,大概都是這個反應。
但是,這是他的地盤。他的床,他的枕頭和他的羽毛被,甚至連青年身上那條略為寬鬆的全新底褲都是他的
「把水喝完。」以同樣平穩的語氣重複了一次他的期望,阿斯坦清楚表明這裡他說了算。「我會告訴你,你走了什麼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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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屋簷下,況且對方於他而言還有救命恩人這類的關係,他好好聽話喝下水似乎也沒什麼。
但,「要是我不喝呢?」被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提出老媽子式的要求讓寧靜感到一陣幼稚的不快。基於他現在無法做出有效反抗,寧靜啞著嗓子徒勞的頂撞道:「你餵我?」
顯然有人比他想像的還要不懂事。
失血過多的青年面色蒼白還不忘作勢張揚,擺出一臉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使得阿斯坦不得不認真回想軍校裡對付不聽話的小子那一套,遺憾的是不管哪一種對帶傷的人而言都過於粗暴,而今晚他暫時不想充當第二次南丁格爾。
「真令人訝異。」阿斯坦緩緩挑起眉頭如對方所期望起身走向床邊,他開始有點懷念這傢伙失去意識任人擺布的模樣,比現在討喜多了。
伸手拿起床頭玻璃水杯,阿斯坦更近地對上那一雙盛滿凶惡的眼神,他突然理解了對方大概屬於什麼都聽就是不聽話的角色,鑒於避免前功盡棄的顧慮,同時兼顧出手教訓對方的衝動,他很樂意選擇以另一種更和平的方式來解決此刻的小矛盾。
就著杯口乾脆地喝了一大口水,阿斯坦伸手大力扣住青年下顎,低頭封住嘴硬的雙脣,將帶著他體溫的水全數渡入,直到被迫直伸的喉道艱難地滾動數次,他才溫柔舔走對方不再那麼乾裂的嘴唇上的剩餘水漬,鬆開顎邊箝制。
「要是需要再來一點,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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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沒料到男人會是這般反應,他虛弱的掙扎之於蒼白肌膚上的斑紅指痕顯得可笑至極。

「咳、你這人有什麼毛病……」

被強硬的餵水並不好受。寧靜不適的咳了幾聲,動作牽動肋骨與肩上的傷,疼的他忍不住按著傷處半晌才緩過勁,重新開口:「……現在水也喝了,你滿意了嗎?」
青年氣焰全消的狼狽讓阿斯坦恢復最初如靜水般的平和,面上完全看不出才剛使過稍嫌不入流的手段,唯有沉綠眼底如願的愉悅可追溯一二。
識相將關於嘴唇的評價按下不表,阿斯坦把還剩一半的水杯塞進對方仍在緩解疼痛的手心裡,總算願意開始替人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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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逃亡的街道是紅燈區租金最高的地方,恰巧遇到這一區的老闆大發慈悲,你說算不算好運?」
阿斯坦承認自己動了少有的善心,但他還沒愚蠢到對一名來路不明的殺手洩出老底,話裡提供的線索真假摻半卻也不失可信,他的家族確實瓜分了大半的德瓦倫,只不過情色事業體的主導者另有其人。
餘光注意到床頭的電子鐘,暗忖體力透支的傷患熟睡了幾個小時也該感到饑餓了。阿斯坦淡淡拋下一句話,不在意對方的多疑依舊惱人地明擺在臉上,起身走入一望即進的開放式廚房替人準備食物。
「建議暫停腦袋裡的劇本,你身上一無所有,就算想洗劫也無處下手,我也沒有興趣勒索任何東西,比方說一把沒幾顆子彈的USG。」阿斯坦翻找著冰箱也不抬地說,可惜久未補貨,宵夜選項幾近於零。
一包碩果僅存的義大利細麵在沸水鍋裡翻騰,阿斯坦伸手從系統壁櫃裡找出幾個出效期耐久的魚罐頭,面不改色拿了自己喜歡的胡椒醬鮭魚,開罐拌入,完成一道懶人美食。
「說得再簡單點,在阿姆斯特丹我有自信保證你的人身安全。外頭尾隨你的人不少,我找人收拾乾淨了。」阿斯坦端著賣相不錯的熱食回到床邊,除了不接受街道營運因他的私人行為受影響,不替人收尾附加更壞的後果就是連帶把自己的據點曝光。
阿斯坦遞過一支乾淨的叉子,對床上的人開口:「填飽肚子之後,你得交代清楚你和那些人是什麼來歷。」他相信對方不會再莽撞拒絕,除非想在這個時候被扔出保護傘外。
接過叉子,看著面前散發誘人香氣的食物,寧靜內心早已屈服一半。生死邊緣徘徊多次,他的運氣一直都好的誇張;難道這次在窮途末路處又遇上能解決事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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囫圇用完那盤麵,或許是因為不適,寧靜其實沒什麼食慾。但身體的飢餓騙不了人。他沒想到男人會親自為他下廚,若阿斯坦前述所言為真,那寧靜還真有些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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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阿斯坦言談間透漏出他曾被搜身繳械這點寧靜毫不感到意外。醒來時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尋找傍身武器--可惜的是他全身上下連衣服都只剩底褲一條,且可能還不是自己的。仰頭喝盡杯水,寧靜決定盡可能不去細想這件事。
「他們老闆要我替他做白工,手裡有我的把柄。」舔了舔下唇,乾渴感多少被緩解,他突然想起阿斯坦剛才似乎也做了這個動作。該死。
「但工作風險太高,我又不想受威脅,只好把他們老闆處理掉。」說這話時寧靜滿臉無辜,像個不小心做錯事的孩子。他遞出空杯:「麻煩你。」
安全的地方、整潔的環境、妥善的照顧,看著的確可稱為帥氣的男人替他倒水的背影,寧靜艱難的起身將空盤放到一旁矮桌,隨手將水果籃旁的小刀反手收到枕頭下,替自己增加安全感。
若收留他的是個平凡小家庭,他或許會更坦然的接受對方好意。但阿斯坦舉止間明顯透漏出他同是受過相關訓練的人,甚至在聽完他的自白後眼皮跳也沒跳,彷彿這不過是件正常不過的事。
如此善心離他們所處的世界太遠,若沒有相應的付出便無法輕易獲得,特別是對他這種人而言。
於是阿斯坦對他的好,在讓他受寵若驚的同時也感到越發不安。
寧靜找不到說服自己接受這般溫柔的理由。

