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昭二期】彼歆花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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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交 with kuro1221】【內有血腥暴力請慎入

今夜是滿月。
啊啊,多美好啊,每逢月圓之時便是最美麗的月色。她看著皎潔的月光像是薄毯蓋上了大地,在那邊彼岸海裡,艷紅的血腥上頭鋪上了一層暝黃。就連她那雙鳥妖的金眸,也逐漸朦朧。

竊子的時刻到了。

她已不再是以往眾妖熟知的、溫柔的妖了,而是為偷竊而欣喜若狂的、惡鬼。
嗚呼──彼歆花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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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聲音,不,感覺到氣息是妖異。當她懷抱著嬰孩時,哭泣聲混淆了自己的聽覺,有強大的靈力在自身的背後,尾隨著腳步一路往歸路前行。
啊啊,麻煩,好麻煩。
別擋路啊,別礙事。
──即便是熟人也都給我消失。

當她硬是被強行轉動身子時,那雙駭人的金眸閃過一道金光,在夜色裡顯得格外嚇人。她雙眸瞠大,那笑得合不攏嘴的笑容也漸漸收了起來,留下一臉震驚還有煩躁的怒視。

「幹什麼?」
「是又怎樣。」
她一見對方的眼神變了,有餘波在心頭蕩漾。她知道現在的局勢肯定是被揭穿了動機,而因此更加緊擁著嬰孩。有細碎的喘息聲混著抽泣聲在懷裡響起,只見那雙爪緊抱著的地方,包裹住孩子的布料上頭已有彼岸含苞待放。

少來阻撓。從她那雙撐大的目珠裡,流露出一股強烈的殺意。在月光的籠罩下,金色的麥芽濺上赤血....從她的眼眸裡感覺的出那些,比以往相比判若兩人的人格。
「你管不著,區區一個山妖別老是管東管西的。」
「說放就能放的,你還是別做夢了,無能的山神少自以為是。」
她見對方如此要求,怒意頓時衝上使她面露兇狠,那雙眼尾斜上角抬起,瞪視著想從手裡奪孩而走的男人,她在怒氣沖沖之時卻露出了一瞬笑容,像是為自己的舉動感到興奮、雀躍,甚至是滿足。

她怎麼會把幸福交給別人?她往年給的還不夠嗎?
那樣想著,後腳往地面一蹬,她先是跳離了對方的面前,在出手之前先以逃亡優先。
....也是為待會兒自己必須出手時,留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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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背後被抓住了手腕,她頓時面露兇光,連頭都還沒回望便高舉起了單腳往後方踢擊。手裡緊擁著嬰孩,也許動作沒辦法順暢到哪去,也的確的,那一踢有點歪了方向,但還是命中到了對方的側腹。一被對方的手觸碰到後,彼歆連忙跳高了身子,那頭茶色的長髮也隨風搖曳。
孩子大聲哭嚎,可她這回卻沒有聽見。
「休想!」
她咬著牙壓下因劇痛而想嚎叫的憤怒,活生生把刀刃從傷口處拔起,有血流順著她的腿肌淌下,連同以往下體的鮮血一併成了血川。

就好像身穿赤色長裙的女子,在夜裡狂舞。

沒因此而放手,彼歆反倒是以手肘往對方的胸口一擊,絲毫不畏懼對方的神力,反倒是越挫越勇。
手肘軸擊後,這回她已全身衝撞,即便如此懷裡依舊保護著孩子,避免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看來她不再有一雙能擁緊孩子的雙手了。
一計刺痛劃破了她的肌膚,甚至連裏頭的韌帶一併斷開。頓時那隻爪失去了控制的能力,像沒有生命的物體單純的掛在下臂上,完全失去了用途。
啊啊,要等它恢復可需要時間的,這回她應該逃跑來爭取時間嗎?
但她一望對方渾身是血的模樣,不斷從嘴裡吐出的血多的可以積成血泊。哎呀糟糕了,她越看反倒越欣喜,躁動的身體也為之若狂。
殺掉。
殺個片甲不留。
管祂是神、是妖,一切都不重要。

