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四月現在很不開心。
原本以為可以和BOSS一起出任務,痛殺宿者一番,沒想到臨時那個什麼上級傳達了莫名其妙的命令,要將兩名監護人移轉到另一較大型的任務上,還說這是讓她能獨立的好機會。因此她就被監護人之一給踢出餐館,還補了一句「妳看多好的機會?別老是賴在這裡吃軟飯──獨立去吧!」
被趕出來後,少女也只能按照紙本資料來到指定的餐廳,據說是由『K.』組織所經營、專門提供給罰者同志交換情報的店,平時則偽裝成普通的家庭料理店;偶有普通人會來此消費,罰者之間的討論就以暗語溝通為主。
揹著幾乎有半人高的樂器袋,身著襯衫西裝褲,沒有繫著領結的領口微開,露出了裡頭黑色的頸圈,她就以如此打扮,踏入了餐館裡頭,憑藉由影印機打印出來的照片,一下子就鎖定了坐在窗邊的女人,大步流星地來到預定搭檔對象的桌旁。
成為罰者的理由之一就是能順理成章與BOSS搭檔,沒想到才一年就被拆散,她只感到無限的不公平,於是乎語氣並不怎麼好:
「妳就是那個KB嗎?」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可樂的量少了很多...罰者身穿標誌的卡其色皮衣,搖晃著手裡的可樂罐,聽著少女欠佳的口吻。
KB出了神,當獨行俠有段日子了,沒想到這麼快就給她安排新搭檔,到底是多不放心?
「呵,春夏秋冬啊?」女子因對方的的口氣引起不自覺有的笑意,看到對方身後的樂器袋,不假思索的就猜測是武器。
「吃過了嗎?」她實在不擅長應付小朋友,居然偏偏配給了她這麼一位小太妹,K到底是何居心?
KB喝完可樂,直接將空罐放在地板上,將桌上資料依照自己的意思排一排。
"喀喀。"響起資料排列好後,以桌面將紙整齊,順序其實很混亂。
「當然是——」
縱然對方稱自己姓氏時,語氣有些微妙,少女卻一點也不在意,逕自坐上對座的沙發椅,而樂器袋就這樣隨手擱在一旁。
「還沒啊!所以妳要請我吃飯囉?」說這種話倒是理直氣壯,看來根本沒有臉皮這種東西。
問畢,緋紅的目光望向了對方乍看整理好的紙張,她的腦袋裡倏地想到一個妙計:只要不讓任務成功,不就可以證明自己不能獨立了嗎?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對對方的厚臉皮感到好笑,她先是手掌按在資料上,然後慢慢插起雙手身子後仰,「哈,好呀?」歪了下頭,「吃東西的時候順便說一下任務的情報吧。」
「啊,不用考慮價格。」認真的說了這句話。
KB開始將資料重新排列,但因為剛剛根本亂排,所以又很認真的將紙張排好,想說K幹嘛不傳個電子檔就好。
「嘿欸──那我就不客氣囉!」
既然眼前的大人如此乾脆,整天都還沒用餐的少女自然不會推託──儘管她的字典裡關於客氣的字眼大概都缺東少西──伸手招來了侍者,開口點了幾道的主食:丼飯、拉麵等等,然後是一杯蔓越莓汁,然而卻不見任何這個年紀的小孩愛吃的點心。
「不好意思我們沒有蔓越莓汁......請問葡萄可以嗎?」
「啊、那蘋果汁好了?」
「咦?好、好的。」
結束了跟服務人員的對話,只見似乎是在罰者組織內部兼差過的餐廳員工,多看了兩人幾眼,回想起那些特徵與聽過的傳聞,回頭像廚房點單時似乎交頭接耳了幾句。
然而這些都不關四月的事。她好整以暇地望向女子,對於請客方自然態度好了一丁點。「吶吶、等一下要去做些什麼?等等可以把所有沙包都給我打嗎?」
「安心吧,我想搶也搶不了,在前幾天的任務裡,我被一個宿者狠狠戳穿這裡,傷口還沒好,但...宿者可不會等我們恢復呢。」KB右手掌按著右腹部,「沙包?哼哈,真是有自信呀,我不討厭喔。」接著兩眼落在資料內容上。
「噗,我好像...可以理解為甚麼跟妳同組了。」看著任務內容,KB不自覺的發笑,「在港區有間倉庫似乎聚集了宿者...群聚的意義不明,如何?」她試探性的笑問道。
搭檔的餐點被擺上桌,KB反射性把資料拿回手中,「這可真是會吃啊。」看著桌上的丼飯、拉麵,「確定吃的完嗎?」打趣的看著對方。
店員走回櫃台,再度跟同事交頭接耳起來。
「當然──」少女取過了飯類與筷子,拔下筷套,「沒問題啦!等等還要運動耶!倒是妳要不要吃一點?可以好心讓給妳一碗喔──多吃點傷口才好得快嘛!」簡直說得好像自己是付錢的人一樣。
說完,她自顧自地開始用餐,既然對方用上了宿者這些詞彙,她也不再避諱,一邊嚼著肉塊一邊回應:「嘻嘻、這不是很棒嗎?有這麼多宿者就能殺得痛快囉──妳受傷的話就在一旁待著吧?不勉強唷!」
完全不管是否要先探察情報,或是拷問出線索之類的,她的腦袋裡只剩下某種興奮的期待,甚至希望多遇到些肉肢黏在身上的種類,跟他們交手實在太刺激了。
而在不遠處的吧檯,知情的服務人員則開始慶幸,這個時間點沒有什麼普通的客人,否則被聽到這些一定會引發混亂吧──雖然聽在他人耳中或許更像是兩個網友在討論遊戲之類的。
「不用啦,我吃飽了,成長期的傢伙就多吃一點吧。」笑出一聲,將資料收進深迷彩色的旅行用背包,「勉強?哈,頂多暫時不能用近戰武器啦。」痛快?這個詞對KB來說挺陌生的,倒不是沒聽過這個詞彙,而是她不認為殺死宿者會是令她感到愉快的事情,對她來說,那就跟上班做完例行性工作後下班那樣稀鬆平常,因為,對她來說消滅宿者是毫無疑問的必要行為。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那些傢伙數量真的很多的話...」這少女,還只是個孩子而已,居然感覺已經沾了滿滿的戾氣,多麼墮落的組織會讓這麼小的小孩陷入這樣的環境中?KB不擅長應付小朋友,但是...憐憫之情還是有的。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應該會有把風的之類吧,通常都是本人不在場的那種...可以的話就先找到本體再下手,從外圍,慢慢的往內攻略的話...就可以把整個群體毫無防備的吃掉了,但是呢...」眼睛飄向四月的樂器盒,「這樣吧,春夏秋冬,妳就從正面突破,我跟在妳後面。」複雜的計畫不是她所擅長的領域,直接衝進去一切都會容易些,KB眼角看了看自己的愛槍,「既然,妳對妳的技術這麼有自信的話,給妳提供方案反而會造成反效果吧。」她的手槍是能安裝消音器的,也許能製造一個無敵罰者的錯覺。
