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普通。』
「那就讓我入組。」
『不行。』
「為什麼？」
『就是不行。』
「因為我沒有男性生殖器嘛。」
『不是。妳講話不要這樣。』
「掰掰。」
很直接地隨著心情爆差而掛了電話，她順手將攤在桌上的筆記闔上，一個起身轉向就離開宿舍房間，準備在晚上來個散步，出去找幾個混混揍一頓之類的。
而當她微笑著走出宿舍樓要往校門口去時，在涼亭裡的白色的小小身影以及其好聽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嗯......那位不是前幾天她回想到的小可愛嗎？

記起前幾天她還在想對方現在會不會記得自己，被這個想法勾起了好奇心的她便直直步向涼亭，走上階梯時她收起笑容並啟唇。
「歌唱的真不錯。」

有點睡不著便抱著小紅帽一起出來到涼亭上坐著，見現在這個時間四周沒人她便小聲的哼唱起記憶中曾聽過的、應該是童謠的歌，就像在音樂盒裡會聽過的輕柔洋曲，小紅帽坐在桌上聽著主人的歌，直到她感覺到有人接近與一句話令歌聲終止，紅色人偶悄悄往背後摸去，而她則是嚇了一跳後慢慢回頭看著「不認識」的人。
「謝、謝……謝謝你。」
就像不擅言詞那般，她支支吾吾的向人回應道。

這樣的反應......多半是忘記她了吧。
「不客氣。」直接走到對方旁邊－－走來時看見對方包著紗布的手以及懷裡的人偶，她好奇與驚訝的挑起眉頭－－坐了下來，她望向對方那雙漂亮的紫色瞳眸問道：「對我有印象嗎？」

是……是誰？
對於對方她可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對上對方尋問的視線，她還是滿眼茫然。
「那個被您記在『那裡』的人類，叫羽田冬野。」
小紅帽提醒她，於是少女便認真回想起來。
「好像是有這樣的人……」緊接，她向人露出滿是歉意的笑，「對不起，小愛最近很忘事。」

記在那裡......有被紀錄過但本人忘了，這樣吧？
「沒關係，因為上次見面也是很久以前，小可愛對我沒印象也是正常的嘛。」微微一笑，將視線放到了那全身紅的人偶上，方才聽見的話語簡直就像真人在說話，「這個人偶是？」

很久以前？即是多久呢？
她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不想繼續再思考了。聽到對方的問題，她便抱起小紅帽給對方看清楚。
「她是小紅帽喔，是小愛的朋友！」

名字是小紅帽啊。
「朋友......嗯。」少女都這麼說了，不曉得直接問「是機器人偶嗎」會不會讓對方生氣。
「有點好奇是由什麼製成的呢。」

「這個嘛——」
「沒有必要回答你這個人類的問題。」
小紅帽難得打斷了她的話，繼續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
「反正你也是將我的Master當成玩物，喜歡的話就來，沒興趣了就離開。」
冷淡的話語相當刺骨，她連忙向對方道歉。

也是？從人偶的話中特別記著了這兩個字，她歪歪頭先是回少女「沒關係喔」，接著再看著人偶的眼睛。
到底是機器人還是一個生物呢？若是一種生物那她還真沒看過，還是說是靈魂寄託在玩具裡的產物？......就這樣突然把人偶抓起來不曉得會不會被揍。
「我的確是有興趣才會湊過來沒錯，不過玩物嗎......」她這樣算是把少女當成玩物嗎，「妳們對玩物的定義是什麼？」

在她輕輕放下小紅帽時聽到對方的話，差點就要抽出背後的鐮刀卻被她悄悄的制止了。
「應該就是、小愛……『有用』的時候就會來找我的意思吧。」
她微微苦笑著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其實是不是這樣她也不是特別肯定，只是……
「你不也是剛想起來了才出現嗎，人類？」小紅帽繼續尖銳地發話。

