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看著最後一班火車緩緩駛去,柯菲拉起衣領,嘆了口氣。
今天定是倒楣的日子。下午在他因為夥伴的失誤放跑一個通緝犯,被上司帶去碎念一陣後,剛踏出夜巡者協會就接著遇見毫無預警的雷雨。倫敦起了霧,連煤油燈都無法讓雨簾散去一分。
柯菲再次看向前方延伸至黑暗的鐵軌,只能立起衣領,任雨絲刺痛每一寸裸露的肌膚,朝不遠處唯一亮著的燈光走去。
此時此刻,難得有酒館還點著燈。他推開門,鵝黃色的暖光給溼透的身體暖和的錯覺。酒館裡除了你還有三個人:吧台角落坐了個人,淺灰色的瀏海遮住他的面容;另一個佇立在桌子旁。
然而站在櫃檯的,卻是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榛名將含在嘴中的湯匙取下,朝柯菲抬手。
「喲。」
「喲,榛名。」柯菲看見跟自己打招呼的榛名也不假思索地向對方回應。
「這種時間出來喝酒嗎?」進入了店內,他脫下被雷雨浸濕的大衣拍了拍頭頂上的雨珠,自然地選了榛名隔壁的位置坐下。
「我是幫朋友顧店啦。」榛名倒了一杯酒給柯菲暖身,柯菲看見他穿著酒館的制服。「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頭?」
我忘記PO了注意事項:
可以選擇要不要照著文中的設定走,但你不會記得搭火車的原因。
可以透過文中的描述讓角色發覺異樣的違和感,但不能發覺沒有被描述到的異樣。
他接過那杯酒,敏了一小口暖了暖身子。看向已經注定要重洗的大衣回應榛名的回應:「今天的任務出了點錯,被長官關心到剛剛。」柯菲扁著嘴聳聳肩膀,雖然這次任務已經非常小心了但--計畫總是感不上變化。
注意到了榛名身上的制服,指了指那套衣服。「明天不用上班吧?警局那邊。」
在等待榛名回應的空檔間查看了一下四周,除了自己與榛名外只有兩個人,印象中酒館這時候應該還不算到冷清的時候,還是自己真搭到了這麼偏遠的地區?
--偏遠地區?
--到了哪裡?
--什麼時候上了火車?
你很確定這裡就是倫敦。
「不用,所以我才來這賺點外快,哈哈。」榛名笑說。「任務出了錯?出了什麼錯,該不會放跑了犯人吧。」
他轉過身開始擦拭酒杯。
「賺外快也別太操囉,那群孩子還想要跟『榛名大哥』玩呢。」他也笑著回應。
一想到這次的失誤,柯菲露出有些困擾的苦笑。「沒想到一猜就中了,」再抿了一口杯內的酒水,跟以往的說笑地挖苦自己。「難不成就跑到這來,還被你給碰到了嗎?」
「倒是沒有,如果有遇到你就會看到他被綁在那邊了。」榛名指指一旁的地板。「深夜不要在外面遊蕩啊,外面很危險的。」
「哈哈,還真是讓人放心的警察大人呢。」柯菲笑答,拿著酒杯碰了一下榛名的肩膀。「雖然這句話通常是由我跟非協會的人說的,但還是謝囉。」
「對了榛名,你知道這附近是哪裡嗎?剛剛似乎是太失落了所以不知不覺就搭上了火車。」不自覺地稍微看了看榛名方才指著的地面。
「這裡是倫敦啊?」榛名挑起眉。「你不是才剛從協會走出來?」
柯菲困惑的皺起了眉頭。
「我已經離開協會好一段時間了,我還搭了火車過來……」
--但實際上對這段記憶非常模糊,感覺頭有點痛了
「搭火車?你的任務真遠啊,我記得那傢伙不是應該在這附近亂竄嗎?」榛名搔搔頭,把湯匙叼回嘴裡。「任務做完就早點回家啊,現在外面很危險的。」
柯菲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暫時先不想這讓自己頭痛的事情。「好吧。」
接著他停頓了一下。
「榛名,你平常就習慣這樣嗎?」伸手指了指他嘴上叼著的湯匙。
「啊?你說這個?」榛名取下湯匙。「嘴巴有點癢而已,哈哈。」他遞給柯菲第二杯酒。「最近咖啡廳怎麼樣?」
「之前有過菸癮嗎?」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的,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違和感。
第二杯遞上來的時候並沒有繼續喝。
