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生逃離自己之後,約書亞卻礙於狗耳…以及其他原因,直到下午了才總算能踏出房間。
現在的他感覺不論是心情還是身體都頗為糟糕,想要去找學生、但是不知道後續解決辦法,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思考著,無意識又跑到露天花園來……
約書亞隨意找了個石椅坐下,毫無理由的拿出手機打開相簿,用手指劃過螢幕、照片一張刷過一張。最終,在一個看起來約16、17歲的棕髮美女照片停了下來。
接著…只是靜靜的看著……
這間旅店最讓荷松感興趣的地方之一就是頂樓的花園了,原本不管是人造自然或是真正的自然他基本都沒所謂,不過這裡會隨時間變換的這點勾起些微的樂趣。
而且小傢伙也總不能都是他拎著到處走不是?這花園正適合讓牠下來跑跑跳跳。
一來到花園就看到已經有人在了,荷松先把小傢伙放到地上,接著晃到男子旁邊。
女的?瞥見對方的手機上是個美女,荷松嘴角帶起些微的弧度,「嗯,很正,你前女友?」
對於來人的出現沒有非常驚訝,倒是向自己搭話這點令約書亞感到有些出乎意料,即使他的表情很冷靜。
「……算是,第一位。」
教導了自己不少事情的少女
約書亞的語氣很平淡,彷彿有種事不關己的感覺。
「真不錯,看來你很搶手嘛。」
荷松回頭看了看正搖搖晃晃打轉想找過來,卻因為看不太到而到處亂走的小傢伙。
沒事兒,只要不超出視線範圍就讓牠找吧。
「我就沒多少了,有交往過的只有一位。」但是曾經的炮友倒是不少。
「……」靜默著將視線從手機螢幕移開,此刻約書亞的眼神極為冷澈,卻又、帶著些許想知道什麼的慾望。
「你們互相喜歡嗎?」
他直接了當的詢問出口,連對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如此無理。一切都是因為內心那與表面成反比的焦躁感所致。
「嗯?」
回頭望向對方,卻因為光線的關係那副眼鏡讓荷松沒發現什麼異常。
「你說和他嗎?」這問題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偏頭稍微思考了幾秒,「──我們已經結婚了。」
婚戒還躺在他褲子口袋裡呢。荷松也不太在乎別人忽然問起算是偏向隱私的事,這種事在他看來找不到閉口不談的理由,不論是交往或是結婚,都是發生過的事。
僅僅一次交往就結婚了,目前為止聽起來和父母一樣,難道真的是自己比較不正常嗎。
不重要的人怎樣都好,交往只是為了滿足對方願望,以為這樣能夠換來什麼,結果真正重要的人——
「…是嗎。」主動開口打斷自己思緒,約書亞感覺越來越搞不懂自己,然後不知所措的看向一旁正在亂跑的小狗。
………不經意又想起,
自己長出狗耳和尾巴的
那段時間
「有點羨慕。」
約書亞發楞的望著小狗,似乎還沒發現自己說了什麼。
「羨慕?羨慕什麼?」荷松笑了。
「是羨慕那小子天天煩我煩了快二十年,還是那小子放棄大好未來選我這糟老頭?」
看著小傢伙似乎開始找到方向緩慢的朝這裡前進,荷松笑得更加愉快。
「還是你羨慕被強暴?」邊笑邊補了句。
那小子……?
「男生?」
約書亞有點訝異的喊出口,那個語氣不曉得是驚喜還是難以置信。
「啊……不、不是…」
……不是、什麼?
本來羨慕的對象是小狗,現在反倒真的羨慕起對方了吧。
「……」
放棄大好未來……
「你有…阻止過他嗎?」
視線回到手機上,教師又拋出一個疑問。
「嗯對,男的。」
蹲下身把差點撞到椅子腳的幼犬撈了過來,然後放到前面。
「我才不知道他是哪裡撞到,」輕輕一推就把小傢伙翻肚,「等注意到的時候趕也趕不走了。」
是說這樣想想那時候還聽過臭小子遇到真命美人呢,真奇怪?到底是為什麼又回來了?