冬│京│彌│走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唔呣呣呣、」
一邊聽著女子對任務的解析,那最後的總結頗合她的意。已經吃完飯食正朝豚骨拉麵進攻,少女想立刻表達些什麼,受限於塞了滿嘴的麵條而發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聲音。
「噗哈——該說妳真是那個什麼、明理呢!」舉起筷子,沒禮貌地以筷尖指向對方,四月咧著嘴角,似乎尚有未吞下喉的麵條跑了出來,「沒錯沒錯就交給我吧!看我把他們通通都解決!」
興奮地揮起了筷子,有些湯汁就這樣噴上桌面,但少女卻一無所覺,只管說出誇耀的話,鼻子似乎在無形中翹了起來,完全不管先前計劃要搞砸任務。
「所以妳不會用刀子嗎?要用——槍囉?」
「哈。」總感覺制定計畫好麻煩,所以比較像舒壓的丟包,對方說她明理什麼的,讓KB乾笑了一聲,「嗯,沒錯,就是我的Baby(槍)。」拉了下衣服,秀出皮衣內的槍套。
「啊是嗎...但是,如果妳陷入危機的話,就不要怪我打爛妳的沙包。」KB見對方吃得差不多,煙癮也來了,「我去外面抽菸,好了就跟上來吧,我載妳。」
將黑色重機騎到餐廳門口,本來大剌剌的想立車雙腳著地就在原地抽菸,但看周遭人多,就慢吞吞走到吸菸區點起香菸(mevius紅黑),在那裡菸雲吐霧。
上班族們抽菸速度飛快,感覺連菸的味道都沒嘗到就快閃離開了,KB站的五分鐘裡,癮君子就換了兩批。
「哼哼哼——」
在看到槍械之後,四月一邊解決剩下的咖哩飯,腦海裡閃過幾個與遠距離武器配合的方針,心底有些期待接下來的任務。
對於戰鬥特別熱衷的少女,想到曾經被教導過的作戰方案,終於能拿來使用,於是快速解決餐桌上的食物,連帶一口氣灌完杯裝的蘋果汁。在店員不可思議的眼神下,抓著樂器袋就踏起輕快的步伐離開。
一出店門就見到了那名女子顯眼的身影,她好奇地瞄了眼停放在一旁的重機,眨了幾下眼後,又湊到了待會兒搭檔的身旁,扯起嘴角笑了起來,「為什麼這個菸這麼臭,你們還這麼喜歡啊?」
問出了對於菸槍來說相當失禮的疑惑,她卻滿臉自然。
幾個上班族不悅的斜眼看向少女,想說誰家的孩子家教真差。
「哼,臭小鬼。」KB看著四月,下意識的笑罵了一聲,這少女實在很像過去的自己,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如出一轍。
「這是人生的滋味啦。」她手刀輕敲在搭檔的頭上,「不懂別亂說,春夏秋冬。」輪到她講小孩還挺奇怪的,小時候的KB也很叛逆,很多事情都是長大了,碰壁了才懂,她說話還是有過去那種隨性的味道在。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上班族看到有人主動吐槽小朋友就沒說什麼了,心想應該是少女的姐姐之類的,那種罵人都罵的心不在焉,也沒有對周遭其他人賠不是的隨意態度,真是同一鍋子的肉,說不是親姐妹都很難相信。
「唔、」或許是因為腦袋已成了眾人的必敲之地,少女對手刀攻擊倒是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望著燃有火星的菸屁股,多眨了兩下緋紅的眼。
「直接叫我四月吧?三個音節比較好叫?」以往還真的沒什麼人會喊姓氏,因此她多少有些不習慣,況且自家的監護人都是這個姓。一邊建議著,她拉了拉樂器袋的揹帶,盯著菸捲一會兒,隨後伸出了左手。
「吶吶、不然給我一根試試看?說不定我就懂了?」
【HOT】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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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KB低頭酷笑一聲,將菸蒂從手指彈飛,「急著長大會後悔的哦。」喊姓氏是一種不尊重的行為,除非跟對方真的熟到不行,而KB就只是一個失禮的人罷了。
少女要她叫名字的理由,她一笑。「是哇,還不如我的名字還比較省字,走囉,四月。」KB走到重機後方,看到兩名警察量距離、放單子...
「啊,嘎...」眼看違停的單子開下去,KB手掌貼著額頭,「那個...我姑且也算警察...」
「哦是嗎?那請振作起來,稍微自重一下吧。」警察將單子放好,兩警檢查裝備後上機車離開。
翻白眼的拿起黑色全罩式安全帽,跟一頂粉紅色底,上面有米菲兔圖樣的安全帽拿給四月。
「嘛、就算是小孩也跟大人一樣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嘛,美云姊是這麼說的喔。」說出自己監護人的稱謂,也不管對方曉不曉得那人是誰;沒有嘗試抽煙似乎也無所謂,少女若無其事跟上了女子的步伐,並親眼見到警察開單的景象。
「唔嗯、所以說,大人也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唷?KB大姊——」接過了安全帽,她對那配色以及可愛的圖樣沒有半點意見,反倒虧起方才的事件來,「不過明明沒有破壞公物呀?剛剛的警察幹嘛發紅單子?」
少女以往看見那紅色紙張,往往是在自己不小心毀損街道上的設置時,才會看見趕來的監護人捏著紅單,狠狠揍自己的腦袋。
KB嘆口氣,「殺了妳哦。」語畢,戴上安全帽,「破壞遊戲規則也是要處罰的哦...」回想一下被罰的次數,「4點啊。」離駕照停止不遠了。
「上車。」發動後兩手垂放說道,就算個性改很多,但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在小地方耍叛逆的KB還是本性難移。
冬│京│彌│走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唔?規則真是不講理呢。」
