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C✚花見 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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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交|Zoryaybek|結束】
弓道部的練習結束,夕照已紅了天。
校園裡三三兩兩的幾乎都是剛結束社團活動的學生們,向大家打完招呼之後,他等到最後才進更衣室才開始換衣服。

每次都覺得留到最後安靜的時刻是最舒服的。拿下手套之後,把練習時束起頭髮的髮帶扯下、解開纏繞在身上的結,悠悠哉哉地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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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甫結束練習時間便臨時接了一通電話,等訊號彼端那有些多話的友人意猶未盡地掐斷通話後,埃別克回過神,才發現稍早前還算人聲活躍的社團教室已經變得冷冷清清。收起手機從置物櫃拿出待換的制服,他走進更衣室時,才發現裡頭還有人的氣息。

「是百花啊。」對同為弓道社的一年級生點點頭,準備轉過身做自己的事兒的埃別克遲半拍才感到不太對勁,特別走回門口看看標誌,確信自己是不是走錯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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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小埃前輩你在幹嘛?」明明才打完招呼,對方不知怎地又旋即退出了更衣室,接著沒多久又一臉複雜地走了回來。是東西忘在弓道場?看起來也不像啊。連帶著也隨之愣住,百花甚至忘記自己衣服正脫了一半。
「出了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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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以為我走錯更衣間了。」
剛才的舉動實在有些犯蠢,埃別克有些好笑地扶著頸側,說出了實話。
「一直沒能看出來,以為你是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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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哈哈哈哈,前輩真是……咦?」既然如此,埃別克方才的舉動也是合理。

「抱、抱歉,我一直以為經理有和你們說過了。」原來大家都不知道嗎?說起來因為自己通常都是最後進入更衣室的,所以也從來沒碰過這個狀況。
若空氣是可視的,此刻他背後一定浮現了許多黑線。
對於突如其來的驚嚇,撇開讓埃別克特地跑出去確認標誌不談,他自己似乎更顯得驚慌與些些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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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嗯……經理事情很多,可能他忘了告訴我吧?」

雖然嘴上為前輩開脫著,以埃別克的客觀良好的記憶而言,還真沒有對百花的性別產生過格外深刻的認知——而這一點兒也不科學。不過看後輩一臉慌張的模樣,埃別克聳聳肩,抿唇笑著希望對方不要緊張:「不用在意,之前就聽說過學園裡不能以貌取人,只是我第一次碰上,太大驚小怪了而已。」

「話說回來,不提男女性別,百花真的很漂亮呢。」很迅速地將新情報加入記憶庫中的人物檔案中,埃別克的反應便幾乎恢復至平時的狀況。「有點好奇,是基於喜好的打扮,還是未來打算以女相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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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是……這麼說沒錯。」他想,其實進入這所學校之後自己也意外認識許多和自己相似的人。或許是為此讓自己鬆懈同時也證明著至少現在的他活得自在的緣故。

「唔、也說不上有什麼特別的打算,所以我想應該算是前者吧!」基於對方或許只是隨口一問,「我喜歡美麗的東西。追求著這點應該無分男女,就隨著自己心意去做而已。」從敞開的衣縫中感覺到傍晚過後的空氣有些悄然地清冷。

他邊說邊把弓道服的上衣趕緊褪下,拿出原先穿著的制服襯裙邊準備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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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美麗的東西確實不分性別,這點我同意你。」埃別克點了點頭,難以判斷百花話裡些微的停頓是基於緊張、不安,或者其他因素。從另一方面想,今天意外的暴露也並非百花個人的意願,思及此,貌似撞見的自己即使沒有責任,也多少免不了幾分歉疚。

「如果不想被弓道部以外的人知道,我會保密的。」見雌雄莫辨的少年繼續更衣的舉動,埃別克也依著自己習慣的方式換起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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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其實我本來就沒有要隱藏的意思。」他輕笑,也要對方毋須介懷。坦白說,中學時下了這個決定時他的心確實也曾惴惴不安。但後來他也理解若一味如此也只是徒增自己的煩憂與停滯的時間。

在談話之間感覺到埃別克的細膩與體貼。初以為對方給人的感覺是因為社團給人一種講究禮節的緣故,當然實際上與大家私底下相處之後知道那只是一部分的錯覺。

一部分。

「其實有時候在健康檢查啦、或者是去洗手間的時候看見其他人的反應還蠻好笑的。」順了順裙擺,他拿起黃橙色的外裙。不自覺地拎起衣肩的部分將整件裙子在眼前展開,明明是每日穿著的衣服卻好像是看著什麼陌生之物一樣愣是端詳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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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是嗎。」既然沒有打算掩藏,埃別克也就放心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對於對方心態坦蕩的欽佩:「能堅定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覺得很了不起呢。」

以自個的性子而言,除非攸關大事,特立獨行的事情他還是不太容易做到的——尤其如果有父母反對的意見存在。要說不好奇箇中經歷絕對是假,不過在猶豫著要不要唐突地問出口之前,埃別克先注意到百花提著制服裙出神的模樣,不免感到一絲奇怪:「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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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呀,沒什麼只是放空了會。」尷尬地小小吐舌笑了下,「很了不起喔,畢竟確實是很困難。」
他肯定對方的話,大約一部分也是說予自己聽。

拉開外裙的拉鍊,他熟練地將衣服套上--本來應該是這樣。領口滑過髮絲的時候似乎勾到了拉鍊,這才想到方才似乎太早把頭髮放下。

「……」卡、卡住了。因為頭還卡在衣服裡,現在完全看不見。一扯動被箝制的地方就開始發疼。
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有看見現在的畫面,他現在只想找個洞裡鑽。

不對,他已經在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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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等等,百花。你先別動。」

大概是因為顧著和自己說話,所以被卡住了吧?埃別克放下手中扣到一半的襯衫扣子,走上前去檢查百花的狀況。仗著身高不算太矮,埃別克很快便找到拉鍊頭和髮絲糾纏的接點,於是小心地分次捏起幾根頭髮,以不扯斷為前提下將百花和制服分開來。

「好了。你往下拉吧。」這麼說的同時,他先把對方粉橙色的漂亮捲髮用掌心束起,避免卡到的慘劇再度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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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哇,謝、謝謝……得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悶了會兒還是覺得有些丟臉,感覺臉頰有些發熱。

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稍稍放鬆,
「不行,這個就得拜託小埃前輩保密了。」自己換衣服的時候被卡住什麼的,相較起來他反而比較顧慮這些小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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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你指被拉鍊夾住這件事嗎?」意料之外,對方居然對這種小事感到糾結,這令埃別克忍不住稍稍失笑出聲。「就算你不提,這件事大概很快就會被我放到一旁去了。」言下之意是不必擔心。

在放下頭髮前,埃別克順手便將拉鍊拉了起來,待他自認完成一項不錯的任務時,他才回神發現這手有點過度自動了。

「好了。……以前滿常替妹妹整理衣服,所以操作起來有點太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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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欸,原來小埃前輩有妹妹啊…!」難怪幫他的時候動作是如此地輕且麻利。用手指稍順了順被對方拯救的頭髮,要是剛才真那樣扯了不只頭疼心多少也會疼的。

「確實感覺你偶爾會散發出一種穩重的大哥哥的感覺。」轉過身來看向比自己還高許多的埃別克,「你很疼你妹妹?」
聽對方說太習慣令他不免這樣想。他自己並沒有手足,所以不大能理解其之間的相處。
不過要是之間關係不好,應該也不會太常有讓他習慣的機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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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原來有這種感覺嗎?我自己不太清楚。」回頭把剩下的釦子和學園標誌性的白色雙排扣外衣也穿好,他忽然想起甚麼似地,發出幾聲輕笑。

