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嘴巴張開開,啊~~~~~」
拿著壓舌板輕放在小病患聽話張開的嘴中,戴著口罩的奧爾加將悶在口罩內的聲音盡可能地溫和讓孩子安心。
「......扁桃腺腫腫的,醫生阿姨噴甜甜的藥讓你舒服一些喔。」
看樣子是一般型普通感冒,所以只要照一般看診流程來就可以了。
確定孩子準備好後,這位女醫師拿著醫療器具往還在流鼻水的小鼻子裡及剛才看到紅腫的嘴裡噴藥。
「好勇敢呢,回家後要記得多休息多喝溫開水。」
稱讚小病患的配合及乖巧,視線往在旁側站著的家長看去,拉下口罩微笑點頭吩咐制式的叮嚀。
「......這樣就好了,麻煩到外頭等待取藥。」
在對方道謝後,看家長牽著下診療椅的孩子聽從自己的話走出了診療間。
「下一位小朋友是神谷奧汀。」
診療間外頭負責掛號的護士探頭進來,告知她準備看診的孩子名字。
同一時間,病患資料傳到自己桌旁的電腦上頭。
這位是自費。
「好,那請他進來。」
消毒完剛使用過的醫療噴藥器具,邊看著從櫃檯掛號完傳過來的病歷,目光沒有移開螢幕,等待護士帶病患進診療間。
冬│京│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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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半晌,一對母子便出現在診間門口。
戴著口罩的小孩有著一頭橘金捲髮,儘管小小的臉蛋被遮住泰半,然而那雙翠綠色的大眼以及面部輪廓,很明顯透露出具有外國的血統,卻與身旁的女性不怎麼相似。
女人一襲素色黑長裙,外搭一件米白針織毛衣,揹著低調的名牌肩包,她深栗的髮絲微微蜷曲,白淨的臉龐有著淡薄細緻的妝容,看來是一副傳統日本女子的模樣。
她在入口處溫和守禮地朝裡頭的醫者頷首微笑,而一旁的孩子緊緊捉住身旁母親的衣料,看來相當緊張膽怯,卻多少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有些好奇,畢竟那與自己相似的髮色輪廓確實罕見。
「啊,您好......」
在這對母子出現在診間前之後,原本注意力都放在看病歷上的奧爾加,體內先天性的突然感應令她微怔,並將視線放在這對母子身上。
......同類?
回以笑容禮貌應對家長,確定碎片感應是從此人身上來的,但孩子.......
「......弟弟今天哪裡不舒服呢?」
.....孩子不是。
「要不要跟醫生阿姨說說看?」
對方可是帶孩子來看病的,雖然已確定是同類,但依奧爾加的原則,無論從哪裡來,若是來尋求幫忙,她能夠醫治的一定會盡力。
看向可能還有些害怕而在打量自己的小男孩,緊張又對於這環境陌生,所以對他出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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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進診間後,男孩聽到詢問,那柔和的語氣不若自己先前所經驗的,看來不是所有穿著白袍的人都冷冰冰的。
他抬頭望了母親一會兒,得到了某種必要的肯定,便朝醫者的方向囁嚅了幾句,卻因為喉嚨沙啞以及口罩的雙重阻隔下,無法順利說出來。
為此,孩子嚥了嚥難受的喉管,像是自覺慚愧般更是縮在女人的身側,顯得怯怕,神情中不乏對疾病的困惑。
於是女子自然而然地撫拍著男孩澄金的腦袋,撫著孩子的背一同向前了一步。藕色的跟鞋踏在瓷白的地面,她瞇起了得宜的笑容,開口便是甜柔的嗓,「這孩子感冒了呢,不方便回應——」
「是早見醫師推薦我們過來的。」
原來是學妹介紹來的。
了解習醫的總是會依病症狀況給予病患家屬醫療資源運用的建議,當對方講出熟悉的名字時她沒有很意外。
微笑掛在嘴邊,微點頭表示理解了。而孩子並未回答自己所問的病症狀況,但她聽得出來他喉嚨裡有很多痰。
不方便開口無妨。
「沒關係......醫生阿姨會幫你打敗可怕的病毒。」
從白袍口袋裡先拿出一般小男生會喜歡的貼紙,起身,拿到孩子面前遞上吸引他注意,也是安撫他可能還是對看診恐懼的心情。
奧爾加重新將拉至下巴的口罩戴上。
