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透了。
這能力會產生三角鏡面,那就像是爛透了的電視,讓他被迫看到比以前更加清晰的畫面聲音,雖然這個能力可以讓他獲得任何他想知道的資訊,但代價之痛讓他恨不得將他的右眼挖掉。
還有更多更糟糕的他連回想都不想回想。
這就是他混亂漩渦的世界與生活,還有無窮無盡的痛苦蔓延著。
問主為何要使他和受難者同知同感同苦?
棘刺不會使他退卻,枷鎖不會使他駐足,地獄將會因他的話語而顫抖,因為主將透過他的口傳遞神的威光,驅逐你,每一个惡魔,每一个邪惡的力量,每一个入侵與進犯。
他行走著,行走在他生命終結之前不會到達盡頭的骷髏地。
他闖遍了世界,為了那個目的,驅除、毀滅一切醜陋晦暗的存在,沒有一位驅魔師如他一般瘋狂,但也堅定不移地執行神所賦予他的任務,儘管那是如此痛苦不堪,逼人瘋狂的命運。
他是阿萊西奧‧莫里蒂,只要是驅魔師無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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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他踏上了美國的國土,依然堅定且執著的行使他的信念與命運..........
如果要形容,他或許就是過分靈敏的天線,那怕是一點點也會相接,更不要說是碰見了擁有強大靈力的存在.......喔,神啊,那簡直比惡夢更加像是場惡夢。
阿萊西奧長年習慣性地避開與其他人的視線接觸,也不喜歡與他人有肢體接觸,盡可能地避開一切的接觸,就為了避免沒必要的同步,因此雖然他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靈力靠近,雖然那缺損的靈魂居然還帶有這麼強烈的能量有些引起他的注意,但他有意識加強的屏蔽的力量,對於自己這種體質.....
碰見了同樣靈力強大的人簡直要殺人他。
他壓根沒有去看那個人長什麼樣,然而在錯身而過的一瞬間,他聽見的不妙的聲音,就像是鏡子碎裂開來的聲音。
「呃啊....!!!!!!!」
像是海嘯無情席捲而來,各式各樣噪音的浪潮拍擊在他的耳鼓上,幾乎像是要將之震破,他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將緊閉上的那隻右眼睜開,異能催動在他與那陌生人的周圍被無數實體化的三角鏡面所組合而成的牆面包圍,就像是電視畫面一樣,投映出彼此同樣紛亂的生活。
陌生人龍蛇混雜的回憶,還有阿萊西奧本身過去所體驗過的一堆亂七八糟回憶,在紛亂吵雜的巨大噪音裡,阿萊西奧的情緒處於動盪渾沌而無法讓他的異能發揮隔絕的效果。
反倒是因為這些鏡面而促使那些聲音產生了回繞放大的效果,震耳欲聾。
逼人崩潰。
阿萊西奧簡直恨透了自己的特殊體質,巨大的噪音,平常不是不會接收到吵鬧的聲音,但他在相接的一瞬間就了解到了那是對方的異能.......操他媽的異常聽力!!!!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幾乎像快要爆炸的壓力爐似的,耳朵因為這巨大的噪音彷彿要耳聾了,他只能盡量尋找冷靜下來的方法來平息這一切.......忽然之間,他從對方的記憶裡接收到熟悉的影像與音頻────
「很高興認識你,林先生,我是強納生‧強尼‧湯普森。 」
「.....我慈愛的天主,請您引領這幼小的孩子帶往你榮光的聖域,為他消去疼痛....」
「是的,是很可怕....也讓人疲倦,但是.......還是需要去做這些事,有些事情就是必須要自己去做才能夠解決,不然又有誰會去做呢?儘管這或許聽起來有些自大與傲慢。」
那熟悉無比的嗓音,溫文儒雅,帶著冬日暖陽一樣的溫柔暖意......這聲音讓他周圍巨大的噪音退去了,鏡面組成的牆面印照出那位紅髮綠眼的神父溫柔內斂的微笑。
映照出了溫暖的火光。
溫暖燃燒的赤焰,帶著些許的悲傷,靜靜地燃燒著,溫暖的....劈啪燃燒的些微聲響,那火光驅除所有陰暗的一切,那些陰暗、晦暗不明的醜惡,在他們的四周圍只有火焰燃燒的暖意。
在火焰消失的瞬間,這個空間是如此的寂靜,阿萊西奧因為這火焰而冷靜下來,順利地發動了他的異能,隔斷了外界的一切,包括了那陌生人所能接收到的聲音,所有一切都隔斷開來。