「說疼她嗎,好像有點自抬我這個當哥哥的身價了。我跟她歲數沒差多少,大約就一年多,很小的時候一言不合還會互相打個架。」

他停住話頭,抬眼對上百花的視線,左手大略比了一下高度:「這樣說來,年紀和你挺相近,身高好像也差不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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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小埃前輩?打架嗎?」不知道為什麼稍稍想了一下之後,噗呲的一聲小小地笑了出來。大約是反差感使然讓他覺得那畫面有些好笑又可愛。

「那下次要跟我打架嗎?」直勾勾地看著埃別克的雙眼,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深藏在雙眸之間的海藍甚是美麗。

「啊,不過你得讓我才行。不然我可打不過。」雖只是玩笑,但確實不僅僅只是身高上的差距而已,和男孩子比起來的話他的體力也只能算是中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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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是喔,當時打得可兇了。而且一點技術能力都沒有,只要打贏就好。」一點也不介懷地說起似真似假的內容,埃別克一邊笑著摺好弓道服,聽見百花的笑聲,半低垂的目光裡也染上些微笑意。

「想找我打架啊?我可以讓你一隻手。」對於百花提起的邀戰忍俊不盡,他裝模作樣地揚起下巴,一副準備好應戰的姿態:「不過我不隨便打架的,而且要是被人看到我欺負漂亮的學妹,搞不好晚上就被掛上匿名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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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那樣,到時候我會幫前輩說好話的。」他雙手環胸點點頭也配合地裝作認真回應,氣勢上倒是沒有給對方壓過。

「唔、不過說真的剛練習完也餓了,我們還是改日再戰吧。」邊說邊檢查著四處有沒有落下的東西,確認沒有漏網之魚之後才背起包包。

「要一起去吃點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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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好啊,有特別想吃哪一家嗎?」
也差不多接近晚餐時間,埃別克拉起斜背包的肩帶,腦海中一一掠過附近印象不錯的餐館資訊。

「或者……你不介意的話,」他想起租屋處的冰箱,隨口加入意見參考的行列:「準備中午午餐時還剩一些,可以來我住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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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回自己平時除了會注意卡路里以及熱量等等以外,也不大拘或挑著吃些什麼。
接著聽到對方隨口的提議後,總覺得突然得到了爆炸性的情報。

咦原來小埃前輩不是住宿舍?不對、咦,原來前輩會自己做飯?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要先驚訝於哪一方才好。

不過仔細想想埃別克完全俱備了他所沒有的條件,長得高大、心思細膩,居然還會料理……

「我、我輸了……」小聲的嘟噥,他在自己的意念之間嚐到了敗北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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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什麼?」百花的音量雖小,但放學時間後的更衣室裡到底只有兩人,埃別克仍是捕捉到那聲嘀咕的內容,然而這並沒有幫助他領會學弟忽然消沉的原因。

「……你如果打算吃別的也沒有關係,我很隨意的。」是不是因為這樣的邀約太突然了點,埃別克特別強調起自己怎樣都能配合對方的情況--大不了明天再帶一次一模一樣的便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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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要吃!不對,請讓我吃小埃前輩做的菜!」就在埃別克打算勸勸自己時,他一反方才那像是只小香菇漸漸萎去的模樣,倏地抬起頭握住埃別克的雙手。如果是沙拉還是水煮代餐之類的東西他還是做得來的,但是他還是想看看跟無懈可擊的前輩之間的差距。

「請讓我去吧。」眼神閃亮亮的盯著對方。

明明就只是練習完肚子餓去吃個便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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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普通的家常菜而已,不要期待太高啊。」
不是被嫌棄就太好了。黑髮少年彎起嘴角,收起修長的手指,短暫回握百花的手。

「租屋處就在學校附近而已,走路就到了。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們就走吧?」

鬆開相牽的聯繫,埃別克率先跨出更衣室門口,這時才留意到校樹交疊的枝枒間透出染上薄紫的天色,底下的路燈也隨之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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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天都暗得很快呢……」他倆比肩而行,就連經過路燈時就連影子都被拉得老長。平時練習完倒是還好,今天也不過留下來多聊兩句便已達薄暮時分。

「對了,小埃前輩是一個人住嗎?」他有些好奇對方怎麼沒有住進學校的宿舍。
坦白說他也曾想自己搬出來一個人住,不過當初說好離開的條件是必須住進學校宿舍,幸虧分配到人較少的B棟倒也是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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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是啊,雖然外籍生有保障名額,但一個人住比較方便些,也比較不會因為生活習慣麻煩別人。」

不喜歡給人造成麻煩、有人在的時候也無法真正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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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地在超商逗留一會,埃別克買了兩瓶氣泡水,便領著百花拐進大路後方的小巷,在一塊毫不起眼的圍牆邊停下腳步。

「到了。」是個普通隨處可見的、專供出租經營的公寓式建築,領著百花從側邊的樓梯走上三樓,他在走廊上第三號門邊拿出鑰匙轉開門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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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了。」雖然知道屋內應該沒人,不過進門時還是習慣地先打了聲招呼。

這是他第一次造訪出租式的公寓,跟兒時與父親同住的類型不大相同這點讓他從上樓前就不斷感覺新鮮地東張西望。

脫下短靴擺放整齊,房間同想像中的一樣一絲不苟且有條理。然而不知是否是錯覺,其中卻有一絲缺乏生活的痕跡。
好似同主人一般淡然,或許這就跟埃別克的給人的感覺差不多?

「話說回來,雖然知道小埃前輩是外國人不過卻不知道是哪個國家呢……」還沒放下包包,他便好奇地看著廚房窗台上的盆栽,不知道是興趣?還是閒來無事種著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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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噢,我從哈薩克來的——你可以把東西放在沙發上,隨意就好。」

將唯一一雙室內拖鞋讓給客人,埃別克脫下襪子,先進了臥室卸下書包和易髒的制服。再出來時,他已換上一件純黑色的高領線衫,一面撥著被靜電蹭得亂翹的碎髮走回起居室。

「那是迷迭香和薄荷。」他對正觀察著植物們的百花介紹,「要喝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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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難怪一直覺得隱約有種熟悉的香味。」也是湊近才注意到那飄渺的清爽:「啊、好啊!不過前輩不用太費周章,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嗎?」穿上室內拖後他照對方說得將包包放在沙發上,熱菜還是料理什麼的他是不慣、倒是擺擺碗筷洗個碗還幫得上幾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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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養的,而且用途很多。」望著在這清冷環境裡格外招人的綠葉們,埃別克笑了笑。聽見百花說要幫忙,他放下剛從櫥櫃裡拎出的兩只茶杯,拿起掛在不鏽鋼碗架上的茶壺和濾茶器交給對方。

「既然你提了,可以幫忙泡茶嗎?茶葉放在沙發邊的木櫃裡,想喝什麼口味的自己決定就好。」從掛鉤上拿下圍裙,他順道指點了下熱水器的位置。「那我去弄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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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應了聲,他打開埃別克手指著的木櫃。看了會,挑了裝著紅茶葉的那只罐子。自己在宿舍裡偶爾也會泡茶來喝,不過多半是簡單的茶包而已。
曾經也是嚮往悠哉的喝個午茶,還特地上網去學了,倒是沒有幾次機會用上。

