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W】依琉.萊茵斯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限交/約會with oconly
與法伊茲締約的隔天,立刻就約了對方出來。
利用契約咒文附加的功能給對方傳了消息,讓人在一個小時後到市中央的廣場碰面後,依琉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直到僕人來敲門通知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他這才慢吞吞的開了門。
門一開,外頭一名帶著眼鏡,看起來似乎很精明幹練的男性血族帶著微笑,似乎正想開口,卻先讓眼前的景象給愣了一下。
「少、少爺,您這是……」
依琉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臉頰,強制把對方拉到了自己的眼前。
「叫小姐。」
「咦……咦?」對方看上去似乎變得有些不知所措,「您、您再說什麼?還有你這身打扮,少……噗喔!」
一腳朝對方的腹部踹了下去,也不管對方還在哀嚎,捏著雙頰再次強迫對方看著自己,「叫!小!姐!」
「……是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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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意的放開對方,拍了拍手,這才注意到長廊上站了一排的人,依琉挑起一邊的眉,回過頭,「這是幹嘛?」
那名血族咳了幾聲,順了順氣候再次筆直的站了起身,回答:「因為您突然說要去約會,然後又突然把自己鎖在房間的緣故,害的大家都很緊張……」
接著他看向了自家的主子。
頭髮不知怎麼得弄長了,垂落在後彷彿一道銀白色的瀑布,小件式的白色背心,內搭著黑色直條紋的長袖上衣,袖口的部份開了碎花邊,胸前還用大型的緞帶做了裝飾,裙裝,繡了大量雷絲的下擺短到只能遮住一部分的大腿,其於的部分則被黑絲襪給包覆住。
活脫脫是一副美少女的模樣。
「麟呢?」無視週圍眾人的目光,依琉率先往大門走去,一面開口問道。
「現在是人類的睡眠時間。」男子急急忙忙的跟上,「是否需要把他叫醒?」
「不了,今天的行程不需要。」他擺了擺手,接著一個回身,抬頭看著面前的血族,「我要出門了,不要跟上來。」
接著有不管對方怎麼反應,轉身就踏出了大門。
在人踏出宅邸後的數秒,男子轉過身,對著後方一字排開的血族們低吼,「愣著幹什麼!快跟上去!」
另一方面,剛訓練完的法伊茲回到房間,滿身是汗的他打算好好沖個澡後休息。脫下襯衫準備淋浴時手腕上的咒文發出微光,接著便聽見那人的聲音傳進耳裡:「一小時後跟我在市中央的廣場碰面。」······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事情做了。他速速沖去汗水並換上新的套裝,也帶上常攜帶的兩把短槍,待一切準備完畢便是最重要的一個步驟——飲下安德莉亞的血。
如此一來就沒問題了。雖然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些空檔,但不能比對方晚到。法伊茲踏出家門往指定的地點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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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廣場,來來往往的人群讓他反射性的想戴上帽子遮住容顏,但這子做會不會顯得不禮貌······?法伊茲垂下手,並鼓起勇氣站在顯眼的地方等對方出現。撐一下就好了,不會有事的······他在心中勉勵自己。
慢吞吞的朝廣場的方向晃去,雖然距離會合時間已經剩下沒幾分鐘,但他卻不是很在意。
對方應該早早就到了吧?
