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與樹2.0
前情提要
攻擊組,身為組織的刀與槍,負責執行所有組織分派之任務。
身為前方第一線戰鬥部隊,是組織的主要戰力,也是任務成功與否的最後關鍵,無論是目標暗殺、保護要人或是竊取機密文件,運用情報所提供的目標資料,完美執行決策制定的作戰計畫,應付各種棘手的突發狀況並全身而退,是攻擊組的最高作戰原則。
latest #22
──2017 Summer
「抱歉,請容我拒絕這份職務異動令。」
在對座的人事部門最高長官話音方落之時,路西恩的話幾乎是無縫接軌地便跟著出口,看不出已年屆三十五的好看臉龐上滿是肅穆,若仔細看,甚至能發現其中隱約摻著幾分心狠的決絕。
若對方有任何逼迫之意,那他也會毫不留情面地直接走人。他承認自己的確有點那麼地太過任性,就像兩年前初來乍到就敢對上司提出單人任務的請求一樣,只是這次不同的是,即使來阻止他的是罌粟,他也不會有一絲半毫的動搖而退步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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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我們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勢必是因為你完全有能力勝任。」人事主管依舊維持他不軟不硬的語氣,不給人壓迫卻也明白表達他不輕易退讓的立場。蓮花的升遷是勢在必行的結果,只是在於時間早晚的不同,而儘管現下的情勢還並不是最危急險迫,但能早點作準備的話又何必拖到逼不得已的最後一刻?
「我資歷只有兩年,甚至拒絕與他人搭檔任務,因此我想我是不適──」
「你在花與樹的資歷確實還不算長,但兩年卻也不短。至於第二點,從這兩年來你的所有雙人任務回報報告看來,你很有團體意識,甚至是非常懂得觀察情勢與調配人力。」人事主管似笑非笑地一一駁回路西恩的自貶,與人眼神對峙數秒後,他輕嘆口氣坐直了身子,伸手將方才被推回自己面前的異動令再次推到人的面前:「Boss的意思是請你考慮兩三天後再回覆他,所以今天你的回答都不作數。」
站起身在離開晤談室之前,人事主管輕拍了拍路西恩的肩膀:「過往不可忘,卻也不要讓它成為阻礙你前進的絆腳石。……『堅定冷靜』,這不就是你選擇蓮花當作代號的原因嗎?」
──2017 Autumn
反手俐落劃開最後一名目標的咽喉,算準時機的下手與閃身讓蓮花分毫不差地躲開噴灑如泉的鮮血,蹲下身手起刀落又是一刀補在人心頭直接送人上西天,抽出短刃在斷氣的目標的衣物上幾下反覆擦拭,姑且讓銀亮的刀面重見天日後才重新收回腰間刀鞘。
「目標全數解決,隨身碟也已拿到手。樓下見?」沒做任何多餘的停留,透過耳麥和另一邊的搭檔對話的同時,蓮花早已是邁步往樓梯而去。他習慣不在目標地久留,當在同一個地方逗留過久,只會增加自身行蹤曝光的風險。
在不遠處大樓待命的罌粟透過瞄準鏡將方才精彩的格鬥全看在眼裡,私毫不拖泥帶水、迅速而準確地排除目標,對方的身手乾淨沒有任何多餘動作,無可挑剔。
「收到,準備撤退。」
他簡短地回覆後起身,將Mk 12扛回背上,正要按計畫前往會合,耳麥中卻傳來情報組氣急敗壞的呼叫。
「該死,樓下有動靜,蓮花,兩個敵人往你那邊去了!」
罌粟皺起眉頭,視線裡已經沒有蓮花的身影,對方已經走到自己無法支援的死角,飛快地離開原先的待命點,邁步往樓梯間跑去,如果他印象沒錯,兩棟大樓的樓梯窗口是互相對應的。
「蓮花,回報!」
蓮花才剛下到第二層樓就被兩三發打在腳邊的子彈逼得不得不往回退上幾階,而耳麥中與此同時傳來的提醒已是為時已晚,難得的劣勢令他不禁輕蹙起眉間。眼睛飛快地瞟了眼一旁的整面落地窗,不利的站位讓他完全無法確認罌粟此時的位置是否仍在原地或是已移轉他處。
「要害被瞄準,我現在無法反擊。」語速飛快地低聲向通訊另一端的罌粟報告自己現在的處境,被槍枝瞄準眉心和胸前,饒是他此時也無法輕易做出扭轉情勢的突破。
雙手平舉在頭的兩側,掌心面向面前全神戒備的兩個敵人,蓮花摒氣凝神、不慌不張,平靜得彷彿眼下的情勢只是再平凡不過的日常,甚至若更仔細看的話便會發現,那線條好看的薄唇竟隱隱抿著難以察覺的上揚弧度。