「能讓弟弟先坐到那邊去嗎?」
攤開的掌伸向左側的診療椅上,對家長比了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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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了醫師的舉動,對於比自己母親高上不少的成人仍是有些懼意,因此男孩不打算靠前,翠綠的眼珠卻盯著那陌生的小小圖樣瞧,卻不曉得那是什麼而未伸出手拿取,只是小小地晃了下腦袋。
見狀,一旁女人卻沒有任何表示,兀自抱起了只比自身矮了一個頭的孩子,按照指示將其放置上診療椅,過程輕柔卻顯得有哪處違和。
「那就要麻煩醫師小姐囉?之前早見醫師沒治好的部分——」也不曉得是否有怪罪之意,女子的聲嗓始終柔和輕盈,而已經坐過一次椅子的孩童則乖乖待在上頭,卻不安地看向那些金屬器材,像是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
「醫師小姐有孩子嗎?能夠理解一個母親的焦慮嗎?」最後,女人輕聲問道,纖長的指尖撫弄著小腦袋上柔軟的金髮。
眼前的小男孩不領情,沒有收下貼紙,奧爾加也不太在意就當作他是在害羞,將獎勵品先收起來。
打算等會兒看完病再給他其它實質的小獎品,耳邊聽見家長類似自言自語的問話。
......不是醫師沒治好,而是藥效得持續一個循環才有可能消滅病菌。
所以如果在這裡看診也醫好了,要感謝學妹介紹病人過來給自己,對方也可能會以為她的治療較好。
但這些也只是習醫的他們所知道的。
並沒說出口,金髮醫師朝對方點了頭。
也是回答對方另外一個問題-
「......有呢......我家女兒五歲,比弟弟還小。」在口罩下的聲音悶悶的,邊說邊將聽診器戴好,「她看病也不會哭喔,醫生阿姨知道你也很勇敢,讓阿姨聽一下你的心跳。」
口罩遮著雖然看不到笑容,但因微笑而瞇起了眼,聽筒輕放到小男孩的胸前。
「來,聽阿姨的話,吸氣、吐氣、吸氣-」
冰涼的硬物抵上了胸膛,已經有一次經驗的男孩,倒沒有再像之前一樣避開,只是不時朝母親的方向看去,得到了鼓勵性的微笑後,這才面對眼前的醫師。
口罩底下一句呢喃,似乎是在反駁些什麼,孩子漸漸對眼前散發溫和氣質的大人卸下心防,雖然不曉得為何一定得要做這些檢查,仍舊配合地深呼吸及吐氣。
而一旁的女子對於醫者的回覆顯得滿意,就算那些話主要不是說給自己聽的,她選擇退守在一旁,臉上浮現溫婉的笑容,那雙鳶色的眸子瞇起不可知的弧度,不著痕跡地打量起眼前的看診者。
「真是令人安心呢,醫師小姐喲。」
「謝謝.....覺得安心我很感激。」
聽見這樣的話,溫和地回應對方客套話,注意力還是放在眼前的小病患身上。
「痰很多呢......」
聽診器的那端傳來的是孩子參雜在呼吸裡頭最清楚不過的黏稠聲,奧爾加告知身旁的家長,拿下聽診器,保持笑意取了右手邊的壓舌板。
「好,弟弟很棒,幫阿姨一個忙,嘴嘴打開~~~不要動喔。」
習慣地說了稱讚,扁平的木棒向前,等待孩子配合的張嘴。
......想必等一下喉頭裡頭也是紅腫的吧。
「嗚……」脫下口罩後,接下來面對的器材,令男孩回想起前幾日那讓喉嚨跟鼻腔都疼得要死的後續;在恐懼的驅使下,他便掩住了口鼻,翠綠的目光浮現了懼怕,下意識尋往母親的方向。
似乎也不在意對方是如何回應自己,女人自方才在一旁就從未多嘴,直到孩子拋來求救的眼神,她才上前一步,彎身輕撫澄金的腦袋,「小奧汀很怕嗎?怕的話我們就不繼續囉?」
結果還是.......
「不會痛痛的。」
見到孩子的動作,知道他在害怕,左手拉下口罩朝孩子微笑。
又看著家長在旁安撫孩子,等待對方溝通完畢。
可是,「.......讓醫生阿姨看才會好一點喔,弟弟不怕.....媽媽會陪在旁邊的。」在小孩家長詢問的後頭,補上了這句。
發出了一聲低嗚,面對兩方的說詞,男孩翠綠的大眼在兩名大人間來回移轉,裡頭有著困惑的情緒,小小的腦袋似乎正在思索些什麼。
「不、會......嗎?」細小的聲音如蚊蚋,最終孩子怯生生地向金髮的大人確認,掌心捏成拳狀,好似相當不安緊張,多次偷偷瞧向一旁的母親,想尋求另一份安定,「媽媽......」
而女人在此時並未多言,臉上依舊掛著和婉的笑容,輕輕地拍揉了下孩子的腦袋,纖長的指掌包覆上小小的拳頭,她眼角的餘光斜向一旁等待的醫者,不曉得有何意涵。