又在路上隨意晃了晃,在約定的時間過了十五分鐘後,依琉才在廣場上現身,一眼就看到站在正中央的法伊茲。
悄悄的從背後接近他,輕輕點了下對方的間,「哈囉~」
「恩?」聽見類似對方的嗓音,法伊茲回過頭想打聲招呼——但看見的人卻不是自己記憶中的樣子。「⋯⋯?」法伊茲一臉困惑地看著對方,他在思考自己昨天看見的才是對方的真身,又或者是現在。看著對方的同時也注意到他身後的騷動,他瞥了一眼白髮人身後的人群⋯⋯顯然就是一群因為擔心主人而跟著來的保鏢們。
看著對方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依琉笑了出聲,接著正想開口——
「凱恩!發現目標了!是軍犬家的!」
「什麼!」
後方,被叫做凱恩的,那名帶著眼鏡的血族瞬間衝了上來,二話不說就揪住了法伊茲的衣領,「你這傢伙!不要隨便勾引我家的……噗喔!」
一把抓起對方將人來個利落的過肩摔,依琉拍了拍手,回過頭,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朝著法伊茲笑,「走吧?」
「——?!」突然地被揪住衣領,法伊茲表情嚴厲地正想叫對方住手時,那個人影卻直接倒在地上。看了看眼前這位白髮人,有點無奈的回應:「⋯⋯是。」兩人離開時法伊茲還特別回頭望了倒在地上的那個人,並默默地道了歉。
拉著對方的袖子秀開始跑了起來,但才跑沒多久,他就停了下來。
「我們去哪?」約別人出來的人卻自己問了這個問題,法伊茲的表情似乎變得有些不可置信,依琉無辜的眨了眨眼,似乎完全不覺得這是個奇怪的問題。
跟著加快腳步跑起,同時配合對方的步伐讓自己不要跑得太過頭。但過了一段距離後身旁的人便停下腳步,「啊?」所以對方是想都沒想、總之把我約出來再說嗎?見他眨了眨眼、似乎真希望自己回覆個什麼。但就算問我要去哪裡⋯⋯因為不常出門,理所當然也不知道哪裡是大家喜歡去的地方。他本身最常去的是販賣武器的商店,但對方應該對那個沒興趣吧。「⋯⋯您決定吧?」考慮了許久,還是打算給對方決定。
他認為自己只是陪從者的身份,主要的決定權還是在對方身上。
「真是的,我只是找你出來玩,至於要去哪裡玩,你要想啊——」低聲咕噥著完全不講道理的話,依琉跺了跺腳,偏頭想了一會。
「啊,我們,去遊樂園好不好?」他笑了笑,看起來有些天真,「以前沒去過,還真好奇裡面張的什麼樣子。」
「抱歉、我也不清楚哪裡好玩······」聽著對方的歪理,法伊茲也只是道個歉便默默記在心裡。沒想到要陪他玩是這麼一回事,看來得好好做個功課了······他有些無奈。看見對方鬧脾氣似的跺了跺腳,頓時覺得他還真像耍脾氣的大小姐。不對,他是男的吧?法伊茲開始懷疑自己了。
「可以,由您作主。」除了自己也沒去過那裡、這個名詞也是在成為血族後才得知,但害怕跟人群接觸的他自是不會去這種場合。
他對這種場所一向是一知半解的。
遊樂園。
放眼望去幾乎全是孩童,再不然就是兩人一組的情侶。
依琉站在入口看了一會,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而露出了惡作劇般的笑容。
等到買完入場卷的法伊茲回來,依琉一把勾住對方的手臂,親暱的貼到了對方身旁,笑問:「先吃點東西,你餓了嗎?」
兩人來到對方說的地點,這裡就是遊樂的地方嗎?四處望了望,發現這邊幾乎都是孩子或是情侶⋯⋯他覺得自己在這種場所顯得格格不入,更何況身上還帶著武器。看向身旁那人,法伊茲實在很想開口問問這身裝扮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一直找不到時機。
接著在對方的指示下買了入場券,回到那人身邊時卻被勾住了手臂——就像其他情侶那樣。他有些尷尬地望著對方:「不、我出門時喝過血了⋯⋯」原來對方喜歡吃固體的食物嗎?他心裡想著。
「啊、是嗎?那也稍微坐著休息一下吧。」感受到對方的身體似乎變得有些僵硬,依琉在心底偷偷笑了下,就維持著這樣的動作拉著對方前進,隨意找了家看起來應該不錯的店家,點了一些東西後就開始盯著法伊茲看。
正確來說,是盯著那一紅一藍的雙眼。
依琉細瞇起眼睛微笑著,看起來似乎很愉悅。
「好的、」想起對方並不如自己一樣受過軍事訓練,走這一段距離大概也累了吧?聽從對方的提議來到裝潢不錯的餐廳,兩人隨意找個位置便坐下點餐。
白髮人坐在自己對面,看起來心情很好的一直盯著自己⋯⋯「怎麼了嗎⋯⋯?」法伊茲疑惑的問道,他對於被這麼盯著感到有些不自在。
哎呀,害羞?