用熱水將杯子和茶壺稍稍燙過一遍,才打開茶葉罐子。

「小埃前輩每天都自己準備便當嗎?」因為不大敢喝濃茶,茶葉放得略少了些。照著印象中的方式泡茶,順口和對方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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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細心啊。」攬向身後的手指在後腰打出一個不過不失的結,透過眼角餘光,埃別克瞥見百花特地溫壺的動作,覺得這後輩甚是有心。

「不是每天,那太累了--會以為我每天做飯那是錯覺。因為是一個人,所以每一次做菜都會準備好兩到三天的分量,從各方面來說都比較容易。」

穿好圍裙後,他拿出鐵鍋先接了一盆水,架在爐子上燒著;又從上方的系統櫃拿出半包義大利麵瞧了一瞧。「有什麼不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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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不過跟我相比還真是賢慧呢……」雖然用詞似乎不大對,不過是真心的稱讚。

「沒有!」他倒是不挑食,雖然平時會避開高脂肪高熱量之類的食物,不過其實他覺得只要能吃飽就行。

父母做的飯即使恭維也沒辦法說是好吃。直到國中時幾乎都是在別人家蹭飯長大的,那時還不少吃了那家孩子挑掉的食物,大約是這樣才能養出他這個味癡吧。

「紅茶泡好囉!」紅茶的淡淡香氣散出、色澤也算完美。滿意的把兩只杯和茶壺放上桌,接著走到埃別克身邊好奇地盯個他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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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需要一個人住的話,學習下廚這件事就會變得容易了。」大約自己也未曾想過,被人稱讚賢慧總有種奇妙的違和感。

忙著從袋裡抽出兩人份的意麵,埃別克沒有轉過去看湊過來的百花,不過細心點看,可以從肩膀微幅的震動中察覺他在忍笑。把麵放入滾開的水裡後,他似乎嘀咕一句,口袋裡的手機便響起了微弱的樂聲。

「謝了,茶很香。」茶葉發酵後產生的細膩香氣乘著氤氳進入嗅覺,他回過身去拿剛泡好的茶,順手拍了拍百花的頭——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手比思考更快的狀況。

「……不好意思。」他尷尬地咳了一聲:「百花有兄弟姊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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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突然聽到對方的抱歉,他才慢半拍的想大約是因為對方拍了拍自己的頭的緣故。「呀哈,沒事別上心上!不過這倒是我第一次被人拍頭,感覺好像唔……還不賴?」雖然說他也曾拍拍別人的頭,倒是沒當過被拍的那一方。大概能夠理解為什麼認識的一個前輩總愛討摸頭了。

「我的話,是獨子。」畢竟家裡出了那麼多風風波波,雖然母親至今依然年輕但要他倆再生大約也不大可能。

「啊、是前輩的電話響了嗎?」不確定是鬧鈴還是電話什麼的,若是電話的話自己是不是該回避一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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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賴嗎?那是不是該多摸幾下才好。」埃別克哈哈笑了幾聲,不過他只是玩笑性質地說說,暫時沒有再隨意碰觸對方的意思。

「沒事,那是煮麵的計時。」完全沒管在前奏之後響起的高亢女音,他放下喝了一口的茶杯,指指還在運作中的爐火,另一首打開冷藏庫的大門拿出等會要用的食材:「剛才用聲控開了,我不喜歡碼表計時的聲音,所以放了音樂。」

「我以為你有姊妹呢。」倒不是特別事先預設,僅僅來自方才提出問題時順勢的想像,從穿著打扮都無懈可擊的百花,周圍有著長相相似、同樣漂亮的姊妹似乎是太過直觀的預設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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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總覺得就連做飯也很愜意有格調的感覺呢。」不過確實他自己也不喜歡那種倒數計時的聲響。心情好似會被牽著走似地亂了神,甚至偶爾還是會被聲響給嚇一跳。

「啊、雖然不是姐妹,不過倒是有個很相近的人。」他從包包裡頭拿出手機,打開相簿。先是點出最近那一張每個月固定聚餐和父母拍的照片。上頭的母親雖然同樣美麗且微笑著,但照片就連他們彼此之間的尷尬氣氛忠實地重現。

不是這個。

他又稍微滑了一下,才找到他偷偷存下來當年母親當模特兒時留下來的作品,這才把手機交給了埃別克。
「這是我母親。」上頭的女人同樣有著粉橙色的頭髮,彼此雖然相似但那與檀墨一般黑的雙眼又與面前的人不同。那個時候的母親,是『百花』。那個氣場與力度都是在現在的母親身上看不見的。

所以他憧憬、也想替她重現,想親眼看看那自信的笑容回到母親身上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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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原來,百花的母親是模特啊……」將手機螢幕轉正,埃別克撥動畫面,將照片放大至原尺寸,仔細地欣賞藏匿於影像中的美麗細節。

照片裡的女性明豔招人,白瓷娃娃般無瑕的臉蛋鑲在服飾與場景裡,彷彿泛著朦朧光暈的月亮。不過——他越過手機上緣瞅向身前的後輩,除了那對濃青的眼眸外,其餘像是動用了超科學的剪黏技術一般,似乎連一部分的氣場都重現在做為子女的百花身上。

「你們長得挺像的。」——基因的傳承真奇妙。埃別克將手機物歸原主:「你的母親看起來好年輕啊,不特別說的話大概會被誤認成姊姊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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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十九歲的時候生下我的,確實是個有些不上不下的年紀。」縱使耗費了16年的青春,依現在社會的目光來說母親的年紀雖稱不上年輕但也還不達輕熟。

按下待機鍵,螢幕上的畫面霎時隨著消失的燈光被抹滅。

「啊、明明只是煮麵的味道,都覺得越來越餓了呢……」大約是真餓,總覺得肚子都快叫出聲了。喝了兩口茶,輕輕壓一下胃與腹部的位置。萬一真叫出聲至少也小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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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是,她十九歲的照片嗎?」風信子色的目光在百花身上多逗留了半秒,埃別克才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將注意力移到茶杯上。

不知為何總覺得百花的態度有種說不出的奇異感,但具體說不上是什麼——於此同時,口袋裡的旋律進入完全終止式的和聲,他順開差點扎進眼裡的劉海,扶著流理台邊再喝開工前的最後一口茶,決定先當作自己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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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差不多好了,但醬料還要等我一下。你挑過菜嗎?」黑髮的少年將一盒片好的牛番茄和一袋帶枝的羅勒留在桌上,又從冰箱裡拿出小半塊乳酪和一小瓶醬料:「把比較嫩的葉子摘下來、再切一片乳酪,往番茄片上疊上去就能吃了,需要的話可以用點醋提味。」

總之一副要人DIY開胃菜的意味:「餓的話就先吃吧,我炒完麵就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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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謝謝!」他雙手合十,確實是有些難為情地道謝。除了泡茶也沒幫上什麼,感覺自己真的像是來蹭飯的。內心打定主意至少待會要替對方洗碗,才接過了對方準備好的開胃菜。

稍微洗了一下手後,把材料一個個好好地放在桌上,因為喜歡吃沙拉的緣故,甚至還看得出他的肩膀順著身體開心地小小搖擺。

「唔、番茄好甜!」還沒開始便先從盒子裡信手拈了片番茄來吃。用筷子把乳酪分成了兩半之後照著埃別克教的方式一步一步的開始DIY,最後順便再多放一片羅勒遮住被他分得醜醜的乳酪上。

「小埃前、輩--」光自己先吃也不好意思,夾了其中一塊起來準備給對方:「啊啊啊、快點!!」

沒有夾得很穩,剛做好的開胃菜在半空中差點要散了。趕快叫對方張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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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催促的呼喊,埃別克俯身張口去接那疊搖搖欲墜的紅白綠,慢半拍才鬆開濾勺的掌心才湊上以防可能的掉落。

