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太陽便露臉照耀著大地，人們一大清早就開始幹活兒，但身為一條成精的池中錦鯉，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今天天氣似乎不錯…？）待在水底下的錦鯉無法看清地面上的景色，但他知道這附近似乎有人在市集裡授課的樣子。（是誰在授課呢？去看看好了…）想著想著便在沒人經過池邊的時機上岸了。
「啊…沒、沒有人發現吧？」在池邊自言自語的這位姑娘正是一名成精時間不久的鯉魚精。「記得市集的方向是在……？」左右張望，看看有沒有其他村民路過，這樣就可以請他為自己指路。「啊～不好意思，請問──」

於是乎，就在那位村民的好心引導之下，曉璃妤朝著市集處進發……

迎著溫煦的陽光，趁著人們都忙著低頭幹活時，龍玨便輕快地飛過村落，一邊好奇地打量著人們的言行一邊小心翼翼地避開人們的目光。

（咦？那裡好像很熱鬧的樣子，好多人聚在一起是在做什麼呢？）隨著目光一轉，她便注意到有處地方特別多人，而且幾乎都圍繞著中間的那人。

「這裡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啊......」想了又想，她便打定了主意，小心翼翼地竄入無人的小巷，將身後的翅膀謹慎地藏在頭紗下，在巷口左顧右盼了好一會兒，鼓起勇氣走出巷子。

沒想到她才剛踏出去，左邊恰好就走來了一道人影，不偏不倚地撞上來不及收腳的龍玨。

「哇啊！」本來好端端的走在大街上，卻沒想到從一旁的小巷子裡頭竟突然冒出一名女性。「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平常就冒冒失失的璃妤沒料到這次剛上街就撞到了人，只好連連朝對方賠不是。（怎、怎、怎麼辦？！）自己內心的焦急全寫在臉上。

「唔嗚！」本來就走得搖搖晃晃的龍玨，被撞了這一下立刻往後跌了一跤，抬頭看到對方驚慌失措的樣子，本就緊張的心情立刻慌亂到無以復加。

「唔、我我、沒事......姊姊，我、妳也沒事吧？」心一亂，說話也跟著亂了起來，緊張地拚命吸氣，斷斷續續地回答。

「哎……我、我嗎？嗯！我沒事的哦！」比起自己更關心眼前的女孩。
「我、我、我看我還是先扶你起來吧…！好嗎？」語畢，璃妤發抖地朝對方伸出了手。自己怎就那麼不小心呢？

「嗚、我、好好的，謝謝姊姊。」慌亂之中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是看到對方伸來的手，就糊里糊塗地握上去，直到站起來後才連忙補上一句道謝。

「對、對了，姊姊這麼匆忙，是有什麼急事嗎？」想著不能再繼續驚慌，龍玨想了又想還是趕緊轉移話題。

直到對方確實握著自己的手站了起來，曉璃妤才表露出比較鬆一口氣的模樣。「『急事』……」聽到這個詞彙的時候，自己也是呆了一呆。
「啊！」於此同時，璃妤才想起了這次上街的目的。「那個啊，其實是……」
「聽說今天有人在這附近授課的樣子呢！所以就好奇來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自己從來沒上過課，而且聽說上課要收錢的，但這次的似乎不用繳費也可以聽。

「授……課？那是什麼意思？」乍聽到不曾聽過的詞彙，龍玨不禁偏過了頭，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有些困惑的樣子。

「不過，如果是在這附近的話，是不是就是人很多的那邊？」想起自己剛剛看到的人群，龍玨立刻伸手指向人們聚集的地方，語帶好奇地問道。

「啊，就是有人會教自己做很多事……大概吧？」聽說是這樣，實際是怎麼回事自己也不太清楚，不過據說會讓人變聰明的樣子？「啊，就在這麼近的地方嗎？那我們去看看吧，實際看一遍應該就會更清楚了。」再度握起女孩小小的手掌，往人潮方向走去。

「好呀好呀！」雖然不懂會教什麼樣的東西，龍玨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滿心好奇地往人群中探頭。

「不知道會教什麼樣的東西……如果是可以讓人走路更穩一點的法術就好了！」想起剛才發生的事，自己真的每逢落地就跌倒，屁股都快給自己摔疼了。

「吶吶、姐姐，妳猜會是教什麼樣的東西呢？」

「『走路更穩一點的法術』……聽上去很有用呢！」自己也常常摔跟斗，大概跟自己原形是魚有相關吧？畢竟魚不會、也並不需要走路啊。
「這個嘛……說不定是教人怎麼做糖葫蘆呢。」喜歡吃糖葫蘆的璃妤，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
「啊，不過不可能吧。」猜測終究是猜測，要等兩人看了才知道答案。