「噁.....」
一身冷汗的阿萊西奧跪了下來,也因為體驗到的不適而吐了,寂靜的鏡子小屋裡如果除去了那陌生人,就只剩下阿萊西奧的粗喘跟嘔吐聲。
要命。
吐得差不多之後,阿萊西奧抹抹嘴,乾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靠在鏡面旁邊,瞇著黑眼圈濃重的異色眼,因為是發動能力的關係,因此平常壁上的右眼是睜開的,阿萊西奧臉色蒼白,生無可戀的死表情。
本來穿得整整齊齊的黑色神父袍此時也有點凌亂,被汗水給浸濕。
他現在只想要停止思考。
雙眼無神的吊著。
是強尼認識的人。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加分了,剛剛也是因為在對方的記憶中捕抓到有關強尼的記憶才有辦法這麼快就讓他冷靜下來脫困,雖然他還是覺得衰到了一個頂點,誰知道只靈魂有缺損的人身上還能帶著這麼強大的靈力?害他這過分靈敏的接收器對接的簡直要炸開。
他從大衣口袋掏了掏,掏出了聖水....不對,拿錯了,他掏出了兩罐礦泉水,這大衣是他後來請人特別做的,跟百寶囊一樣可以裝很多東西,雖然重量不會改變啦,但讓他不用在背著大包小包的出門。
「拿去。」
他將一瓶水扔到了林文善的面前,也沒管他有沒有接到還是砸到他,扔完就不管了,逕自轉開自己的礦泉水,喝了一大口,沖掉嘴裡的酸苦味道。
阿萊西奧一下子就喝光了礦泉水,接著又從大衣的內袋裡摸出一瓶.....又拿到聖水了,算了,他旋開銀製的水罐,劈頭就把自己的腦袋淋上一遭,冰涼的冷水讓他混亂的腦子思慮更清楚些,將聖水收起來,用袖子隨手抹了抹臉上的水珠。
還是很懶得開口,雖然剛剛一瞬間接受到一些莫名的字眼,什麼信運E、什麼槍兵的,但他果決的馬上阻斷,雖然對方一有什麼新的思緒就會連接過來,但他也只能一一阻斷掉,因為剛剛他兩個人的頻率重合的太過激烈,導致現在還是靈敏異常。
「.....我說你,林文善,如果你要放空就好好放空,泛想些什麼?我得一個個阻斷你的泛想很累。」
沉默了好一陣子後,阿萊西奧語氣疲倦又不耐的道著,他連手都懶得揮一下,在林文善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三角鏡面,投映出剛剛他腦子裡亂七八糟想的畫面。
「因為剛剛頻率重合的太過激烈,所以我現在無法完全隔開你傳來的訊息。」
咬咬唇,阿萊西奧又補充了一句,這是看在強尼似乎對這小子挺好的份上才多解釋的,青春期的小孩為什麼就是喜歡想有的沒有的?
阿萊西奧翻了一個白眼。
「我才感覺是我被強姦呢。」碎念。「如果不是因為你認識強尼我才懶得說這麼多......操他媽的,簡直像耳朵被輪暴一樣.....」捏捏自己的耳朵 ,接著是不同語言的話語,大概是髒話之類的。
「所以你找我.....不,正確來說是那隻人馬找我,阿,好麻煩,就底也是你有事.....不過你既然是東邊的道士是不能想個方法隔斷那些噪音汙染啊,操你媽的........剛剛那種東西我可不想在體驗一次了,要知道皆有過一次完全重合下一次沒防備只會更糟糕。」
唸唸唸的,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跟文善說話,黑眼圈濃厚的神父看起來脾氣暴躁又神經質。
看起來就像是路邊被小孩惡作劇一樣脾氣火爆又炸毛的大黑貓。
也沒去管對方到底在唸什麼,阿西萊奧神經質地低聲嘮叨的,說的還不只英文,當中混雜了希臘語、義大利語、拉丁文、西來伯文,甚至亞拉姆語,生活在這種世界裡,他的確是沒有發瘋搞自殺,但也因此罹患了躁鬱症,無可奈何的。
畢竟才剛剛隔絕掉魔音穿腦一樣的噪音,這誘發了他一點症狀,但他從來不吃藥的,那會讓他的身體狀況更糟糕,只要讓他適度的發洩一番就會恢復正常。
他從內袋拿出一罐檸檬糖,像吃藥似的抓了一把填塞到嘴裡咬的喀哩作響。
剛剛消耗過度導致他血糖低引發焦躁。
啊啊.....那該怎麼說。
「小夥子,你道行不夠啊。」
一句中文說得字正腔圓,「你在沒有晦氣的地方施展這個是要除什麼玩意?我的鏡子可以反射,我的皮膚都快被你的靈氣刮掉一層皮了。」接著又換回了英文。
他這個鏡子小屋是完全隔斷外界的,因此對方的靈氣像這樣蔓延開來,根本在這空間形成一個靈氣的迴旋,還用的是這麼強大的氣,是要把他的皮都給刮掉了是嗎?