看著服務員將餐點送上桌,依琉輕啜了一小口紅茶,讓甘甜的香氣在嘴中暈開,依琉笑了笑,開口:「你難道沒有問題想問我嗎?」
法伊茲猶豫了一下,接著提出他一直很在意的問題:「⋯⋯這是您的興趣?」他指的是對方這一身的裝扮,但他不敢說得太明顯。要是對方真是女孩子那就不得了了。
「興趣?」微微的偏過頭,他大致猜得出對方指的是什麼,也明白出對方的顧慮,但仍就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儘管內心正在狂笑不止。
「你指的是紅茶嗎?不是特別討厭,基本上因該算是喜歡吧?」自然的表現出疑惑的樣子,接著就看對方怎麼反應。
「恩?⋯⋯這樣啊⋯⋯」看來對方沒聽出自己的意思,那也不方便再過問什麼。畢竟自己問的問題可以含括的範圍太大了⋯⋯但內心還是很在意。
但一直懷疑對方的性別也不大好,於是法伊茲也拿起面前擺著的茶杯。聞著紅茶特有的香氣喝了一口,嚐起來卻有些苦澀。但比酒的苦味好太多了。
什麼?這樣就結束了?
他愣了愣,沒想到對方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老實,用叉子切了一小塊鬆餅優雅的放入口中,表面仍舊不動聲色的進食著。
將最後一小塊點心吞入肚後,依琉將餐點的錢放到了桌上,緩緩的站起身,「那麼,差不多該……」
——整間店的人都跟著站了起來。
依琉這次是真的愣了一下,他朝店內掃視了一圈,剛剛顧著跟法伊茲說話,沒注意到周圍,這一看才發現,店裡面的客人不知何時都換成了自己家的人了。
「咳恩⋯⋯」整間店的人瞬間站起,讓法伊茲不小心嗆到最後一口茶,但還是有好好地吞進去。
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將茶杯放置在桌上並跟著對方站起身子。該逃嗎?但我也沒做什麼虧心事,也許用不著⋯⋯他看向對方小聲地問:「現在這是⋯⋯?」看這情形感覺也非對方樂見,但也只有他有權利命令他們離開。
偷瞄了法伊茲一眼,對方似乎被這個陣勢給嚇了一跳,依琉心情頓時莫名的不悅了起來,他沉著臉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我們來約會!」沒想到對方似乎早已串通好,立刻給了個讓人有些哭笑不得的答案。
找理由也找的這麼爛!
依琉怒極反笑,開口反問:「整個家族的人都在同一天跑來同一個地方約會?」
他向前踏了一步,「凱恩呢?」
聽到自己的名字,對方這才有些尷尬得從後方的角落走了出來,「少……咳咳咳嗯咳……小姐,好巧啊,哈哈哈哈……」
依琉一拳把對方打趴到了地上,還順道補上了一腳,笑聲頓時變成了慘叫聲。
高跟鞋的鞋跟踩在凱恩背上,他抬頭又看了一圈,這次所有人卻都移開了視線,看天花板的、整理衣服的、突然研究起杯子上雕刻的花紋的,就是沒有人敢朝自家主子的方向看上一眼,深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踩在地上的人。
⋯⋯好痛。看見不久前扯住自己領子的那位男士再度倒在地上,他淒慘的叫聲讓法伊茲擔心他站不站得起來。而且從他口中所說的⋯⋯他真的是女性?看著面前這位踩在下屬背上的人,他想起昨天跟他第一次相遇時的情景⋯⋯不,他果然是男的吧。由於以前沒碰過有扮女裝這興趣的人,所以法伊茲才會懷疑了這麼久。
回過神,法伊茲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們走吧?」他擔心那位叫凱恩的會被多補幾腳,因此問道。
正想再補幾腳下去,卻突然被法伊茲給制止,他望了凱恩一眼,皺了皺眉,抬頭對著最近的血族,「幫他治療,不要再跟過來了!」
一走出店外,依琉像切換了開關似的,瞬間變臉,又恢復成原本甜甜的笑容望著法伊茲,「接著去哪?」
對於對方個性變化的速度感到不可思議,法伊茲看了看對方、又四處看看這附近有些什麼⋯⋯有打靶和足球之類的玩意兒。但似乎沒有中他的意,於是他繼續查看——接著看到一間看起來很破舊的屋子。
「那個是⋯⋯?」手指向那裡,似乎對那棟與這裡顯得十分違和的建築感到疑惑。
