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是還沒解決。
一切的狀況變得有些失控,經過昨天試著與坤談話最後卻還是被趕出房門後,他正巧撞見了剛回家的乾。雖然想要找乾討論,但在開口前他又想起了坤在關上門前對自己狠狠落下的話。
「唉......」好不容易才將早餐吃完,和樹把杯中最後幾口的牛奶一飲而盡,他輕嘆。這大概是他人生中少數感到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了。
「從昨天到現在你已經嘆了七次氣了喔?」咬著剛烤好的貝果,乾斜眼看著從昨天開始就變得奇怪的麻生。
昨天回來後,麻生就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坤也依然保持著關在房裡的狀態。即使他開口詢問兩個人也只是敷衍了他幾句。
想起昨晚弟弟就開始不斷陷入發呆跟驚醒的循環,今天早上也是太陽剛出便離開了家裡,他實在搞不明白兩人間的談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才會把人搞成這樣。
「你該不會對他講了什麼難聽的話吧?」皺著眉頭,乾語氣不善的質問對方。
「你應該明白我的訊息不是開玩笑的吧?」
「倒也不......」才剛開口想要解釋,但仔細想想自己好像也無從反駁。畢竟誰會那麼直白的就質問別人是不是喜歡自己呢?尤其坤當下聽見被這麼質問時肯定會覺得他是個既惡劣又給人難堪的人吧。
但是,他也很不明白為什麼坤會對自己產生意外的感情。
他想搞清楚,他想弄明白。
包括對方的心意,包括自己的想法。
以手支著下巴,他盯著眼前的空杯沉默了半晌,而後才緩緩開口,「......我保證今天會解決一切。」
「拜託你了...我保證。」
「……」聽見麻生第一句話中的遲疑,乾手上烤的酥脆的貝果頓時發出一陣霹靂啪啦的響聲。
在他暗下眼神沉默著思考是不是該開始尋找新的住處時,麻生堅定卻又誠懇的聲音傳來。
他放下手中已經有些變形的貝果,皺了皺眉頭。
「……唉。」過了半會,最後他只是嘆了口氣,將剩下的早餐跟餐盤拿去廚房整理。
……又回到起點了嗎。
他看著乾轉身離去的背影,心想,廚房水龍頭的沖水聲跟著傳來。
-
午休鈴聲一響起,和樹就不同於以往的悠哉,立刻起身就往教室外走。
他的目的地不是食堂,而是一年級的教室。
和樹趕著中午人潮還沒聚集起來之前,便迅速抵達坤的班級教室。到了門口前不遠處,他左右張望了下,想尋找對方的身影,「還沒出來嗎……啊。」
熟悉的臉孔映入他的眼中。是坤。
整個人趴在桌上,坤瞇著眼思考該不該趁著午休稍微補個眠。
從和麻生談完話之後,一種不安的感覺便一直在他心裡繚繞,一想到自己昨晚說的話,他便恨不得把麻生滅口再順便把自己埋進土裡。
在不斷重複後悔和尷尬的結果就是他幾乎整晚沒睡,剛剛的舞蹈課也是連續的犯下了幾個錯誤,還收到了幾位同學的關心。
在他站起身走出教室打算和老師申請早退時,一個四處張望的人影出現在門邊。
「啊,」輕輕的啊了一聲後,他便當機立斷轉身打算離開現場。
尋找的人剛好走出教室,原本才正想上前叫住對方,但兩人一對上眼後坤便對自己不賞一點面子的立刻轉身離開。
「坤、」和樹一個箭步地快速走上前,不顧慮其他人的眼光、也沒有經過多餘的思考,他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坤的手腕將人一把攔下,「等一下。」
事實上,他原先沒有打算用強硬的方式逼迫對方與自己溝通,但坤一見到自己就掉頭走人的態度,確實讓他的心情感到有些焦躁、進而變得有點無法冷靜思考。
「......呼。」深吸一口氣,和樹擠出跟平常一樣的微笑,然而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陪我吃午餐吧。」
