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流楓.希凝爾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劇情】之後。/時間點:任務二之後/with言氏兄妹

之後的他們被帶到醫療班、然後就被自家同僚各自帶開治療。
看了眼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言瑀霓,流楓嘆了口氣,招手讓她跟著,同僚的碎念被當作空氣、她沒有搭理。

「我說妳啊都快變成被送進醫療班最多次的藍袍了出任務能不能小心點……」

被帶入一間空的診療室,流楓沒有搭理,讓言瑀霓坐在旁邊後,就放任藍袍處理傷口。

平靜地好像在處理的傷口不是她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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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沒事的,妳哥等會會自己找來,不然我們處理完也會去找他。」雲淡風輕下掩藏了一些情緒沒說明白,在同事嚷嚷叫病患好好休息的時候要他閉嘴,「拿個喝的,我渴。」視線擺在包紮一半的手臂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然後在同僚碎念拿來精靈飲料的時候,她將冰飲輕碰了下對方的額頭,看著對方懵逼的摸樣,「喝點東西。」

貓難得也跟著進來,不過在角落窩成圈不搭理她,看來還在生氣。
接過流楓遞來的飲品,言瑀霓垂下眼簾、低聲道了謝。

杯身冰涼的觸感自指尖傳來,她輕抿了口、而後又將其放回桌上。

她覺得腦袋有點混亂。

不論是事發當下兄長的反應、或是剛才他倆那隱隱帶有情緒的氛圍與交談。
而早前那驚險的畫面,則是一幕幕不斷在腦海裡重複出現。

她好像有些控制不了這紊亂的思緒。

「……對不起。」緊緊跩住自己的裙擺,皺緊眉頭的她下意識道歉:「結果還是給哥哥和老師添麻煩了,對不起。」
輕嘆了口氣,流楓只是抬起沒受傷的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妳不會是麻煩的,不管是對我還是言……妳哥來說,況且妳不是也盡力去做妳能做到的事情了嗎?」
她其實不太擅長安慰人,但是她還是覺得要說些什麼。

「這次的事情應該能讓妳看出來自己還欠缺什麼,從實戰中汲取經驗然後再努力,沒有人是全能的,我們都還在學習。」依著治療的藍袍輕轉自己的手臂,痛覺刺激她輕皺了下眉,「妳哥應該……只是擔心,所以情緒比較大了些,冷靜一下會沒事的。」不過不管他有沒有冷靜下來她都會去找人談談就是了。

不過他們還真是兄妹,流楓看著同樣皺起的眉頭,有點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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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我曉得。」抱起身旁的羽鴞,言瑀霓悶悶地將臉埋進蓬鬆柔軟的羽毛裡。

她知道急切無法成事,可心底還是會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能夠再可靠些,兄長是不是就會更放心點。

而在選擇之際,流楓是否也不必將危險都攬在身上?

想起早前對方引走人群又受傷的模樣,還有他倆那有些微妙情緒的對談,她偏過頭,藍紫色眼眸對上那雙金色眼瞳,擔憂道:「……老師、真的不要緊麼?」
「沒事的。」幾乎是下意識的回應,流楓喝了口同僚遞來的精靈飲料一一貼心地已經打開的,精神隨著那股清涼回來了些,療程告一段落,同事大致說了下傷口情況跟換藥時間,然後就先離開了一一沒有鎖門也沒有關門法術,或許是覺得同樣身為醫療班,應該不會亂跑才對。

輕手晃了晃包的紮實的手,等到藍袍走遠後,流楓才向言瑀霓開口,「走吧。」

嘆口氣,她迎向那道擔憂混著疑惑的視線,「去找你哥,不要緊的。」她會好好跟他說話,前提是他要好好冷靜聽自己說話。

不然她也會“動手”讓某人冷靜下來聽她說話。
一聽見對方要動身前去自家兄長那裡,言瑀霓頓時滿臉複雜。

在這個有些尷尬的狀態下,她好像還沒完全準備好要怎麼面對他。

可是、哥哥也受傷了。
……想找他。

心底的憂慮顯然壓過了腦海裡的糾結,抱著羽鴞的言瑀霓點點頭,跟著從椅子上站起身。
另一邊,言禹皓側身倚在診療室的門旁,不知何時褪去藍紫的褐色眼眸若有似無地盯著門外的小藍袍。

