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艾維斯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半倚半坐地靠在大樹的樹枝上,藉著濃密的樹蔭將炙熱的陽光隔絕,無聊地坐在樹上繼續發呆。
難得從家族裡溜出來想去人類的鎮上玩,沒想到卻在途中迷路,走了半天也沒看到人,索性找了棵大樹坐下來休息。
好想去人類的鎮上看看啊......不知道那裡會有怎麼樣的咖啡,真想喝喝看!想到這裡,艾維斯又坐了起來,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連看都沒看便一鼓作氣地翻身跳下了樹枝。
「咦?!」直到跳下來的瞬間,艾維斯才發現有個人影正從樹下準備經過,嚇得連忙大喊「喂喂喂喂!!閃開閃開閃開啊!!!」
隱藏在黑色的雨傘下如天空般蔚藍的雙眸充滿好奇地看著四周的事物,漫步在森林中,所有東西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新鮮,這時他看見前方有一朵艷紅色的花朵絢麗綻放著,開心的快步往前進想要更接近看花的時候頭頂上傳來不明的叫聲,沒能來的及反應的下一秒天旋地轉,一個重壓讓他喘不過氣來,雨傘掉落在一旁的草地上打轉著。
「唔……。」少年痛苦地發出聲來,好在有樹陰遮掩著陽光讓他沒有再受到二次傷害。
猛地和對方撞上,讓艾維斯不禁發出了吃痛的聲音,隨即想到自己可是個吸血鬼,對方若只是個尋常人類,這一撞下去不就快出人命了!?
「唔哇!對、對不起!你沒事吧?還能說話嗎?!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想到這裡,艾維斯連忙從對方的身上爬起來,看到眼前只是個跟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孩子,一時間慌了手腳,笨手笨腳地拍了拍對方的臉,焦急地喊著。
在人從他身上下來之後還沒來的急爬起來就被胡亂拍著白軟的臉頰,他痛的張大雙眼,眼眶積滿水氣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身上的衣服因為剛才的衝擊沾了泥土髒兮兮的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能……能別……拍我嗎?為什麼要……拍我?」緩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話,就像是剛學會這國語言似的。
「唔唔......?為什麼啊......我想想哦,好像是老師說過,遇到意外時要先確認傷患的意識,所以要先拍拍看,確認傷患有沒有知覺......吧?」好不容易聽到對方的回答,艾維斯先是愣了一下,抱起雙手努力地想了一下,隨即又緊張地甩了甩頭「等等等等一下!這個不是重點啊!重點是......那個,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沒有頭暈、想吐?還是需要我幫忙做點什麼嗎!」
耳朵旁嗡嗡叫的感覺難受的讓他揉了揉額頭,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坐在地上看著對方「先生……?我……活著喔?沒有…不舒服…的,別…擔心!」為了讓人放心想要笑一笑,但因為身體還有點痛導致他的笑容變得有些扭曲。
「你不舒服別硬撐啊,要是還覺得痛就先躺著休息沒關係。」把對方的笑容看在眼裡,艾維斯更緊張了,二話不說按著對方的肩膀讓人躺回草地上「對了,我叫艾維斯,你呢?你叫什麼名字?你住在附近嗎?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唔唔、老師還說過什麼啊......啊啊想不起來!」艾維斯用力地抓了抓頭髮,又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人類需要的......啊!你要喝水嗎?......不對,我身上也沒有帶水啊!」
艾維斯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背包整個倒出來,結果只倒出了幾罐龍血和地圖,出門沒有事先準備的後果此時顯露無遺。
緩和過後本來想站起來又被壓回草地上,只能可憐巴巴的眨著雙眼看著一盡問他問題的少年,他張了張嘴試圖組織語言,但顯然語言還沒來的急說出口對方又開始煩惱別的東西,甚至開始倒包包裡的物品,掉落在地上的其中一瓶龍血緩緩滾了過來,他坐起身來伸手拿起鐵罐,看著下面印的小三角形眨了眨眼「這個……就好,我沒事…你不要……緊張……好嗎?」
「咦?這、這個?你.....確定?」聞言,艾維斯頓時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疑惑地盯著對方手裡的龍血,難不成這個人也是......不會這麼巧吧?
不過對方這麼一說,艾維斯才發覺自己似乎太激動了,連忙把東西塞回背包裡,重新坐回地上深呼吸了幾口氣,試著讓暴走的心情恢復正常。
「恩……這個……就好,可以?」他拿著龍血說著並沒有直接打開來而是偏著頭詢問對方能不能喝。
「先生…為什麼這麼……嗚、……激動?」他看著人坐下來深呼吸的舉動,試著尋找適合的形容詞來形容對方的舉動。
「咦?可以可以!你想喝就喝吧,我這還有一些。」被對方這麼一問,艾維斯這才完全冷靜下來,回想起剛才的舉動,不禁感到有些尷尬,幸好現在不是在家族內,不然被人看見肯定又要被念一頓了。
「什麼為什麼......突然差點撞昏了人,多少會有點慌張吧?看你又很不舒服的樣子,腦袋又想不出什麼辦法,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把人撞死,想想就忍不住激動起來了吧?」雖說手染鮮血對吸血鬼來說有些再所避免,行走處事間總會有個失手什麼的,但艾維斯可不想因為從樹上跳下來把人撞死來開戒。
「謝謝你……。」他將易開罐拉開,一邊看著人一邊緩慢地喝著,有免費的食物這對他來說是意外之喜,因此對這個話很多的少年好感稍微提高了一些。
「先、先生?不用擔心……沒這麼……脆弱……。」他將龍血放下,身子往前斜爬到對方面前,將自己的手拍乾淨後才伸手拍了拍對方的頭以示安慰。
「這、這樣啊?總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看對方喝了龍血後似乎好多了,艾維斯又是疑惑又是鬆了口氣「對了,你叫我艾維斯就好,我們年紀應該差不多吧?直接喊名字也沒關係。」
雖然不確定對方的年紀是不是真的跟自己『差不多』,不過外表看起來是就行了。
「而且你剛剛還沒回答我,你到底叫什麼名字?要去哪裡?」冷靜下來後,艾維斯立刻想起來原先的目的,睜著一雙閃亮亮的目光盯著對方看。
「我?我不…清楚……自己…年紀多大……。」不太好意思的搔了搔自己的後腦,不過對方說年紀"差不多"那就應該真的差不多吧!