「糖葫蘆……是好吃的東西嗎？如果是在做好吃的點心就太棒了！」聽到這裡，龍玨不禁用力嗅了嗅，想聞聞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味道。

「咦……怎麼好像有股焦味……？」話才剛說出來，人群中便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聲音，附帶著人們的驚呼，把後半段的話完全蓋掉了。

「甜甜的、酸酸的，是一串圓圓紅色的東西，很好吃喔！」正在熱心替人解說的同時，一陣劈啪聲就在近處響起，許多民眾也開始議論紛紛。
「哇！發生什麼事了……？」回過神來，身旁有許多人都陸續掏出身上的錢來購買上面畫有奇怪曲線的黃色紙張。「請問，那個符是……」璃妤就近詢問一名剛買了6張黃紙的大嬸。
「哎呀～實在太神奇啦，聽李道長說這小雷符可以用來劈柴呢，我一定要買回去給我家相公試試！」自顧自地說完之後，就快速離開了。

「小雷符？劈柴？」看著人們接連買了不少奇怪的黃色紙張，龍玨左看看，右瞧瞧，臉上的茫然之情顯而易見。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姐姐，要買幾張試試看嗎？」看了會兒道長的示範和說明，龍玨有些猶豫地問道。

「唔……可以劈柴的神奇符咒？不知道是真是假，買幾個試試看好了？」說著說著就從攤上抓了六張紙，也是剛才看到的那個大嬸所買的數量。「請問這些需要幾文錢？」李道長給出回答之後，曉璃妤便很順利地得手了這些小雷符。

「唔嗚……不然等等到遠一點的地方來試試看？」看對方也買了，龍玨想了又想也跟著買了五張符紙。

「反正看著也看不出真假，我們一起試看看吧？」看著被劈開的柴薪，心裡還是有點害怕，萬一手滑不小心劈到自己怎麼辦？

同樣也有點害怕，畢竟每次打雷的時候，總是會從天上傳出可怕的聲音，不過又說可以拿來劈柴……總覺得很新奇呢！「那要不要移動到其他地方？這裡人多，我們也沒有木柴……」
「啊，村外應該會有木柴可以撿呢，要一起去嗎？」笑笑地對女孩說著，心底感到有些興奮。

「好呀好呀！去村子外也比較空曠。」要是手滑了，說不定還來得及逃開來，想到這邊，龍玨立刻點了點頭。

「對了，我叫龍玨，姐姐呢？」突然發覺自己到現在還沒問過對方的名字，龍玨連忙開口問道。

「嗯？」女孩驀地報出了大名，也才發現尚未和人做自我介紹。
「我叫曉璃妤，破曉的曉，琉璃的璃，妤是女字旁的那個妤……願意的話，可以直接叫我璃妤。」 實際上這並非是這女孩的真名，而是曉璃妤在化成人形時給自己起的假名字，為的就是防止有人突然問起自己叫什麼的時候，嘴裡卻答不出來。「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原來是璃妤姐姐，姐姐叫我龍玨就可以了！」就在倆人自我介紹的同時，週圍買符看熱鬧的人們也漸漸散去。

「不過話說回來，我以前都沒有用過符籙，姐姐以前有用過這些的經驗嗎？」一邊往村外走，她一邊翻看著手上的符紙，語帶好奇地問道。

「好的，『龍玨』……嗯，我記住了～」從目前的相處看來，對方都還是一個有禮貌的好孩子，這讓曉璃妤有了想更認識這個人的意向。
「很可惜……我對這些東西不太熟悉呢。」有次在池子裡聽路過的人說符籙這種東西可以用來趨吉避凶、降妖鎮魔、治病除災……啊咧？既然可以降妖鎮魔，那對自己而言不是很危險嗎？！
（嗚……好可怕）想著想著，自己便露出了畏怯的神色。

雖然對方說不太熟悉，但還是露出了看似害怕的神色，讓龍玨也跟著緊張了起來，果然她剛剛猜得沒錯，除了失手之外，可能還有其他的危險也說不定吧！

「感覺好神祕啊......剛剛應該跟那個道長多問清楚一點才對。」想著的同時，兩人也來到了人煙較少的村外，龍玨四處看了看，一下子便抱來了一小堆柴薪。

（幸好沒有再跌倒了......）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的路面，又看了看手中的符籙和柴薪。

「璃予姐姐，我、我先試試看，可以嗎？」

「嗯……但是都走到這裡了，現在折回去似乎又要花上一段時間，還是先試試看吧。」也看看旁邊有沒有散落的柴薪可以撿，既然兩個人都要試的話，材料還是準備得多一些會比較妥當……吧？
「嗯！要小心點喔。」就算要人小心點，實際上也不知道等一下會發生什麼事，在這種情況之下，要預防危險及突發狀況可說是難上加難。

