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機播放的鋼琴古典樂差點讓他錯過了門鈴聲。遲疑了一下，放下手中遲了幾個小時的「早餐」去應門…老實說會來敲他門的人選他手指數的出來。

打開門，果不其然是希爾薇…「…午安。」總覺得她今天看起來心情特別好呢…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請進吧…沒有收拾…可能有點亂。」畢竟不好讓她一直站在門外，出聲請她進入屋子裡頭。

聽見對方的話語時原本還想開口表示在外頭稍待也不要緊，思考了會後想到自己也是無預警到訪，或許所謂的有點亂就是上次看到的那樣？
加上以對方的個性可能還覺得讓別人這樣等不太好，便在點頭回應後再度踏入這間居處。

但在經過沒有關門的房間時無意撇到了書桌上隨意堆疊的樂譜、資料夾、專輯光碟盒還有文書用品，走到客廳時也發現到大桌子上放著的影音光碟盒與飲料杯罐、還有一旁堆著各式各樣的點心盒……。

深深感受到了每個人習慣上是有差異的，這是當下的感想。
「……那個、菲力克斯先生不介意的話，我或許能幫忙稍作整理？」
至少客廳裡這張桌子要有個空位可以放東西。

「啊，不用…我收拾就好。」半舉著手示意對方坐下就好，便彎下身子去整理桌上那些點心盒…不過也就真的只是些空盒，其他垃圾都有好好清好丟到垃圾桶的，不然絕對會生螞蟻的。

將點心盒堆疊起來後抱在懷中帶入了廚房，先隨便找個地方收起來，等等再看看哪些要收…畢竟有些點心盒可以收藏起來當曾經吃過它的戰利品。

整理的差不多，把櫃子給蓋上，從廚房探出了顆頭「咖啡、紅茶…還是其他的？」…看她的樣子應該不會喝酒才對。

於是在男子的勸阻下安份地抱著提袋落坐，然後看著人簡易進行了收拾，大概空出一半再多一些的桌面。
……至少是能放東西了，雖然有點想順手把另一邊的影集都收到電視機旁邊的櫃子，但這裡並不是自己家。

把提袋置於桌面，拿出裡頭裝著乳酪蛋糕的點心盒後才回應了對方的提問，「……紅茶就可以了，謝謝你。」

出廚房時手上拿著透明玻璃壺，似乎可以嗅到空氣中那淡淡的茶香。將兩個白色茶杯放在桌上，為兩個杯子添了個半滿便放下茶壺…看到對方拿出那明顯就裝著甜點的餐盒，「…你還帶上了點心嗎…」說來真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收她的甜點…但味道棒的讓人難以拒絕。

「…東西在架子上…請便。」說完後一一挑起了桌上的影集，稍作整理。看著對方從袋內拿出了那些專輯，「那個…一樣…隨便放就好。」

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因為菲力克斯先生看來相當喜歡甜點的樣子，空手來拜訪也不太好意思……啊、謝謝您。」
有甜點的話配茶也正好，雖然盒子裡的那塊乳酪蛋糕只有一人份。

喝了口茶後才從提袋裡紛紛拿出上次和對方借的那些純音樂專輯──至於在圖書館借閱後和他交換的那一些、已經在幾天前代為處理了。
「……唉？啊、對了，在圖書館借到的專輯，因為全部欣賞完後已經快到借閱時間，所以就先替菲力克斯先生歸還了。」
說起來這個人十分隨興呢，依照男子的整理方式和剛剛的話語，忍不住會有這樣的感想。

「…喔？那我等等也去還吧…還是你想…再聽聽哪片嗎？」說罷又站起身子走回房間，雖然書桌上頭頗是凌亂，但他總一會兒就能找到他所要找的東西。回來時手上多了與對方交換的光碟放在桌上。

「然後…別客氣。」搖了搖手，拿起桌上的餐盒打開來瞧瞧…裡頭是一塊乳酪蛋糕呢。看起來真是不錯，不過感覺只有一人份…「…你要吃一些嗎？」自己一個人吃感覺怪不好意思的…而且他現在書桌上還有未食盡的早餐呢。