「艾、艾維斯……先生?我是…戴維斯……。」感覺名字尾音也差不多,感覺有些親切感讓他開心的露出略傻的憨笑「我想去……看花?之後回……家。」
「就說喊名字就好,不用加先生。」艾維斯一臉認真地糾正道,小小地敲了一下戴維斯的腦袋「戴維斯嗎?真是個好記的名字呢!」
「不過,花?我剛剛迷路……咳!我是說散步的時候,好像有經過一片花田,你是要去那裡嗎?」發覺差點就說出了自己的狀況,艾維斯連忙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改口說道。
「唔、艾維斯?」被打了但不是很痛,摸了摸額頭偏著腦袋盯著對方看。
「迷路……?花田?…是……什麼?我想……看……那個。」他將聽不懂的單字提問出來,並且指著不遠處綻放在陽光下的花朵。
「嗯嗯!」艾維斯用力地點點頭盯回去,隨後又因對方的問題抱起了雙手思考「迷路……呃,這個不重要!花田就是……有很多花的地方!就像有很多樹的地方叫森林,有很多草的地方叫草原,我剛剛就經過了一大片開滿花的花田哦!」
艾維斯一邊說著一邊轉頭順著戴維斯手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說:「戴維斯,你該不會跟我一樣常常待在家裡,很少出來玩吧?」
聽著艾維斯的形容,腦海裡組織出可能的模樣,他驚奇的張大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真、真的……有很多…花?」一定很漂亮,他很想去看看!
「什麼……?家……不會…我常…出來!」如果說是"家"的話,他到家之後因為沒甚麼歸屬感反而是有時間就往外跑,只有在該回去的時候回去。
「當然啦!放眼望過去全都是花,要在裡面打滾都沒問題呢!」艾維斯得意地挺起胸膛,雖說迷路沒什麼好驕傲,不過能因此發現個好地方也算因禍得福了「記得那邊距離應該沒有很遠,我帶你過去看看吧!」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艾維斯剛說完立刻興沖沖地拉著戴維斯的手腕往森林內跑,一邊跑還一邊喃喃說著:「啊啊~要不是家裡看得太嚴,真想常常出來玩呢!......」
「等、等一下--!」他也是十分好奇花田的樣貌,但沒想到會突然間被拉起來甚至直接往有陽光的地方跑,來不及阻止對方的行徑努力用衣袖遮掩住自己的臉好在樹陰到處都是但直面接觸陽光的手部卻如同上千隻螞蟻咬過般灼熱脹痛,至於拉著自己的這位先生到底說了些什麼,他並沒有聽見,拼命的想掙脫手上的禁錮又怕太大力傷到人家,只能小力掙扎著。
「等什麼......唔哇啊啊啊啊!!!」本來只是隨意往後看了一眼,艾維斯嚇得立刻緊急剎車,馬不停蹄地衝回樹蔭下。
只見戴維斯原本白皙的手臂瞬間被太陽曬得一片紅腫,臉色也變得十分痛苦,很顯然不是普通的曬傷這麼簡單,再加上剛才對方喝龍血的舉動,想到自己居然在短時間差點害死同一個人兩次,艾維斯想哭的心情都有了,帶著一臉哭喪的表情將所有的龍血掏出來,飛快地將落在地上的黑傘撿回來為對方擋去殘餘的傷害。
「對、對不起......戴維斯,真的對不起嗚!」
痛苦的途中耳膜又受到了慘叫的摧殘,震的他頭昏眼花,被人丟在森林裡的少年肩膀微縮看起來特別無助,直到毒辣的陽光被雨傘給遮去他才好多了,放下紅腫一片的手看向一旁的少年,他搖了搖頭「沒…沒關係的……謝謝……嘶、。」伸手想接過雨傘卻在指尖觸碰到傘的時候麻痛得縮了回去。
「你先喝點龍血補充體力吧......我沒想到你跟我一樣,戴維斯,真的很對不起。」見狀,艾維斯的罪惡感更重了,一邊撐著傘一邊把幾罐龍血推向戴維斯,想到自己魯莽的行動害對方三番兩次受傷,沮喪地幾乎快抬不起頭,就像隻犯錯的小狗一樣垂下腦袋。
「我……沒事……。」用小手臂抱著被塞過來的罐子,他看著垂頭喪氣的艾維斯,伸出另一隻只有小面積紅腫的手輕輕撥動人額前柔軟的髮絲。
「笑個……好嗎?」他覺得對方還是笑著比較好看些。
「唔嗯?」感覺到自己的頭髮被輕輕地觸碰,艾維斯不禁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下一秒卻被髮絲撓得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你在幹嘛啊?好癢啊哈哈哈哈!」