他覺得有點煩躁。

早前被小藍袍一邊嘮叨、一邊左翻右翻的檢查傷勢,原先想在療程結束後繞去搭檔那裡看看,可連付諸行動的機會也沒有,便被小藍袍給鎖了起來。

稍微摸了下那扇門,感受到大鎖力量感的他微微挑眉。

這是真心想把他鎖在裡頭呢。
不過,也不是無法將之破壞……

模擬著如果真的破壞掉門鎖會發生什麼事,可腦海在浮現某人的身影後、言禹皓的表情登時有些微妙。

……別搞事。
「不要這樣看我啊我是不會開門的哼。」

「嗯。」

「……唉唷你去坐著休息不要一直站在門邊,跟你說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別嘗試開牆知道嗎,你現在應該要好好——」

「嗯。」

顯然沒怎麼留意對方說些什麼,有意無意句點小藍袍的他稍微揉了下額角,緩緩整理思緒。

事情、還有得處理呢。
在詢問過幾位藍袍、並保證自己會待在醫療班休息後,流楓成功問到了言禹皓所在的地方,後面帶著言瑀霓和羽鴞,貓不知道跑哪去了,才剛走近,就聽到小藍袍不知道在碎念什麼,而她們所找的人,被關起來、倚著門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聲。

「我會盯他休息的。」流楓的話語聲插了進來,顯然沒料到她會過來的小藍袍驚訝地瞪大眼睛,「流楓姊妳妳妳妳怎麼會過來誒受傷了怎麼不去休息妳怎麼會過來盯這黑袍一一」
小藍袍語無倫次的話語讓她皺了下眉,只簡單的表明自己的來意,「開門,他是我搭檔,我顧,不放心的話,讓我進去門照樣鎖。」

小藍袍受到一萬點驚嚇,不過在流楓的目光下還是乖乖開了門。

和言瑀霓一同進門之後,後頭的門果真關上了,不知道是小藍袍自己的意思、還是有人交代他的。

視線稍微掃過言禹皓,看到他的傷治療好了才對上重新變回棕色的眼眸,「冷靜下來了?」她問。
似乎不太意外流楓出現,待門被闔上後、言禹皓逕自走到椅邊,示意兩人坐下;當聽見對方的問句,他稍微皺了下眉,褐色眼眸看向她,聲音有些低沉:「我一直都很冷靜。」

視線轉向選擇坐到流楓身旁的自家妹妹,看了下對方的狀態,想起當初那包被妹妹緊揣在懷裡的水晶,言禹皓微微嘆了口氣。

若不是那時搭檔及時設下的結界和水晶支援,瑀霓可能就……

揉了揉隱隱抽痛的額角,顧慮到之後彼此的言談內容,他稍微思忖了會兒、接著道:「我得與流楓處理下事情,妳先回去休息,順便跟母親說我會晚點回家,不要等我了。」
受到一萬點驚嚇的似乎不只是小藍袍。

瞪大藍紫色眼眸,言瑀霓錯愕地看著他倆,直到坐在位置上後,那份訝異依然不減。

哥哥、都沒提過他和老師是搭檔!

還沒從錯愕中回神,可當聽出自家兄長在言談中那明顯不容拒絕的語意,她的心、瞬間被一股莫名的苦悶感淹沒。

又要、把我支開了麼。
什麼都不交代清楚,自己發生什麼事情也不說,又要就這樣把她推開了麼。

下意識緊咬下唇,低垂腦袋的言瑀霓不發一語。
沒忽略身旁小朋友異常大的反應,流楓瞄了言禹皓一眼。
原來你沒有說?