企圖奪走她的愛,就是罪孽的化身。

她終於禁不住笑意,在寂靜的夜裡有狂妄的尖笑,有如狼嚎般的在空氣裡顫抖。
她一聽對方如此道來,身子不免僵持在原地幾刻。笑容逐漸收起,身子逐漸放鬆下,而那還未復原的腿傷,依舊有如泉水般湧出鮮血,把腳下的巨石穿上一層紅色的薄紗。

「因為我是姑獲鳥。」
「乃傳說之名,求孩之慾之盛,為此而活,為此而驕傲。」
「就像山神是因在深山裡保護著生命而得名──我乃因竊孩而留下罪孽的污名,即使是那樣也無妨。」

「說我自私也罷、說我可憐也罷。」
「我會把生前得不到的、失去的,一點一滴奪回來。」
「哎呀,這話完全是看個人的觀點立場而定呢。」
她聽對方這麼一威嚇,反倒是笑得更開心了。
「命運?我相信所謂的天注定,但我不允許天連點機會都不給我。祂給了我姑獲鳥的罪名,我只不過加以強化而已.....賭上傳說的名號,為此自傲,那麼多麼風光的一件事。」
「比起那個總是自怨自哀,為自己而恥的另一個彼歆,要好得太多太多了。」
「我說過了嗎?我的是你管不著。我不是你的山裡的妖,更不是納入你的管理下的人。」
「這些孩子以及家人也是──他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天註定又何妨?如果竭盡所能地搶奪了、拚死拚活的肆虐了,最終都會以死亡做結。」
「那我選擇把自己的人生活得快樂點又錯在哪呢?」
只是極端了點,自私的為滿足而掠奪。

天底下哪個人不是自私的?
「走了歪道也正合我意,我本來就沒有跟隨天的意思。」
她聽對方如此辱罵自己,沒有為此而憤怒,反倒心裡是更加安心了。啊啊,每個人都這樣,任何看過自己竊子的行徑的,無論妖或人類,都投以嫌棄的眼光,充斥著惡意的批評。
那些曾將她傷得倒地不起,卻也使她更加堅強。

如果全天下都當她是惡人,那她也沒有必要再當個好人了,不是嗎?

她閃過了對方的攻擊,那被切斷韌帶的爪稍微復原了些後,以臂緊壓住了孩子,在掉落之前另一騰空的爪奪過了刀,往對方的腹部上方刺去。
她沒打算攻擊要害....不,他全身上下都是要害呢。
瞧,果真弱不禁風的,即便是山神也不足以畏懼。
她看著山妖橫躺於血泊中,心理萌生出一股優越感。種種複雜的情緒交錯,喜怒哀樂......頓時她愣於原地片刻,些微的瞇起了那雙金色的眼眸,好像是想起了什麼。

如果他今晚不出外、如果他今晚並無與她相遇,這一切都可以藏得好好的。
不,也許這注定就是命運吧。她相信命運的純粹,不分立場或身分,每個生命接收到的幸與厄是相等的。
紙包不住火。她如果今夜沒有被抓包,遲早有一天也會。這無可倖免,更沒有逃避的機會......今日碰到了山神,是她的衰運、抑或是天注定。

「真醜陋,曾被歌頌著的山神,居然那麼狼狽。」
她沒有被任何人敬畏、崇拜,也正因如此才能坦率地當自己。
今晚是真正的她,不是那個對人友善、卻成天受苦的彼歆花魅。

也許她早該頓悟這點才是。
她感覺到有劇痛侵襲全身,鮮血從嘴裡有如泉水般湧出,在呻吟聲裡夾雜著哀鳴,彼歆頓時失去了全身的重心,避免孩子受傷而以後背撞擊地面。
果然這一切都是天命啊。她是有想過,自己是敵不過神的。應該說,她曾想過自己終有一天會被人擊潰。
總該有人制止她,即便不是為了她自己也罷。
「....您也會殺妖的嗎。」
「哈...果然是我太大意了啊。」
感覺到了有一股力量將自己抱起,那雙手是虛弱的,彷彿下一刻便會斷開一樣的柔弱。有喘息聲顯得出筋疲力盡的狀態、有低哼聲表達出力氣已盡的疲憊。
還有,已經對自己失望透頂的冷漠。
她只是闔著眼,彷彿回到了以往她該有的樣子。可她不是笑著的,反倒是隱隱皺著眉頭,在支撐裡顯得格外脆弱。