「不會痛痛的。」
有聽到孩子的聲音,再一次強調,並向小男生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
痛的話應該是之前早見不手軟地使用吸鼻器吧?雖然自己能想得到學妹使用時的快速及俐落,但那對孩子來說只是會對冰冷的器具反感。

「嘴嘴張開的話,給醫生阿姨看一下,噴噴藥就好,不會弄鼻子喔。」再三保證。
「......嗯。」像是做好了什麼心理準備,孩子在獲得母親的鼓勵之後,轉向眼前金髮的大人,點了下腦袋當作是下定決心,但聽到『藥』這個詞還是明顯縮了一下。
「啊......」張開嘴後自然而然地發聲,男孩翠綠的視線依然緊盯著對方的手,儘管聽到那幾聲安慰與保證,可要是真的拿出那些會弄痛的東西,他說不定就反悔了。
重新戴上了口罩,將壓舌板輕放到孩子嘴中,輕壓。
「弟弟很棒。」
......果然是腫的。
看到咽喉附近的發炎症狀,跟剛才評估的差不了多少,另一手順勢拿了金屬噴槍將止咳消腫藥往小病患的口中噴了三到四下。
她知道有些孩子看到金屬物會抗拒,所以也不讓他有多的反應時間。
「這是甜甜好吃的藥~慢慢吞下去~~」
雖然是藥,但的確是給孩童用的,還帶有點水果香。
不到幾秒噴完邊說,迅速將器具放到旁邊,拿著小鑷子輕將男孩的兩個鼻孔輕撐,內部感染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哇......好紅,弟弟這樣會不會吸不到空氣?」
放下了查看的用具,詢問孩子。
「唔嗯......」在金屬噴槍來到嘴邊時顫抖了一下,男孩下意識緊閉雙眼,原先以為要迎來疼痛,卻沒想像中刺激;在聽到那句勸言,他有些遲疑地嚥了嚥喉頭,那些味道確實像吃了糖球一樣甘甜。
為此,孩子放下了不少戒心,對於接下來的鑷子也不再那麼懼怕,頂多在接觸時身子抖了抖。在金髮的大人詢問時,他輕輕地點了點頭,作勢吸了吸鼻子,充滿了黏稠的音調。
─吸不到的話......
「阿姨可以幫你把鼻涕全~部都吸出來,可是會有點不舒服......弟弟要不要試試看?」
若不答應也頂多再往鼻內噴藥,就不用抽吸器。
畢竟之後吃藥對抗病菌其實也能夠讓膿鼻涕的症狀暫緩,就能夠吞進去或自行擤出。
沒有強迫他,讓孩子評估哪一個是他願意接受的。
「唔......」伸手揉了揉發癢的鼻頭,男孩眨了幾回翠綠的大眼,似乎還沒完全理解大人的話語;又是吸了吸不舒服的鼻腔,某處卡住的堵塞感令他皺起了臉蛋,最終怯怯地頷首,想到之前的遭遇又差點想搖頭般定住。
而站在旁側的女人任由孩子表達意見,不打算阻止甚至是主導,深褐的雙眼裡顯露柔和的目光,微笑的神情卻顯得有些恍惚,令人搞不清楚在想些什麼。
......那好。
「那阿姨幫你忙,等等聽到比較大的聲音不要害怕喔。」先預告等會兒抽吸器運轉的聲音,想到什麼看向家長,「請問,他上次的藥有吃完嗎.......?」
剛才護士有先幫孩子量了體溫,體溫偏高,所以必須問-
而且不只問,自己從旁拿了耳溫槍,幫孩子再量一次後,把顯示溫度給家長看。
「......他的體溫還是有點高。」
「呀、是嗎?」
眼見孩子在儀器竄入鼻腔時緊閉雙眼,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女人的視線未曾挪移片刻,原先揚起的唇角弧度似乎垂下了一些。她微微歪了下頭,伸手輕輕扶撐著頰,神情裡一副有在思索卻又什麼都沒想的模樣。
「全吃完了喲?還按照醫師的建議呢──果然是早見醫師開的藥沒有效吧?梅德韋杰夫醫師怎麼看呢?」
瞥了眼液晶螢幕上頭顯示的數字,女人的目光又回到了孩子身上,像是一刻都不願意放下似地。
──是庸醫嗎?庸醫呢。
好似能聽到女人如此囁嚅著。
放下耳溫槍,邊聽女子的回話,邊完成手邊幫忙孩子暫時治療鼻塞的步驟。
其實她的自言自語也聽進耳裡。
「來,閉氣,一下下就好。」
決定先處理小病患的病症,打開抽吸器的開關後,將透明鼻管透進孩子的鼻中,黏稠的膿黃鼻涕因此全數吸了出來,奧爾加動作快得熟練且不會讓對方感受到疼痛。
然後再將器具抽出後放進消毒水杯裡,持噴鼻子的藥劑順道注入了小男孩的鼻腔內,保持呼吸暢通。