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一間看起來有些老舊的小屋,不過結構卻似乎挺穩固,看起來應該是刻意弄成這樣的。
「去看看吧。」二話不說的拉起對方的手就往那個方向走去。
近距離看,這才發現這似乎也是內部的遊樂設施之一,上頭掛著遙遙晃晃的木牌寫著兩個大字——鬼屋。
「鬼屋?」法伊茲第一次看到這名詞,難道裡面有人類或血族死掉的靈魂?出現在這裡也太突兀了吧⋯⋯而且附近也沒什麼排隊的人潮,他懷疑他們是不是走出遊樂園的區域了。「我們回去看看其他的吧⋯⋯這看起來好奇怪。」
一隻手搭上了對方的肩,阻止那看似想要逃跑的舉動,依琉緩緩的轉過頭,一張臉笑的天真無邪,期待的望著法伊茲,語氣不知道為何變得異常甜膩,「人~家~想~看~嘛~」
自己被搭上肩的那一刻站直了身子,對方看似單純地笑了笑,他卻是有種不祥的預感。「⋯⋯」看來自己是拒絕不了了。「⋯⋯是,我們進去吧。」但仍猶豫了一下子才回應。他暗自希望不要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才好。
拉著對方往裡面走去,他笑著開了鬼屋的門,「放心,聽說麟說這只是嚇人的。」
踏進屋內,一破風聲響起,依琉迅速得將還在發愣的法伊茲給推開,下一秒,一把巨大的厚背刀就砍在他們身後不到幾公分的牆上,要是剛剛沒閃開,兩人大概已經被攔腰斬斷了。
順著刀柄望去,一隻看起來像幽靈,卻帶著骷髏面具的鬼,緩緩抽出了卡在牆上的刀,與兩人對望了一眼,接著帶著奇怪的笑聲,「咭咭咭」的又隱入黑暗中。
「這樣啊⋯⋯」是因為血族活得太久、覺得生活無趣才會出現這種東西嗎?自己才剛踏進屋內便感受到陰森的氣息,要是裡面真的出現什麼——「唔?!」突然之間被對方推了開來,正想理解是怎麼回事時,自己頭上的空氣刷——的一聲被劃破,他順著方向望向身後的牆,是一把巨大的刀刃。接著沿著刀柄看去,有個戴著骷髏面具、身體呈半透明狀的某種東西,伴隨著奇怪的笑聲沒入黑暗之中。
「⋯⋯什麼?」愣了許久,法伊茲才終於從他空白的腦袋中擠出了兩個字,但他依舊反應不過來。他望著因刀刃而碎裂出一個凹槽的牆壁,接著回頭看向依琉:「嚇人的?」
「嗯?」對著法伊茲上下看了看,接著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你沒死啊!」
看著對方變得更憂慮的眼神,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半開玩笑得開口:「害怕的話,可以握住我的手喔?」說著還真的把手伸向了對方。
見對方完全不把剛剛那事放在心上,他顯得有些愣住。該不會他已經知道會有埋伏了吧⋯⋯?或者是他壓根覺得有趣。「不、這麼危險的地方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法伊茲轉身推了推門,但大門彷彿被黏死般、動也不動。或許使用暴力可以將門打破,但任意毀損他人物品可是會惹上麻煩的。
法伊茲有些無奈地看向對方,「趕快走出這裡吧⋯⋯」現在自己身上只帶了兩把小槍,這絕對無法抵抗像剛剛的那種巨刃。他有些後悔沒將自己珍愛的武器戴在身上。那可佩戴在手臂的鎧甲受過強化、可阻擋子彈或刀刃,後方還設有尖銳地鉤子,可輕易插進他人的肉體使其受傷,是近戰時的首選。
看了看對方,又看了看自己懸在半空的手,接著又將視線回到法伊茲身上,對方似乎考慮著什麼事情而沒有注意到自己,依琉不悅的皺起眉,狠狠的踩了對方一腳。
對方吃痛的將腳縮回,依琉望著他,在法伊茲疑惑又被嚇了一跳的表情下,再度用力的朝對方朝對方伸出了手。
「手!」
「——!」腳突然被狠狠踩了一下,於是反射性地將它縮回。他訝異又疑惑地看向對方,十分不解他這樣的舉動是為了什麼。我說錯什麼了嗎——看見在自己面前的那隻手,才想起方才急於想出去而略過對方的舉動。
我真是太失禮了⋯⋯
「抱歉。」法伊茲表示歉意、並將手覆上對方的。雖然認為握著手會礙於行動,但他可不想被高跟鞋再踩一腳。經歷了這種痛,他對那名叫凱恩的血族歉意越來越深了。
但話又說回來,對方跟昨天見面時的個性也相差過大了吧?