「我可不想殉職在這麼無聊的地方。」或許是想舒緩現下這有強烈生命威脅狀況下的內心壓力,又或是那其實只是埋藏在君子外表之下的真實面目,總是以嚴謹態度執行任務的他此時難得有心情地調侃起現在不知在哪的搭檔。
「我可不允許你在我面前殉職。」
雖然視野被遮蔽了一半,但狹小的窗口作為狙擊來說卻已足夠,罌粟的語氣不見方才的急促,彷彿為了集中注意力而減去所有不必要的起伏,槍托緊緊抵上肩窩,他伸手調整了瞄準鏡的焦距,十字準心下蓮花的身影逐漸清晰,而敵方則依然在狙擊死角之內,從罌粟的角度僅能勉強看見一小截漆黑的槍管。
「我看見你了,後退三步。」
吐出胸腔內所有空氣,有如靜止的雕像,他的戰鬥是靜態的,沒有太多華麗而多餘的動作,像螫伏的蛇盤踞在戰場的制高點伺機而動。腦中飛快計算著每一項變因,風速、重力、心跳、呼吸…掌握戰場上一切動靜,鎖定敵人、然後排除。
為蓮花爭取敵方一瞬間的破綻,罌粟相信對他來說那一秒的空檔便已足夠。
目標緩慢地出現在視野中、移動到狙擊範圍內,扣下扳機,後座力撞上肩窩,他看見血花在十字準心下綻放,完美的Head shot。
在罌粟下達的指示透過耳麥傳來時他便知道對方心內所打的算盤,兩年的時間說長不短,卻也已足夠讓他們擁有不差的默契。於是蓮花繼續平舉雙手,不著痕跡地緩慢向後移動腳步──彷若此時他確實是被面前兩把上膛槍枝威脅得不得不步步後退,而當第二步踏下時他也已完全進入備戰狀態,全神貫注的眼神早沒了方才看似餘裕的調侃,微瞇的灰藍雙眸藏著伺機而動的虎視眈眈,等待著那只有短短一秒的逆轉機會。
「咻!」血花炸開成漂亮的放射狀於空中灑散,濁白的腦漿伴隨著飛旋而出的子彈飛噴。
幾乎是瞬間,蓮花剎時矮身往前一個滑步來到因夥伴被爆頭而愣住的敵人身後,左手為支撐點撐地止住身體前滑的動勢並一個扭腰迴身,右腳曲起往前一跨順勢站起的同時左手也從大腿側的刀鞘抽出小刀,一個甩手狠狠劃過剛才回神準備掙扎轉身給他一槍的人的咽喉,血雨的灑落昭示著又是一條目標性命的收割。
拇指抹去臉上沾上的鮮紅,然而他並未解除備戰狀態,依舊緊繃神經留意四周:「已解決。麻煩情報組確認是否還有漏網之魚,謝謝。」
「Nice work.」
戰鬥結束,罌粟彎起唇角稱讚了一句,不過他依舊保持著備戰姿勢,直到情報組再三保證已確認所有監視器都沒有動靜,罌粟才關上保險將槍扛回背上離開狙擊點。
「情報組繼續監聽警方頻道確認是否有人察覺騷動報警,確保撤退路線。蓮花,樓下見。」
對著耳麥的那頭下達了一連串指示,罌粟一路下到了地下室停車場,找到預定中撤離用的車輛,在輪拱摸到後勤組事先黏在內側的鑰匙,打開後行李箱換上方便行動的半自動手槍。
平穩地駛出地下室,罌粟在前方轉角處看到前來會合的蓮花,在人面前停下,一邊降下窗戶一邊以眼神示意對方上車。
在聽到罌粟的指示後,蓮花這才是真正鬆下緊繃的狀態用著迅速且無聲的步伐離開這不宜久留的是非之地,只不過一路上揣在掌心的小刀始終未收進刀鞘,儘管情報組已是再三保證這次真的沒問題了,他卻還是寧可謹慎小心點。
兩大要害被同時直指的感覺他可不想要再有第二次。
來到約好的會合點,而罌粟也恰巧平穩地將車停在了自己面前。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俐落上了車,關上車窗隔絕了路街的嘈雜。
「謝謝。」蓮花唇角彎起淡淡的弧度,出口的這聲道謝是真誠由衷:「要不然我也無法毫髮無傷地全身而退的。」
分神向身旁一瞥,脫離險境後罌粟也放鬆了戒備神情勾起嘴角,單手拉開髮繩讓高高束起的長髮落回肩頸,甚至有了玩笑的心思回應對方的道謝:
「若你受傷,我還真沒把握能同時扛著你和7公斤重的狙擊槍順利離開。」
按照情報組的指引,方向盤一轉開上高速公路。
「Now let's get out of 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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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與樹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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