手上一頓,顯然是沒想到對方的情緒轉化如此快速,在呆愣過後他也跟著笑了起來「先生……真有趣……能去……看花田…了嗎?」
「是艾維斯。」笑勁還沒緩下來,艾維斯又輕輕敲了一下戴維斯的頭,不過擔心對方的身體狀況,力道比上次更輕更小心「你覺得好多了嗎?需要我揹你過去嗎?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馬上跟我說哦!」
「唔、」又再次被敲了頭,這次的力道並不大他就沒有舉起手揉自己的頭了。
「嗯,艾維斯……那個、我沒事……走吧?」只是手痛而已其他部分都被衣物給包住了並沒有受到傷害,而且他還白白拿了這麼多罐龍血……。
「好!這次我不會再用跑的了。」艾維斯用力地點了點頭,本想要幫對方撐著傘,又怕自己又魯莽害了對方,還是乖乖把傘還給了戴維斯,配合戴維斯的速度慢慢地走在森林中,過了沒一會兒,空氣中便飄來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
拿回傘的戴維斯將傘靠在肩頭並且用無傷的手掌托著柄,另一手抱著龍血罐也沒打開來喝,第一是他不方便第二是根本沒時間喝,只好就這樣抱著走。
跟著艾維斯走了一小段路就聞到一陣芳香,有些期待的加快腳步往前走,穿過樹林,入眼的是一片五顏六色的花海,明明每朵花都是毫無規律的生長著卻美的不可思議。
戴維斯微微張開唇,白皙的小臉因為興奮而泛起紅暈,眼裡閃閃發亮著開心極了。
「怎麼樣?很棒吧?這可是我發現的秘密基地哦!」看著戴維斯的表情,艾維斯不禁有種欣慰的驕傲,自從遇上自己後就一直讓對方發生意外,現在總算彌補了一點「我們再走進去一點看吧?再過去那邊應該會更漂亮!」
「嗯嗯!」像是怕人反悔的用力的點點頭,期待的眼神落在人身上僅僅三秒又回頭去看花海了。
「先……艾維斯……帶路?」還想在往裡面走卻發現怎麼跨步都會踏到嬌嫩的花朵讓他有點苦惱。
「唔?你是怕踩到花嗎?」沒想到對方會想到這個問題,艾維斯先是想了一下,綜合先前種種跡象,或許對方真的是自己的同族,那麼在同族面前使用能力也沒關係了吧?
「只要像這樣飄~起來!就沒問題啦!」隨著自信的話語落下,艾維斯的雙腳也慢慢騰空飄浮起來,足不點地地走進花海內,轉頭笑著向著戴維斯伸出了手「來試試看吧?」
「是的……。」這個可能平常沒有人會注意但他卻是不想破壞這裡的景物。
「嗯?」看見旁人緩緩的飄起來微微一愣,接著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也試著緩慢的飄浮起來,穩定在一個高度上往前走就像是腳踩著一塊玻璃板似的,不會忽高忽低,順著艾維斯的腳步走到對方身邊。
「你很棒……。」他走久了都快忘了自己會飄,對方能想到真是幫了大忙。
「啊?這個大家都會吧?」許久不曾聽到有人稱讚自己,艾維斯不禁搔了搔自己的臉頰,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哈哈!好久沒聽過有人稱讚我,你還真奇怪。」
「雖然跟原本的目的不同,不過能出來......果然還是很棒。」轉頭望著眼前的花海,艾維斯深呼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似地說著,語氣似乎還帶著一絲隱約的落寞。
「因為……我、我…忘記了。」他是知道同類幾乎都會,但他平常太習慣走路看風景盡量不使用能力就像個普通人類一樣活著,這樣被說奇怪他也不生氣一直保持著笑容。
「怎麼了?……艾維斯,被…關起來……了嗎?」聲音很小他還能勉強聽見,走了兩步到人面前認真的看著對方「要幫?」
「唔……差不多的意思吧?雖然不到關那麼嚴重,只是沒辦法想去哪就去哪裡。」反正四週也沒別人,艾維斯索性一邊飄著一邊坐了下來,「我家的人總是說是外面很危險,我還太小太弱太不懂事,不能自己跑出來玩。」
「不~過~你看我現在不就出來了嗎?我沒問題的啦!」聽見戴維斯的提議,艾維斯忍不住笑了出來,像是要安慰對方似地說道「就算現在被關起來,只要等我以後長大,他們想關也關不住我!」
「這樣…很沒自由?」看人坐了下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維持站姿垂著頭與人聊天。「太小?太……弱?」疑惑地問著,對方不是跟自己差不多嗎?
「先生……不需要?幫忙?」聽得似懂非懂,大概是在指現在雖然關著但之後會出來?