看著對方牽起自己的手,思考了數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接著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帶著對方往前走。
只是才走沒多久,問題就來了。
從入口開始就一直是條沒有叉路的長廊,剛剛也確認過了入口的門是無法打開的,也就是說,前進的方向只有一個,既然如此,現在的情況就顯得十分詭異了。
——前方是死路。
看著走廊盡頭的牆面,依琉在上頭敲了兩下,沉悶的聲音顯示出牆的厚實,似乎沒有藏著密道的可能性。
他皺了下眉。同時,後頭傳來了像是某種生物爬行的沙沙聲。
從剛開始便是筆直的一條路,讓法伊茲感到疑惑,這似乎是想引導我們去哪裡。然而在看見那擋住去路的牆時,也理解一個道理。
這是陷阱。而自己也確實掉進圈套中。
對方敲了敲牆面後更加確定這是條死路,而法伊茲也有預感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接著便聽見身後傳來類似昆蟲的爬行聲。
但論一般的昆蟲······除非是在耳邊,不然不會有這麼大的聲響。法伊茲轉過身子瞇起眼睛,想看清楚黑暗中的騷動——那是一隻長滿眼睛的巨大蜘蛛。
好噁心······而且還不只一隻。法伊茲用左手拔出槍袋裡的隧發槍,打算把牠們擊退······但右手被握緊的疼痛也讓他無法忽視。
「您還好嗎······?」轉頭看向身旁的那人,不知為何不好的預感又再次萌生。
不自覺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依琉有些僵硬的回過頭,扯出了一個看起來不太自然的微笑。
視線再回到前方時,蜘蛛已經爬到了跟前不到幾步的距離,他嚇了一跳,本能的想要往後退,卻碰上了後方的牆壁。
「不、不要靠近我!」依琉瞬間慌了起來,手往小腿上一摸,抽出也不知道藏在哪裡的小刀,二話不說的就往手腕上一劃,「三寸流火!」
大量的血液瞬間噴涌而出,噴到半空中又奇異的轉換成炙熱的火焰,一波一波的朝前方涌去——是獻祭而成的寄宿型魔法。
一上來就開了絕招,然而卻還沒有結束。
「極域之領,望穿世間森羅萬物,以荒流之災降臨——永凍牢獄!」範圍施放的大型冰魔法,在極度的高溫後是絕對的低溫,然而兩者卻沒有相互抵消,反而使狹小的空間內更加難受。
短時間內連續放了兩個大型魔法,一旁的法伊茲似乎是嚇到了,依琉卻在這時又開口念了第三個:「逆行千里,雷電招來,永恆之影催生剎那……」
對方僵硬的笑容令自己愣了幾秒⋯⋯看來他很害怕?在對視的同時,那噁心的生物也已離自己不到幾步的距離。對方看來嚇了一跳,他鬆開法伊茲的手、急迫地想往後退,但無奈被牆壁阻擋。
法伊茲舉起槍瞄準那隻在面前的巨型蜘蛛,但被對方搶先一步、他割破自己手腕並喊出一串句子,接著在空中的血幻化成火焰攻擊前方。「等——?!」法伊茲急忙躲開四處亂竄的火苗,而那些巨型生物則是被火一一燒死,那些蜘蛛被烤焦的身體也在下一秒碎裂成灰燼。原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但依琉再度施放了下一個魔法——此時室內的溫度變成上熱下冷的狀態。
「等等、牠們都被——」法伊茲話還沒說完便看見對方嘴裡念念有詞、似乎又要施下另一個魔法——「依琉!」情急之下捨棄了敬語,他衝去抓住對方的手臂並把他跩進懷裡,藉此打斷他念咒。「沒事了!牠們全被清除了!」忍受難耐的溫度,他試圖讓對方理解現在的情況。
咒語被打斷,突然失去平衡的身子讓他嚇了一跳,本想反射性的踢出一腳,但隨即襲來的觸感讓他瞬間愣了愣。
看著眼前一半被冰封,另一半再燃燒的長廊,依琉慢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自己又被蟲子給嚇到失去理智了。
