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敲打著窗戶，像是某個氣急敗壞的人正狂敲著門一樣。哐當哐當，窗戶的晃動聲大的嚇人，感覺下一秒就會被風吹開，或是應聲破裂。
亞露絲坐在書桌前，手裡拿著鋼筆在信紙上寫下訊息，準備寄給在外地旅行的老師。

簽下自己的署名後，她將信紙摺好，放進信封裡，然後在封面寫上老師的名字。
「明天要拿去寄……啊，寫張備忘好了……便條紙……便條紙……」
她低頭在抽屜裡翻找著，目光卻被放在底層的相框給吸引了。

「相框？裡面放的是誰的照片？」
她好奇的把有些老舊的相框拿出來，翻到正面。那是一張三個人的合照，有兩個大人和一個小孩，不過兩個大人的臉都被顏料塗黑了，僅能從衣服看出是一男一女。

「沒想到還有這兩個人的相片耶，我還以為我全部都丟掉的說。」她笑著把相片拿出來，然後哼起輕快的旋律。
「Lizzie Borden took an axe～
Hit her father forty whacks～
When she saw what she had done～
She hit her mother forty-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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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母都是巫人，所以她也有不錯的魔法天賦，又因為是獨生女，所以她從小就備受疼愛，想要什麼幾乎都能得到。
10歲那年，父母送她去跟有名的巫人老師學習魔法，之後她就一直在老師身邊修煉，久久才回家裡一次。

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回家的時候母親都不在家呢？為什麼總是有沒看過的衣服掛在晒衣桿上？為什麼父母的房間裡有沒聞過的香水味？為什麼……

在她完成學業回來那天，她總算明白了。
當她笑著推開門時，她看到的是一片狼藉——裝著玫瑰的花瓶摔成碎片，鮮紅的花瓣散在地上；掛在牆上的照片全數掉落在地，有裂痕的玻璃讓她看不清原本底下的照片。

父親打開門，旁邊跟著她不認識的女人；母親走進房裡，一手挽著她不認識的男人。
「「亞露絲，妳回來啦，我有件事要跟妳說。」」
兩人異口同聲的話語讓她覺得噁心，明明早就沒有打算要繼續再一起了，為什麼還這麼有默契呢？

「媽媽我……」
「爸爸啊……」
狂風捲起了地上的碎片，打斷了兩人的話。鮮紅色跟著風起舞，那是花瓣還是血跡呢？呼嘯的風聲蓋過了尖叫聲，直到風聲漸弱，一切趨於平靜。

「人生並不像童話故事那麼美好，亞露絲。」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身後，她轉過頭，看見了穿著灰袍的老師。
「老師？」
「我是來跟妳告別的，雖然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告別？老師要去哪裡？」
「去外地，大概會去地底旅行一陣子吧。」老師走向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這八年來妳辛苦了，亞露絲。」
「才不會辛苦呢，因為老師對我很好，詩瓦泡的紅茶也很好喝。」

「妳喜歡就好。」老師露出淡淡的笑容，「妳還是笑著比較好看。」
「是嗎？」她歪了歪頭，「老師笑起來也很好看啊。」
老師沒有答話，只是戴上了灰袍的兜帽。

「記得把屋子清理乾淨……那些人的屍體。」老師指了指屋內後，轉身離開她的視線。
「老師再見～我會寫信給你的～」她朝著老師離開的方向用力的揮著手，然後轉回屋裡。
「這些東西又該怎麼處理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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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只把所有的照片用墨水把臉塗黑，但隔年，她就把照片都燒了，把所有和那兩個人有關的東西都燒了。
「沒想到這裡還有漏網之魚呢。」她把照片丟進壁爐裡，看著它在烈焰中變成灰燼。

「家人？那種噁心的東西……」
「我才不需要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