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最近總覺得有什麼堵在心口。
自上次晚餐和溫兩在宿舍道別後君言站在房門前很久，碗還放著沒有洗卻突然失去動力。
原來有時候太過適合也讓人焦慮，君言從一開始對待溫兩的態度就和其他人不太一樣，他深知朋友不會只有一種相處方式，但那種不自然感刻印在每一個眼神動作，像是某種預感，每一步都沒有挽回的餘地。

在這段時間裡，除了同住一間的室友尹世甄外，溫兩最常見面的便是椒圖和君言了，而椒圖因為會時不時突然消失，所以跟君言的相處時間又多了些。或許因為從一開始見面的對話便十分投機，也或許是和對方一起時特別放鬆，溫兩在君言面前的言行舉止越變越隨意，也不再刻意保持距離了，畢竟他是享受和這人一起的時光的。
從很多小地方都可以發現兩人越來越親密的交流，好比說某個下午吧：

拉開窗簾讓下午的陽光照進宿舍，暖洋洋的光線下能看清每一次動作帶起的浮塵，瞇眼站在落地窗前半晌，臉頰終於帶上一點熱度。
聽椒圖喊拿點心的聲音過去幫忙，順便洗完手出來正好碰到溫兩。
「吃點心前要洗手手喔—」說話的態度十分理所當然，語尾挑起完全是哄小孩的語氣，好像聽話做完的下一秒就可以送你一張好寶寶貼紙。抬頭看到溫兩憋笑的臉才發現不對，一下子臉色微僵。

下一秒，溫兩直接爆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完全無視君言尷尬的神情，他微彎下腰，笑的整個背都在顫抖。「哈哈哈、咳，君言，我早就想問你了，你是不是一直潛意識把我當成小孩？雖然我小了你四歲，但起碼也十七了啊。」說著抬頭看了下對方，用指尖輕輕抹掉笑出來的淚花。

看對方笑彎了腰也忍不住，注意力被溫兩的笑聲一點不剩拉走，剛才一瞬間的怪異早不知被沖到哪去。兩人站在洗手間門外放聲大笑的場景荒謬的厲害，連椒圖面無表情地走過都沒發現。
像一幅美好到不真實的畫，寫進君言的回憶裡，讓一秒都他不捨得忘記。

***
又某一天，溫兩拿著兩個提袋，在中午時間到了三人固定會面的頂樓。大家見面打個招呼後，他便盤腿坐下來，將手中的袋子各自推向君言和椒圖。「這是給你們的。」

跟椒圖兩人坐在頂樓的時間通常來說一眨眼就不見了，這次一起等溫兩卻好像漫長的看不到盡頭，想著溫兩什麼時候才到，君言把自己整個人壓在椒圖肩膀上嘆氣。
聽到開門聲馬上立正坐好，打了招呼就見一個袋子向自己面前推過來。

「這個是？」還以為今天有什麼特別的活動絞盡腦汁都想不出，沙沙沙地拆開禮物，赫然是自己想了很久的刀具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君言很清楚，但現在的工具用的還算順手，覺得沒必要換到那麼好的，劃在購物清單裡遲遲沒有下手。
隔壁椒圖拿到的是電競滑鼠，但君言暫時分不出心力去關心。「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說著把袋子推回給溫兩，不管對方多有錢，這是原則問題。

椒圖很乾脆的道了聲謝便研究滑鼠去了。溫兩早就料到君言會先婉拒，看著他說道：「雖然做菜是你們的興趣，但是我也不好一直白吃白喝。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見對方又要開口，溫兩舉起手示意了下，接著說：「...正是因為是朋友，我才送這個而不是直接塞飯錢。你們出錢出力，總該讓我也貢獻點什麼吧？」將盒子推了回去，然後指了指它：「況且未來用到的機會多的是，我也算受惠者啊。」

「...那就謝謝你了。」剛打好幾千字的腹稿毫無用武之地，對方說的有條有理他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反駁，看向手中的袋子，這是溫兩送他的禮物，溫兩送的...
君言垂眼笑了。「有空嗎？今天晚上就給你作大餐」