「哈哈,謝了。」恰好一口分量的沙拉沒有失誤地被含進嘴裡,他咬著筷子尖兒,咧嘴向百花道了謝。「還喜歡嗎?一個老先生做給我吃過,方法很簡單就記下來了。」

他回頭將剛從滾水裡撈起的麵條拌了點橄欖油放在一旁待命,另一口爐子上的平底鍋上,切成細末的大蒜和洋蔥正在鍋裡滋滋作響。埃別克把倒空了的容器先扔進水槽裡,清出半分空地放置另一個容量稍大、從裡透著鮮紅的玻璃罐子。

「嗯--沒有對海鮮過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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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喜歡的,乳酪的口感挺溫潤。唔、該怎麼說……酸酸的很開胃但是又有點和諧?」對他這個於食物要求不大的人,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總之就是挺好吃的。

把材料也跟著記下來,畢竟要準備也不算難。
「沒事,不會過敏!啊、我順便幫你沖一下吧?」邊看著埃別克熟練的動作,總算看見自己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聞著調料爆香後散出來的香氣,他站在流理臺前把對方方才放下的空容器逐一清洗。
「那罐紅色的是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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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了——話說回來,那也是瑪格莉特披薩的用料,這樣一說就比較熟悉了吧?」

得到比預想中更認真的感想,埃別克抿著唇用鍋鏟戳著變得半透明的洋蔥丁,好像有一瞬間稍微體會到所謂「下廚能給人帶來愉快」之類的事兒了。

「是義大利麵的紅醬。」從冰箱裡拿出川燙過的烏賊圈敲進鍋裡,又倒了一點水下去,他用了點力氣轉開玻璃罐的上蓋,瓶口朝向百花好讓對方看見。

「之前超市大特價的時候買了一批番茄回來做的。跟咖哩一樣,一次做好一堆就能吃上一陣,很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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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知道!」罐子打開之後,聞到有一股熟悉的酸甜氣味沁入了空氣之中。
話說回來超市大特價--忽然開始想像埃別克在傍晚五點衝進超市裡和一群婆婆媽媽搶食材的畫面,實在是有些逗。

他的身材也是高大,感覺可以很輕鬆的越過媽媽群們組成的人牆呢。

「小埃前輩,真的很賢慧呢……」又是用這詞兒形容,他把洗好的空容器稍稍瀝乾之後擦了擦手。
想像的畫面雖然沒有讓他笑出聲,但嘴角憋不住地一個勁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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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百花做完展示,埃別克也沒忘爐台上的工作,抓起鍋鏟隨手拌炒幾下,剛好能將開罐的紅醬倒入平底鍋裡。

「為什麼偷笑啊?」瞅了眼剛結束洗碗工作的百花,他把爆完香的碎末和食材平均地勻進鮮艷的醬料裡,拿了一雙筷子撮了點紅放在舌尖上品嘗。剛才爆香時已經放了鹽,這會兒嘗起來還算剛好,不會太鹹。

「……等它滾一下。還會很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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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啊?」像是被抓包的小朋友一樣,忽地講不出個什麼,「呀哈哈,沒什麼--想說終於快好了,挺期待的!」

隨口搪塞個藉口,倒也完全不是真的。嗯,奇怪的妄想還是先留在自己腦海裡就好。

「還好,剛剛的開胃菜稍微墊了一下肚子。不過現在有些嘴饞倒是真的。」爐子上小火正滾著醬料,再不久就能起鍋了吧?看對方一步一驟地慢慢完成一道料裡,感覺也有些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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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真心深究對方在想什麼的意思,不過埃別克仍然拋去一個別具意味的笑眼,大有姑且相信你了?的玩笑意味。

「嗯,畢竟真餓著客人也不太好。我看看……」他滑開手機螢幕盯著上頭的電子鐘--雖然從真正開火算起,時間還不到半小時。聽見爐子上傳出細小的冒泡聲,他將停留在風景背景上的手機擱在桌面上,拿起等候多時的細麵鏟進醬料裡拌勻。

「可以幫我從下面的碗櫃裡拿兩個碟子出來嗎?方便我等等直接裝盤。」他再度向百花開口。「感覺你挺習慣幫忙的,在家裡也常這麼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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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打開櫃子,裡頭擺放得整齊一看過去就找到最剛好的盤子。輕輕拿出來後先把其中一個放在桌上,另一個捧在手中方便對方待會直接盛裝。

「以前跟爸爸住時是不讓進廚房的,後來坳不過才讓我在旁邊打打下手。」他還記得當時父親一再堅絕地告訴他男孩子不需要進廚房,後來在他千辯萬辯之後才偶爾讓他幫忙端端盤子、洗洗碗什麼的。

後來每個月跟母親見面的時候也是在一旁幫忙,畢竟她甚至比自己還要差勁,若給她自己準備,不記得位置、時常會有用杯子吃飯、用碗喝水之類的事情發生。

「我喜歡一起做些什麼的感覺,而不是在一旁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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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以前倒是沒想過需要自己下廚呢。」聽起來是不是有點不太體貼?他笑著順帶自我調侃一番。

兩人談話之間,充分裹上醬汁、和配料混成一體的麵隙間再度浮現出眼睛般的小泡泡。埃別克在心裡默默讀著秒,接著在某一個他認為最好的時刻關了火。

「不過像你說的,一起做事的感覺很不錯,挺開心的,好像連食物都變得更好吃了。」從掛架上取下帶齒痕的兩用木勺,和鍋鏟一起將剛煮好的義大利麵鏟起,往百花手中的盤裡堆起蒸騰著熱氣與香氣的小山丘。

「這盤給你。」他特地多撈了幾隻烏賊腳放在盤子旁邊。灑上了調味用的罐裝起司粉,埃別克豎起修長的食指,朝窗台上的盆栽點了點:「喜歡迷迭香的話,可以自己摘幾片葉子搓碎著加料。」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啊、好呀!」騰出手,小心地摘下幾片迷迭香葉,打從剛剛其實就對它有些興趣。放在盤中用那一抹綠點綴,賣相甚是好看。

「感覺都可以拿去賣了耶……小埃前輩要一點嗎?」擰下迷迭香的那隻手甚至在指尖殘留了點香味,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在扮餐廳的家家酒一樣。

心裡打著主意,待會吃之前想先替它拍個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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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好啊,謝謝。」以同樣的方式裝好另一盤,埃別克確認過爐火都熄好後,洗了手卸下圍裙,搖搖頭說道:「你都還沒吃呢,吃過了再決定能不能賣錢吧?」

掛好圍裙後,他拉開抽屜拿出兩支餐叉,端起剛做好的晚餐往沙發邊走去:「坐那裡吃?比坐桌子舒服。等會我把茶回沖一下一起拿過去。」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光是前輩親手做的就已經可以當個大賣點了。」應了聲好,在對方還在準備餐具的時候先把晚餐放在桌上擺好,用手機拍了張照。這才把它一起端到沙發那邊:「啊、不過我泡的紅茶也不是隨便就能喝到的噢!」雖然拿著對方打趣,不過自己也沒做什麼就只是沖個熱水罷了,算是順勢地小調侃了下自己。

「對了,小埃前輩會有這樣的習慣嗎?」在等對方拿著茶壺回沖的時候,閉起眼睛雙手合十說著『我要開動了!』

「其實這個我小時候也沒做過,是上學的時候老師才教的。那時候看著大家都很習慣就我一個人從沒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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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這麼說來,今天的我也滿幸運的?」順著笑語接話,埃別克將茶具們一件件擺至沙發前的小几上。

