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羽從夢中驚醒，他輕揉眼睛凝視四周。還以為在飛機、杜拜的繁華僅是場夢，沒想過醒來後還睡在五星級高級飯店的大床上。他不曉得睡多久了，印象中他跟約瑟夫吵架，就在飛機上，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去見所謂的靈言師，對那個暗髏會更是厭惡。

軟性要求無法達從改成硬拼，結果鬧得一身狼狽，不過他也管不著了。約瑟夫的虛情假意又不是第一次，不管是對太太、對小孩，還是對身邊的人，大家都被他騙得團團賺。
「鏗鏘」一聲，澤羽突然覺得行動不便，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拴在床柱旁無法自由行動，模樣就像被綁架，驚愕地東張西望。約瑟夫翹起二郎腿坐在自己的正前方，笑容不懷好意。
「把你鍊起來的確不太好，但是為了你的安全，身體要保重呢。」
果然，男子滿口體恤都是謊言，他的目標是寶石結飾。現在自己成為人質，對方大概想利用他交換彩虹光輝。

「……」
「別用生氣的眼神看我呀，我說過你是我兒子所以很重要，但又怕你不聽話和亂跑，不得已才這麼做啊，誰叫我們父子這麼久才相聚，你要怨我無所謂，但我必須護送你見到靈言師才行。」

約瑟夫說靈言師的存在攸關整個組織的未來，那個人物自稱慧眼代言，號稱能洞悉任何事物，看透過去與未來，儘管自己是人的肉身，但靈性本就不該由科學考究，他甚至說出宏觀宇宙裡，擁有人們肉眼及意識無法探究的能量。這股特別的力量存在於你我之間，每個擁有肉身的人類在修行時才能感受，而對靈性感應較強烈的人，更能夠接觸到超脫生與死的慧眼之神。

「迷信。」澤羽無法苟同，說約瑟夫不知其究竟，又盲目相信其說。「你如果要修行，就應該把貪癡嗔放邊去。」飛機上他大膽的和身為組織首腦的父親鬥嘴，原因是他不小心看見了，即使他想佯裝不知道。
桌上的計劃書洋洋灑灑寫下犯行紀錄，走私槍械、販毒，這次要去杜拜的用意是毒品交易，澤羽不知道約瑟夫如何瞞天過海，海關檢查時怎可能沒注意行李裡暗藏白色粉末，難道他們以為是蘇打粉嗎？！

「一切都聽神的代言所指示，我們組織一直受到保護。」約瑟夫泰若自然。「走私這種事情對我們來說輕而易舉。」
通關有內鬼，澤羽心想。
「你的神叫你損人利已？毒品有害健康，真正擁有慧眼是超凡入聖的聖人，才不會幹這種卑鄙勾當。」
激烈言語直刺約瑟夫心窩。「小孩子不懂事就閉嘴，我所做的一都是為了我們的組織，名與利、人生圓滿，乃是慧眼的指示。」

「我聽你講的話似乎與佛理有點關聯，可是你們卻拿神之名義誤入歧途，你的神懂佛法嗎？全世界又不是只有暗髏會！」
「衪不是我的神，是大家的神，也是你的神。」
「我才不認這種邪魔歪道！」
澤羽頓時暈頭轉向，等他稍有恢復知覺，才知道被約瑟夫狠狠打了一巴掌。他覺得對方已經走火入魔，和他講道理毫無意義，他才不想去毒窟，更不想見到那個啥鬼靈言師。

「我的父親，也就是你的爺爺約克連．懷特，他還在世時是個大善人。」約瑟夫突然提起兒時往事。「他做過許多功德，儘管受到眾人愛戴，他最後的下場很糟，死得非常冤枉，因為有人栽贓給他，而嫁禍者現在還消遙法外。」
「……」
「裘德．貝岡特的新聞你聽過吧？他的女王雕像被受矚目全拜彩虹光輝所賜，寶石的彩虹之光才不是經他之手，那是自然形成的物質，因為那顆看似為綠碧璽的礦石，其實來自外星球。」

澤羽沒有答腔，繼續聽著父親自白。
「然而彩虹光輝後來被偷了，沒多久就傳出裘德．貝岡特被殺的案情，案子陷入膠著，最後居然在我們懷特家裡，找到不明所已的彩虹光輝，那時候父親就這麼被當成兇手冤枉入獄，因為警方認為罪證確鑿。為追查真正的兇手我花多大力氣，後來才知道是是巴德辛家族的人幹的！」

約瑟夫越講臉色越紅，憤怒開始左右他。
「我調查父親的電話簿、交友紀錄，才知道他認識有名望的巴德辛家族，博魯克．巴德辛曾是他交情匪淺的摯友，沒想到他被對方陷害，原因就是為了奪取那顆彩虹光輝。」男子起身踱步，澤羽看著他在眼前來回徘徊。「那顆寶石是暗髏會靈言師的物品，我得要回來還他，你不覺得我會被你拯救並非偶然嗎？」
「你是指媽媽放的那場火災？」
「沒錯，她想燒光我們，但你左眼看見的一切，都是擁有預言力量的傳承，彩虹光輝能看透過去，而你的眼睛看得見未來。」

澤羽無話可說，他知道博魯克．巴德辛還活著，因為養父母曾帶他新年的時候去跟祖父團聚。
「反正我發現組織名單裡那兩個傢伙，他們也不是好貨色，就決定讓那個老男人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
莎菲娜跟徐逸鴻。

「所以不管他們有沒有把任務完成，最後都只有死一途？」
「背叛組織，正好成滅口根據。」約瑟夫突然走近澤羽，讓他著實往後退，父親摸上自己的臉頰，撥開擋住左眼的頭髮，「你害怕看見死亡，那都是早就預言好的，這股力量一直存在，暗髏會就能永續依存。」
「你沒想過自己會去地獄？還是你的『神』會保佑壞蛋？」
挪揄的口氣，澤羽不怕再激怒對方被打一巴掌。

「哈哈哈哈！父親一生一世都在行善，最後下場依然悲淒，那些所謂佛或是天父的又算什麼，他們真的存在？是非善惡應由我自己去判斷，我寧可相信現在看得見的，豈碼他是貨真價實的存在。」
敲門的聲音傳進約瑟夫耳裡，他小心翼翼開門，和組織成員說了幾句話後便關上門。「我現在有筆重要交易，你乖乖待著，一會兒會有下僕過來，有什麼需要就跟他說吧。」

約瑟夫戴上帽子，把自己弄得整齊乾淨，和門外等待的人離開房間，獨留澤羽待在房裡。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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