聽見對方的詢問後左右晃一下頭，本來就是特意準備給對方的點心，即使自己只吃掉一點也說不太過去。
「我家裡還有，菲力克斯先生就把蛋糕都吃掉吧。」

隨後又望向桌上的幾張純音樂專輯，「圖書館借到的那些如果還想聽我會再去借的，就麻煩菲力克斯先生拿去還吧，等等我離開時順帶去趟圖書館也可以，倒是上次和你借的那張……」
邊回應著邊在自己向對方借的專輯中抽出一個光碟盒，然後亮在他眼前。

「就是這張，圖書館那時候你說過特別推薦裡面的某一首曲子對吧？我覺得很棒呢。」
這麼說著的同時臉上也是笑容滿面。

「雖然其他首曲子也很喜歡，不過《Rainy heart》的畫面感最清晰呢，像是一個人漫步在下雨的街道上，撐傘望著天空發呆……但其實也有一些迷惘的、感覺？」
形容途中還有稍作停頓，花上幾秒確定與當初聆聽時的想法無誤後才慢慢說完。

聽了希爾薇的話聳了聳肩，「…那就不客氣了。」打開外盒，那奶酪蛋糕看起來就十分鬆軟，口感肯定很棒…想起自己還未吃幾口的早餐…算了，巧克力麵包放到晚上再吃應該不會壞吧。思考還沒得出結論，身體已經開始享用起眼前的蛋糕了。

一邊吃一邊抬頭看向手上拿著一張專輯，似乎急於跟人分享的樣態…原來還記得啊？都快忘記自己曾推薦過她曲子了呢。而且她看起來似乎很高興呢…像個孩子一樣。

靜靜的聽著她一連串的感覺，這期間含著湯匙沒有動過蛋糕，直到她說完了才繼續移動起湯匙，「…啊，是這樣啊…」挖了一口奶酪蛋糕，看著被湯匙壓迫而有些微扭曲的外觀。

迷惘…有可能吧。

撐著臉頰，臉上帶著有些無奈的微笑，「幾年前寫的，忘的差不多了。」放下湯匙，再為杯子內添滿紅茶，「…但確實是雨天的發想…」…想想這好像是廢話，畢竟標題就這麼寫了。

「就跟標題一樣呢。」
在男子回應的期間也小飲一口茶，隨後表達其餘的感想，「……不過、即使同樣是雨天，也會因為每個人的想法和感受不同會有所差異呢。」

接著下一句話時也將視線轉向落地窗外，恰好是綿綿細雨──靜悄悄地洗刷著近日的悶熱，雨後想必會是自己喜歡的天氣吧。
「我個人很喜歡雨天的呢，不過在那首曲子裡聽見的心情……是有著淡淡的悲傷，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道接著要往哪個方向前去的感覺。」
語畢才將視線轉回，並輕輕放下已經空了的茶杯。

「聽到這首曲子的時候才想起『是呢，偶爾也會有這樣的感覺。』所以對此特別印象深刻……啊、這些是、聽完之後的感想。」話到這時才注意到忍不住就說了一長串，希望沒有讓人覺得太突然才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扯著微笑。

「因為那時候菲力克斯先生推薦過，於是一直思考著『會不會想得知聽後感呢？』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說出來了……。」

「…是嘛？」聳肩，想去回想當時的情形，但顯然沒有什麼太大印象…連什麼年紀寫的都不太清楚了，三、還是四年？總之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也許是吧，大概是迷路了。」隨口忽悠了一句，輕啜一口桌上的紅茶，悠然的像是一點也不在乎。

「會推薦這首…是因為上過純音樂的排行榜…雖然只有一下。」畢竟自己寫出來的歌是好是壞說法挺兩極的，況且現在接觸純音樂的聽眾似乎也算比較小眾，想了想，「好的壞的評論我都有聽過…不過還是、謝謝妳。」

