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曾經在祭典,央求哥哥玩撈金魚,我喜歡那些金魚。
對他而言不是難事,他禁不住我的請求,撈起其中一只花紋特別,在水池裡特別顯眼的金魚。
我歡天喜地的帶著金魚回家,但為什麼呢?
沉入透明塑膠袋的金魚在回到家不久後只是抖動幾下,圓白肚子朝天浮起,一動也不動地死掉了。
還記得我當時傷心地大哭。
哭到停不下來,連取名字都來不及的別離,深深傷透我的心。
我試著想要治好牠,或輕輕擦上藥膏,或小心纏上繃帶,甚至嘗試讓電風扇吹牠那癱軟無力的鰭,催促牠試著動起來,對金魚的屍體這麼做很可笑吧,在大人的眼中,行徑是不是脫序得詭異呢?
難得見到的哥哥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摟著我那瘦小的肩,陪我試圖『治好』金魚,直到我發現無論做多少努力,金魚永遠不會回到我為牠準備的,在回來路上買好的,小小的玻璃魚缸裡悠游。
我止不住地放聲大哭,比嬰兒還難看的哭喊,沒有餘力擔心鄰居。
過去從來沒有一件事讓這情感強烈得像是撕裂我的身體,被隔壁的哲雄、健也扯頭髮時,疼痛確實傳達到我的神經,可情緒波瀾卻未隨之起伏;和哥哥分開的寂寞,也只是慢慢侵蝕我。
我不敢碰觸其他動物,直到我想救下手上這隻,宛如羽毛般毫無重量的幼貓為止。
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捧著長滿白色絨毛的小小身體,確認牠粉紅色身驅是完好的,充滿活力地在手中亂走,伸出爪子,試圖爬上我的胸口。
這隻小動物如此脆弱,我控制力氣,深怕有任何傷到牠的萬一,細幼叫聲從牠迷你嘴巴中響著,牠實在太小了,我呆呆地望著牠,感到不知所措,對於這樣惹人憐愛的幼小生物,我該怎麼做才好呢?
但是牠給了我夢想,以及實現夢想的動力,或許哪一天,我可以完全忘記那個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