「是啊。」有用啊......這定義對她來說挺廣的呢，「因為我現在心情很差，剛好有個最近懷念著的人出現在我面前，所以我出現了。」
不可否認，小紅帽說的是事實。
「但是我過來時並不確定妳對我來說是否『有用』呢，只是我很好奇妳還有沒有記得我而已。」

「對……對不起……」她垂下視線錯開了對方的目光，「小愛不記得你……就算你應該被我『記下來』了。可是……」
說著，她又抬起頭來，用真誠的眼神看著對方，「可是現在可以重新來過喔！要是你不介意的話，小愛可以聽你說說發生什麼事了嗎？」

什麼事喔......
「嘛、不用再道歉了，你不記得我很正常的。作為交換......」她舉起右手指指對方被純白包裹的手，「也讓我聽聽妳發生了什麼事可以嗎？」

「人類，別太過——」
「啊、好的，那你先說？」
小紅帽正要狠戾的反對對方就被她止住了，雖然露出有點困擾的表情，她還是一口答應了對方的問題。

「好。」看了眼那對她的行為明顯不滿的人偶，她稍微在腦袋裡組織起要講的話。
「事情是這樣：我有一個不擅言詞的父親，一直不想我加入他所在的職場，但問他為什麼他又不說原因，也不知道是不會說還是不想說，但相較於我，我哥能自由做他想做的事，我就不行。剛剛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跑出來散步的。」她望著對方、一臉平靜的說完，「好，換妳。」

她認真的聽完對方的話後點了點頭，不曉得自己該說什麼才可以安慰到對方，但還是應話笑著解釋自己的事情。
「小愛只是傷害了自己而已，沒事的，比起你的，小愛這根本沒什麼呢。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小愛也不清楚，只是回過神時，手就全是血了，可是……一點不痛呢！」
就像在說某個人的故事那般，很輕快的語氣和表情。

嗯......自殘、是嗎。
「這樣啊。」「也是」、「玩物」，好像可以猜想到一些東西，「是因為妳那時感覺不到痛嗎？還是妳本身就不會痛？」

「不是原本就感覺不到痛喔，是小愛那時不覺得痛而已。要是痛了，就不會做這種事。」
她輕輕抬起自己的左手，看著大動脈的位置被貼上厚厚的紗布。那時候為什麼沒有——
「而且啊！」她哈哈笑了起來，「要是本身就不會痛，不是更像『魔女』了嗎？」
——赤紅瞬間變了樣。若不是主人的命令，小紅帽想必現在已經……

－－魔女？
「......會有『魔女』傷害自己的嗎？」
少女的笑聲於她而言有種違和感，她挑高著眉頭像剛剛那樣歪頭，一開始的好奇心似乎有點起了變化。
是什麼呢......嗯，真好奇。

她微微睜圓雙眼沒有回話，只是繼續輕輕微笑著，小紅帽抬起細小的手輕撫著她的臉龐上，就像在跟她說沒事喔那樣。
如果從最初就不會痛的話，在「他們」眼裡小愛豈不是變得更為異端了嗎？
「啊、小愛的事怎樣都好啦！」她就這樣結束這個話題。

啊，似乎是不想說了呢。
見話題被中斷，她也暫時不再對這件事開口。忽然間她想起了很久之前跟哥哥交談的對話內容。
『為什麼妳會喜歡打架啊，明明自己也會打到受傷不是嗎。』
『說的好像我讓自己受傷了很奇怪一樣，打架不是本來就有機會受傷嗎？』
『......妳不怕痛？』

「嗯......那妳想出去外面走走嗎？」她比了比校門口的方向。

她看了看對方又看了看小紅帽，隨後向對方點了點頭。
「你想去哪裡？」

「隨便晃晃，大概晃到過了半夜吧。」說完後她站起來，「有想到想去的地方可以跟我說，今晚陪著我吧？」

過了半夜嗎……小愛也沒什麼關係呢。
她抱起小紅帽正要離開椅上時聽見對方最後那句話，不由自主的滾圓了雙眼，然後感覺到臉頰有點熱。
「好喔，小愛可以陪著你。」
最後那句是……犯規的吧？