「你哪裡冷靜了。」回了對方一句,然後轉向言瑀霓,拍拍對方的腦袋一一她今天已經不知道這樣做幾次了,溫言安撫道,「沒事的,我們搭檔也是近期的事,說不定妳哥只是還沒來得及跟妳說,不過妳也該回去休息了,我會盯著妳哥休息,別擔心……」然後湊近言瑀霓身邊耳語幾句,再摸摸對方的小腦袋。

明顯將某人晾在一旁。
「……嗯。」

點點頭,沒漏掉流楓的悄悄話,言瑀霓的表情顯然有些複雜;抱著羽鴞站起身,望向對方那被包紮完好的傷手,藍紫色眼眸藏不住擔憂:「老師也是,要好好休息。」

語畢,她向兩人點頭示意後走至門邊,輕聲對著外頭的小藍袍說了些話,待門被開啟後、她不放心地看向診療室內的兩人;當對上自家兄長的眼,言瑀霓垂下眼簾,接著轉身離去。

留下滿室凝滯的氣氛。
目送言瑀霓離開後,流楓轉回目光,直直看向言禹皓,「你想說什麼?」劈頭就是一句。

不待對方緩過神,「方才你明明有話要說的樣子,瑀霓會留下來也是我答應的,你想說什麼,還是你想問什麼?」她把對方先前隱隱動怒的神色認為是她讓瑀霓留下的舉動,「想說什麼直接說。」

去猜測對方到底在想什麼很麻煩,直接問比較省事。
不著痕跡地瞄了流楓的傷手一眼,言禹皓輕嘆口氣。

「我知道會決定留下多半是她的意思,也曉得妳不是沒做準備就讓她待在那裡。」施在言瑀霓身上的結界、還有那袋水晶,這些便是最好的證明,但……

「但我認為、太早了。」看著自己左掌上的繃帶,他嘗試微微動了動;儘管已經試著轉移注意力,可眼眸深處,卻仍舊翻攪著不明情緒。

抬起頭,言禹皓重新迎回對方的視線,緩緩道:「她的火候還不夠,這個時間點就將她推出去,太冒險。」

況且並不是每次都剛好有人能在旁提供輔助。

……他無法時時刻刻都待在她身邊、替她摒除那些危險。
「沒有時間,」流楓反而顯得平靜,「最近的動盪太多了。」一波未平一波未起,而且他們都曉得,這些遠還沒結束。

瞄了眼對方手上的繃帶,她頓了頓,還是說了下去,「我們不可能整天在她身邊,所以在我們在場的時候,我才選擇給她適當的學習機會……雖然可能這次保護措施做的不夠。」她坦承,把自己的疏失也算了進去,如果今天他沒來的話,能否好好接到言瑀霓也是個未知數……雖然以那袋水晶跟結界來說,能打破的被控制者應該在少數中的少數。

畢竟、「他們」沒有謀略。
「我……」流楓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開門的聲響打住話頭,小藍袍端著餐點進來,被兩雙目光齊齊注視的小藍袍有點緊張,一點都不像剛剛面對言禹皓的摸樣「那、那個流楓姊左邊那個橙色托盤的是妳的,蘭琦前輩說要多吃些有補血的我先出去了不打擾了一一」像連珠砲似的說完一串,小藍袍放下托盤就跑了,還不忘把門給鎖上。

一陣沉默。

「……要不,你先吃些東西?」還是流楓先打破沉默。
用著幾乎令人感到背脊發涼的視線看向小藍袍——興許他自己也沒注意到,盯著人唐突進門、又手忙腳亂地出去。

待門闔上後、言禹皓重新對上那雙金色眼瞳。

他並非不能理解對方所言。
可正因為能夠理解,才更感到煩躁。

確實是、沒有時間了,可他無法在這種狀況下,去跟這些惡意賭言瑀霓生存下來的可能性。

世界很冷漠,真相同樣殘酷。
他只剩下她們、只剩下她了。

所以,在對方做好準備之前,他會站在她前方,替她擋下那些威脅、闢出一條生路。
被流楓的聲音拉回思緒,言禹皓並沒有說出剛才內心所想;待對方語畢,他沒什麼猶豫,直接回道:「不用,我不餓。」