大餐當前，怎能放過？雖然室友今天好像在，但反正邀請對方也會被拒絕，「...這就不能怪我了。」溫兩自言自語道。看到君言困惑的眼神，他笑了笑：「沒事。那我就期待下菜色了。」

當天晚上，君言站在流理檯前盯著嶄新的刀具楞神，他早在腦海構想好了完整的步驟，知道該怎麼作但又無從下手。
像被窘迫的海洋包圍，拿起新的刀具又放下，最終把肉菜分成三等份處理。
不知道椒圖會不會發現自己的那份換過刀具，君言坐在桌邊含著湯匙想，從此養成了麻煩的習慣而不自知。

***
某天午餐椒圖來的特別晚，偏偏剛好又是他負責帶便當，於是君言和溫兩便在等待期間閒話家常的聊著。聊了一陣，溫兩摸了摸後腦勺，感覺側馬尾有些鬆了，於是將髮圈拆下放旁邊，開始重綁頭髮。

「之前就想問了，為什麼馬尾要綁側邊？」對方放髮的樣子不常見，君言趴在膝蓋上側過頭面向溫兩，走神盯著垂下幾縷髮絲的側臉沒打算移開視線。

「喔，那個啊。有一次心血來潮想說修短點，一剪就把髮尾剪歪了。喏。」溫兩鬆手並轉過身，髮絲如瀑布般垂了下來，果然看到不對稱的髮尾，由左上一路到右下。「結果發現左半邊綁不起來，我不喜歡頭髮蓋在眼前，索性綁成側的，久了也就習慣了......咦？」
本來已經將頭髮束好，但伸手摸向旁邊，卻找不到髮圈。「奇怪，髮圈去哪了......」

有點想笑，倒沒有嘲笑的意思，只是理由太過可愛。
「我這個也是，以前以為自己是O，綁著習慣就改不掉了。」順手拉下領口，解開藏在高領裡面的緞帶很自覺的站到溫兩身後。「我來吧，先湊合著用。」
避免卡住脫下手套，正將絲緞般的黑髮順向左邊，卻不小心掃到溫兩頸側。

「以為自己是O？」溫兩有些驚訝，在他看來君言就是個妥妥的A，不太明白怎麼會有這種誤會。不過既然有人主動幫他綁頭髮，溫兩也樂的撒手不管，全權交給君言處理。突然，一陣涼意掃過了敏感的頸側，讓他反射性縮了下脖子。「！」顧不得頭髮還沒綁好，他轉過頭去看君言，蹙眉問道：「...剛剛那是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唔！抱歉。」反射性想縮手，三兩下綁好馬尾，手指滑過髮間完全沒有感受到阻礙。
「我以前比較...嬌小？長相或是氣質被念過，小時候也滿怕人的。」國中畢業身高不到160，加上粉色的刻板印象，被誤認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很長一段時間連他自己都相信了，接到檢驗單的時候幾乎對人生產生懷疑，好在聽到椒圖是B後馬上釋懷，誤認的不只自己一個，笑他。
歸功於被訓練出來的強大心裡承受能力，君言現在對A的身分適應良好，但有些東西不是區區幾年能改過來的，優柔寡斷依舊是他最大的缺點。

正想戴上手套時聽到溫兩提問。「天生的，所以才要帶著手套，冰到孩子可不好。」想都沒想的微笑說到「冰到你也不好。」
帶久習慣了乾脆不脫，真的不是潔癖。

「原來如此。」溫兩點點頭，他倒是沒這方面問題，雖然也是因為長相從小就被認定成O，但後來的確也分化成O了。
輕輕甩了甩馬尾，他看了下君言擺在一旁的手套，然後問道：「是說，你是不是很怕冷？」從認識到現在，君言的打扮一直像某種禁慾系神父，不管天氣為何，始終都是黑色高領白手套，無一例外。他沒多想的伸手握住對方的手指探溫度，然後皺了下眉。「真的很冰啊......這樣應該很不舒服吧。」