「好，那我……」雖說想喊點什麼增加信心，但是腦中卻只剩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道長說過的話，只好硬是捻起一張符紙，閉著眼就往柴薪上一扔。

「嘶嘶……砰！」只聽得一陣爆竹似的聲響，龍玨一睜眼就看到符紙自己燒了起來，瞬間冒出了大量的黑煙。

「嗚哇哇哇！怎麼冒出這麼多煙啊！」被符紙突來的變化嚇了一跳，龍玨連跑都忘了跑，下意識地張開藏在頭紗下的翅膀，咻地飛到璃妤的旁邊。

在一旁注視著龍玨施法的模樣，隨後便被巨響嚇了一大跳。
「哎、哎哎？！怎麼了？！」更令璃妤驚訝的還在後頭，沒想到這女孩的頭紗底下竟藏著一對翅膀！「龍玨你……不是一般人，對吧？」輕聲細語地說道。

「那個符、符紙突然燒起來了……」被陡然冒出來的黑煙和聲響嚇得不輕，說起話來都有些斷斷續續，臉上沾了黑煤都沒發現。

「咦？我、我……」驀地回神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露出了翅膀，緊張地看了一下四週，確定沒有其他人看到後，龍玨猶豫了一下才說「那個，璃妤姐姐，妳不會跟其他人說吧？」

「當、當然不會說出去的！」握緊有些發抖的拳頭，曉璃妤向人保證。
「因為、因為……我其實也不是人類……」低聲地和人說著，同樣也是怕有其他的人路過。

「咦？咦咦咦咦？！璃妤姐姐也不是......」聞言，龍玨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隨即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太大，連忙跟著小小聲地說道。

「我的名字叫龍玨，全名是應龍玨，是一種生來就有羽翼的水龍。」小聲解釋的同時，也連帶說起自己不善行走的原因，表情不免顯得有些羞愧「平常不是待在湖裡，就是飛去附近玩耍，所以不太會人型的四肢。」

「嗯，我是住在這附近池塘裡的鯉魚精，對人類的世界很有興趣，所以每天都會像剛剛那樣出現在大街上。」人類世界的東西稀奇古怪，光是這點就非常有意思。
「應龍……是那個『應龍』嗎？」以前曾經有聽人聊過應龍的傳說，璃妤也為了釐清對方的身份而侃侃道來：「為了修行而居住在洞穴，後來被人拜託幫忙打仗，最後雖然取得了勝利，但自己的功勞並不被人們認同……然後，那樣的應龍開始大開殺戒，也因為如此，應龍本來修行的目的無法達成，沒辦法抵達天際的應龍便跑到了一處荒地，從此在那裡過活……是這樣的一個故事。」
「啊，可是你是待在湖裡的吧？那就不是那個故事裡的應龍了？」璃妤笑笑的說。

「啊、我知道那個故事！那位應龍是我們一族最古老的祖先，因為族裡就屬他最有名，所以我們這支後代都以他為族名哦。」難得可以談論自己族內的故事，龍玨立刻就高興了起來，完全忘了剛才的緊張。

「不過我也只知道這些，雖然每天一直到處走走看看，但我一直都沒有遇見其他族人......」

「我也很好奇人類的街市，不過因為一直都不太會走路，所以平常比較少上街走動。」看了看自己的雙腳，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

「所以龍玨是應龍一族的後代囉？」傳說應龍是水虺（類似水蛇）經過千年的時光進化而成的，雖然自己對應龍一族的事並沒有深入瞭解太多，也不知道他們族人的生活方式、居住地在哪，即使如此……「沒關係的，總、總有一天一定會遇上的！」自己仍然想以話語來鼓勵眼前的女孩。
「啊，那點我似乎能理解呢，不太會走路什麼的……」看了看自己的雙腿，雖然現在是人型，不過一回到水裡就會變成魚的下半身了。

「是呀！不過我才剛孵化沒多久，沒什麼能力，所有的知識都是透過前人留下的記憶瞭解，還有很多不懂的事情呢。」雖然說得高興，但是她所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對了、對了！璃妤姐姐，換妳了！來試試看吧？」眼角瞥到手上的符紙，龍玨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兩人原本的目的。