啊啊，好像臉紅了呢。
－－好奇。
她因為高興而微微笑著，一邊朝涼亭的台階走去：「走吧。」
－－越來越好奇了呢。

現在基本上還不到門禁時間，所以出校門時警衛只是看著她們，而她看了對方一眼之後就走在少女的前方前往熱鬧的街區。
「嗯......」就這樣，大概在走過了一條街以後，她心裡頭有了第一個目標，因此帶著對方來到一家百貨公司前。
「妳常逛百貨公司嗎？」

她跟著對方身旁左顧右盼著，生怕自己會忘了路那般行走，直到對方停在一家百貸公司前她才也停下腳步。
「也……不是很常逛呢。」
她回答的語氣不置可否，到底常還是不常，其實她自己都記不清，所以說不常也可以吧。

「那妳喜歡什麼？」想想後這麼問，她帶著對方直接進了大門，臉頰感受到的溫度立馬跟方才差了一截。

「嗯……小愛喜歡可愛的東西。」
她一走進去就感覺到一陣暖意拂面，有些愜意的回應之後，她看向裡頭充滿聖誕氣氛的裝飾，深紫裡頭映入赤紅。
「也喜歡、……血……」
——喃喃細語聽起來極不真切。

哦......血啊。不小心聽見對方像是在自己對自己說的話，她嗯地一聲。
「那先去逛有可愛東西的地方吧。」說完以後轉頭看見有樓層區的告示就走過去看。
六樓的休閒玩具區......就去那裡吧。決定好以後她就帶人去電梯前等，由於現在是平日的緣故，人不算太多，很快她們就搭到電梯上去六樓了。
「等一下就隨妳喜歡逛吧，我會跟著妳。」

來到這樓，她便聽從對方的話馬上去看展示出來的軟綿綿布偶，熊、兔子、貓咪、狗等等，有一些大得幾乎跟她一樣高，就令她發出驚喜的呼聲，除此之外似乎都沒有什麼特別吸睛了。
她略略逛過這一層後就跟對方說可以離開了。雖然布偶很可愛，但還是等到回家時再買吧。

接下來，就這層吧？
跟對方一起搭手扶梯往上到了七樓的飾品區，決定來這層的她對飾品其實沒有太大研究，但她猜百貨公司裡模樣可愛的飾品應該也有不少。只是猜猜。

來到飾品區她就更加興奮了，在不同的展品櫃裡轉了好幾圈後她突然想起什麼，從衣領裡翻出收在裡頭的小花項鍊，在燈光下閃爍著淡粉光亮的項鍊相當精緻。
「你看，這是醫生送給小愛的！很可愛吧！」

是「醫生」送的啊。她很少聽過醫生會送病患飾品的。
「是呢，閃亮亮的很可愛。」彎腰稍微端詳了下上頭的作工，感覺上很仔細，「妳的醫生對妳真好。」

「嗯，醫生是個好人，不像其他人呢。」
不像其他人會不斷的說我是「惡魔之子」的妹妹、不會說我是「魔女」、不會……
她輕輕收回項鍊，然後轉頭又再繼續看向耳環來，突兀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你有想去看的東西嗎？」

不像其他人......嗯哼。
「我嗎......」暫且還沒有呢－－話還沒有說完她眼角忽然瞥見一個眼熟的身影，「我有，在那邊。」
語畢她便轉身朝那個站在櫥窗前看似猶豫不決的黑髮男人走去。對方很明顯因為專注在看櫥窗內的東西而沒有注意到她接近，而當發現時已經太遲－－她已經走到他的身旁，抬手就是朝耳垂穿的耳環抓住並用力一拉。
「啊啊啊幹是誰－－是妳！」
「對，是我，真沒想到你會來百貨公司呢。」
「妳才是吧！為什麼妳會在這！妳不是應該不會來這種地方嗎！」留著平頭的男人摀著被扯疼的耳朵往後退幾步才憤怒又驚愕的對她喊道，「是說看到人是不會叫一聲嗎？妳這麼想打架是不是啊！痛死了！」