「謝謝。」

接過水杯抿了口,兩人之間突然太過正常的互動讓他忍不住打趣:「怎麼,這次不想餵我了?」
「老實點。」阿斯坦瞇起眼睛,似笑非笑掠過青年沾附水澤的唇瓣一眼,卻只是伸出姆指抹去對方嘴角的殘餘醬汁,未再隨之起舞。
他注意到青年剛才緩慢的移動,心知不能指望傷患的行動力,久違下了廚的男人認命將一掃而空的餐盤收進流理台刷洗。
「大致上我相信你的說詞,你可以安心待在這裡直到傷癒。」
水流沖刷聲和低沉嗓音重疊,阿斯坦一點都不懷疑青年話裡坦露的真實性,因為對方沒有說謊的必要。
他們素昧平生,彼此之間有恩無怨,任何人面對幫他從地獄門前撿回一條小命的恩人,即使再不願意輕易輸誠,也沒必要造假。況且明白自身處境的青年心中應該有底,阿斯坦若想徹查,答案揭曉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青年用著輕快的口吻將凶險歷程簡化成三言兩語的輕佻,讓阿斯坦直覺對方與習於遊走鋼索的亡命之徒同屬一類,即便青年適才努力表演得像個飽受威脅的小可憐。
也正因如此,阿斯坦才會默許背後發生的動靜,並非他有意輕視一個靠自身力量抵抗毫無喘息空間的圍捕,進而殺出重圍存活至今的青年,之所以裝作不知,只是有點好奇,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傢伙究竟會再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情節講完了,人物呢?你還沒有提到自己是誰。」
阿斯坦在青年的注視中回到床邊坐下,同時他也觀察著對方。在屋子裡享受著過於安適的照料甚至獲得一頓飽餐的困獸,身上長時間的武裝逐漸卸除。
阿斯坦突然出其不意伸手扣住青年有些精神不濟的腦袋,輕輕將人往自己側臉貼合來確認潮紅臉頰底下的溫度是否好轉。關心的動作溫柔得完全不像一種試探性的掣肘。
「至少說出你的名字。」阿斯坦索求答案的聲音極近地在青年耳邊響起。「真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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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坦的動作讓寧靜心底一跳。身處平穩環境逐漸放鬆的戒心,在俊逸男人滿是侵略性的湊近時再度繃緊。

「我是寧靜。」他悄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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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年面對危機的慣性反應快過一切,寧靜頭也沒回的抽出枕下水果刀橫亙在兩人脖頸間,與阿斯坦親暱的舉措近乎同時,不過片刻。

「放開我。」

刀刃緊抵男人脆弱頸項,劃破表皮,凝出血珠。寧靜字句清晰的在男人耳邊要求,帶著病態暈紅的蒼白面容不見一絲笑意。
「要是不放就殺了我?」
阿斯坦沒有動怒,只是反問,膚色深一個色階的手掌覆蓋在緊握利器的手背上後不再輕舉妄動,同時自上而下望進眼前那對深褐色眼睛,靈魂之窗裡漾起的殺意不容錯辨。
轉頭就能親吻的距離足以讓阿斯坦聽清耳邊冷靜的呼吸節奏,寧靜呼出的灼熱意外擾亂了他的思緒,令他的視線不受控地盡數落在對方那張深具欺瞞性的混血臉龐上。
寧靜正專注持刀行兇,遺傳自西方的濃密睫毛眨也不眨,因細小外傷而顯得柔弱的俊俏五官此刻像代換了人格般面無表情,此情此景提醒了阿斯坦,這才是這名擅闖者最真實的樣貌。
「……寧靜,我也一樣討厭被人威脅。」
阿斯坦忍不住輕嘆,說話的同時,手上直直對刀刃施壓,彷彿要命的利器不是架在自己的頸子上。薄利的刀鋒緩緩陷入,他清楚感覺到頸側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當溫熱鮮血淌落衣領,以身犯險的男人如願見到那雙漂亮雙眼裡閃爍的得逞快意開始動搖。
寧靜掙扎欲擺脫手上箝制,無意中擴大了流血範圍,因疼痛流失耐心的阿斯坦便用另一隻手狠狠抓住對方後頸,強迫人抬頭與他四目相對,抵著的肌膚傳來高度額溫,他縱放地輕蹭過秀美的鼻尖。
「衝動的後果打算用什麼來協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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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頸被制住動彈不得,耳鬢廝磨的溫度裡,寧靜望入那雙顯然不懷好意的沉沉深綠眼眸中;時間停滯片刻,兩人過近的氣息交融於淋漓鮮血。
他終於放棄抵抗。
「另一個衝動。」回應的話語掃過阿斯坦線條俐落的薄唇,他闔上眼簾。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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