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呢，艾姆同學，妳剛才似乎受了不少驚嚇。」伸手要拉人上來。
「老實說，可以回來校園看看我是蠻愉快的，也有很多熟面孔，也有一些從沒見過的同學來玩。」夜間的露天花園透過柱子旁高聳的樹葉隙能看見微弱的星光。

「或許是我太不禁嚇了……」她不好意思地笑著，便也抬起手臂藉著青年的幫助離開冰之牢。
艾姆邊整理自己凌亂的髮絲與拍平制服上的皺褶，邊開口：「沒想到你會特別回來，嚇我一跳。」雖然有一大半是被那精緻的裝扮給逼出來就是了。

「⋯⋯我也沒想到我會特別回來。」他搔了搔頭，特別用髮膠固定住的油頭沒有什麼變化。
「原本還想推辭，但我其實不想推辭。」說著矛盾的話語，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艾姆同學覺得怎麼樣？我的裝扮？」咧開嘴露出逼真的獠牙還有斑斑血跡。

「很厲害。」艾姆真誠地說，由被嚇到一方的角度則更有說服力了。
「你們那邊都還好嗎？」她猶豫的時間很短，雖然不太確定該怎麼問又想知道達慕返鄉後的近況，畢竟退一百步來說自己也不算是毫無關係。
「呃──那位魔法使女孩呢？她也還好嗎！」但毫無方向的問句還是太過籠統，艾姆情急之下補了這麼句，那人也是她對達慕家鄉唯一的實體認知。

「還好。」他想了想，吐出這兩個字。
聽到了她提到的那位少女，他怔了一下，差點忘了這裡還有見過她的人。在她表達愛意之後，他們沒有再過多的交集。
「呃⋯⋯呃、嗯，她很好。」略機械性的回答，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但其實目前跟他離開前差不了多少。
「除了年輕巫師們失去了競爭目標外，其他沒什麼變動。」當然，他渴望改革的國家就得從煽動這群年輕人開始，他是明瞭的。

得到了兩個還好，對方的言後之意她無法領會，不好、也不壞……但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她姑且這麼想著。
「那你的身體……那些魔力……」艾姆話說一半突然地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空氣中飄散的魔素很好捕捉，蘊含在人體內的則不然。自從繼承儀式後她就沒再感受過那令人窒息的強大魔力了，現在也是。

「以前覺得力不從心的古老魔法現在理論上都能很自然地完成——但我還並不是很知道，怎麼說，我總覺得它們似乎不是全轉移在我身上。」他沉思了一會兒，思考該怎麼表達。
「值得慶幸的是——或許是運氣好，這些魔力並沒有對我的身體造成可見的損傷。長老協會也特地為了年輕的繼承人——說自己年輕好怪，作了抑制魔力的結晶。」他亮出了藏在襯衫中，紫黑色的墜飾，湊近一看可發現當中蘊含的像是宇宙中的星色。
「但我不確定是否是因為魔力無法與身體結合而逸散——那對村子將是非常嚴重的災難。」他無奈地擺擺手，在還沒學會管理魔力之前自己最好當個普通人。

暗色結晶若有似無地閃著光點，能壓抑那股魔力的道具，究竟是多麼厲害的人才能做出來呢？
「不會有事的啦。」
這話不全是安撫，艾姆將視線移到那由達慕喚出的晶體上。被強化過的巨大冰屬性柱體，表面光滑平順，精準毫無縫隙地圍成圓，而且在他們談話期間也不見一絲消融。
「我覺得不用花上太多時間你就可以掌控了。」搞不好會比自己畢業還快。

聳聳肩，對此話不特別表示什麼，達慕知道艾姆是幾近全然相信他的。
「再回去過不久就要進入永夜了，這幾天回來也好好享受一下日夜規律的日子。」說來自己身上這套戲服在這個地區還真是有些熱，襯衫、西裝背心等等還有披風，身子都被悶出汗。
「那妳呢？妳都還好吧？」跟席德林怎麼樣？雖然很想知道，不過還是讓她自己說吧。他想。

永夜？說起來她還不知道達慕家鄉準確的地理位置，但對方這麼一提倒是能讓艾姆猜出個大概。
感覺會很冷呢……她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對方的反問給抽離了思緒。
「晤……一如往常？」認真地露出苦惱的模樣，艾姆覺得這段日子沒有發生什麼特別到足以跟人報告的事情。
「升上二年級後總覺得不太一樣了，該怎麼說呢、更真實地感受到時間的流動吧。」

「覺得老的特別快？」他輕笑，儘管兩人只是相差一個年級的前後輩，但年紀倒是有一定的差距。「妳跟席德林呢？我看他很黏妳。」還記得學期末碰見席德林的時候的事情，那慌張的樣子可不是平常見得到的。