「少來，我還沒有用全力拉呢。」笑著聳了下肩膀後她回頭望向少女，用拇指指向比她還高一個頭的男人：「這個，我想看的東西，很大隻吧？」
「我才不是東西......這誰？好小隻啊，妳妹？」

一見對方旋身、毫不猶豫地上前她便趕緊跟去，卻見對方突然拽住一個男人的耳環往外拉，她嚇了一大跳，覺得自己的耳朵都一起痛了起來。
「呃……？」
直到對方跟自己說話才回過神，她疑惑的偏過頭。
想看的東西……？
「唔……小愛不是他的妹妹……是……」
她倒不曉得，算是朋友嗎？
但她在理清這件事前，還是緊抱住小紅帽，擔憂的抬頭看著男人。
「耳朵、還好嗎……？還很痛嗎？」

「當然是還很......」
「她是今晚陪我的對象。」沒等男人回答少女她就以剛剛對方問的問題回答打斷人，而被回答了的人聽她這麼說瞬間愣住，過了好幾秒以後就從外套口袋裡掏出手機。
「我要報警！妳居然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
「她小我一歲而已喔。」
「......」男人疑惑的視線在她與少女之間來回了一趟，「哈？」
「合法小蘿莉唷。」
「唷屁，那還是未成年啊，我要報警。」
「我又還沒對人家怎樣。」
「『還沒』是吧？那就是有想幹嘛只是『還沒做』對嗎？」
「稍微故意說錯給你聽你就很有反應，這點真的屢試不爽耶。」
無視接下來瞪著她的目光，她轉頭望著少女向她介紹：「這傢伙是杉野，妳其實曾經見過他喔，但妳不會記得了。」

她聽著二人一來一回的對談著，對話內容全令自己一頭霧水，但小紅帽好像越聽越生氣，要是沒抱緊，說不定已經做了些什麼不可挽回了。
「杉……野……？」
是誰？什麼時候見過？小愛有見過這樣的人嗎？
她感到有點失落的微微搖頭。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但很快她又回復精神，向男人一弓身，然後笑著自我介紹：
「晚上好，我是天塚愛，這孩子是小紅帽，請多多指教。」

「啊、喔，請多指教，妳很有禮貌吶。」抓了抓頭髮，男人好奇的看著少女上下打量一番，接著皺著眉頭望向她：「我也不記得我見過她啊，妳是不是記錯啊？」
「不記得是當然的，因為你那時頭被我塞到垃圾堆裡了。她大概只看過你的腳。」
「......切，居然是那時候嗎。」
被她的話勾起了不愉快的回憶，男子的臉一瞬間變得陰沉起來，隨後一個轉身就走開。
「要不是在百貨公司我早就直接開扁了，下次給我記住！」
「嗯好唷，掰了。」
對方要走她也沒挽留的意思，目送對方進了另一家飾品店面後她看了看對方剛剛認真盯著的櫥窗。
大概是要送禮物給情人吧？八成等等她們走後他會再回到這裡。
「走囉，我想去外面了。」

帶著少女去搭電梯的時候，她才向人再介紹一下剛剛遇見的那個人。
「杉野是偶爾來找我玩的玩伴，我們從初中時就認識了。」

被稱讚很有禮貌呢……小愛會努力做個好孩子的！
她繼續認真聽著他們的話，但還是想不起到底是哪時的事，最後她決定還是不要回想，目送人步開了爾後就再跟著對方走。
「這樣啊……真好呢，小愛只有哥哥他們，還有這些孩子。」
說著，她用頰蹭了蹭小紅帽的頭頂，害得小人兒高興又害羞，臉頰紅紅的抿緊嘴唇。
「平時你們都會做什麼？」

