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腳的馬釘鞋打著節拍。
「...傷ついたときは——」開口,染輕輕的闔上了雙眼。
...反正這個時段也不怎麼會有什麼人來看他的表演了,稍微放鬆點應該也行。
他試著再次感受自己體內流動的音樂,但什麼都沒有。
「明日をきっと照らしてくれる」疲憊的唱出最後一句,他才停下右腳,緩緩張開了湖水綠色的眸子,才發現一直站在噴泉旁的棕髮少年。
他...聽了多久。
當下,腦裡充斥著的只有這個問題。
「欸咻... ...」走在路上,手中搬著幾個不算輕的紙箱,雖說吹奏長笛需要的肺活量是挺多的,但對於這種體力活還是不太擅長,走起路來顯得一抖一抖的,但突然一個金光印入眼簾。
啊,是「挪塔」。
正這樣想著耳裡就傳入一股歌聲,配合著吉他圓潤的琴聲,柔和的讓人不禁停下腳步。
不知不覺就站著把整首曲子聽完了,回過神來對上了對方湖水綠的眼眸才慌張的想起應該要給予對方掌聲。
把手中的貨品卸下後連忙鼓掌。
染眨了眨眼,還沒有反應過來。
「...」聽見了對方的掌聲後,他才稍微點了點頭致謝。
但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方才他只是在練習而已,唱錯、不滿意的地方比比皆是。
接著他稍微收拾了音響和一些器具,把麥克風架和木吉他放進袋子後,看了看原本棕髮少年站的位子。
...好像還沒離開。
迅速的把收好的器具提起來,稍微快步走上前去,鼓起勇氣開了口。
「...謝謝你聽到最後。」他朝對方說道。
「啊、啊...不會!」不知不覺就在原地站了很久,沒想到人會就這樣和自己搭話,整個臉有些慌張的脹紅,手在空中無助的擺動,隨後才發現這樣很丟臉的要自己鎮定下來,輕咳了幾聲。
「那個、那個...啊對要打賞對吧...?這些給你!」以前在都市裡緊湊的步伐讓自己沒能有什麼停下腳步享受別人表演的時間,雖然沒什麼概念但這點還是知道的,從口袋裡掏出幾張鈔票塞到對方懷裡,附上有點靦腆的笑容。
「之後還會在這裡唱歌嗎?」
不對吧...?雖然說他向少年搭話並不是為了要打賞費,不過一般來說也不會給這麼多吧?
染只是怔怔的看著少年從口袋裡拿出的鈔票,想說些什麼卻又堵在了喉頭。
「.......沒關係。」努力的想了比較委婉的拒絕方式。他稍微擺了擺手表示對方沒有必要給自己這麼多的小費,畢竟對方也還是學生的樣子。
在推辭對方手中的鈔票後,他聽見少年口中的話。
「...。」稍微睜大了雙眼,他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問自己這個問題。這是下次還會來看表演的意思嗎?又或者只是客套話?
他不敢思考太多,便點了點頭應答道,「一直都會的。」
「沒關係嗎...?」有點無措的看著對方,但想想在大街上把錢推來推去也很難看,還是先把鈔票收了回去,反正聽對方這麼說,以後還是有許多可以見到他的機會。
「這樣啊...我覺得可以在這麼多人面前表演挺厲害的。」想了想後看著對方一笑,自己雖然也不是沒經驗,但每次一站上舞台都總是很緊張,再加上之前比賽的機會更顯如此,朝對方帶出的語氣是真誠的。
「是嗎...?」很意外聽到了這種讚賞。
他看了看對方的表情,不像是一般客套話的樣子。
話說回來,小時候剛開始表演的時候他也總是緊張兮兮的呢——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對音樂的那份熱情就已經消失殆盡了。
「可能、只是習慣了吧。」染垂下了眼簾,看著比自己還要再矮小一點的棕髮少年,「你有表演的經驗嗎?」有些不經大腦的吐出了這幾個字,明明根本就不認識對方,卻還是問了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
或許他還是想找回當初的那種感覺吧。
「啊...嗯,有的。」被問到這種問題似乎有點意外,慌忙的點點頭。「不過不是像這樣一個人在台上...是那個、以前學校裡的管樂隊。」總覺得解釋關於自己的話題挺害羞的,搔了搔臉頰才又重新抬頭看向對方。「不過現在轉學了。」
「哦....。」點了點頭,「你是負責什麼的?」沒有多想,他又順勢的脫口而出。
說起來管樂隊裡有各種不同的樂器呢,小時候跟爸爸一起欣賞過管樂團的表演,震撼的場面他甚至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嗯...那麼對方是演奏什麼的呢?長笛、雙簧管、薩克管...?