無視於那聲威脅,真正不講道理的傢伙這麼回道。四月不明白所謂點數的意義,在對方呼叫時就跨坐上去,對於底下不斷震動的機具似乎頗有興趣,跟自家總是開去出任務的車輛全然不同。
「不用戴帽子吧?感覺好熱喔——」單手自然而然地抓住對方的衣料,另一手則捉著肩上的揹帶,手指勾著安全帽的尾端。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戴上吧。」
整個很懶的罵人,側轉過上半身看著少女。
「不合理的規則適用不合理的人呢,嘛,真是世界最惡的搭檔。」KB自嘲的說道。
重機行駛在街道上,機車的咆哮聲不絕於耳,約莫二十分鐘左右載四月抵達港區,KB停在停車區域後脫下安全帽,「快日落了,稍微觀察一下吧,倉庫的活動應該是晚上開始。」回想一下資料內容。
「喲呼!」
抱怨後還是戴上安全帽,少女在出發時為那起步的速度高喊一聲,隨後路程上一路快速流逝的場景讓她目不轉睛,似乎覺得相當有趣似地。
在人停車的霎那,四月同時一掌撐起身子跳下了車,穩妥地落地後便褪下安全帽,將樂器袋拉好。
「哼哼哼、要找適合的突襲地點嗎?」一邊說著,她從褲袋裡掏出一雙半掌手套,直接戴了上去,「那就交給我吧!」
對於這種作戰還算頗有心得,因此她揮著手逕自跑開。
「喂、喂。」眼見叫不住對方,KB搖搖頭,打開車廂蓋將背包取出,將安全帽放好,從背包拿出槍枝,放入槍套中,再拿消音器放在口袋裡,她利索的點起香菸。
「嘶.....呼。」兩手指夾著香菸...思考一會兒,自己是不是跟上去會比較好?四月看起來不是那種很冷靜的人,而且又是小鬼,想著越想越不對勁,還是用慢跑的方式朝四月離去的方向跑去。
冬│京│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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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區的倉庫林立,卻因為業主不同而建築樣式有些許差異,但高度大多維持相仿的差距。
在通報的倉庫附近,四月找到另一側的建築附有鐵梯的構造,恰好能透過通風小窗看清裡頭的場景——貨物堆積在一塊兒,而中央恰好清出了一部分空地,四散著不曉得裝有什麼的鐵籠。
少女單手攀附在上頭,並抬首觀察是否能從頂部侵入,隨後她注意到了跟上的女子,於是揮手打了聲招呼:
「嘿、這邊視野很好唷?」
遠方傳來船隻的汽笛音,KB挑挑眉,看著朝自己打招呼的少女。
蹲在搭檔身邊眺望著空地,目前還是人煙稀少的狀態,本來這個老菸槍還想再吸一根,但想到這時點菸好像不太妥當而作罷。
「對啊,還看的到彩虹大橋欸。」說著垃圾話的KB看到運輸業者的工人們還在工作。
「東京港...宿者群聚的倉庫...一起叫外送嗎?真是產地直達呢。」KB隨意的吐著話,從背包拿出望遠鏡。
大大的軍用雙筒望遠鏡舉在KB眼前,「啊,可惡,籠子裡的都是人類。」
有些鐵籠裡的人們明顯處於營養不良的狀態,他們看起來虛弱、恐懼,不知道什麼原因連呼救都沒有。
「真是好地方呦...」KB伸出的右手掌朝四月的頭頂伸出去...猶豫不決的又收回來,接著從左手接過望遠鏡遞給四月。
「妳也看看吧。」她手指摸摸鼻子說道。
注意到身旁之人古怪的動作,少女原先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又要被敲腦袋,豈料那舉動到了一半便收手,究竟對方想做些什麼不得而知。
「唔、就沒有密爾點式的單筒嗎?」接過了望遠鏡,四月發出令人難以理解的抱怨,隨後雙眼湊近鏡頭一望,在掃過大致的景象後,緋紅的雙眼瞇得更細,對上籠子裝有的一個個內容物,隨後拿下鏡筒,以一個相當不省力的方式捉著望遠鏡,下頷則靠在掌背上,不曉得在思索些什麼。
「要救嗎?那些人。」稚嫩的聲嗓輕啟,似乎不如以往那樣大嗓門,「假如被拿來當人質的話可以殺掉嗎?吶?」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要求真多。」女子苦笑。
「要救。」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
KB聽了第二句話,皺了下眉,「不行。」如果,連一般人都能無情殺害,那罰者就只是劊子手而已。
說起來,四月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能把殺人這件事說的稀鬆平常?這個年紀沐浴血性...怎麼樣說都不是什麼好事,那些監護人都沒想過這點嗎?
還是說,這個孩子...就是K訓練出來的殺宿者機器。
「就算到萬不得已,也不能傷害無辜。」KB想了一會兒,「嘛,他們在籠子裡反而是最安全的。」
怪物,就應該要有怪物的樣子,上次酒館的怪物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實在令人費解。
「等晚上吧...這些吃人鬼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全滅掉。」KB黑色的雙眸起了肅殺之氣,面對邪惡,她有著滿腔的恨意。
「唔嗯、要是殺掉的話就會被扣錢吧?只好想辦法保護囉──」
擅自解讀對方的理由,但似乎沒有太放在心上。少女將望遠鏡歸還,摸了摸脖子上的頸圈後,站起身子並且雙臂環於胸前,「晚上嗎?不能先進去埋伏之類的,給他們一些驚喜?」
提出了另一個角度的思考,四月發覺了對方氣場上的變化,但也沒有特別在意,只曉得那是跟自己想打架時相似的氣息。「我的話可以鑽進去呢、不過要是先放了人,可能會引起警戒唷?」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聽了對方的想法,低頭思考了會兒,「怪物數量太多的話,我們可能也應付不來,人先別放吧,把現場的傢伙都幹掉吧,然後埋伏...嗎。」看著四月嬌小的身軀。
「這樣吧,妳鑽進去引起怪物們的注意,我們把現場的宿者殺光,再把人全部救出來。」她一邊思考著,「晚上群聚以前的空窗時間把屍體藏好,等他們來了,再給他們一個痛快。」
