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高興了?」這幾天被窮追猛打的追問復原速度過快的原因,也是有些心力交瘁,總不好說『有個你不認識的人,為了有機會多治療我特地答應治療你。』這麼說不讓這條心情不好的蛇炸開才怪。
「再忍耐個幾天,等那些焦黑的皮都褪乾淨新皮也長好,想去哪裡溜哒都不會阻你的。」捧著醫藥箱來到床邊,有些無奈地看著皺著臉的迦夜。
「可是很無聊,在這裡連本書什麼的都沒有。」
悶悶的說,連眉間都沒有鬆開過。也不做愛,再這樣繼續躺下去一定會發霉的。同時也在擔心著家裡的蛇,雖然幾天不餵東西吃也不會死就是了,只是難得分開這麼長的時間還是有點想念。
「而且傷口也不會痛,為什麼還不能離開?」
雖然皮膚僵硬的有點行動不方便。
「上回我也是痊癒了你才讓我離開不是?」坐到床邊牽起那隻被自己燒傷的手「你若是無聊能看電視,若是想念那幾條小蛇我去幫你領來?」雖然是矇著眼路線都還記得,除非他換了居住地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那是腦震盪怎麼能比啊?怎麼看腦部的傷都要比手的重要多了,如果不把你留到好了在離開,誰知道你又會做什麼蠢事。」
沒好氣的說著,想想當時跟對方相處那麼長的時間後,要放人離開自己心裡是多落寞。唉.......即便迦莉已經離開自己那麼久了,對他人的依賴心還是沒變啊。
「.........我想回家。」
好不容易平復的於對方長時間居住的那股感情,可不想要又繼續沉迷依賴下去,因為他知道這個人是不會為自己留下的,在知道他腦海中那個身影之後就知道更不可能了。
鬧著彆扭的想拒絕對方的好,索性的扯起被單把自己給悶住。
「沒被烤成蛇乾還真小看起燒傷了,傷口沒有妥善治療好會潰爛進而截肢,你想那樣?兩者相比起來我覺得沒什麼差異。」
完全不清楚迦夜到底在鬧什麼脾氣,淡然的拆下那手上的繃帶重新換藥,直到重新包紮好才伸手去扯下那團被子。
「放你回去是不能的,但只是出去透透氣還是能帶你去,覺得如何?」
「.........囉唆。」
賭氣的回嘴對方的反駁,少數對他人露出這麼彆扭的模樣。
「不要,我要回家。」
被扯下被子後的表情仍像個孩子般,用著悶悶的聲音說著。
這是小孩子鬧脾氣想家吧?
對那鼓著臉頰生悶氣的迦夜實在沒辦法,但又不想輕易地放蛇離開,自己誤傷了他就必須親自監督人痊癒,不然心裡總有塊疙瘩。
「那我陪你回家,留在你家照顧你總行了?」
「欸?」
本來就是為了要脫離他的照顧才想離開的,結果卻被要求一起回自己家?那這樣與現在的狀態又有甚麼改變........
「.....你一定得要一起跟我回家嗎?」
「二選一,這裡把手治好,回去把手治好。」認真的蓋上醫療箱收拾廢棄的繃帶「你自己選吧。」
啊啊...怎麼想都還是覺得回家會舒服點吧,至少能夠隨意的走動,心情也會比較放鬆能夠好好的休息。明顯的已經放棄思考了,看來在自己手好完全之後他都要纏著自己了。
「那,跟我回去吧。」
只是表情上有些彆扭的樣子。
「恩。」其實在哪裡都沒所謂,只是這裡配送物資方便環境也...較好些,至少自己是沒看過迦夜真正的蛇窩,所以相較下來覺得飯店為優先選擇。
「那就走吧?」反正需要帶過去的東西就這一大箱的醫療箱,其餘的換洗衣物本來就收拾成一袋了「要幫你多帶幾條換洗用衣褲嗎?」突然說起不好笑的玩笑話。
「換洗衣物?要帶那個的話不如多帶幾盒保險套如何?」
輕笑了聲,不知道對方還會說這種笑話。當決定要回自己家的時後心情倒是好上了不少,馬上爬下了床穿上外套、套上圍巾。
「如果是帶保險套不如把你鎖在這房間,等換藥時間再來。」三天兩頭就想做愛,性需求是多大?又或者這樣玩笑自己有趣嗎?