除穢除穢,這會一字就是代表著汙穢和骯髒。
雖然阿萊西奧表現的是那副崩潰的德行,但林文善卻有所不知,他是沒有存在著所謂的內穢的,要不然老早就被惡魔入侵,他可以可以和這個世間道別了,儘管他這份精神力確實是有點扭曲,但也難以侵犯,找不出一絲缺口。
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平復自己的症狀.......
不過也算是多虧了這刮皮一樣靈氣,發洩一番的阿萊西奧倒是恢復了平時那種好像世界與他無關聯的淡然又有點囂張的神色,看來囂張是因為他總斜眼用眼角餘光看人的老習慣。
「靈魂缺了,就少點浪費靈力了。」
「我爆走跟你的靈力浪費壓根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無關.....再說你這只知道逃避的幼稚小子對你大爺我跩個什麼勁。」
阿西萊奧臭著臉語氣帶著一貫的不耐煩,「不要笑死我了,因為討厭,因為不喜歡,因為壓抑,所以丟了自己一部分的臭小子還有臉取笑我。」語氣酸辣狠毒,「不是在找我嗎?不就是想要解決這件事情,你才會離開朋友在外面當遊民。」
因為剛剛頻率的重合,現在冷靜下來就會得到很多他其實根本沒有想要的知訊,因為全視之眼可以讓他獲得任何他想知道的資訊,雖然代價是他現在眼睛開始漸漸的痛了起來,畢竟他還在維持鏡子小屋的效力。
「我就是那匹馬想找的All-seeing Eye。」
他媽的爛命運的交會,世上沒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今天讓他碰上了他也只能認命了。
絕對不是因為對方因為異常靈力的體質跟自己的過去有點像,出於同理心才幫他的,會幫他是因為他所執行的使命使然。
「去感謝強尼吧,那個紅髮綠眼的神父,剛剛要不是在你的記憶片段裡看到強尼,我得花比較多時間隔斷噪音。」
而且對方還認識強尼,阿萊西奧又補充了一句。「耳朵差點都炸了。」掏掏耳朵,總感覺現在還有點耳鳴。
「彆扭的臭小子。」
阿萊西奧翻白眼。
「這才不是高尚,是事實,做出這種決意的膽小鬼,滅了他,之後好一勞永逸再也不用面對自己,你想的事情才真正是為了逃避的幼稚的決心,不要笑死人了,滅了他才是違了所謂的道心。」
「你連自己的心都無法控制跟掌握,跟誰談什麼鬼道心?雖然東西方的法又所不同,但追求的還是同樣的東西。」
他可是滿世界來去的了,西方驅魔,到了東方自然也對東方驅魔的方法和文畫研究了一番,要不然怎麼應付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
「修道、修心就是道心,你連自己的心都無法掌握還見鬼的道心,缺少了一部分的自我就是有所偏移的心,所謂的道心就是不偏不倚的心。」
如果他的心有所偏移,他早就被惡魔入侵了,還談什麼驅魔呢。
「天命難為是吧?現在滅了又怎麼樣,別說笑話,只不過是時候未到,尚未到達最終審判,你這種做法只是延長時間,逃避一時,或是一世、兩世?所以到底是我可笑又制或是你可笑幼稚,十七歲的臭小鬼懂個什麼鬼.....沒有他,我一樣是我,這是什麼可笑的發言,他是你,你是他,都是一個我。」
阿萊西奧字字銳利如刀「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面不就正是因為你的逃避所造成的嗎?」
那是尖刻的憤怒,還有無以倫比的惶然以及蒼白的空虛。
問主為何要使我和受難者同知同感同苦?