艾姆不是很意外達慕會知道，但卻沒料到對方會詢問。這讓她一臉慌張，睜圓了眼愣愣地看著青年。
「咦……」發出愚蠢的聲音後她才開始消化問句，黏我？席德林有很黏我嗎？
「席德林怎麼了嗎？」若要艾姆說，她覺得每每看到人總是急忙接近的自己才屬於黏人的一方。
「我們──也是一如往常吧。」她沒注意到自己笑得過分愉悅，在過了這麼一陣子，艾姆也終於不會在提起這類話題時太過羞赧而導致對話中斷了。

「那很好呀。」看來戀愛中的雙方果然不會察覺對方的異常呢。他顧自地笑了起來，對於這樣的感情欣慰又欣羨。
反觀自己的感情路似乎平淡地令人瞠目，像是反諷那段時期的瘋狂，才剛要萌芽的關係總是被那麼幾個因素消弭掉。
「這麼說來，我們當初在森林裡的時候——奧里芙有跟妳說了什麼嗎。」他搔了搔頭，希望對方沒在自己不知情時說了什麼不妙的話。

逕自把達慕的話語當作祝福，艾姆頷首代替了回應，注意力便馬上被陌生的名字給吸引。
「奧、奧里芙……」她語調困惑，才接著從關鍵字中猜到是鴿子女孩。
「呃……『說』嗎？」而就算理解了對方的問句，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覆，畢竟那時候那人說了達慕不知道她會說話，但現在青年卻這麼問自己，所以這件事不再是秘密了嗎？
「你是問『說』嗎？」沒有查覺到這問題有多奇怪，艾姆仰著頭又問。

「啊——嗯，看來妳不知道她會說話？啊，奧里芙是我的魔法使。」他補充道。「雖然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不過我在想她說不定只有瞞著我。」他搔了搔頭看起來有些困擾。
「雖然她是獸人，不過基於階層的關係她並不是人化的非常完全⋯⋯所以在最近那件事之前我都以為她不會使用人類的語言。」作為主人或許有些失格，但說實話有直接的主顧關係的是自己的父母親。

艾姆含糊地應了聲，她想還是裝作不知道奧里芙會說話吧，在不清楚狀況前還是別貿然行動比較好。
「咦？原來是獸人。」她咕噥了這麼一句，還以為是藉由魔力而短暫化成人形呢。
「你們發生什麼事了嗎？」沒漏聽達慕提起的某個事件，艾姆微偏著頭，關心性地詢問。

「哎？啊⋯⋯嗯⋯⋯。」 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說出口。
他閉起眼睛深吸一口氣，緩道：「她前陣子跟我告白了。」揉了揉太陽穴，他到現在都還不想面對這件事。
「啊，我們沒有在一起。」像是對自己說的澄清道，他的表情有點複雜，嘴角微揚卻看起來有點悲傷。
「唉。」短嘆一聲，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哇！」驚呼至唇瓣洩出，而她被挑起的興奮在察覺到達慕話語中的淡淡苦澀後趨於平靜。
艾姆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抿著嘴扭曲成苦惱的樣子，她不該干涉太多，卻又覺得對方可能需要幫忙。
「儀式的時候、奧里芙哭了呢，應該是真的很擔心你。」一個吐息後她脫口而出，語畢才一臉驚慌，連忙擺著手解釋道。
「啊──我不是在幫她說話！儀式的時候她很盡責、提醒了我很多地方！還有……就是……」自顧自地吐出句子，艾姆一個深呼吸，將零星文字重組後再度望進達慕的雙眸。
「對不起！這個我幫不上忙，只能靠達慕同學自己了。」

「妳好像很開心？」他挑眉，富有興味地看著人，果然少女就會對戀愛話題有興趣？
「幫她說話也無妨，她很喜歡我，我早就知道了。」托著頰看著地上，沈默了一陣子，卻什麼也進不了腦袋。
抓了抓還沾著白粉底的臉頰，看著紅指甲才從雪白的記憶中被抓回現實。「啊，嘛⋯⋯我也不是不喜歡她，但不是那種，嗯。」好像有點慚愧地低下頭。

「這種事不能勉強啦。」見人帶著歉意的模樣艾姆連忙出聲安撫，但她覺得這話由自己來說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於是她沒再多說下去，而是改回答對方準確的臆測。
「我只是覺得，如果身邊的人也能喜歡、或被誰喜歡上，是件很棒的事情呢。」
艾姆講完之後才開始覺得害臊，轉了圈眸子便將話題帶回達慕身上。
「不過你工作的時候會跟奧里芙在一起嗎？這樣不會……」句子在傳達到意思後含蓄地斷了開，即便跟獸人少女只有一見之緣，她還是逕自擔心起兩人的狀況。