「沒有鼻塞了對不對?表現很好喔。」
向孩子笑著,剛才他沒有收貼紙,就扯下了自己挾在聽診器上的小熊玩偶,

「這是小獎勵,小熊熊會提醒你乖乖吃藥。」
別在孩子衣領上 ,當獎品。
然後,視線轉向女子。

「......不是沒效呢......扁桃腺發炎加上之前有在燒,藥效及抗體的反應沒這麼快。」
向家屬澄清對早見的誤解,後頭補上一些叮嚀,「回去還是要適當休息.....啊,弟弟吃整顆的藥還是吃藥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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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發出了難受的低嗚,儘管並無痛感,但異物侵入還是讓孩子本能地排斥,幾乎是抿緊了小小的唇才不至於撇開頭躲避。
「嗯、嗯......」只有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在男孩的時空裡卻延展不少,以至於他在結束時彷彿如釋重負般,呼出了一口氣,聽聞白袍大人的詢問,輕輕地點了點頭。在對方將玩偶別在自己身上時,他眨了幾下翠綠的大眼,伸出手小心翼翼摸了摸小物的表面,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想起了什麼般,支吾出一句「謝謝」。
望著小孩抬起稚嫩的臉孔道謝,女人像是滿意至極地撫頰微笑,或許能從那神色裡尋覓到一絲讚嘆。她對於那番解釋也不曉得是否有聽進耳中,態度全然曖昧不清,只是接在詢問後,輕挑地回了一句:「呀──還是藥粉好了?麻煩您囉。」

