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自己居然能從昨天的搬家地獄活過來,雖然因為表現不佳,工資被砍半,不過這種事情瑪卡爾也習慣了,所以他不但沒感到失落,反而為自己能額外賺一千五感到一絲愉快。
當然,這點愉快馬上被今天肌肉們痛苦的哀號徹底抹消,不只一起床就抽筋到差點往生,瑪卡爾幾乎得用貓隆巴斯把自己貼成木乃伊,才勉強在水電行內存活一天。
但這樣下去並不是辦法,他不能每次打工回來就死個半天,他是擁有正職的社畜,在水電行上班才是解決每個月開銷的主要來源……果然,打工的類型還是得好好挑選嗎?
不過,也得感謝昨日的賣命,今天手頭才有些餘裕可以犒賞自己。拿了一張打工刊目的瑪卡爾,最後決定在以前常來的阿宏牛肉麵店解決晚餐。一碗麵八十元,雖然跟平常的晚餐比起來稍嫌小貴,但也已經很久沒過去一趟了,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阿宏還在念高中呢,沒想到現在都已經快大學畢業了。
「呦!鐵叔!」一見到他坐下,帶著粗匡眼鏡,一臉憨實的阿宏馬上趕了過來,「跟以前一樣嗎?」
「啊……嗯,就那樣吧。」以前是哪樣,他已經有點忘了,但他又怎麼好意思問?見到阿宏的小牛肉麵店客朋滿座,他也不想多佔用對方的時間。想到以前阿宏爸還在的時候,這間小館子說有多冷清就有多冷清,誰也不會想到阿宏接手後這店的生意就開始好轉。
「來哩,鐵叔,你的紅燒牛肉麵,麵條口感要稍硬,湯頭不能太鹹不能辛但要點麻辣,香菜要多些,蔥花要少點,牛肉要嫩點,對吧?」就在瑪卡爾準備一頭栽進打工條目時,阿宏又回到他身旁,端上一碗超大碗的牛肉麵。
「啊……」看到那碗牛肉麵的份量,他眨了眨眼睛,這的確是他偏好的口味,沒想到阿宏還記得嗎?
「好!鐵叔你慢吃,我忙完就回來。」聽到其他客人的吆喝,阿宏連忙趕過去。
瑪卡爾便這麼一邊吃麵,一邊看著在各桌之間穿梭的阿宏揮灑青春的汗水。見他手腳俐落的下麵、炒小菜、同時還能跟客人們有說有笑,他不禁佩服現在年輕人的百般武藝。
「呦,阿宏啊,哪時候畢業啊?」不知道哪桌的客人詢問,感覺大家都是老主顧了。
「年底啊。」阿宏一邊翻炒空心菜一邊回答,「今年學分修得夠多,所以可以提早畢業。」
「啊畢業後要幹麻啊?」另一名客人問。
「當然繼續在這邊煮麵啊。」阿宏笑道。
「阿這樣讀這麼多書幹麻?」一名看起來像工地工人的大叔問。
「因為想要啊。」聽到滿是攻擊性的言論,阿宏只是一笑帶過。
「就賣麵而已,幹麻浪費這麼多時間和錢?」工人打了個飽嗝,瑪卡爾聞到濃濃的酒味。
這時,整間館子的交談聲都靜了下來,一些客人假裝沒在聽他們講話,卻不時偷瞄向阿宏,一些喵則是一臉興致勃勃、光明正大的看著他們。
「多讀些書,以後館子大了才知道怎麼管啊。」阿宏聳了聳肩,「誰知道這間店以後會不會變連鎖麵館呢?大叔你想先來投資嗎?」
聽到他這句話,店內的客人們都笑了出來,一些人還鼓掌吆喝,喊著開了連鎖店一定要大力捧場什麼的。
「我還是覺得——」
「人家想幹麻就讓他去幹嘛,管這麼多做啥呢?住海邊都沒管這麼寬哩。」這時,一個瑪卡爾作夢也想不到的聲音從店門口響起。
「你誰……欸!」
「那不是……」
「老三!你回來啦!」不知誰這麼喊著。
「三你娘親,想吃我豆腐沒那麼容易!」披著褐色破布大衣、頭帶著褐色布帽的三生有幸哈哈大笑,「回來喵喵市,第一件事當然是要過來嚐嚐家鄉味啊!」
「三叔!」阿宏看到三生有幸,眼睛整個亮了起來。
「阿宏啊,不錯不錯,已經長這麼大啦。」三生有幸滿意的點點頭,「就老樣子吧……不,加大!今晚讓阿鐵請客吧!」
「不要!」就算內心激動,瑪卡爾仍然維持那一號表情。
「好!那就加大吧,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三生有幸一聲號令,阿宏馬上投身戰場。
「喂!」瑪卡爾喊了一聲,卻很快笑了出來,「還沒死啊?」
「當然!活得還比你好哩!」三生有幸坐到瑪卡爾對面,用力拍了拍他的臂膀,差點沒讓瑪卡爾痛到暈過去,「我操,你老闆變本加厲啊!」
「沒啦……」瑪卡爾苦笑,他知道今晚大概不用睡了,兩人……不,晚點叫小胡過來三個人一起聊通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