染看著眼前的少年擅自猜測了起來,直到再度被對方的聲音拉回了現實。
看著眼前的少年,染有點恍惚,老實說他壓根沒有聽清對方說了什麼,只隱隱約約聽進了兩個字。
「...轉學?」他只好以疑問句復誦了一遍,希望對方不要發現自己方才的失態。
「啊...嗯,是負責吹長笛的。」雖然說過去的回憶並不是很美好,但談到音樂的部分還是挺高興的,一邊說著一邊靦腆的笑了下,因為緊張的關係似乎沒發現到對方走神的狀況。
「嗯...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剛搬到鎮上的三好,請多指教!」想想好像還沒有好好介紹自己,為自己的失態紅了臉,連忙向對方禮貌性的點點頭。
看起來對方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狀況,染默默的鬆了一口氣。
「長笛啊。」得到滿意的答案,他稍微睜大了雙眼。「長笛的聲音很美,我很喜歡。」還有在舞臺燈光照耀下,會反射出刺眼白色的笛身。
不過這些他並沒有說出口,想要講的話只說了一半就哽在喉頭。
雖然沒什麼笑容,但染很努力的想要用臉部表達出自己的情感,不過目前看起來是失敗了。
「三好同學...?」感覺光叫姓氏有種說不上的違和感,於是他在後頭加了個稱謂。但其實他自己也不太確定是該不該這樣稱呼對方。「歡迎來到音咲市,我是鹿島。」他頓了頓,接著又開口把全名報了出來。
「鹿島染。」
「嗯...我也很喜歡。」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淡淡的笑了下,輕聲地開口道。
想想雖然一開始只是恰巧接觸了長笛而產生挪塔的關係而繼續吹奏下去,但如今能這樣堅持下去...應該也是喜歡上了吧?
他現在有能夠說出喜歡的自信。
「那就...請多指教了,染先生?」思考了下這樣的稱呼是否妥當,在句尾帶點疑惑的上揚。
「嗯,請多指教了。」染微微的點了下頭,這是禮貌,也是同意「染先生」這個稱呼。
接著他注意到了對方手上大大小小的箱子,看來真是剛搬來這裡呢。那些應該是裝著家中用品的紙箱,大概是在半路經過才停下來聽自己唱歌的。
他將視線移回了少年身上,開口問道,「你...需要幫忙嗎?」
「啊、欸,我有什麼問題嗎?」又將箱子往上一提,眨了眨眼偏頭向對方詢問,似乎沒發現對方是指說要幫忙搬家的意思。
「...」看來對方好像沒聽懂的樣子,染想了想後又開口,「嗯...我的意思是那個。」他拉了拉背後背著的木吉他袋,伸出手指着棕髮少年手上的箱子。
紙箱堆疊的有些高度,再這麼走下去,對方踏個幾步後就會跌倒的吧...。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他稍微站離對方近了一點,想幫對方分擔一些手上的重物。
「啊、沒問題的!只是些衣物而已...嗚哇!」終於意識到對方的提議,有些慌張的搖搖頭,對於才剛碰面的人來說,總有點不太好意思接受對方的好意,因此在男子湊近的同時也緊張的往後退了兩步,此時不湊巧地踩到地上凸起的磚頭,整個人連著手中堆疊地箱子晃了幾下。
「!」染才剛說完而已,就看見對方因為過於慌張而踉蹌了幾步。
...看來真是個有些冒失的人呢。「我來吧。」他硬是拿走了對方手上多餘的一半箱子,並穩穩地用單隻手拖著——因為他的另隻手正拖著音響。
「往哪走?」湖水色的眼珠子盯著少年,完全不打算給對方有反駁的機會,他註定是不會把箱子還給他的。
為自己的糗態脹紅了臉,低頭向對方點點頭,小小聲的道謝後快步走到對方身旁。「就在這附近而已...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面就要染先生幫忙。」用餘光偷偷地瞄向一旁穩穩拿著紙箱又拖曳著音響的染,默默覺得有些羨慕,要是自己的力氣也能大一點就可以避免像剛剛那樣出醜了。
染的視線隨著對方到了自給身旁,如果自己沒有幫忙的話,感覺少年已經被紙箱給淹沒了...雖然這也只是他自己誇張的想法。