「⋯⋯我知道。」他閉起眼睛聽著少女所述，在心中驅趕不必要的罪惡感。
「不、不會。她通常是處理我父母的業務。」回答了人的話，對方說的自己也顧慮過，才婉拒了父母的好意，但對奧里芙難免有些殘忍。
「我是不是該正式地拒絕她？」那次的事情可以說是不了了之，一方面自己不想面對，一方面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咦、你還沒有拒絕嗎？」艾姆感到有些吃驚，眨著眼反問道，她以為這事已經告一段落了，對方一直是個沉穩冷靜的人，還以為事情都處理完了。
但達慕也是個溫柔的人，拒絕不是件容易的事呀。
「說清楚應該比較好哦、對兩個人來說都是。」她越說越覺得是不是因為己置身事外才能說出口呢，自己當時的狀況不同，真的能給到有用的建議嗎？
「……我是這樣想的。」最後她小聲地補上。

「嗯——我知道，不過、」他頓了頓，覺得這樣回答是否顯得自己很沒良心。「——好吧，我會去試試看。」吞下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拒絕這句話，與其拖著不如先拒絕讓對方有個底。
「謝謝妳給我這麼多意見。我實在很不擅長——回應別人的感情。」他越說越小聲，像是在敘述什麼羞愧的往事。
「⋯⋯寫信會很沒誠意嗎？」看得出來他在思慮這件事時十分焦慮，食指交錯地繞著圈。

從剛才開始達慕的小動作就特別多，艾姆全收進了眼底，對於感情事對方總顯得特別沒自信。
「達慕同學不會隨便看待這件事情，對吧。」她放緩說話的速度，希望能讓人多相信自己一點，「什麼方法都沒問題的。」
「如果……如果需要的話、」她還沒想到能幫上什麼忙就脫口而出，抿著唇又想了陣子後才繼續說：「奧里芙有同性的朋友嗎？我或許能跟她聊聊。」如果她需要的話。艾姆又重複這句話。

「⋯⋯嗯。」頹著頭嘆了口氣，他腦中想起了那個少女的臉，告白後快流淚卻又倔強地撇開頭的樣子。
「嗯⋯⋯我不知道呢。我其實，跟她、不，我不了解她。會說人類的話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不知道她能不能跟艾姆同學好好溝通呢。」有點困窘地微蹙起眉，其實自己聯絡她的方式也是請父母聯繫。

「你們沒有一直在一起嗎？」艾姆對魔法使的認知不多，她以為是跟召喚獸相近的存在──分享感情、擁有彼此，但從對方的話語中看來並非如此。
而達慕後半段的話語讓她沉默下來，雖然不了解奧里芙，但她帶給人的印象卻很強烈。簡短且略冷的嗓音、盡忠職守的堅持、稍有距離感的氛圍，都壓在那纖細的身影上。
「我也不確定。」她的不安灑落在字中，「但我有點擔心她……啊、我也很擔心你！」察覺到自己話中的單一讓她驚慌地補上，這份失措同樣反應在她的話語上。
「不、不過這種事情，對同性應該比較好說出口……所、所以我才會這樣說！」

他笑著，並安放對方的憂慮在心底。「謝謝。妳別緊張，我可以問問她的想法。」無以名狀的溫暖跟勇氣在心中擴散，或許是對方分擔了他的優柔寡斷。
「因為她算是我父母的魔法使。」他解釋。「主要工作是捎信，所以在家的時間也不多——而且她畢竟也是獸人，孤男寡女待在一起總不是很好？」像是追尋對方認同般地揚起語調。
「啊，這麽說來終於有機會可以用⋯⋯」他翻找著衣領，最後在西裝背心的口袋中掏出一片嫩綠的葉子。將其握在手中念念有詞，鬆開手，將魔杖前端輕倚著已然成為式神的嫩葉，藍色光芒包覆漸漸飄起。
「去吧。」向上一揮，瀟灑地飄向窗外，力道卻像有目的地般劃出漂亮的拋物線。「這樣就能找到她。」像是好不容易用上地愉快地揚起嘴角。

對方的解釋很輕易地就說服了艾姆，旋即注意力就被達慕施展的法術給吸引，葉片被輕柔的魔力環繞，很快地就不見蹤影。
「是找到奧里芙嗎？」她從對話中推測，但為什麼呢？
第二個問句她沒問出口，但疑問倒是全表現在了臉上。