「對啊!成天只能待在家裡,就算出門也是跟著家人去認識些跟自己沒關係的人,又悶又無聊,不自由!」能坐就更想躺,艾維斯邊說邊搔了搔頭,乾脆往後一躺,仰望著天空,有些孩子氣地說道「但我怎麼可能跟那些活了幾百歲的老傢伙比,才不是我太弱小,是他們太過份了。」
「是艾維斯。」艾維斯不厭其煩地再次提醒,「以後,等我自由就可以出來找你玩了,戴維斯,你可不要亂來啊。」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家族背景,不過艾維斯還是不希望把一個無辜的朋友捲進自己的家務事。
「……我,不會……亂來。」安安靜靜聽著人的說話,本來想著如何幫助對方脫離那個束縛,畢竟被關著不好受他有深刻的體會,一但自由就不想在回頭……不過顯然狀況不太一樣,比起憤恨更像是抱怨。
「我……等你?」時間還有很多,他不介意等對方來找自己玩,雖然很魯莽但是個好人。
「嗯!要等我哦!」艾微斯堅定地說著,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手撐起了上半身,向戴維斯伸出了另一隻手「對了、戴維斯,我們來打勾勾約定好不好?」
「恩、會等……。」認認真真的點了點頭,在心底記下了這一個承諾。
「什麼?勾勾?」愣著看對方伸出的手,滿是困惑的歪著頭,顯然是完全不知道這個是什麼意思。
「是人類約定時會做的……呃……儀式?」艾維斯不太確定地說著,隨即又恢復剛才的笑容,一邊解釋一邊示範「總之,你先把手伸出來,像我這樣,然後用小指……」
「手……。」他一手拿著龍血罐另一手托著雨傘,頓時不知道要怎麼拿出第三隻手來跟人同步動作,有些難過地垂下頭來。
「唔哇!我又忘記了!」沒想到自己又自顧自地說得太高興,艾維斯忍不住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咻」地一聲原地跳起,一把將戴維斯手裡的龍血接了過來,迅速地伸手勾住對方的小指,完成所謂的打勾勾「好啦!這樣就算約定過了,要是忘記或不守約的人就是小狗哦!」
對方動作太迅速了,軟軟的手指勾著自己的小指頭晃了下,然後……儀式就結束了?一切發生太快了他還沒能反應過來。
「這、這樣……就好?而且……小狗?」茫然地眨了眨眼,變成小狗是怎麼回事?
「對!就是小狗!」艾維斯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把龍血塞回戴維斯的手裡,單手叉腰,煞有其事地搖了搖食指「謊約的人就要學小狗轉圈圈和汪汪叫......好像是這樣吧?」
說到最後一句,艾維斯幾乎是含在嘴裡說的,畢竟他以前也沒跟人打過約定,全部都是透過別人的閒聊知道的。
「轉圈圈……汪汪叫…?怎麼做?」他偏過頭問著,雖然看過狗狗這個生物但是卻不知道轉圈圈汪汪叫是怎麼回事。
「诶——應該是把手放在地上,像小狗一樣用四隻腳走路,然後假裝自己跟小狗一樣有條尾巴,邊追著尾巴邊發出『汪汪汪』的叫聲吧?」艾維斯一邊想像著一邊發出模糊的犬吠聲,像是不太滿意地皺起了眉頭「戴維斯,你覺得我這樣有像小狗的叫聲嗎?」
「噗、……有點…呵呵……不太像。」試著想像一下對方四肢扶地轉圈圈再配上剛才模糊的汪汪叫,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你笑什麼啊!」直到對方笑了出來,艾維斯才感覺有些尷尬,賭氣似地抱起雙手「我在家又不常看到真正的小狗,學得不像也很正常吧?戴維斯,換你來試試看!」
「唔?…我、……我不會…。」笑聲逐漸停下來,他對著艾維斯搖了搖頭,他沒試過學狗叫,應該也叫不出什麼好聲音吧。
「你都沒試過怎麼會知道不會?我之前也沒有試過,搞不好你很有天分也說不一定哦?」艾維斯完全沒有放棄的打算,睜著閃亮亮的雙眼盯著戴維斯看,興沖沖地鼓吹著「試試看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吧?你就試一下,我想聽!」
「恩……嗚…汪!」被弄得好像非得叫不可,小心翼翼地模仿著之前在路邊看到的狗狗的叫聲,由他叫出來的聲音雖然不是很標準但卻像是幼犬的叫聲。
「噗、哈哈......咳咳!!」艾維斯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真正聽到時還是控不住笑聲,想憋笑卻反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整張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真的、好像哦......好像小狗的叫聲......哈哈!」
「嗚……。」被笑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但對方並沒有惡意他也漸漸跟著對方笑了起來「艾維斯……叫的…也沒很好…哇…。」感覺上跟人相處很容易笑出來,心情很好,也許這就是朋友了。
「艾維斯……還要…去哪呢?」花田他也看了,差不多也該走了。
「這麼說來,我們就算扯平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艾維斯才想到了自己正在迷路的事情,頓時垮下了臉「我本來是想去附近的鎮……呃!?」
「想去鎮……嗯?」正在思考路該怎麼走的時候被對方的聲音給嚇了一跳,露出困惑的神色。
「怎、怎麼…了嗎?」怎麼會突然發出這種聲音?