「...不用那麼拘謹。」他輕輕的說,感覺對方像小動物一樣怕生。不過不知道對方慌張的表現是因為個性,還是因為剛來到這個陌生的環境。
一起走了一小段路後,染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主動的開口道,「那個、三好...同學?」尾音上揚,他還不是很習慣稱呼對方的名字。「你是跟父母親一起來的?」
「是?」聽到對方的呼喚,連忙緊張的轉頭回覆,連帶發出奇妙的高音。「咳...我是自己來的。」稍微輕咳幾聲想化解剛剛的尷尬,稍微再用點力把箱子往上提一些。「畢竟要進來這的標準好像有點嚴苛,連搬家公司都沒辦法幫我把行李搬進來了。」想到這裡又是一抹苦笑。
「...呵。」因為對方緊張的走音害他漏笑了一聲,意識到這樣太過失禮而很快地閉上了嘴。
「那你有認識的人住在這裡嗎?」染看著少年問道。搬家公司進不來也是正常的,畢竟要進來音咲市確實需要一點標準,自己把行李一箱一箱搬進來也真是辛苦他了。「你其他的行李該不會還在外面吧...。」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是看對方這麼冒冒失失的樣子,不可能好像也會被反轉的樣子。
「啊!」發出震驚的驚呼,似乎真的是個冒失鬼。
「好像...還剩幾個箱子... ...」小小聲的說,不過也幸好其他比較貴重的物品像是他的樂器之類的,都已經先搬回新家裡了,但還是有些緊張。
「需要幫你嗎?」應該說他已經打算這麼做了。
照這個樣子對方再把大門前的箱子搬完應該就晚上了,正好他的表演也結束,倒不如就好人當到底吧。
不知不覺也走到了充滿大樓的社區,不知道是在哪一棟呢。這裡大多數都是給學生租屋的價格,他自己租的房子也在附近。
「話說三好同學的家...到了嗎?」染開口問道。
「啊,就快到了!」怕對方手會痠,再加快了點腳步領著對方穿過一棟又一棟的公寓,隨後出現的是一棟氣派的獨棟洋房。
「就是這裡了,不好意思讓你走那麼遠...」又朝對方感到抱歉地鞠了躬,趕緊掏出鑰匙打開玄關的門。
跟著棕髮少年又走了一小段距離,最後停在了一棟洋房前面。
「...?」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一個高中生住在獨棟的別墅裡?看來家境很好啊...。
不過他沒有把心中的想法講出口,「不會,你一個人住?」雖然前面問過了類似的問題,但為了讓自己相信這件事,還是再問了一次。
「嗯?是的。」笑了笑回應,還以為是對方剛剛沒聽清楚,完全不覺得高中生住這樣一個大房子有什麼奇怪的。「請進吧。」把門打開後讓到一旁,請對方先進屋裡去好把重物放下,而原先在玄關口等待主人回來的黑貓,看到陌生人後發出喵喵的叫聲。
看著少年理所當然笑容,染的心中還是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疑問句。
「...嘛。」他覺得自己的家裡算是偏富有的家庭了,但一個人搬出來住到至今也,沒有到一棟別墅那麼誇張,看來對方的身家背景是很好...看起來很平凡的大少爺嗎...。
打開玄關的同時,一團黑色的小毛球出現了在他的視野內,緊接而來的是輕柔地貓叫聲。「這是...你家的貓?」看著乖巧坐在地板上的小傢伙,染朝對方這麼問道。
「啊、嗯!是我的寵物貓。」在充滿新房味道的走道清出一段空間好讓對方把手中的重物放下後,將地上的黑貓輕輕抱起,舉起毛球的小黑爪,做出打招呼的姿勢,對染露出粉粉的肉球。「牠的名字叫索那塔,嘿嘿。」瞇起眼睛笑了出來,對上索那塔還搞不清楚狀況,偏向一旁的腦袋瓜,飼主和寵物倒是也挺像一對的。
往對方家的玄關走進去了點,裡頭充斥著木頭味,大概連傢俱什麼的都是新的吧。
接著染把手上裝著對方東西的紙箱放了下來,也把提著的大音響暫時放在一旁讓自己的手歇歇。
「很可愛的名字。」老實說他挺喜歡貓的,不過自己倒不是很受動物歡迎的樣子呢,是因為都沒什麼表情的關係嗎...?