「好的,那我就先開藥粉和藥水三天份給弟弟......藥粉可以混合藥水喝下沒問題的,一樣多喝溫水多休息,如果後頭還又燒起來才吃另外的退燒藥。」
微笑朝女子頷首,轉身到電腦前輸入配藥名稱和註解,同時也開了兒童用的化痰止咳藥水下去。
「還是建議藥吃完再回診一次......弟弟沒有健保.......」
在開藥單的同時,注意到病歷上的標註。
然後,雖然說是自己多想也太雞婆,但-

「.......神谷小姐,請問是忘了帶或是......需要幫忙?」
對方是同類,孩子沒有健保的確有很多種可能性,自己這樣的問法也有許多種可能性。
猶豫了一下,轉換說詞,就看對方有沒有聽懂自己想暗示的。
鳶色的眸子依然朦朧恍惚,女人不著邊際地頷首,也不曉得有沒有聽進那些囑咐,好似那一切與她並無關聯。
直到聽見那敏感的詢問,以及後續看似好心的問句,女子事不關己的態度才跟著一轉,卻是某種奇異的從容。
「哎呀、您認為是如何呢?」她瞇起了笑,塗抹唇彩的弧線上揚,「一個母親獨自帶著孩子就診也有很多種可能喲?怎麼就不覺得是有錢沒處花呢?」
輕柔的嗓聲浸著某種可疑的甜膩,她的笑容愈發張揚,目光首次對上了白袍醫者那對淡藍如空的眼,「還是說,醫師小姐半夜還有兼職嗎?」
說出相當曖昧無禮的句子,隨後她的話鋒又一轉,語氣變得有些俏皮。
「婦幼保護隊隊長囉?」
-因為看起來不像有錢沒處花......
見到對方這種露出看似奇怪笑容的反應,在內心中緩緩打了個問號,卻也沒有作多餘的探究。
不過看來她聽得懂自己要表達的。

「不用半夜......要說兼職,下班後我是一個孩子的母親。」
剛才說過了。
回去還得顧小孩,區域這邊會有幫手幫忙照護。
「......您覺得我是,我就是。」
回答,碧藍視線看向剛看診完的小男生。

「"身份"若有不方便之處,需要能幫您一些,孩子可以過得更好.....我想是應得的.......」
語句頓了頓。

「.......您不覺得要以弟弟作為考量嗎?」
似乎是從話裡察覺了些什麼,女人唇角勾起的弧度在瞬間夷平,深褐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參雜了再明顯不過的厭惡,卻又在轉瞬間消失無蹤。
她再度漾起了清淺的笑,原先迷濛的雙目顯得有神不少,下一刻微微瞇起,像是將所有情緒歛於其中。
「您認為呀,什麼才能稱做是好呢?」
她提問。嗓聲柔和卻挾帶著尖銳的疑惑,不再指稱對方的身分。
而一旁的男孩發覺母親與平時稍微不同的氛圍,只是困惑地攀住了扶手,沒有打算自行下椅,只是怯生生地睜大翠綠的大眼。
就像家裡撿回來的孩子同樣的-

「......弟弟有沒有確實的身份呢?」
沒有這個,在其它地方也是很麻煩吧?
就如同現在要健保,沒健保。想必之後要資源可能也沒資源。
更何況之後如果遇到盤查之類的........
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直接反問。
「這不就平安長大了嗎?」
答非所問,然而某方面的尖銳依然不休,女人的眼角眉梢掛著笑意,上前輕輕摟住孩子小小的腦袋,拍撫著柔軟的澄金髮絲。
「從過去到現在都是這樣可愛呢,一定能一直維持下去的喲?對不對?」
彷彿自言自語似地說道,男孩聞言抬頭望向母親,小小的掌心不知為何學著女人的方式,拍了拍低彎下的深褐腦袋。
「所以用不著操心呢——您說對吧?」
對方的態度.......
感受到眼前女人似乎是軟性的拒絕,或是質疑自己的提問及顧慮。

「.......您說的是。」
若是不擔心,自己也毋須多管。
對方有對方的決定和打算。
轉回視線在鍵盤上按了輸入,傳送藥單。
然後想了想,還是把名片直接遞給了對方。