「……那樣的話、就表示這首曲子曾經受到許多人的喜愛或認同，我想光是如此便十分厲害了呢。」
並非客套式的諂媚，而是自然而直接的想法，很順勢地脫口而出。

畢竟得到了多數的支持，就代表那讓這些人有所感觸，就如同自己從中產生感想那般。

不過與此同時——
「那麼，這次想請問菲力克斯先生……如果由你的想法來看，在個人創作中有什麼特別推薦的曲子呢？」

不知是否能因此更瞭解到這個人想表達的「世界」呢？沒來由地、對此感到好奇。

偏了偏腦袋…事實上，在他人聽來自己的歌是好是壞…他其實不太在乎。至於…「我的想法來看…推薦的…」一手端起了盤子，另一手用湯匙玩弄著鬆軟的蛋糕，若有所思的樣子。

有什麼歌，自己認為能感動到他人嗎？

「我想，我還沒能寫出…這樣子的曲子。」無來由的一笑，不帶半點虛假、也沒有高興與悲傷之情，只是陳述著事實。繼續享用手上的蛋糕。

用音樂闡述自己所看到的世界，卻被人說著無趣、缺乏情感的音樂…活著也快到大叔的年紀，也許一直以來不夠真實的，單純只是自己。「啊、抱歉。」發覺到少女的視線，才想起這令自己頭發疼的思考有多像發呆。

「不要緊的。」
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畢竟這樣的問題確實需要一些時間思考，不過——「我倒覺得菲力克斯先生所表現的『世界』很有意思呦，雖然也可能是因為自己對這裡的音樂還不夠認識，但我是真心這樣認為的。」
否則當初也不會買下那張專輯了吧，這句話倒是沒有說出口。

「我的父親是一名旅行者，小時候常聽見父親告訴我森林外的世界長什麼樣子——城市跟鄉村裡的居民相處起來有什麼差距、外面的天空是否不一樣、不同地方使用的交通工具體驗……」

細數著在此時似乎搭不太上的、有些突然的話題裡相關的種種，「雖然都是些小事情，但那些都是我第一次聽到的『世界』，所以覺得很有趣，我認為菲力克斯先生的音樂也給我這樣的感覺喔。」

「所以……」
交疊於腿上的手在這時握成一塊，其實對於自己接下來想提出的要求有些緊張——畢竟關於音樂方面的認識，已經從這個人身邊得到許多協助了。

「如果可以的話、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聽菲力克斯先生彈奏一曲呢？」
微側一邊的臉上是有些靦腆的微笑，如果答案為否的話……雖然有些可惜，不過沒關係，怎麼說這也算是有些任性的要求呢。

不知道是什麼緣由，希爾薇的話語深深的吸引著菲力克斯，彷彿那是他從來沒接觸過的。「我的『世界』，很有趣嗎？」如同小孩重複著第一次聽到的話語。細數著他所做的曲子，儘管出自真心，但連自己都會感覺到不切實際般的，二流。

然而這樣的音樂，讓她賦予了『世界』這形容。

也許他現在是在不知所措吧，也可能單純只是因為鮮少被人正面誇獎而覺得茫然。總之不管是哪項，等到回過神時，手中的小叉子已經將那乳酪蛋糕戳的不成糕型。做無事狀的放下盤子，喝了口紅茶。

經過一會兒的沉默，菲力克斯才默默的開口，「謝謝，你的答案。」語氣似乎沒平常那般無所謂，但是夾雜的是什麼又難以說清。他自己都不清楚。

抬首便看到少女靦腆的微笑。嘛。這麼想來他似乎也不常看到有人對他真心的笑吧……放下手上的紅茶，站起身子走向鋼琴，這才向她點了點頭，「想聽什麼？」

「……真的可以？」
一陣沉默下預期過或許會因為叨擾稍久了而收到拒絕，卻獲得其他回應，自然是感到喜出望外的。
「那、想聽聽跟大海有關的曲子……！」

或許就是因此而非常開心的緣故，所以轉過身去等待著表演時，相當少見地、臉上浮現了充滿期待而十分燦爛的笑容——雖然露出這般表情的本人並沒有察覺。

……跟大海相關的嗎？菲力克斯偏頭想了想，又走回小桌子前，拿起放在桌上的平板，開啟電源之後先把訊息聲關掉，再打開軟體後對平板用語音輸入，找到了那首歌的樂譜……現在科技真方便，軟體還能感應彈奏自動翻頁。