「這是所謂的監禁Play?聽起來感覺不錯,不過你所要求的那個時間,在我家也能做到不是?」
走近了對方,手掌貼著對方的下腹慢慢的往上撫摸,勾抓起衣領把對方扯近,臉與臉的距離相當靠近,只要在往前幾公分的距離嘴唇就會相碰,迦夜的嘴角勾起魅惑的微笑,告訴他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停,身為傷患要節制。」唇與唇靠的極盡只要稍微一動就有可能親上,對於迦夜的挑釁淡淡的勾起嘴角,然後抓下那隻不安分的手。
「一會回去你可以好好摸摸那些小蛇,安撫一下他們的寂寞,省得不只餓還得吃醋。」當然這只是轉移話題的藉口。
「呵、我光是摸牠們不理你難道你就不吃醋?」
玩笑意味濃厚的笑著說,但同時也為對方的不識趣感到掃興。只得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好了好了也該走了吧?」
「是是,回你的蛇窩吧。」提起醫藥箱揹起行李袋一副準備萬全的模樣,懶得繼續反駁那些沒什麼營養的調侃話,真要認真思考起來倒是覺得迦夜自己會和那些小蛇吃醋還比較有可能些。
「那,回家吧~」
在走出門前笑著對方伸出了手,像是怕他走丟似的等他牽上來。
再牽上那隻手之前突然想起什麼從行李帶翻出一頂毛帽,撐開來後往迦夜頭上套,確認戴好後才握上那略為冰冷的手。
「嗯?」
摸了摸對方套在自己頭上的東西,很柔軟很溫暖。
「這是鬧哪樣,作為定情之物的話似乎有些太隨便了?」
看著對方笑了幾聲,雖然對自己來說或許還不錯吧?
「你要是半路昏睡下去我還要抱你,當我十項全能?」就算體能跟力氣不錯也辦法身上戴著累贅還抱人。
「把這帽子當作定情之物不顯得過於廉價沒誠意?」再說自己根本沒必要送他什麼定情物品又不是戀人。
「呵、當時我被燒傷的時候,你不就抱的很順手嗎?看起來並不是甚麼大問題。」
對他的調侃顯得病媒有太多的在意,只是回過了頭拉著對方往前走,因為都住在那個飯店裡,所以不知道外頭的氣溫已經是什麼狀態,走出了飯店門口看著那一片白茫茫的雪愣了許久。
「............。」
「瞧你這驚呆的模樣,現在明白帽子的用意了?」拉起自身的帽子遮擋過半的容貌,怕這條蛇真的像條蛇一樣冬眠再次當起暖爐,把絕大部分的異能都用在給他取暖上了。
「糟了........」
家裡的蛇們還在等我回去,牠們......牠們會凍死的。
沒把對方的話給聽進去,瞪著眼顯露出了慌張的表情,鬆開了牽住的手,在燃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迦夜就往某個方向狂奔而去。
「喂...」突然被丟下然後不見蹤影也不知對方在著急什麼,換自己一臉茫然地站在飄雪的氣候下,過了一會才有些無奈的邁步往記憶中的入口前進。
一直以來都是在天氣變成這樣之前,就會跟家裡的大小蛇們一起去那個只有他們知道的地方過冬的,然而自己這次卻因為發生了些事情在外頭多待了幾天而已,就變成了這樣,牠們.........一定在等著我回去,怎麼辦,要是牠們凍死了怎麼辦?如同家人般的牠們萬一...萬一...........