他彎腰盯著黑貓閃亮的金瞳,稍微抬起頭看向少年,耳垂上的三角形輕晃著,有些晃眼。
染動了動唇,開口道,「...可以摸摸看嗎?」
「可以啊...!染先生喜歡貓嗎?」點點頭,微笑著朝對方湊近了點,懷中的貓咪喵喵叫了幾聲,似乎對於不熟悉的陌生人還有些警戒心,發現了這點的一音用手撫了撫索那塔的背部,在三角形的耳朵邊小小聲的說沒事的,染先生是好人噢,索那塔也會喜歡的。
湖水色的眸子看似有些猶疑,「應該...算是喜歡吧?」其實他不是很懂喜歡一項事物的感覺是什麼,不過倒是能分清楚「有興趣」和「沒有興趣」。
貓的話,是歸類於前者。
染屈起纖細的手指,再黑貓的口鼻前稍微停留了下,只希望不會嚇到這只小毛球。
索那塔盯著眼前的細長手指,輕輕嗅了嗅,最後示好般的向前輕頂一下。「看樣子他不討厭染先生呢,可以直接摸摸看沒關係的。」想著如果能讓索那塔也認識新朋友的話就好了,一音露出比平時還來得開懷點的笑容看向對方。
眸子裡竄出了些驚喜,「...真的嗎?」他一向是不怎麼受動物歡迎的...一想到這,腦海中浮出的盡是自己把野貓野狗嚇跑的場景,說來很是無奈。
染把伸出的手掌包覆在了索納塔小小的頭顱上,依著柔順的毛來來回回撫摸了幾下。
雖然只是短暫的觸碰,他卻已經心滿意足的收手了,原來貓毛是這麼柔軟的啊...。
他想起幾年前自己還在家裡時,也有一隻高貴的白貓,不過牠壓根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何況說碰了。
索那塔配合對方的觸碰張口喵了一聲,這時一音注意到外面漸漸昏暗的天色以及提醒夜晚到來的鐘聲,忍不住慌張地叫了聲,還意外鬆開手讓手中的小黑貓慘叫的落地,不過還是憑藉的貓科完美的平衡感安全降落。「不小心就忘了剩下的行李了,染先生就稍微坐著休息一下吧?我去去就回!」說完,甚至沒留給對方回答的時間就奪門而出,剩下一人一貓尷尬的相視著。
「...欸。」少年快速的飛奔出去之後,他才發現天色已經不早。
染來不及起身攔住對方,說自己也可以去幫忙之類的話。不過依棕髮少年的個性大概也會不好意思讓自己跟著他再跑一趟,而落的像現在一樣的狀況吧。
現在空蕩蕩的別墅裡只剩下他和對方的貓——索納塔。
他和黑貓對視了幾秒,便在玄關前坐了下來。「你的主人是個善良的人呢...。」他揉了揉貓兒柔軟的頭顱,自言自語道。
剩下的時間也只好等別墅的主人回來了。
大概因為一時慌張,沒有去多加思考把陌生人留在自己的家是不是挺不妙的,只想著趕快把剩下的行李搬走,一路上奔跑著來回,等到搬著大箱子回到家門口時已是氣喘吁吁,黑貓都在一旁抓著新漆的牆壁磨爪了。
「抱歉...讓您久等了。」
「啊、不會。」在等待對方的期間一直專注的看著黑貓的一舉一動,直到對方回來為止,他還想著要不要阻止貓咪磨爪子的動作。
他看了看堆疊在門外的行李,起身詢問對方,「我幫你一起拿進來吧?」語畢,也不等少年回應,就側身走過對方身邊,拿起了幾個木箱。
「啊、沒關係的我自己來就⋯!」還來不及說完,對方就已經主動幫自己把木箱搬入屋內,不好意思的臉都紅了。「這樣總覺得讓染先生幫很多忙⋯真抱歉。」
「不會的。」染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鞋子脫這裡可以嗎?」把黑色馬釘鞋放在了玄關附近,抱著木箱往前走了幾步後又停了下來,覺得應該要等對方來帶自己才對...方才的舉動顯得自己有些無禮。