「……如果趕得走…就會趕嗎」
鏡片下的藍瞳變得黯淡,注視手機螢幕裡的照片一張又一張,不同樣貌的女生一個又一個……
然後,他停頓於、
某張合照。
看起來像是年輕的約書亞與某個褐髮少年,位於遊樂園鬼屋前,約書亞板著臉、少年卻笑的燦爛。
接下來好幾張似乎都是在遊樂園的合照。
聞言荷松笑了幾聲,「所以你現在是為情所困嗎?對方也是同性啊。」
「嗯──」指腹搔了搔幼犬的肚子,得來小傢伙亂踢四肢的抗議,「我的國家長年都在打仗,」
忽然沒頭沒尾的說出新話題,也沒有理會對方是不是正一臉疑惑,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在我的國家,不論睜開眼或是閉眼死亡都在眼前,沒有一天消失的,那個時候所有人除了生死外其他都不在乎,不會去管旁邊的人到底是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甚至你要去幹一隻馬都無所謂。
還有更多的人,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他們更加崇尚及時行樂,一夜情在那邊是爛大街的事。」
自己也是「更多的人」之一就是了。
「你覺得在能清楚意識到死亡離這麼近的時候,還會有誰會去糾結趕不趕走的問題?」
小傢伙終於翻過身來了,張開嘴就用沒長齊的牙齒咬住那隻不斷逗弄牠的手。
「不過要是當時那小子如果會拖我後腿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把他打斷腿丟路邊啦。」
就結論來說是沒有趕走,也沒有想過,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
看來,無法當作參考。
「謝謝……」正想向人道謝,話語卻因為不知道對方名字而哽住。
「…對不起,詢問了這麼多問題,給您造成麻煩了。」
從石椅上起身,約書亞對人微微鞠躬著。
結果居然硬生生的轉成道歉,所謂的禮貌似乎現在才回到自己腦中。
「喂。」
荷松在對方站起身的同時就沒了笑意,他放開小傢伙,站直身體一臉不悅叫了聲。
然後毫不客氣的伸手把人的頭髮揉亂。
「唔啊!?」
原本就不怎麼整齊的栗髮被揉的亂翹,約書亞有些驚訝地喊出聲。
「呃、…?」
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又因為對方突然的舉動感到困惑,此時約書亞處於一種茫然和不知所措的感覺。
「我說你啊,好歹是個帶把的吧,帶把的腦袋裡還裝草,是不是你的頭髮都長到頭殼裡去了,啊?」
說著前後根本沒關聯的話,也不管兩人根本就不認識,劈哩啪啦就開罵。
「喜歡就去追啊,那個臭屌要是不喜歡你就耍陰的讓他喜歡上啊,耍陽的也可以啦看你喜歡哪種。」
義正詞嚴的講似乎遊走在法律邊緣的垃圾建議,全然沒覺得不對。
「有年齡差就用溫水煮啊,隔很遠就搬過去啊,猶猶豫豫婆婆媽媽雞雞歪歪的,就算有天大的事都是要先等把到手再說吧?現在想這麼多幹嘛?」
「……如果這麼簡單…」
視線緊盯地面,不敢抬頭望向任何事物。
「我早就——」
然後話語宛如被什麼截斷,
他面色鐵青的突然轉過身背對著人
「咳!咳咳、咳!咳咳咳!!」掩著嘴、拱起背部,約書亞像是噎到般猛力的咳著。
「事情就是要去做才知道簡不簡單──嗯?」
忽然劇烈咳嗽的模樣令荷松收斂了點脾氣,他拍了拍對方的背好讓人的氣能順一些。
「咳………哈啊…哈啊…」
在一段短暫急促的咳嗽後,他斷續的喘著氣,然後總算鎮定下來,再次暢通呼吸,約書亞整個人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除了那明顯壓著胸口的手。
——這似乎是從幾週前開始的
「…謝謝。」因為對方的拍背舉動而道著謝。
沒有好轉的跡象
「只是…已經知道不簡單了…」
悄悄從口袋中拿出手帕,習慣的擦拭掌面。
還要在旅店待三天…我能夠撐到回國嗎?