艾維斯的聲音突然不自然地中斷,身體一僵,隨著微風拂過,耳邊便傳來了一陣人語笑聲。
循著聲音望去,只見幾名十七、八歲的女孩正一邊聊天一邊走向花海,身上的粗布衣裙看得出應該是住在附近的尋常人家。
「噫——」眼看那群女孩子似乎注意到這邊,艾維斯腦中一個激靈,連忙抓著戴維斯落在地上,免得被人看出異狀。
在人又抓過來的瞬間差點出手把人給拍開,有鑑於前面兩次他下意識並不想讓對方太過大力的觸碰自己,但要攻擊的手卻在聽見嬉笑聲停了下來,順勢的跟著艾維斯一起落在地面上,還刻意地避開了花朵。
「哇~這裡怎麼有兩個小孩子?該不會是從家裡偷跑出來吧?」
「好~可愛哦!吶,小弟弟,你們是從哪來的啊?」
「嘻嘻!小弟弟,你們也是來看花的嗎?」
只見少女們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似地盯著兩人看,年輕的臉上滿是驚喜的表情,對著他們不停地問東問西。
「……啾、。」鼻尖充斥著不屬於花草的香甜氣味,人類少女身上濃厚的香水味讓他忍不住小小的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就往艾維斯身後縮。
『戴、戴維斯,你幹嘛躲啊?』突然被推上前,艾維斯不由得緊張了起來,用心電感應的方式悄悄地對戴維斯說。
與此同時,少女們的雙眼閃閃發亮,似乎被躲在同伴身後的小少年吸引住,反倒忽略了擋在前面的金髮少年。
「……有點…可怕……。」敏銳的雙耳將少女們的交談一字不漏的聽完了,他深呼吸一口氣,像是遇到生猛野獸一般的往艾維斯身後越貼越近,低下的頭幾乎要靠在人的背上,也沒有注意到身前的人並沒有開口說話。
『不用怕啦!你看她們都只是普通人類吧?戴維斯,你、你就說點什麼嘛……我現在的壓力很大耶。』被這群熱情得有些可怕的女孩子纏著,即使對方根本不是在跟自己說話,但在那炙熱得快燒起來的目光注視下,艾維斯的身體也忍不住微微發抖,連個字也吐不出來。
這群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唔……小姐…們……好?」他緩緩從人身後探出一半的頭來,因為害怕而水汪的雙眼看著少女們,簡單又顫抖地打了一聲招呼。
「咦~妳看妳們啦!把人家弄哭了啦!」
「才不是呢!明明就是妳聲音太大了!」
「我哪有啊?妳的語氣才兇吧?」
一看到少年盈盈欲泣的表情,少女們紛紛露出不安的表情,忍不住開始責怪彼此,聲勢竟也沒有比剛才少多少。
「……。」他用手軸輕輕推了一下艾維斯,像是想讓人想想辦法,他完全沒經驗面對這麼多吵架中的少女。
「我、我說啊!」眼看這群女孩似乎又要開始沒完沒了的爭辯,艾維斯終於沉不住氣,雖然他跟這群人沒什麼關係,但是難得的朋友被人嚇得都快哭了,表情不悅地說「妳們可不可以不要再吵了啊?從遇到妳們到現在,我們可什麼話都沒說耶!」
聞言,少女們這才將注意力轉向艾維斯,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吵鬧,一下子就閉上了嘴。
「這個......真的很對不起,剛剛是我們太激動了。」過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看起來較為年長的女孩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其他人也跟著一臉愧疚地向戴維斯道歉「我們是從附近的鎮上過來的,一直以為這裡只有我們才知道而已,之前都沒看過其他小孩子來這裡。我們不是故意的,真的沒想到會嚇到你們,真的很對不起。」
戴維斯感激地看著艾維斯的背影,覺得認識這個人真好,隨後又因為少女所說的話小心翼翼地從艾維斯身後再度將頭探了出來,輕咬了下唇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沒關係……小姐…們是……從鎮上……來的…?」他在自己鎮上並沒有見過她們,也許是鄰鎮也說不定,原來他跑了這麼遠啊……。
「鎮上!」聽到這裡,艾維斯的雙眼一亮,完全忘了剛才發生的事,興沖沖地說「那裡離這裡多遠啊?要走多久?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
那名女孩點了點頭,笑著回答:「我們都是從森林旁的鎮上來的,兩邊的路程不遠,走路也很快,鎮裡的人也很好,如果你們想來玩的話,我們可以帶你們去哦。」
他看著艾維斯很興奮的樣子,他也有點好奇,便也用著閃閃發亮的眼眸盯著少女們看。「麻、麻煩…了。」他很好奇鄰鎮的東西,從來沒有跑這麼遠也許會是一場奇妙之旅。
「太好了!」終於找到人帶路了,艾維斯差點就要脫口歡呼出來,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又走又跳地跟上少女們的步伐,離開了五彩繽紛的花海,穿過了鬱鬱青蔥的森林,一路上嘴巴幾乎都沒閒著,不停地拉著那名女孩問東問西。
「那個小鎮有多大啊?有很多人嗎?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那邊有市集之類的地方?聽說那種地方都可以看到很多新奇的東西是真的嗎?」
「那裡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名產點心或咖啡啊?尤其是咖啡,我想去看看!」
