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啊，連天氣都陰我...』他嘆了口氣，覺得實在是糟糕透頂。
『看雲層不厚，這雨應該等一下就停了吧？離上班還有一點時間...這裡是...咖啡廳？』他抬頭看看自己身站的地方，再從身後的窗戶看進去，可以看見些許座位，以及一架黑色的直立式鋼琴。
『就暫時待在這裡吧。』這麼想著，便找到了門口走進店內。

店內裝潢簡約，搭配咖啡的香氣給人非常舒服的感覺，到吧檯處點了杯檸檬花茶，四處張望了一下，選擇了離鋼琴最近的座位。
他從隨身包裡取出紙巾，按了按襯衫上的水珠。等待上餐時便觀察起了店內的擺設。
－－啊，還有隻貓呢。

舔拭著前掌，那暹羅貓並沒有特意去注意新來的客人，只是用異色的雙眼瞄了下，隨後繼續清潔著自己。
耳邊播著輕柔的鋼琴樂，店內雖然有著三兩的人，但並沒有過分的吵雜，儘管是這樣的時分。

斷斷續續吧檯響起陶瓷小力撞擊的清脆聲，似乎是正在泡茶。
而就在吧檯與鋼琴的旁邊，一位有著一頭銀髮的女子正輕聲哼著歌，手指憑空舞動就像是在彈琴似的。
望見不久前走進店內的對方，她露出淺淺的笑容。
「歡迎光臨。」

聲音的來源是一名輪椅上的銀髮女子，既然她說的是歡迎光臨，那一定是這間店內的人吧？
「......。」對於對方的招呼，他只微笑點頭算是回應。
非必要的話，艾爾非一向不會主動與人搭話，即便他對眼前的女子深感興趣。
－－她會彈琴吧？也會唱歌嗎？

他瞄了眼身後的鋼琴，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將剛剛被自己置於桌上的樂譜翻到了最後幾頁。
那裡夾了些空白的五線譜，其中幾張已經畫了幾排豆芽菜，上頭佈滿著塗塗改改的痕跡，那是他正在譜的曲。
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鉛筆和橡皮擦，又在上面塗改了一番。然後他抬頭又對上了銀髮女子的眼睛，歪著頭用嘴型說了句「謝謝。」

歪了頭一會，思考半晌總算明白對方是用日文道謝，她這才微笑回應，「不客氣。」
不過出自好奇她還是略為抬高了頭，甚至用手在輪椅撐起身子，就是想知道對方在做什麼。
嗯......似乎在寫譜？
看見了那一條又一條的五線譜，以及繪製在上的音符。

她坐回輪椅，一邊揉著手腕一邊開口。
「如果想用鋼琴，非常歡迎你，雖然是我的不過想用就用吧。」畢竟她也無法每時每刻都彈琴。
「寫譜的時候用樂器做調整，應該也比較方便吧。」微微一笑。

又低頭看譜的他聽見了說話的聲音，抬起頭來正好看見的是對方揉著手腕的動作。
自己在租屋處寫歌的時候用的是工作了好久才存到錢買的電子琴，但當然還是遠遠不如真正的鋼琴以木槌敲擊鋼絲弦所發出的清脆音色。
原本下意識的要婉拒對方的好意，但那架鋼琴的確是很吸引他，好半晌才眨著眼開口，「...可以嗎？」

看著對方那表情，她輕輕一笑，「可以的，鋼琴椅就靠著牆放著，可能要調整一下高度喔。」
「因為上一個使用者，是一個小女孩。」
嗯，這時候她就有點慶幸自己用不著那張椅子了，要不然成天調上調下她大概會覺得有點討厭。

「好的...」他頷首微笑，拿起幾張譜稿走向那架鋼琴，依言調整了座椅的高度，便坐下來調整了一下姿勢。
雖然住處沒有，但他對鋼琴其實並不陌生。只是在駐唱的鋼琴酒店工作，總不能公器私用的拿上班時間試自己的歌吧？
單手按過幾個和弦像是在試探音色，而後隨著指尖的動作，黑色的鋼琴傳出了流暢且柔和的旋律。
艾爾非是憑著記憶彈的琴，畢竟這首歌已經準備了很久，已經在潤飾階段。
他只在一處稍稍抬頭看譜，反覆試了幾次，然後露出滿意的微笑。
那是他剛才修改的地方。
等他注意到的時候，室內原本的音樂已經停止播放，隨著他按下最後一個琴鍵，陷入了有些違和的安靜之中。
他回頭朝女子尷尬地笑笑，「這、這樣就可以了，謝謝妳。」

「很好聽的。」她無辜的眨著眼睛，所以她才讓狁把音樂關掉，雖然平時他們也沒有把音樂開的很大聲。
「如果想要可以彈下去，當作玩玩也可以。」露出溫和的笑容，「覺得不好意思的話也沒關係，不用特別闔起來，放著就可以了。」
不過她還是有些好奇，因為這曲子似乎並不單純是給樂器演奏的，可能還需要其他的......
「這是要和人演奏的曲子嗎？」想到最近的音咲祭，終究還是出口詢問。

聽了對方的話他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謝謝。嗯...不是的，這是我的歌。」將譜架上的幾張樂譜整理好拿在手上，並將椅子挪回牆邊。「還沒填詞。」想到什麼似的補充了一句。
對方坐在輪椅上，似乎是行動不便的樣子，他走到對方身旁。
居高臨下的看人好像有些失禮，想了想便在對方輪椅旁蹲下身來。
「你也唱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