是為了體悟到對方的悲傷與疼痛,深切的是身同經歷,因此無法放下,也許就是因為如此他總是被人所厭惡和排擠,為何和他相遇,又是一個磨難的考驗。
「你知道為什麼我被會稱為全視之眼....這又被稱為全知之眼,這不是你施咒就能夠隔絕的東西。」
阿萊西奧用他那雙異色的雙眼注視著林文善,那右眼的眼白充斥著血色,疼痛的彷彿一團火在燒灼著他的眼,充紅的眼從眼角緩緩流淌下鮮血,像是一行血淚,「但是這並不是我的異常之處............剛才與你波長重疊的是我原本的靈力的能力,他讓我與人心中所存在的強烈感情同步同知同感同受。」
「如果你是真未有怨音,又為何憤怒,又為何惶然......恐懼不安、不知所措?」
「在最後的手段之前已然放棄其他方法,難道這一世如此,那下一世亦然?彼此追逐謀殺自我就是你的大道?西方的道被稱之為邏各斯,他和你們東方的道有類似的雙重含義.....我對此很感興趣而學習過,雖然當中還有很多我無法完全理解的,但至少我認為滅掉抹去你的另一重身可不能稱得上是大道。」
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白色的玫瑰念珠上。
頑固的臭小子。
但是阿萊西奧卻是笑了,有種讓人懷念的熟悉感,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那時候他頑固地拒絕自己這樣的力量,他要破壞自己這惡夢一樣的悲慘命運卻發現正是因為如此才對導致現今的自己。
人們總是妄自認為自己能夠改寫命運,殊不知這就是命運和因果,這兩者從來就不是分開而是相連的。
「命運是一張交錯的網,每一個決定都是起因也是結果,縱橫交錯......以為自己的決定是破劫與改運,殊不知你只是走在生命所布置的道路上,你的思想改變只是選擇踏上不同的路線,否則就不用活在這個世間,而應該再天上了。」
「打從你做出決定開始就與我產生了連結,所以為什麼和我無關?」
阿萊西奧微微一笑「你答應了那人馬的協助,從那一刻開始你和我有關聯,如果你沒有答應,那我們也就不會有今天這場談話與衝突,我只是會把你當作是一個靈魂少了一半,個性不好的臭小子。」
「以你的話來說,當你選擇破劫,選擇想要保護你在乎的人,所以就會碰見我,還會像這樣子被我糾纏。」
「當然,我也可以就此放手,這也是一種因,至於他會產生什麼果,我也不清楚,而我決定幫你,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我也不清楚,許多人會窺探未來,但是否能夠走到那個他想要的未來,成功或失敗?」
「借用你道家的思想,不正是玄妙?」
他伸手抹掉了臉上的血,頓時笑得特別的叛逆「你是個笨蛋小孩。」忍不住又嘴賤了一句。
「你也會把我當作是一個笨蛋老頭。」
抓抓後頸,阿萊西奧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不過我不討厭笨蛋就是了。」
「..............」
阿萊西奧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林文善開始失去控制,像是被踩到尾巴炸毛的野貓,用盡全力的威嚇一樣........不過還是一樣頑固地跟頭牛似的.......顯而易見的,阿萊西奧的臉上表情完全呈現出一種很惡質,像是看見好玩東西的笑容。
反正他已經說這麼多了,再說下去也是浪費口水,還是跟老樣子先做的再說吧。
「反正我閒事管定了。」
欠揍的語氣。
雖然他的右眼現在真的是痛得要死,不過心情好到可以忽略。
之後要是碰到那個半身先抓起來關再說。
時限也差不多了,阿萊西奧閉上了流血不止的右眼,鏡子小屋在所有能力裡面負擔是最大的,他的眼睛會痛上好幾天,而隨著右眼的閉上,三角鏡也紛紛的消失,解除了之後忽然感覺疲勞侵襲。
反正這小子看起來命也硬的很,要做什麼事就流到下次之後吧。
阿萊西奧打了個哈欠。
「再見。」
他擺擺手,踩著懶洋洋的腳步往他本來就要前進的方向而去,他素來個性有有點陰晴不定,也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對他是什麼想法,任性妄為的很。
結果跟我預想的一樣阿善應該是ㄅ會喜歡阿萊WWWWWWWWWWWWWWWWWWW神父裝也沒有加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