「吶,戴維斯,你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啊?想吃好吃的點心、好玩的地方還是漂亮的景點之類的?想到都可以說哦!」好不容易問到一個段落,艾維斯也回頭拉了拉戴維斯的手臂,神采奕奕地說道。
戴維斯糾結於腳下的花朵變得難以前進,看著艾維斯又走又跳的弄掉了不少花瓣,他小心的沿著少年跳出來的路往前走,安靜的在眾人最尾端走著。
不是他沒有好奇的事情而是有了艾維斯他根本沒有開口的餘地,更不用說他說話不熟練又緩慢,等他表達完都不用去玩了,於是他下定決心回去學怎麼好好說話。
思考到一半被人給打斷,抬眼撞見閃亮的雙眸,腳步頓了一下差點就跌倒了。
「……啊、這個……艾維斯…決定……就好。」
「啊、小心。」艾維斯迅速地伸手扶住戴維斯,想了一下又問道「那~戴維斯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等一下說不定可以去鎮上找找看!不然都跟著我的主意跑也太不公平了。」
穩住了腳步,他微微偏過頭看著扶住自己的少年「……我、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他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所以想甚麼都看看,可一天之內是不可能把所有東西看完這點他很清楚就是了。
「我嗎?我喜歡喝咖啡、聽好聽的音樂......啊!還有聊天,像這樣輕輕鬆鬆不用想太多地聊天,超~開心的啦!」說到自己的喜好,艾維斯一邊扳著手指數一邊說著,好奇地接著問「那戴維斯有喜歡吃的東西嗎?喜歡做的事呢?還有喜歡的人......唔,我是不是問太多了?」
「不、不會……。」對方喜歡聊天的這個嗜好真是一目了然,他雖然不排斥但也難免會因為說話太慢跟不上進度。
「我……喜歡這個。」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抱著的鐵罐,從剛才到現在都一直拿著沒有放手過。
「其他……沒有……喜歡?人?恩……艾維斯?」作為朋友他是挺喜歡的,不然也不會這樣跟著走,雖然很吵話又多還少根筋。
「喜歡龍血?不過話說回來......戴維斯,你可以吃人類的食物嗎?」說著說著,艾維斯突然壓低了音量悄悄地問,免得之後自己又衝動幹了蠢事。
「啊?我嗎?可是我一直害你受傷......不過我也很喜歡戴維斯到處玩,你可是第一個在家族外交到的朋友呢。」聞言,艾維斯有些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隨後又笑了起來。
「嗯……還沒…吃過……。」他並不清楚人類的食物能不能吃,從被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收養後一直都是固定喝龍血從來不去搶養父母的人類食物。
「家族…?沒關係……我也喜歡……跟你玩…。」他瞇起眼笑著回答,至少對方是目前為止拉著他去花田玩的同伴。
「沒吃過啊......那你想試試看嗎?我聽說有些人......好像吃不出味道或是吃了會很不舒服。」艾維斯想了想,又搔了搔頭,抱著雙手說著「雖然我是吃了也沒關係,只是不會飽而已,不過好像不是每個人都是這樣。」
隨著兩人閒聊的時候,一行人也慢慢走出了森林的範圍,一下子就看到不遠處的城鎮。不過雖說是城鎮,其實也只有幾條街道,說是較大的村落還比較貼近。
「嗯……想吃……。」他被這麼一說突然對食物感到濃厚的興趣,如果是不舒服什麼的他完全可以忍受,如果吃不出味道大不了就不吃了。
「到了……?」他微微抬起雨傘,看著遠方的小城鎮,與自己所呆的城市不一樣,他住的城市比這大很多也華麗很多。
「那就去試試看吧!......嗯?」雖然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小的多,不過艾維斯的熱情依舊不減,想加快了腳步又怕戴維斯跟不上,只能用力地盯著越來越近的小鎮,卻像是聞到了什麼香味,閉著眼睛嗅了嗅「這個味道?好香哦,好像很好吃的味道.....戴維斯,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
「唔、……香味?」試著學習對方朝著空氣嗅了嗅,還沒有聞到那股聽說很"好吃"的味道就直接被一旁少女的香水味給嗆到鼻腔,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皺了皺鼻子顯然不是很高興。
「噗......戴維斯,你該不會是很少遇到女生吧?」艾維斯努力地忍著沒笑出來,雖然平時沒什麼朋友,不過那些貴族幾乎每個都灑滿了濃濃的香水味,想不習慣也難「唔唔,那個味道是從那邊那個屋子傳來的......?」
好不容易進入小鎮,艾維斯立刻發現了味道來源,問了問身旁的少女們,才知道現在是麵包店每日下午出爐的時間,那股味道正是剛出爐還香噴噴的麵包和點心。
「嗚、嗯……。」雖然有些尷尬但對方說的是事實,他並沒有什麼接觸女性的機會,因為大部分女性身上都有這股濃厚的香氣他並不喜歡,更不用說比起跟人類接觸他更喜歡看風景。
「艾維斯……要去?」麵包店?他以前也有經過但是因為人太多他說話都被蓋過去導致他沒進去過。
「嗯!」艾維斯用力地點了點頭,不過不是為了麵包,「說不定會有好吃的點心!像是派、蛋糕、甜甜圈或餅乾之類的點心......哦哦!那是果汁嗎?」