「你是指,飯前祈禱?」發出近似猶豫的尾音,埃別克坐上沙發,一會兒才搖了搖頭,順帶抿了一口茶水活絡思考:「我搬過好幾次家,有時學校裡會說『讚嘆真主』,也有些說『主啊、感謝你賜給我們糧食』,『我要開動了』也是來日本後看著旁人和電視學的。不過只有我一個人的話,倒是沒這個習慣。」舉壺替百花的杯裡添上新茶,他遲疑了半秒,張開掌心輕輕拍了對方的頭。

「家裡在吃飯時不會說這些嗎?」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很幸運喔!本來想叫你珍惜著喝的,不過也都喝完了。那這回就換我珍惜著吃吧!」把叉子叉在麵中間,捲呀、捲呀,捲的。

「從來沒有。就連現在偶爾和家人一起出去吃飯也都只是默默開始吃,畢竟現在才突然開始說好像也怪怪的。」不過在學校或者是跟朋友一起吃飯的時候他還是會說就是。

因為不想顯得突兀。

有的時候自己會在意的都是一些小小的細節,畢竟有的時候比起極端的特立獨行,在一些生活上的小習慣產生的矛盾似乎更容易讓人留心。

「好了前輩別拍了,我可不是小狗狗呀。快吃吧!」把纏在叉子放的麵放進嘴裡,
「嗯--好吃、超好吃!」酸甜而不膩的味道讓他覺得吃的速度幾乎比不上飢餓的速度,先是番茄的微酸衝擊了味蕾,下一刻又湧上一股回甘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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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雖然不是小動物,不過手感還不錯。」
故作玩笑地調侃了下對方,收回手的埃別克揀起盤邊的叉子開始捲麵。「慢慢吃啊,想要的話爐子上還有。」

相較一般人,少年進食的動作可謂慢條斯理。將一捲妝滿鮮紅的細麵送入口中,細細咀嚼至吞下,他才繼續剛才的話題:「我覺得習慣是可以改變的,如果想說的話,說出口也無妨?」

他將右手放在左胸上拍了拍,「我是自己選擇不說的,但這也不代表什麼——至少不代表我會浪費食物。」他笑:「我覺得你想做什麼去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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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話說回來……雖然現在想起有點晚了,」往嘴裡再送一小團麵,埃別克輕輕敲著餐盤邊緣,露出明顯困惑的神情:「弓道部的阿森跟你,是不是同一人?等等……這樣問好怪啊,不過就是這意思。」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這樣啊……」他沒說出口的是,這只是想和父母多一點互動的小心機。
雖然時常這麼想著,不過礙於不好意思而一直沒有嘗試過而已。

我想做的話的話就去做呀,所以就算有些突兀也沒有關係嗎?

「咦,什麼?」聽見對方說出:弓道部的阿森,他忽然停下了動作。是愣了幾秒,「哈哈哈哈,什麼呀?這像什麼校園傳說一樣的稱號。」

不過這麼說來,對方今天才發現自己不是女孩子,不知情也是正常。
「嗯,是我喔。花見森是我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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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因為我偶爾聽到有人喊阿森,轉過去看都沒見到人嘛。」他一臉無辜地辯解道:「今天終於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本名意思感覺也很不錯,嗯……可以看見很多花的森林?」

對於日文的語境細節並不熟悉,埃別克相當直白地由字面衍出第一個跳出腦海的畫面。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小埃前輩你也有可愛的一面耶。」肩止不住地顫抖,不過他還真是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誤會。想像埃別克轉過頭認真在找人的樣子,雖然有點罪惡感,不過一直都沒注意到,如果可以還真想見一見。

「我想應該是差不多的意思,我的名字是父親取的。環繞在百花之外的森林、由百花組成的森林--其實他有一次曾喝醉的時候跟我說過,我的名字是代表當年他傾心於我母親、想守護他的意思。很肉麻吧?」

回想起那是少數父親曾對自己吐露心聲的回憶,這也是他第一次和別人提起。
「啊、其實呢……百花是我母親以前使用的藝名。」故才有此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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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本來要去端茶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埃別克露出無奈的神情。「什麼叫做也有可愛的一面啊。」

他嘀咕著飛給百花一記眼刀,並不那麼真心地埋怨,隨即為了命名本意低低地哇了一聲。

「其實我覺得挺不賴的?會覺得肉麻是因為我們不是戀愛的當事人吧?」彎起眼偏頭發出一聲輕笑,埃別克噙著唇線上揚的弧度,轉了轉那對琉璃般的眸子,定在了茶湯的反光上。「聽起來是充滿愛意和祝福的名字啊,真好。」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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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叉起盤裡散落的晚餐重新聚成一堆,埃別克用叉尖不太上心地翻捲著麵條,注意力大多都投射到了和照片中的「百花」十分相似的少年身上。

「這樣算是,繼承名字和工作的意味嗎?」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他先是笑著吃下埃別克那記眼神,只差沒故意用手比顆愛心了。
「我想是吧。」愛與祝福……可若這單向的愛情無法被查覺,甚至變成刺傷人心的存在又會是什麼樣呢?

父親把自己當做傳遞給母親的愛,可事實是母親見到自己只會看見起她所失去的一切。
為此,過去他甚至為此覺得無地自容。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這樣了。笑著接受埃別克的稱讚,「我的母親曾經在最接近成功的時刻墜落、無法忘懷那光景,就那樣倏然地墜落。她的執念讓自己沉濘於泥沼,甚至盡失了自己的光芒。」歇斯底里、神經兮兮,無端哭泣以及自怨自艾。想起了過去母親的種種--

那個曾令他害怕、又心痛的存在。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所以我和她約定,會代替她用『百花』這個名字成功。」終結她未了的心願,讓她可以抬抬頭看看周遭不再回首於過往。
這是一部份可以說是私心,
可他不想再當那份無法傳遞的愛情。期待花朵終有一天可以注意到圍繞保護著它的森林們。

所以他必須靠自己主動前進才行。
「怎麼樣,有沒有對我另眼相待一點?」他笑著向埃別克求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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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有喔。」
停下轉動叉子的動作,埃別克對上那張姣好的笑顏:「不只是另眼相待,應該是刮目相看的程度了啊。」

眼底的光芒稍事收斂幾分,若有所思地,他摩娑著被水潤過但依然些微皴裂的嘴唇,半晌後提出詢問:「……會有覺得辛苦的時候嗎?」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辛苦呀,當然辛苦。但目標若太容易達成的話,反而會為過去困惑了許久的自己感到不值得。」所以縱使偶爾會有些不甘也無所謂。終有一天它可以把這些都拿出來笑著炫耀,

看--我做過了多少的努力。

「而且感覺累的時候,這不是還有你們在嗎?」週遭的人、事、物,不斷的改變著他,不斷的累積成他。至少現在他已慢慢不是那個無法被看見的花見森:同學、朋友、夥伴、前輩--

現在的他擁有許多可依靠、傾訴、分享的對象。
「這可是後輩特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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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說得——也是。」待對方語畢,埃別克慨然而笑,直到這時才發現心率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一點。

「說著這樣的話也算是主角的台詞了。身為擔當前輩角色的我,真的感覺累的時候可以跟我說喔?」應該不需要自己擔心吧?打趣地套用了戲劇課程學到的事物,他舉手靠上右側眉尾,朝百花行了個沒正形的軍禮。