「回家,回到哪呢。」

「不管哪裡都不會是我的家,沒有溫暖的地方不會是個家。」
「少了幸福、少了自由,連在寢室內都不能做自己,算什麼家呢。」
「如果所謂的家是可以安心表現自我的話.......」

「也許我早該在人間被凌遲致死,即便成了魂魄也能回去真正的歸屬之地。」
「也許您無法體會,又或者不想理解.......」
「在孤單的世界裡,家是不存在的。」

她受謾罵千年之久,惡名昭彰,臭名遺臭萬年。
她捨棄了過往的家,試圖尋求一個新的歸宿。
她一遍又一遍的將孩子化作彼岸,尋找所謂的家人。

為什麼永遠都不夠填滿空虛呢,因為那些從來都沒真正愛過自己啊。
彼歆花魅是知道的,自己不曾有過「被愛」的感覺,一味的在外人身上施加自己的愛罷了,想了又想,原來都是白費力氣。

無家可歸、缺愛的妖。
「...很可惜,敝人不會帶您前往敝人的家的。」
「大不了,您就把敝人扔在這吧,身上的傷還是要趕緊治療才是,御早大人。」
恢復了以往的稱呼方式,彼歆緩緩了睜開了那雙眼眸。
那金麥田裡,啜泣的行者,孤獨的稻草人。

她知道自己能恢復好的,只是需要點時間。比起自己,對方的情況更危及。
又或者,她沒有想讓自己的傷癒合的打算,任其腐敗而潰爛,血腥吞噬了身軀。

她知道最後,也不會有人替她哀悼。
「那還真是強硬的方式呢。」
她聽對方這麼一說,不免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即便如此,那雙眼依舊是闔著的,任由鮮血在眼尾流淌,她的表情逐漸了緩和了下來。
胸口隱隱的作痛,也不知那痛是肉體上還是心靈上,是苦、是淚,還是痛呢。

她向前以爪尖指路,似乎不打算再繼續爭論。
先找個地方休息,兩人的傷勢都會有所好轉...但願如此。
他還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妖啊,倘若是自已,大概就棄之不顧了。她知道她是多惡劣的人,但仔細想想對方強硬的態度,可能比自己惡劣的多。
回來了,她回到他們的身邊了。彷彿可以聽見花如此低語,隨風搖曳的身姿構成紅海,而她正是這片海的擁有者。
「好像差不多快到了,如果仔細點看,在雲霧裡會有一間簡陋的寒舍。」
她輕聲說道,爪尖勾向了下方盛開著的彼岸,身上的血滴沾上了花芯,把紅海裡在添上一層魅色。
「敝人很反對讓他人進出自家寒舍,但事到如今,也是脅迫的。」
她沒有對著男子說,而是向隨風吹拂卻形同躁動著的彼岸海,如此安慰著、宣稱自己的無辜。
「您要那麼認為是您的事,敝人無權干涉。」
她沒有因而惱怒,何況她現在也沒那個力氣反抗。的確,她無法干預其她妖說話的權利,管他是辱罵還是讚美。
而且,那些諷刺她的話,她也已經聽得夠多了。

「.....」
對於對方最後一句話,有些話噎在了咽喉,發不出聲來。彼歆只是笑了笑,也僅只能以笑容回應。
「....畢竟對一個愛孩極深的敝人而言,將孩子放走,非常非常的難得。」
她不過是聳著肩回應,在那笑容裡含藏著深深的無奈及感傷。
時間彷彿停滯了下來,記憶從深處湧動,她看見了熟悉的場景、熟悉的母子手牽著手,又再一刻放開。
從此天人永別。
「這話怎麼這樣說呢?每個孩子都有被愛的資格,而敝人只是貫徹自己的精神,愛著每一個孩子而已.......」
「即便那是自私的也罷。」
說到這,她停頓了片刻,睜開那雙眼眸靜望對方的情況。即便身負重傷也端正的坐在寢室內,她伸爪招引對方入房,面容看來是不希望對方在不適的地方歇息。

「既然您都特意送敝人回來,也是該招待的....最起碼近來屋子裡休息吧。」
「何況,敝人也不想看到一個邋遢的男子,死在我的庭園裡。」
她知道對方不會那麼輕易就死去,但還是刻意誇大。
「還真是有尊嚴,又或者只是嫌棄而已呢。」
她微微瞇起眼睛那麼說道,也不打算繼續爭論下去。