「不太熟，請見諒。」說完後輕輕嘆了口氣，將指腹放在白鍵上，然後慢悠悠地，開始進行演奏。安靜的房間內飄蕩著音樂，然這音樂卻並不奪目，彷彿在夜晚的酒吧內、那不太重要，但沒有時又覺得少了什麼般的背景音樂。

一首寧靜的鋼琴曲，彷彿讓人看見了在彼端那，被薄霧籠罩的清晨。蔚藍的大海若隱若現，而升起的陽光輕柔的撥開了她的面紗，澄澈的海洋閃爍著耀眼的顏色，再此迎接另一個充滿希望的一天。

布里頓的《海上黎明》，他的選曲。

「哼、哼……」
或許是那高漲的愉悅尚未消退，也或許是受到旋律的牽引，偶有聽見相似的段落時總忍不住跟著輕哼，當然為了避免影響到彈奏還是有壓低音量的。

甚至到彈奏結束反而有些不捨，明明是第一次聽見的曲子，卻會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啊。
和母親唱歌時的感覺，非常像呢。

結果是哼著曲仔細思考一陣才恍然大悟，意會過來時胸口似乎還有種溫暖的感覺，即使這樣的選曲僅僅是無意間的巧合。

在彈奏時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她輕哼著的聲音，但這不影響他的彈奏，反而讓他覺得…似乎讓背景那海洋的蔚藍美景印象，又再增添了不少色彩。如同一股魔法…啊，她的歌聲就是給人這樣的魅力。

彈奏結束，他默默的把手放到大腿上，轉頭看向希爾薇，「這個是布里頓的《海上黎明》，是電影的插入曲。」簡單的介紹一下，想了想又繼續道，「說起大海相關的古典樂…會讓人想到蕭邦的《大海練習曲》跟德布西的《海上的黎明到中午》…」

「如果你想要，我都能彈給你聽。」隻手放在鋼琴的椅上，這話說的十分自然。但是說完又馬上頓了一下，敲了下腦袋，「啊。《海上的黎明到中午》是交響樂…那個可能沒辦法。」

聽見他的話語，對於解說感到饒有興致的同時，也在聽見男子願意繼續彈奏後、一瞬間開心得眼都亮了，啟口要回應時卻又因想到什麼而發愣幾秒才緩緩開口：
「『交響樂』和一般的樂曲有哪個部分不同嗎？」

提出的不只是單純而帶有好奇的疑問，還有——「然後就是、這樣不會太麻煩菲力克斯先生嗎？」

既然是作曲家的話，那麼現場進行彈奏也是一種專業，這樣的話下次拜訪時多帶一些甜點……於是就這麼陷入了思考。

……聽到了問題，菲力克斯反而有些愣住了。幾次交流與聽到她的歌聲後，他一直認為希爾薇是個對音樂略有研究…不，說不定甚至是同行，但居然問了這也許問幼稚園的人類小孩都能答出的問題。

「交響樂是由多個樂章、然後由許多管弦樂器所演奏的。」在音樂領域大概是被這麼定義的吧。他想了想，回答道，然後拿起了放在譜架上的平板，打開撥放音樂的軟體。同時回應，「不會麻煩。」

找了一下音樂，「這個，交響樂。」平版的語氣緩緩說到，說完，便開始播放起樂曲。

在獲得回應後，緊接著很快地就被電子儀器裡傳出的旋律拉走了注意力。

似乎有各式各樣的樂音交織在一起……小提琴？除此之外還有很相似但更為低沉的旋律；聽起來也有笛子？不過和一般的笛音相比似乎更為悠揚……其餘還有許多自己所不認識的、分別帶有特色的樂音。