「這個嘛。」他也沒想到，大概是因為除此之外沒有更快可以見到她的方式了吧？「一種通知？畢竟也不知道下次她任務結束是什麼時候吧。她知道我在找她，她就會到我身邊來的。」不自覺話語中的任性，他繼續道：「妳也說得說清楚吧——我想儘快，否則過一陣子說不定又開始迷茫了。」皺了皺鼻子，他發覺就算他把艾姆的聯繫方式給了奧里芙，她也沒有裝置能聯繫對方。
「而且妳們大概除了見面以外，沒有其他能『聊聊』的方式了喔？」

艾姆原先只是安靜的聽著，而在消化完達慕話語中的意思後，墨藍瞳眸突然地就睜著老大。
「咦？你、你是說現在嗎？」──在我面前拒絕？
她嚇得挺直背脊，連續了煽動好幾下睫毛，「我、我等等是不是迴避會比較好……」有第三者在不太好吧，這種事對艾姆來說相當私人。
她沒想到達慕的行動如此果斷，但這也證明了對方有多焦急於為此事立下短暫的休止，從青年到目前為止的話語聽來，他們對彼此都是很重要的人，只是情感的名稱不同罷了。
要和奧里芙見面她很緊張，上回的自己大概只給人留下了做事溫吞、手足無措的扣分形象吧。
「真、真的是現在嗎？」結果反倒是提議的人躊躇不前，還真是不像樣呀。

「看她現在在哪吧？要是很遠的地方的話可能需要兩到三個小時。」他思忖。「我不會在妳面前拒絕她的，這樣對她很沒面子不是嗎。現在叫她過來只是讓妳們認識一下而已——畢竟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見到她。」結果艾姆同學很緊張呢，雖然知道她是這樣的人。依稀回想起初見時對方也是非常緊張，對自己講話畢恭畢敬又有點距離感吧。
「不過艾姆同學可能得等一陣子？雖然她真的飛的很快呢。」大概是時速400公里吧，真羨慕鳥類呢。在心裡喃喃道。

她連聲應了好幾次才稍微安下心來，旋即就被不知打哪來的緊張感給淹沒。
「我無所謂，晚上也沒什麼事情……」艾姆暗自想著等會得跟趕來的少女道個歉，「──總覺得、對她很不好意思。」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但意思卻傳達得很清楚。
為了這種無聊事特別跑一趟真的好嗎？僅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雖然她內心大都被反省聲佔據，某個角落還是對能再次見到白鴿而感到開心。

「嗯，不會啦。」反正她見到我就會很開心。扶著額，對這件事跟自己的想法感到困擾又抱歉。
突如其來地，聽到敲打冰柱的聲音。「咦。」大致猜得到聲音的來源，只是沒想到這麼快。他跳下冰柱，喚了幾聲對方的名字，在地上尋找著白鴿的身影。
「達慕。」從青年背後喚了聲已完全化成人形的少女穿著襯衫與吊帶褲，斜側包裡還有一些重要文件。「怎麼了？」她歪頭問著，對對方的裝扮感到有點好笑。
「啊，沒什麼。」他領著少女到方才跟艾姆對談所在，握住的手有點冰冷。

艾姆察覺聲響時青年早已離去，而她還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那人與他身後的女孩就來到自己面前。
「妳好、奧里芙。」她先打了招呼，旋即便低下頭慎重地開口：「嗯……不好意思，妳現在會在這，應該是因為我的關係。」語畢她揚起頭，抱歉地投以一笑。
艾姆話說得比想像中順暢，畢竟她們倆不全然是陌生的，而且對方是女性，這是她習慣相處的對象。

「妳好。」她不記得眼前少女的名字，儘管她記得達慕信任她到能參與儀式，也因此她們有一面之緣。「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一向任務指向的她，直覺反應就是要被交代什麼並去完成，儘管是戀慕的對象，她也不覺得對方沒有吩咐會召自己前來。
「我需要先離開嗎？」達慕望向艾姆，他察覺到她語氣的不同，他似乎離開現場比較符合人情世故與常理。

「咦、不需要！」她話說得很急險些咬到舌頭，為此停頓了下才回覆少女的話。
「也不是需要幫忙……我是艾姆，剛剛跟達慕同學聊到關於妳的事情。」艾姆簡短地做了個前情提要，達慕說奧里芙是信差，那個包中裝的就是對方的工作吧，所以她盡可能的不想耽誤人太多時間。
但接續的話則讓人感到彆扭，她已經忘了該如何交朋友，過去在時間的滋潤下事情總是自然而然，而現在……她只想知道怎樣說才不會太過可疑。
「我只是想說、如果妳不討厭的話，我們或許能當個朋友……？」話還沒說完艾姆就覺得不行了，她一臉僵硬，視線拚命朝達慕傳送求救訊號。