他硬是提出了個強硬的邀約,話語一落,抓著坤手腕的手更不自覺地加緊了點力道。他的眼神似乎徹底傳達出『終於抓到你了』的訊息。
「痛、」手反射性的想抽回,卻反而被握得更緊,他不悅的嘖了聲。
感覺到教室內好奇的視線,坤又將手往自己這邊扯了扯傳達拒絕。
「麻生,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吃飯。」語氣生硬,他撇開頭不肯與麻生的視線相交。
不論是因為昨天的對話或著目前的狀況,他現在都不是很願意跟對方開開心心的去吃午飯。
又想起了昨天的對話,他感覺昨天的尷尬再度被引發,這次他用力的抽回了手,雖然泛紅了一片但總之是將手從對方那拉回。
「坤......」停留在原地,他眼睜睜看著對方加快腳步、幾乎是逃跑似的離去,和樹略為懊惱的抓了抓頭,倒也沒有想追上去的打算,「......果然還是太衝動了嗎。」
路過見狀的人都紛紛投以好奇的眼光,他朝那些人微微笑了下,點頭致意後自己也跟著轉身先行離開。
對方明顯對自己的視而不見與逃避讓和樹越發焦躁,他的表面上維持著一貫的冷靜,內心的躁動不安卻無法停息。
那是一種很懷念的感覺。
就像是在很久以前,他也曾經為了一個人,為了一個重要的人而感到焦慮難耐過。
-
外頭已是夜幕低垂。
他在下午放學後將剩餘的事情草草處理完後便立刻返家,原是想等到坤隨後到家後再去找對方試著談談,然而到了這個時間點,不只坤,他甚至連乾都沒見到人影。
客廳安靜得連時針行進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坐在沙發椅上,他心不在焉地翻閱著手上的散文集,書頁裡的內容他一個字也讀不進去。
而正當他開始考慮要不要聯絡兄弟倆時,外頭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故意等到了晚上才回來,他確實逃避著和麻生的見面,但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他最後還是乖乖的轉動了手中的鑰匙,坤輕輕的推開了跟他的心情一樣沉重的大門。
祈禱著麻生已經回到了自己房間,他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客廳。
然而事與願違,當他一踏進門內,一雙和自己哥哥截然不同的紅色瞳孔直勾勾的盯著他。
又想到了昨天的對話,他面上浮現了尷尬跟熱度,當下便這樣愣在原地,過了一兩分鐘後才憋出一句低低的招呼「……我回來了。」
「……。」
臉上沒有帶著任何一點笑意,他沉默的闔上書本,起身,走到坤的面前,等到兩人距離剩下兩步之差時,他才止步。
「歡迎回來。」語畢,和樹盯著坤的臉再度陷入沉默,過了約一分鐘,他才發出了聲不知道是無奈還是安心的嘆息,「在這裡也不好講話,總之先進來吧。你吃了嗎?我有買晚餐,稍微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深怕坤再度轉身逃離,他輕牽起坤的手,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別再逃避我了,好嗎?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
在被對方牽起的瞬間,他的手明顯的僵硬起來,似乎身上的感官都只剩下被麻生牽住的那隻手,讓他連帶著感覺整個人似乎都感覺不太對勁。
「嗯、喔……」坤含糊的應了兩聲,意思到底是答應還是拒絕連他自己都不是很確定。
他最終還是先受不了尷尬氣氛的那一個,他輕輕的把手抽回。
「……晚餐就不用了,我剛吃過了。」順口便說了個謊,他現在實在沒有胃口。
「是嗎。」對方將手抽離,他也沒多做反應,只是轉過身走到廚房拿了個杯子、又走去冰箱前拿了瓶飲料出來倒進馬克杯中。
他聽得見水倒進杯子時咕嚕咕嚕的聲音,以及坤走進客廳的腳步聲。