而樂曲則是有層次的變化，時而緩慢、時而輕快，在某個部分又會帶來沉重感——對了，曾經在哪裡也聽過像這樣分階段改變的旋律……「啊、」

「餐會那天表演的樂曲？」

絞盡腦汁思考後才想起自己那天餐會表演的是什麼樂曲…「那個的話，是奏鳴曲，跟交響樂又不一樣。」搔了搔頭，不過解釋起來又有點麻煩…靈光一閃，跟希爾薇做出了等一下的手勢就走回房內。

在書桌的架上找到了那本已經塵封快10年的書…教樂理的教科書。說起來他幹嘛把這種對他來說根本絲毫沒意義的東西留着、甚至帶來新家？

嘛。上帝的安排也真是奇怪。

從房間走了出來，把那本厚重的書籍遞給希爾薇，「應該有幫助。」…雖然這是藝術學校所用的專業書籍，不曉得門外漢看不看的懂就是了…「你想要的話，送你也沒關係。」反正字密密麻麻的書對他來說與白紙無異。

掌握在手心的是、沉甸甸的厚冊，硬殼裝訂的書皮上還殘留些許塵埃……垂眸端詳著封面的印刷，指間也輕輕滑過設計上有些浮突的標題字。

人類所認知的『音樂』，說不定比自己預想的還要複雜許多。
父親所說過的學海無涯，一定也包含這部分對吧。

「這個、真的可以嗎？還說送我也沒關係……。」詢問的同時緩緩抬起頭與人對視，眼神裡除了疑惑外、說不定也有些許的期待。

「可以，就送你。」搖了搖手表示不介意。雖說是教科書，但上頭完全沒有筆記過的重點，搞不好當時有心還能全額退費。也許他該去找找有沒有其他的教科書，不過被他找到一本已經算奇蹟了，果然還是不能奢望太多。

「如果看不懂，可以來問我…也許會知道…吧。」他的句子向來很少肯定句。拿起了放在桌上，快接近室溫的紅茶來喝…「然後，想聽琴…也隨時可以來。」不過話一說完，又有些遲疑的道，

「雖然，也許、可能會找不到我。」

聽著對方的回應不禁失笑。這本書得好好珍惜呢，做下決定後小心地將其納於懷中，「唉、是呢，畢竟以菲力克斯先生的身份來說，忙碌時的確可能會這樣呢。」

然後一個轉身，將厚重的樂理教科書放進桌上的布袋，「因為還要帶著書的關係，這次借兩張專輯就好……菲力克斯先生有推薦的嗎？」

推薦的嗎…又再站起身子走向電視櫃旁，CD擺放整齊的架子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後從較上層抽出了兩個光碟盒。走回去遞給了希爾薇。

「靜心用，你應該會喜歡。」他不太記得這是什麼時候買的，大概是閒著沒事在書店的音樂專區，佔據視聽區一個下午猶豫以後選下的，各以海洋跟森林為題鋼琴純音樂。

概略看過專輯封面的介紹後才輕聲向人道了謝，雙手接過光碟盒再收進提袋中。
「……這次的收穫非常多呢。那麼這些專輯的樂曲、好好聽完後會過來歸還的，到時如果可以的話……再來聽菲力克斯先生的彈奏。」

至於剛剛收下的書籍，等回到住處後再慢慢研讀吧，小心地將提袋抱於懷中，算算一段時間下來打擾得也蠻久了呢，「那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今天真的、很謝謝菲力克斯先生。」
朝對方微微躬身致意過，語畢才邁步向門口走去。

「……嗯，路上小心。」站起身子目送希爾薇離開…反正就是搭個電梯而已，應該不用送吧？直到聽到門關上發出磁扣咔噹的聲音，才鬆了口氣。

今天似乎有些用腦過度啊。

揉了揉眉心，這才發現剛剛彈琴完琴蓋沒有蓋上，又再放下了剛拿起的蛋糕，走向鋼琴，雙手拉住了琴蓋輕輕蓋上。伸手撫過那光滑的表面…

晚點，再來彈個幾首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