平時......「互毆，不然就是我單方面扁他。」
以前在初中時候的話，就是抄作業、互毆跟單方面揍他，偶爾會先一起吃個冰或點心再來打架。

「平時都是在……打架？」
或許是因為身邊沒認識過這樣的人，所以對方的話令她有種新奇的感覺。

「對，倒不如說......」看電梯門到一樓時開了便邁步，「我只有在想打他的時候才會去找他，而那傢伙也差不多。」

「唔……嗯？」
她沉吟著跟著踏出去，爾後非常不解的偏過頭。
那……算是玩伴嗎？
搞不太懂。醫生的話會明白嗎？
「現在去哪裡？」於是她決定忽略這個問題。

聽人的話邊思考著邊走出百貨公司門口，轉眼看到便利商店的招牌。
「便利商店好了，我餓了。」
等完一次紅綠燈、過了路口後兩人來到便利商店裡頭，她先跟對方說若有想要吃的可以拿過來讓她結帳，隨後就走到關東煮區那看看有什麼可以裝。

她在店裡繞過了一圈，要了一包巧克力棒然後跟著對方看著關東煮有什麼可以吃。
「我想吃……雞蛋和蘿蔔可以嗎？」
雖然她想回絕，但是別人說到請的話那麼還是不要婉拒的比較好……吧。

「可以啊。」裝好了她那一碗後她暫且先放置一邊，接著拿另一個碗裝雞蛋跟蘿蔔，「再給妳魚丸串跟海帶，如何？」

她看著碗裡盛著的東西，想了一下後有點不好意思地回應：「可是，小愛怕吃不完。」

「我可以幫妳吃沒關係。」她也沒差。

「嗯，那就麻煩你了！」有人幫自己吃的話那就沒關係了。

因此她就在對方那碗裡多加了魚丸串跟海帶，還有滿滿的熱湯，裝完以後就走去櫃檯結帳。
「走吧，妳有想坐的位置嗎？」付了錢後她兩手各拿一碗關東煮轉頭看向店裡的座位區。

她看著店內的位置，隨意選了一個位置後坐下，因為是吃東西用的桌子，她便將小紅帽放在大腿上，接過對方遞來的碗。
「謝謝你。」
她說完「我不客氣」後就開始小口小口的吃著蘿蔔，直到它變得小塊之後就餵給小紅帽吃完。

「......」望著對方的舉動，她從嘴裡抽出剛才還插著肉丸子的竹籤、將食物咀嚼吞嚥下去以後問道：「小紅帽可以吃東西嗎？」

「嗯，可以喔，可是小紅帽平時不是吃很多東西，愛麗絲倒是很喜歡吃呢！」
覺得完全沒有問題，她笑著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神奇呢，可以吃東西......然後繼小紅帽之後是愛麗絲......童話系列？
「嗯......」又插了一顆海鮮丸三兩下吃掉，她想起一件事便對著竹籤端詳了好一會，接著將竹籤的尖端抵上了左手的食指指腹，稍加用力的刺入、並往掌心的方向一劃－－
「嗯，果然用竹籤不是很方便。」看著食指上不長的一道血痕，她將其轉向給少女看看。

接著吃起雞蛋的她分開了幾口才吃完一個，沒有留意到對方的動作，直到人向自己搭話她才回頭望向對方，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
「怎、怎麼了嗎？你、你要創可貼嗎？」

「妳不喜歡嗎？」挑著眉頭微笑，少女的反應雖然在預料之內，但她原本以為對方還會有其他回應的，「突然想到妳說妳喜歡血而已，沒事了。」
還是說像這種情況不會有太大反應嗎......