褐色眼眸掃過桌上的餐點與對方的傷勢,眉頭微蹙道:「不覺得、現在的妳比我還需要進食麼。」
同樣掃了眼桌上的食物,流楓搖頭,「不需要,倒是你等下還是得吃些東西。」
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道,流楓將話題拉回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不過瑀霓的實戰經驗不足,如果有時間可以讓她過來我這邊,我可以協助指導。」她說,即使不讓他們接近前線,不過也應該讓他們擁有一定的作戰能力,「可以放心去吃些東西了嗎?還是你還想問些什麼?」

見到對方瞄向自己的手,她輕抬起傷手晃了晃,「傷不重,手也沒斷,只是這幾天不太能用而已。」大概這兩天頂多也只能抬抬手,精細的動作可能要等休養好一一當然,強行要使用也是行的。
噢,不需要?
聞言,褐色眼眸微微瞇起。

「我曉得妳的意思,總之瑀霓的事我會再處理。」沒有給予流楓正面答覆,言禹皓輕輕帶過話題;見對方將傷處抬起,他蹙眉阻止道:「傷還沒好全、別晃妳的手。我沒什麼想問的,但由衷建議妳應該吃點食物。」

他沒漏掉小藍袍帶來的傳話,在治療過後,她得補充補血的食品;不只是他,還有許多人在擔心她。

「既然醫療班都替妳準備了,那就多少吃些。」
「等一下再吃,你也該吃些。」微微搖頭,流楓放下手,「既然你沒有問題,那換我發問了。」她很認真的對上他擔憂的雙眸。

「……剛剛那句,“你不是重點”是什麼意思?」

她指的是,方才在學校,檢查他的傷勢時,他所說的那句話。
剛才衝動的情緒已經平復許多,但是不代表她不在意這件事情。
想到他倆之前的對話、對方累累的前科,她也沒辦法讓他一句帶過。
瞄了眼那戰戰兢兢從門上的窗口望進來的小藍袍,他轉回視線。

注意到對方莫名認真的問句,言禹皓思忖了會兒那時候的情形,緩緩道:「當時的狀況不容延宕,我認為妳與縈煙的身體狀況都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可早前我已經通知過紅袍,在評估現場人員傷勢後,去除瑀霓,我是最適合留下來等候的人,這樣可以理解麼。」

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麼流楓要這麼問,言禹皓的表情顯得有些困惑;他頓了頓、接著堅定道:「懂麼,就事情的輕重緩急而言,我確實不是重點。即便這不算正式任務,但在這種狀況下、我必須確保妳們的安危,不僅是同事或搭檔的關係,而是責任。」
她有種、深沉的無力感。

揉揉額角,「不是要說你的作法錯誤,而是我認為、在那樣的情況下,每個人都同樣重要,你不也帶著傷嗎?」

她並非想去質疑對方所做的決定,而是不管作為醫療人員、還是他的搭檔,都不能看著他受傷還堅持留下。

而且⋯⋯

「與紅袍交代事情可以等先治療後再說、或是讓藍袍代為轉達;那時候我雖然沒有檢查完全,不過你的傷不只手的部分吧?除了手可能是自己用到之外,其他的應該是在趕來的時候弄傷的吧?」她提出她的分析,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輕嘆了口氣,流楓說,「不管作為搭檔還是同事,都不要跟我說你不是重點之類的話,更別提我身為一個醫療人員,傷患不作治療還說這樣的話,治療也是我的責任。」

一口氣說了太多話似是有些口乾,她拿起精靈飲料輕抿一口,「而且我覺得、要不是拉著你來治療,你可能連傷口都不管、或是治療完就逃醫療班了⋯⋯」最後一句的口氣幽然,對於某人的豐功偉業,她聽過太多不同的版本了,唯一不變的就是某人逃院逃的兇的這件事。
他覺得,自己當時的傷勢並沒有嚴重到需要他人這麼去在意。
又或者是,他本來就對自己「受傷」這件事沒怎麼上心。

看著面前的人兒,言禹皓莫名有些茫然。
所以讓妳感到不舒服的癥結點,是那句「不重要」麼?