迦夜加緊了腳步往家的方向奔去,即便體力到達了極限也不敢停下腳步,跑了好久好久終於到了目的地,慌慌張張的掏出了鑰匙衝進了家門,瞧見蛇們有些就捲曲在地上,有些則是盡可能想取暖的縮在紙類或是沙發上頭。
「抱、抱歉.....我、回來遲了.........」
大口的喘著氣,把牠們一隻一隻的拾起確認是否還活著,暫時的把牠們抱到了自己房間的床上,用厚厚的棉被覆蓋住把暖氣通通打開,做完這些之後就連原本微涼的身體都熱了起來,用盡力氣的他攤倒在地上,還沒緩過氣。
與迦夜分離過了好一些時間目前處於一片黑暗之中,憑著印象摸索去蛇窩的路徑,那時候留太多血腦子又昏記前半段記得後半段的路程全模糊了,也忘了自己迷路多久,直到第六次摸黑撞上牆才發出無奈的嘆息聲。
「回去吧…」不自覺的自言自語起來,覺得不停迷路撞牆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攤坐在地上的迦夜仰著頭喘著氣,感覺到了有什麼掉在地上回頭一瞧,便發現了燃在出飯店前給自己戴上的毛帽,愣了幾秒。
「啊........把燃忘在那裡了。」
上次回來時還給他矇著眼呢,在怎麼樣也不會知道路怎麼走吧。雖然與自己稍早前心裡所想的要脫離對方的想法符合,但果然還是有些良心不安,畢竟......對方是真的想把自己照顧好的。
「去把他帶回來吧。」
喃喃的說著,拖著疲累的身體想跑回去找看看,若是對方已經離開了那就算了。沒想到的是在走進陰暗的那條長長走道時,就看見了他。
「沒想到你還追上來了啊?讓我有點感動呢~」
笑著從背後抱住了他。
黑暗的空間裡傳出他的聲音,正當想要確認是從哪裡傳來時冷不防的人從後方抱上,確確實實的嚇了自己很大一跳。
「恩,因為是我燒的。」出於責任所以必須完善的照顧好傷患,幸好強烈跳動的心跳聲不至於被聽見。
「上回沒記清楚所以花了很多時間。」其實正打算回去了。
「嘿欸──真是負責任呢好乖好乖~」
像是在哄孩子似的揉揉他的頭,接著又牽上他的手。
「我家是往這邊喔~而且你當時被矇著眼怎麼可能會知道嘛。」
這麼說著,但卻沒像上次一樣遞上布條,只是直牽著他往前走著,走過大大小小的路最後來到了家門前。
任由迦夜牽著自己行走,沒說穿要不是不再狀況其實對自己的方向感與記憶裡還算得意,不過...這回不矇自己眼了?
「就這麼放心讓我知道怎麼來?」挑著眉看的那扇門,有些沒好氣地提問。
「怎麼了,不滿嗎?」
回頭對著他笑,拿出了鑰匙開門牽著他走了進去,印入眼簾的是一個像是接待室的小空間,這裡是迦夜接工作時讓客戶待著的地方,繼續牽著他往裡頭走,有個暗門,暗門開啟的後頭有個升降梯,在持續的下降之後終於到了目的地,一眼可見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左右邊分佈著幾扇門。
「有點意外。」看的出來迦夜對於他人的警戒心很高,大概這些門裡有一扇是上回自己住的牢房。
「太乾脆讓我知道你的住所,思考會不會哪日頭顱不保。」連同知道自己真實身分的人,也從沒讓他們知曉自己住在哪裡,當然撇除她以外。
「要是那樣的話你早就把我燒個乾淨了吧,何必現在又為了燒傷要照顧我呢?」
迦夜聳聳肩,表明了相信對方,再者若是要去買替換藥品的話,還是知道路比較方便吧?迦夜打開了其中一間房間,跟上次疑似於牢房的房間比起來格局要好得多了,可以說是像剛才所居住的飯店房間差不多了。
「你就睡這吧?」
「都行。」比起那個牢房這間與飯店算是差不多等級了。
「你呢?睡這?」將東西往椅子上與桌面擺放,略過那自己想了好幾夜也沒想出來的問題,淡淡地將話題轉開。
「呵、不讓我陪就睡不著嗎?」
答應是肯定的,說那些話只是想玩弄對方。因為自己的床給了自己的蛇,就連暖氣也通通給牠們了,如果不跟燃一起睡的話,被凍死的就變成是自己了。這個家的暖氣空調壞了,本想著反正要去過冬,等過完冬回來在修也可以的,沒想到事情並不是那樣如意。這個冬天恐怕要在這裡度過了,唉....晚點找人修理吧。