看人好像沒事了,就忽略了拿手帕出來的動作──他只是看對方一副「世界末日也是我的錯」的臉還對他道歉很不爽,至於這人有意藏匿的事情就算看到了也不是他能去插一腳的。
罵歸罵,他還記著兩個人才剛見面呢。
「知道不簡單,所以就要放棄?」荷松挑眉。
「然後要連整個人生都放棄?老子告訴你,你現在的嘴臉就算是等著被槍斃的俘虜也不會掛在臉上。」
他稍稍提高了音量,「世上所有人都在這個地獄掙扎,他們在追求什麼老子不屑知道,我只知道既然都清楚不簡單,那幹嘛不乾脆放手一搏,至少不管成功或失敗以後都不會去後悔。」
要連整個人生都放棄?
不得不說,約書亞還真那麼想過。
但是、為什麼、還沒有放棄呢?
「……我知道…」
彷彿與對方音量成反比,氣若游絲的說著。
「不過與其等擁有再失去…還是從來沒擁有……」又是消極話語。
即使自己…內心認同對方的說詞。
因為是想要擁有的
「……………謝謝您對我說這麼多。」
約書亞再次點頭頷首向人致謝。
「嘖、」
這次不只道歉連道謝都出現了,荷松非但沒有回應,臉還有更臭的趨勢。
他又一次伸手,以會弄痛的力道捏住對方的臉往旁邊扯。
「給──我──聽──好──了──」拉長音。
「要放棄也不要擺著這張蠢臉,」頓了頓,「既然已經決定要怎麼做,乾脆就去大肆慶祝吧。」
「而且你就算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也不會少一塊肉或是得到、失去什麼,」放開手,「不做也有不做後接下來的選擇,不是放棄了就什麼都沒剩。」
七日§約書亞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唔——」好痛…然而他沒有喊出口,痛楚仍舊從兩側傳來,搭配著對方的話語,約書亞真的有種是被『拉回』現實的錯覺。
「……」用冰冷的手貼著雙頰,沉默並佇立著,過了片刻他總算開口:
「我不會放棄的。」我不想放棄
此刻鏡片下的湛藍色眼瞳,和剛才相比變得清澈許多。
「一定還有其他方式……」將離開臉頰的雙手合併,抵在唇前,忘記對方存在的暫時陷入思考當中。
就像解數學題,算法會有很多種,但是答案固定的話,就不用擔心。
只要知道我該解哪一道題…我希望的答案是哪個…
『喜歡』或者『不喜歡』
哈…哈哈、這該有多明顯啊,為什麼沒能盡早算出來?我是希望『喜歡』的,那麼接下來只要依照『喜歡』去反向推論,該怎麼樣處理其他問題,等到一切問題都處理完畢後,就可以——
「跟他告白!」
這就是覺悟吧。
「謝謝您!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約書亞抬起頭正視對方,笑得很有自信,豁然開朗的樣子簡直讓人以為他剛中樂透似的,若他不是一個成年男子,說不定還會握住對方的手蹦蹦跳呢。
「啊…」單手握拳,裝模作樣的掩著嘴假咳一聲,收斂起過於興奮的情緒後,他這才開始遲來的自我介紹:「我叫約書亞……」
「老是一直道謝你有完沒完。」看人笑了起來荷松又揉了揉對方的頭髮,嘴裡依然掛著抱怨不過語氣緩和不少,「道謝還是道歉我都不接受,留著去跟別人說吧。」
「我叫荷松,你這小子剛剛的臉真醜。」又說了句,「喂,下次腦筋再打結就去喝酒喝個痛快!反正這世界少誰都還是會運作,那就自私點,照自己的意願過日子去。」
七日§約書亞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哈哈…」乾笑幾聲,他可不想知道自己剛剛是什麼表情,既然對方都那麼說了,想必是糟糕到一個極致吧。
「好的……」借酒澆愁之類的,其實來旅館的第一日就做過了,不過約書亞沒說出口,只是默默想起某位警察…不曉得他會支持還是反對呢……話說、如果那個人真的成功回去北部,那麼自己又該找誰喝酒……
「………………」
「荷松先生,請問您喜歡喝酒嗎——」
謝謝荷松中和大叔!!!!!
結果根本不是健康課…對不起……((####
Joshua_R 莫名其妙變成社會課
(也不是好嗎
這邊也謝謝你們肯讓大叔罵得這麼盡興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