流楓的堅持意外讓言禹皓不曉得該怎麼回覆,他在心中斟酌著用字遣詞;認為這個問題是因為自己說錯話的他,在思考半晌後起唇:「大部分的時候,我較傾向先將事情處理好,如果因此而造成妳困擾,我很抱歉。」

沒忽略對方那幽然的語氣,心底沒來由地橫生一股微妙感:「……我總不能放那兩個人在家,況且我還是有留下來,現在就在這裡。」

怎麼總覺得這反駁有點無力?
「⋯⋯總之,下次受傷先知會我一聲,不管大傷小傷,不要等我自己檢查。」她嘆口氣,這樣開口,「最好是不要逃醫療班,你們這群袍級都以為包紮完就等於治療完,然後又帶更重的傷回來,增加我們困擾。」

流楓直直盯著言禹皓,看來逃醫療班這事沒得商量。

「不過你也可以試試看,你有本事逃,我也有本事追,呵。」流楓勾起唇,不過那抹笑怎麼看怎麼有威脅感。
「再說。」抹了把臉,言禹皓不自然地撇開視線,回覆聽起來有些模糊。

……到底為什麼莫名有種微妙感?

「如果已經沒有問題,妳能吃點食物了麼?」傾過身替對方將餐具擺開,他的語氣聽起來顯然有些無奈:「再擱置下去都要涼了,況且妳的後輩似乎擔心妳擔心得緊。」
同樣瞄了眼往裡頭偷看的小後輩,一接觸到視線,對方就縮回門後,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一般。

流楓聳肩,總之該說的想說的她都講了,不聽勸她也只能付諸實行。
「你也得吃些。」下意識拿慣用的手想去接餐具,抬起手後才發現被包紮成木乃伊的手難以拿餐具而作罷,流楓盯了幾秒餐點,單手抹了把臉。

「⋯⋯我會吃些別的東西。」實在不想去嘗試用不慣用手拿餐具,她從空間撈出麵包,「你好好吃些,我會吃點東西。」
「別的東西?」瞄了眼那被包紮得嚴實的傷手,他幾乎是笑著說話;可那聲音和語意、聽起來卻是毫無笑意。

妳這狀態還跟我說要吃這種沒營養的東西?

「曉得麼,不方便拿餐具,我們有很多種解決方法……」

嗓音雖一如既往地溫潤,可散發出來的感覺、卻令人有股說不上來的違和感;在這部分異常堅持的言禹皓輕輕按下流楓拿著麵包的右手,他順勢勾走包裝袋,對著人兒微笑道:「但這些方法中,沒有吃麵包這個選項。」
⋯⋯嗯?
流楓眨眨眼,顯得很困惑。
退去方才叨念人的凌厲,她一整個不明就裡看向被對方捲走的麵包。

然後抬頭對向對方怎麼看怎麼怪異的表情,「麵包、不行嗎?還是你也想吃⋯⋯」
話沒說完就吞回去了,看著對方越來越奇怪的表情,她莫名有種不該說下去的感覺。

這還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覺得有種毛豎起來的感覺。
「妳確定,現階段的妳,適合吃這種東西麼?」