話說到一半,艾維斯的雙眼一亮,跑向了路邊的小販,買了一杯黃澄澄的果汁回來,遞給戴維斯說:「我來拿著,戴維斯,你來喝一口試試看味道?」
「好多……。」總類多的他完全想不起來什麼是什麼,他看著同伴拋下他跑去路邊小販,被丟在女人中間的戴維斯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直到艾維斯回來他才立刻走到人身後躲藏著,好像這樣才有一絲安全感。
「嗚、嗯,好……。」縮在人身後也沒有伸手拿,只是胡亂地答應著。
「嗯嗯嗯?戴維斯?戴維斯!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完全沒有察覺到對方的異狀,艾維斯一臉疑惑地看著戴維斯,突然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問道「難道你......光是聞到食物的味道就想吐嗎?」
「……。」用一種看笨蛋的眼神認真地注視著艾維斯,隨後將手中的龍血罐塞到人手裡,一把拿過果汁杯抬起頭就將果汁全數喝下。
「感覺怎樣?」艾維斯緊張地盯著戴維斯看,就像是剛交出考卷的學生一樣忐忑不安,深怕對方會在下一秒倒下來。
「……。」身形明顯頓了一下,他呆呆地看著空蕩玻璃杯裡殘留的點液體,抬頭將最後一點點果汁倒入口中,伸出粉舌在杯緣輕舔了幾下,眼底閃閃發亮。
「……嗯,很好喝……。」他第一次喝到這麼好喝的東西,雖然沒有飽足感也比不上發情血來的好喝,但味道很特殊甜甜酸酸的他很喜歡。
「呼!太好了……不對!戴維斯,你剛剛那個眼神很奇怪哦?你是不是在心裡說我的壞話?」好不容易鬆了口氣,艾維斯才後知後覺地質疑道。
「唔?」他眨眼眼滿是無辜的看著艾維斯,似乎不太懂對方指的是哪一個眼神,實際上他看著對方換的眼神很多,方才看笨蛋的眼神也是無意間露出來的他本人並無自覺。
「虧我剛剛還那麼擔心你......」見狀,艾維斯想生氣也氣不起來,只來得及抱怨個幾句,馬上就被點心吸住了注意力。
「甜甜圈!泡芙!檸檬派!巧克力蛋糕!」看著裝飾精緻的甜點,艾維斯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讓一旁的老闆娘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們是哪裡來的小孩子啊?之前都沒有看過,是最近剛搬來的嗎?」老闆娘親切地問著,圓潤的臉龐露出溫柔的笑意,似乎對這兩個陌生的孩子很有好感,主動拿出了兩份剛出爐的泡芙送給兩人。
「我……。」話還沒說完又被打斷了,他只好默默拿著空杯子呆呆地看著口水都快流出來的少年,順著艾維斯的視線看向精緻的甜食上,看這個反應應該是很好吃?
「嗚?謝謝……。」用肩膀和頭夾住雨傘,伸出手接過剛出爐還熱呼的泡芙,獲得了免費泡芙的戴維斯並沒有直接放入口中而是轉頭看著一旁的少年,似乎在等對方先吃。
見狀,一旁的少女們已經忍不住了,好心地開口幫戴維斯把杯子拿走,麵包店的老闆娘更是直接拿了個紙袋幫忙把戴維斯手上的龍血裝好拿在手上。
「那,我要開動啦!」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女性投來的責難目光,艾維斯正高興地捧著泡芙,喊了一聲後便「啊」地一聲大口咬下,熱騰騰的酥皮內立刻溢出香甜的奶油,嘴裡瞬間就被綿密滑順的奶油所充斥。
對於人們如此親切,戴維斯感到一陣安心乖乖的拿著奶油泡芙小口小口的吃著,沒一會兒就將手中的食物消滅,舔了舔嘴角沾上的奶油,拍拍手指上殘留的餅乾屑,隨後從口袋裡掏出錢包一臉認真的盯著老闆娘看「想……買,一個……要多少…錢?」已經開始盤算著身上的錢能買多少。
「唔,窩、我也要……!」好不容易吞掉口中的泡芙,艾維斯也跟著開口,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
「就當作是剛剛我們嚇到你們的賠禮,姐姐我們請你們吃點心吧!」那名較年長的少女笑了笑,跟一旁的朋友稍微討論一下,又跟老闆娘說了幾句,便從老闆娘手裡接過兩個充滿香甜味道的紙袋「除了泡芙,這家店的餅乾也很好吃哦,你們就一起帶回去吧。」
「唔、……?」不太理解,但應該是指他不用付錢吧?他只好將錢包塞回口袋裡,乖乖伸出手接過紙袋,從紙袋裡傳出陣陣香氣很好吃的樣子,他露出淺淺的微笑對著少女點頭「謝謝…小姐!」
「耶~謝謝姐姐們的點心。」才剛拿到紙袋,艾維斯就忍不住發出開心的歡呼,光是用聞的就有種想直接拿出來吃的衝動。
「呵呵!你們喜歡就好。」少女一臉溺愛地摸了摸戴維斯的頭,笑又往外邊另一間店指了指「雖然我們鎮上沒什麼出名的飲品,不過對面的叔叔開的咖啡館是鎮上公認最棒的,他人也很好,不如我們一邊過去那邊吃點心配個下午茶怎麼樣?」
突然間被人觸碰,他忍著香水靠近的痛苦,瞇起眼睛表情變得異常糾結,等人摸完之後立刻縮去艾維斯身後,已經完全將對方當成人體擋箭牌了。
「那還用說!走吧走吧!」相較於戴維斯的痛苦,艾維斯簡直比在自家還放鬆,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當成擋箭牌,更沒有注意到周遭女子們灼熱的視線,一手搭著戴維斯的肩膀,另一手提著點心紙袋大步往咖啡館內走去。
「哦,對了,戴維斯,對沒喝過的人來說,咖啡剛喝起來會很苦,如果你怕喝到太苦的飲料,可以點杯熱可可或巧克力牛奶之類的飲料,配著餅乾會也很好吃哦!」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下,艾維斯便興致勃勃地拿起菜單向戴維斯解說,儼然一副小老師的模樣。