「跟平常一樣,客人來來去去的。不過最近有幾個挺常來的客人就是了。」他盡量不透露出怪異的樣子回應著對方。
「我沒說嗎?」榛名回答他。「挺常來的?你是說那個藍色長髮的那個同事?」
壁櫥的爐火變小了,酒館似乎冷了些。
「印象中是沒說過呢。」身體不禁打了寒顫。「除了她還有其他人來,變得有些熱鬧了。」他揉了揉手臂,雖然想穿上大衣但看了看那樣的潮濕度,大概穿上只會更冷而已。
「這樣啊。」榛名說。
看柯菲搓搓手臂,他拿了條毛毯披上。「有暖和點嗎?外面的雨一時半刻還不會停,在這邊休息到天亮再走吧,反正我也沒事,可以陪你聊到通霄。」
榛名看了看窗外敲擊玻璃的大雨,上前把酒館的門鎖上。
「謝謝,這樣好多了。」他微笑地回應榛名,雖然有些木頭,但還是相當溫柔的。
跟著對方看向窗外的雨勢,確實是不下個一整晚都不會停的樣子。
「三點多就關了嗎?旁邊不是還有其他客人在裡面?」一面說一面向著另外兩人的方向看去。
「你來之後外面就不會有別人了。」榛名笑著說。「那兩個人不會離開,所以沒關係。」
他瞅了他們一眼,嘴角依然噙著微笑。
ーー自從進來後就存在在這周圍,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違和感。
「怎麼說進來就沒人了?他們打算睡在這酒館裡面嗎?」柯菲想繼續保持微笑,但那股奇怪的感覺總越來越重令他露出困擾的表情,有些勉強的笑臉著。
「嗯?因為你進來了啊,這個時間除了你也沒有別人了,我先把酒館關起來沒關係。」榛名拍拍柯菲的肩,他的手彷彿冰塊一般。「那兩個傢伙打算睡酒館了,不用擔心他們。」
他走回櫃台坐下,撐頰看著柯菲。「想聽故事嗎?」
ーー好冰,怎麼會這麼冰?
「……好吧ーー?」柯菲開始感到有些怪異了,但是眼前的男人樣子與說話的感覺如此熟悉,令他的懷疑有些遲疑。
他伸手搓搓方才被搭上的肩膀,看著對方的臉。
「我聽著。」
柯菲坐在椅子上,雙手靠在桌面倚著身體,眼睛看著前面這個「榛名」。
「好!」榛名笑說。「我想想……嗯……
那是某個下大雨的夜晚,一個錯過末班車的人,在找不到旅館時看見不遠處有間小酒館。
那時是凌晨三點,所有店家都關門了,除了酒館他也沒地方去,不得已只好拜託對方收留。
酒館的老闆娘是個極其美麗的女子,她倒了杯酒給溼透的男人暖身,並答應他讓他留宿一晚。男人非常感激,問她他可以怎麼報答。
老闆娘說,她的丈夫很早就被謀殺了,她年紀大又帶著女兒,也沒人願意嫁,她只能撐著丈夫留下的店,她最大的希望,是找到一個能接受她的男人,不論誰都可以。
不論誰都可以,這誘惑力很大對吧?沒有男人不會對美女動心的,尤其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男人看著老闆娘頓時起了色心,趁著老闆娘轉身去洗杯子時,從後面偷偷襲擊。走進櫃檯時,他似乎看見好友被切碎的屍體蹲在櫃檯下面……」
「就這樣啦,我從別人那聽來的。」故事說完,榛名聳聳肩。牆上壁鐘的指針正好指向兩點鐘。「哦,我們聊這麼久啊。」
你看著他的側臉,頓時背部竄上一陣寒意。
這個故事越聽越覺得令人毛骨悚然,這分明就是剛剛他遇過的事情。
「……!」接著終於查覺到對方怪異之處,柯菲瞬間倒抽一口氣,肩上的披肩滑落在地面。
『為什麼時間倒成兩點?』他一面疑惑著,立刻站起身並伸手放在腰帶的短槍套上。
「你是誰?」柯菲的嘴角沒了弧度,他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那個假冒真名外表的男人。
「我是榛名啊?」榛名笑著說。「我是你的朋友榛名。」
「不,你不是。」這個回應回的非常果斷。「榛名的顴骨上,這裡,」柯菲用手點了點左眼下方的位置。「有一道疤。」
他拔起了槍,看了四周的狀況還有那兩個不知道身分的男人,接著將槍握緊在手中。「所以,你是誰?」
「我是榛名啊?」榛名依然笑著。「我是你的朋友榛名。」
「你不是,你不是榛名。」已經將槍口指著那個傢伙了。「所以現在在玩什麼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