沒給對方回答的時間,言禹皓將麵包擱置在自己手邊後,繼續笑吟吟地看著對方;明明臉上掛著的、是再熟悉不過的笑容,可他倒是十分明白,自己的內心有多衝擊。

看看這嫻熟翻出麵包的動作,這毫無意識到不對勁的吃食反應,不是短時間所造成、而是長久以來的習慣。
……到底是亂來多久了。

「倘若要我解釋為什麼,我倒也是挺樂意的,不過我真的以為妳會比我更清楚,各類食物所包含的營養成分究竟是什麼……曉得麼,麵包充其量只能當作點心,妳確定要把點心當作正餐?」
瞥了眼窗外的小後輩,他轉回視線,微微斂起笑容,褐色眼眸滿溢著嚴肅與認真:「沒將妳不方便拿餐具的狀況考量進去,興許是他們一時疏忽,但不可否認的是,擺在妳面前的這些食物絕對比妳剛才拿出來的東西還要富含妳復原所需的營養,醫療班總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忽略。」

「至於其他問題,剛說過了,我們有很多種能夠解決辦法,可以請外頭的後輩換餐,或是由旁人協助妳進食,這些並不難。」
好像太久沒聽到叨念,早將這事不當一回事了。
在以前,還是有人會絮叨她的飲食,可是在出來之後,自己好像就把這些話拋到腦後了。

「那不重⋯⋯我說、我會吃。」在下意識反駁之後改口,像是要證明一樣,她用沒受傷的手拿起粥,動作有些急躁的以口就碗,半灌式的把粥喝下,囫圇的後果當然不會好到哪裏去。

就是被粥嗆到。

「我沒、嗯、咳、咳咳⋯⋯!」本來想開口跟對方說她沒事,結果貿然開口的狀況就是咳得更厲害。

⋯⋯太蠢了,她想。
言禹皓沉默了。

他不發一語地站起身,走到流楓身邊坐下,接著伸出右手順了順對方的背;待她的咳嗽漸緩,言禹皓遞過被擱置在旁的精靈飲料,讓對方能徐徐潤喉。

再然後,他又稍微握了握被包紮的左手,確認沒問題,便熟練地捧起陶碗;另手則拿著附在餐點旁的湯匙,顯然是在等流楓放下精靈飲料後,要餵食對方。
⋯⋯到底在做什麼。

包紮的手輕掩著嘴稍擋著咳聲、一手接過對方遞來的飲品,在對方順背的協助下咳嗽漸緩,然後放下掩嘴的手喝了點精靈飲料。

待咳聲漸緩、抿了幾口飲料,她放下杯子抬起頭,才看見對方拿著自己的碗、一手握著湯匙,顯然是要餵食自己。

「呃、剛才謝謝,不過我可以自己來,你還沒吃呢⋯⋯我會放桌上慢慢吃之類的⋯⋯」似乎是因為剛剛嗆著,流楓的聲音有些微啞,後面的話越說越小聲,顯得有點心虛。

方才才因囫圇嗆到,換作是她她也覺得這句話沒什麼說服力。

嗯、尷尬。
他只是依然沉默地握著湯匙,像是沒打算放下的意思。

可當看見流楓仍舊不斷掙扎著,言禹皓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褐色眼眸流瀉出些許無奈與憂慮。

「手包成這樣,妳要怎麼自己來?曉得麼,於我而言,妳現在的狀態就跟瑀霓生病鬧騰不吃東西沒什麼兩樣,難道妳就這麼不放心麼,還是讓妳的後輩來餵妳,妳會比較不彆扭些?若是這樣,那我去請他進來。」

語畢,便作勢放下陶碗和湯匙,欲站起身。
「⋯⋯我跟瑀霓才不一樣。」流楓低聲咕噥了句,覺得有些尷尬的以指尖蹭了蹭鼻子。

大概是不太習慣這樣的關懷,她靠自己走來那麼多年,對於這樣的擔憂和關心很難再去坦然接受。

“要記得,沒有誰有義務去對妳好,眼淚只是累贅,妳要學習、依靠妳自己。”