「我知道.......您可能不需要,但還是希望您收下,留個萬一。」
見金髮的醫者態度緩和下來,甚至是妥協了說法,女人將臉面掩在孩子窄小的肩窩片刻,隨即伸手把男孩整個抱起,姿態顯得相當輕鬆寫意。
恢復了最一開始的婉約笑容,注意到對方這副多餘的舉動,她歪了歪腦袋,試圖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哎呀、櫃台不就有您的名片了嗎──」
「還是說,不拿會發生什麼萬一呢?」
一樣呢。

「這要看您怎麼認為了。」
說得很白。
不過當然不會是什麼壞事,有沒有考慮再找自己幫忙,都是個人決定。

「您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得到我。」
瞧著那張名片一會兒,女人再次抬起的笑意,遠比方才更加守禮與恬淡,充滿了明確的距離感。
「如果貓硬要伸出尾巴,那不就只能踩下去嗎?」
說出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話,女人輕輕將手指比在唇前,像是在告誡些什麼,左右微微晃盪了下。
「親愛的醫師小姐喲?勸您能像早見醫師那樣呢──不管閒事才會讓人覺得有趣些呀──沒事獻殷勤可是很廉價的喔?會吸引不到男人喲?」
說著,那笑容愈發明燦,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垂首望向孩子捏著小熊玩偶的小手,又朝白袍的醫者有禮地頷首致意。
「這孩子難得高興呢。還真是多虧了您。」
說著,她將孩童放了下來,牽起小小的掌心,似乎準備離去。

「不會,這是我該做的。」
對方沒有拿名片,不以為意地將之塞回口袋,禮貌性地朝對方頷首回禮,聽見對方之後的話語先是愣了愣,而後還是微笑。
「弟弟要早點康復喔。」
在確定藥單送出後,對著準備離開的孩子柔聲說道。

「......慢走,麻煩直接櫃檯等待叫號領藥。」
還是微笑,習慣性說出看完病後的職業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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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人點頭當作是回應,即將牽著孩子離開診間時,男孩像是想到了該做的事,回頭朝金髮的醫師軟軟地揮了揮手臂,像是訴說著無聲的再見。
而一旁的母親注意到了這番舉動,停下等待孩子告別完,才又輕輕拉了緊握的手一下,得到那小小腦袋肯定的頷首回覆,這才偕同走出。
而室內除了診間獨有的乾淨氣味,就是一道金屬似地淡淡花香,殘留盤旋,卻又轉瞬消逝。
目送母子兩人離開診間,掛在嘴角的笑緩緩地收了起來。
微蹙眉,剛才的對話其實讓奧爾加感覺不太對。
-......不管閒事才會讓人覺得有趣些......?
而這對母子是學妹介紹來的,她應該不知道那女子是宿者.......?
將雙手放在白袍口袋中,安靜思考了片刻,直到護士探頭進來詢問是否該叫位病患。
奧爾加告知護士再等一會兒,拿起桌上的手機打開螢幕,找到通訊軟體裡早見的ID,點進去輸入一連串訊息後,按下發送。
......她覺得必須告訴學妹這些,請她最近注意一下。
畢竟是宿者,太多可能性及想法,難保她不會又找回去......
雖然擔心,也是得工作忙完再說。
手機放回桌面,抬頭戴上口罩,這位醫師準備好後,請護士叫下一位病患進診室看診。
超級感謝奧爾加跟奧中陪我對這麼恐的劇情……京子不管跟誰交流我都覺得超可怕,身邊要隨時帶個小朋友壓壓驚(?
可惜了奧爾加用心良苦,早見還是會勇往直前的衰小(喂

還好京子不曉得奧爾加是宿者,不然可能又是一場大戰了(怕

京子感覺好陰晴不定喔.....不過別怕別怕熊園長不是這麼簡單會被嚇歪的XDDDDD目前京子是不知道啦但.......嗯,早見妳還是皮繃緊一點(欸
最主要是因為奧爾加從小朋友身上開始問起……平常直接問她可能還會好好講話(炸(有種一開始就踩地雷的挫感
之後有早見能發洩,京子會正常一點吧(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