「唔恩……。」躲在人身後沒有直接接觸少女們的眼光讓他安心很多,對他來說艾維斯是一堆香水中的唯一清新的空氣,自然是不會排斥朋友的任何親暱舉動,肩膀被搭也只是稍微不適的動了動而已。
「我……都沒……喝過,可以…喝看看……。」到了店裡他也是找個靠對方最近又不會被少女接近的位置坐下,毫無愧疚地再次將艾維斯當成擋箭牌,因此對方說的話他都有乖乖聽進去並且認真回復著。
「那你就點杯拿鐵吧!……啊,覺得苦可以自己加糖哦!」艾維斯點點頭,又叮嚀了一句,轉頭便跟老闆火速地討論了一大串話,不一會兒,兩杯香氣撲鼻的咖啡就端了過來。
「一開始喝記得小口一點,別嗆到了……還有還有啊!戴維斯,我跟你說哦,這個餅乾跟咖啡的搭配要這樣那樣……」一談到咖啡,艾維斯整個人都亮了起來,一邊吃著下午茶一邊滔滔不絕地解說,就像是恨不得馬上將自己知道全部分享出來。
聽著人話一堆,試圖努力記下對方所說的話最後還是放棄般的拿吃紙袋的餅乾小口啃著,直到味道特殊的咖啡被端到面前,他茫然的看著艾維斯並且伸出雙手接過咖啡,低頭將咖啡杯湊到唇邊,能夠感覺到熱氣湧上,下意識輕輕吹著拿鐵並且試探性地伸出舌頭輕點了下咖啡才喝下一小口,味道獨特與剛才喝的"果汁"和龍血不一樣,略苦的味道還在接受範圍內「唔……好喝…?」因為不懂咖啡所以他也品嘗不出更多的想法,單純的應著對方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並且聽話的一邊吃餅乾一邊配咖啡。
「果然好喝對吧!!!!」聞言,艾維斯差點就要喊了出來,但隨即想到自己正在咖啡館裡,只好趕緊降低了音量,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吃著餅乾來緩和高漲的情緒。
「……話說回來,我們也快玩了一天呢!」突然注意到窗外的街道逐漸染上夕陽的顏色,艾維斯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玩了多久「吶吶,戴維斯,今天幾乎都是我在拉著你跑,都還沒問你的感想呢!你覺得今天這樣算好玩嗎?」
被人忽高的音量給嚇了一跳差點將口中的咖啡噴了出來,咳了兩聲舒緩一下。
「玩……嗯……。」他抬頭看向窗外夕陽西下的景色回想今天一整天的過程,很特別,尤其是人類的食物讓他特別驚喜,除去某人聒噪和少女廉價的香水味,整體來說相當不錯。
「嗯、嗯……很好……玩。」認真的點了點頭。
「呼~那真是太好了,剛剛本來一直在擔心要是你覺得無聊該怎麼辦呢。」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停頓了一下,但是在聽到回答時艾維斯還是鬆了一口氣,高興高采烈地說「這次是我帶你玩,所以如果下次我又從家裡溜出來,到時候就換你帶我去玩,你說好不好?」
「不會…你…很有趣……要、要來?找我…?」他微微愣住,第一次有人想主動找自己去玩,對方這麼積極他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點不太好意思。
「好……勾勾?」伸出手來,學著對方之前將小指翹起來等著對方回應。
「對啊,我們不是才約定好,你要等我嗎?」用力地點了點頭,見狀,艾維斯忍不住高興地笑了起來,伸出手勾住對方的小指「嗯!約定好了,下次見面就換你帶我去玩喔!」
眼看咖啡館也差不多要打烊了,艾維斯依依不捨地多買了幾包咖啡豆,身旁的少女們早就各自回家去了,只剩下之前帶路的那位少女還盡責地留下來,好心地帶兩人到鎮口。
「恩。」約定好的,他會等的,他的人生聽說很長很長,比人類還要長,他相信總有一天能夠等到對方來找自己玩。
「謝謝……。」被少女們帶到鎮口讓她有點心虛又不好意思的低頭道謝,隨後轉頭看著艾維斯「要…回去?」他不知道對方住在哪,他自己是還記的回家的路。
「唔,我才不要回去,乾脆再去附近晃一晃.....」反正吸血鬼也不怕夜晚,艾維斯還沒把最後這句話說出來,身體突然一輕,居然被人提了起來。
「那可不行哦?艾維斯少爺,都陪您玩了一天了,再不回去的話,可有人真要生氣囉~」只見少女不知何時露出了異樣的微笑,看似柔弱的手臂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艾維斯提了起來,用著與方才截然不同的語調,優雅地對著戴維斯笑了笑「不好意思囉~小弟弟,打擾你跟少爺的郊遊了,但要是再不把少爺帶回去的話,少爺的母親可是會很擔心的呢。」
聞言,艾維斯不禁身體一僵,臉色立刻大變,連掙扎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迅速地聯想到家族內擁有化人能力的同族。
「……。」他微微一愣就看著方才陪著他倆一塊的少女拎著艾維斯語氣聽起來應該挺熟捻的?那方才為何如此疏遠,這些在他的大腦裡面呈現了無解兩個字,想開口詢問,在他順利組織好言語之後似乎已經來不及了,艾維斯已經被那個怪姊姊給帶走了,留著他在原地茫然無措的眨眨眼,隨後他聳聳肩膀決定不去追究……,轉身拿著合起來的傘以及紙袋往回家的方向走,祈願下次真的能再見到對方吧,恩,說謊的是小狗。
這 這對的好久喔 感謝交流
感謝交流
好像對了快整整一星期,少年的青春太耀眼了我的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