「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介紹你的母親嗎?聽上去曾經是一位非常厲害的模特。」收回手勢的埃別克眨了眨眼:「有點好奇她是怎樣的一位女性。」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都這麼說的話那我可不會客氣的!」笑著送給對方一個回禮,聽到對方這麼個回應讓他覺得內心有股踏實的感覺。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方面是真切地感謝他身邊的人、一方面也是希望自己也可以成為讓人感覺堅強憧憬的存在。

也許現在只是裝腔作勢,但未來未嘗不可能化作現實罷。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小埃前輩也可以儘管地依靠我喔!」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我的母親嗎?其實在懷我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在繼續工作了。所以對於還身為模特兒的她,我也不是很清楚。」最初記憶中的母親是幾乎與外界的一切斷開聯繫,甚至就連房子都一步也不願意踏出去的人。

所以他一開始認為那個能夠燦爛地活在鎂光燈之下的,或許只是另一個同名、抑或長相相似的人。

「這樣說可能有點奇怪,只是當我第一次看見她過去的照片時,我被當時充滿著自信又美麗的她所吸引。我無法想像照片中的與我的母親是同樣的一個人,甚至想過也許那只是我的幻想、我理想中的母親的樣子--」

所以現在的他不是不能裡解,認為『現實不應該是這樣子』而對過去充滿著依戀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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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行啊。」見百花精神奕奕的宣示,埃別克笑彎了眼睛回應:「有事一定找你。」

一面消滅著盤中的食物,他靜靜地聽著百花講述關於母親的事情。從桌底下抽了張面紙揩嘴。對方的說話和自己的經歷好似有些許共鳴,他咂著唇舌試圖組織話語。

「是落差太大的緣故嗎?雖然這樣說有點……但人會因為際遇和環境產生很大的改變,至於變化多少,有很多因素存在。不過會希望自己的家人——母親,能處於她最好最美的樣子,我認為這點是人之常情。」

他抿著嘴唇停頓片刻,替杯子添滿茶水。「嗯,雖然不盡然相同,但稍微想到我的母親了。」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人之常情是嗎……或許是這樣也不一定。」說起來,自己多少也能夠體會因為周遭環境能夠去改變一個人的力量。就連現在的自己,不正也是這麼來的嗎?放下已見底的盤子和叉子,總覺得思緒變得有些鈍感。

是啊,他從沒有想過。也許自己也與父母一樣,對他們也有相應的期待。

「小埃前輩的母親嗎?」對方提起,也讓他被勾起了些許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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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嗯,是喲,很漂亮的一個女人。」也將吃空的盤子往旁邊放去,埃別克回頭重新往沙發裡倚了個舒適位置,用沒有拿茶杯的右手點了點自己風信子色的眸子。

「眼睛比我的藍、頭髮是紅色的,可惜哪樣我都沒有遺傳到。」

「她本來要去俄羅斯發展的,也是因為結婚所以留下來了,算是為家庭做出重大犧牲吧。」移開目光眺向虛空中不存在的一點,他回憶著,轉回視線時揉了揉高挺的鼻尖,發出一聲近乎咳嗽的笑聲:「我的母親家族歷代是走音樂路的,是因為這樣我才學了音樂。」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原來如此。」從話語之間大約感覺得到埃別克所說的相似性,但下意識地總覺得應該並不只有這些。目光追隨著指尖的引導,他正視著對方那漂亮的藍眸。
字裡行間,他無法精確的用任何一種形容詞去說明現在的埃別克給他的感覺。
「去俄羅斯發展?」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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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這關聯可能要扯得遠一點——當哈薩克還是蘇聯的一部分的時候——比較簡單的說法是,我的母親是偏俄羅斯族的人,白皮膚、藍眼睛,就像大部分的人知道的那樣。」

揉著修長的指骨與關節,他用相對簡單的說法解釋其中的因緣。

「再者,俄羅斯有很多聞名國際的管弦樂團,她想成為他們的其中之一,延續家族的音樂傳統。不過她沒有成功,所以輪到我。」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那一定很美吧?其實小埃前輩也很漂亮呢。」他眨了眨眼,目光移到了桌上那杯已漸溫的紅茶。

「輪到你……對於小埃前輩而言,音樂是你的什麼?」他略有些好奇,雖然他曾對母親發下豪語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依循著自己的意志、是為了自己。
當然並不完全是假,不過想法的初衷是無法改變。

所以他好奇對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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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漂亮嗎?謝謝。」笑了笑,埃別克下意識地摸上臉頰。「其實以前會被說缺少男子氣概呢。至於音樂……」

「其實我沒那麼喜歡音樂,以前甚至有點討厭。不過等到需要放棄之後,又覺得有點……不是可惜,但就是少了什麼。」將一邊膝蓋攬進臂彎裡,他把下巴靠在膝頭上 ,以平淡中帶有一絲複雜的語調說話:「大概不論討厭或喜歡,音樂已經成為我的一部分了,所以我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放棄它。」

漆黑細長的睫羽瞬了一瞬,他露出和緩許多的笑容。
「所以我選擇用我的方式繼續下去——而且現在也沒這麼討厭了。」

點點嘴唇,他左右瞟了一回,在微笑的弧線上比出噤聲的手勢。「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但別隨便說出去啊。」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那這就是我們今晚的秘密了呢。」食指放在他的唇瓣,回以同樣的手勢。就感覺好似用來代替勾勾手的那只小指。

一人一個很公平,雖然相較之下他要求要保守的反而是不怎麼值得一提的小插曲。

不知怎地,看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埃別克,他不自覺地伸出手,去觸摸那個比自己還要高出許多的少年如夜幕一般的髮絲--

比想像中的還要柔軟。

「這是回禮喔。」也許他多少能夠感受得到埃別克所說的,那已融入自己生命中無法切割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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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謝謝囉。」事到如今,現在也可以好好地被摸頭了呢。他瞇起眼睛,笑得純粹真摯。

「要吃甜點嗎?冰箱裡有優格和蜂蜜。碗盤等等我收就行。」

在頭上輕柔的觸感被收回之後,埃別克抬起頭,提出如此建議。不過不曉得對方有沒有進行飲食控制考量,他猶豫地瞥向百花:「……這樣應該不算吃太多吧?」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那我的不要加蜂蜜就好了。」雖然自己有在注意飲食,不過也不是真的完全真的就什麼都不碰了。

「待會至少也讓我幫忙洗個碗吧!」既然都說晚點再處理,他也就先乖乖地窩在沙發上啜著紅茶:「小埃前輩的家感覺什麼都有,妥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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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好吧,那等會一起。」
動作靈巧地從沙發上起身,埃別克拿出兩只小型的玻璃碗和湯匙,從冷藏庫裡挖了兩勺原味優格倒進碗裡。

「給你。」他把沒有調味的一份端到百花面前,自己則端著加上蜂蜜和葡萄乾的優格坐回原處。

「因為一個人在外,必須好好照顧自己。起床、上學、吃飯等等,都要努力維持才行,有時候總覺得,維持日常生活沒有想像中這麼容易。」

一面攪散碗裡的配料,他扶著後頸感嘆。「百花呢?來橙星住宿是第一次離家嗎?」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謝謝。」剛從冰箱拿出來的優格透過玻璃碗讓指間感受到舒服的冰涼。挖了一小口放進嘴裡,醇厚口感帶來的酸漫延在口中。

「嗯,是第一次。」嘴裡還咬著湯匙,他回想著:「本來全家人是住在一起的。大概七歲的時候因為母親狀況不大好,父親為了把我們分開所以後來又另外租了一個小公寓。我們倆就住在那,母親則是住在原本的家裡。」

