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讓約翰.史密斯評論,那一天從根本上就始於錯誤。坐在湖邊小屋裡,一把黑銀特製的柯爾特單動式左輪孤單地躺在一旁的木桌上,他滿臉平靜地詛咒著全世界,尤其是那個腦子進水的所謂『湖妖』--他被勒令配戴正式遠程武器的罪魁禍首。
說真的,讓吸血鬼配戴黑銀武器?這無疑是本世紀最天才的創舉。
小屋內一片安靜。
屋內只有那個曾有一面之緣同事。還有正在保養刀刃,隨時準備動身的她。
她實在是沒想到自己會跟這人一起出任務。更別說她在協會基本上沒見到對方過。除了有聽過對方穿著沾滿血跡的襯衫在協會出現過外,她基本上再也沒有聽過有人講起這人的名字。
約翰.史密斯。當時酒吧的事她還記的很清楚。
不過這點她現在不想也不該提,應該專注的事情是工作。
午夜時分,屋外和屋內都一片安靜的恐怖。這點她並不在意。本來工作上面就不需要多說甚麼。目標出現了就逮捕或殺死就好。所以她並不打算主動打破現在的寧靜。
不過保養刀刃的她時不時會克制不住的望向桌上的那把槍。對一個用槍多年的人來說,那把槍實在是不錯。如果有機會她會想要仔細看看。
但那不是今天的主軸就是。所以她總在偷窺幾眼後又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武器上頭。
「......哦。看看我,多麼失禮。」
絕對的靜謐凝固了一會兒後,約翰才在某次不經意地抬頭時發現眼前一同值班的同事竟然還不大不小算是個熟人--如果交換了名字,就能稱得上是熟人的話。「沃蘭德,又見面了。我想,這不是個太糟的場合,不是嗎?」
他微笑而意有所指地暗示他們上一次對話的終結。接著,約翰的視線順著琴的目光而轉向自己面前,看見那把以金屬製品而言顏色十分反常的單動式左輪,臉上面對琴時禮貌性的微笑立刻淡了許多,「看來,有些東西引起了妳的興趣。」
對於對方只叫姓氏這點他感到有些彆扭。畢竟那不是她的,只是借來的。但她也不想多說甚麼。畢竟使用這個姓氏是有理由的她也不打算那麼快就戳破它。
她沉默著,直到對方問起槍的事。
「畢竟以前總是與槍為伍。看到不錯的槍總會習慣性的多看幾眼。」停下了擦刀的動作,她先是看了桌上那把槍,接著又把視線放回槍枝的主人身上。或許是第一印象所致,她實在不覺得眼前這人是個會使用槍械的人。
由於記得眼前的女子格外排斥讀心者,加上這對約翰來說也不是一個必須使用能力的場合,因此他自制地管束著能力,儘管他大致上能從對方的視線落點體會到對方的未竟之言。
他只是看了一眼平躺在桌上,與主人十分疏離的那把槍,「不錯的槍嗎?確實如此。然而它的材質實在讓人難以對之懷抱好感--我的意思是,做為一個吸血鬼。」約翰回過頭,對琴露出微笑,「也許是我被轉化的時間已經太久,使得我對於身為吸血鬼這件事過度自覺了。」
材質......是指黑銀?她回想了一下那個專有名詞。
「我以為槍類型的武器只有子彈部分使用特殊材料。」她這樣說道,那是真心的疑惑,而非揶揄。畢竟協會裡也不少用槍的人在,總不可能整把槍都是用黑銀打造的。但對方那樣的說法會讓她認為不只是子彈,就連槍身也是黑銀製作。
「哦,當然。」他挖苦地說,「否則我就懷疑這到底是協會配備的武器,還是套在夜巡者脖子上的項圈了。」
約翰說著,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槍,優雅而削瘦的槍身完美地與手掌相嵌,公允而言,這的確是一把趁手的武器。「也許是我個人的問題,但相較起槍械,我更喜歡......過時的老東西。如果不是這次的任務目標在湖裡,我是不會配槍的。」
「過時的老東西是嗎。」她把擦刀的布好好的摺好,收了起來。
「就機動性而言,確實是比槍好上許多。」她頓了下「純粹以實用性而言,槍對吸血鬼的威嚇力實在不大。畢竟就算是黑銀子彈,打不到心臟和腦袋基本上都無濟於事。刀類武器還能把目標的手腳給破壞到不能行動。但換成是中彈的話傷害應該就不會那麼大了。」
這是一些觀察的結果,還不能算的上是經驗談。畢竟她沒有用過那種槍,自然是沒看過犯人中彈後的模樣。
「看來,對於『夥伴』的挑選上,我們達成了共識。」約翰讓視線掃過新任夜巡者手中的雙刀,稍微瞇起眼,「顯然妳對於武器的使用經驗不是從加入協會開始的,是嗎?或者我該事先詢問--對妳來說,這是個可以接觸的話題嗎?」
他坦然地展現了好奇,同時也暗示自己在能力的使用上仍然遵守先前揭露的原則。
那句話聽上去似曾相識。這又讓她想起酒吧的事。
而對於對方那問題她或許該感到高興,畢竟她心裡再看到槍的那刻可以說是閃出不少以前的事情。會這樣問就代表對方沒有讀自己的心吧?