「你要是少耍一點嘴皮子說不定就不會遭報應挨痛了。」若老是去較真可能會氣死也說不定。
「需要我陪的難道不是你嗎?」雖處於室內但溫度依然偏低,不過躲到被窩裡說不定就不冷了。
「欸──我這算是優點吧?」
比起那陰沉沉的個性,自己這樣的性格還比較受歡迎?如果對方真不喜歡自己的說話方式,自己也會讀空氣說話正常點的。
「會這麼說表示你很懂我的嘛~」
說著又抱上去磨蹭那個舒適的暖度。
「大概吧。」
畢竟一直把迦夜歸類成蛇,上個月經歷的傳送事故也表態了在極低溫的氣候下會喪命,那麼寒冬大概也會冬眠吧?只是飯店很溫暖自己也充當了暖爐。
「話說那些蛇呢?該不會全餓死了?」雖然是毒蛇相處久了其實挺可愛的。
「通通在我的房間裡,本來預計要跟牠們過冬的,但是這陣子事情太多了一拖再拖,今年看來是沒辦法了,只能將就的在家裡過了,家裡的暖氣空調還壞了,所以我把暖氣都給弄到房間裡去了,如果不跟你睡的話我也會凍死吧。」
嘮嘮叨叨的說著這些像是抱怨的話,還嘆了口氣。
「之所以會突然跑掉也是因為擔心牠們會凍死。」
有些意外他這麼看重那些小蛇。
「這樣電費應該不便宜吧?」半拖著人往床邊然後讓迦夜與自己一同坐下「而且使用過度容易電線走火的。」
「像我這麼聰明當然是有部分的電是偷接的囉~」
嘿嘿的笑著,與他一同坐下。
「那些我當然考慮過,所以那些電器都是改良過的也有定期維修,若真的有個萬一我也裝了滅火裝置。」
指了指天花板,自己就算真的冬眠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也還是會醒來的.........大概吧?因為這種是完全沒發生過。
「移過來吧。」
沒頭沒尾的說了這句話,從開始就一時性起的充當了納幾條小蛇的暖爐,前陣子也算培養了一些感情,再然後偷接電是非常要不得的行為,自己不允許。
「不──要──我要獨佔燃,而且牠們過來之後就沒位置可睡了。」
這是最現實的問題,比起身邊塞滿了蛇,果然還是抱著本體蹭蹭要好得多了。
「跟幾條小蛇吃醋會不會太...過頭了?」反正都要暖蛇,通通一次暖還能避免火災與偷電,簡直一箭三雕。
「不管,而且我才不是吃醋呢。」
只是不想被佔據了自己該有的位置而已。說著就突然的站起身來,開始脫起衣服。
「?」看著他突然起身開始脫衣服,呈現呆然狀態是太熱嗎?應該還好?自己沒有把溫度升的太高啊...
然而迦夜一件一件的脫掉的身上的衣料,就連下著也脫掉了,只剩下一件長版的淺藍色T桖,長度僅蓋臀部在下面幾公分而已,一雙修長的腿完全的露出來了。
「這樣就準備完成了~」
說著就爬上了床,拍拍身旁的位置。
「快躺上來吧?」
「想睡了?」說實在那件沒多長的上衣根本車不了多少,下面時常大走光說真的...會有些困擾。
「好歹穿上內褲吧?」
「嗯,想睡了,剛剛跑了好久好遠累了......而且、我也該.....慢慢的度過這個冬天了....」
說著就打了個大哈欠,跟剛剛有精神的模樣不同,完全的染上了睏意。
「不要、這樣......比較舒服......」
「小心細菌感染。」那一臉濃厚的睡意也不好再多囉嗦什麼,放棄的褪下外套與鞋子跟著鑽入被窩,剛才沒仔細注意時間在隧道裡也花了不少體力與精力。
「在你睡著前問個問題,你這一睡是冬眠還是會跟平常一樣?」
「我會.....睡上幾天。」
說到底身體的構造還是跟蛇不一樣的,無法完整的睡過一整個冬天,每隔了兩到三天就必須醒來攝取食物然後在睡回去,所以在冬眠的地點會有個專門儲藏食物的地方,醒來之後就能把自己餵的飽飽的然後繼續睡。
言下之意會有好幾天由自己負責打理他,除了換藥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在這之前也先好好睡一覺,休息足了才有精神做事情。
從褲子裡摸出手機設定好鬧鐘,時間還早睡到晚上有些浪費,小睡片刻後就先幫他把衣服都洗了吧。
(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