「至於那孩子的事,倒也不是不能說。反正既然您都看過了敝人的眼睛,甚至是連夜晚的行蹤都抓到了....也沒必要刻意隱瞞什麼。」
「還真是狂妄的妖呢。知道了那麼多,不該知道的事。」
「如您所見,敝人不是個會擅自放開孩子的惡鬼。寧可將孩子化作彼岸也要獨占一身,那樣的自私...哈,不用說也知道是相當惹人厭的。」
「所有被敝人帶走之孩,哭鬧、畏懼,儘管年紀再小,也是知道的──有一個陌生人擅自將自己從母親身邊帶離,啊啊,現在回想當時孩子的面孔,心理還真複雜。」

她委身於謾罵之下,最後自己創造了傳說。既然傳說由自己而起,命運便迫使她持之以恆...不,她自己也相當陶醉於其中就是。
以姑獲鳥為傲....她堅持著自己的原則,即便有多少人因而恨之入骨也不願改變。

一次次將孩子占為已有,成為艷麗的彼岸花。
「其中有那麼一個孩子,很特別。」
「他不受傳說影響,敝人甚至無法將其化作彼岸,反倒是以原形留了下來。」
「既然帶走了,事到如今還回去有違惡妖的原則,敝人還是將其帶到了身邊,日日夜夜照顧著.......」

「那是從古至今以來,第一次有種,原來我能當個真正的母親的感覺。」
說道這,她不免闔上了眼,露出了有如母愛般深厚的微笑。
「巫女的孩子無法受妖怪的牽動而改變型態,直到敝人真的去調查孩子的母親時才有所頓悟。當時抱持著撫養一個孩子長到成人的決心,敝人一心一意呵護著...五、六年間,沒有姑獲鳥的竊子紀錄被傳了出來。」
「大家都以為,妖怪消失了。」
「...我也以為,惡鬼消失了。」

在寵溺著特別的存在之時,偶爾她會忘了自己所犯過的罪孽、偶爾會忘了自己曾為傳說而耗盡心力。時間久了,她甚至有時忘了自己是個妖,即便雙眼內的鮮血將她拉回了現實。
至少那段時光裡,她的罪惡感壓回了記憶的深淵,母愛滿溢而出,她也竭盡所能的做個好母親。
有一天,在世界間攜子流浪時,有地區發生了大戰。」
一個瞬間,她將故事帶入了轉折。

「也許是巫女的孩子才有的強大吧,敝人察覺到了,那個孩子前所未有的能力。他能治癒傷者、能與不同物種溝通,甚至是讓死者轉生,怎麼想感覺都不會是一個孩子辦的到的呢,是不?」
「然而那些他全部都做到了。而在當時,充斥著飢寒與災難的世界,正需要這樣一個特別的存在守護著。」
「就像村裡都有個村長,那世界需要個能帶領他們的神,而神的出現,並不一定是需要神蹟的。」

「敝人知道,他絕對能將那個世界管理的很好。這乃是出自於一個母親對孩子的信任,還有因相信而放手的覺悟。」
「那夜月圓,熟睡著的他,靜靜放開了我的手。」
「我也靜靜地離開,棄子而走。」
說道這,她的語氣十分平淡,彷彿已經對傷痛麻木,又或者只是認為再多思念也是無用。
「......?」
她聽對方這麼一說,不自覺的歪了歪頭。
現在雙方彼此傷勢嚴重,連顧好自己都難了,還有那個心顧到這個?雖然留是留著.....
她還真想直接在對方面前把那東西粉碎,再看看他的表情啊。

「...還請您好好養傷。」
最後她什麼也沒說,僅僅只是道別。
天曉得他想做什麼。
彼歆緩緩開了眼眸,露出極度不悅的,憎恨。
感覺也沒說多血腥暴力ㄟ(靠
我本來想打出來的啊可4噗首要改成18G捏(幹
強大的意志力 偶相信8歆的意志力可以強到拉腸子還有意識(可怕
一半就昏過去 我高度懷疑8歆會丟下U早(不
可惡我覺得她在大家的眼中徹底改觀 壞了(幹
不意外啦 瞧妳FB上的錯字率(幹
看到我成功的表服了沒有(機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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