雖然也可能只是基於禮貌,或者是某種別的心態。但她寧願這樣想,在這種事情上糾結她太常做了。現在是工作時間,她不該拘泥於那點。
「我不在意。」她把刀子收回被拆了下來的刀套之中「至於武器那方面,我確實不是新手了。不過比起刀,槍我更常接觸。」這點沒甚麼好隱瞞的,所以她也一並回答了。
「那麼,妳選擇使用刀做為武器的原因就讓我不禁感到好奇了。」
約翰看著她手中收起的刀,自然地與新同事視線相對,「妳願意慷慨地滿足我的好奇心嗎?就當作.....輕鬆地排解任務目標決定出場前的這段空檔?」
這麼說著,做為友善的訊號,約翰主動解下了腰間被披風蓋住的舍施爾彎刀,與配槍一起放到了桌上。
「這是以前某個夜巡者的武器。」她看著對方把刀放在了桌上,那把刀看上去優雅,卻也不缺乏所謂殺敵必要的鋒利「......我和他同姓,所以協會就這樣把他的武器硬塞給我了。」她這說法只對了一半,其實她當時是可以拒絕的。
「原來如此,挺浪漫的不是嗎?『沃蘭德』--我相信,姓氏是一種慷慨而高雅的禮物。」
他模稜兩可地說,從窄小的椅子上起身,將桌面上削瘦的槍身握進同樣骨節分明的掌心,冰冷的金屬與冰冷的肉體完美契合,駐巡小屋外傳來了幽幽低語。
「瞧,我們的主角登場了。」約翰露出嘲諷的微笑,「如此令人不感苟同的音色啊,低劣的品味,不是嗎?」
「禮物是嗎。」聽到這說法,她笑了下。不可否認,那確實是類似於禮物的東西。於此同時也是所謂製造者在產物身上印下的印記。
隨後,遠處那說不上是好聽的歌聲傳了過來。那歌聲實在污辱唱歌一詞。
對此她皺起眉頭,然後也跟著起身。把刀套連著腰帶繫回腰上。
「......實在是很難聽。」對於對方的說法她表示贊同。
這種聲音若沒有能力加持,想必連一個人也吸引不到吧。最多也只會吸引到人朝他丟石頭而已。
MU⧨Jan
7 years ago @Edit 7 years ago
幽柔破碎的歌聲迴盪的方式宛如漣漪隨著湖波蕩漾,然而這湖水卻泥濘不堪又滿是砂土,散發著腐朽的臭味。
約翰單手拿起捉起銀白色的彎刀,踹開小屋木門的幅度雖小,但從力道能看出他的心情。剝除最後一層屏護,湖心傳來的高歌清晰得令人發狂。他看著遠處模糊的人影,缺乏笑意地對身後的同事說,「這種情況,大概不適合說『女士優先』--似乎尚未詳細了解過,妳的抵抗能力如何?」
「很差。」她毫不掩飾的這樣說道,在對方把門踹開的那刻她便把雙刀從刀套中拿了出來「但這是工作,不允許失敗。」握了握刀柄,她語氣堅決。
至少在歌聲方面她目前還挺得住。若到時候真的開始失去自控能力,她也有備案。她不會也不能拖累同事。再說,工作上的失誤她不容許。
「走吧。」她說,對於對方要怎麼行動她沒有問。要合作還是單人行動都無所謂。只要結果是好的就可以。
深夜的黑湖裡傳來了嘶啞狂躁,卻逐漸變得甜美的魔性呻吟。
妖魔高笑低泣著。
感謝交流!!如果沒有琴,約翰就真的只能在小屋裡睡覺了RYYYY
感謝琴中給約翰一個機會稍稍了解了琴的武器
後續應該會有一段約翰對湖妖視角的小短打,於是約翰的部份暫時TBC!
這邊也很感謝肖恩中,每次交流下來感覺都很帶感。任務一能夠再一次和約翰交流到真是太好了
姓氏那邊在回頭看過一次之後發現暗藏巧思,讓人很驚喜
MU⧨Jan
7 years ago @Edit 7 years ago
因為覺得同樣姓氏很浪漫......雖然不知道具體細節,但還是忍不住小Q了一下,請放心約翰不知道姓氏的事,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排列好像可以有種小小的雙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