她笑看四月,「怎麼樣?像個計畫了吧?」
冬│京│彌│走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哼哼嗯、這樣只能拿及格分唷?」
正大光明地對長輩說出如此的話,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對方比自己還有經驗。少女蹲下身子,從樂器袋裡頭掏出了幾把細長的針具,以及一瓶不曉得裝有什麼溶液的小玻璃瓶。
「如果有第二波敵人的話,要是聯絡不上先前的同夥一定會起疑吧?如果先把人放走也會唷?」一邊用針尖沾一圈液體,唯一有認真學過的是對戰場形式的判別,四月一面分析一面將長針塞到樂器袋上伸手可以拿到、卻不明顯的插槽處,「先留一個人下來聯絡吧?人類可以先不用放──反正沒辦法發聲代表被割聲帶了吧?」
以前有見識過專門買賣生鮮人肉的廠商,其中一項處置方法便是如此,因此她有這樣的猜測。
「囂張的傢伙啊。」無奈的笑道。
聽了四月的話,認真地思考著,「原來如此呢,鐵籠就是最好的城牆......」這是位相當有能力有頭腦的搭檔,KB腦袋頓時輕鬆很多,「...就這樣做吧。」
「...交給妳了,一起加油吧。」KB的手再度伸出,她嘆氣,閉起眼睛摸了摸四月的頭,感覺起來摸的很隨便,手指在四月的頭頂上搓揉了幾下,這個舉動似乎花了她一點時間下定決心。
她轉身抽出手槍,從鐵梯爬下,走入貨櫃之間,她從口袋拿出消音器慢慢裝上,觀察著現場的宿者。
「唔?」
突如其來被襲擊腦袋,卻不若預期粗魯疼痛,四月隨後歪了歪頭,似乎想起了公園裡頭撿回飛盤的狗被摸腦袋的畫面,於是皺了皺鼻子,對著轉身離去的KB說道:「什麼嘛!不要把我當小狗!」
哼了一聲後,她倒是雙肩揹起了樂器袋,站到鐵梯的護欄上,微蹲後一躍,就準確攀上開在正對面的小窗子。吊掛在倉庫牆邊,少女輕易以單手撐住邊緣,另一手臂則迅速脫去揹袋,換成另一手重複同樣舉動,而後將黑色尼龍布袋給甩進了窗內,才撐起身子爬進狹窄的窗口。
少女在制高點確認負責看守的敵人總共有六,或在檢查鐵籠,或在打牌嬉戲,還有一個偷偷扯了根指頭來解饞。她沿著堆疊的貨品一路攀爬而下,過程中沒發出什麼聲響,悄悄潛伏到了離夥伴最遠的傢伙身旁,她拔出了沾了液體的尖刺,往那後頸就是一刺,直接貫穿了咽喉,也讓聲音無法發出。
放任人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吸引其他守衛的注意,她藉著箱子以及鐵籠的掩護,一路潛行到倉庫的大門前,憑藉著蠻力直接扯開脆弱的鎖頭,推開大門敲了幾下,暗示外頭埋伏的人可以進入。
而後,原先在關心夥伴的看守們,在注意到門前的動靜時,紛紛回頭,不意外撞見了不知何時進來的紅褐色身影,好整以暇地揭開了樂器袋的拉鍊,似乎準備拿出什麼。
忍著腹部傳來的抽通,看著嬌小的身影俐落的攀爬而下。
KB替手槍裝填特殊子彈-異質擴張型彈頭,這是一種非人道的子彈,其主種類至以下已經被禁用多年,但對付宿者這種非人類,也就沒有那樣的問題了。
聞鐵門聲,她起腳奔馳,正義感驅使著她的步伐,卡其色上衣飄揚,倉庫內的六頭怪物都朝著門外的方向。
興奮感?說沒有是騙人的人吧,想贏、想殺、想開槍...在正義的大名之下,狂犬扯開嘴角,牙齒顯露,在這瞬間,是女子最醜陋的時候,她最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倉庫的玻璃窗突然爆碎,宿者的一名同伴毫無預警的頭部炸了開來。
「目標消滅,確認。」
她以冷靜、機械式的話語提醒著心靈深處的惡犬,她是個人。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窗戶與同伴的突發狀況使宿者們的注意力暫時被外頭的KB給吸引。
倉庫內,沒有動力的風扇緩慢旋轉,左輪手槍在細微的擊錘聲下將惡魔的子彈迎向地獄的出口。
沒有槍聲,第二個同伴瞬間就被炸了個開花。
「目標消滅,確認。」
離四月較遠的宿者急忙轉身逃跑,他踩過倉庫內的水窪,水花飛濺,鐵籠內的人們眼睛瞪的老大。
這時,他終於看見,窗外的惡犬,惡犬低吟著,以獠牙磨擦著理智線,而她的理智如鋼索一般。
冰冷的黑色與即將變異的紅色交會,當怪物看見怪物。
理智勒死了野獸。
「目標消滅,確認。」
握住樂器袋裡頭的琴頸,少女刷地一聲將內容物取出——紅黑配色的貝斯突兀地出現在眾人的焦點中。
她以雙手抓住狹長的把柄,用絕對不是正常的握法舉起金屬材質的琴身,扯起嘴角便一個踏步蹬出,在揚起的塵埃間如砲彈般衝向最靠近的敵物,伴隨著一聲興奮的戰嚎,金光一閃便見一人被劈成兩半——
她手中的樂器不知何時變成了古金色巨劍,邊緣沾染著鮮紅的血液,一截漆黑的碎片連同肉肢碎裂開來,與紅褐的髮絲相映成趣。
少女的瞳孔嫣紅愈盛,頰側濺上幾滴紅液,她一個迴身解決直撲而來的敵人,利用離心力將其頭身分離,隨後轉過身子,腰臂一個角度變換,準確地自上而下將無首之身再度劈成兩半,動作俐落,毫無凝滯。
再一次補刀,恰恰砍上敵手腿上的碎片部位,沒等確認其死活,她往後蹬腿幾步,來到了第一個可憐守衛的身旁,逕自往倒地翻滾的身體刺上一劍,將其釘在地面,就連慘呼都無以發洩。
拔劍、砸落,來回不休。簡直就是要把屍首剁為碎肉,她似乎正沉浸在殘殺的快感,一面發出自喉管擠出的「咯咯」聲;這廂剁爛卻仍不足,她前往另一個倒地的守衛屍身旁,繼續重複嘻笑和剁殺的趣味。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聽見少女的吼叫跟各種噪音,KB的直覺告訴她四月比出事了還有事,不禁輕嘆口氣。
「四月!」KB踏入入口,見到剁肉剁的很開心的少女,她警戒瞄準四周,「夠了,四月!喂!不是說要留活口嘛!」她並不後悔信任少女,只是低估了少女的不克制。
她謹慎的靠近其中一隻被切成兩半的宿者,肌肉組織還有液體在流動,似乎在重生,「喂,你...還活的好好嘛。」女子語氣戲謔,拇指壓下擊錘。
「拜託...別...殺我。」好不容易撿回一命的宿者苦苦哀求著KB,這是他的嘴巴重新連接起來發生的事情。