「咦？嗯……喜歡是喜歡的……」
可是該說是太突然呢，還是怎麼說好呢……
有點困惑著的她看著那道血痕，那點紅染上紫色的眼眸，倏地抓過對方的手朝指頭一口咬下去——牙齒瞬間刺穿了指腹。

「－－！」因痛覺與措手不及而睜大了眼睛，同時她壓住反射性要縮手的衝動，直直地望著少女那純白色的頭髮。
......真用力呢。很不錯。瞇起眼睛，邊為好奇心被填滿了一點感到高興，她低下頭去小聲對對方問道：「味道還可以嗎？」

感覺到有什麼溢了出來，她伸出舌頭舔舐著對方的血，無神的紫瞳抬起望向對方。
「嗯，好吃。」
極輕的回應聽起來帶了點詭譎感，她這次吮吸起對方的指頭。

......眼神整個都不一樣了呢。
－－漂亮。
「喜歡的話就多吸點喔。」不討厭傷口被吸吮著的感覺，想著對方會維持這樣子多久的她說出此話後就沉默了下來。

「嗯……哈……」
每吸入一點就緩緩的吞下，口腔充滿著腥味但她毫不介意，直到血已經隨之止了後才拉開了對方的手，指尖與唇間牽出一條銀絲，然後她就沒再動作了。

就這樣看著對方的所有舉動直至結束之後，她見對方沒再有其他反應便緩慢湊近到對方的臉前：「嘿，還好嗎？」

「！」
她眨眨眼睛回過神來，錯愕的看著對方，嘗到嘴裡的血腥味後便疑惑的偏過頭。
「嗯？小愛……剛才做了什麼？」

對剛才的事沒有記憶了嗎......
「我剛剛把手指弄受傷了，妳就舔了我的手喔。」微笑著把手指舉給對方看。

「啊、是這樣啊……」完全沒有這樣的記憶呢，「對不起，很髒吧？我幫你抹抹。」
說完就取出手帕幫對方抹乾淨手指，也沒有想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那不是自己需要糾結的事。

「不會喔。」雖這麼說也沒阻止對方擦手，等對方擦完以後她就轉頭繼續吃自己的關東煮。

擦完之後就繼續吃著關東煮，總覺得現在的氣氛有點奇怪所以沒有說話，和小紅帽分著吃完碗裡的食物後，她拆開巧克力棒慢慢吃起來。

兩人就這麼沉默地過了一段時間，直到東西都吃完以後一起收拾了碗跟包裝拿去垃圾桶丟、離開便利商店回到街上。
「哼嗯。」她看了下手機時間，還沒到半夜但她已經想先回學校了，「回去宿舍吧，今晚先這樣就可以了。」
本來出門就是抱持著一半散心的想法，現在她心情很好也就滿足了。

「嗯，好喔，小愛也想回去睡了。」
她小聲的打了個呵欠，回去之後應該就可以睡個好覺了吧，畢竟也做了些預定沒有的事情呢。

於是她們一路上安安靜靜地穿過人潮，慢步走在回去學校的路上。
來到校門口的時候警衛室裡沒有人，她用一秒猜可能警衛是去上廁所或買個東西後就把想法拋在腦後。
「感謝妳今晚跟小紅帽一起陪我囉。」走到宿舍的女宿樓層時她向少女這麼說，「不曉得下次見面時妳還記不記得我呢。」

她有點內疚的移開視線，思索了幾秒後又用認真的目光看著對方。
「小愛會努力的！」
只要試著記住對方的話自己應該做得到的，站在自己房門前的她不知為何自信滿滿。
「那麼，下次見？晚安。」

「下次見，晚安。」雖然也不知道何時再見。
她目送對方進了房間後也打開自己那一間的房門走進去，一屁股坐上了床時把受傷的那隻手舉起來瞧，只見上頭有一道小裂縫以及齒痕。
－－可愛又漂亮的孩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