話語迴盪在心裏,她也依著過到現在。

還在愣神,對方卻率先一步站了起來,流楓來不及多想,用沒受傷的手拉住了言禹皓的衣角,「別!沒有不放心、不用找他⋯⋯那就麻煩你了。」

像是終於放棄抵抗,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垂下肩,帶有點不知所措,面轉向對方坐著,比起方才的氣勢現在顯得有些拘謹。

「⋯⋯不過你稍後還是要吃點東西。」小聲的再提醒了句,她便乖乖坐好,任由對方擺布。
「會,好了來,張嘴。」

微微鬆了口氣,言禹皓重新坐下後,熟練地執起湯匙;舀了些溫熱的粥將其吹涼,便遞到流楓唇邊,依著對方的進食速度,一口一口地餵給她。

除了湯匙偶爾碰到碗邊的聲音與細微的吞嚥聲之外,幾乎是滿室寂靜。

一會兒過去,就在粥差不多快要見底時,他注意到對方像是在強撐著眼皮清醒,可意識似乎正違背著她、愈趨不集中。

如此折騰了一整天,怎麼會不累呢

放下陶碗與餐具,他側身抽了紙巾,小心地拭淨對方的唇,然後自然地抬起手——就像哄瑀霓那般,言禹皓輕手拍了拍流楓的腦袋,褐色眼眸滿溢認真:「有吃飽麼,累了就去休息。」
一開始還有些拘謹,有點刻意的別開視線,卻還是隨著時間流逝慢慢鬆懈下來。

對方似是常常做這類的事情,餵食的動作異常熟稔,流楓盯著他的動作,在重複張嘴吞嚥的動作之中目光越來越渙散。
「別把我當小孩⋯⋯」對方的動作喚回她最後一絲意識,下意識的反駁對方,輕晃了晃頭試著清醒,但還是甩不過疲倦感。

「謝了、有吃飽、你去吃點東西、吃完早點休息,今天門是不會開的、不要想逃⋯⋯」撐起身體又不放心的嘮叨幾句,然後躺了回去。

「出不去就好好休息啊,晚安。」不管對方有點錯愕的神情,流楓像是放棄掙扎般的,徑直拉了棉被,被團均勻地起伏,也不知道是真睡去還是還沒睡去。
他就這樣看著她講完話後,直接倒回床鋪,連給自己拒絕的機會也沒有;瞄了眼房裡另張空床,言禹皓忍不住抹了把臉,滿臉無奈。

他不是沒辦法離開。

只是,他還沒這麼作死到在對方的眼皮底下開牆,拖著這一身跟她說再見。

……何況來日方長。

翻出手機給自家妹妹傳了封簡訊告知情況,意思意思吃了點食物之後,言禹皓輕手將空碗與餐盤收拾乾淨;整理桌面並沒有耗費太多時間,他無聲地站起身,悄然走到門邊,請留守在外頭的小藍袍協助將空盤收走。

然後他便收到對方各種充滿怨念的叨叨。

……好的,看來他又刷仇恨了。

回以小藍袍一抹莫名溫和的微笑,當看見對方被毛得趕緊撇開視線跑走,他滿意地轉過身,回到早前自己坐著的那張椅子上,將目前手頭上所擁有的情報,全數攤開至桌面、陷入沉思之中。

我們,究竟還剩多少時間能夠準備?
一一一一
這篇的時間點其實是在任務二、也就是上一個大批殭屍入侵學院的那篇 只是因為敲完我水母腦一直忘記丟所以拖到現在
然後就不得不讚嘆一下隔壁太太糾結帝自帶的少女濾鏡,看到回覆的時候一整個yooooooo這應該會被很多人直接自組cp了可是他們只是搭檔啊(怪誰)
還是感謝隔壁太太和糾結帝的少女濾鏡(?)加油哦繼續填坑啊(?)
dear,坑坑相報何時了
而且我可是帶著猙獰和糾結的心在對這篇文,回覆一敲下去就是快三個多月(誰的問題),顧慮一下我直接面對這傢伙的感受rrrrrrrrrrr (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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