「哼。」KB酷笑一聲,「你的同類會定期聯絡你吧?到時候可別說什麼多餘的話,懂了嗎?」黑髮女子冷冽的漆黑眼眸中,沒有對這生物的半點同情。
半死不活的宿者同意了KB的要求,罰者將擊錘扳回原位。
「四月,在開始之前把屍體藏好吧。」見紅褐色的少女比較冷靜些了,KB如是說道。
她的眼神閃過一絲不安,但她想相信自己的同伴...就像過去那樣,她不是一個聰明的人,也是一個孤獨的人。
但對四月,比起同伴之間的信賴,她卻更想保護她,沒有孩子值得這樣子的環境,她無法想像少女的父母得有多病態,這世界...病了。
「這傢伙我來顧就好。」漫不經心的將槍口對著還在恢復中的宿者,她想扣下扳機...想讓一切回到平靜,與怪物同處一處,令她內心作嘔。
「──唔嗯?」
聽到自己的名字加上提醒,少女耳邊的輕微雜訊緩緩褪去,原本不斷下剁的劍尖突兀地感受到敵物早已斷了聲息,恍惚間才理解對手早已面目全非,更是造就不了任何威脅。
手持的巨武自然垂放,在原地呆立了幾瞬,直到耳邊鼓燙的心跳聲漸緩,原本發熱的腦袋冷卻,她才回過身來面對此次任務的搭檔。
「呀、忘記了──誰叫這些傢伙太弱了?根本不夠塞牙縫嘛!」開始抱怨起敵人的無力,她單手平舉著快要一人高的劍,走到了女子的附近。
「不是說好都要給我打的嗎?可惡、用槍了不起啊!」稚嫩的聲嗓嚷嚷著,恢復一開始的態度,彷如方才濺上身的血液肉沫都是道具,一點都未沉溺於屠殺之中。
說著,她又看了眼倒在地上、逃過一劫的守衛,像是不滿足地呿了一聲,雖然藏匿屍首很麻煩,但一想到要守著人實在是太無聊,於是她把劍給放在原地,走向那些只中一發子彈的屍體旁。
「哼哼、真是的,雖然只是些小事就勉強來做打發時間吧──」一面說一面拉起屍身連接的手臂,一手一個拖在地上移動,她邁開腳步輕鬆地走向了陰暗處。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緊緊盯著倒在地上的宿者看,「...妳不要玩太瘋了妳。」KB聽了少女無理取鬧的發言,語調感到無奈的回應。
KB站在原地,等待宿者的最後一次通話,她冷冷的讓撞針壓上,喀的一聲,那宿者的心臟好像瞬間頓停。
「等、等等...」受傷的宿者反射性抬起手臂...KB並未猶豫,消音器那如石頭互相敲擊的聲音響起,宿者的胸膛被開了一個大洞,四肢癱軟的平攤在硬梆梆的地板上。
那雙眼,冰冷的像隻狼。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他們等一下就來了。」KB拖著屍體進到堆放處,告知了搭檔剛剛大略的通話內容,「數量會很多。」兩人埋伏在倉庫角落的貨物箱後面,KB右手按著前幾天受了傷的側腹部。
女子忍著煙癮,皺眉盯著遠方,倉庫入口處傳來轎車駛過石板地面的聲響,看車型都相當高級,有錢人的宿者,這可真是窮兇惡及。
貴婦、紳士們,紛紛下車,欣賞著籠子中的貨物,約莫八隻,現場還有其他三隻似乎是負責的一方,他們左顧右盼、四處張望,尋找著那些消失的同伴。
將屍身以不合人體工學的方式曲折,塞入箱子中,剩下的剁碎的肉沫們則用放置一旁的鏟子鏟起,少女嘴邊哼著音節破碎的小調,手腳勤快地整理著現場,看來相當熟練這種事。
回來後,她取回樂器袋以及大劍,選了個與搭檔相對的角落潛伏,一手舉劍一手的指尖則夾有三道尖刺──似乎是一開始用來封住敵人的武器,上頭醮滿會致人於死地的神經性劇毒,對宿者也有一定的遲緩能力。
她蹲伏,像隻耐心遵循親代教導的小獸,一點也未見方才的癲狂,卻為了接下來的殺戮而舔舐著唇瓣,腥紅的雙眼猶如黑暗中透露的一絲惡意。
等待、等待,並未跟女子達成什麼共識,她只曉得對方會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拉動擊錘、扣下扳機,讓險惡的子彈奪去一切鮮活的性命──但這都與她無關。
她只管──
在敵物群聚之時,蹬地飛衝而出,將一把把的毒針刺進怪物們的咽喉之中。
暫時封住最靠近的三人,似乎有敵人察覺不對而回過神來,數只漆黑生物竄出體表,張牙舞爪朝少女的方向襲來。耳邊的雜音愈發清晰,開始呢喃起殺戮的字句,她僅只咧起嘴角,雙手握上劍柄,放任劍鋒與咆哮響徹──
來吧。狩獵開幕。
水聲在遠方,碩大的船隻歸港,密閉空間的嗡鳴聲,她們等待著獵物,她們殺伐的獎賞,排風扇在無動力的狀態下緩慢旋轉...聲音細小的快要聽不見。
當黑暗中竄出那頭猛獸,她知道是少女的本能正在撕裂這片寧靜,無需再等,她悠悠低頭點起香菸...深吸苦澀,惹紅點點星火,消音器孤零零的被放置在地上,滾動直到力量停止。
女子背部倚靠著箱子,手槍槍口朝上,槍管湊近鼻樑,踏出一步側轉過身,"碰!"半密閉的空間,一聲瞬發的巨響,子彈高速貫進宿者的胸膛,並整顆受力開花,對方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被射開了一個大洞,"碰!"下一槍,整個軀幹都被射炸開來,「目標消滅,確認。」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宿者們開始群起攻擊少女,並分出四隻朝KB的方向衝過來,一條肉鞭襲來,KB右踏一步,腥紅色的肉鞭劃過左側臉,她的右手朝前馬上就是一槍,準備要用第二隻手臂的宿者整隻手臂被擊飛。
在怪物的嚎叫中,一宿者奔上前來出手刺擊,KB跳開一轉身朝他後腦勺射擊,宿者整顆頭被轟飛,KB將他身子朝前一踹,「目標消滅,確認」左手握著的一顆子彈填入輪軸轉身馬上又給下一個衝來的宿者胸口來一槍,「喝喝喝啊!」見對方沒有倒下,KB直接用槍身朝他腦門搥下去,「目標消滅,確認。」左手指排出下一發子彈進膛,兩手交錯瞬間填上子彈,動作優雅的像是舞蹈,壓擊錘,對迎面而來宿者的臉龐送上一發熱騰騰的子彈,迅速收槍,拔出短棍,擊開肉鞭,手指壓下按鈕長槍伸縮而出,一個左舞槍擊開肉鞭,右下舞同時刺倒未死的宿者,「確認!」將宿者重插在地後,上舞槍擊開肉鞭,同時躍起將肉鞭插在地上,拔出手槍,雙手交錯填彈,"碰!"
「目標消滅確認...咳。」KB腹間痛的出汗,看來用長槍真的有些勉強。
殺......