咦？孵化……原來龍是從蛋裡生出來的啊！「不懂的事情只要慢慢學習就行了喔，龍玨，沒有人是一出生就什麼都知道的。」邊說邊摸了摸對方的頭，把人當作小妹妹看待似的。
「哎呀，我都忘了！那個……」看著符咒，然後走到剛剛沒劈成功的那堆木柴前。「是要怎麼做呢？剛剛那個人是……這樣，那樣？」試著擺出各種奇怪的姿勢，想試圖讓符咒發揮作用。「嘿！嘿！」不過木柴可是連一丁點都沒有要裂開的跡象，天空也是晴空萬里。
「唔嗯嗯，該怎麼辦呢……」在原地心急地踏步，明明已經用了那麼多方法——

「唔......這麼說也是呢！」聽對方這麼說，這才鬆了口氣似地點了點頭，開心地笑著回答。

「那、那個，璃妤姐姐，試著集中精神祈禱看看？」雖然自己剛才也是胡亂扔出了符紙，但是看著對方心急的樣子，自己也跟著緊張起來，努力地想著各種可能的方法。

「集、集中精神是吧……？」聽了龍玨的話之後，曉璃妤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並目不轉睛地盯著小雷符看。「集中精神、集中精神……」 口中念念有詞，彷彿是在施展咒語，天空中也逐漸有烏雲罩頂。

又過了好一段時間，天空中已經出現了清楚的雷聲。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

「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看著天上的烏雲，龍玨忍不住嚥了口口水，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剛才道長應該也是這樣做的吧？

「璃妤姐姐，加油、加油。」怕打擾到對方的施法，她只好小小聲地替對方祈禱。

「轟隆隆……」此時，強烈的光芒閃現，當白光照耀大地的同時，巨大的聲音也彷彿要把大地都震裂般地響起。「劈啪——！」

「哇啊啊啊啊——」璃妤大聲尖叫，隨後就要把手裡的符紙丟掉，可這一揮不得了，璃妤把小雷符丟到自己身上了。
「碰！」被雷擊中的小雷符瞬間燒得焦黑，璃妤也嚇昏在地上。

「咿啊啊啊啊啊——」聽到尖叫聲的瞬間也下意識地跟著發出慘叫，嚇得藏在頭紗下的髮絲幾乎要跟著倒豎起來。

「姐姐、璃妤姐姐，沒事吧？！」回神的下一秒，龍玨立刻揮翅將燒焦的雷符吹開，滿臉焦急地衝上前查看對方的狀況。

「我……啊、啊咧……？」看起來被那道閃電嚇得魂魄都飄走了。
「是不是我使用的方法不對呢？剛剛看那人示範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是那麼危險的東西呢……咳咳。」看樣子是小雷符把雷電的能量全都吸收進去了的樣子，雖然有部分超出負荷而波及到自己，但好險沒有造成嚴重的傷。

「可能還是漏聽了一些細節沒注意到吧？」看對方似乎有些難受的樣子，龍玨也沮喪地說道。

「姐姐還能走嗎？要不要我去村裡找人來幫忙？」不知對方的傷勢如何，除了看著，想了想好像也只能找人幫忙。

「是這樣啊…！下次使用的時候，果然還是要先問清楚怎麼用會比較好呢！」撐著地面坐起身，除了臉上變得髒兮兮之外，手和裙擺都有被泥土弄髒的地方，不過璃妤看起來並不在意這一點。
「謝謝你，龍玨，但我還能走的。」雖然有點嚇到了，不過也是因為使用方法不當才釀成了災禍，可說是自己的問題，實在不好意思請誰來幫忙。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看向完好無損的柴薪，曉璃妤搔了搔臉頰。「這……就留在這吧？」

「姐姐沒事就好，這個......雖然沒成功，不過沒有傷到其他人也好。」看著蒐集來的柴薪，暗暗考慮著等等要不要帶回去烤火之類的。

「嗚嗚、天色也不早了，我好像也該回去了。」這麼想著的同時才注意到天色漸漸暗下，再不回去的話，晚上就不好找路了。

「已經要回去了嗎？那，路上要多加小心喔！」晚上除了視線昏暗之外，還常常有野獸或是可疑人士出沒，雖然知道龍玨不是個普通的女孩子，璃妤還是小心地向人提醒了一句。

「好！璃妤姊姊也要小心哦！」看四周似乎也沒什麼人了，龍玨便乾脆地張開了翅膀飛上空中，一邊向對方揮著手道別一邊向回家的方向離開。

望著對方離去的方向，跟人揮了揮手。「好，那我也……嗯？」腦中似乎竄過什麼重要的信息，使得曉璃妤突然臉色大變。
「哇啊啊啊？！不好了！今天還要去客棧工作才行啊──！」把剩下的五張符紙抓起後就急急忙忙跑到大街上去，最後因為自己遲到而挨了老闆一頓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