「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返回客廳,他選在坤對面的沙發椅前坐下。
兩人之間隔著一張桌子,和樹將手上的馬克杯放至桌上,輕輕推到坤的面前,「你...最近一直躲著我吧。」
「是討厭我了嗎?」他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一劈頭就直接切入重點。
「不是!……吧。」
聽見麻生的話,坤明顯的愣了下,當下直覺反應便否定了對方的話,但過了幾秒後他又開始遲疑起來。
這幾天想起麻生的事時,他心中除了煩躁跟不安外更多的是一種詭異的情緒。他也不確定這樣的感覺到底是討厭還是不討厭。
將對方放在面前的馬克杯捧起,盯著杯子裡的波紋一陣,最後他還是一口都沒喝,只是默默的放下手中冰涼的杯子。
「哼嗯......」發出了個意味深長的嘆息,他直勾勾的看著對方繼續提問,「那,是喜歡我嗎?」
「……不是。」
低下頭,他將視線死死的釘在桌上的紋路,最後還是斬釘截鐵地否定。
他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性,但他從一開始就否決掉了,不管是因為性別或者他們之間的性格差異,坤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喜歡上麻生和樹這樣的人。
「……我不喜歡你。」
就算他連喜歡到底是哪種感覺都不確定,就算他覺得剛剛被麻生握住的手感覺很溫暖。
可是他不應該喜歡上麻生和樹。
「不。」他起身,緩緩走至坤的面前,「你喜歡我。」
就連他也很驚訝自己怎麼會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玩笑話......不,那並不是開玩笑。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和樹在坤的面前蹲下身,再度牽起他的手,「那為什麼,你要對舞子的事情感到生氣?」
「為什麼當時要問我那種問題?」
他的嘴角勾起淺淡的弧度。
「又為什麼,要露出這種眼神呢。」
「摸摸看。」笑著將坤的手掌放上自己的心口,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變得有點暈呼呼的,「能感覺得到我的心跳嗎。」
感覺得到對方乾燥溫暖的手心,一陣熱度爬上坤的臉頰,連他自己也不確定現在讓他忍不住收緊另一隻沒被抓住的手的是害羞或者尷尬。
手掌底下是對方的體溫,他能感受到麻生心臟跳動的頻率加快,卻不能感受到那底下的心情。
張了張嘴,他的臉色卻漸漸變得難看。
「……你覺得這樣開玩笑很有趣嗎?」
他不相信自己會喜歡上麻生和樹,更不相信麻生和樹會喜歡他。
聞言,他表情微妙的挑起眉,「你認為我在開玩笑?」
......也罷,根據他們之間平常的相處模式,坤會這麼認為似乎也是正常的,他有自知之明。
在這段他們冷戰──或著應該說坤單方面的迴避自己的期間──和樹總是時不時在思考他對於坤的感受。
他沒有談過戀愛,也不清楚戀愛時的心情。就算是面對舞子,他認為自己對舞子的感覺也只是強烈的親情或友情,稱不上戀愛。
因為不明白,因為不清楚,所以他想尋找答案。
幾乎是完全的依照本能在行動,和樹將另一隻空著的手撫上坤的臉龐,他往前傾身,使兩人的臉之間的距離忽然瞬間縮短許多。他能聞到發自對方身上的一股淡淡檀香味。
闔上雙眼,覆上對方的唇,他能夠清楚感受到對方嘴唇的柔軟、以及呼氣時的熱度。
「……!」
看著麻生的臉慢慢在他眼前放大,坤瞪大眼睛,他能看清楚對方毫無瑕疵的肌膚,也能看見纖長的睫毛。
他可以說是忘了呼吸,就算事實上僅僅就是表面的接觸,也足夠讓他傻在原地不去推開對方。
腦中一片空白,他已經無心去思考麻生是不是在開玩笑或玩鬧,他僅剩的理智也只夠讓他慢慢的轉開頭,只留下少許的側臉以及通紅的耳朵。