少女揮出了巨刃,耳邊的殘響愈加明晰,古神徽記彷彿綻出了細微的光芒,斬開迅急襲來的肉肢,讓血肉分離、色彩詭譎的黏液於此噴濺。慘嚎於焉響起,卻又被劍鋒給斬落,隨即連接處在凌厲的攻勢下一分為二,伴隨著一陣「咯咯」的輕笑而消殞。
就在敵方的注目都集中在猛然登場的嬌小身影上,另一頭卻傳來槍枝擊發的爆響,在眾人皆未回神之際,輕易奪去了其中一名護衛生命。
殺......殺死......
彷彿對傳遞耳邊的槍響未有所聞,專注於繚繞不休的令言中,她再度朝向未擊倒之敵人的劍影清晰,自上而下的重擊帶著不容忽視的絕對力量,就連普通槍械都難進一寸的肉片部位都能輕易分斷。
揮砍、迴身、橫劈、突刺。
無數簡單粗暴的進攻,好似毫無技巧可言,卻總直指怪物肢體的核心,就像裝置了自動指向系統,每發攻擊都落於敵物亟欲保護之部位。她尖嚎咆哮、槍聲與笑聲彷彿分離的兩個部分,卻又在某些時刻奇異地搭上了尖叫慘嚎的合聲,一同成為敵手間的夢魘。
酣暢淋漓地揮舞巨兵,劍影槍響交織出彷如地獄的樂章,直直通向悽慘悲絕的終曲。
殺啊......殺......吃......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少女的姿態,映照在她漆黑的瞳孔中。
狂暴的揮舞巨劍,超越尋常人類的怪力,若說愛理紗戰鬥優雅的像芭蕾舞蹈,四月就是...單純的暴力。
女罰者彷彿置身事外,像在看一場戲,一場怪物互毆的戲碼,少女一切的動作渾然天成,身體只是遵照本能行事。
但是KB心裡充斥著對少女以外事物的厭惡。
誰將她變成了這樣子?這個問題纏繞在她的心頭。
子彈這時,也填滿了。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她可以信任新搭檔的實力,但是誰來解開她滿心的困惑與愧疚,會不會是她能力不足,K才讓這名少女進入了罰者的行列?
不...說來說去。
「不都是你們害的嗎?吃人鬼。」
槍聲大作,一名站在車子後方的宿者正要拿手槍射擊少女,他持槍的手立刻被惡魔的子彈射爛。
冷酷的女子一腳將怪物踹到車前蓋上。
槍口半搖晃的瞄準了他的頭顱。
就是因為有你們存在,才導致了這麼多的悲劇。
腦門炸裂,紅染車身,KB淡然的看著自己扣下扳機的成果,颯爽轉身,看戰況順利,KB身體靠向車門,順便用背脊將其帶上,順道點起了菸。
「喂,四月。」她皺著眉,叫喚著剛剛沉浸在殺戮中的少女。
殺啊......
對於那聲呼喚置若罔聞,細長有如臨終前叫嚎的聲響依舊盤桓耳際,不斷發送催人發狂的語句,少女則毫無窒礙地相信聽從殺戮的指令,揮動與手相連的巨劍,將那一次次的抵抗斬落於冷光之下,一聲聲的哀號反而鼓動了她渾身沸騰的血液。
被充滿腦部的熱囂所引領,那攻擊愈發凌厲更帶著滲人的狂笑。
死......死......
即便薄嫩的臉皮被劃破、肢體出現一道又一道讓肉片給刮過的傷處,她仍一無所覺,逕自解放所有破壞衝動,就連周遭的籠子也在無人直立的情況,被砍上不少裂痕,裡頭的人類對於這號殺神不禁恐懼顫抖。
沉溺於血與傷交織的戰場,原本純白的襯衫背後,漸漸透出了殷紅的色彩,似乎就算沒有傷到那處,原先於此附著的傷痕依舊隨著動作綻裂,迸出了鮮血。
「咯咯咯、」
彷彿自喉管深處擠出詭譎的笑聲,在一切碎片幾近破壞的當下,紅豔的雙眼對上了唯一仍站立的身影,歪著腦袋又是笑了幾聲,濺上血液肉沫的面容挾帶痴迷的狂喜,舉劍就往立於車門旁的身影招呼。
殺死......吃......
.....哪裡不對勁。
風聲鶴唳,平靜的臉龐上浮現了一絲不安,金屬的敲擊聲響...人類的牢籠關不住猛獸,少女的獸性覆蓋了人性。
下一瞬間,龐然巨物揮砍而來,女子踏腿右踏橫移一步。
汽車的車頂凹陷,金屬碎片散落,黑髮女子的眉頭死死鎖緊,這個攻擊她的人...正是四月。
「喂妳幹甚麼呀!四月!」第一次被同為罰者的同伴攻擊,KB當下吃了一大驚,但仔細一想,倒也不是看不出端倪,這孩子,從一開始的表現就在失常的邊緣,又是這樣,過於信任他人的結果,為甚麼,為甚麼總是死性不改呢?KB沒有答案,只是,如果不去試著相信的話......
槍已經出了槍套,KB立刻瞄準了四月的額頭。
不去試著相信他人的話...一個人持續行走的話,她的天秤將會失衡吧。
到時候,跨越人與怪物...這條界線的,就不只是四月而已了。
她咬了牙,轉頭拔腿狂奔,朝著倉庫衝去。
堅持著,堅持著人性的底線,堅信正義的存在,這是老早就決定好了不是嗎?
她奔入倉庫的貨架之間,將槍收入槍套。
「......四月。」過去的狂犬,詠嘆著傷悲。
殺......殺啊......
一擊失敗後並未有多餘的遲疑,少女提劍繼續追趕同一組織的搭檔,嘴角依舊展咧著痴狂的笑意,那一聲聲的「咯咯」彷彿跟隨呼吸流洩般自然,添進了倉庫內一切人為造作的響音中,更顯詭譎。
原先緋紅的雙眼充血似地鮮豔,似乎連眨一下都未眨,逕自鎖定著唯一活物的行蹤,有如一隻追逐獵物的獵兔犬一般狂奔,就算稍微被手中巨劍給拖延,她在途中揮砍的姿勢依舊標準毫不含糊。
死吧......死......