「被發現了。」笑出聲，冬天的時候總感覺自己像塊冰。
順著動作拉起對方的手指把玩，拇指按在手心磨搓。溫兩的體溫好像比常人的高，碰觸光是手心的溫度就讓他像整個人泡進溫水裡。
有點玩上癮，君言把手張開和對方貼在一起，看手指比溫兩的高出一個指結。

手心被緩慢摩擦，溫兩幾不可察的輕顫了下。這感覺很陌生，好在下一秒君言便將手掌攤開，興致勃勃的開始比起手的大小。穩了穩心神，溫兩放任對方繼續研究他的手，說道：「......聽說中醫好像對調理體質有幫助，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問問看朋友。」和柳琴聊天時會不定時的被灌輸一些中醫方面的知識，他想，對方需要的或許就是這個。

「不用麻煩。」搖頭以示拒絕，他也被帶去檢查過，按醫生說法並沒有大礙，從小就這樣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沒打算改。
那天玩溫兩的手就玩了一整個中午，椒圖來了都不捨得放下，好像有什麼在慢慢變質，只有當局者察覺不到變化。

***

「我跟這傢伙同時掉進海裡，你要先救誰？」
圖書館連質問都要放低音量，誰都不清楚他們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三人在圖書館內面面相覷，君言一本正經的臉色給場景更多添了幾分荒謬。
被指著的椒圖在一旁直接當做沒聽到，連眼神都懶得施捨，顯然應對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

溫兩眨了下眼睛。「......蛤？」
接著他才看到坐在對面的君言手裡拿的書——《魯賓遜漂流記》。有些哭笑不得，但對方的表情十分認真，於是他便咳了一聲，然後正色回答：「雖然很想兩個都救，但我大概在救到前就會先溺死。我會負責打電話求救的，放心。」

心好痛，感覺被全世界拋棄，君言用充滿戲劇效果的動作倒進沙發裡。放好手中的書近乎是生無可戀的望著天花板。
「我的朋友一個不會游泳一個沒有良心，怎麼辦我要溺死了救命…」皺著鼻子用平版的語氣小聲嘟囔，劉海蹭在扶手上翹起一大塊。

三人組現在所在區域是位在大片落地窗旁的圖書館閱讀區，以兩個雙人沙發相對為單位，非常適合午後閒讀。似乎是嫌君言太煩，椒圖面無表情中帶著一絲嫌棄的站起，走到溫兩身旁，說：「我跟你換位子。」
溫兩只能走到對面坐下，有些無奈的看著仍將頭埋在扶手耍自閉的君言，帶著微微笑意說：「好，那就算溺死我都會想辦法把你救起來，這樣滿意了嗎，藍三歲？」

不能更滿意了，肩膀抖動傳來悶悶的笑聲，埋著臉帶點鼻音。
整個人從沙發上彈起來轉向溫兩，湊近時臉色由陰轉晴，全不見剛才的空洞。
「說好了。」意外被對方的稱呼撩了一下，某種被包容或寵溺的錯覺，周邊好像飄滿了小花。
漫不經心地朝對面椒圖比了一個中指，只差沒在臉上寫下你看看他救我不救你，連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帶上頑劣。

***

君言整理好衣袖準備出門接人，預定好風平浪靜的下午時光徹底被搗亂，起因只是一通電話。
也許是在常鴛的生活太簡單，簡單的幾乎讓他忘記身邊有個熊孩子時刻吵鬧的滋味。這次請他幫忙帶孩子的一家是前任雇主介紹來的，夫妻來島上旅遊卻中途打算放下孩子度兩人蜜月，看在只有一個下午的份上答應了，但現在說真的不是好時機。
在這之前君言的低壓狀態已經持續了好一段時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唯一知道的是他現在看什麼都不順眼。
壓力的源頭來自於溫兩。