和父親同住的時候,雖然他非常地忙碌,但自己被盡量照顧得算是周到的。
「國中的最後一年有我搬回去和母親同住一陣子。雖然說一直搬來跑去的,不過真正自己離家確實是第一次。」

認為是時候該獨立,彼此保持些距離。因為想同父母一起重新修復好關係,
他們都需要空間,才能用不同的角度去檢視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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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這麼算一算,你也搬了好幾次家耶。」折著手指粗略數數,埃別克歪著頭,重新打量著對方——覺得對方的細心和成熟大約其來有自。

「你的母親現在還好嗎?」本來打算聊聊離家讀書有什麼樣的感受,然而人與人之間的情形總是他不免關注的重點。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跟以前相比起來算是還不錯吧。」曾經有一段時間像是失魂落魄似地,雖然曾害怕過但年幼的自己還是總主動地牽著她的手。好似若是鬆開手自己的母親會像斷了線的風箏瞬間消失。

「至少從前陣子開始偶爾會笑了,帶著感情的笑。」雖然尚不及當年的氣盛,但對於他而言足矣。相信父親也是一樣。

「不過說到搬家,小埃前輩自己搬出來住已經多久了?」總覺得對方的生活論說得老道,似乎已經習慣了許久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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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太好了,有好轉就是好事。」是讓人欣慰的消息,即使並不真正認識身為對方母親的那一位女性,好事依然足以由衷喜悅。

「我想一下,大概搬出來兩三年了。來橙星前在別的學校待過宿舍,後來就想試著自己一個人住。」想起什麼,他掩嘴笑得不太好意思。

「本來……是不願意的,因為我有一陣子作息很不規律,說要一個人住還被懷疑會不會餓死在房子裡——不覺得太誇張了嗎?不過現在這樣子規律生活也算是個約定,或說交換我有生活空間的權利。」

他停了下,接著問:「你會想搬出來住嗎?」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可以聽見太好了這三個字,讓他嘴角亦有些上揚。

是呀,是好事--

「其實一開始確實是打算自己一個人住的。只是因為父親比較多慮,所以最後才決定先讓我住到學校宿舍。」雖說宿舍生活可以有個伴照應還不錯,不過一直以來習慣一個人安靜待著的他本來還很擔心無法適應。

「哈哈哈,看不出來小埃前輩會被這樣唸過耶。」至少他所認識的埃別克與他所說的已有些差距,這倒不禁讓人想過去到底是怎麼樣一個程度才會被人如此唸叨:

「雖然和現在的室友處得還不錯,不過之後若是可以我還是會想自己搬出來。畢竟有的時候會覺得,週遭空無一人的時候才能夠真正的去放鬆休息。」
不需要有任何故慮,就處在自己的小小空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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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短暫想起一段除了睡覺作夢、醒來放空和少量進食的時光,埃別克放下含在嘴裡的湯匙,搖著頭感慨:「看不出來吧?我現在也很難想像呢。」

了然地,他隨著百花的笑語也發出幾聲笑,點了點頭。
「是獨子、母親狀況也不太好的情形下,好像可以理解你的父親為何有所顧慮。不過只有一個人才能真正休息這點,我完全同意,看來我們都不是那種可以透過交際獲得能量的類型?」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說不定是這樣。」雖然熱熱鬧鬧的很愉快,不過他非常重視一個人沉澱的時間。算是也一併肯定了埃別克前言。
談話之間,他總感覺得到對方心思之細膩。同時也不解的是方才對方說自己過去曾經生活荒唐到需要被叮囑的地步。

不大能想明白,但他還是選擇不問。

「說到獨子,我記得小埃前輩好像有一個妹妹對吧?若未來等到她要獨立的時候,你也會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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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會吧。」
沒有立即地給予肯定,黑髮的少年讓手指相互交叉,青碧翩然垂落至眼角的一側。「肯定會的。不過我也只能在心底想想,希望她過得很好。」

鬆手換了個坐姿,他挺起背脊,以精神些的態度坦承道:「我和她已經很久沒連絡了。我搬出來多久,時間就有多長。」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這樣啊,不過我想有這份心意就已經足夠了。」三兩下地一口氣把剩下的優格都吃掉。因為酸而一時讓整張臉揪在一起

「好了,飯後甜點也吃完了。洗碗、洗碗~」先把玻璃碗擱在桌上,拉起黑色的袖子以免濺濕它。

沒等埃別克,他就先自己自動地端著碗走到流理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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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扶額笑著搖搖頭,埃別克把殘餘的優格刮進嘴裡,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才帶著碗踩著無聲的步伐跟到流理台前。

「你要洗的話穿圍裙好了,要是把制服噴濕了麻煩。」他指出台邊的洗潔劑,「我這沒有手套,沒問題吧?」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那就跟你借一下圍裙吧!沒事,我可沒有那麼嬌貴。」把頭髮勾到耳後,還故作誇張地亮出自己的雙手。以男孩子的角度來說確實算是纖細,不過自從開始練習之後也慢慢地浮了些薄繭。

這個變化他還挺喜歡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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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哈哈,好,信你。」把圍裙從掛勾上卸下交給百花,趁對方還在打理時,埃別克先打開了水龍頭。

水流沖擊在餐具和槽底的喧嘩聲和清涼感讓他出神了幾秒,醒轉回來後,他從流理台邊退開,以指尖上留著的小小水珠對百花進行毫無殺傷力可言的攻擊。

「剛才聊到的話題應該沒有讓你不舒服?如果有的話要跟我抗議喔。」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呀--」突然被濺到臉上的幾洙清水給嚇得瞇起眼睛,睜開眼看著對方才了解發生什麼事。「都幾歲的人了還這樣玩。」雖然無奈,但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手掠了點水回擊,不過因為水柱開得不大也不是甩得很多。

「沒有啦。」穿好圍裙,接著站到埃別克方才站著的位置。看著水槽,稍微把要清洗的容器們分類一下,

「可以熟悉前輩我很高興,我也很久沒和人說那麼多關於自己的事情了。不過你最後的回答……總感覺若是回答:很抱歉,我是不是問錯問題?之類的話好像有點矯情。」而且感覺繼續下去的話,自己對對方好奇的地方會更多。但不想一下子這樣深掘下去,所以才自己先中斷了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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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仗著身高使然,埃別克笑著用手意思意思擋一下撥到身前的水珠,鬧完一輪才拿起抹布把飛得太遠的水痕擦乾淨。

「嗯……那是擔心我的意思嗎?」關於切身的事情總有點難以辨別,他掛起抹布,偏頭尋求確認。
「其實沒關係的,不用放在心上。如果真不想說我會說謊的。」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直接說不想說就好,說謊還要想藉口太費神了。」聽到對方一臉正經的說會向自己說謊,忽然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確實是坦然也有些耿直得可愛。

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他忍不住嘴角上揚:「那我下次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不過在這之前順便幫我擦一下盤子吧?」稍微甩了一下已經洗淨的盤子,還濕溽著倒不至於把水滴得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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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埃別克愣了片刻,若非對方提醒,他還真沒把拒絕的選項考量進去。

「這麼說也是,剛才沒想到啊。」

收下盤子用乾淨的抹布擦乾,再放入下層的碗櫃內,兩人的分工就如工廠的流水線那般俐落自然。雙人份的碗盤並不算多,趁百花刷洗時,埃別克整理了一會爐台上的髒汙,也把待洗刷的鍋具搬至流理台上。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沒有想到閉口不談嗎?」