「放放放放放放放放放開我!」意識到法伊茲正抱著自己,依琉慌慌張張的想要推開對方,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燙得像是火爐一樣,剛剛的反應以及現在這樣的姿勢都讓他感到十分丟臉。
無奈對方的力氣似乎比自己稍大一些,因為施展過三寸流火而引發的副作用也讓他感到有些暈眩,一時之間竟無法推開對方。
「抱歉、」見對方終於回過神、面色漲紅且慌亂地想推開自己,法伊茲道歉後便聽話地鬆開手——但依琉踉蹌的腳步讓他又馬上扶住對方。
他看來有點暈眩,是過度施展魔力的關係嗎⋯⋯法伊茲思考了下,這極端的環境對他來說似乎影響不大,畢竟自己曾接受在寒天或熾熱中的訓練⋯⋯但依舊十分難耐就是了。
總之必須先離開這裡。照剛剛的情勢來看,應該也只能走原路回去——正當法伊茲這麼想時,他們腳下的地板突然出現黑色的方形魔法陣。「?!」還來不及反應,兩人便墜入漆黑一片的無底洞中。「失禮了——!」法伊玆再度抱緊對方,並藉由上方尚未關閉的洞口照進來的燈光,試圖看清他們正墜往何處。
他啟動了鷹眼,紅眸也因此瞬間轉黑,接著他便發現大事不妙——底下是尖刺。
腳底突然泛起的光芒讓還沒從經嚇中恢復過來的他又嚇了一跳,反射性的住法伊茲身上貼去,隨後才又意識到自己的舉動而慌慌張張的放開。
然後,地板消失了。
才剛離開對方的胸前卻又馬上再被對方拉進,短時間內不斷重複著分合的距離讓依琉的臉紅到極致,他已經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的暈眩感是因為寄宿魔法的副作用,還是對方的關係。
還好對方似乎也沒時間注意到他的狀況,否則他還真想乾脆一刀砍死自己算了。
與法伊茲注意的方向不同,他看不見洞的底下有什麼,但也知道這樣掉下去會不太妙。
依琉抬頭看了上方,天花板上的照明提供了足夠的視野亮度。在看清楚狀況後,他瞬間施了個風飄咒在對方身上——雖然不足以讓人飛起來,但至少踩著牆比跑是沒有問題。
「法伊茲!上面!」同時開啟了輕盈的狀態,讓自己的身體變得如同羽毛一般,依琉從對方的懷中伸出手,往上一指,「往上跑!天花板有通道!」
「唔?」忽然在某一瞬感受到自己身子變輕、往下墜的速度也因此減緩。聽對方的話抬頭一看,兩人方才跌進的洞口至今仍未關閉,若是踩著牆跑或許可以回去——「是!」他抱緊對方似乎變輕許多的身軀,身子往旁邊一側、並用雙腳踩住牆,接著抵抗地心的引力奮力往上衝——不用多久亮光便近在眼前。
跳出洞口,他發現所在的空間已不是之前所處的長廊,而是另一個區域。身後的黑洞也在跳出來的那一刻隨之關閉、變成純白的地板⋯⋯一切寧靜的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
法伊茲鬆了一口氣但不敢大意,「您沒事吧?」他低頭詢問懷裡那髮絲變得凌亂的人,右眼的黑眸也因解除鷹眼的關係漸漸染上紅色的光澤。
「頭有點暈,三寸流火需要吃掉的血量很多,短時間會有點無力,魔法只剩簡單的攻擊技跟輔助技能用……」說到這裡,又再度想起會引發這種狀況的原因,依琉微微偏過了頭,輕拍了下對方仍舊環抱自己的右手,「可、可以放開我了啦……」
「是、」他聽話地鬆開抱住對方的手,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要是對方因暈眩而跌倒就不好了。雖然並不是對方的護衛,但他也算是自己另一個主人——自己有責任保護他。「血⋯⋯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食用我的血。」如果是缺血的話,也許喝別人的血就可以恢復?法伊茲這麼想著,並將左手的袖子拉開、露出了手腕伸到對方面前。
……好想喝,可是不行……
看著對方露出的手腕,依琉皺了下眉,搖頭,「不能喝,這段時間身體機能下降,無法轉換血液,喝了會引發失衡,魔力會逆流。」
看著法伊茲,他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本來是想捉弄一下對方的,誰知道最後狼狽的卻是自己……可惡的鬼屋……不!可惡的蜘蛛!