猶如忠心的侍從,滿心臣服於主人的命令,即便武器砍上了堅硬的貨架,劍刃卡在鋼鐵的結構之中,發出一聲聲難聽的吱吱;她當機立斷分離劍身,取出了巨兵裡頭埋藏的勾爪小刀,一邊揮舞一邊朝同伴的方向追去。
蜘蛛的牢籠,獵食者,就算是螳螂,也難逃盤根錯節的蛛網。
女子的腳步如風,穿梭在貨架之間,並時不時用未伸縮的鋼棍發出噪音。
「四月!給我清醒點!」
聽見貨架遭到劈砍,發出令人生厭的噪音,KB對這個無法自制的同伴怒吼。
「呿。」搭檔兵器分離的同時,女子無奈的笑呼出聲,接著伸出長槍,一個躍起,橫掃貨架上的貨物,箱裝的工廠大型機具用零件朝四月即將到來的位置落下。
KB落地刺地收槍,趁著空檔如飛兔般往右爬上大貨櫃,並在貨櫃之間跳躍。
死啊……死吧……吃……
隨著血液的蒸騰,無數耳語掩蓋了其餘雜音,成為少女的世界中唯一清晰的鼓動。無以感受他人悲憫,無以察覺自身疼痛,時光成弧向遙遠處拋射,她好似預支著往後的歲月與生命,如今化身聞所未聞的怪物。
於是嘻笑的怪物比任何一刻都敏銳直覺。面對自頂上掉落的箱子,以及空中飛散的雜物,她以極小幅度的位移,閃過了大面積的傷害;儘管因此被攔阻下腳步,少女隨後攀爬上貨架,嫣紅的雙目烙上了目標的形貌,她如獵犬般忠實地追獵,嘴角依舊是恍惚與迷醉。
殺……殺吧殺啊……死吧……
在途中疾射其中一把小刀,直直往搭檔的所在飛去,她又跟著咯咯笑出了混濁的聲。
跑的快速而冷靜,身體本能的反應大過思考,身後的是她亟欲捕獲的獵物,少女的追擊惹的她扯起嘴角,「很好。」這是真心的稱讚,對這位搭檔實力的讚賞,只是盼望攻擊隊友這種耗費體力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妙。
飛刀劃風而來,女子幾乎早已預料般的下放重心至臀部,手撐地一個側滑腿躲過飛刀,刀子從頭頂呼嘯而過,漆黑的雙眸平靜如止水的...看著來者。
把身子壓的很低...突然朝少女疾馳,雙方都沒有停止,她很快就衝入少女的身內側,手瞬間拉住少女擊落其右手的武裝,沒有就定位的動作,馬上就是雙手一舉,手肘困住少女的頭,藉由重量順勢將四月撲倒在地,女子以手肘壓迫著四月纖細的頸部,雙腳壓制她持刀的另外一手。
「冷靜.......下來..........」咬著牙,用身體緊緊困住紅褐髮的少女。
「喀、喀、」
被放倒於地,掙扎了片刻無果,少女的動作消停下來,彷彿終於聽見了勸告跟著冷靜不少──然而下一秒,一聲聲細微的摩擦聲突兀地響起,伴隨一聲聲彷如從肺管擠出的咯咯,原先女人所控制住的一隻手臂放開了武器,往奇異的方向鬆脫曲折,讓頸項得以卸去按壓的力道──
而後,她狠狠地張嘴咬向最靠近嘴邊的肉。
「嘎啊啊啊啊!妳這傢伙!」痛歸痛,但她還是順著四月的力道將她頸部鎖的更死,抱著手掌就乾脆給妳咬的豁出去的態度。
鮮血自虎口流淌而下,既然少女自廢手臂,她的雙腿立刻切換姿勢綁住她的雙腋下,像騎乘在大人身上的頑童那樣的姿態。
「啊啊啊啊!」她緊緊扣著少女,就算力氣比不上她,但糾纏力跟意志力絕對不輸任何人。
從小被打到大,打到鋼棍都會自斷的硬朗身子,打到身體逐漸習慣,連父親都不敢再打...渾身是傷疤的肉體。
對身體沒有自信...學會逃跑開始,就停不下來,只是一直跑著、跑著、跑著。
她不在乎任何人,她可以不在乎,但這個世界充滿了悲劇,她不是孤身一人承受,減少悲劇的方法...就是...阻止悲劇的發生,但是...正義的夥伴身邊...還有誰?
誰都沒有吧。
「冷靜下來!四月!要是連人類、朋友都殺掉的話!我們就真的只是路邊狂吠的惡犬罷了!」疼痛,算不了甚麼,死...也不算甚麼,但是...自己以外的人痛,自己以外的人死...那種痛苦.......又該怎麼辦。
孤獨的人,卻不希望他人孤獨.......真是詭異呢。
然而無論話語再怎麼聲嘶力竭、鏗鏘有力,依舊傳遞不進早已讓摧毀指令給佔滿的腦海;無數的聲音膨脹、爆裂,在思維裡炸開千篇一律的嘶吼,卻始終無一將其拉回正軌。
殺......吃......
簡直不屬於人的嘶啞聲嗓迴盪,她使勁地猛咬那到手的肉塊,一面有技巧地試圖掙脫,想奪去鮮活的性命,卻又被反制下來,關節被控制無論有再大的力氣都無以牽動相應的肌肉。
她放開了那手,張口咆哮出一聲聲的獸吼,奮力扯動已然脫離正常活動範圍的臂膀,想將之抽離、掙開束縛、或者說是捨棄自己的一部份也無所謂。
若是能奪取生命、將之獻祭予鮮血,這不就是無上的喜樂嗎?
「妳這白痴!妳這樣跟那些吃人鬼有什麼兩樣!」
想不到,有人類能喪失自我到這種地步,要是教官在場的話,這種程度的小鬼算什麼東西?
「嘎啊啊啊!」
一直被掙脫,但又很快的架回去,她黏稠的跟強力膠一樣,少女幾乎難以動彈。
碰撞、撕咬、拳打腳踢造成的傷口到處都是,血跡斑斑。
可她沒有放棄,這是她要保護的孩子。
那天,小學生們開心的下學,馬路上,那個女人舉起手槍,當一切失控之時,她喜悅而平靜的告訴自己。
是的,那是怪物。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沒辦法了,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她自腰帶抽出鋼棍,「對不起了!」朝懷抱中的少女頭部狠狠敲下去。
本來像瘋狗一樣的少女所有動作嘎然而止...女子趕緊檢查她的生命跡象...「切...壯的跟牛似的。」語畢,攤平在地板上,手背蓋在額頭。
xi——
一棒落下,打散了一切的話語紛飛,一瞬的凌亂過後是無盡的深淵。
或許是早已習慣,加上平常鍛鍊的因素,短暫的衝擊昏厥並未造成什麼危害,僅僅是制止所有獸吼與狂亂的吐息。
正面倒下的少女緩慢地呼吸,染滿鮮血與泥沙的臉蛋浮現寧靜的睡顏,像是玩累的孩子一般。背後原先潔白的布料透染紅漬,卻不見任何的破損。
此時,像是預知了這番情況的發生,一陣機械震動音響起,仔細一辨就能發現是手機發出的聲響。
震動震盪著回歸安靜的大片空間,她直覺的想到是組織打來的電話,這次幾乎自殺的任務是該向組織好好反映。
不...說是組織想害死她也不為過吧。
她慢吞吞的伸口袋拿手機,手指壓著瀏海...累壞了的...按下通話鈕。
「喂?」半死不活,沒什麼好氣。
冬│京│彌│走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もしもし──玩得還愉快嗎?』
聽筒的對頭傳來的是有些低沉的女聲,語氣卻是輕盈而戲謔,不像是一般負責聯絡任務的組織成員。
『真虧妳還能制止住這小鬼發瘋啊──看來先前太小看妳了呢?K.的猛犬還真是名不虛傳?』
『小早川さん?』
手揉揉頭髮,這聲音聽起來讓她怪不舒服的,但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蛤啊?」長時間沒聽人叫她的姓氏,一屁股坐了起來,「妳啊,到底是誰?」那陰沉女子的聲音搞的她寒毛直豎,戒心提高不少。
『不必在乎我是誰——嘛、要當成小狗的主人也行?』
似乎能聽見對面傳來飲用些什麼的聲音,甚至還有陶瓷敲在盤上的碰撞聲。
『這次的任務很有趣吧?沒想到數量這麼多呀,真是一筐大收獲?可惜主事者沒那麼容易找到呢。』
『嘿、那個小怪物還挺好用的吧?替妳清掉大多數的敵人呢。』
「小怪物?」彷彿被觸動到甚麼神經,「妳說主人甚麼的...妳把四月當成動物在養嗎妳。」不可理喻...這簡直...超乎了KB的想像,正在跟她對話女人,究竟是甚麼蛇蠍?