站在原地回過頭來,湖水色的眸子看著少年。「...抱歉,我可以進來嗎?」明明都已經踏進屋內了才這麼詢問道,顯得有些後知後覺。
「不是需要抱歉的事情啦...!不如說染先生人太好,我都不好意思了。」連忙揮揮雙手表示這沒什麼後,趕緊跟在對方後頭踏進屋內,請人隨意的把箱子放在一旁就好,自己晚些再來整理這些行李。
兩人忙碌了一會後總算是把搬家的動作告一段落,雖說大部分的家具都還沒安置好,但泡杯茶還不算問題,因此為了彌補心中對對方的歉意還是將人留下來喝了杯花茶,一旁的黑貓翹起尾巴在窗台隨意打轉。
「染先生...留下來沒問題嗎?天已經黑了。」雖是自己說想招待人的,但也擔心會不會影響對方接下來的行程。
經過了好一段時間的整理,對方搬回來的那些木箱終於一個個安置好了。
啜飲了幾口杯中的茶,他也是好久沒有勞動這麼久了。平常都是坐著唱唱歌,或著去大學上課,不過他通常在課堂上都會打個小盹...。
「啊。」被對方這麼一提醒之後,才想起外頭的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不好意思打擾了這麼久。」他緩緩他站起身。
雖然晚上沒有規劃行程,但在剛認識的學生家裡待這麼久確實不是件好事,反正也可以順便在回家路上買晚餐。
「嗯...那麼我就告辭了,謝謝你的茶...。」頓了頓後又補上一句,「三好同學。」染垂著眼簾,和對方點頭致謝。
「不、不會啦,我才是,希望沒造成染先生的困擾。」不敢就這樣貿然接受對方的感謝,也趕緊跟著彎下腰來向人致意。
現在想想,請對方留下來喝茶這件事也給人帶來許多不便也說不定,便突然陷入懊悔的情緒當中。
一定是染先生人太好了才不好意思拒絕自己吧...真是給人添了不少麻煩。
忍不住嘆了口氣,直到索那塔用貓爪撓撓自己的褲管才又回過神來,將客人送到玄關外。
「啊...下次還有機會的話,請務必讓我請染先生吃頓飯...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想到今天一整天的經歷臉還是不禁泛紅,尷尬地用手搔搔後腦,邊提出邀約。「雖然我還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好吃的餐廳就是了...哈哈。」
「不會。」染眨了眨眼,與其說是對方給自己造成困擾,不如說是他自己擅自闖進人家家裡,還待了這麼久的時間。
穿上的放在玄關的馬丁靴,看著少年泛紅的面頰,還真的是個容易緊張害羞的人...。
反觀自己就是永遠這號表情,如果能好好的用從臉上顯示出他的心情就好了。
「沒問題。」染緩緩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雖然讓個學生請吃飯也是挺不好意思,不過拒絕的話對方慧更加困擾的吧。
像是想起了什麼,豎起了一根食指示意他等等。
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精巧的紙張遞給對方,「不嫌棄的話...拿著吧。」那是自己的名片,上面只是很簡單的寫了名字和聯絡方式,並沒有其他特別的設計和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