前幾日下了課和室友走回宿舍，上樓梯前在走廊的轉角看到溫兩的背影，一半的身體被牆壁擋住正在跟誰說著什麼。
君言走近時正好聽到溫兩的笑聲，清脆的聲音卻讓他升起一陣煩悶，轉身朝反方向走回轉角，靠牆等到他們聊完了才離開。
這類事在近來發生的頻率格外囂張，起初只是在對方稱讚椒圖手藝時升起的一點不對味，到現在只要有人在溫兩身邊他就連面都不想見。
好像只要對方不是一個人就無法忍受，像小孩子一樣爭搶注意力。
回過神來向椒圖表示自己沒事，短短幾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率先上了樓只留給後面一個背影。

想到這還有點心不在焉，幾乎情緒抽離的看著剛接來的幼童在自己的床上跳來跳去。好在君言似乎天生就有一種讓孩子親近的氣場，不在狀態也能輕易與他們打成一片。
「哥哥不玩嗎?」小女孩梳著馬尾辮，跳動間辮子在肩膀上一抖一抖，跑向君言時喘著氣，臉上還是紅的。
「你玩就好，哥哥跳一跳床垮了怎麼辦。」指尖抹去小孩鼻尖的汗水，臉頰傳來的溫度透過手套傳到手心，君言呼出一口氣感到久違的平靜。

「不陪我玩就陪我聊天，你坐這邊。」小孩突然耍起公主脾氣，拍拍自己對面的空地示意君言離開床邊坐到地上。
「說什麼好啊，童話故事?」想到行李箱裡還有幾本繪本，正要去拿時卻被女童拉住。「不要，要自己編的。」說罷還貼心的補充編不出來不怪他。
君言還真沒什麼編故事的天賦，為了不讓小孩失望打算拿來常鴛後的日常小事湊合著講，卻發現能想到最近的趣事幾乎都有溫兩的身影。「這樣好了，給你講哥哥朋友發生的事吧。」
得到應允後的君言絞盡腦汁，邊說邊回憶，一大一小就坐在地板上講故事，女童時不時提出幾個問題，君言都一一答應。

在故事裡的孩子是小紅帽，君言理所當然地成了小紅帽的家長，溫兩是住在糖果屋裡有點怕麻煩的好心人，森林中有隻討厭AB的大灰狼叫尹世甄，村子裡養了一隻叫椒圖的馬，一言不合就踢人，整天只會在鼻子噴氣，好像沒什麼事情能讓他開心。
說到結局小紅帽一家團圓時身旁的孩子提出問句。「為什麼賣糖果的先生不跟著一起?」
「不是賣糖果的，是住在糖果屋裡面。」點了一下女孩的額頭，想像起溫兩賣糖果的樣子，感覺竟然不錯。
「那他就是賣糖果的，為什麼不一起，爸爸說一家人就要在一起。」女童還是一臉疑惑，對面的大人也不遑相讓，溫兩什麼時候成一家人了？不懂了就問，沒想到答案讓他哭笑不得。
「像你爸爸媽媽？為什麼？」

「因為你好像很喜歡他，爸爸也很喜歡我媽媽。」伸出手拍在君言肩膀上，說著還一臉肯定的點頭。
很多時候喜歡是個模糊的詞，但是君言知道孩子想表達的意思。
清脆的童音生生在他心裡劈開一個大口，劫後餘生般的歡呼，君言抱起孩童轉了好大一圈。
他好像突然知道該怎麼做了。

***

溫兩下午收到了君言的訊息，上面寫著要幫忙來島上的一對夫妻帶小孩，所以不能一起吃飯，因此當晚他久違的單獨來到了學餐。
看著五花八門的菜單，他有些神遊。已經記不太清上次思考吃什麼是何時了；自從固定和君言椒圖一起吃飯後，他的工作便只剩觀摩煮菜和期待菜色，突然又要自己做決定，還真有些不習慣。
過了一會兒，他嫌麻煩的決定吃每日推薦，起身去點菜。