「這樣啊⋯⋯我明白了。」法伊茲將手收回並將對方說的默默記進心,避免下一次重道覆轍。繼續待在這裡感覺很危險,但隨意亂走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等您恢復得差不多我們再繼續找出口。」法伊茲提議,並確認一下自己身上帶的裝備⋯⋯恩?他摸了摸左腿旁的槍袋,裡面空空如也。「誒?不、不會吧⋯⋯」法伊茲看似慌亂的翻開槍袋再度看了看,確認真的沒有東西後又四處張望附近的地板。完全沒有那把槍的影子。
該、該不會掉進洞裡了吧?!要要要要是被長官知道了——法伊茲的表情變得相當絕望,臉色也變得蒼白許多。
聽著法伊茲的提議,正思考著該怎麼做,卻發現對方突然變了臉色。
只見對他慌亂的在自己身上翻了翻,眼神不斷的朝周圍的地板上掃視,接著露出一副絕望的表情。
在找東西?
他隨著對方最後的視線望去,似乎是剛才洞口的位置,在已經關閉的狀態下看起來只是一塊平凡無奇的磁磚……落在下面了?
依琉皺了皺眉,開口確認:「有東西掉在下面?」
「應、應該是。我的、槍,好像——掉到下面去了⋯⋯」法伊茲話說的斷斷續續,他看向對方,眼裡盡是恐懼與不安⋯⋯這似乎對他打擊很大。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轟開地板拿回來⋯⋯不對不對、一定有更好的方法⋯⋯雖然一時無法接受事實,但法伊茲還是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回想剛剛掉下去的時候腳底出現魔法陣,而兩人身處的環境也在跳出洞口後完全變了樣⋯⋯是中了幻術?或是傳送魔法?自己對魔法這方面沒有過多研究,也只能皺著眉頭假想可能的狀況。
是重要的東西嗎?
看著法伊茲的表情,依琉微微皺了下眉,偏頭思考了數秒,隨後闔上雙眼。
「於此之瞳,於彼之視。」手指輕輕的在眼皮上點了一下,再次張開眼時,眼中的景象開始產生了變化。無機質的灰色以自己為中心擴散出去,四周的障礙物變得透明化,如同自高空俯瞰萬物,穿透一切的視野自動將觸及到的資訊情報化,彷彿描繪著一張詳盡的全景地圖。
——依琉張開了眼。
視野恢復成正常的狀態,他甩了甩頭,先前鬆開的眉再次皺了起來,「先離開這裡吧,真不愧是鬼屋,這下有點麻煩了。」
「啊?……嗯、我知道了……」聽見對方的話而回過神,從依琉的神色來看,這邊的狀況真的很不妙吧。雖然非常在意掉下去的寶貝,但因為自己而讓兩人又陷入危險就不好了。
法伊茲聽話的點點頭,相信對方一定有更好的辦法。
「這是空間箱做成的迴廊。」情況跟剛才相同,路只有一條,只能向前,一面移動,依琉一面開口解釋:「就是將某個特定的外部區域傳送到另一個同等大小的空間內,是很高階的魔法,我們還在屋子裡,但也不在屋子裡,這有點類似傳送魔法,只是被傳送的不是我們,而是空間。」
「特別的是,這裡又在傳送的空間上又加了對人的傳送魔法,成了類似迴廊的狀態,找到出口,就會傳到下一個位置,而麻煩的地方在於……」依琉停下了腳步,走廊到了盡頭,前方是一扇純白色的大門,「我不確定他的傳送魔法,究竟是定點傳送,還是亂數傳送。」
「也就是說,我們會一直困在這屋子裡面,直到魔法把我們送出去嗎……」他感到有些頭疼,原本只是很普通的來遊樂園晃晃而已,沒想到兩人居然陷進這樣尷尬的局面。不論這間屋子的擁有者是誰,想必一定擁有強大的法術能力——而且很閒。
兩人走著走著便來到一扇白色的大門前面,將其推開,會發現裡面有兩條由鏡子構成的路,並有兩張紙各貼在左右的入口處上方,紙上用黑色的墨水各自畫了兩個法伊茲不知道的圖案,看起來像是什麼符號的樣子。
「這是告訴我們出口的意思嗎……?」法伊茲向身旁的人問道,他覺得對方可能知道這些符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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