「是啊,我是不用管妳是誰,這之後妳要怎麼樣?繼續讓四月做相同的事情是嗎?」這很危險,對四月來說...進入那種狀態下的少女連一般民眾都可能波及。
「我聽妳好像很樂在其中呀......」她用那副玩世不恭笑隱藏她的憤怒。
『嘖嘖,不覺得那小鬼發瘋起來,跟隻野獸沒兩樣嗎?』
機械的合成音聽來輕快,似乎一點也沒把那些質疑放在眼裡。
『怎麼可能樂在其中?這是在工作中苦中作樂──行使正義總是得付出點代價嘛、妳說對吧?』
『何況想戰鬥想殘殺宿者,可是那小鬼的願望喲?她可是從小就一直期待領到武器呢。不覺得適才適所才是對這世界有幫助的事嗎?』
『怪物就是要跟怪物自相殘殺呀──是吧?』
在這長串的通話中,她沒有回話,手機的另一頭,是一個不能溝通的對象。
正義...她的正義是滿去足四月嗜血的飢渴感的話,那就是錯誤的。
為了正義能夠連無辜都傷害的話,那就是有問題的正義......但是,這個犧牲不會太大嗎?
她認同所有宿者都必須消失在地表,人類才能得救,但是這種本應是機械般的行為...讓四月...失去了人性。
不行,這一切都錯了...無論是這女人還是世界。
「是呀,那樣的結局,正適合像妳這樣的怪物。」
『……無聊的傢伙呀。』
『嘛、反正妳也幹不了什麼。要離開前檢查一下南面的牆壁吧,外觀跟內部的深度不同,剛剛那小鬼有發現——現在變這樣功勞就讓給妳囉。』
又是飲料的啜飲聲響起,似乎對這通電話顯得不在意。
『小鬼就放著吧。』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望了一眼四月的臉龐,「妳等下打算怎麼處置她。」KB沒好氣的說道。
她走向發話方指示的位置,左手拍上牆壁,抽出鋼棍,大力朝牆壁一敲,灰色的砂石磚應聲凹陷,她手挖了一下砂礫,手鑽入洞中...摸到了某種滾筒狀的物品,將之抽出,是一個鋁製畫筒,打開蓋子,裏頭放置了一張捲起來的紙張。
攤開來看,發現是一張大樓內部的設計圖,她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決定待會傳給其他罰者,看看這些怪物到底又有甚麼意圖。
『那還用說,當然是叫她Boss拎回來——』
『然後好好包紮上藥啊?她明天還有學力測驗耶?煩都煩死了,還得補一堆課有夠麻煩——啊、醒來後一定吵著吃,真是吵死人了——』
對面的語調變成了婆婆媽媽似的抱怨模式,這點畫風突如其來的變化也不曉得是否會令人錯愕。
而倒下的少女神情安詳,呼吸平穩,似乎還流著涎沫,一點都不像被人敲昏,反倒像在做著愉快的夢似的。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聽著老媽子般的抱怨,眼睛瞇成一條線。「妳這傢伙,是她媽媽嗎?要讓她學習的話就不要讓她做做多餘的事情啦,會死的哦?」因為自己有在教小朋友武術,為人師表總該唸個家長一兩句。
「這個孩子,真的值得這樣的生活嗎?」K B嘆口氣,四月的童年看來是滿目瘡痍了。
既然那女人把四月養成了她心目中理想的怪物,那作為搭檔的KB就當一次在家以外的照顧者吧。
『不要汙辱老娘好嗎?』
對面似乎說起了讓人聽不懂的語言,然而從語氣可以得知並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死就死了唄,玩具壞了頂多可惜了點──嘛、反正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可沒有任何人強迫喲?』
『不讓她殘殺宿者,她就會去殺人。怪物就是怪物,結局都是一樣的喲,呵呵。』
「......」話不投機半句多,多說一句只會氣急攻心,搞的KB很想掛電話。
「不好意思,這個只要吃到東西就會安分點的東西,這個喜歡抱怨的東西...不是怪物,對我來說,她是很乖巧的孩子。」只是迷失了而已...「夠了吧?該拿的東西我拿到了,該說的也說了......倒是妳,別忘了怪物狂妄的終末就是死亡。」語畢,不悅的掛電話,手指都氣的在發抖。
說的也是,這個世界是渾沌的...真正,毫無破綻的正義...只會被人類的劣根性給唾棄。
電話中的女人是真正的怪物,是人類的話就是人中的怪物...罰者保護的對象...如今又對她發起了不客氣的挑戰。
【HOT】莉莉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她再度望向四月...心一橫,索性就將少女一把抱起,扛在肩膀上。
正義,不就是挑戰不公的存在嗎?KB對這種挑戰從來不會退縮,她想著無論如何,至少這一次...讓四月去到一個不同的環境。
她的環境並不比別人更具意義,可是她想嘗試...在面對需要幫助的人,她豈能在這時候喊退堂鼓?
她叫了計程車,跟少女一同到罰者能安心入住的醫院,並打了電話。
「喂...是我。」
“KB?哇哇…怎麼了?”電話那頭的女子聲音音調頗高。
「......妳可以來一下我家嗎?」語氣比平常要客氣許多。
“哼…妳說這種話,是撿了什麼東西回去吧?好呀,我去看看是什麼寵物。”那女子好像很知道KB的習性,熟門熟路的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