感覺嘴唇上似乎還留著剛剛的溫度,他伸出手用力的將唇上的觸感抹去。
「呼......」兩人彼此的唇瓣分離,和樹輕喘著調整自己的呼吸。他停留在對方唇上的時間並不長,只是簡單的一個輕吻,卻讓他的心跳變得更加紊亂。
眼神變得有點迷濛,和樹將整個身子靠上坤、頭則是埋進對方的肩膀裡,他悶悶的開口,沒有想要起身的打算,「......我才不把你們、不把你當替代品。」
「她...舞子是很重要的人,但那也只是過去。......畢竟,她已經不在了。」
「而現在陪在我身邊的是你們。」
「我現在看著的是你們。」
「然後我喜歡的人,」話語斷落,他停頓了幾秒後,抬頭,在對方的耳邊壓聲低語,「是蓮見坤。」
能透過薄薄的襯衫感覺到對方的鼻息灑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的身體就這樣僵硬的支撐著麻生的重量。
聽著對方的呼吸聲以及自己不斷加速的心跳聲,他也講不出像原本一樣堅定不移的拒絕,最後也只是用手撐在麻生的胸口將對方輕輕的推開。
他就這樣紅著臉看著麻生,嘴巴開開闔闔了一陣子便沉默的低下頭,最後才發出了小小的回應。
「……我知道了啦……」
不管是剛剛的疑問和猶豫或者是對舞子的嫉妒,麻生的話似乎有種讓他忘記剛剛在想什麼的功用,只留下一種奇怪的情緒,搞得他心裡總是怪怪的。
他露出了個安心又滿足的笑容。
不顧對方才剛剛將他輕推開來,和樹再度往前靠了上去,然後他緊緊抱住了坤。
他享受著對方的體溫、也享受發自對方身上的那股讓人上癮的檀香,擁抱這個動作帶給他的安心感比想像中的還來得大──那是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的東西。
這個姿勢僵持了將近五分鐘之久,和樹始終保持著沉默。
還來不及喘口氣,對方又再度緊抱了上來,坤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雙手也不知道往哪擺好。
呆滯了半天,最後他還是用手摟住了靠在他身上的麻生,不輕不重的力道卻足以傳達他的想法。
被對方的氣息環繞,明明只是跟浴室內的沐浴乳一模一樣的橙香,卻讓他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
伴隨著一陣小小的衣料摩擦聲,他也將頭往麻生的肩頭蹭,小聲的低語。
「完蛋了,麻生生,我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你。」
「哈哈,是嗎。」加緊了抱住對方的力道,他悶聲笑著,「那我可得加把勁,讓你更喜歡我才行呢。」
他輕柔的來回摸了摸坤的頭,掌心感覺得到坤細軟髮絲的觸感,在兩人不語的擁抱之下,時鐘滴答作響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晰。
自從舞子過世後,他瞬間失去了方向。
迷茫、無助,或許那是因為早在很久以前開始,他便以『舞子』這個人為他人生的中心。
會想繼續延續舞子的夢想,很大的部分也是出自於私慾──因為那樣子就會有種、舞子還活在他身邊的錯覺。
他不想失去她,於是他選擇毫無方向的繼續去實現那場所謂的『夢想』,而不願面對現實。
他還是活在只有舞子的人生。
直到遇見蓮見兄弟。
謝謝麻生中……
焦慮學測狗需要更多甜甜蜜蜜ㄉ小偶像
&他們進展ㄉ有點快 可是我們ㄅ在乎
沒有啦 我是說,時間線上他們認識一年ㄌ,日久生情啦
新婚快樂!!(不要跨越企劃之牆
你們好棒!!!!!
(用肯定句表達我的肯定用表符表達我的悸動)
&再多都破壞版面了
(升天)
新婚快樂…我要為了你們畫圖……
moplas: 謝謝森木中ㄉ支持&厚愛!!
我們也對得很開心XDDD 他們終於談戀愛ㄌ害我跟乾坤中快感動死.....
(經過長久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