不知道為什麼,在整理的時候忽然想起過去也曾這樣陪著母親。
聽著玻盤、鍋子清洗時偶爾發出的小小撞擊聲,忽然覺得心情挺平靜:
「我好像還滿喜歡洗碗的……」不自覺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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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喜歡洗碗嗎?」剛放下鍋子便聽到這句,埃別克因為細微低喃的內容感到有些逗趣。「不過有時做家事確實會有紓壓的效果,無論是邊做邊放空、或者一邊思考事情,好好地打掃完也滿有成就感的。」

順帶撈了一碗乾淨的水給窗台上的植物解渴,他小心翼翼地不讓水流積聚在葉叢間的新芽上,以防嬌弱的芽心腐壞。

「該怎麼說,可能是我不太擅長拒絕別人,加上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放下碗,回頭拿起廚房紙巾先擦掉鍋底殘留的油分和醬料,這才交給百花處理:「畢竟已經是既成事實了。」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大概真的是這樣呢,沒想到在我身上也適用。自己都很意外的發現呢。」接過對方稍做處理的鍋,稍微把水龍頭的水開得大些。

「嗯。既定的事情再去為此煩心也於事無補,把心思放在其他地方上還值得些。」雖然由自己來講有些矛盾,不過既然對方是這麼想他也寬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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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況且有些事情不是完全不會改變,只是時候未到,徒然煩惱也沒什麼用處。」接續了百花的話,埃別克笑得溫和,像在說著自己、又像在說著兩人各自的事一般。

有些該清理的東西在開火途中就處理得差不多了,遞出最後一件鍋具後,手也閒下來的埃別克便靠在流理台邊看著百花把剩餘的部分收拾乾淨。從這個角度往那張精緻的側臉望去,他不知何故又有種想摸摸對方的頭髮的衝動,不過記起之前的抗議,他便只是想想,沒有動手。

「瞧你做得有模有樣,要從宿舍搬出去住肯定沒什麼問題,只要能成功遊說你父親就成?」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也許是吧。其實當初他要我住宿的時候我並沒有堅持太久。」若態度再強勢一點,也許父親還是會答應。但他還記得那天父親的表情略有些落寞,落寞得讓他忍不住不停地說不是不滿生活或是父母倆。

「可能我只是想別那麼快表現得太過獨立才妥協,稍微讓他們需要擔心一點或許也是做為孩子的義務?」讓父母去體會什麼都無法為這個人去做的失落,大約還顯得有些早。

「至少一年級就先維持原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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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被照顧是作為孩子的義務嗎……滿不一樣的想法。」埃別克仰頭盯著天花板上的燈,端著下巴低吟。

「雖然並不是完全沒有,但好像都是我在照顧人,沒什麼被人照顧的感覺。所以大概可以理解你的意思,但情感上似乎沒辦法體會。」

眨眼壓下似乎在眼前驟然閃過的、一面喊著照顧你不是我的義務的鮮紅身影,他輕聲說道:「你也是替父母思考很多啊,有你這樣的孩子應該滿幸福的。」

感嘆完畢,埃別克發出一節無意義的短音,將自己從倚靠的姿勢中推起身:「洗完了就把鍋子掛在架上就好,等等要送你回去嗎?」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如果小埃前輩是照顧人的專家,那我應該就是被照顧的專家了。也許下次可以彼此討教一下。」還特意向對方做了個揖,好似真有那麼一回事一樣。

他不知道父母現在究竟感覺幸不幸福,但如果未來可以朝那個方向去的話再好不過。

「沒事,學校很近的。而且前輩別忘了,我可是男孩子喔!」嘴上雖然這麼說,不過穿著女生制服也罷,現在還多了件圍裙大約也更沒幾分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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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哈哈,怎麼可能馬上就忘記,純粹就是關心一下安全--因為我是照顧人的專家嘛。」他摸了摸鼻子玩笑式地回應,「下次真的要跟你討教討教了。」

「話說回來,剛剛忘記問了。」他忽然想到什麼地一敲手,眼神裡多了認真的意味:「你比較喜歡被叫百花還是森啊?」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咦?」見對方一對藍眸忽然變得認真,本還以為會被問些什麼嚴肅的問題。
他本先是一愣,這反差實在是教人忍俊不禁:「倒也沒什麼喜不喜歡的,兩個都是我不是嗎?」
甩甩手瀝去上投的水珠,一手伸到後頭去鬆開圍裙上的結。
「不過真要說的話,現在比較少聽到有人直接叫我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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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嗯……不知道耶,大概有種『藝名』要顧及形象,但『本名』就是本名的感覺?我也是聽著大家叫你,所以都喊你『百花』。」

埃別克半蹙著眉頭,不太明白該怎麼說、甚至連想法也隱藏在隱約模糊的迷霧中。

「像我也比較喜歡被叫『埃別克』,如果用姓氏稱呼我的話,好像要顧慮的東西就不只我自己了。」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說得是呢。」好似隱隱約約明白對方的意思。他曾是想,至少現在這個階段要全盤做為花見百花去努力。
想把百花與森都當作自己,可從沒想過各自的角色需要去肩負的東西。

--所以這個意思是,當感覺累的時候他也可以暫時卸下那個想當模特兒的百花,只當一位普通的森嗎?

「那埃別克,你願意就只把我當做森看待嗎?」不是小埃前輩,而是埃別克。
他嘗試用對等的方式去徵詢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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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當然可以,有什麼好不願意的。」
那對透徹的藍眼確實地眨了兩回,端正的眉眼間浮現理所當然的笑意。

他說:「我一開始可能還是會叫錯,但是會把『你』當作是你的。我對你沒有特別的期待……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從百花手裡接過圍裙掛好,埃別克順勢向對方伸出右手:「握手嗎?」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我明白。」對方那句沒有特別的期待讓自己感到放鬆與些許溫暖,「感覺好正式呀。」他也回握住埃別克的手。

在心底悄聲地說聲謝謝。握著對方的手過了片刻才鬆開手。

「那我也差不多該回宿舍了,不然晚回去會被舍監記點的。今天謝謝你的招待了。」衝著對方一笑,比對方淡上許多的眸子此刻感覺清透得幾乎看得見映在對方眼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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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握起百花的手上下晃了晃,鬆手後,他抬頭看向現在的時刻。

「不謝,偶爾有人一起吃飯感覺挺好,有空再過來玩--」掃了一眼空蕩的斗室,埃別克頗為自覺地聳聳肩膀回敬一笑。

「雖然這裡還沒什麼東西就是。東西記得拿,我送你到門口吧。」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那偶爾也一起吃飯吧,這邊簡簡單單的我倒覺得挺不賴的呀。」邊說邊整理一下,確認沒有落下的東西之後他才提起包包。

「那小埃前輩今天也早點休息吧!」畢竟也都陪自己說了好一會子的話。重新穿好靴子,埃別克陪著他走到門口之後才向對方道聲明天見。

他獨自走在回程的路上,心情變得意外輕鬆。或許是意外抒發了許多讓心情好,嘴角一直微笑著。

總覺得今晚的夜風格外舒適。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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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我要再謝謝小埃中300次,最近比較忙所以能對交流的時間很畸形(?)還奉陪我到那麼晚T_T!!
真的很意外這兩隻那麼會聊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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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謝謝百花和百花中,百花好暖好可愛好聰明好成熟(絕不是吹噓是事實!)
總算知道弓道部不可思議的正體以外還聊了很多東西覺得很開心XDDD 愛你!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弓道部不可思議的正體 !!!真的變成傳說喇
LOVE U too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不得了的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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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ears ago
相聲團體
EXC✚花見 森
6 years ago

最近壓力大(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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