看著如此尷尬的場面，達慕也終於從急躁的呆頭呆腦中甦醒，不忍直視地撇開頭去——奧里芙反而率直地說：「好啊，沒問題。」這樣妳就能幫我在這看著他了。「但是我很喜歡他。」毫不掩飾地脫口，儘管認為對方不會是威脅，還是有點下馬威的意味。
「艾姆妳好，我是奧里芙。」微微欠身表示禮儀。「不過，我常常有工作，我們或許不是很有機會見面。」她垂下頭，看似有些抱歉。從以前就沒什麼真正可以稱為「朋友」的存在，是因為她覺得情感會拖住工作。

她還來不及對青年逃避似的舉動做出反應，眼前少女的回覆就完全佔據了艾姆的思緒。
──竟然成功了！
「咦！」她沒注意到自己發出聲音便猛點著頭附和著人的話語，在對方主動提及感情時吃了一驚，但還是很快地應著：「嗯、嗯，很好呀！」奧里芙比想像得還更坦率地面對這份情愫，讓她中底產生了幾分敬佩。
「啊、沒關係的！或、或著我可以寫信給妳。」她原先想提起手機，在考量對方服務於悠久的巫師家族後還是作罷，現今巫師社會中還是有部分的人們厭惡著科技，況且自己也用得不太熟練。
這時她緊繃的身子才稍微放鬆下來，暗自吐了口氣，艾姆總算露出正常點的微笑，「為了說這些話，打擾妳工作真是對不起。」

「妳好像很緊張。」她難得地輕笑，拉著人的手。「可以，我把達慕在外頭的地址給妳，可以吧？」倆人對上眼，達慕點點頭，表示應允。
「沒什麼啦，我本來就跟達慕說，想找我隨時都可以找到我的。」她瞇起眼，儘管語調還是沒什麼起伏，但臉頰微微泛紅。「而且可以在工作途中見到他很開心。」
「不過這身服裝是⋯⋯？」奧里芙歪頭，她最近是有看到一些裝飾，應該是某個節日，但達慕以前沒有參與過類似的活動，她覺得他這身裝扮很新奇。

「因為聽起來、很可疑嘛。」感受到友善的溫度，艾姆原先拘謹的帶度頓時消失殆盡，還用上帶點撒嬌音調的語氣說著。
她對奧里芙的印象不斷在刷新，對方跟自己一樣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是她一開始把人想得太複雜了。
戀愛中的人呀──艾姆忍不住湊到少女耳邊細語：「我會幫妳加油的。」雖然稍早才對達慕說這事不能勉強、但她真麼沒辦法不喜歡上奧里芙。
語畢她旋即退開，並對人的疑問而感到一絲訝異，「是萬聖節哦，達慕同學是負責嚇人的…‥應該吧。」至少自己就被嚇到了。

「這樣啊⋯⋯。」她抬頭看男人的臉，噘起嘴道：「表情還是太溫和了吧？你不適合吸血鬼呢。」被打槍的達慕一怔，喃喃地鼓起臉頰碎念。
「呼呼。」看見人的反應忍不住惡質地笑了，奧里芙聳聳肩，拿出包裡的紙筆寫下地址交付給人。「雖然我並不是很常回到家裡，所以寫信可能會有些慢。」眨了眨眼。「但說不定下個學期可以以魔法使的身分跟來上課。」瞅著達慕，用期盼的眼神。達慕沒給回應，只是微笑。

深色的眸子映著喜悅，她接過紙條慎重地揣在懷中，並在聽見人接續的話語時驚喜地提高音調。
「我會很期待的！」
然後也跟著飽含期許地看向達慕。雖然據她所知墨恩萊斯是採自行申請的方式入學，但畢竟對方是青年的魔法使，要獲取達慕的同意聽來也十分合理。

「那我也差不多得告辭了。」微微欠身，少女的手瞬間成了翅膀。
「艾姆，有緣再會。」唰地一聲，沒了雪白身影。青年看了倒睜著眼：「欸——等等，為什麼沒跟我打招呼啊！」語畢，一封便條便從屋頂落下。

"You are in my thoughts every minute of the day, in my dream every hour of the night." 可愛的字跡書寫著這麼一段文字，達慕看著，蹙著眉，笑了。

——

謝謝達慕中讓我跟奧里芙玩到 太開心了好期待他們未來的感情處理 嘿嘿嘿嘿我很爽

AMU_ 我愛你
吼他們剪不斷理還亂 （亂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