溫兩低頭看著眼前的大碗公。又是豚骨拉麵啊......上次吃似乎正是第一次和君言見面，也因為那次廚師的失誤，他們才有了後續的接觸。
這麼想著，他嘴角微微一勾，伸手從包包裡拿出環保餐具，然後夾了一口麵放進嘴裡。
下一秒便差點把麵噴了出來。
怎麼又是甜的......！這廚師到底有什麼問題！
他臉色有點難看的將麵嚥下，然後默默夾起了下一口，準備往嘴裡送。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他發現自己吞不太下去了。
想想以前能面不改色地將再難吃的東西都吃下去，果然是嘴被養刁了嗎？
溫兩嘆了口氣，拿出衛生紙將筷子包好，也不去跟廚房反應，就這麼回宿舍了。
他突然有點想念君言。

回到寢室，拿起手機點了一個號碼，等待對方接通。沒多久，電話的那頭傳來聲音。
『喂？』
「嗯。家裡還好嗎，爸？」
『沒事，老樣子。我開擴音，你媽在旁邊。最近有發生什麼嗎？』
「最近還好...啊，剛剛吃了個很難吃的拉麵。記得上次提過的君言嗎？跟和他第一次見面一樣，拉麵又出包......」

因為爸爸表示不放心，溫兩通常一個禮拜會打回家一次，一方面報平安，一方面也順便分享學校發生的事情。聊了一陣子，他夾著手機從冰箱裡面拿出之前君言做的起司蛋糕，然後坐回書桌前邊吃邊繼續聊天。
「......結果他說是天生手冰，還好我不怕冷。」
電話那頭沈默了一陣子。
『......兩兩，爸之前就想問你了。』
「嗯？什麼？」滿口蛋糕，漫不經心的問。
『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叫君言的孩子？』

溫兩今晚第二次差點把嘴裡食物噴出來。

「咳咳咳...」咳了幾下，好不容易緩過氣，他有些錯愕的問：「怎麼突然這樣說？」
『因為你最近一直在說他的事。』
「我不是也有分享其他人的事？」
這時，電話那頭切換成一位女性的聲音。『態度問題啊兩兩。自己聽不出來嗎？說話都帶笑了喔。』
「媽......」溫兩很無奈。「因為分享的事是好玩的啊。」
『嘖嘖，這就不對了。我們養你幾年？從來沒聽你用這種語氣分享過任何一個朋友。』
「因為特別要好...」
『哎呀那學餐啊，你待不下去不是因為東西難吃，是人啊，人！移情作用聽過沒有？你想他啦。』
「但真的是很難吃，而且想到他是因為那裡是...」
......不對。就算是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但觸發想念的心情是食物，那為什麼不是椒圖，而非是君言不可？
最近想起他的次數似乎多的有些誇張。

『而且啊，你們一起行動的次數也太頻繁了點，我記得那孩子是A？這麼沒警覺心，這可不像你。』
「那是因為......椒圖有時候也在啊......」
雖然溫兩對朋友的肢體接觸容忍度很高，但按往常怕麻煩的準則，碰到A還是會適當保持距離的。然而遇到君言，他卻常常忘記AO授受不親這件事。
也可能是淺意識選擇忘記的。

這時，電話切回了男聲。
『......兩兩，你雖然在人際關係上面一直比較消極，但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你在逃避什麼？』
「我...」溫兩一時語塞，發現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或許心底早就知道，只是不肯承認，因為一旦連口頭上的最後防線都失守了，那就真的不再有回頭路。
因為是好朋友，因為他對我好，一定是我想太多，鐵定是吊橋效應，過一陣子奇怪的感覺就會不見了...
『喜歡就是喜歡，糾結那麼多，有用嗎？』
或許他只是需要有個人，明明白白的指出這個事實，讓他再也無法忽視這個感情。

掛斷後，溫兩站起，將吃完的蛋糕盤子放入水槽，然後便愣愣的看著水流出神。
你在逃避什麼？
慢慢的，他蹲下，將頭埋進雙手之間，一動不動。
啊啊，完蛋了，他想。
遇到大麻煩了。
而這麻煩，名為戀愛。

====完=====

開竅啦

剩曖昧告白 然後就可以開車啦！！！！

兩兩快到碗裡來

Evangeline2109 我隨時等候女婿的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